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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圾的一对夫妇,走出了江边公园。

    书包 网 87。 想看书来

    三

    弥漫夫妇的办公室在走廊的顶端。走廊其实是一面墙和一排窗户,估计是世界上唯一的一面墙和窗户了,墙上粘贴了各式各样的拉链,而窗户的窗帘竟也是由拉链组成的,无论如何都让人联想到这是两个极致的人。

    一场争论已经在这间极具个性的办公室发生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小心的妈妈王欣挑起了话题。

    “任何行动都是思想的延伸,我能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吗?”

    “我说没有什么想法,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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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愿意我相信吗?’

    “没有绝对的事情。人有时你会觉得他很贱。许多人都是自找的。”

    “比方说你。变化了就一切都改变了吗。”

    ‘你不觉得有些事可以用残忍来归纳吗?’

    “更残忍的是到最后的残忍,那将不可挽回。’

    “尤其对小心,我们欠她太多,实在没有尽到一个父母的责任。”

    此时的小心离开捡破烂的夫妇后,去了学校。

    去学校不确切,是去了学校旁边的网吧。

    网吧在小巷的尽头,你只要走到尽头,没有路走了,就走进二楼的网吧。现在的网吧也奇怪,尽找些偏僻的角落,更奇怪的是,晚间的灯光朦胧而又昏暗,刻意营造一种什么氛围,就是白天深色的窗帘也只露一点缝。

    小心很容易找到了同班同学李颍颍。

    李颍颍带着耳机,手指不停地在敲打键盘,合着耳机里的音乐晃动身体。李颍颍文采很好,不时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投稿,小心看过好几篇李颍颍在杂志上发表的文章。觉得她比班上其他女孩子有思想,小心很喜欢与她打交道。

    小心没有打扰李颍颍,她站在李颍颍身后,看李颍颍写的文章,题目就吸引了小心的注意:

    《2005年去做鸡》

    迷离,温暖,肉身裸露,玉体横陈,我以一个女人的眼光,打量浴池的女人。

    水恣意地;在女人身体的每个角落慵懒、放肆,溅起水花和波纹。一个女人站在盖住肚脐眼的水池里,私|处若隐若现,象一朵黑色的玫瑰,撑开,尽情的张扬;另一个女人半蹲下,让双|乳露出水面,不断地用手托起,又将后脑勺向后仰,一头黑发铺开,几乎诱惑了一池清水。我不能肯定每一个人的身份、年龄、职业,面对一丝不挂的肉体,我不屑于揣测她们的灵魂,我了解我的身体,我像了解我的身体一样熟悉我那些姐妹的身体。当一个人的肉欲或物质的欲望象月饼盒一样华美,而里面的馅发烂生虫时,我一定会找一个浸满风的土垛边,尽情地吐换浊气,平抑胃肠生理上的泛滥。

    此刻,我很舒适,我的身体很舒适,我的每一个毛细血孔都在舞蹈、歌唱,透出音乐的芬芳。前程往事如云烟,我仍记得的是我在水池里泡了很长时间。真的,很长、很长,过往岁月哭泣的时间、痛苦的时间、幸福的时间、悔恨的时间,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么长,这么久远。有一瞬间,我的灵魂出走,四肢无力,频临任人摆布的深渊。我的遥远的小山村,我的淳朴的姐妹,他们鲜活的身影,他们乌黑的眼珠,她们像家乡泥土一样红晕的脸庞,在浴池里沉浮,又象投入湖中的石块一样荡起涟漪。我感觉到她们极力想拽住我,抑或重重地触动我、撞击我,我挣扎着无动于衷,我呐喊着却发不出声音,我歇斯底里,我辗转反侧,我清晰地看到我的身躯扭曲,五官变形,这可不是因为一个念头,因为念头。。。。。。

    “不会吧,颍姐”小心从后面拍了拍李颍颍的肩膀。李颍颍比小心大二岁,又来自乡下,懂得照顾人,小心所以称呼她颍姐。

    李颍颍吓了一跳,取下耳机,见是小心,“大小姐,你怎么来了?”边说边点了文件的保存。

    “找你聊聊。”小心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也不至于用这样哗众取宠的名字吧?”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哗众取宠。你看网上那些家伙,不是胸口写作,就是下身写作,xg爱至上,无病呻吟,网上的文学成了一个xg爱的展示场,上网的人趋之若婺,点击率一路攀升,是些什么东西。”

    “你不也在随波逐流吗?”

    “我这不是,我这是挣稿费,改变文学必须进入文学,象我要进入文学圈就得安稳地读完大学,不能老指望家里搬泥巴给我生活费呀。”

    “歪理,如果许多人都像你这种阶段性的想法,那文学还有希望吗?说不定网上那些家伙都是你的同类呢。”

    “我的理想是卖文为生,想不到你的意思是要我卖身为生,依你所言,我只有去做鸡罗?”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心被李颍颍抢白,涨红了脸。

    “你能找到身上没有拉链的人吗?”她们之间的对话经常没有连贯性,彼此都习惯了。

    “发烧啦,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要求?”

    “你想想吧,拜托。”小心像她母亲,很多场合喜欢用这两个字。

    “上衣没有拉链到是见过,现在一般的人裤子都有拉链呀,包括我们女生,裙子也有。”

    “死人?”李颍颍突然大叫。

    周围上网的人都带着耳机,没有人为李颍颍的声音停止手中的动作,但小心还是往四处看了一下。

    “死人还有意义吗?”

    “穷人?”

    “现在拉链又不是巴黎香水,谁用不起?”

    “你别做这样极端的划分,这不是一类人,只是可能人群中有这样的人。”

    “那你上大街上找呀,一个一个的问,就象推销洗发水一样,连捡破烂的都不要放过,也别在这边冥思苦想,我下午陪你上街去找,挖地三尺,翻遍城里也要给你揪一个出来。“

    “还真的,我感觉到有个捡破烂的身上好象没有”小心便将刚才的事跟李颍颍说了。

    “恩,很有可能,那种老式的棉袄是没有拉链。”

    “谁要你找身上没有拉链的人,你爸爸的拉链每年卖那么多,他不会要求地球上每一个人都用他的吧?”

    “要是你爸爸,那就是钱多的烧的,以前诗人的脾气在回头,好理解,大诗人是疯,大商人是狂,疯狂两个字就是为他们创造的。”

    “别胡思乱想了,就我自己要找。”

    拉上你的拉链(4)

    四。

    王欣的敏感或感性多少有点愧疚的成分在里面。

    小心跟父母在一起呆到七岁就被送到乡下外婆家,念完小学才回来。

    小心小时候,夫妻俩对诗的狂热,使他们没有意识到女儿其实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把女儿送到乡下,他们俩所有的热情,又扑到了生意上。或许人生都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某个阶段你的重点。人到底需要什么呢,即使是诗人的他们,恐怕也不能说清自己内心的真实。

    比方说他们从对精神的求索到对物质的追求,不留一点痕迹,象切换电视频道一样。仅仅归结到是大环境使然恐怕不足以服人,也有些人在坚持、有些灵魂在守侯呀。现在流行生活质量,讲究幸福指数,幸福是什么呢?在夫妻俩诗情澎拜激扬文字的时候,他们对幸福有这样一段描述:幸福是一个人慢性自杀的利器,从不知名的角落,它已投向了许多人,制造了并仍在制造着许多烦躁失落。如果一个人总是用幸福来包装自己,那他真是一只幸福的猪,幸福了一生,等待被幸福宰杀!

    谁不幸福呢?

    弥漫?弥漫哪有空闲来体会是否幸福。每天在酒桌上穿梭,在飞机上漂泊,在费尽脑汁的扩大他的拉链王国,在构思他的产业多元化,在把玩上等雪茄,在高尔夫球场上挥动手臂,说他不幸福,真是滑稽。

    王欣?王欣每天要在整洁干净的车间巡视,象皇后一样接受员工眼睛的膜拜,盯着电脑上的财务报表,看那表示盈利的箭头一个劲的上升,定单象雪片一样地飞来,说她不幸福,真是扯淡。

    那就只好做女儿的了。

    没道理呀,小心有丰裕的物质生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花季节,不幸福?

    拿幸福与否来衡量小心或许太抽象了一点,何况幸福往往是瞬间的感受,它不来自肉体,但它是由生活中许多些微琐碎的细节构成,如果其中的细节感动了你,或许就是幸福的开始。

    不谈幸福的话题了,人更多的时候是对周围和自己的无奈,许多念头经常折磨人呢。

    还是回到我们的主人翁小心身上。

    小心有段时间住在外婆家。

    外婆家在紫竹山脚下。

    紫竹山是有些风水,穿山而过的太宿河在紫竹山脚下冲出一个大的沙滩,又拐了个湾向东流去,山上长满紫竹,漫山遍野,蔚为壮观。小心不只一次冒出想到竹林里去看一看的念头,但风吹竹林,有时无风竹林也在摇摆,小女孩就有点怕。小心没有玩伴,那时城里小孩子和乡下小孩子还是有隔膜的,加上外婆又管的紧,上学放学接接送送的,小心空留一片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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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紫竹林经常出现在小心的梦里。

    阳光透过竹梢,碎碎地,洒满一地,山花小草的根径与竹根粘在一起,在地里下互道问候,松鼠在地上追逐不知名的虫子,小鸟从一根竹跳到另一根竹,似乎做着数数的游戏。竹笋将地面拱出一些裂缝,便有蚂蚁吮吸泥土的新鲜,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小公主的到来;小公主沐浴着朝阳的光辉,在竹林里尽情的歌唱,玩耍,与每一朵花亲吻,与所有的竹笋拥抱,与松鼠捉迷藏,与小鸟一起蹦跳。最后,小公主睡着了,在竹林里草地上,竹页铺就柔软的床,小蘑菇开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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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上你的拉链(5)

    幼时的一些记忆被岁月过滤后,剩下来的便是生命力极强的因子。那片竹林也许对小心的成长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但女孩子爱幻想触摸神秘又悄悄徘徊的心思,已根深蒂固地留在小心身上。

    五。

    那天下午,小心和李颍颍没有去街上寻找,那个男人最有可能是那种对象,在结果透明之前总是要付出耐心的。

    李颍颍和小心就都留在了网吧。

    上网的时间过的真快,还是李颍颍提醒小心,两人赶忙下机,结帐,出了网吧。

    网吧外面又是一重天,空气也不一样,臭豆腐的气味在小巷飘游不散,城市变成了一个大工地,一边毁一边建,永远都没有完的时候。小心赶到爸妈的工厂,工人还没有下班,门卫认识小心,远远望见小心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走过来,就在门岗室外面等候。小心上午就打过电话,管后勤的老王已经按小心的吩咐准备了一大箱的废品,小心翻开看,有书报,有塑料,还有铁制品,值七八十块钱吧,这也是小心嘱咐的。

    小心问门岗,下午有没有收破烂的过来。

    “没有,一个都没看见。”门岗很憨厚,年纪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样子,脸上的轮廓很分明。小心虽然来来往往多次碰到他,但都是坐爸妈的车,也很少跟他打招呼。一边的李颍颍就闲不住:“老乡,哪里人呀?”

    门岗说了一个大别山的县名,小心不知道在哪个具体的方向。

    “老乡,结婚了吗/”李颍颍和小心在一起,李颍颍总是装的很老练,大大咧咧的,李颍颍一问完话,小心就看着门岗笑。

    象门岗这样打工的年轻人,早就不忌讳谈论男女的事情了,但因为是两个漂亮的女大学生,自己又一个人,势单力薄,也许是因为小心是老板的女儿,门岗涨红了脸,迟疑了一会,狡猾的一面露了出来:“你看呢”

    “结婚没结婚可看不出来,按你的年纪在乡下应该结婚了。”

    “可现在我在城里呀。”

    “ 你在城里是打工,迟早还不是要回到乡下。”

    “我要是不回去呢?”

    “不回去不需要理由,但需要势力呀。”

    李颍颍和门卫在交谈,小心没有参与进去,她张望着大门的两头,期待她等的人早一点出现。

    电动大闸门在一阵音乐声中缓慢地推开,陆陆续续有三五个工人走出来,下班了。工人们很少认识小心的,两个女孩子也没有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赶快回到住的地方,做饭洗衣服带小孩是他们更为牵挂的事。

    李颍颍走过来,问小心,“不会找不到吧?”

    “我给了他地址,当时他还说知道这个厂的。”

    “ 也是,这么大的厂都不知道,还在这个城里捡破烂,那个车间漏点废料出来,都够他忙活几天的。”

    拉上你的拉链(6)

    “拜托,正经点,刚才哪个门岗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还要你介绍,他都知道我在几班几号宿舍啦。”

    李颍颍就有这样一个优点,几分钟就能跟一个人搞的很熟。

    这时,一辆红色的奔跑车从工厂里滑出来,停在小心身边。

    小心的妈妈王欣从车里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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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小心叫。

    “阿姨。”李颍颍叫。李颍颍去过小心家很多次。

    “你们俩在这里干吗?”

    “ 等人。”

    王欣没有多问,她只看了女儿一眼:“要不要妈妈陪你。”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王欣走到门岗室,跟门岗讲了几句话,刚才跟李颍颍一脸神气活现的门岗连连点头,李颍颍朝门岗做了个鬼脸,门岗也没搭理。

    “小心,”王欣喊,“晚上和同学回家吃饭。”

    “ 恩。”

    王欣走了。

    后勤部老王已告诉了王欣。王欣不知道小心要一堆垃圾做什么。有时在空闲的时候,王欣打量女儿,真的感觉到女儿长大了,开始有思想了,女儿身上有太多做母亲的影子。别的女孩子整天嘻嘻哈哈,头发红红黄黄,衣服花里胡哨,这些习气小心一点都没沾,所以母女间除了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外,很少进行别的沟通,做母亲的似乎很放心。进了大学,女儿好象有些心事,王欣也没在意。有次夫妻俩打算送女儿去国外念书,王欣认为女儿应该高兴才对,女儿不愿去,王欣这才意识到有些什么事在女儿身上发生。夫妻俩的精力都在生意上,女儿好象是一盆精贵的盆景,做母亲的虽然宠爱,但她也应该经常浇浇水,修修枝,让她晒晒阳光,淋淋大自然的雨水。王欣决定找时间跟女儿好好地谈谈。

    天快黑了,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小心开始有点担心,“颍姐,你猜会怎样?”

    “只有两种可能,他来了,他没有来。”

    “排除他来了,他没有来。”

    “他没有来,也只有两种可能。”

    “他想来,他不想来。”

    “排除他不想来,他想来。”

    “他想来却没有来,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李颍颍结束了饶舌般的推理。听到最后一句话,小心打了个冷颤。

    “出了一件让他来不了的事,至于发生了什么事谁也猜不到。”

    门岗喊小心,说她妈妈让她回去吃饭。

    看样子没指望了,小心将要等的人的特征描述给门岗听,告诉他要是来了马上给他打电话。

    六

    女儿回来时,王欣在客厅里听音乐,调子很熟悉,黄梅戏的曲子,又有许多西洋乐器的声音,象以前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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