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带哭腔道,“娘娘,你快去看看太妃吧,怕是往后……”
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疾步踱步至太妃的跟前,晟贤王也是眼眶红红的站起身来,哽咽道,“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牢记你的话的。”
太妃面色惨白的点头,然后转移视线看着我,笑着朝我伸出手来,我赶忙拉过她的手跪在了她的床边,唤道,“太妃,我来看你了。”
动了动嘴唇说道,“商妃,其实哀家最担忧的还是你啊。”轻咳了一声,继续道,“虽然你曾经得到过皇上全部的恩宠,但也因此为你招惹的许多的祸端,如今皇上对你这般疏远……”
又是一阵咳嗽,我心疼的劝道,“太妃,你还是休息一下不要再说了。”
瑗太妃摇摇头说,“哀家现在若是不说,怕再也没有机会了。依哀家看来皇上刻意疏远你是为了保护你才是,他不想让你成为众矢之的,让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有机可乘……”
不管这些是否是真的,我都使劲的点头,安抚太妃道,“我懂,我都懂,眼下只希望太妃能够好好的将身子养好。”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黛鱼,寻梅,怜松以凑了过来,纷纷叫唤着劝慰道。
太妃欣慰的冲着我们微笑,虚弱的说道,“能看到你们都好好的,哀家也就心满意足了。人固有一死,哀家这个病已经拖了很久了,能残喘到今日遇到你们这些小姑娘,哀家已经觉得值了。”
感觉手上的力气渐渐滑落,稍一慌神,太妃已经闭起了双眼,手从我的手里滑落在床沿。我不愿相信的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可什么都感觉不到。
失控的嘶喊着她,怎么也不愿去相信,方才还跟自己说着话的人,已经再也听不到你说的话了。
听着耳边悲戚的声音,我自责的哭诉道,“对不起太妃,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将你牵扯到这个混乱的局中,你也不会……都是我的错……”
晟贤王夹着重重的鼻音说道,“商妃,这不关你的事。其实能够做到如此,也是母妃生前最后的心愿。她隐忍了十几年,一心只想为清妃做一些事情。如今能够将寻梅送回到太后的身边,临死前能够跟太后博一次争斗,也算是值了。毕竟这个旧疾已经折磨了她很多年,这下算是真正的解脱了。”
即便王爷这么说,可我还是没能从自己的自责中走出来,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消逝了。
先是我来不及期待的孩子,再来是湘贵妃,接着是爹,现在是瑗太妃。在这个冰冷的后宫,我真的不愿再失去什么了。
因此在办理完太妃的后事,我极力的赞同晟贤王带黛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建议,即便是皇上不同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几般施压下,最终还是应允了。
在那些摆脱不掉的侍卫们的跟从下,我送王爷他们到了城门口,依依不舍道,“这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希望你们卸下了身份这个枷锁,能够过着简简单单的幸福。”
黛鱼一把拥住了我,酸涩道,“娘娘,我舍不得你。今后我们不能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好了,快走吧。王爷在等着你呢。”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劝道。
晟贤王走来说,“从今往后我也已经不是什么王爷了,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
“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我跟晟哥决定先去找我爹,然后找一处幽静的地方隐居。”
送走了他们,我心里涌现出一个打算,找了怜松劝说道,“如今大家走的走,散的散,不如你也出宫去找赵远吧。郁娘也在宫外,去跟他们碰面你也好有个照应。”
怜松的眼底闪过一丝的不放心,解释道,“就是因为他们都不在了,所以我更要留在你的身边。如果连我也走了,那么娘娘的身边真的连一个体己的人都没了。”
“可你继续留在这里我才是不放心的那个。”严肃的劝说道,“怜松,听我的话,如果真的想帮我的话,就出宫去吧,毕竟你跟寻梅不同,她有太后的保护,而你我已经没有能力了你知道吗?”
怜松还在犹豫,我心一横抽出匕首威胁道,“怜松,如果你不出宫的话,与其看着你遭遇危险倒不如……”
“不要,娘娘,你别冲动。我走,我走就是了。”
终于将怜松也送出宫后,我的心里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安心的留在花晨苑照料娘。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桃树也已经开出了新花。
娘看着满树的桃花心里很是欢喜,喃喃道,“雪苏,我们家什么时候种了这么多的桃树啊,是你爹的意思吗?”
“是啊,是爹让种的,说是不能时常陪伴在娘的身边,希望你有空就照料这些桃树。”我顺着她的话扯谎道。
现在的娘很容易信以为真,也开心的很纯粹,走进了桃林中,冲着我说,“好,好,等你爹回来了,一定也要让他好好的来观赏观赏,多好看啊。”
我静静的看着娘穿梭在林间的身影,明霞的话传入了耳内,“娘娘,木云国的使者来了。”
好奇的偏转过头,看着商佑天和穆芷萱出现在我的面前,意外的落下了眼泪。
好半晌才哽咽道,“大哥,嫂子,你们终于来了。”
穆芷萱困惑的上来问道,“雪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爹为何遭人杀害,娘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样子?”
我欲言又止之际,娘手里拿着一把桃花迎了过来,疑惑的问道,“雪苏,我们家来客人啦,他们是谁啊?”
“娘,我是你的儿子,佑天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商佑天心疼的看着娘,解释道。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道,“雪苏,我还有一个儿子吗?”
“对,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我的大哥,商佑天。”我沙哑着声音介绍,“她是我的嫂子,你的儿媳妇,穆芷萱。”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这个事实难相信
娘虽对哥哥商佑天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毕竟血浓于水,相处了一会儿便熟络了起来。看着她面上绽放出来的笑容,我也跟着安慰了许多。
印象中几乎不曾落泪的穆芷萱此刻也是眼眶红红的,对于娘的问话,她抹了抹泪痕说道,“娘,以后你叫我芷萱便是,儿媳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你可不许走,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去找老爷。”娘像个孩子般拉着她的手。
穆芷萱满目疼惜的回应道,“好,芷萱不走,留下来陪着你。”
商佑天从他们的身上收回视线,转身踱至我的身旁,望着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雪苏,我有话要跟你说。”
见他神情凝重的模样,心想大抵是不愿让她们听见的事情,于是便领着他离远了点,心情忐忑的问道,“大哥,你想说什么?”
负手而立,眼神悲痛的望了娘一眼,坚定的说,“我要带娘和爹的骨灰回木云国。”我眸光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他语气愤懑道,“还有,我希望你也能够跟我一起走。”
“我……”对于这个突然的决定,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愣愣的看着他。
然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惊讶不已,他说,“但是在此之前我要你杀了乔纳兰。”
心兀自一沉,闷闷的很疼,不可置信的呢喃道,“为什么?弑君可是死罪啊。”
“那是因为爹就是他害死的。”商佑天眼含恨意的攥紧了拳头,瞋目切齿道,“在进宫之前我曾派人暗查过,得悉原来乔纳兰一直让爹暗中寻找遗失了二十年的兵符,此符能够调动所有的军队。”
“既然他委以爹这个重任,那为何要派人暗杀他?”我不理解的问道,心里对此还是不大相信。
他的神情变得很是严肃,字字清晰道,“听说他渐渐疏远你了是吗?”我默默的点头,“大抵是觉得爹会因此对他产生不满,气恼之下会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这才痛下杀手。”
我不愿相信的摇头,对这个消息很是排斥,“不会的,肯定是你听错了,即便是他对我疏远了,但也不代表他会因此杀了爹啊。他……”
“小妹。”商佑天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一声喝音让我安静,极为认真的劝道,“听我说,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有错,如果你还当自己是商青岙的女儿,找机会杀了他,替爹报仇。然后跟大哥一起回木云国,好不好?”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尤其是看到商佑天满是期许的目光。
良久,传来了他的话,“大哥知道让你亲手去杀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于你而言是残忍的,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你的念想。”顿了顿,“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是要留下来守着一个可能不再爱你的男人,还是为爹报仇随我离开这个无情的地方。”
未等我开口,他便走到了娘和穆芷萱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照料着娘。
由于他们的到来,我的闲暇时间也变得多了,眼下我最重要的难题是商佑天给我的这个生死抉择。
事情这么会变成这样,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还是后宫本来就是一个让人心变得更加复杂的地方。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窗前坐了大半天,天色渐次暗淡,阿牧翔步履沉稳的走近,站在许久才开口道,“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会替你代劳的。”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甚觉意外,心底涌现出一丝的茫然,没有回头只怔怔的望着外面,问道,“难道连你也觉得我该杀了他然后远走吗?”
“别人的意见并不重要,关键的是你相不相信和想不想他死。”
因着他这句话,我缓缓的转身,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自嘴边溢出一句话来,“我宁可相信他不再爱我,也不相信他还为此而杀害了爹。”
“可商佑天并不是这么说的,你要怎么回应他?”阿牧翔平静的抛出这个问题。
怎么回应他?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很是头疼了。
夜,渐渐的深了。
为了弄清楚这个事件的真实性,我换上夜行衣偷出了花晨苑,潜到了隐瑞阁,伺机将花决明拉到了角落。
按住他的嘴小声的开口,“是我,商妃,我有话要问你,你要老实的回答我。”
花决明讶异的拉下我的手,不解的问道,“我说商妃,你不好好的在花晨苑待着,穿成这样跑来找我,想干什么啊?”
“少废话,我问完想问的我就走了。”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句,“你在皇上身边那么久有没听说过关于兵符失窃的事情啊?”
花决明当即脸色变得凝重,提防的左顾右盼确认安全后,才压着声音质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他看紧张的架势,我心里的疑惑便更大了,“你先别管我这个消息哪里来的,你就告诉我有没有这个事情吧。”
犹豫了片刻,花决明妥协道,“那你听着,这个事情是机密情报,我说了你可不能传扬出去。”我赶忙连连点头,“其实当初皇上出宫找你有一半的原因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找回兵符。”
“那现在呢?”
“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皇上内心焦急的很那。”花决明低语道,“听说当初皇上迎你入宫就是想以你们的关系,让商青岙暗中协助此事,只可惜兵符没找到,你爹先给挂了。”
我的心里木然的涌现一下想法,脱口而出道,“是不是因为我爹跟旧部的人熟识,希望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丝线索。”
“对。”听到花决明的回应,我继续道,“现在皇上对蔡文心这般宠爱,是否也是看中了她是兵部尚书的女儿?”
花决明思考了一会儿,猜测道,“我想兴许是吧。”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隐瑞阁啊。”花决明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抬步就往那边走去,他赶忙拉住我劝道,“你该不是想就这样冲进去见皇上吧?”
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可不行啊。”花决明心慌的拦住我的去路,解释道,“拜托你先冷静一点我的商妃娘娘,且先不说你这一身让人误解的装束,你可别忘了现在是被软禁在后宫的,你要是出现在皇上面前不就是说明我看护不周嘛。”
他说的倒也有几分的道理,定了定心神,改变想法道,“那我不进去了,在外面看看总不可以吧。”
说着便伸手在纸窗户上戳了一个洞,靠近往里面查看,转了转眼眸看见乔纳兰正拥着蔡文心在作画,好似很快活的样子。
脸上的笑容一直悬挂着,那是我自从回宫以来甚少看见的模样,心底顿时浮现一抹愤懑。暗暗的攥紧拳头,嘀咕道,“乔纳兰,你还真可以,艳福倒是不浅啊。”
我一转身花决明就提防的劝道,“娘娘,你可别冲动啊。”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我真要有什么行动似的,琢磨了一会儿,挥手让他靠近了些,说道,“你放心,娘娘我暂时不会动,我让你给我办个事。”
“那我得先听听是什么事儿?”花决明考虑着开口。
安抚了摆摆手,一边想着一边说道,“这事儿不难,就是想让你在皇上面前表演个节目,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而已。”
想起了乔纳兰在倾听阁跟我一同院中游月的情景,将绳子翻成星星的手工活儿教了花决明,满意道,“这样就对了,你现在进去给我表演一个,出来把结果告诉我。”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花决明还是在我的催促下进去了。我忐忑的在外面来回的踱步,我不敢朝里面看,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瑗太妃临死前跟我说过的话。
我想试探一下乔纳兰是否真如她所言,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所以刻意对我疏远的。
不知过了多久,花决明轻手轻脚的靠近,“娘娘,我出来了。”
他这突然的一声叫唤,差点被把我吓住,期待的问道,“皇上看了吗?什么反应?”
花决明为难的叹息道,“看是看了,不过还没等皇上有反应,就被蔡贵妃给轰出来了,说这种小玩意登不上大雅之堂。劝说往后还是少动这些心思为好。”
“难道皇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吗?”我心里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
然而结果始终是失望的,花决明摇头,“商妃娘娘,你还是回吧。别让我为难了啊。”
失落的准备离开之际,一太监朝这边而来,冲着花决明说道,“花公公原来你在这里啊,给,这是皇上让奴才交给你的。”
花决明接过纸条那小太监就离开了,我忙从角落里出来,只听他说,“这皇上还让奉茶小太监给我送纸条。”
一把抢过先睹为快,上面写得是:月朗星稀,难赋真心。手星永恒,肉心难久。
“他的态度我终于明白了。”失魂落魄的将纸条塞回到他的手上,“往后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乔纳兰,你说得那些信誓旦旦的话,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空心的架子而已。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哥对你很失望
哪怕是内心深处极度不愿要做出抉择的这一刻到来,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商佑天再次问到,“小妹,想的怎么样了?”
手里的筷子一滑差点掉在桌子上,迟疑着埋头看着碗里的白米饭,支支吾吾着给不出答案。
穆芷萱看到我失态的模样,纳闷的问道,“佑天,你跟雪苏有在想什么事情吗?”
他敛了敛神色敷衍道,“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她要不要跟我们先回一趟西城。”
专心吃饭的娘听到后开心的回应道,“好啊,回西城好。这样就可以见到老爷了。”满脸期待的看着我说,“雪苏,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走吧。”
穆芷萱闻言也期待的附和道,“雪苏,你看娘这么开心,不如你跟皇上说说让你随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现在的乔纳兰还哪里会理会我啊,大抵现在我说的话在他耳边都成了空气吧。
“我不能走。”深吸一口气给出回答,“现在宫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即便是皇上无暇顾及我,可眼下我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小妹你……”商佑天语气愤愤的想呵斥我,被穆芷萱给拦住了,“好了,难得娘这么开心就不要在饭桌上扫兴了,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议也不迟。”
我快速的拨弄的几下,便以吃饱了为由折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商佑天果真还是来了。一开口就质问道,“你去找过他了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连家仇都忘了。”
原以为我会答应他的提议的,可话到嘴边就变了样,说穿了我做不到伤害乔纳兰的事情,心情沉重的回答,“大哥,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别忘了他杀了爹啊。”商佑天激动的按着我的肩膀,失控的力道让我觉得生疼,低吼道,“你虽然失忆忘记了之前的点点滴滴,但他毕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你竟然……”
泪湿润了眼眶,关于爹的死我也很心痛,但是我真的不相信是乔纳兰做的,即便真是他做的我也不能手刃他。
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他提议说,“明天我会以木云国使者的身份跟他见面,到时候他也会让你出席,希望你这次能够抓住机会下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看着他塞到我手心的东西,不解的问,“这是?”
他淡漠的解释,“这是慢性毒药,毒性发作的时间足够我们离开了。”
望着商佑天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影,我纠结的紧紧的攥在手里,良久良久都不愿放开。
直到穆芷萱进来,我才稍稍的放松姿态,藏起了手里的东西,“嫂子,你找我有事?”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她笑着迎了过来,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雪苏,别怪你大哥逼迫你作决定。”
我讶异的看向她,莫非她已经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她表情凝重的说道,“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我想说的是他是我的相公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的。至于你,我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这个男人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一次的问自己,然而每每到最后都没能给出答案。苦笑着点头回应,“谢谢你对我的谅解,嫂子。”
“就冲你叫我这声嫂子,我就该多为你设想才是。”穆芷萱轻轻的拍着我的手,“佑天对父亲的尊敬不止一点点,再受到爹遇害的消息,当场就像发了狂似的失控。这次我跟着他来就预料到他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来,我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劝服不了他的,我所能做的就是不离不弃的守候在他的身边。”
“嫂子。”明知前面是一条死路但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陪着往前走,不得不说我很佩服她,“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哥还有你有事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带着娘开开心心的生活。”
穆芷萱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激动的抓着我的手问,“雪苏,难道你……”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冲动的。至少我明白如果我有事,你们也会受到牵连的。”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让这场悲剧不要发生。
宴席如期而至,在商佑天的再三叮嘱下,我心情忐忑的坐在内殿上,耳边回荡着他们之间客套的话语。
“对于商老的事情,朕也深感惋惜,并已命人极力彻查此事,但至今还是迟迟未有进展。”乔纳兰叹息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多谢皇上。”商佑天起身恭敬的回话,“臣希望能够将家父的骨灰带回西城,将家母带到木云国好生的照顾。”
乔纳兰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商老夫人的病确实需要静养,朕会安排人负责送你们出城的。”
“谢皇上。”话锋一转,商佑天对着我说道,“不知皇上可否同意让商妃随同我们一起回西城,出席家父的葬礼。”
原先还平静的表情当即变得沉重了起来,乔纳兰半眯着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开口问道,“商妃,你的意思也是要回西城是吗?”
一直安静听着他们之间对话的我纠结的双手方才木案下面不安的抠着,听到他的问话心里一怔,缓缓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缓缓的回应道,“臣妾,但凭皇上的意思。”
说着端起一杯酒起身走到他的跟前呈上,“臣妾敬皇上一杯酒,感谢皇上的恩泽,家父在天之灵也会对皇上的仁厚感恩戴德的。”
乔纳兰面色淡然的伸出手欲接过我的酒杯,身侧的蔡文心不悦道,“皇上您忘了御医的话了,近来身子不好切莫饮酒,这商妃许久未侍寝对皇上的事情一概不知,这也能够理解的,可皇上也不能为了迁就她而不顾自个的身子啊。”
动作一僵,我没有收回的意思,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他。乔纳兰停滞了片刻,还是接过一饮而尽,“如此一小杯不碍事的。”
宴席持续了没多久,以要事要处理便散了。
直到回了花晨苑,商佑天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着我说道,“雪苏,你能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这两天抓紧收拾一下虽大哥走吧。”
看着他满意的脸,我其实真的不愿把实情告诉他的,但是我必须要将真相说明,“大哥,对不起,那杯酒……我并没有下毒。”
“什么?”商佑天惊讶的呼道,“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动手,终究你还是下不了手是不是?”
“是,因为我还爱着他。”无奈的眼泪因着再也压抑不住的情绪滑落,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我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判他死刑,我做不到啊。”
“商雪苏,你……”
穆芷萱慌乱拦住要抓狂的大哥,劝道,“你别这样佑天,雪苏也有她的难处。再者她说的对,我们不能单凭加伦的话就对此深信不疑。”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是我太偏激了吗?”商佑天嘶吼道。
我见情况越发的难以控制,挣站起来准备劝话,只听穆芷萱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我知道你心里很是着急,很想查清楚爹的死因,可是你也要弄清楚,加伦一直以来都心怀不轨,难保他不是趁机挑拨的。”
商佑天的情绪渐渐的在穆芷萱温柔的眼神中平静下来,许久从他的嘴里吐出一句话,“商雪苏,我对你很失望。”
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隔天他们便带着娘离开了。
我站在不知送走了多少人的城门口,心里是止不住的悲痛,伤感。
从今往后这偌大的花晨苑,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已经离我而去,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树上的桃花开得正艳,微风拂过桃花乱坠迷离我的眼,不知模糊视线的是如雨般的花瓣还是我止不住的眼泪。
“娘娘,这是商少奶奶让奴婢转交给你的。”彩月将手里的一个手帕包裹递到了我的面前,木然的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块玉佩还有一封信。
打开之后里面的内容是,我听说四方五彩玉对你而言很重要,这是那块玉佩最后遗落的一角,是保护我的随从找到的,希望你能够用这块玉佩去填补那份遗憾。
“真的可以吗?他已经全部收回去了,还需要这份弥补吗?”我当着手里的玉佩暗自落泪,一滴滴打在玉佩上,却怎么也洗不去它包含的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
阿牧翔转到了我的面前,伸手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只要你愿意,我相信终有挽回的一天的。”
“那需要多久?”我抬头望着他,“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也或者遥遥无期?”
“没有试过又如何知晓不会成功。”阿牧翔坚定的安慰道,“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用生命去保护你。”
我感激的抓着他的手掌说道,“我不需要你用生命去保护,我只希望在我失落孤独的时候,你能够陪在我的身边。”
“我会的,如你所愿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第一百八十章 )密信报太后遭禁
在阿牧翔的陪伴中我一天天的虚度着时光,原以为生活就像这样一点一点的被岁月啃食,再也掀不起涟漪。
但最终我这块被遗弃的荒芜之地还是被人忆起。
宫廷画师温一轩托人暗中给我来信,传递太后被人软禁的消息。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在这个后宫谁人有那么大的顺利会这么对她。
然而在我看完整个密信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瑾贵妃在暗中操控。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但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关于后宫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心思去搭理,只是寻梅的突然造访让我很是意外。她一身的太监服,半夜溜进了我的房间,将睡梦中的我叫醒。
提防的小声道,“娘娘,是我寻梅。”
顿时从怔愣中苏醒,披了件衣服茫然的问道,“寻梅,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偷偷摸摸的来找我?”
寻梅面色慌张的讲诉道,“事情是这样的,这瑾贵妃不知为何将太后给幽禁了起来。听说还连同蔡贵妃给皇上服食什么药物,我心里焦急,不明白她们在做什么盘算,所以特意请你来暗中调查的。”
我虽心里诧异,但对于乔纳兰无情的举动心里有些抵触,淡淡的回道,“我一个等同被打进冷宫的人,还能做什么呢?”
寻梅却说,“正是因为现在大家都忽略了你,所以娘娘才能够放心的暗中行动。再说你不是还有阿牧翔帮忙吗?你也不希望皇上出什么意外吧。”
见她甚是焦急的模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忍的答应了,让阿牧翔送走了她,心情复杂的琢磨着这件事情。
翌日。久违踏出花晨苑的我,以赏花为名到了御花园。其实是想打探一下近来宫里的情况,然而奇怪的是大家看到我好似看到了什么不祥之物般,纷纷的躲开了。
纳闷之余,喜哥变得难看的迎了过来。自从晟贤王离开后他也就像是没有主子人般,在后宫里四处的游荡。
自从那次他受着伤找过我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如今急匆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禁让我很是不解。
“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呢,是不是跟向南有关?”
喜哥欲言又止的在原地打转了几圈,附耳低语道,“听说你找到了最后一块玉佩是不是?”
这件事情我从未跟人说过,他是如何知道的?故作不解的反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他有些闪烁其词,看向别处回答,“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具体是谁说的我也记不清楚了,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吧。”
“没有。”我不假思索的扯谎,“为何突然对玉佩的事件这么关心,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为难的凝视了我好半天才说,“我想早点离开这里,带着向南离开这个地方。”他的神色好似很是不安,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这样的他是我很少见到的。
不理解的追问道,“你老实的告诉我,向南在哪里?他是不是也变了模样,在宫中出现过的人物?”
他面色一僵,没有再开口,直到我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提子回来,他才稍稍缓和的表情。
只听小提子面色不安的禀告道,“回娘娘的话,原来皇上下了旨意,任何人都不得跟您搭话,若是有违者必重罚。”
暗想这乔纳兰还真是挖空心思的隔绝我啊,不禁嘲讽道,“看来他这是有意要让我逼出这个后宫庭院啊。”转念表明态度,“不过他越是这样我越要留下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挤兑我。”
收拾心情对站在旁隅的喜哥发话,“如果你想尽早离开这个地方的话,那就老实的告诉我向南到底是谁。”
没有直接的回花晨苑,而是带着陪伴着我仅剩的四个宫人在后宫大肆的游逛了起来,目的是非是想告诉她们我的存在。
果不其然,这效果还真是挺显著的。
这晚膳时分,蔡贵妃耐不住性子主动来了我的花晨苑,招呼都没打直接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一张口便嘲讽道,“呦,这不是皇上向来最为宠爱的商妃嘛,怎么现在沦落到一个人在吃独食啊。”
我不气不怒的自顾吃着,正眼都没瞧她一眼回应道,“我当是谁呢,这么刺耳的声音怕是除了蔡贵妃你再也没有人了。”咬了一口菜,讽刺道,“怎么,皇上这会儿没工夫陪你,改到本宫这里消遣来了。”
蔡贵妃一时语噎,闷闷的回击,“商妃,你也只有耍耍嘴皮子的能耐了,已经被孤立的你还指望有出头的日子?别做梦了,识相点的还是乖乖的躲在你这个空壳里苟延残喘的好,别到时候连小命都保不住。”
“那还真要多谢蔡贵妃的好心提醒了。”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你现在还不去找皇上真的没有关系吗,你说着瑾贵妃若是想自己享受独宠那……”
蔡贵妃的面上闪过一丝的慌张,但刻意佯装镇定道,“好好的吃你的饭吧,别以为这样的挑唆回让本宫跟瑾贵妃闹矛盾。”
看见她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我若无其事的继续埋头吃饭。回头让阿牧翔暗中调查蔡贵妃的背景,以及和什么人接触。
经过两日的观察,阿牧翔很快就给我带回来消息,“这蔡文心的父亲蔡迥已经跟裴丞相站在了同一战线。因此她有了这么大的一个靠山在宫中势力也愈见做大,也难怪瑾贵妃也跟她结成了联盟。”
但是我总觉得这话不对,与其说是瑾贵妃为了在宫中站住脚跟而接近蔡文心,倒不如说是蔡文心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