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说这些？你散步吃饭睡觉，谁管得着。你听着，张小平处长给我们分了工，要你明天找丁翠花，叫她把发现李铁死亡和报警的详细经过写成书面文字材料，同时把她所知道的齐耀如这幢别墅何时购买何时装修何时交给李铁使用也写成书面材料给我们；通过她找到那个女钟点工，要她把钟点工所知道的这幢别墅的所有情况，写成书面材料，并经钟点工本人核对签字盖章或按手印。这两天，你就不要到局里来，我们分头工作，18日上午在刑警队会议室集合。”
原来是传达张处长的指示，何不直接说，拐个大弯子，盛气凌人，别怨我对你不客气。
停顿一下后，他接着说“：你对案情的分析，我虽然不统一，但是我觉得你动了脑筋，尤其是从李铁嘴唇上提取到的口红，分析是吴硕和他接吻时留下的，解释他中毒的过程，很精彩，不愧是刑警学院的高才生，不过我不同意你的逻辑推理，你也不要听了张处长的几句表扬话，就忘乎所以固执已见，走向极端。张处长那样说是为了鼓励你，那是一种领导技巧，别那么认真。”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看问题。也许是我错了，但也不至于走上极端。更令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和张处长的看法大相径庭，他不是他的得力助手吗？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要我找丁翠花，可我得罪了她，她要是不理我，怎么办？当然，我可以侦察案件的名义，要她提供有关情况，合理合法；作为公民，她也有提供证词的义务，公事公办。可是----，可是什么呢？我怎么一想到这个案子，就变成我和她之间某种说不清说不明的关系，真是可笑。我告诫自己，别想入非非，要一心一意破案，争取一个上乘的表现，调到刑警队去，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到那时，不愁没有漂亮姑娘找上门来。
想通了，我也就睡着了。
从第二次全体刑侦人员汇报会来看，对案件的侦察工作没有取得重大进展。沈泽说对别墅所有食品化验都没有发现有毒。但是侦察工作还是有收获，在吴硕的住宅里，发现一本日记，记载着他和李铁秘密同居情况。在8月8日的日记中，她是这样记载的：我和他同居，使我感到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技巧娴熟，床上功夫扎实；他说他和夫人没有反目之前，就对她不满意，她太古板，他只要有点新花样，她就质问，你跟谁学的？别忘了，你是共产党员，高级干部，还这么下流？我们坦诚相待，都明确告诉对方自己有过不少情人，如果我们有一方感到不满，可以随时告诉对方，另觅新欢；我们同居，是因为我们彼此需要；若我们相互感到厌倦，就不再来往，谁也不欠谁的。他夫人知道他在外面有情人，但是并不干预，或是干预没有用。但是她严厉警告他，必须严守秘密，给她面子，否则就别想在官场上干下去。他经常到我房子里来，时间长了，总会被人发现，乔装打扮得再好，也会有失误的时候，所以必须换个地方，齐耀如把别墅给他住，帮了我们的大忙。
从日记的内容上看，他们是自愿结合，不涉及离婚结婚问题，而且李铁妻子他有外遇，在干涉无效的情况下，只得要求他保守秘密，给她面子，所以李铁和吴硕没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需要同归于尽；他们也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使得一方必须除掉另一方。这则日记内容同我对他们的死所作出的判断完全一致的。黄果他们看了这日记，还坚持殉情自杀论吗？
张小平处长传达了10月17日市委常委扩大会情况。他说，当他汇报完现场勘察结果后，主持市委日常工作的副书记王进坡说“：既然你们没有发现他杀的任何线索和证据，是不是可以定自杀？至于为什么自杀，可以进一步调查，能搞清楚就搞清楚，不能搞清楚，也不必勉强，只要不是他杀，一切都好说。”他又说“：李市长很能干，很有开拓精神，家庭背景又好，前途无量啊，就是有个毛病，生活不检点，对他的诽闻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个，两个人，我们有责任，没有及时提醒他；但是，男女作风问题属于个人隐私，别人能说什么呢？看来他和吴硕爱得太深，又不能正大光明在一起，苦不堪言，最后选择自杀这条路，并不令人感到以外。公安局把现场勘察的结果，也就是没有发现他杀的线索和证据，写一个报告，经市委常委会讨论后，上报中央；你们要把调查的结论，想李铁的爱人于倩通报一下，看她还有什么意见。王书记还表扬公安民警在围剿抢劫银行的犯罪分子时，英勇善战，不怕牺牲，在毫无损失的情况下，将5名歹徒全部生擒，为人民立了大功，市委要嘉奖你们。”
张小平处长说“：市委领导对我们的工作给予很高评价，我们不能辜负市委对我们的期望，把李铁死亡案尽快查清上报。”
听了张处长的传达，王近坡副书记的意见同黄果的分析判断是一致的，我看着黄果，并没有得意的神情，相反，眉头紧锁。他问张小平处长“：你把我们的几种意见都汇报了没有呢？”
张小平说“：没有，我只是说，刑警队讨论的意见是，造成他们死亡的原因有两种，自杀和他杀，意外事故可以排除，但是从现场勘察还没有找到他杀的线索和证据，可以认定自杀，又找不到理由和动机，只能等待进一步的调查才能确定。”
黄果接着说“：从日记上看，两个人都是情场老手，为寻找刺激，结合到一起，根本不是什么爱情，谈不上为那虚幻的爱情去牺牲自己。从这一点看，民警刘强的意见，有一定的道理，但肯定是一起他杀案，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说他们是在接吻时中毒的，吴硕肯定不知道那是毒药，她是被人欺骗了利用了，依据就是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自杀，利用她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毒死李铁，不得不把吴硕同时毒死，可证据在哪里？说作案者十分狡猾，计划周密，利用和吴硕关系亲近的人来实施杀人计划，不过是我们的想像，没有证据支撑。我们现在什么线索和证据都没有，经过两天的分头工作，没有取得什么进展，我们对李铁秘书司机以及和他接近的市政府工作人员20多人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和线索，给他使用别墅房子的物华公司总经理齐耀如，我们几位能干的侦察员突击两夜，展开条查，也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我们分析，齐耀如是不会把杀人现场放在自己的别墅里，而且这别墅是他主动借给李铁用的，除非他是傻瓜才这样干。怀疑是他杀，但是没有证据，最后不得不以自杀做出结论。”
张小平问道“：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该干什么？大家可以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们在这儿所讨论的问题，严格保密，不允许向外界透露。”
黄果说“：根据多年实践经验，应该先从能够接触到李铁吴硕的人着手调查。市政府那里和李铁接触最多的秘书司机工作人员，我们已经初步调查过了，除秘书和驾驶员知道他在梅花小区有一处休息场所，但是具体是哪一幢房子，他们也不知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经常去那里寻欢作乐，案发后他们大吃一惊，代市长怎么会死在私人老板的别墅里。下一步我们重点调查报案人丁翠花和那个钟点工史美琴，他们有机会接触李铁，有钥匙进入那幢别墅。民警刘强同志可以把这两天条查情况汇报一下，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吴硕的情况我们掌握很少，她在上流社会，请允许我使用这个词，接触的人很广，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调查！”
正文 第十章 案件调查
我没有想到丁翠花被黄果确定为重点调查对象月17日，我根据黄果的交代找她谈了，要她把发现案子和报警的经过，详细写一份材料按上手印交给我，她非常生气，说我把她当凶手看待我说这是公事公办，法律程序，并没有把你当凶手同时我还告诉她，公安机关在侦察案件时，凡是和案件当事人有过接触的人都要接受调查，不管他是谁，只要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都有义务向公安机关提供他所知道的情况。当天下午，她压抑自己的愤怒情绪，把写好的材料交给我，我微笑着接过材料，表示感谢，提议请她吃饭。她说“：你违反纪律了！同被调查对象犯罪嫌疑人吃饭，你就不怕被处分吗？”我根本没有把她当作嫌疑对象，也许我忽视了专案组已经把丁翠花纳入侦察视线范围之内。幸亏她拒绝了我的请吃，否则我怎么向组织交代？
我把丁翠花写的材料拿出来递给张处长，说“：她写的材料里面没有新的东西，跟15日的汇报一致。她说她从来没有和李铁交往过，自从李铁拿到别墅的钥匙，她也没有到过别墅。15日是奉老板之命去查看而发现案件的。她说的话和齐耀如说的一致，没有漏洞。”
我把“漏洞”这两个字的音读得很清晰很明白，是想让大家知道，丁翠花和这个案子没有牵连，把她作为嫌疑对象是没有根据的。我感到我还没有把话说完，没有把我的观点完全表达清楚，于是鼓足勇气接着说“：我个人认为，从现场勘察和掌握的线索来看，没有理由把丁翠花作为犯罪嫌疑人，如果对她进行侦察，也无从下手。至于钟点工史美琴，我在派出所民警的配合下，和她谈了两个多小时，她说她每天上午10点至11点，下午3点到4点去打扫卫生，而且老板交代，如果别墅里有人，就改时间去大嫂，不打搅住在里面的人。她说在这几个月里没有一次碰到过李铁，她也不认识他。把她列为嫌疑对象进行调查，没有突破口，比较困难。”
我的汇报充满了畏难情绪，同我在15日晚上案情分析会上的发言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我汇报完毕，看着张处长，他那不悦的表情十分明显。
不出我所料，张处长说话了“：你能够根据现场情况推断李铁和吴硕的死是一起阴谋事件的牺牲品，就不应该这么萎靡不振，信心不足的样子；不应该指望通过对有关嫌疑人一两次讯问就取得突破性进展。你对这两个人的全面情况都了解吗？时间这么短，你不可能深入了解，在这种情况下，你就轻易否定他们是犯罪嫌疑人，实在太轻率了。当然，我们现在也不是说，她们肯定就是犯罪嫌疑人，我们确定为犯罪嫌疑人调查对象不只是她们两人，大家在分头调查，只有经过调查，逐个否定，最后形成重点对象，到那时，我们就要对他们立案侦察，必要时还要采取强制措施。如果都象你这样，你所推理的他杀只能是虚幻的，不如按王近坡副书记说的，定他们是自杀好了，写个报告交差。”
张处长大概觉得批评得太严厉，怕我背上思想包袱，又说“：小刘，你的逻辑推理很好，我同意，除个别同志有保留意见，大家可能都同意，既然这样，你就应该一鼓作气，认真排查，很快找到犯罪嫌疑人，否则逻辑推理再精彩，不认真进行调查研究，只能是纸上谈兵，于事无补啊，侦察员运用逻辑推理的目的是为破案指引道路；逻辑推理只是第一步，艰苦的调查取证工作还在后头。这两个人在你们派出所管区，就交给你彻底查清问题，只要你拿出否定的充分理由，我们并不坚持他们俩就是犯罪嫌疑人。他们俩能进入那房子，也可以让别人进入那房子，在我们没有发现重点嫌疑对象的情况下，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尤其是丁翠花，她象演说一样汇报发现案子的经过，确实值得我们怀疑，死了两个人，她不惊慌失措，不害怕，镇定自若，少见啊！你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张处长还对专案组没有弄清楚李铁周围的人以及他的社交情况表示不满。比如，他是什么时候同吴硕私通的？他的秘书和司机对他的私生活没能提供任何情况，也不真实的。他隐蔽再好也瞒不过秘书和司机，可他们就是不配合，可见，李铁平时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使他们铁心替他保密。实践证明，一些腐败分子在腐败过程中，秘书和司机象太监一样，为其主子车前马后，往往很快得到提拔重用。我不敢说李铁的秘书和司机就一定知道他的全部秘密，但是我也不相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要向他们郑重说明，他们有义务向公安机关提供情况，知情不报，是要受到法律处罚的。
由于几天的调查毫无进展，张处长很不满意，不光是对我，对全体破案人员都提出了批评。我从这些批评中体会到，他坚信这是一起谋杀案，这也正是我坚信不疑的，我应该为破获此案作出自己的贡献，而我的调查没有进展，就想轻易放弃对两个有条件接触受害者的嫌疑人的进一步调查，使侦察工作无法进行下去。我对张处长的批评欣然接受，毫无抱怨的情绪。但是我该如何深入调查呢？丁翠花原来对我有好感，由于我言语不慎，伤害了她的自尊心，不积极主动配合调查；钟点工史美琴，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名钟点工，老板有交代，定时去打扫卫生，遇到客人在房子里就改变时间，所以别墅里住的是什么人，她根本不知道。此人虽然说是一名钟点工，但是很漂亮很机警，当我找到她时，坐在我前面的这位美人使你怎么也想不到她是一名钟点工。我的这种感觉并不是基于她的美，钟点工中大多数人原来都是有工作的，在计划经济时代，她们的工作令人羡慕，由于经济转型，下岗了失业了；他们当中不乏美人，航空公司从他们当中招收不少空姐就是证明。但是，当我问她为什么当钟点工，原来在那个单位工作时，她反问我：这和李市长的死有关吗？一下子弄得我不知说什么好。这个女人太厉害了。此外她很年轻，又很机智，为什么不找一份比较理想的工作，而要找一份钟点工？这些都应该调查清楚，可是我不能直接问她，因为她有权拒绝我的提问。我从派出所外来暂住人口登记提供的居民身份证得悉她是四川人，然后发传真到她所在地公安机关核实，她是大学1998年毕业生，学得是计算机专业，分配到省统计局计算中心工作，半年后自动退职，不知去向。得到这个信息，我感到不可理解，一个大学毕业，有一份好的工作的年轻女人，却辞职下海干钟点工，这是为什么？带着这个问题，我直接到物华公司找到总经理齐耀如，下面是我们的对话：
问“：梅花住宅区别墅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史美琴，是什么时候招聘的？”
答“：别墅装修好了以后，大概是8个月前，也就是今年2月份前后。我给秘书丁翠花交代过，房子装修好了，但是我暂时不想搬过去住，因为我听人说，各种装修材料在短时间内会散发出有毒物质，对身体健康有害。但是要有人经常去打扫卫生，开开窗子，使空气流通，把有害物质流通掉，你可以从劳务市场雇一位钟点工，每天打扫两次，给房子通风。正在办的时候，李市长住进去了。他跟我说，你这房子需要一个大嫂卫生的人，如果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她是王近坡一个远方亲戚，大学毕业，不愿意在机关受约束，要进私人企业找份工作，你可以派人去考察一下。我叫丁翠花到人才市场去找他，看她愿意不愿意干，并告诉她钟点工是临时的，以后根据她的具体情况再安排工作。看在书记的面子上，我每月给她开2千元工资，过了两个月，李铁和我说，你真小气，给的工资太低了，凭王书记和我的面子，你起码每月得给1万。我只好照办。”
问“：一个钟点工，上下午打扫两次卫生，每月就给1万元工资，是不是太高了？公司职工平均月工资是多少？”
答“：我们公司职工月平均工资是一千五百元。她既要打扫卫生，也要看好房子不被破坏，责任重大，又是市委市政府两位领导交代的，我能不办？不过，她的工资单是1500元，我向会计特别交代每月给她8500元红包。我不想要她去打扫卫生，想让她当我助理，征求李市长的意见，他不同意，说等一等，他要把她调到市政府信息中心去，发挥她的专长。市长这样交代，我还有什么话说！”
问“：你真的没有直接和她联系过接触吗？”
答“：她是我雇用的钟点工，我要是有事向她交代，和她联系接触，非常正常，无须撒谎！”
问“：那么你确信没有见到过这个女人是吗？”
答“：一点没错。市长这样信任她，又是书记亲戚，我回避点好。我要是见过她，很正常；可是我没有见过她，也很正常。她长得什么样子年轻还是年纪较大，我都不知道。听说她长得很漂亮，不过，我们公司人才济济，漂亮女人有的是，不信你到各个部门去看看，小刘，我看你很年轻，大学毕业时间不长，还没有结婚吧？要不要从我们公司找一个？你看我那办公室女秘书怎么样？你找她谈过几次话，你看她长得怎么样？配得上配不上你？”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好说“：我现在是在进行案件调查，你不要打岔好不好。”
正文 第十一章 调查清洁工
离开齐耀如办公室，我感到很失望，没有得到我所希望得到的东西，没有从一无所获中找到一点破绽。齐耀如的回答同样是滴水不漏啊！我对他提到的女秘书丁翠花时那种色迷迷的神态，非常反感。这种人能够尊重自己的女雇员能不对她们性马蚤扰？想到这，我马上告诫自己，这不是我要调查的问题，马蚤扰不马蚤扰与我无关，不要被丁翠花的美貌弄得神魂颠倒，胡思乱想。难怪史美琴什么也不在乎，市长死了，还有书记亲戚在，她怕谁呢？
我以正常的心态再次找到丁翠花，不等我先提问，她就说“：老板已经告诉我了，你要来调查史美琴是怎么当上钟点工的。其实很简单，老板说出她的名字，人才市场有她的材料。我是通过互联网从长长的名单中，一个一个的看，看到史美琴的材料，但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当钟点工。在求职栏里她填了计算机软件开发操作电脑打字文秘家教或其他合适她做的工作都可以。我按照电话号码，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我们公司老板的别墅临时需要一名钟点工，问她愿不愿意做，她问每月工资多少，我说大约1500元左右，她说愿意干，晚上还可以找一份家教的工作。我要她到公司面谈，并签订合同。她来后我大吃一惊，她不仅有大学文凭，而且人长得也漂亮，要在东海市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并不难，为什么愿意来当钟点工？她看出我的疑问，解释说，我原来在省政府计算中心工作，辞职下海不是为了给人打工，而是要自己办公司当老板。但是，我在良好的家庭长大，一帆风顺，毫无社会经验，我想通过打工来获得社会知识，经受艰苦曲折环境的考验，这一课学校里学不到。听她这么一说，我说算了，我向老板推荐，让你干别的工作，钟点工我另外找。她不同意，就要干钟点工。我向老板汇报，老板说，此人王书记推荐过，是他的远方亲戚，我们公司不是她久留之地，她既然愿意干钟点工，那就用她吧，工资可以高一点，每月1500元，等过段时间，再给她调工作。这样我们签订了合同，我交给她一把钥匙，带着她去别墅去看过一次，以后就没有同她见过面，有什么事通过电话告诉她，让她去办。比如要添置什么东西，给冰箱买食品饮料，只要打个电话告诉她就行了。其实我们根本不用操这个心，齐耀如同李市长说过，需要什么，直接告诉史美琴去买，拿发票到财务处报销。”
我听了丁翠花的话，老感觉又上来了，总是象背书似的，把你要问的话提前给你说了，让你无法再问下去。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我主义，史美琴有那么一份好的工作不做，却给一个老板的别墅当钟点工，说是为了了解社会认识社会，经受艰难曲折的考验，为自己办公司做准备。这听起来似乎有理，但是经不起推敲。另外她可以给别墅冰箱里添置食物饮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假如李铁吴硕食用了冰箱里的食物中毒而死的呢？可检验冰箱里的食品没有问题，找不到她的把柄。
我问丁翠花“：你们老板说他没有见过史美琴，这可能吗？”
丁翠花犹豫了一会才说“：他说没见过就没见过呗，可能不可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事同李铁的死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问这些事？那两个人的死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明明是自杀，你们找不到凶手，就乱怀疑，我也成了怀疑对象，今后遇到这种情况，谁还敢报案！”
我态度和蔼的说“：这是我们的工作程序，你要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搞清楚怎么能向全市人民交代？市长不明不白的死在你们老板的别墅里，你说是自杀，有什么根据？他为什么要自杀？市长当得好好的，不死可能还要当一把手，就轻易自杀？即使他和吴硕的风流事败露，那只是婚外情，对他的前途不会有大的影响，他不会以生命为代价。”
我意识到不能把我们专案组的意图告诉她，所以说到着就停下来。但是，我和蔼的态度诚恳的话语感动了丁翠花，她的反感情绪大为减轻。
她悠悠的说“：其实我也感到很蹊跷，我也不相信是自杀，但是别人是没有办法叫他们死呀，这的确很矛盾。你们找不到凶手，就怀疑我们这些人。你想想，我们害他们俩为了啥，达到什么目的？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叫作案动机，比如我害死他们，难道我能接替他当上市长？吴硕是北京派来的女记者，我们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和李铁好，关我何事，我又不是李铁的妻子，不存在嫉妒仇恨，害她和益！所以我统一他们不是自杀，但是不同意把我们当作嫌疑对象。你有你们的办案程序，但我们有我们的想法。”
我小心翼翼的问她“：史美琴有那么一份人人羡慕的好工作不干，却跑到我们东海市来当钟点工，你认为这正常吗？”
“开始我也认为不正常，但是经她那么一监视，我就不感到奇怪了。现在的年轻人，包括你和我，思维活跃得很，什么想法的人都有，我们不能按照大多数人的思维方式来评判少数人的思维方式，这叫做思维方式的多元化，它是社会进步的标志。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能够理解。当然，你作为侦察员，提出疑问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把它作为怀疑的依据。我是大学中文系毕业，在县政府当了一年的秘书，受到领导表扬，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感到自己只是给领导写报告讲话稿的机器，没有自己的思想，一切按领导定下的调子，去写那些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粉饰太平的报告文件，对普通老百姓没有一点好处，为领导升官造舆论。我如果不辞职，听领导的话继续干下去，现在起码也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了，但是我将时时受到良心的谴责，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样的官，我不愿意当啊！我到私人企业来干秘书，你恐怕也认为不可理解。这只是个过渡时期，我不会给人当一辈子秘书，我是来学习的，看他们怎么当老板，将来我要自己干，自己当老板，在这一点上，我和史美琴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我不相信那些文化程度比我差的人能当老板，我就当不了！所以，我认为史美琴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我暗自庆幸我和丁翠花之间的误会有所减少，相互信任有所增加，能开诚布公的谈问题。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丁翠花，我们之间的面部距离不过50公分，我可以听到她那轻微的呼吸声，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高级香水味，我身上的热流在激荡着我，使我呼吸加快，红光满面，象喝了酒似的。感情告诉我，她不是坏人，怀疑她没有任何道理；但是，张小平处长的话在脑子的盘旋，要我理智，不要被感情拖着走，迷失方向。她看我不说话，瞅着我，关切的说“：你又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看你脸红的，象发烧，是不是感冒了？”她伸出右手贴在我前额上足足有一分钟，给我带来无限安慰。她是第一个抚慰我肌肤的女人。我没有回答她的提问，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右手，把它从我的额头上拿下来。但是我的手没有立即松开，就这么抓着。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脸也立即红了。我们四目相对，足足有半分钟之久，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我们是在一家小茶馆进行这次谈话的，而且是在一个靠后的偏僻位置，没有人注意我们。离我们有三张桌子的地方，有一对情侣看到我们这种状况，停止嬉戏，注视着我们，那男孩对我们说“：接吻啊！光握手不行动，看我们的！”说罢，他抱住女友的头，两人深情的吻了起来，我放下丁翠花的手，我们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们走出茶馆，来到大街上，不知说什么好，默默的无目的的走路。
还是丁翠花先开口说话“：我知道，你的担子很重，案子发生在你的管区，你又是这起案子的一个侦察员，领导肯定给你布置了很多调查任务，要你完成，好向领导交代。我是你要调查的对象，会积极配合你，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用不着遮遮掩掩，时间会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和这个案子毫无关系。”对她的善解人意，一时还没有找到恰当的语言，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只说了声谢谢你。
就在这时，丁翠花突然看到离我们约30米外的一个书摊上翻看杂志的史美琴。她说“：你看，史美琴在那里，我们去，叫她把所知道的情况统统都告诉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她没等我同意与否，就拉着我的手，走到书摊前。史美琴早就发现了我们，但她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继续翻书。我理解，她是怕惹上我又要接受盘问，所以装着没有看见我们。等我们走到她跟前，丁翠花拉了她一下，她才看着我们，离开书摊，和我们一起走。到了街心花园，丁翠花对史美琴说“：小刘为了调查李铁非正常死亡案，压力很大，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俩要帮助他，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他，反正我们没有害人，不要有什么顾虑。”
史美琴看着丁翠花，微笑着说“：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凡是我知道的，我会说的。不过，我仅仅是个钟点工，能知道多少情况呢！我知道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知道的，不能胡说，否则就会给公安局帮倒忙。小丁，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的男朋友要调查这么大的案件，确实不轻松，你为他着急，可我是一个钟点工，能知道多少情况？爱莫能助啊！你是公司的秘书，接触大人物的机会多，知道的情况自然也多，可以成为刘警员的得力助手了。”
丁翠花立即反驳“：你胡说些啥呀！谁告诉你他是我男朋友？”
我看史美琴一口拒绝的样子，说“：我所要求的也只将你知道的情况写成书面材料交给我，并没有强迫你说你不知道的情况，你先别拒绝，我还会请教你的。”
史美琴乘机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时间宝贵，在一起多呆会儿。”
史美琴说罢，对丁翠花莞尔一笑。丁翠花连忙解释“：你别胡说，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只不过是在尽一个公民的义务罢了。”
“你何必解释，你是拉着他的手走到我这儿来的，当我看不见！拜拜！”
一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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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和女秘书爱上了
张小平处长又召开专案组会议，讨论李铁死亡案，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张处长说他亲自找齐耀如谈话，要他提供有关李铁到他的别墅去的情况，他只说过去已经说过的话，另外后悔自己不该推荐李铁到他的别墅休息，让他和一个女人不明不白死在那里。其他什么情况也不说，访问他妻子鲁力，她说丈夫出于好心，想让市长在休闲时不受别人打搅，以便得到充分的休息，恢复精力，没想到市长把别墅变成金屋藏娇的场所。她大胆放言，如果你们不认为他们是自杀，那就是一起情杀案，凶手可能就是吴硕的男朋友，他恨吴硕倒在市长的怀抱，而把他抛弃了，所以对两人产生仇恨，对他们下了毒手，让他们喝了有毒的饮料死亡。对鲁力说的话，专案组当然考虑过，但是通过《汇报周刊》总部当地公安机关对吴硕过去的男朋友进行调查，没有这种可能性。张处长派人对公司职员广泛进行了解，很多人不知道总经理有这么个别墅，但是他们还是提供了一些情况，那就是公司的真正大权不是掌握在齐耀如手中，而是掌握在他的妻子鲁力的手中。她是财务部总管，掌握了公司财务大权，通过它控制公司。另外，有些职工悄悄对侦察人员说“：齐耀如怕老婆，在公司里他不敢对漂亮女职工有非分之想。出差外地，鲁力从不让他带女秘书。”他们都说，鲁力也是一个绝色天香的女人，齐耀如很满足，没听说过有什么诽闻。
不知怎么的，我听了侦察员的汇报，好像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那就是丁翠花的清白是完全可以相信的。我说的清白，不光是她和案子有关，也包括她没有受到齐耀如玷污。既然这样，我就可以通过她全面了解齐耀如同李铁的关系，看从中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我和丁翠花如约相会了。然后我们走进逍遥津公园，作在僻静处的石凳上。我们靠得比较近，没有说话。我们的手没有在不知不觉中碰到一起。我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一只手，他没有拒绝，扭了一下身子，正面对着我，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们脸对着脸，离得那样近，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我告诫自己，刘强，你是在执行一起重大犯罪案件的调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