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虎口处有层薄薄的茧,温暖的大掌握着她的小手,温热的温度传递过来,好似带着神奇的魔法般,她的手儿一下子就暖和起来。
他先从水袋里倒出少量的水帮她把伤口清洗,再从袖子出掏出一个小瓷瓶,细细的为她抹上。
离火堆处十米远的地方,一棵大树上,四个暗卫面面相觑,他们家的主子今晚没吃错东西吧!牛气哄哄的牛神医居然互动的帮一个陌生的女子清理小伤口!要知道在云空国,人民提到牛神医,除了他那出神入化的医术,还有那令人谈之色变的怪脾气,别说帮你清理伤口,哪怕得的是病入膏肓的大病,只要不是稀奇古怪的怪病,牛神医都会赶人:你这点小病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忌于他云空国十五王爷的名头,也没人敢多言,只怪她的病不够怪,牛神医看不上。
而他们看到什么,主子居然主动的帮一个少女清理手上的伤口,四人皆抬头,今晚没有月亮,今天的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难道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四个人,八只惊诧的眼睛!仿佛回到了侏罗纪时代!
绿色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凉凉的,很舒服。
“谢谢你!”白草合真诚的说道。
从一开始他听讨厌的,几句说她的气血沸腾,但是占了几句嘴上便宜,他还是把兔子肉给了她,而后又帮她处理伤口,白草合对他的印象开始好了起来。
一身高贵的装扮,不像是回下厨的人,他的手艺竟然还不错,兔子的卖相好,味道更好,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着兔子肉,不多时,一只兔子就被白草合消灭了。
他把另一只兔子腿推了过来,白草合随手接过,满意的咬一口,总算还有点良心!
“嘶——”用斗篷擦了擦有些油的手,不小心碰到伤口,疼的倒吸一口气。
“笨死了!”牛溪之毫不客气的奚落。
吃饱了胃满了体积增大了的白草合肚量也大了,不和他计较,慢腾腾的整理着凌乱的头发、衣服。
“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注意形象!”
白草合真心想说:你话真多!
可是吃人嘴软,撅了撅嘴,当做没听到,继续的拉扯着衣服,一两天没有洗澡了,脏兮兮的浑身不舒服。
这女人!牛溪之瞪了她一眼,举起手来向后方做了一个你们撤的手势,从身后拉过一个背篓,拿出一块宝蓝色干净的毯子递给白草合。
四个暗卫得到牛溪之的暗示,有多远跑多远去了,开玩笑,主子花前月下他们点灯笼,不要命了!哦,不是花前月下,是火前星下!
白草合没有接过毯子,而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伸长脖子盯着他的背篓,因为背篓里有不少的天冬、麦冬、柏子仁之类的药草,她是胸外科的一把刀,同时也是心脏科的专家,如果没看错,他背篓里还有很多的药草都是用于治疗心脏病的。
“你是医师?”遇到同行,白草合的话多了起来,特别还是个会医治心脏病的,上辈子她的专业就是胸腔和心脏,还独家开创了一种中西医结合的心脏病疗法,获得一个医学上很大的奖,对于心脏方面的医学,她有说不完的见解和浓厚的兴趣,在这儿,好不容易遇到个同行,自然就主动的挑起话题。
“你认识背篓的药?”牛溪之不答反问。
“认识,你是专攻心脏的?”这个世界还不像21世纪那样,到处是术语,牛溪之英气的眉皱紧,又放松,“什么叫做专攻心脏?”
“就是你是专门治疗心脏病的医师。”白草合简单的解释。
“还没听说过哪个医师专门治疗一种病的,你确定认识我背篓里的药?”虽然知道她肯定认识,还是想逗她。
“你拿出来,姐一样样的指出!”连这点基本的都不认识,那她就白白的在医学界混了三十年!
没错,是三十年,白家作为中医世家,从牙牙学语开始就得学十八反、十九畏,她活了三十一年,不正好是三十年!
“谁得了这么严重的心脏病?”白草合一边认药草,一边疑惑的问,这里有很多的药草的药性很猛,一般的心脏病不支持用猛药,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才抱着放手一搏的想法试一试。
牛溪之惊讶的瞅了白草合足足一分钟,“你竟然能猜到?”不由得震惊的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直呼厉害!他背篓里的有好几种药一般的郎中不认识,她却信手拈来。
说到拿手的,白草合放开话匣子,对牛溪之的防备心也放松了,“什么叫做猜到,是肯定!姐可是世界上一流的心脏病科专家!看在你送我兔子的份上,姐姐给你指点指点,你所使用的这些药草药性过猛,病人一旦抵不过药性的追击,很可能……你懂的,但是如果里面加了干姜就不一样了。”
“怎么就不一样?”牛溪之似乎有些着急。
他能不着急吗?这些药材的使用者是他的母妃,他之所以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为的也是他的母妃,从生下他以后,他的母妃就经常心悸,这段时间发作更加的频繁,实在没有办法了他才想到使用这最后的一招。
人们眼中他是个神医,能治百病,可是没人知道他能治百病,就是治不了他母妃的心悸,要是再找1不到好的方法,他的母妃很可能就……
“干姜性平,能中和里面药性过猛的药物成分。”白草合道。
牛溪之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干姜有百草之药引之称,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也曾试过放入干姜,并没有效果!
“我试过,效果不佳。”
白草合懂他的意思,然而不知他是否想过,药草与药草之间的化学反应可以随着入药的先后顺序发生变化,“你是不是同时把药草放进去?那样的效果并不好!”
微干的唇,肯定的话,牛溪之看白草合的眼灼热起来,他隐居山林多年,学习医术多年,研究母妃的病多年,因为挂着神医的名号,从未有人给他提出过有用的建议,而她竟然能一针见血的指出他药方中的缺陷。
震惊!惊喜!有种后悔没有早日去到白家村认识她的感觉!
高处不胜寒,放眼云空国甚至周边几个国家,找不出第二个有他这样高超医术的人,也就没有人能够和他相逢知己饮一杯交流心得体会,一个人的孤单求索,一直走在母妃病情的瓶颈区,找不到突破口,白草合这么一提,振奋了他那颗烦闷的心,竟然想把酒言欢,切磋个三百回合。
“你说说!”水波粼粼的黑眸写满了期待。
白草合摸出水袋喝了一口水,娓娓而来。
牛溪之拨了拨燃到尽头的树枝,重新添了一些柴火,噼啪作响的树枝燃烧的声音,她略带沙哑的嗓音交汇在一起,形成一曲迷人的乐章。
他时而蹙眉,时而舒展,时而勾唇浅笑,像个乖宝宝般安静的听她的讲述。
她说的投入,他听得入迷,竟不察觉远处一座山头,四个火把子正慢慢的向他们移动过来。
四个暗卫自以为贴心的跑到石墙的另一面,此时,正蹲在一颗光秃秃的大树杈上……
小一说:我敢打赌,爷这回肯定动心了!
小二说:切,我会以为你能发表出高一点的见解,爷动心了谁看不出来!
小三说:我们来打赌爷要多长时间拿下那位姑娘吧!
小四说:我俩一伙,输了算你的,赢的对半分。
……
火堆旁,白草合说着说着,喝了一口水放下水袋,然后忘了刚刚说到哪儿了,再想开口,好倦啊,打了一个呵欠竟然睡着了!
牛溪之无奈的摇摇头,帮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腿上,轻轻的盖上毯子。
独自望着四周的黑暗,听着呼呼的风声陷入沉思,对她充满了好奇!
这座山林属于他的,这里附近的山林都是他的,平时很少有人踏足,猎人也不敢到处来打猎,她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别告诉他是来采集药草的,她没有背背篓,只身一人,荒山野岭的不怕有虎狼么?还有她那对心脏病独特的见解,从何学习而来,但是那样独到的见解却是开阔了他的眼界,第一次听到心脏病还可以这样治疗的,或许他就是太过墨守成规了,母妃的病才多年未有进展……
白草合实在是太累了,一天一夜的疲于奔命,消耗太多的体力,以至于何时睡死了都不知道,只是睡梦中抱了个柔滑的糖果枕头,可能是枕芯不好,硬硬的,唉,在这荒郊野岭有得枕就不错了,别嫌弃了,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继续呼呼的睡。
竟然没有警惕到她在陌生的男子面前睡着了,危险啊!
牛溪之一头黑线,这丫头不知道在陌生的男人面前毫无防备很危险么,睡着了不说,还抱着他的大腿使劲的蹭!
蹭得他的反应……
这些年,他一心扑在母妃的病情上,从未关心过终身大事,也没有遇到过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的心跳莫名的越跳跃快!
那时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傻丫头!”低声呢喃,一把捞起她柔软的身体,让她靠在他的胸前,她倚着他,他倚着冰凉的石墙,酣然入梦。
牛溪之不敢真的睡着,这丛林中隐含着许多无法预知的危险,需要小心的应对。
深林静悄悄,远处的山头有四支火把子向他们这边移动过来。 “小一、小二!”喊了两声,那四个人竟没有回应!
这些人,回去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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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60章 神奇的火烧粉!
那火把子的移动速度很快,四个暗卫正好在石墙的另一面看不到,此时还在继续着打赌拿钱的话题呢。
牛溪之轻轻的摇了摇白草合的肩,“醒醒!”
“奶奶,让我再睡一会儿!”白草合嘤嘤噫语,换个姿势继续周公约会。
奶奶!这丫头居然叫他奶奶!顿时,牛溪之的俊脸立马比周围的夜空还要黑!
如墨的俊脸紧紧的绷着,忍住把她扔去喂老虎的冲动,最终,所有的怒气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连他自己都不觉察的语气里那浓浓的宠溺之意,牛溪之半撑在她的身上,手肘和地面之间形成一个空间,把她护在身下,不至于窒息。
火把子越来越近,牛溪之淡然的侧卧着,静然的欣赏她清丽的小脸。
火把子近在咫尺,他依然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不变,只是安静的眸光中多了几分危险。
拿着火把子的正是那帮土匪中其中的四个人!
话说他们出了客栈兵分两路,一路沿着山路追,一路沿着官道追,在进入崇文镇的地界时,远远的看到这里有火光就过来了。
“哎呀,想不到遇上一对野鸳鸯!”
“怎么就没有哪家的小娘子跟我一起打野战啊!”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火红的火光照着牛溪之黑沉的脸。
看到牛溪之一动不动,为首的粗吼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经过!”
十四五岁,牛溪之黑眸微闪,不就是他身下的小草儿,来者不善,小草是怎样得罪这些人的。
“没有!你们找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做什么?”男人那凉薄的唇轻轻的张合。
“干你屁事?见到就赶紧说,要是知情不报,小心你的脑袋!”为首的粗鲁的提了火堆一脚。
哗啦啦——
燃烧着的柴火四处散开,火星子乱窜,一个火星末子飘落到他们盖着的毯子上来,丝质的毯子立即被点燃,烧出一个口子,口子迅速向四周扩张,火势蔓延开来。
牛溪之不得不钻出毯子一掌拍灭了火,而后用看死人般的眼神冷冷的睨着那四个人,没人敢在他的头上动土,这些人真不怕死!
然而起身拍灭火儿的时候掀开了毯子的一个角,那四个人也刚好看到被披到白草合身上的斗篷的一角。
五人,十目相对。
噼里啪啦,硝烟弥漫,战火纷飞,每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杀意!
二vs八!
二胜于八!
牛溪之一跃而起,不给那四人惊呼“在这儿”的机会,麻利的从背篓旁拉出挖药材用的锄头,一记漂亮的右勾。
“啊!”
其中一人应声而倒,剩下三人互看一眼,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
那四个蠢暗卫!牛溪之暗骂一句,认真的应战不敢分神,不是他对付不了这几个人,而是不想扰了小草的美梦。
“哐——”
“铛——”
金属相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在林子里回响,惊了树上的鸟儿。
“哗啦啦——”
四下里振翅起飞的声音,夹杂着一两声哀鸣,整个林子因此而活跃了起来!
石墙另一面,四个纠结着要不要打赌的暗卫也察觉到动静,一个个赶紧的收起嬉皮笑脸,神色凝重,操起剑直接跃到石墙上端,从天而降去支援主子。
“叮——”
“啊!”
牛溪之紧握锄头,三个转身,三道流光飞逝,三个土匪每人颈脖上挖出一个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没了气息。
四个暗卫跳下来时堪堪看到弥漫的血雾和四具尸体。
“属下该死!”
一二三四跪下,冷汗涔涔。
“你们确实该死!把他们处理掉!”牛溪之丢掉锄头,重新回到白草合边儿去。
夜风沙沙,浓重的血腥味随风而散,白草合还保持原来的姿势,睡得酣香。
牛溪之忿忿的咬咬牙,胸口剧烈起伏,这白目的女人,要不是遇到他,早就被那伙歹人给抓去了,居然还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终是不忍,他过去一把捞起她小小的身体,抱起来,换个地方,解下黑色披风铺到地上,放她睡好,冷声吩咐,“生火!”
没有火的冬夜格外冷,白草合眉头紧皱,缩成一团,然后就感觉到有一个大火炉向她迈过来,想也不想的抱着火炉继续她的美梦事业。
小一速度的抱来一堆柴火,重新生了一堆火。
大火很快把周围的温度升起,不一会儿,白草合就把毯子蹬掉,露出不雅的睡姿。
一二三四:“……”
“还不快滚!”牛溪之黑沉着个脸,她倒是睡得香甜,可苦了他又是打架又是杀人的替她扫平障碍!现在居然还敢给他出状况!
一阵清风拂过,一二三四消失在黑暗中,不过这次他们没有走多远,而是每人奔一个方向蹲着,再出差错,真的要把脑袋摘下来给主子当球踢了!
人走了,风停了,世界重归安静,唯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细碎噼啪声。
火光映着他俊朗的颜,如子夜般的黑眸深了几许。
从第一次风千寻口里听到关于她会炼制薄荷精油,他就对素未谋面的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云空国所谓的炼药高手不少,却没有人会炼制薄荷精油,她一个村女从何学来炼制方法?当风千寻说到她被婶婶卖给了程家的那一段,当时竟有种想带兵横扫白家村灭了她婶婶灭了程家的冲动!从十岁那场宫斗后,他就没有过这种想要不顾一切一回的冲动。
今天,她躲在石墙的那一端,严谨的观察他,走近他和想吃兔子肉又不好意思拉下脸的囧样,还有被他逗炸毛的可爱样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竟有种相熟已久的感觉。
她在说到心脏病知识和治疗时,是那样的自信满满,神采飞扬,就像在属于自己的领悟里自由翱翔的女王,是那样的让人移不开眼。
“丫头,你不认识我,可知道我认识你已久!”
低声轻喃,如春风婆娑而过,温暖明媚百物生。
白草合在梦里梦到一个翩翩少年的背影,他为她遮风避雨,为她双手沾满鲜血,为她覆天下,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变淡,再变淡,直到消失……
“等我!”梦中她情不自禁,只希望能看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回眸,却抓捕着他的手,拉不了他的回头。
“等你,不会走!”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为她捋顺鬓前那一缕调皮不肯乖顺的秀发。
白草合睡得半梦半醒,谁在玩弄她的头发,“螺丝妹,别玩了!”
“啪”
随手就是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牛溪之:“……”
坏丫头!不是把他当做奶奶就是劳什子萝丝妹,就丝毫没有知觉睡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吗?
明明是那么睿智的一个姑娘,智商却在睡着后大大的打折了,让人捉急啊!
算了,睡着了说再多她也不会知道,牛溪之把毯子给她重新盖好,也慢慢的阖上那两扇小弯月似的眼眸。
斗转星移,黑幕上那星星点点的闪亮从东山移到西方,凌晨三点的霜寒逼得大火的温度节节败退。
“冷!”白草合打了寒颤。
不敢睡沉的牛溪之惊醒,怀里的小人儿温度高得不正常!
牛溪之起身,给她拢了拢毯子,从背篓里掏出一个铁锅来,喊来小一把锅架好,添水放药。
他一共带了四个背篓,白天由一二三四每人一个背着,晚上放到火旁方便他取物。
如果白草合醒着,一定会惊奇他的背篓不是一般的背篓,里面应有尽有,简直是一个移动的小仓库,那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啊!
又变魔法似的取出一个银制小盆,小二摸着黑到溪边打来冷水,他掏出一张云绣荷花的帕子,浸湿,贴到她的额头,等帕子热了重复以上动作。
夜深,风起,狂虐的北风卷起燃烧过的灰烬升上天空,遇到石墙的狙击跌落下来,再落到他的身上,舍不得脏兮兮的灰尘蒙了她同样脏兮兮却清纯的小脸,他覆身遮挡,华贵的黑色锦袍被一层灰色的烟灰覆盖,好不狼狈,却不愿她身上沾染一点儿尘埃。
“主子是否要更衣?”
卖力烧火的小一见状问道。
主子爱干净,平日里总是一尘不染的,今天真是天下红雨啊!那一身的灰尘!
不仅主动的为一个陌生的姑娘清小伤口,还未她杀了人,亲自的照顾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儿,像极了手中的宝儿出了问题,极其揪心,看得他这个跟随了主子多年的都不禁怀疑他还是他那个难说话的主子吗?可偏偏他们就一直在树上看着,没有被掉包啊!
“不用了,你快点烧火吧!”牛溪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冰凉的水里捞出帕子,拧干敷到白草合的额头上,再轻柔的帮她分推紧蹙的眉峰。
闻言小一不再说话,一心一意的烧火煎药。
浓浓的药味在这清冷的山林里弥漫开来,钻入鼻孔,小一下意识的扇了扇手,想要把这难闻的味道扇开去。
牛溪之剑眉一挑,利眸一斜,小一大手僵在半空中,出了一身的冷汗,主子好恐怖啊!
负责打水的小二换了盆水,识趣的快闪,他在这儿看到那位姑娘的睡相,谁知道主子会不会突然发飙,他还想多活几年好的呢!
要是牛溪之知道小二心中所想,肯定是眉眼一横,恶狠狠的说道:在你们眼里主子我就这么残暴?赤裸裸的诽谤!滚!
小脸儿脏兮兮的,牛溪之顺手帮白草合擦净,随着帕子轻移,一张俊俏的小脸儿呈现在他的眼前,微干的唇在他不停的用水滋润下,也渐渐的恢复了红润,他那深邃眸中闪过一抹惊艳,难怪风千寻在说道她时时那样的一脸向往和眉飞色舞,她有这资本值得他的侧目,不过,以后不准那小子这么亲近她!
白草合烧的迷迷糊糊的,好像走在无边的沙漠里,渴的要死,却一直找不到水源,走不到尽头,被活烤一般,她甚至闻到了身体烤焦的气味,难闻死了!然而就在她就得快要死了的时候,下雨了,额头处传来一阵阵的清凉,接着雨水滴到她的嘴巴里,清甜可口,滋润着她,使她重获精神,终于撑着走出那干旱的沙漠!
暗处,一二三四目瞪口呆的捂住眼睛,却默契的在食指合中指指尖留下一条缝,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家主子的举动,心里惊呼:果然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牛溪之把药碗放下,嘴里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含了口水,拥着她一觉睡到天亮。
金乌东升,晨起的鸟人叽叽喳喳的欢闹。
白草合揉揉发疼的脑袋,尼玛,果然是不能泡冷水,这脚前天夜里泡了冷水,今天就感冒了,头疼!
对了,昨晚她和那个叫牛溪之的妖孽聊着心脏病的各种症状和治疗方法,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也不知那人怎样了。
腰际被什么物体包围着,暖暖的,太阳已经出来了,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同时太阳也有些刺眼,白草合挣扎了好几下才把眼睛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还有他那戏谑的眼!
“啪——”
牛溪之未来得及反应,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疼感!
着丫头居然想也不想就给了他一巴掌!
“嘶——”
她捂着手掌,他捂着脸。
他还想象着她醒来后看到在他怀里过的夜会是什么炸毛的景象,谁知她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也特么的劲爆了吧!
怔了怔,牛溪之的脸以可见的速度变黑,比他的黑色披风还要黑!
而一二三四的脸甚至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他们跟着主子也有多年了,即使是皇上来了也给他们家主子几分薄面,而这个女人居然胆大的扇了主子一巴掌!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主子的床都爬不上吗?主子照顾了她一晚上换来的就是一巴掌,四个少年的心里那个心疼的为主子鸣不平哟,恨不得把白草合扔去喂老虎方才泄恨!
昨晚土匪来过被牛溪之灭了的事白草合睡着了,一点儿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她发烧了牛溪之照顾了她一夜的事,一早醒来,被牛溪之抱着,直觉的觉得被非礼了,一巴掌过去都还嫌轻了,抬手又一一巴掌扇了过去!
牛溪之稳稳的截住她的手,顺势一拉,把她收入怀中,“小草儿火气别那么大,怒伤肝!”
“伤你妹!姐姐我三十年的清白就被你毁了!”即使被拉去参加家族宴会,她都没给哪个男人搂过她的腰,不是她保守,而是总觉得那些毛毛爪子碰到身上的感觉怪怪的不舒服,想到昨晚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抱了一夜,白草合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牛溪之挑眉,三十年?她明明才十四岁,十三年吧。
“小草儿你不会是激动的失去语言功能了吧!”牛溪之凑近她的脖子说道,温热的气息喷在颈脖上,像是羽毛般轻轻的滑过,带着一种异样的感觉,惹得她一个战栗,身体软软的缩了一下。
丫竟敢调戏她!
姐不发威还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揉捏哪!忘了昨晚吃人家大半只兔子,吃人嘴软,白草合脑袋一偏,撞上他的脑袋,“你丫才失去语言功能,你丫还失去动作功能,你丫啥毛功能都失去!”
近在咫尺的红唇一张一合,魅惑十足,牛溪之只觉得失去意识的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
“唔——”
强吻啊!她守了三十一年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白草合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拼命的推搡,无奈男人就像座大山般稳稳的盘在那儿,怎么推都推不动!
别以为推不动她就任他胡来,右手儿反掌横切,左手扣住牛溪之的手腕麻岤区,猛的一推,牛溪之倒在地上!
靠!
这丫头真邪门,明明被土匪追得狼狈不堪,逃到这深山里来,对付他的招儿却层出不穷!
一二三四:“……”
他们要不要去帮主子呀!
去,怎么不去,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而这位姑娘显然威胁到主子的安全了!
四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牛溪之一个眼刀扫过来,四人立刻老实的蹲在树上画圈圈,这个世界玄幻了,他们的主子居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天下好男人的典范啊!
牛溪之倒在地上,眸色阴沉的可怕,就像那双幽深的眸子里蕴含着一个巨大的风暴中心,虽表面上很平静,却是暴风雨猖狂的前兆!不让一二三四动她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白草合往后推了两步,心有惴惴,刚刚做的是不是过了点,好歹他对她有一食之恩,还有,他的眼神好可怕啊!
可转念又想:活该,谁让你轻薄老娘!
看她退后两步一脸的惊恐,牛溪之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不会真的吓着她了吧!
“真是伤人心啊,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牛溪之捂着胸口,故作伤心状,“亏得我还未你扫平了……”他没有说出来,反正那些人已经成了他锄下亡魂,再说多余的万一白草合觉得他是一个嗜血的人,那他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扫平什么?”有点熟悉的话,白草合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那句话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扫平……”牛溪之邪恶的扫一眼白草合前面的一马平川。
才稍稍解气点儿的白草二合瞬间变脸,这家伙从一开始她到这儿来就没完没了的捉弄她,不仅言语上调戏她,现在居然用行动的!
次奥!
看他不过十八九岁,也干起来这勾当,难道这里的人都这么早熟吗?
“扫平你大爷的!”
白草合发觉:从来到这里后,她爆粗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一个暴躁的世界,一颗暴躁的心啊!
“淡定!别生气,怒伤肝!”牛溪之道。
“对,我不生气,多划不来啊,不该生气!”白草合j笑着快速的一拳挥出,“我只打你,干嘛要生气来伤我的身体!”
拳风滑过他的脸颊,差一点就要见血了!
“破相了你负责啊!”牛溪之夸张吼道。
“我还没叫你负责,你倒好。先叫我负责起来了,还要不要脸了!”白草合咆哮着,比声音大是吧,姐姐奉陪到底!
“好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草合后知后觉的觉察她说了什么,脸色赧然,“你别介意啊,我不是那个意思,要不这样吧,我打了你一巴掌,你亲了我一下,我俩算扯平了!”
“能扯平吗?要不我打你一巴掌,你亲我一下,我俩扯平怎样?”牛溪之干脆坐在地上,耍起赖。
说得有理,可是……白草合纠结的搔了搔头发,“那要怎样才能扯平?”
“我都说了你要负责就是扯平了。”
昨晚他的高贵优雅哪儿去了?十九岁的大孩子,白草合风中凌乱,为毛一直纠结在负责不负责这个问题啊,吃亏的事她,为毛要她负责任啊?
白草合默,牛溪之却不依不饶,“那可是我守了十九年的初吻啊!”
“你十九年,我是守了三十年好不好!”白草合吼了回去!
守了三十年的初吻莫名其妙的就被这毛头小子给夺了去,他竟然还叫她负责,白草合觉得她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不对,刚开始说的不是她打了他一巴掌的事吗?怎么就变成要她负责了,白草合郁闷,无形中她一头钻进他设的套中,把自己给卖了!
那边,牛溪之坐在地上,更加的迷惑了,又是三十年,小草儿你确定记忆没有混乱?
“你就说你到底负不负责好了!”
“……”
肿么特像某职业碰瓷,耍赖加耍横!白草合真不想承认他是她的同行!
算了,算她倒霉吃点亏,还是走吧,再斗下去到中午都没有结论,她还要回去看奶奶!
稍微的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披上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的斗篷,白草合扭身就走。
牛溪之讶然,这节奏他跟不上啊!
“等等!”一咕噜爬起来,拖住她的手儿,“你要去哪儿?”
“回家!”
白草合甩了几下都甩不脱牛溪之拽着的手,不耐烦了,丫还想怎样,一个大男人使劲的揪着她要负责,也不寒碜!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没人要的啊!
“你得带我走!”
“我干嘛要带你走?”白草合抓狂,还有没有完!
“你要对我负责啊!”牛溪之笑的纯良。
只有白草合才知道那所谓的纯良下,可黑着呢!深呼吸,压下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白草合耐心的哄道:“小朋友啊,不是姐姐不带你走,而是有坏人在追杀姐姐哟,你跟姐姐在一起会被坏人看上抓起来的,你那么漂亮,卖到勾栏院做小倌,到时一堆的有钱的肥婆……”挑眉耸肩,一副你知道的样子,“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妈妈每天都让你接客,啧啧,每天有多少的爪子在你的身上乱摸啊!”
她特意的加重了乱摸二字的语气,阴森森的。
牛溪之:“……”
果真是被追杀来的,不过谁敢把他卖了,活得不耐烦了!话说你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哪儿听来这些,牛溪之皱眉,看来云空国的风气有待加强啊!
“所以牛溪之啊,不是姐姐不带你,是不能害了你知道吗?我走了,byebye!”
白草合拼力一拽,把手儿拽出来,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牛溪之还在消化她的白白是啥意思,猛然间手空了,白草合已走出几米远。
“等等!吃过早餐再走吧!”
应情景的,白草合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脚步一顿,折了回来,他虽然讨厌,但是空腹走出这片山林确实困难,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牛溪之长臂招招,小一立马从树上跳了下来,默默的往火堆里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