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呐,斯科皮,摆好准备拒绝的姿势了吗,他要过来了。”
整个礼堂安静得要命,只有潘西还有心情坐在一旁调侃。
罗恩韦斯莱,六年级格兰芬多,前段时间病假无辜缺席了整整俩周的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重新回到了霍格沃茨。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大病初愈一般毫无血色(大概是吓的),整个人僵硬得就像一尊被赋予了生命魔咒的雕像,他以不快不慢地速度从格兰芬多长桌离开,路过赫奇帕奇,穿过拉文克劳——
“咦?这是……我居然觉得挺英俊的,那个韦斯莱!”
一个小小的女声在赫奇帕奇的人群中响起,声音不大,但是错就错在此时此刻的礼堂过于安静。这个声音引起了一些哄笑,那个赫奇帕奇三年级姑娘涨红了脸慌张地捂住嘴,低下头,当身边的人持续地嘲笑时,谁也没听见她低声嘟囔着“确实忽然换了个人似的嘛”。
现在,罗恩走过了拉文克劳,他确实是要来斯莱特林的。
当他靠近得足够让斯莱特林的每个人都看到他时,斯科皮惊讶地发现,这个红发格兰芬多是真的在短短的几天内长高了,而且似乎面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即使脸色苍白如同行尸走肉,可是不难发现,原本脸颊上明显的雀斑不见了,乱蓬蓬的红发似乎也变得柔顺了许多——它们被乖乖地扎成一个马尾束在脑袋后面。
罗恩就算跟整个学校七年级的学生比,也算是个高个儿了,从现在来看,他似乎只比扎比尼和德拉科矮上俩三个厘米。
“呵。”
斯科皮听见身后来自德拉科一声低沉的冷笑。
……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罗恩韦斯莱究竟想做什么——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就好像有个人偷偷对他使用了一个夺魂咒!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穿越了整整一个礼堂,走过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来到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靠近的地方。
斯莱特林的长桌边,那群傲慢的贵族少爷小姐们正看着自己,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好像都在嘲笑他。银绿相间的桌面上,银质的精致餐具在礼堂充裕的光芒下反射着叫人头晕目眩的刺眼光芒。
周围散发着贵族小姐们使用香薰时留下的淡淡的香味,本来应该好闻的味道,聚集在一起时,却异常地叫人觉得几乎刺鼻得要嗅觉失灵。
罗恩始终不敢相信怎么能有人能在这种气氛的包围下好好地吃一顿饭。
他深呼吸着,缓缓地闭上眼。大约五秒后,就好像做了什么更要的决定似的,他坚定地抬起了自己的头——
“噗。”
德拉科身边,扎比尼不给面子地嗤笑,眼中露出一丝讥诮,“他以为自己在做什么,恩?来跪求斯科皮给他一个夺命咒还是怎么的?”
罕见地没有复合好友的嘲笑,德拉科沉默着,唇角挑起一抹微笑,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靠在长桌边。
银灰色的双眸平静地看着那红头发慢慢朝自己的方向走了来——
然后停在了自己前一个人的位置。
斯科皮格雷特就坐在那里。
礼堂里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大概除了知情人之外,大家都非常意外为什么关于波特、马尔福和格雷特的三角恋里,会忽然杀出一个韦斯莱。
“哦,罗恩。”坐在这不远处目睹了一切发生的金妮捂着眼,几乎不敢继续看下去。
斯科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眨了眨眼,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赞扬德拉科乌鸦嘴料事如神,接着想到的第二件事是他明天大概又可以上霍格沃茨校报的头版头条了——这在圣诞节还是头一遭,值得纪念。
在他逃避式游神过程中,罗恩微微弯腰,身体前倾约十五度,掌心向上,伸出了自己的手——和《贵族礼仪指南》上教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斯科皮:“…………”
从来没觉得韦斯莱也能这么可怕,四年级斯莱特林觉得自己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尊敬的……阁下?”罗恩清了清嗓子,在斯科皮满脸茫然的注视下,机械地说,“如果我有这个荣幸,是否可以邀请你共同参加明天的舞会,作为我的开场舞伴?”
斯科皮:“哈?………………”
罗恩:“………………”
金妮痛苦地呻吟一声,毫不犹豫地抓起一边的餐巾蒙住了自己的脸。
被邀请的斯莱特林坐的不动如山,就好像他的听觉忽然丧失又或者英语能力归零了似的。在罗恩看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对方终于有了动静——虽然只是稍稍地动了动那长而浓密的睫毛。
拒绝,或者接受。
罗恩的心整个悬了起来。
却不知此刻斯科皮想的是——
哦,我草。
为什么比当年波特邀请我那会感觉刺激多了?……还有,韦斯莱,你看上去就要崩溃了啊,如果我拒绝你的话,你是不是会抓起手边的叉子把我叉死然后再自杀?
斯科皮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开口:“…………那个…………”
忽然,一个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笼罩而来。
“——你是不是搞错状况了,韦斯莱?”
一条强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捆住了斯科皮的腰,以蛮横的力道强制性地将他往后拽了拽,同一时间,另一条手臂也纠缠了上来,死死地卡在斯科皮的脖子上——那力度不仅让他不能继续说出哪怕一个字,而且几乎将他勒死。
肩膀稍稍下陷感觉到重量,一个苍白尖细的下巴从后面压了上来。斯科皮一愣,下意识回头,耳廓却不经意地轻轻擦过德拉科光滑的面颊。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的是斯莱特林灵魂领袖冰冷低沉的嗓音。
“就算你经历了一层了不起的蜕变,那些臭烘烘的魔力满的几乎要从你的五脏六腑溢出来,你也不配试图和我争夺任何东西。”
罗恩一愣。随即深深地皱起眉来,他张开嘴,厌恶地嘴里吐出一个名字:“马尔福……”
“你现在应该更清楚自己和我的差距才对,”德拉科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就应该同时意识到,能让你站在这里说话已经是我的恩赐了。”
看在我们暂时需要统一在一个战线的份上。
“……喂,”斯科皮反手拍了拍以坚决的姿态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脖子上的手臂稍稍放开了些,放在腰间的手臂却相反地加大了力道,斯科皮微微屈身,背后抵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现在,滚吧。”
一瞬间收起了所有的嚣张跋扈,在格兰芬多死死的注视下,高年级斯莱特林微微偏头,冰凉的薄唇有意无意地划过怀中人的耳廓。
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孔深深地埋在四年级斯莱特林的颈脖与肩部缝隙中,以沉闷而不用拒绝的平稳强调,缓缓地说:
他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德拉科真是英俊得一比啊,就是爱这种既可以自信性感暴力破表独占欲很强又可以优雅装腔作势头脑精明的精分小攻啊(叹息
ps:今天的下一更晚上啊=v=
罗恩的血统有点特殊哈,这货不是魔法生物。_(:3」∠)_伏笔请看之前三强争霸赛有提到过。
最后上新年祝福啦!!!!姑娘们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要健健康康,心想事成,考试顺利=3=【最重要的是】!!要继续爱我啊!!!!!!!!(揍
239第二百三十九章
教室坐席上,布莱克教授碰翻了自己的杯子,里面的葡萄酒洒了他一身。坐在他身边的斯内普教授嫌恶地皱眉,将自己的盘子拿开了些,慢条斯理地卷起自己飞溅了一些葡萄酒的衬衫纽扣——就好像对发现在下面的闹剧完全不知觉似的。
“啊,西弗勒斯,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西里斯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起来,“我完全没有发觉这个情况——我甚至一直以为是哈利……”
斯内普哼笑了声,嘲讽地勾起唇角,嘶嘶地说:“你对这方面从来没有敏感过,蠢狗,何必强求自己?”
“那是个狡猾的马尔福!”西里斯不服气地说,“斯科皮跟他在一起显然会吃亏!”
“纳西莎嫁给了卢修斯,并且现在过得都还不错。”斯莱特林院长淡定地拿过自己的高脚杯,抿了一口里面的酒液,“马尔福也是人,他们不会趁着你半夜睡着的时候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一口吞下去。”
“是啊是啊,你当然帮那个老孔雀说话,要我说——”
斯内普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
西里斯识相地闭嘴了。
黑色的双眸扫过自己学院的学生,顺着长桌的方向一路向前,最后,斯内普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傻愣在原地,身着金红色袍子,与周围一切银绿格格不入的六年级格兰芬多身上,欣赏了一会儿来自号称“勇气最佳”的格兰芬多式的失魂落魄,深黑眼珠微微转动,在前任魔药教授的坐席方向,可以毫不费力地发现他的教子正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挂在一个明显比他瘦小的男孩身上。
斯莱特林院长平日冷漠的双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动容,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沉寂的黑色瞳眸中。
“他还是你外甥,蠢狗。”斯内普缓缓地说,“而且比起你学生时代那副德行,德拉科显然做得要好得多。”
西里斯:“…………”
斯内普:“啊,不……”
西里斯:“对,老蝙蝠,很高兴你终于发现这个评价对我来说并不公——”
斯内普:“是根本没有可比性。”
西里斯:“…………………………”
……
此时此刻,烦恼的就算不算上被直接攻击得体无完肤的罗恩韦斯莱先生,蛋疼得厉害的也绝对不止西里斯——无论如何,至少布莱克教授说对了一点,作为一个马尔福,德拉科不可能不狡猾。礼堂里的一系列动作不仅让准备试图邀请斯科皮的人望而却步,还意外地让本来就倾慕斯莱特林王子的人更加死心塌地。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完全没有出现。
“——我当然不是你的。”
晚餐还没有结束,在甜点上来之前,斯科皮正在絮絮叨叨地跟身边的高年级斯莱特林挑毛病,“要算归属权的问题,就算从礼堂排队到霍格沃茨大门口,你也排不上号——好,停止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暂且不纠结这个问题好了。我们来进行下一个问题,说真的,德拉科,你怎么敢在全校面前说出那样的话,甚至教授都在看着我们,你……脸红不脸红?”
“怎么,你还害羞上了?看不出你那么保守。”德拉科不动声色地回答。
甜点上来了,今天的甜点是黑森林蛋糕,精致甜蜜的蛋糕上面放了颗新鲜得要命的樱桃。
盯着蛋糕发了会呆,斯科皮忍住掀桌子的冲动,耐着性子强调:“那是全校师生面前,明天我们又要上头条了。”
“哦,是吗?圣诞节的头版头条还是头一次啊。”斯莱特林王子用叉子拨弄着蛋糕上面的一颗红色樱桃,“你害羞?那天你在我床上我怎么没发现这个?”
对面的潘西将南瓜汁全部喷回了自己的杯子里。
达芙妮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斯科皮深呼吸两下,压制住了内心的崩溃,试图警告自己还是个病人不能随便波动,“我也是有少年心的,德拉科,并且一想到明天我可能会接到来自我家里的亲切慰问,我的少年心就更加澎湃了——澎湃,字面意思,懂吗?”
“能理解。”
斯科皮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猛地压低声音:“而且我们没有哪次是在床上做的。”
潘西:“……我听到了,斯科皮。”
斯科皮立刻坐直身体:“你听错了。”
德拉科沉吟片刻:“如果你想的话,下次试试。”
“…………等等。”斯科皮捂胸口,“这压根不是重点好吗!”
德拉科放下叉子,抬起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了捏正喋喋不休的人的耳垂。
斯科皮:“…………………………”
“啊,果然安静了。”
满意地收回手,斯莱特林王子姿势优雅地将被玩弄了半天的新鲜樱桃送入自己的口中。
在晚餐彻底结束之前,德拉科送给了斯科皮一句及其重要并且具有总结性意义的建议——
“照实说吧,没关系。”
………………
斯科皮决定,今后谁敢在他面前夸奖德拉科心思精密富有担当,他将大笑三声以表轻蔑。
第二天,圣诞节。除了没有一个人来邀请斯科皮共同参加舞会这一点之外,一切正常。
外面的天气冷得可怕,低年级的孩子们去了霍格莫德,而高年级的人显然已经对那个地方失去了新鲜感,大多数人更愿意留在温暖的公共休息室里。斯科皮在担心受怕了一个早上之后身心疲惫,从下午茶时间开始就窝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他抱着那本已经被翻得有些破旧的童话故事集,呵欠连连地翻看着,潘西和扎比尼坐在他的对面下巫师棋,高尔和克拉布则坐在地毯上,显然,呃,在吃。
当斯科皮再一次掩嘴眯眼时,潘西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哦,别,斯科皮,下次打呵欠把脸转开,你弄得我也瞌睡了。”
扎比尼嗤笑着指挥自己的马移动:“原谅他吧,他整整一个早上就像得了猫头鹰恐惧症似的。”
对于俩人的嘲笑,斯科皮淡定地翻过一页手中的书,轻飘飘的扔下一句:“白天不懂夜的黑。”
这次,连高尔和克拉布都笑了。
德拉科从早餐之后就完全失去了踪影,而斯科皮在今天只来得及跟他说上俩句话,第一句是“早安”,第二句是“熏肉碧翠能不能吃”。
恩,熏肉。
于是纵观全局,斯科皮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下午四点,潘西站起来宣布自己将要去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男孩们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他们只需要将自己的头发稍稍梳一下,然后换上礼服袍子。
斯科皮保持着那个他使用了一个下午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视线不时地从书本的上边缘不小心滑出去,他的正对面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大门,所以整整一个下午,斯科皮几乎能为进进出出的人列一个不知所谓的名单。
下午五点十五分,那扇沉重的大门第无数次被打开。
斯科皮的目光再一次不小心地从书籍上端滑了出去。
这一次,他看见了铂金的脑袋和一张被冻得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
斯科皮放下书,站起来,转身回到自己的宿舍。
…………………………
三十分钟后。
斯科皮站在巨大的镜子前动作缓慢地换上了压箱底的深蓝色礼服,侧过身,他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长了,后端扫在衬衫领子上怎么也压不下去,并且整个儿翘了起来,配着自己映在镜中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整体看上去,显得有点蠢。
镜子:【鸭子屁股,先生。】
斯科皮:“……”
镜子:【别忧心忡忡,今天可是圣诞节,就算是鸭子屁股头也该高兴起来,要我给你唱一首欢乐颂吗?】
斯科皮:“闭嘴。”
斯科皮转身离开宿舍,他坚信有人能在舞会开始之前帮自己解决这个恼人的问题。
而那个人……呃,此时此刻正懒洋洋地依靠在学生宿舍的楼梯口。
从斯科皮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些许皱起的眉和脸上的那点儿不耐烦。
斯莱特林王子似乎偏爱黑色的礼服,一尘不染、被打理得平平整整的白色衬衫,领带还没来得及系上被随意搭在手臂上,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结实的胸膛,衬在纯黑的礼服之下,黑白对比,英俊得触目惊心。
“哟,罚站呢?”
斯科皮清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
楼梯下的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他下颚微微抬起成一个傲慢的角度,银灰色双眸微动,挑剔地打量了站在楼梯上几阶的四年级斯莱特林一圈,评价:“你花了三十分钟就让我看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我还得弄出圣光四射的效果才对得起你,您哪位呀?”
斯科皮嘟囔着走下台阶,在台阶的最后一级站稳——从这个地方,他刚好可以跟德拉科平视,顺手从高年级斯莱特林手上拽下那条领带,挂在了他细长白皙的脖子上。
“劳驾,抬抬下巴。”斯科皮说。
对方合作地抬起自己的下巴,方便斯科皮替他把衬衫的最后三颗扣子扣上。
扣完扣子,斯科皮捞起挂在德拉科脖子上的领带一边——
“要双交叉结。”
照例平坦无起伏的命令句型。
“…………”斯科皮抽了抽唇角,“要求还挺多。”
“正式场合只合适用这个。”德拉科说,“如果平时,我更喜欢十字节。”
斯科皮不理他,低头摆弄手中的领带。
一分钟后,大功告成。
“还不错。”
来自上级的表扬。
斯科皮收回手,下意识地摸了摸翘起来的发梢——
德拉科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唇角令人恼火地勾起:“你那鸭子屁股是怎么回事?”
斯科皮眯眼微笑:“……鸭子屁股也比你撅着孔雀屁股在这瞎开屏的好。”
“并没有。”
德拉科伸手将斯科皮从楼梯下拽下来,当俩个人都站稳后,他微微弯曲自己的手肘。
斯科皮用了一秒挣扎,然后用了第二秒把自己挂了上去。
“你有。刚才经过的那个一年级小姑娘眼珠都快掉到你衬衫里去了,王子殿下。”
“呵。”
“……你冷笑个什么劲儿?”
“你比她能看到的多得多,这是我给你的特殊权利。”
“so what?”
“用不着吃醋。”
“……………………”
作者有话要说:12点前!!!我的节操保住了!!!!!!
240第二百四十章
即使晚宴将在二十分钟后开始,哪怕现在麦格教授已经在后台焦头烂额地到处找新任的男学生会主席,俩个斯莱特林却不慌不忙地来到沙发边,斯科皮坐了下来,德拉科绕到他的身后,斯科皮能感觉到对方轻轻捏起了他脑后一戳过长的头发。
随即耳边响起头发被切断时特有的清脆“咔擦”声。
碎发在沾上领子前神奇地消失在半空中。
“你在用什么魔咒做到这个的?”斯科皮好奇地想转头去看。
“别乱动。”俩根手指警告地摁了摁他的颈脖后方,斯莱特林王子懒洋洋地回答,“刀砍咒。”
斯科皮:“………………”
“骗你的。”身后的人沉吟一番,带着些许笑意,“只是一个简单的切割咒语,配合一个限定距离的消失咒。”
斯科皮:“你是真心认为这个答案会让我觉得好过一些,是吗?”
身后“咔擦”的声音停了下来,德拉科听上去有些迟疑:“没有吗?”
“并没有。”斯科皮诚实地回答。
“好吧。”德拉科有些无奈地戳了戳四年级斯莱特林的脖子,“完成了。说实在的,虽然我有几十条精妙的美容咒可以提供,但是唯独对于头发我并不是那么在行。”
“恩,我知道啊。”斯科皮站起来,跟在德拉科身后,“我看过你一年级时候的照片,那个时候你大概每天都需要用半盒发胶来固定你的头发吧?……把它们弄得像是无线电接发器的那个大锅盖——”
……德拉科当然不知道什么是无线电接发器,所以斯科皮最终得以活着踏入霍格沃茨的大礼堂。
从他们一路来时走廊的零星几人就不难猜到此时此刻大礼堂里的热闹景象——四张学院的长桌被搬到了角落里,礼堂显得宽敞极了。整个礼堂地面被铺上了柔软的红色地毯,地毯上撒着金色粉末看上去闪闪发亮,每当姑娘们的高跟鞋快要踩在上面时,那些金粉就像有生命似的跳起来避开,当姑娘们走过,金粉又重新慢悠悠地飘落回原来的位置上。
暗夜精灵们完全从植物中出现了,他们手中拿着的三叉杖尖端点燃了火焰,将灯笼果照的更加晶莹剔透。许多学生已经在舞池边缘的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正装让他们脱去了一些稚气,人群三三俩俩地聚在一块小声而优雅地交谈着。
今晚的霍格沃茨非常美丽。
“马尔福先生!”
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自人群那边响起。俩个斯莱特林愣了愣,不约而同地望向声源——只见一个歪歪带着黑色蕾丝小礼帽,身着同样款式黑色裙子的女巫正努力扒开人群冲他们走来,她的高跟鞋踏在地毯上,仿佛每一脚都能带起愤怒的火焰。
“——我本来以为至少你算得上是为数不多一个令人稍稍省心的孩子!”
麦格教授气喘吁吁地走到俩个斯莱特林男孩跟前,扶了扶自己几乎要滑到耳朵上的礼帽,就算穿了高跟鞋也比德拉科矮上半个头的格兰芬多院长稍稍仰起头,对视上德拉科的双眼,气势丝毫不弱严厉地说:“开场舞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时,我发现我找不到我们的男学生会主席——我甚至不得不建议邓布利多临时换一个!”
“真是抱歉,麦格教授。”德拉科优雅地勾起唇角,指尖似有似无地摩挲着斯科皮的颈脖后方,“总有些私人的事要处理,所以才耽搁了。”
“现在快来!”麦格教授恶狠狠地说,“在我打定主意换一个男学生会主席之前!”
后颈的指尖挪开,斯科皮看着德拉科从容不迫地跟上麦格教授的步伐。
“你今晚非常美丽,麦格教授。”
“光说好听的也没用,马尔福,你最好现在就去跟芙莲娜商量好开场舞的出场顺序。”麦格教授的声音依然僵硬,但是不难发现,女巫脚下的步子终于变得正常而轻盈了一些——称赞对任何年龄身份的女性都具有通用的良好效果,德拉科掌握的不错。
斯科皮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直到德拉科的声音从人□谈的乱糟糟的声音中脱颖而出——
“快过来,你站在那干嘛?”
斯科皮收回注意力,他发现在他的正前方大约二十米不远处,一声黑色正装的德拉科站在红色的地毯上,灯光之下,他英俊漂亮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大概是眼角微微下垂,唇角紧抿的不耐烦的样子。
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隔着人群,他伸出手,手心向上,手臂微微弯曲成一个随意的角度。
斯科皮微笑起来,低沉地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应了声。他快步上前,在摊开在面前的掌心上轻轻拍击了一下。
“啧。”德拉科撇撇嘴,收回手。俩人并肩跟在麦格教授的身后,不远处是舞池后台的大门。
……
直到过了很多很多年,斯科皮依然记得这个景象。即使那个时候,他已经几乎忘记了年轻时候的德拉科是什么样子,却依然记得,圣诞节礼堂的灯光下,他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对自己伸出手的模样。
就像是一个不得了的象征——
无论德拉科独自往前走了多远,最终他都会停下来,转过身,纵使脸上永远是那副不耐烦的欠揍表情,却还是会对落在后面的斯科皮伸出自己的手。
然后俩个人再重新并肩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嫌弃短小君,想来想去这章就在这里结束比较合适。
一会我再更一章╮( ̄▽ ̄")╭
241第二百四十一章
十分钟后,当一屁股坐在放置物品的木头箱子上时,斯科皮觉得属于二年级的记忆又格外地鲜活了起来——当初他也是坐在这里,在舞会前奏响起的一分钟之前还在认真地考虑怎么尿遁,而现在,他又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理由的可行性。
……要说俩年的时间里有什么稍稍是进步了一点儿的,那大概是站在他身边的人从不靠谱的波特变成了稍稍靠谱一点的德拉科。
没关系。斯科皮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许等开始跳舞,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放置在我身边这只可劲儿开屏的大孔雀上,那时候大概就没人注意到我了。
——不过大概也有人一心希望你能出个洋相。
另一个可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啊啊啊——”斯科皮崩溃地揉了揉头发,“为什么每次舞会我都呆在这里等待跳该死的开场舞,明明一点不在行这个!最可气的是俩次都是作为陪衬来的。”
“唔。”德拉科沉吟说,“说实在的,你和波特那次很难判定究竟谁更糟糕一些,说不准谁是谁的陪衬。”
“这一点也没有安慰到我,德拉科。”斯科皮眨眨眼,“我记得你以前说话比现在显得艺术得多。”
“去挑剔别人试图安慰你的话也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男孩,就算不满意,通常人们也会凑合着听听然后装作感激地表达谢意。”斯莱特林王子淡淡地说,“更何况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安慰你。”
斯科皮张嘴,无语地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最后妥协地耸耸肩:“就算费了老鼻子劲儿,果然也没办法说出‘你的心意我接受到了’这样虚伪的假话。”
“你可真有本事令人恼火,腮囊草。”德拉科轻描淡写地回击,“想把你从这儿横着扔出去。”
“快扔快扔!”斯科皮配合地拍拍手,幼稚得不行地双眼发亮,“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俩人却不知道他们生动又活泼(……)的对话吓坏了旁边临时上任的赫奇帕奇级长。当斯科皮被德拉科嘲笑“开始像大猩猩一样拍手”的时候,这个可怜的五年级学生忍不住地向俩人投去了第五次惶恐的眼神——
这不能怪他,虽然大家都是学生,德拉科也会乖乖坐在长桌边一日三餐,也会往自己的面包上抹黄油果酱,也会将餐盘中不喜欢的时候挑出来毫不犹豫地一口不动……
但是在大多数的学生眼里,斯莱特林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神秘组织的灵魂领袖更加高不可攀。
是的,这个说法当然很可笑,甚至没人知道从哪流传开的——但是总有一些现象说明了一切的根深蒂固:比如当德拉科在圣诞节的前夜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从邓布利多手中接过那枚男学生会主席的徽章时,几乎没人想要表示一下惊讶。
“——试举例说明德拉科绝对不是神。”斯科皮单手撑着下颚,黑色的双眸懒洋洋地盯着挺直地站在教师席前,满脸淡然低声跟邓布利多交谈的斯莱特林王子,“今天早上我在刷牙的时候,德拉科正在我旁边,蹲在他的马桶上看昨天的报纸。”
“……………………………………”
一句话毁掉一个高高在上的男神。
听到了这句话的斯莱特林众忙着震惊又纠结自己为什么震惊,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句话里面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呃,就是这样。
这件事说明了至少在不知情的学生眼中,此时此刻的马尔福少爷拥有很高的地位,高到……大概超过了教魔法史的史宾教授;高到明明知道他也是个正常巫师需要吃喝拉撒,但是当确切地听到真相时,人们还是忍不住想要震惊一下——虽然究竟在震惊点什么恐怕连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
总之……
“如果你肯在第二小节跳女步,我就考虑不在出场的时候绊倒你。”
“别蠢了,如果我要倒下去,一定会拉着你一块摔——再说,众目睽睽之下出洋相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理由我从头到尾都要跳女步,德拉科。”
“有理由,因为我是男学生会主席,陪衬先生。”
“…………”
在斯科皮和德拉科忙着相互嘲讽攻击的时候,后台乱糟糟的,不停地有工作人员在来回走动——除了需要担任开场舞的级长们,男女学生会主席,还有霍格沃茨的唱诗班学生们。
女学生会主席芙莲娜来自格兰芬多,此刻她正焦头烂额地寻找着拉文克劳的男级长还有他的舞伴,她扔下了自己可怜的男伴如同一只母狮子似的在后台来去如风,最后她果断地一把掀起盖在箱子上的幕布,在底下发现了正和自己女伴接吻的拉文克劳级长。
“哦我的老天爷!”热情勇敢却过于直白的格兰芬多姑娘尖叫,“快把衣服穿上,阿芙德——等等!你的胸贴!还有你雷克!你的皮带如果没有断就别让它那样吊在半空——”
舞台后面响起乱哄哄的笑声。
俩分钟过后,一对面色赤红的男女从幕布后面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有时候我觉得格兰芬多过于残忍。”被“胸贴”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斯科皮看着这对狼狈的男女,蛋疼地捏了捏德拉科的下巴,压低声音说,“是字面上之外的另一层意思……王子殿下,如果你要继续跟芙莲娜共事并打算安稳地渡过剩下的学生生涯,你最好提醒她无论看见你在干嘛,都不要大惊小改……呃,更不要现场直播。”
“你只是担心你自己罢了,自私的小鬼。”德拉科拍开对方的毛手,刻薄地揭穿他。
“就好像她在大叫着让我拉上裤子的时候会忘记提醒你把那玩意放回去似的。”斯科皮微笑,“我这是为你好,德拉科,说不定某天全校都知道你那根东西长什么样子了,你不会想要这个结果的,相信我。”
德拉科:“…………”
……斯科皮不知道后来德拉科有没有跟芙莲娜说这回事,但是在这之后的某一天当他试图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