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长弹了弹袍子,不以为然道:“不信也得信,有本事自己去学英语。”
接下来斯科皮深刻地发现要跟一个从小接受西方魔法的人解释中国那点儿神仙的事很难,他们循规蹈矩,坚信一项事物是从另一项事物改变而来,然而无论怎么变,事物都不会改变它本身的性质——这就注定了他们不会相信天上除了耶稣和造物主的同时还住着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
然而要跟烛龙解释魔法生物是怎么来的就显而易见地太简单了——这并不是因为他太聪明,而是这件事很显然也同时早就记录在他的“未来要做的”记事本上……因为当斯科皮尴尬地组织语言跟他讲关于上个世纪的贵族女巫怎么样跟拥有魔力的魔法动物干那种事儿的时候,这位老妖孽满脸了解地伸手去摸了摸闻信的肚子。
被毫不客气地重重拍开。
烛龙悻悻收回手,想了想,从裤腰带里掏出一枚丹药。
他把丹药放在桌子上,轻轻拿手推了推——丹药就好像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沿着一个笔直的轨迹滚向德拉科,最后,分毫不差地在高年级斯莱特林的手边停下。
“喏,给你。”烛龙慷慨地说,“太上老君炉子里顺来的,吃吧,大补。”
斯科皮:“…………”
闻信:“…………”
忽然想起俩年前这家伙把龙蛋扒拉到波特肚子底下那副模样。
而很显然,马尔福少爷没叫在场任何一个人失望,他垂下眼,轻轻瞥了眼停在自己手边的圆粒药丸,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它拿了起来。
“吃吧,”烛龙慈爱地催促,顺便捅了捅斯科皮的腰,“喏,告诉他,不苦的。”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大神。斯科皮眼皮子抖了抖,想提醒德拉科在“月圆期”最好别乱吃东西,但是艰难地组织了一会儿语言,他发现他很难在不挨揍的情况下去试图命令一个马尔福。
于是他放弃了。
在他放弃的同时,德拉科毫不犹豫地把那枚据说很补的东西吞进了肚子。
这一回连闻信都稍稍露出一点儿惊讶的神情。
烛龙倒是看上去非常得意。
德拉科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气氛很奇怪。
斯科皮怎么都没法接受这种漂浮在空中浓郁的“他乡遇知己”的乡土气息。
直到德拉科轻轻皱起眉,发出一声闷哼,重新倒回了沙发上。这一次,他的动作看上去不那么轻松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地拉扯他似的,他的睡袍因此而变得有些凌乱——
德拉科看到了从前从来没有看到的景象。
那仿佛是一个梦境,凌乱而黑暗。他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冥想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霍格沃茨,级长寝室,壁炉,还有斯科皮快步走过来焦急的面孔——所有的东西都远离了,他仿佛掉进了一段藏匿于脑海深处已久的记忆一般——
哦不,就像他最开始认为的,这更加像是一个梦境。
那是黑夜,天空中飘着小雪,就像霍格沃茨今天窗外的天气。周围很多人,他们都举着火把,火光将他们的脸衬映得忽明忽眛,那些人穿着麻瓜的衣服,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使用的是很久以前已经废用的古代拉丁语,德拉科努力地分辨,却只能听懂零碎的几个单词。
女巫。
邪恶。
杀。
德拉科闭上眼,一股莫名的绝望从心中涌上——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的情感,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他——他仿佛又回到了同时面对几百只摄魂怪时的感觉,绝望,黑暗,身体的血液仿佛也在这一刻被冻结了起来。
梦境变得更加清晰了一切,而这一次,他终于透过了人群,看见了人群中央的景象——
另德拉科惊讶的,那是一名拥有跟他一样铂金色发色的少女。
她跪坐在人群中央——哦,那是一个湖中心的小岛。少女拥有苍白的面孔,小巧的鼻梁,那精致的面容无一不在说明她绝对是一个马尔福。因为她的头发就像德拉科的一样柔软,即使狼狈,紧抿的红唇却依然勾勒出令人胆战心惊般熟悉的骄傲——这一切,德拉科每天早上都能在镜子里看到。少女长长地垂到腰际,然而因为之前的某些遭遇,它们肮脏而凌乱,沾满了泥水,黑色的泥水从发梢拖出一道长长的泥印子,弄脏了她身上的白裙。
德拉科安静地看了会,随即,银灰色的双眸微微收缩。
他看见了少女双腿之间的鲜血。
是的,鲜血。
那鲜血和泥巴混合在一起,如果不是它们顺着少女洁白的双腿留下来沾染到了她的袜子上,德拉科几乎没有注意到。
这时候,德拉科听到了另一个十分耳熟的拉丁文单词。
龙。
还没来得及多想,人群忽然动了起来——他们议论的声音更大了,语速也变得更快,他们狰狞地笑着,将手中的火把扔向湖中心的少女——
有一些砸偏了,被扔到了湖里,很快熄灭。但是更多的火把准确地砸在了这名少女的身上,少女心中的绝望丝毫不差地完全传递到了德拉科的身上,他微微拱起身子,压抑得几乎难以呼吸。
少女心中的憎恨,惊恐,绝望,就好像冰凉的湖水一般淹没了他。
洁白的裙子从下摆燃烧,昂贵的衣料似乎异常容易燃烧,火苗猛地串了起来,灼烧的痛苦引发了少女痛苦的尖叫,她开始哭泣,像一个孩子般痛苦地卷缩在一起,同时用古老复杂的拉丁文重复着什么——
那大概是一个咒语……至少旋律让人觉得非常熟悉。
德拉科模糊地想,一个来自吟游诗人们留下的古老的生命咒语。
撕拉——
清晰的布料撕裂声在耳边响起。
不同于梦境,立体而清晰。
德拉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中破茧而出。
斯科皮收回了沾满鲜血的双手,呆呆地站在沙发边。黑色的双眸几乎一眨不眨地瞪着在沙发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陷入昏迷的德拉科。
此时此刻,斯莱特林王子的浴袍再一次被撕裂了。
一双骨翼从他背后伸展而出,带着血液的粘稠液体包裹着翅膀——
在众人的注视下,它从蜷缩的状态,缓缓地伸展开。从最初的脆弱透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有力,清晰的青色血管布满了接连骨翼的地方。
大约一分钟后,它完成了全部的展开。
它轻轻地动了动。
接着,强而有力地扇了扇。
充满了强壮的生命力。
作者有话要说:= =进化完成了,因为太上老君的金丹(……)
………………这么一总结,忽然觉得这篇文拿去【雷文大全】里面冲锋陷阵大概也是可以的…………
因为做定制封面,做封面的姑娘让我写一个内容介绍……我想来想去都觉得无论如何这篇文的内容概括都能雷死个人,于是我……放弃了。
so,将来乃们拿到的定制,背后只有【贵族】俩大字…………内容简介……素没有的(趴。
下次更是周一晚上,恩。
227第二百二十七章
“龙族的气息扑鼻而来,”烛龙低头打量狼狈的铂金贵族,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不过和我们不太一样。”
“有什么区别?”斯科皮白了他一眼,随手拽下自己的斗篷,替德拉科擦了擦脸上的汗液,此时此刻,斯莱特林王子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的眼半瞌着,眼珠在眼皮下轻微抖动——就好像刚才从一场糟糕的噩梦中醒来似的。
“显然,本尊的血统更为纯正。”烛龙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拉开德拉科的翅膀看了看,然后松开,再重复,好像觉得这么干挺有趣似的,“这小子已经完全成熟了,但是体内依旧拥有一部分人类的血液。”
“什么?”斯科皮一惊,手下动作顿了顿,“可是他的‘月圆期’不该那么快结束!”
烛龙收回手,接过闻信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粘液:“本尊还以为本尊的意思很清楚——他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成熟体了。”
“你的意思是,德拉科以后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是不需要了。”烛龙强调。
“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斯科皮皱眉,下意识将已经伸到德拉科嘴边的来自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收了回来,德拉科微微蹙眉,闭着眼却依旧发出一声不满的嘟囔,就好像一个孩子失去了刚刚拿到手的玩具似的,这反应让四年级斯莱特林更加不安起来,“你给他吃了激素?”
“那是什么——别跟我来太上老君那一套,我会让闻信揍你。”
“……很早以前从九尾狐身体里挖出来的内丹。”烛龙撇撇嘴,老老实实地说,“吃了成不了仙,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强身健体而已。”
斯科皮有点无语,他忽然想到以前德拉科教训他不要乱吃东西,而现在,斯莱特林王子显然忘记了这个——斯科皮从来没能在图书馆找到太多关于魔法生物的信息,而现在,很显然他只能去求助于斯内普教授,因为德拉科还在半昏迷状态,没人能好心来告诉他,如果强制提前结束月圆期,是不是真的没关系。
……
送走了闻信和烛龙,斯科皮废了一点劲儿将德拉科弄到床上去,然后他坐在床边,耐心地等他醒来——在这期间,他在德拉科的房间里到处看了看,不过很可惜,他的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关于魔法生物的相关书籍。
而当德拉科醒来时,就发现了趴在他床头的人……他睡着了。
并且见鬼的还睡得很香。
“好极了。”斯莱特林王子嘟囔着,有些费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岤,“我还能对你指望什么吗?至少我的床让你有归属感。”
“………………我只是太困了,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斯科皮动了动,打着呵欠睁开眼,“这个时候,谁的床都一样,韦斯莱的床我都能照睡不误……(德拉科挑起眉)抱歉,开个玩笑。”四年级斯莱特林笑眯眯地说。
看着德拉科站起来,他新生的翅膀在背后挂着,轻轻晃动之后,被轻而易举地收了回去——大约用了五秒左右的时间,现在,斯莱特林王子的后背又恢复了原来的光洁,结实的肌肉和过于白皙的皮肤完美得令人嫉妒,斯科皮打呵欠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有些着迷地盯着他看。
“嘿,”德拉科脱下睡袍的动作一顿,微微回头,有些好笑地轻声提醒,“你再这样看我就要把你摁到床上去了。”
“……用不着你摁。”斯科皮速度敏捷地踢掉鞋子,拔掉袍子,掀起被子钻进柔软的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你看,我自己就乖乖进来了。”
“………………”德拉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六年级斯莱特林皱了皱眉,有些嫌恶地说,“男孩,我得提醒你,你还没洗澡,然后就爬上了我的床?”
“你之前已经满身粘液地亵渎了你圣洁的床。”斯科皮疲惫地说,“所以在换一张床单之前,暂时忘掉你那些可笑的规矩吧,德拉科,我们俩都需要一个完整的睡眠。”
沉默不语,德拉科凑上前去,稍稍俯□子。
四年级斯莱特林微微起身,双手一身,吊在他的脖子上,凑上前在其唇上“吧唧”地印下响亮的一吻。在德拉科想要加深它之前,他缩回了脑袋,拍了拍被子,一本正经地说:“睡觉。”
“我想我还是需要洗澡。”德拉科挣扎了一会后,回答,“这几天我已经睡得够多了。”
“你的‘月圆期’结束了。”斯科皮睡在枕头上,盯着德拉科认真地说,“明天我们得告诉斯内普教授这件事——你的血统继承已经彻底完成了,德拉科,而你甚至还没成年……就因为你吃了那个老妖孽给你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到准备以什么样的姿势迎接斯内普教授的责骂了吗,王子殿下?”
“责骂?”浴室里传来德拉科的声音,“为什么?”
斯科皮噎了噎,在水声响起的时候,他翻了个身,盯着从不透明的浴室玻璃门后透出的光线:“我以为在血统继承这方面,还是要循序渐进比较好?”
“事实上不是。”德拉科的声音在水声中显得有些模糊,“我已经完成了整个血统的继承,目前感觉不错。但是我想我确实有一些事情要跟我父亲谈谈。”
“比如呢?”
浴室里的人沉默了。
斯科皮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来回答。就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就要模模糊糊睡着时,浴室的门忽然被拉开,斯莱特林王子浑身干净清爽地走了出来——他换上了新的浴袍,白色的,英俊得让人眼前一亮。
“我想我看见了马尔福家族关于龙族血脉继承时候的样子。”
微湿润的指尖在情人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对方显然被弄得有些痒痒,挣扎了一会儿,索性从被子中伸出手抓住他的爪子,在他的指尖落下一吻,斯科皮半只眼睛闭着,睁开一只眼,懒洋洋地回答:“你是说你之前做了一场春梦?”
德拉科不说话了,勾起唇角低头看着他。
斯科皮抓了抓还握在自己手里的王子殿下尊贵的手,以示催促。
“不,”德拉科简单地回答,“我梦见了我的祖先阿芙蒂娜马尔福,但是只是梦见她临死前的样子。”他顿了顿,又说,“他们活活烧死了她。”
感觉自己的手被更加用力的力道抓紧了。
从另一个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德拉科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露在被子外面那个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我没事。已经过去了。”
“我总觉得你永远在试图承担超过你应该承受范围的东西,德拉科。”斯科皮轻声回答,“而我认为这不应该。”
“那是因为就算我企图逃避它们,它们也不会因此而对我绕道。”德拉科掀开被子一角,钻进了床,他动了动,将四年级斯莱特林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直到对方弓着背被他整个抱进怀里——
这张床很大,但是俩个人却拥挤地紧紧靠在一起。
这样的姿势却意外的叫人非常安心。
德拉科缓缓闭上眼:“所以我宁愿永远在做准备,这样当麻烦来的时候,就会稍稍从容一些。”
“最后一个问题。”
“问。”
“在那个溶洞里,邓布利多最后的记忆被修改了?”
“哦,是的,那个要面子的老头。”德拉科嗤嗤笑着,“我总是夸奖你的观察力并不是空岤来风,男孩。”
“说说看。”
“邓布利多试图邀请我成为他新的圆桌骑士,小丑达戈尼特,而我拒绝了他。我告诉他,一旦战争结束,黑暗巫师和光明巫师将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回到对立面,我们永远不可能一起站在阳光下、这大概要追溯到……从很久很久以前,黑暗巫师们被迫不得不被赶进黑暗的森林里开始。”
“噢,天呐。”
“……这是什么反应,嗯?”
“你拒绝了邓布利多!”
斯科皮话一落,感觉到背后贴着他的胸膛开始微微震动,斯莱特林王子淡然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如果这会让你觉得我挺了不起的话,那似乎还挺值得的。”
“如果是波特,他一定会痛快答应的。”
“这也是原因之一,如果邓布利多将来会去邀请波特,那么我将不得不和他成为一个队伍的人——想想就觉得很糟糕。”
“你们曾经在一个队伍过,在你们四年级的时候,一起对抗德姆斯特朗,记得吗?”
身后的声音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德拉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依旧平淡无起伏:“你想起来了?”
“…………并没有。”斯科皮回答,“是雷诺告诉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1:我说了修真修仙是没有的,之前只是开玩笑罢了,本文的底限是承认《山海经》中一切上古神兽的存在,并且仅此而已。
2有木有人觉得斯科皮怪怪的?准备开虐。(捞袖子
3从今日起准备日更,我考完试了。
4再虐也没关系,说好的he老子是绝对不会忽悠你们的。
5番外是会有的。
6霸王是不对的。
228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概是雷诺的名字让德拉科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趣,接下来他们居然真的老老实实睡了一觉,睡眠质量不错,甚至让他们直接错过了第二天的早餐时间和第一节课——还没去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销假的铂金贵族显然不能理解斯科皮面对那被麦格教授扣掉的十分时心中的痛。
“听着,腮囊草,我才是你们的头儿——那个理应最关心走廊尽头的沙漏还剩多少的人,如果我都没有多说什么,那就说明事情并没有严重到值得你错过早餐之后再放弃自己的午餐,”午餐桌旁,德拉科试图安慰四年级斯莱特林,“不过十分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补充。
他这话很中肯,至少对于德拉科自己来说,在一节魔药课上,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十五分以上的奖励和来自斯拉格霍恩的无数的赞美——想到这,斯莱特林王子想起了那本奇妙的旧课本,心情略微愉悦地眯了眯眼。
“那可是十分!”
很显然对德拉科说的话并不动心,被安抚的人无精打采地扔开自己的餐具,“我得在哪一科上把它们补回来?草药课?魔药课?还是干脆给麦格教授跳一段真诚的草裙舞?——梅林,这么一想我忽然发现我居然没有哪一科是特别拿手的,做职业定向咨询的时候斯内普教授会把我从他的办公室扔出来吗?”
斯莱特林王子略微刻薄地勾起唇角:“不,或许他会塞给你一本1972年出版的《家庭魔咒大全》,然后建议你找个人嫁了从此专注家庭魔咒,说不定你能在这个领域打开一片新天地。”
“听听这话,德拉科!”斯科皮问,“你在跟我求婚吗?”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回答:“不,并没有。”
斯科皮:“……最好没有,不然你就要被我拒绝了,你今晚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哦哦,你们俩就不能歇歇吗——餐桌旁边打情骂俏真的很没有礼貌,先生们。”一直试图将注意力放在午餐上的潘西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她耸耸肩加入了男孩们的对话。
“我觉得是最近越来越复杂的情况让麦格教授更加生气了。”餐桌对面,金妮从手中的书上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德拉科,在所有人发现之前,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放回了教科书上。
……所有人里不包括斯科皮,他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这倒没关系,喜欢德拉科的人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嗯哼,金妮说的对啊。”潘西说,“以前很少遇见缺课会被扣分的——大多数教授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很不幸的,达芙妮可爱的小妹妹和她那一块私奔的情人让斯莱特林的信誉在所有教授那儿降到了最低——”
“他们恨不得时时刻刻将我们看守在眼底下。”坐在潘西左手边的达芙妮微妙地说,“昨天我在四楼的走廊遇见了那个骑士公交的售票员……好吧,姑且不论这家伙为什么还呆在霍格沃茨,总之你们真该看看他看见我身上的学院斗篷时的表情,活见了妖精似的。”
“你没友善地告诉他就算吃人我们也是会挑剔的?”斯科皮皱了皱鼻子,对这种学院歧视显然并不太感冒,“当初还是我救了他。”
“是啊,”德拉科嘲讽地接过了话题,“类似的比如波特和韦斯莱等人——甚至当年的小巴……咳,总之你救了太多的人,而他们大多数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是个白眼狼——说真的,这么一总结起来倒是挺稀奇了,这世上擅长忘恩负义的人可不那么多呢是不是?”
“哦,你能回来真好,德拉科。”潘西将达芙妮要的牛奶塞到她手边,眼也不抬温柔地说,“一段时间听不见你的冷嘲热讽让我感觉寂寞得要命。”
潘西说这话的时候,斯科皮再一次发现,金妮翻书的手顿了顿,然后那一页被成功地翻过去了。
“谢谢,潘西。”德拉科优雅地回答,“要听听我是怎么看待这个短暂的‘假期’的吗?”
“很显然不错。”潘西咯咯笑着说,“至少那个处男鉴定魔咒已经说明了你获得的福利。”
“……”斯科皮在旁边听着,张了张嘴,没决定好自己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应该象征性地脸红一下才比较合适。
“除了这个。”德拉科淡定地说,屈指敲了敲桌面(这个动作却意外让四年级斯莱特林面红耳赤),“我更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事,就像约定好了似的。”
“只有‘俩个斯莱特林无故失踪’这一条新闻而已。”斯科皮强调。
“你以为我瞎了吗?”德拉科瞪向他,不客气地回答,“赫奇帕奇的桌子上都快没人了。”
“腿长在他们自己身上啊。”斯科皮嘟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并且我没看见邓布利多坐在他该做的位置上。”
“哦,他去德国了,怎么,昨天我忘记告诉你了吗?”斯科皮微微睁大眼无辜状。
“棒极了,很显然你确实是忘记了。还有什么,能一次性说完吗?”德拉科恼火地问,同时伸手自然地接过了一个五年级斯莱特林乖乖递过来的报纸,低声道了声谢后,铂金贵族顿了顿,又继续道,“或者是食死徒已经在城堡外扎好帐篷开始露营了?”
“差不多。”斯科皮真诚地说,“卢克伍德接受了教育部的要职,咱们可能即将拥有一名教预言课的新老师了,那个新老师甚至有可能是那个留着哈喇子的狼人。”
德拉科挑起眉,似乎略微惊讶地看向斯科皮。后者皱眉,似乎被冒犯了:“我说的当然不是卢平,你在想什么?”
斯莱特林王子似乎已经陷入了另一个思考,他心不在焉地抬起手,随手揉了揉四年级斯莱特林毛茸茸的脑袋。
潘西笑眯眯看着他们的样子让斯科皮觉得臊得慌,一把拽下脑袋上的手,将面前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嘴里,他飞快地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我害的去一次魔药实验室,波特他们在那里等着我,上次他们拜托我问斯内普教授的事儿已经有答案了。”
“去吧。”德拉科翻看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头也不抬地说,“‘决定跟随波特一起研究魔药’这一句话里,无论哪一个单词都决定了你们注定失败。”
斯科皮深呼吸一口气:“我觉得你今天一直在针对我,德拉科。”
“啊,斯莱特林加十分,为你敏锐的察觉能力。”
“…………”
“我就是在针对你,并且在考虑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发现。”
斯科皮嗤笑,为德拉科的幼稚,他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用无赖的语气道:“现在我发现了,来吧,向我开炮。”
斯莱特林王子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扫了他一眼,拖长了腔调:“因为昨晚你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晚安’,而是‘雷诺’之类的。”
“就这样?”
“我忍着揍你的冲动一直到了今天午餐餐桌旁,然后你迫不及待地挂着满脸优越地告诉我你准备拒绝我的求婚,现在你又要去找波特了——我的老天爷,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你还指望我能有什么好态度?”
“哦天呐,我这样做了?”斯科皮惊讶地瞪着斯莱特林王子,“我还真是挺过分。”
“知道就好。”
“你自己说并没有跟我求婚的。”
“如果你表现得很渴望,或许我刚才会因为怜悯这个而说是的。”
“没谁会在午餐桌边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顺便求婚的,德拉科。”
“是啊,”德拉科干巴巴地说,“现在,带着你的愧疚快滚去找波特吧,在我忍不住给你一个昏迷咒把你拖进哪个盔甲里摆上一会儿之前。”
“哦,别介。你的阿斯托利亚估计也正在哪里等你去救她呢,骑士!”
丢下这么一句拆开来看意味深长的话,斯科皮踢着正步头也不回地摔门滚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完了,这一更算昨天的,昨天实在太累了,回家上床开电脑就秒睡了orz
229第二百二十九章
“有没有好心人去提醒他,别一发火就用正文,因为恐怕除了我谁也听不懂。”
德拉科懒洋洋地将目光从被用力甩上的礼堂大门上收了回来,他顺手拿起了斯科皮遗留下来的斗篷,厚重的斗篷上,忽然一个冰凉的触感引起了斯莱特林王子的注意,他低下头翻找,果不其然在斗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枚制作精美的银蛇状的胸针。
它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因为经常佩戴使用,上面甚至有了一些刮痕。
小幅度地浅勾唇角,德拉科抽出魔杖,正在想用什么魔咒能把它修复,忽然又想响起了什么似的,他似乎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用了一个温暖咒后便将魔杖收了回去,叫来一个四年级斯莱特林,然后将斗篷交给他。
“把这个送去给你们头儿,外面正在下雪。”他淡淡地说。等那个四年级斯莱特林追出去了,德拉科这才仿佛什么都没放生过似的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报纸,看上去他对刊登在最后一个版面的那个猫咪除臭剂广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没关系,德拉科,因为他就只是在冲你发火罢了——哦,你们、你们这算是吵架了?”在德拉科进行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旁边传来潘西惊恐的声音,“天呐,你们一个六年级一个四年级,为什么能把谈恋爱弄得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事实上我们比你想象得严肃地多,潘西,”德拉科从斯科皮拉下的书包里翻了翻,摸出一杆羽毛笔和一张羊皮纸,开始对照报纸上的广告订单抄写相关信息,期间头也不抬地说,“刚才我们才认真地讨论了一番婚姻的可行性,发现了吗?”
“你们把互相攻击称作‘讨论’,是么?”达芙妮笑得拿不动叉子,“我倒是想把斯科皮叫回来让他用中文发音再来一次‘阿斯托利亚’,听上去好像不错啊。”
“别那么幼稚,德拉科。”潘西责备地说。
“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了,潘西。”斯莱特林王子神情慵懒地拖长了腔调回答。
“中文里‘达芙妮’该怎么发音来着,德拉科?”
“……闭嘴吧,达芙妮。”黑发斯莱特林姑娘冲她的好友用力地翻了个白眼,这让达芙妮感到很愉快似的,再一次乐得合不拢嘴。
“用不着那么紧张,潘西,我们可以慢慢来。”德拉科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稍稍认真了一点儿说,“正常人不会轻易拿斯莱特林的套路来研究自己的恋爱关系,所以我们大可不必那么敏感。”
“抱歉?!”潘西提高了声音,难以置信地问,“你和斯科皮,你俩之中有谁不是斯莱特林吗?”
“我们都是,可是他从来没接触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德拉科回答,“或许你会惊喜地发现,在斯科皮眼里,所有的斯莱特林的伴侣都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他们甚至都应该在七年级毕业之后就出去在魔法部等级为灵魂伴侣。”
“………………这说法恐怕连格兰芬多都不会信吧。”潘西满脸无语。
“我管不着那群蠢狮子怎么想,”德拉科挑了挑眉,得意洋洋地说,“只要确定斯科皮格雷特先生这么想就足够了。”
“你哪来的自信整个斯莱特林在斯科皮眼里就是这样的?”潘西咂咂嘴无奈地问。
斯莱特林王子皱眉,平淡地说:“我确定,因为我呈现给他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斯莱特林。”
“记下来,达芙妮。”潘西用手肘捅了捅女伴,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上霍格沃茨以来听过的最大的一个阴谋,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德拉科冲潘西假笑了下。
“当年我们在一起时,你可没那么浪漫过。”潘西说,“那时候我们才三年级,你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将小格雷特变成一个马尔福了?从第一眼起?……真是难以置信,德拉科,是什么启发了你对一个一年级的孩子有了这种企图的?”
“……大概是他觉得‘斯科皮’后面非得搭配上‘马尔福’才行,记得吗,潘西,”达芙妮撩了撩头发,“那原本是马尔福少爷给自己儿子准备好的名字。”
“哦真变态。”黑发斯莱特林姑娘甜蜜地说。
“——真抱歉打扰了你们这种和谐的气氛,”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扎比尼忽然说,“但是我恐怕认为德拉科一开始并没有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记忆深处,深刻地记得当年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围绕着火炉边,你们轮番迫不及待地向斯科皮说明了关于斯莱特林的这些……小规矩。”
潘西:“说了?”
扎比尼:“说了。”
德拉科:“你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布雷斯,你记错了。”
扎比尼:“我没记错,那一天晚上布莱克教授划破了罗恩韦斯莱的帐子,闯进了霍格沃茨,多么值得纪念的一天。”
德拉科:“……”
潘西:“……”
达芙妮:“……”
德拉科彻底放下了手中的事,稍稍挺直了腰杆:“我们说了什么?”
扎比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潘西:“简单来说就是‘糟糕了’?”
达芙妮笑眯眯地点点头:“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甚至还想起了更加糟糕的细节,要听吗,德拉科?”
“就好像还能多坏似的。”德拉科点点头,“请说,女士。”
“我记得当时你还扭头问了阿斯托利亚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