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夏天了,他春游。”张秋很不爽的对冬妮亚抱怨说。
“春游挺好的,就是今天天气不好。”冬妮亚把手缩在校服的袖子里。她衣服穿少了,感觉有点儿凉。
冬妮亚回过头朝大巴右边的角落看了一眼,帆和几个男同学挤在最后面的几排座位上兴趣盎然的摆弄着一台迷你平板电脑,没有注意她。
冬妮亚有些失落的把头扭了回来,但表情却一如往常的平静。
作为同桌,冬妮亚差点没赶上汽车,帆都不关注一下,真是太不够意思了。那次他上课睡觉冬妮亚还叫他来着。
帆的余光瞅到了冬妮亚,等他抬起头时。冬妮亚已经转了回去。
“嗨~!冬妮亚!”冬妮亚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刚转过身就看见帆正冲着她向她傻乎乎的招手。
她被帆的傻样逗乐了,亲切的微笑着向他招手回应道。“嗨~。”
张秋侧过脸充满好奇的瞅了眼。
雨还在下,洗去了城市数日的浮尘,空气变得洁净清新了。在被尾气所笼罩的城市里能够嗅到泥土的气息实属不易。惨淡的乌云已不像早些时候那般阴森森了,远远的可见丝丝灰线连接天地。估计不久就会到云开日出时候了。
大巴车已经驶出城市驶向郊区,轰鸣声遮住了雨声,马路被雨水淋的湿漉漉的。同学们依旧那么不安分。
“你和帆什么情况!?暧昧不清。别装蒜老实交代!”张秋逼问冬妮亚说。
“我没装蒜,我装的是葱!”她把眼睛眯成一道缝笑呵呵的说。
“什么暧昧不清!我那有!同桌惯了,他老跟我开玩笑。”接着冬妮亚就忙做解释,省的张秋纠缠不清。
“真的?!”张秋想确定一下,斜过眼睛瞅着她。
“真的!!”冬妮亚皱着眉头十分确定的回答,头不住的点着。她总是那么可爱。
雨停了!同学们趴在玻璃上欢呼着。他们的热情又回来了。
外面湿漉漉的,当他们下车时乌云已经褪变成淡灰色渐渐散开。
太阳的光芒刺破那些稀薄的云层照射到地面上,地面都变的斑斓了。湿润的地面上映有云的阴影和太阳的光芒。
雨后带来的被净化过的空气沁人心脾,使人头脑清新了许多。
学校春游去的地方是一个位于郊区的景点。那里有一大片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群,但现在经过重负修缮后已经成了带有浓重佛教色彩的寺庙了。金灿灿的瓦砾,赤红的围墙和墙壁,成为这里每一栋建筑的主色调。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心情是一个传说,亘古不变的等候。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春天是一段路程,沧海桑田的拥有。那些我爱的人,那些离逝的风。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那些爱我的人,那些沉淀的泪。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刚下过雨,大冷天的几个女生和冬妮亚、张秋还有茉莉在街口的一个卖冷饮的小贩那里买了个冰激凌和同学们沿着一条细长的也是唯一一条的商店街往下走,几个同学也都结伴而行。
街上卖一些当地的特别的东西,走过去大概十几二分钟就走完了这样子。人挺多,小贩穿插在其中来来往往的。为了更好的售卖,他们在路的中间建起了七八平米的类似小商店的建筑。路的两旁的插着旗帜,上面写着各种商品的名称。
一个鱼缸里装着各种颜色的小的出奇的鱼,冬妮亚还以为是假呢!她手托着双膝弯下腰来冲着鱼缸驻足观赏。
“小姑娘你要鱼买吗?”她刚吃了口冰激凌,一个带着草帽的下巴满是胡茬的中老年男人就询问道。
“不买,我看看。”冬妮亚仔细瞅着缸底,一只小乌龟在那儿爬来爬去。
和张秋逛街是一件愉快的事。她总能发现一些很纯粹、很漂亮的东西。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冬妮亚快过来!”她叫冬妮亚过去。她被那些漂亮的上色的水晶玻璃手链给吸引住了,她打算买一个。
“我要这个!”冬妮亚挑了个淡蓝色的,张秋说她喜欢粉色的。
人堆里攒着个耍猴的。人群外围有几个穿校服的冬妮亚不认识的同学,他们是别的班的。冬妮亚从人群的缝隙中向里瞅着,里面太挤了。
小猴手里拿着一沓钱蹲在人群中不停的数呀数。那是一只身形矮小的长耳猕猴。它把又长又尖的指头伸进嘴里沾满了唾沫,然后又继续数。不过它好像数错了,看着周围怎么多的人它都开始抓狂了。
耍猴的那个瘦高的男人手里提个铜锣“咚咚”敲了两下,让那只猴保持镇静。没过多久围观的人们就开始失去了兴趣,都散开了。冬妮亚拉着张秋的手仍站在旁边,现在她终于可以近距离的看看这只猴子了。
人都走了,猴子也该休息了。它背对着冬妮亚们用它长长的指甲剥着一个桔子,然后把一瓣橘子塞进嘴里。
“小猴好可怜。”冬妮亚同情的说。
耍猴人坐在一个马扎上,他身旁放着一筐花生。“买点花生喂侯吧!”耍猴人提议。
冬妮亚和张秋买了一大把花生蹲在哪里喂小猴吃。小猴真乖,现在一点都不闹腾,它从地上捡起冬妮亚和张秋剥好的花生塞进嘴里,不时抬头用它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看冬妮亚。
冬妮亚看着小猴清澈的双眼,忽然心一阵凉,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和忧伤。她们站起身走了,小猴还蹲在原地,捡地上的花生米。
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蒙古民族传统服装的一个小女孩与冬妮亚擦肩而过,她没看清女孩的脸,但她的衣服好看极了。冬妮亚猛地回过头,看着小女孩向她走远,眼里充满了欣赏和羡慕之情。那顶帽子上面镶嵌着明晃晃的珍珠,不知道真的假的。
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寺庙前摆了个超大的长方形香炉。香炉里面插满了香,香灰满满的。一名身穿一身红布的和尚裸着两条胳膊背靠在大寺庙赤红的墙壁上。
大批学生游客涌入院内。最大的一间屋子里有一尊巨大的金光闪闪的千手观音像。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巨大的,仿佛不巨大就不能够表现出佛教足够的庄严和圣神。很多人都跪在地上的垫子上虔诚的参拜。
“好大尊啊!”冬妮亚昂着脑袋眼睛盯着那尊佛像感叹道。
“我们走吧!”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就催促张秋说。
白塔寺广场上的人很多,小贩也很多。卖古玩的,卖风筝的,卖书本的,卖坚果的,卖盆栽的,乱七八糟。卖什么的都有。就没卖人的。
白塔寺广场的白塔是一座底部为立方体,上面是一个棱锥状的建筑。通体被刷成了白色,顶部用铜铸造着一个类似唐僧禅杖的装饰物。白塔没有门,也没有内部结构。仅仅是作为一个景点的标志性建筑立在广场上供人们合影留念。
冬妮亚站在广场上,身上落了二十多只白鸽。她傻笑着,张秋正在给她拍照。穿着蓝色制服的环卫工人在不远处打扫着广场上不断涌现出的垃圾。
“我们都曾有过一张天真而忧伤的脸,手握阳光我们望着遥远。轻轻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轻轻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在一片空地上,她俩眯着眼睛,把手遮在额头上阻挡着阳光,望着她们视线里飞着各种风筝线的天空。另一只手里一人拿着一只糖葫芦。
风筝牵着长线在很远的空中轻盈的飘动。
冬妮亚嘴里吃着颗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啊!飞的好高喔!就像没有一样。”
所有的风筝都飞的看不见了,只能看到一根又一根细细的风筝线延伸并消失在遥远的碧空中。
“哈哈!”张秋被冬妮亚的话逗乐了。
穿过小树林,有一个人工湖。一只大鸭子带领一群小鸭子在平静的湖面上划水。
冬妮亚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了湖边,脚登在一块鹅卵石上欣赏着湖里的鸭群。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帆慢慢走近。
“你在干嘛?”
“看鸭子”冬妮亚回过头瞅了眼发现是帆。
“你跳进去吧!” 她开玩笑说
“干嘛!?”帆问。
“游泳啊!”她调侃道。
“你怎么不跳进去。”帆看了看平静的湖面。
“我不会游!”冬妮亚看着湖里的小鸭子天真的说。
“大家快集合拍张照片!中午了我们要返校了!”老师召集大家了。
冬妮亚站了起来,他们离开了湖边。
临近中午时,全班同学在白塔寺广场上拍了集体照,为这次春游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大巴车早早的就在街口的空地上等着他们。终于,经过一路的颠簸大巴载着他们返回了学校。
都快一点了,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经放学回家了。太阳当空的中午一点儿也不热,由于下了雨的缘故,空气很清爽。同学们已是一身疲惫,有气无力的爬在桌面上,一副懒散样。大家都玩儿累了。
冬妮亚把几本书放进桌壳里后,把自己的宽松的校服冲着帆的一边揪的老宽。
接着她抱怨说:“我觉的我的校服里面可以在来一个人!就像麻袋一样!”
帆坐在那儿暗自发笑。
说完她放下揪起的校服,把挎包拎的放在桌面上准备回家。
校服的铝质拉锁卡在脖子下面很不舒服,冬妮亚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拉锁头上下拉扯着。
“额~气人!”无论她怎么使劲拉锁就是不动。
“我帮你!我帮你!”帆在一旁瞅她好一会儿了。
冬妮亚腼腆的转过身对着帆。帆一手揪住冬妮亚校服的领子,手都触碰到冬妮亚下巴了,一手拉住拉锁向下拽。
“拉不动吧!”冬妮亚昂着头问他。
“卡住了!”帆说。
“卡住了?!”冬妮亚惊讶的跟着重复了一遍,向下看了看,又将目光移向帆的脸上。
她竟然没意识到是卡住了,还总以为是拉锁坏了,真是白痴。
帆认真的弄着拉锁。他把拉锁从里面翻了出来,又把挤在拉锁里的衣服小心地揪出来。
“开了!”帆松了口气。
“开了?”冬妮亚再次重复道。
帆来回的上下拉着拉锁,看那里不顺畅还有卡的地方。
“谢了!”冬妮亚客气道。
“没事儿。”确定没有卡的地方了,帆把拉锁又给她拉回了原位。
“不用怎么高,来这儿就好。”她笑着说,又把拉锁往下拉了两公分。
他们班的大头班长从办公室回来,扒在门口喊:“回吧!老师说下午继续上课。”他像个傻子似的,喊完调头没影儿了。
糟了!我的书又忘了拿了!”冬妮亚站在车棚里无比沮丧的说。
她喘着大气跑上了楼,门又锁了。“啊~门锁的还真勤!”她埋怨道。
她扒在窗台前试着推玻璃窗,看有没有没关的。
“太好了!这扇没关!”她高兴的自言自语。冬妮亚爬上窗台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冬妮亚班上的两个住校男生端着饭盒上楼了。
书很好找,就在她的桌壳里。她总是丢三落四的。冬妮亚找到书后又爬上窗台准备出。她从窗户里迈出一条腿在外面的窗台上,刚伸出头就看见有俩个男生手里端着饭盒站在班门口吃惊的看着她。
“冬妮亚。你好害呀!”其中一个男生对她说。
冬妮亚尴尬的把另一条腿也迈了出去。“咚!”的一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我的书拉班里了。”冬妮亚无辜的说了一句。
乘那俩男生开班门之际,她转身顺楼道跑了。
冬妮亚中午回去把校服换了下来,换上了平日里穿的那套衣服。
“我今天中午爬窗户被人看见了。”她伏在桌面上,翻着一本课外书向帆述说。
“这么倒霉!?我每次爬的时候就没人。”帆嘴角露出丝丝微笑。
“你在气我吗?!”冬妮亚直起身愤愤的说。
“没有!”他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他说:“晚上上晚自习吧冬妮亚!”
冬妮亚说:“为什么?”
帆说:“今天晚上看流星雨。”
冬妮亚说:“可是我没带伞!”
帆说:“不用带伞。”
冬妮亚说:“雨衣我更没带!”
帆说:“不需要带雨衣。”
冬妮亚生气地说:“帐篷我搬不动!!”
帆想了想说:“我帮你搬行了吧!”
冬妮亚开心地说:“真的啊?!”
夜晚,空旷的草场上站满了人几颗流星划过了璀璨的夜空。
第一部分 第七章 离别画像
海的尽头漂荡着一只荒诞而奇幻的瓶子。瓶子里面,有一个奇异的世界。有一天,少年少女骑着飞猪从天而降~
第七章
离别画像
一行洁白的大雁在晴朗的空中展翅飞过,天空渐渐变了颜色。
窗外,云卷云舒、流星划过、日月更迭、花开花合、朝露骄阳。时光在你我身边不经意间飞快地流走。
上午美术课的时候,冬妮亚给帆看她春游时买的手链。
“我春游的时候买的!很漂亮哈?!”冬妮亚向帆摇晃着手腕上明晃晃的玻璃手链,手链上面的紫蓝色的透明玻璃片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铃铃铃”的响声。
“挺好看的!”帆示意的向她点点头。
有些同学带的颜料可真多,堆得满桌子都是,桌位下放着小小的水桶。
冬妮亚没上课之前就已经给水桶打好了水。她弯腰提起小水桶放在桌子前面的边缘上。
冬妮亚正要画画的时候才想起来她忘带调色盘了,所以她就对帆讲:“我没拿调色盘,一起用吧!”
冬妮亚探过身子,拿过帆的调色盘放在了他俩桌子中间。
帆把粉色的颜料挤在调色盘里。冬妮亚从桌壳里挎包下面压着的一个塑料袋子里抽出两张水粉纸,递给了帆一张。
她打开自己的颜料盒,画笔整齐的放在颜料上面,她往调色盘里挤了橘黄铯和钟黄生的颜料,她准备画一只松鼠,就书皮上那只。
冬妮亚眼睛盯着画纸,手里拿着画笔打量着该把松鼠画多大。
“咱们学校什么时候给发一套漂亮点儿的校服啊,每一件都像麻袋一样。”她像是在跟帆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她是对着水粉纸说的。
帆瞥了一眼冬妮亚淡定地说:“你就别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期中你考了第几来着?”帆问。
“第三,我厉害吧!”冬妮亚握着画笔幽默的回答。
看到她得意的样子帆就说:“你还记得还真清楚。下次给我抄抄。”帆故意要求。
“要好好学习。”冬妮亚也学会逗人了。
“作业多的永远写不完。”帆低下了头盯着桌面上的画板说。
“要是那样就惨了。”听了这话冬妮亚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又快考期末了,时间过的好快。”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帆的话里带着丝丝不舍与遗憾。
“是啊!暑假好无聊。”冬妮亚接住帆的话茬补充道,但和帆遗憾的语气明显不同,她仅仅是觉得假期比较无聊而已。
冬妮亚已经开始画那只松鼠的轮廓了。帆不知道要该画什么,他把画纸夹在画板上迟迟不肯动笔。
“你在画鬼吗?怎么还不画?”冬妮亚扒在帆的画板前看他还是白纸一张,就和他开玩笑说。
“冬妮亚!”帆叫道。
“嗯!怎么了?”冬妮亚扬起她那两条细长弯眉,惊奇的看着帆。
“嗯~,”帆有些吞吞吐吐。
“我想画你的侧面,你能不能别动,十分钟就好。”帆向她征求意见。
“哦。”冬妮亚很诧异的点了点头。她尽量保持标准的坐姿一动不动。
帆画的是她的侧面,所以她的手是可以随便动的,不会影响到她画那只棕色的小松鼠。她几乎没有任何面部表情,只有眼珠在不停的乱转。她把目光一会儿移向画纸,画几笔后又移向一边书皮上的小松鼠,如此反复。
帆半侧着向着她,一边看着冬妮亚一边作画。
湛蓝的天空一尘不染,大白天的居然还有一轮皎洁的圆月。六月份的阳光充足而柔和,透过玻璃窗斜斜地照射了进来,竖长的光斑洒落在窗边同学们的桌子上,随着着太阳低慢慢移动而渐渐拉长。暖融融的一点儿也不刺眼。
冬妮亚有些不自在了,她放下了画笔双手托在自己的面颊上,马上引来帆的抗议。“别动!把手放下去,马上就好!”他说。
“你可别把我画成巫婆啊!”冬妮亚有点担心说。
“你对我的画功这么没自信吗?”帆一边画一边问她。
“不是,我不是对你画的没自信,我是对自己没自信。”冬妮亚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回答说。尽管她长的还算漂亮。
“大多数人都这样。”听他的口气好像自己是个心理医生似的。
“切~”冬妮亚撇了撇嘴。
帆把画好的冬妮亚秋衣的轮廓里空白的地方用细长柔和的笔触均匀的涂上了粉色。
“画好了。”帆看着画板上的画欣赏的说。
“给我看看!”冬妮亚迫切地凑了上去,帆把画板移向冬妮亚的一边。
“画的不错诶。”她说。
帆拿着画端详着。“美女。”他瞥了眼冬妮亚夸赞说。
冬妮亚呵呵直笑,笑的那么轻柔。
“真的?”她畅快地问道。
“真的!”帆用确定的口吻说。
没有一个女孩会介意别人夸自己漂亮。冬妮亚愉快的画着她的小松鼠,就快画完了。
她探前身子把手里拿着的画笔伸进放在桌子最前沿的一个青绿色的小小的水桶里搅了搅,洗去上面粘着的其他颜料。在调色盘里蘸上少许棕色的颜料,给小松鼠画头上那几根浓重的鬃毛。
一旁的帆显得有些失落,像是有什么要对冬妮亚说。
“冬妮亚我们要搬家了。”他悲伤地说。
“为什么?”冬妮亚眼里闪着亮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她从帆的语气中能感觉出他好像有些忧伤。
“因为我家里工作的原因。”他无奈的说。
“要搬去哪儿?”紧接着冬妮亚又关心的向他询问。
“西城。”帆简短的说了两个字。
“西城!”那可是另一座城市啊!冬妮亚惊讶的重复说。她忧心地意识到了一件事。帆可能要转学了。冬妮亚不希望帆转学,因为她不想换同桌。
“所以你要~?”她试探性的问。
“我得转学!”帆看了眼冬妮亚更失落了。当他说出这话时,冬妮亚忽然感觉一阵心凉。
“哦,可怜的帆。不能不转吗?”冬妮亚细声细语说,想找到一丝希望所在。
“我也不想,可是……,昨天晚上和我爸吵了一晚,没什么结果。”帆垂头丧气的和冬妮亚说道。
事实已经确定,冬妮亚即失落有又有点儿担心,尽管她连自己在担心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啊~。。我要换同桌了吗?”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估计是!”帆看见冬妮亚郁闷的表情笑了。
“冬妮亚,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帆一直都感觉冬妮亚特别亲切。
“和你做同桌真好!”他用亲切口吻对冬妮亚说。
“我也是,你老逗我。”冬妮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本来想调侃一下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她小声问。
“下个月考期末之前。”他低落的说道。
“你不考试了?!”冬妮亚大声问道。她觉得自己说的太大声了,小心地环顾了下周围的同学。
“到那边考。”
冬妮亚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哦~”
“祝你好运!记得给我打电话。”她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随即拿起桌上的黑色水彩笔在帆的画纸上,自己画像的旁边写下“冬妮亚”三个字。
下课了,一个男生走过来站在过道里问冬妮亚。
“冬妮亚,你知道昨天走在你旁边的那个长发女生是谁吗?”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毫无心情的答了句。
在暑假来临之前,帆一家人搬离了这座城市。
火车从铮亮的铁轨上疾驰而过,驶向了另一座遥远而陌生的城市。
第一部分 第八章 无聊假期
海的尽头漂荡着一只荒诞而奇幻的瓶子。瓶子里面,有一个奇异的世界。有一天,少年少女骑着飞猪从天而降~
第八章
无聊假期
“远处蔚蓝天空下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 爱过的地方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 吹向我脸庞 想起你轻柔的话语 曾打湿我眼眶 ~~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 在冬季盼望 却没能等到阳光下 这秋天的景象 就让失散的誓言飞舞吧 随西风飘荡 就像你柔软的长发 曾芬芳我梦乡~~ ”
放假了。冬妮亚推着自行车又来到了她熟悉的南湖湿地公园。树更绿了,水也更绿了,到处都是一片夏日繁茂的景象。时间过的真快,一个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冬妮亚仿佛昨天才说放假好无聊,今天就真的放假了。
“散步的道路上,摇摆的树林,留下了告别的阴影。夏日的街道,这些是否还能看见?”
她沿着湖畔向前走着,碧绿清澈的湖水里倒映着她娇小的倩影。冬妮亚双眼漫无目地的瞭望着四野。淡淡地忧郁,哀伤,失落和空虚感交织在一起。
冬妮亚是个容易被触动的姑娘,每当学期放假她都会感到莫名的失落和感伤。今年更甚,和她相处的很好的同桌离她而去,下学期她就要换同桌了。
冬妮亚和帆之间不知不觉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友谊,而这段友谊她是不会忘记的。毕竟在漫长岁月里,有几个人能够在生活的琐碎中真正在我们心低留下深刻而难以磨面的印象?
公园里的人真多。年轻的夫妇带着他们刚学会踱步的孩子在公园里玩耍。大一点的小孩结伴而行,到处乱跑。老头老太太互相搀扶着散步。还有喂鸽子的,卖棉花糖的。城市里无私的小市民和无业游民、热恋中的情侣、早恋的初中生,孤魂野鬼般在整个公园里游荡。
平静的湖面,一个垂在湖里的小小地钓钩在水面上荡起点点涟漪,一层层圆形波纹向四周散开,渐渐地消失在平静的湖面上。一个悠闲的老头坐着一个马扎,伸着长长的钓竿在一块大石头上钓鱼。
“姜太公钓鱼?”冬妮亚刚看见这副画面时,脑子里就立刻浮现出了这几个字。
她把自行车在湖畔的一棵烟柳边打下。跳过几块被湖水淹没过半的小石头,跳到了大石头上。
冬妮亚背着手轻身轻语的走到那个老头身后,老头回过头好奇的瞥了她一眼。冬妮亚望着前面湖里的钓钩,手托着双膝轻柔地问道:“能钓到吗?”
老头侧过脸得意地说:“那不是吗?”眼睛随即瞟向旁边的一个淡绿色塑料鱼篓。鱼篓里大大小小的有多半桶鱼,灰色的鱼团中混着一条金黄铯的金鱼。
“好厉害啊!”冬妮亚看向鱼篓里的鱼惊讶地轻叹道。
湖面上狭长的堤坝把墨绿色的湖水分割开来。长堤两旁矮矮的枝丫上,拥簇地长着嫩黄铯和嫩粉色的花格外惹眼。
冬妮亚推着自行车从长堤上的一座缓缓的石桥走过,小小的鸭子船从石桥下面的桥孔里行驶而出。
一座景观喷泉附带着以石条为主而砌成的平台建在了长堤旁边,主体的石阶部分延伸到了湖面之上。冬妮亚走上了那座稀奇古怪的建筑,把自行车打在景观喷泉的边上,自己在石阶的边缘坐了下来。
她把双腿低垂在湖面上,球鞋的鞋底正好被湖水淹没。冬妮亚远望着湖对岸白云背后碧蓝的天空,天空下稀疏但长势茂盛的树林,以及树林里时隐时现的人影。一切风景都是那么熟悉而令人乏味。
“到远方去,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她想起了汪国真的那句诗。
湖水里三四条像泥鳅一样的小鱼儿攒簇在冬妮亚球鞋的周围,它们把小嘴紧紧的贴在橡胶鞋帮上,急促的吸吮着。它们把冬妮亚浮在湖面上的鞋底当食物了。
柔软的辫梢在空中浮动,夏天连风都是暖和的。
冬妮亚看着眼前这被微风吹起褶皱的绿色湖面发起了呆,心里盘算着是否要在个无聊而稍显漫长的假期里出游一次,没有注意脚边的那群小鱼。
天空中不知从那儿传来了杂音,渐隐渐现地响起了“吐吐吐”的轰鸣声。两架直升机正从公园上空的西面慢慢飞来。它们飞的很低,以至于机身上面涂抹的图案和文字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冬妮亚仰起头以好奇的目光望去,尽管公园里的摩天轮遮住了正要飞离远去的两架直升机,但她还是看见了机身上最大最显眼的两个字。
“马丁?”她喃喃而语道。
不一会儿,飞机和其发出的响声就都在蓝天里消失无影无踪的了。
坐了有好一会儿了,冬妮亚要回家了。
一对情侣正在石阶的另外一边谈情说爱。冬妮亚向着那边瞧了两眼,一脸无聊的起身走到喷泉边上推起自行车,顺着长堤离开了。
在一段石子路旁的铁轨上刚刚提速的火车扑哧扑哧地驶过。
冬妮亚从这里经过,她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走她熟悉的路线。她拐了个方向,沿着一道高高的古城墙向南而去。
回到小区的时候,冬妮亚邻居家外面用篱笆围起的小园子离养着一只小山羊“咩咩!”地冲她直叫。小山羊的角好长,还有一撮小胡子。她亲切的笑着,过去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小山羊绵绒绒的脸。小山羊清澈油黑眸子注视着冬妮亚。
“阿姨好!”冬妮亚走上前去和站在前面草地里的邻居主动打了声招呼。
邻居家的阿姨生下一对双胞胎,而且还是龙凤胎。他们都三岁多了,阿姨在照看这两个小家伙。他俩蹲在草地上正看一只毛茸茸的米黄铯小鸡仔啄地上的小米吃。小男孩的头发被梳理的服服帖帖,小女孩梳着两根小辫,手里握着根棒棒糖。
“你出去了?”阿姨用平缓的语调问道。
“嗯。”冬妮亚的目光从阿姨的脸上移开,她的心思早已经转移到地上正在啄米的小鸡身上了。这些可爱的萌宠总是对她有着足够的吸引力。
晚上,冬妮亚穿在她的小房间里收拾衣服,门外客厅里传来爸爸的声音:“冬妮亚早点儿睡吧!”
“噢!知道了。”她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头柜上。整理好后,冬妮亚熄灭了房间的灯。从后一头倒在了床上。她把一旁的被子揪住盖在了自己身上。
每天躺在这儿,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好几天都是如此。而今天晚上,月亮还挂在窗外的夜空之上,只不过有少半张脸还躲在暮云之下。
冬妮亚静静地躺在床上,侧着脑袋欣赏着窗外皎洁而温柔的月光。她试图闭上自己的眼睛入睡,但却没有丝毫睡意。
冬妮亚的脑海里隐隐约约的浮现起自己和帆上课时的情形,这些记忆随着回想变得愈来愈清晰可见。
亦如昨日的画面,还来不及忘却。
“我的语文书跑那儿去了!?”“被你吃了!”“我从来不吃书。“我有证据!”
“然后他又说再往后一点儿。然后他们就一头栽湖里了,哼哼呵呵”“那你没过去拉一把?”“没有,哈哈。”
“你没事儿吧?”“没事儿,给我点儿纸。”“我给你叫老师吧。”“老师冬妮亚留鼻血了!”
“你~~~,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吧?”“没有。”“那就好。”“没儿!他是我同桌!他不会介意的!”
“你吃吗?”“不吃。”“吃一点儿吧!”
“冬妮亚笔直的坐在那儿,悄然无声地写着她的作业。帆侧过脸眯着眼睛睡着。冬妮亚总觉得他在看自己,感觉怪怪的。她拿起一本英语书翻开顺手扣在帆的脸上。
“嘿!醒醒!”“嘿!快醒醒!!”“不是我叫你,你就惨了!”。
“冬妮亚!”“干嘛!?”你不是说你想要一只小狗吗?我家邻居的大狗生下三只小狗!”“真的!?漂亮吗?”“ 你得自己去看才行!” “ok!”
“它好萌啊!简直萌爆了!”“夸张!””“我走喽!再见!”“冬妮亚!路上小心!”
“嗨~!嗨~!嗨~!”
“这么了? 我没事。”
“我有吃剩下的半个玉米卷饼你要吗?”“你留着喂羊吧!”
“嘿!告诉你个秘密!”什么?”我和张秋说好了,以后不嫁人了”“真的?”
“不服打一架!”“打一架就打一架。”
“嘿!冬妮亚!叫你呢!“
“现在是活动课玩儿盘五子棋吧!他们都玩儿!”
“嗨~!冬妮亚!”“嗨~。”
“额~气人!”“我帮你!我帮你 ”
“帐篷我搬不动!!”
“我帮你搬!”
“真的啊?”
“别动!马上就好。”“给我看看!”“美女!”
“真的?”“真的!!”
“冬妮亚,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冬妮亚翻了个身,思绪在在脑海里不停地转动。一切仿佛时光倒流的那一刹那错觉。想着想着她就不能自抑的流出了眼泪。她拽起被单蒙住自己的脑袋在里面低声抽泣着,蜷缩的身体也随着微微颤抖。
“以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冬妮亚伤心的哭了,在平如止水的日子里她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强烈的伤心。
——在我们年幼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伤心是什么感觉。但随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