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浇愁。”“京巴”瞪着眼睛说道。
“你应该用‘醉生梦死’,这样显得你更有文化。”对于这种滥用俗语的行为,安澜很不给面子的笑场了。即使如此,安澜还是从柜台下拿出一瓶老白干,某只京巴的专用饮料。
“噗!”金茂刚灌一口就给全喷了出来,看安澜的眼神有些幽怨,“你什么时候给兑的水?”
“几分钟前,你进来的时候。”安澜面不改色的说道。平日金茂喝多少他不会干涉,但这种情形下他不能纵容。
金茂咂咂嘴,不敢反驳安澜,只得无奈的看了又看这瓶被安澜糟蹋的好酒,最终垂头丧气将瓶子扔到一边。
“我可不可以出去揍那小子一顿?”金茂继续要求,其实安澜注意到他之前他就在酒吧,亲眼看到那人企图占安澜的便宜。金茂当场就想揍人的,只是安澜先给那人下了药,他不好冒然动手,所以才想喝酒解闷。没想到安澜偏偏不准,这让他心里愈发憋屈,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和那些不长眼的登徒子有关,金茂就特别想揍人泄愤。
“不行,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安澜直接否定。照金茂此时的情绪非出人命不可。虽说金茂手上积攒的人命不少,但公然行凶杀人,这个罪名可不是玩笑。
“kay……不,ray。”看见安澜不善的脸色,金茂立马改变称呼,“要是不发泄一通我会憋疯的。”
“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你和小梅第一次约会吗?”安澜皱着眉头问道。小梅是酒吧里的服务员,因为家庭原因才会在这里打工。因为阿丽的关系金茂对她很是照顾,一来二去两人便好上了,安澜暗中观察过这个女孩子,或许因为其长相本身算不得出众,加之刚来就被金茂保护得很好,所以在这里呆的时间虽长,人还算单纯,于是便默许了金茂和她交往。没想到两人第一次约会就出了问题,安澜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因为重生的关系他看走眼了。
金茂哀怨的看了安澜一眼,又一次趴在吧台上默不作声。半晌,才用闷闷的语气说道,“本来我们玩得挺开心的,只是小梅突然问起我和你的关系,所以……”
“你怎么回答的?”安澜忍俊不禁,他和金茂的关系他们各自心里当然清楚,只是在酒吧众人的眼中却有另一种意思,作为金茂女朋友的小梅过问不足为奇。
“我不知道。”金茂没精打采的说道。不管有没人相信,他都不能说出事实,那无疑是出卖老大。可凭他草履虫一般的脑子,根本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借口。见他支支吾吾说不上话,小梅理所当然认为金茂是默认他和安澜的不正当关系,所以一生气扭头就走。金茂看着她的背影,愣是不敢去追。
看着金茂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澜瞬间释然,同时不由的有些无奈。终于明白为什么金茂想找那个倒霉鬼的晦气了,都是传言惹的祸。
“其实,今早阿丽问过我相同的问题?”安澜犹豫片刻说道,无形中为金茂的郁闷又添了一把火。
“你怎么回答的?”金茂一下子紧张起来。阿丽是他最亲的人,有此疑问无可厚非,只是他有些想不通,阿丽为什么会去问安澜。
“无可奉告。”安澜一摊手,眼看金茂长吁一口气,又装作很烦恼的样子说道,“不过阿丽变得对我很有敌意,今天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估计她是把我当成威胁你和小梅的感情的第三者。”
“什么!你不是说什么也没说吗?怎么还会这样?”金茂有些傻眼,一边是最亲妹妹和未来的老婆,一边是生死相交的兄弟,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为了手脚齐全他总不能o奔吧。此刻金茂是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左右为难。
“ray,我该怎么办?”金茂可怜兮兮的望着安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谁让你不经大脑胡说八道的,活该!”安澜翻了个白眼。
“……”见安澜毫不留情提到自己引发传言的丰功伟绩,金茂顿时欲哭无泪。
记得那时安澜刚来这里上班,由于之前对调酒很感兴趣特意学过,所以选择就任调酒师一职。在酒吧工作的服务人员本身就免不了受到马蚤扰,而安澜的皮相更是属于上品一类,所以一露面便成了不少登徒子垂涎的对象。即使早有准备作了相应的预案,他依旧被弄得不胜其烦,正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岗位时,转机突显。
那天一个对安澜垂涎已久的客人,借着酒劲准备强行带走他。安澜周旋很久也不得脱身,拉扯间,金茂怒气冲冲的出现在安澜身边,一把拽下客人紧抓安澜的手,然后不知从哪儿扯出一把锃亮的西瓜刀没有半点犹豫狠狠剁了下去……
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砍断手的客人在地上打滚哀嚎时,金茂又做了一个让众人更加震惊,同时令自己后悔万分的事——将安澜搂进怀里,恶狠狠的说道,“他是我金茂的人,谁要是敢再马蚤扰他,就是这个下场。”
面对金茂凶狠的表情,以及地上惨烈的前车之鉴,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无人敢出现在安澜面前,偶尔有一两个不知情的客人想要调戏安澜,刚走到人前便被眼疾手快的熟客拉走。对此金茂沾沾自喜认为自己难得精明了一把,想着两人的关系既然已经公开便不再避嫌,常常在酒吧找安澜聊天,甚至力排众议将他提升为大堂经理。然而脑子一向大条的他并没意识到,他所认为和安澜的兄弟之情,在众人眼里非比寻常,以至于察觉到以后早已没有辩驳的机会。
“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金茂哭丧着脸,他觉得他是被安澜坑了。
“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体验一下冲动的后果。”安澜淡淡说道。实际上这些流言可以成为解释他和金茂如此要好关系的说明,让原本计划需要的时间大大缩短。至于流言所产生的影响,他并不在乎,顶多是对金茂有一丝愧疚,毕竟他多少利用了对方。
金茂不由捶胸顿足,冲动是魔鬼,以前安澜会设法为他弥补所以他没当一回事,这次安澜一撒手他就尝到了苦头。只是代价似乎大了点,他好不容易摆脱处男之身的日子眼看就快来临,没想到转眼间又变得遥遥无期。
“行了,过些日子就说我是你认的小弟吧。”看着耷拉着脑袋的京巴,安澜有些不忍,想了想找出一个折中的方法。
“能行么?”某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只是给出一个说法,没必要在乎别人信与不信。”安澜说道,见金茂露出兴奋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容易被忽悠,真不知道夏旭东为什么会把这间酒吧交给他打理。
“你说小梅会信吗?”一想到女友的反应,金茂心里不免忐忑。其他人他不在乎,但女友例外,否则他别想找老婆。
“我会和她解释的。”安澜说道,单纯的女孩子都有一颗非常感性的心,取得信任并不难。他不是金茂那个一根筋的家伙,有的是方法。
“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金茂心中大喜不再嫌弃那瓶不纯的白酒,直接拧开瓶盖畅饮起来。
“最近组织里有什么动静吗?”待金茂喝够以后,安澜问道。他可不会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
“恩,暂时没有,你知道东哥打算将组织漂白,所以最近再三严令成员安分守己。”金茂说道,虽说他现在的身份是酒吧老板,但以前积累的人脉还在,探听一些风吹草动还是没问题的。
“是吗?”安澜说道。
“ray,你真的打算当……”金茂最终还是把哪个词咽了下去。安澜找他时毫无保留告诉过他自己的想法,出于对安澜的信任尽管心里犯疑,他依然言听计从。只是组织里毕竟还有一些和他要好的弟兄,出卖他们是不是太不厚道。
“放心,我有分寸。”安澜知道金茂的想法,说道,“警方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可以吞下整个夏家,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出口气而已,不会伤到不相干的人。”讲太多的大道理金茂听不懂,倒不如直接用复仇的幌子。
“没错,组织里有的人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偶尔让他们吃瘪也好。”金茂似乎瞬间领悟安澜的意思,连连点头,实际上他绝对不会相信安澜会为一己私欲出卖自家兄弟的人。这么做不过是为组织做一下清理工作,没准还是件好事。
“金八,你只要把听到的一些事告诉我就行,不要刻意去打听,以免惹祸上身。”安澜叮嘱到,他在夏旭东身边多年,组织里的情况再熟悉不过,只要组织里没有大变动,用一点风声推测出可能产生的行动并不难,金茂根本不用特意去冒险。
“我知道。”金茂拍拍胸脯说道,让他去打探机密可能会有问题,但是这类八卦消息,组织里弟兄众多他就算不想听也有人主动说出来。
两人谈得差不多了,安澜正准备叫金茂回去休息。这时酒吧大门大开,惊扰不少暗自沉醉的人。
“所有的人注意,全部站好不要动,警察例行检查。”一个声音刚响起便引来一片骂声。不过心里再不爽,人们也不会傻得去抗衡,一阵抱怨声之后便自行站好队伍。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突然袭击了,那个贪得无厌的胖子,总有一天爷要请他尝尝花生米的味道。”金茂不满的嚷道。
“和钱要员无关,最近市里出现一件大案,难免查得紧一些。反正我们已经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转移,条子要查尽管查好了。沉住气,别冲动。”安澜低声说道,连忙让人将音响关闭,打开灯照亮整个大厅。
由于事先有所准备,安澜并不慌张,理了理衣服走出来。他是大堂经理,理应出面交涉。然而当安澜靠近以后,这次前来检查的人员中居然有熟人的身影。
顿时心里一阵纳闷,怎么会是他?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安澜离开学校已有三个多月,按时间推算他们这一届学员已临近实习,依照展震豪的作风,很可能会安排部分可塑造的好苗子提前进入警察队伍历练。( 平南文学网)安澜不是没想过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与同班同学见面,只是没预料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而且他见到的还是他在学校里最为熟悉的人——耿鑫磊。
或许这并不是耿鑫磊第一次随队执行任务,安澜可以看出对方身上原有的稚嫩已基本褪去,随之取代的是一种成年人应有的沉稳,由此可见耿鑫磊已经完全适应警察的生活,只需要拿到毕业证便可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
安澜相信耿鑫磊也一定认出了他,因为他能感受到对方频频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若是两人在其他场合见面,安澜不会避讳与他交谈,毕竟当初不告而别他还欠对方一个解释,而此时安澜却无暇顾及,因为他需要面对的人是一个软硬不吃的硬茬。
“黎警官,这次又有什么事吗?”安澜面带微笑说道。
“例行检查,希望金经理能够配合一下。”领头的警察面无表情。
“当然,虽然酒吧属于鱼龙混杂之地,但我们绝对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配合警方的工作义不容辞。”安澜笑着说道,继而朝着还在吵嚷的客人叫道,“各位贵宾,请帮忙配合警方检查。稍后今晚的酒水消费一律八折,以感谢诸位的理解和支持。”
不管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优惠还是清楚警察的坚持势在必行,在场的客人抱怨归抱怨,最终还是站到一起安静下来,不过对那些打断他们兴致的不速之客依旧没有好脸色。
“黎警官,请吧。”安抚好众人的情绪,安澜向黎正刚作了个邀请的手势,让开道路。
“谢谢,职责所在,如有打扰请见谅。”黎正刚例行公事一般吐出几个字,然后一挥手,除几个警员留在大厅装模作样检查众人的身份证件,其余人跟着黎正刚冲进包间走廊,速度极快仿佛担心晚一步检查对象便会消失不见。耿鑫磊的注意力虽然一直在安澜身上,但反应极快,也跟在搜查包间的队伍里。只是他进去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安澜,表情若有所思。
安澜看了看有些急躁想要跟进去看看情况的金茂,摇头示意他不要轻取妄动,然后抱着双臂冷眼旁观警方这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例检。他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抛开夏旭东为漂白给底下人下达的近期务必安分守己的命令,在外界风声最紧的时候,他也不会公然在酒吧藏不干净的东西或是行某些违法之举。不过夏家这间酒吧在警方的黑名单上可是排上号的,太过干净反而显得异常,而且对某些关系也不好交代,所以安澜按照惯例多少安排了一点能让警方查到问题却无法借题发挥的东西。
很快如他所预料一般,一个跟随黎正刚的警员出现在他面前,语气生硬的说队长让他过去。不知道如同名字一样刚正不阿的黎警官能不能及时把人救下,跟在警员的背后,安澜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来到包间,安澜一进门便嗅到空气中浓烈的酒味,以及混在其中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房间里的台桌上全是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好几个还滚到地上。一名女子躺在沙发上神志不清的喃喃自语,身边的女警员正在为她整理裹在身上的毛毯,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墙角两个浑身赤o的男人,只见他们蹲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时用求饶的目光看着愤怒的众人,安澜知道,警察还是迟了一步。
“金经理,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这些东西从何而来。”黎正刚示意其中一名警员拿出在房间里搜查到的东西给安澜看。那是两枚注射器,还有几个小包,里面的东西不言而喻。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想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你应该问它们的主人。”安澜平静的说道。真是笑话,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低等货色,连组织的门槛都进不了,要不是为了应付黎正刚他才不会扔出那两个白痴。
“那……那是我们在外面买的。”其中一个男人哆哆嗦嗦说道,谁不知道酒吧的后台是夏家,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胡乱栽赃。毕竟进了警局或许还有活路,得罪夏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黎正刚狠狠的瞪了那两人一眼,指着那名女子继续问道:“那她呢?”
“她不是那两人中的那谁的女朋友吗?这几天他们天天来这儿喝酒,吧里不少熟客都见过。”安澜一脸惊讶。
“你知道这两畜生都干了些什么嘛?”其中一名警员忍不住叫了起来,在场的警员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看样子若不是有长官在场,他一定会将那两白痴揍得爹妈都不认识。只有耿鑫磊站在一旁,打从安澜进门后视线便未曾离开。因为他一直紧绷着脸,所以安澜一时也无法猜到其心思。
“这很正常吧,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谁没有过一时冲动。”安澜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警员,慢条斯理的说道,“就算是黎警官也年轻过吧,啊,我似乎忘了,那个时代这种事可是十恶不赦的。”
“你……”那名警员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他们的性质可不一样。你说过这三人来酒吧多次,你真的什么也没看出来吗?”黎正刚说道。两人打交道已有一段时日,安澜的表现令他大为震惊,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几乎找不到一丝纰漏,即使偶尔出现也不是因为失误而是另有目的。黎正刚盯着安澜,他不能相信行事与年龄极其不符的青年会如此疏忽。
“酒吧里客人太多,我不可能一一照看。”安澜耸耸肩表示无奈,似乎没把黎正刚的话听进去。
“既然如此,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酒吧出了这种事,也不能再继续营业了。”黎正刚冷着脸说道,这种事和对方的有意纵容显然有极大的关联。但警方讲究的是证据,所以他没法给对方定罪。不过将人带到警局震慑一番倒是可行的,也算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好啊。”安澜没一点为难的意思,而且答应的特别爽快。这让黎正刚觉得有些烦闷,自己似乎是中了对方的圈套。
医务人员很快也来到了现场,经检查女子是在醉酒后又被人强行注射了某些东西,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与两人发生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两人迷jian的罪名无可辩驳,一场牢狱之灾在所难免。
安澜随即宣布酒吧因整顿暂时关闭,在场客人虽然很是不满,但看见被抬出昏迷不醒的女子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相互抱怨几声便各自散去。安澜嘱咐金茂几句后,在耿鑫磊的带领下坐上了警车。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我真不知道他们会做那样的事。”安澜无辜的看着询问的警员,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如此激动,把好好的配合调查弄得像审查嫌疑人一般。
“你是酒吧负责人,你怎么会不知道,老实交代吧,警局的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一名警员冲安澜吼道。
“警官,你们既然说我是酒吧负责人,那应该清楚我只是个生意人,而不是侦探,不可能把每一个来这里消费的客人调查清楚,否则生意没法做。”安澜不慌不忙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唔,这茶确实不太好喝,但我能理解,警官们的品味怎么可能和我们这类小市民相同呢?”
“不要装模作样,听说你是这里的熟客,有些规矩不用我提醒了吧。”与安澜的波澜不惊相比,警员显得尤为急躁。
“听说?看来警官是新人咯,至于规矩如果你指的是坦白从宽那种可笑的话,那我得告诉你,这种话只适合对初进贵处的愣头青说,不大适用于我这个熟客。”安澜似笑非笑看着警员,仿佛再嘲笑他的幼稚。
“不要东拉西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立刻交代你的罪行,否则后果自负。”警员猛得砸了一下桌子,茶水四溢,看来是真急了。
“警官,你这算是威胁吗?我需要交代什么罪行?”安澜冷笑着,“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还不是嫌疑人,即使是,你这样的态度我也有投诉你的权利。”
“你为那两人提供实施犯罪的场地,知情不报,应算共犯。”警员大概是第一次上阵乱了阵脚,有些口无遮拦。
“笑话,我事先声明过我不认识那两人,而且他们三人来我这里消费也都是自愿的,没人强迫。至于提供场地,警官若是有兴趣,晚上可以去各大酒店逛逛,没准会看到更为精彩的东西。若这也算,恐怕这警局得扩建好几倍吧。”安澜说道。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就喜欢强词夺理,对那些一进警局就吓破胆的小贼或许管用,对他却没有一点威慑。之前他和夏旭东不是没来过,各种审问过程早已烂熟于心,这点小伎俩算什么。
“你……”警员气得说不出话,一撒手出了门。
似乎意识到他是个棘手的人物,许久也没人进来接着询问。安澜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开始发起呆来。
与此同时,警员办公室里,方才询问的警员怒气冲冲将手里的文件砸在办公桌上,开口便骂,“那个叫ray的是什么东西,嘴这么硬,居然还反过来奚落我?”
“你想让他交代什么?”黎正刚冷冷的说道,“今晚的事再怎么追究也算不到他头上,我把他带到这里不过是例行询问,谁让你不分青红皂白擅作主张的?别人奚落你也是活该。”
“队长,你不是说那间酒吧不干不净吗?为什么不能根据这个审问他。”警员疑惑的问道。
“你的教官是怎么教你的?还是你念了这么久的法律都念到狗身上去了?想要审问别人,你有确凿的证据吗?”黎正刚不由开口骂道,这些刚出警校的实习生永远都是天真无比,现阶段只会给他找麻烦。
“可你不是说……”警员有些委屈。
“哼。”黎正刚懒得搭理,所有人都知道迷林酒吧以前是夏家幕后交易的平台,可知道又能怎样,对方的动作实在太干净,以至于他们每次以为锁定目标最后都扑了个空。就像几个月前的那次行动,难得事前得到一个重要的情报,辛苦部署那么久终于把对方当场截获,然而最后的结果却让人难以接受,因为他们得到的只是几具尸体,没有任何关键性的证据,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家人逍遥法外。眼前这个白痴,妄图几句话就能把对方诈出来,要真能成功,他这个队长也就不用干直接换人好了。
见队长不答话,所有人都沉默了,新人更是自惭形秽,学校里的理论在这里几乎用不上,面对狡猾的犯人,他们太过稚嫩。
看到新人若有所思,黎正刚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对新人要求必须严格,这样才能让他们更早的认识这个社会的残酷。想到这里,黎正刚不由想起这些新人实习生中有一个是好友带的那个班的学员,他那个好友教育方式与众不同,不知道教出来的人如何。黎正刚将实现投向耿鑫磊,发现他正对着监视屏幕发呆,而监视画面里的人物赫然就是安澜。
“耿鑫磊,你观察到了什么?”黎正刚走过去问道。
“啊,队长,不是,我……”耿鑫磊有些语无伦次,脸上闪过的一丝慌张并没逃过黎正刚的眼睛。
“你出来一下。”黎正刚说道,然后直接转身走出办公室。
“是。”耿鑫磊十分懊恼,三个月不见,安澜的变化着实让他惊讶不已,所以他才会一直盯着画面出了神,没想到却被队长抓了个正着。
走出门的时候他背后的同事窃窃私语,大多是猜测队长准备训斥他,因为黎正刚的对新人的严厉在局里是出了名的。不知道为什么见话题与安澜无关,耿鑫磊居然莫名松了口气。
黎正刚把耿鑫磊带到另一间空的办公室,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认识他。”语气十分肯定。
耿鑫磊十分为难,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黎正刚安澜以前的事。一方面他觉得安澜原本是警校学生却戏剧性的转为了黑道人士无疑让警校蒙羞,另一方面他觉得如果安澜这个敏感的身份传出去会不会让他有危险。然而他明白刚才的举动已经引起黎正刚的怀疑,他若是临时改口,能不能自圆其说尚且是个问题,更何况欺瞒上司一旦被发现,将直接影响到他今后的前途。
“说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顾虑,但是隐瞒最终会害了你自己。”黎正刚看出耿鑫磊纠结的神情,劝道。凭心而论他还是蛮喜欢这个新人,不愧是老友教出来的,除了经验方面有所欠缺,其他的有些甚至强过老人。
“他……”耿鑫磊迟疑着,当看到黎正刚坚毅的眼神,一咬牙终于说了出来,“他是我以前的室友,真名叫安澜。”
“你说什么?他是你的室友,那么他也是展震豪的学生?你确认没认错人?”黎正刚惊讶的说道,没想到这个一直让他头痛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份。
“是的,我确认。队长你认识我们的教官?”耿鑫磊奇怪的问道。
“既然他也是警校的学生,怎么会在酒吧上班?”黎正刚问道,虽说当警察并不算前途无量,可再怎么也比在酒吧那种地方呆着强吧。
“三个月前他因为身体原因退学了。”耿鑫磊说道。
“身体原因?”
“是的,展教官是这样说的。”耿鑫磊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我不相信,他的身体的确不怎么好,每次完成训练都很勉强,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他身体不应该有问题。”
“或许他有隐疾呢?”黎正刚说道。
“不可能,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有相应的体检,他的身体并没问题,而且在他走的前一天我们都没发现有可疑之处。”耿鑫磊肯定的说道。
“那他走的时候很正常吗?”
“不知道,他是一个人悄悄走掉的。”耿鑫磊神色黯然,那天他带了早饭回到寝室,看到的是一张空空的上铺,虽然事后展震豪解释说安澜是不想太伤感才独自离开,因为退学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有了充分的理由学员们也就释然了,只有耿鑫磊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失落很长一段时间。
“你似乎很怀疑他退学的原因?”黎正刚问道?
“是的,因为这个说法是展教官告诉我们的。”耿鑫磊看着黎正刚,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觉得安澜退学和展教官一定有关系,因为在安澜退学之前他一直针对他,所以……”耿鑫磊不愿去说那句话,一来他没有证据,二来更不愿自己一直崇拜的教官形象有损。
“你想说展教官逼安澜退学?”
“……”
“你说他针对安澜,知道原因吗?”黎正刚有些不相信。
耿鑫磊摇摇头,尽管安澜有提过,但说出来恐怕没人会信,而且他也难以启齿。
黎正刚看着耿鑫磊,想要在他这个刑警队长面前说谎需要极高的水准,而且对方根本不了解他和展震豪的关系,没必要胡说八道。只是他了解好友,绝对不会轻易针对任何人,哪怕再看不顺眼他也会光明正大与之较量。可是耿鑫磊的叙述中疑点确实很多,让人不得不怀疑展震豪别有用心。黎正刚暗自思索着,按耿鑫磊的说法,安澜退学到现在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候里能够爬到那么高的位置确实奇怪,而且他的处事手法极为熟练根本没有一点刚入黑道的新人胆怯,反倒是相处多年的老手。如果他是黑帮想要打入警察内部的探子,被展震豪发现从而清理无可厚非,可是既然发现应该就地解决,为什么展震豪会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而且还会为他遮掩。除非还有一个可能……
想到这里,黎正刚立刻问道,“他曾是警校学生的事你和其他人有没有说过?”
“没有。”耿鑫磊说道,今日若不是瞒不住他也不会告诉黎正刚。
“记住,暂时不要向任何人说这件事。”黎正刚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我去查证。”若真是他所猜测的另一个可能性,为什么展震豪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记录,看来需要问问这位好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好,那他……”虽然不知道队长的想法,但耿鑫磊心中居然多了一丝惊喜,如果能查到当初安澜真正退学的原因,那是不是还有补偿的机会。
“差不多就放了吧,反正这件事也扯不到他头上,带他来警局只是想让那些兔崽子受些教训而已。”黎正刚说道。
“好的。”耿鑫磊敬了一个礼。
此时此刻,故人相见,虽然境遇有所不同,但足以点燃他心中的那份蠢蠢欲动,他觉得这一次他有把握问答安澜当初向他提的那个问题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由于酒吧事件的内情双方都心知肚明,所以在象征性的整顿几天后,酒吧重新开张,而顾客也似乎是习惯这一定律毫不避讳照常光顾,于是冷清几天后酒吧又开始恢复往日热闹的情景。
然而安澜这两天高兴不起来,因为又有一个新的追求者出现,甚至在安澜明确拒绝后也没有放弃的意思,隔三差五便会前来报道,让他不胜其烦。
酒吧本就是一个无所顾忌的寻欢作乐之地,安澜本身也有着招蜂引蝶的资本,总会引来一波又一波的追求者。无论真心假意,安澜自有一套应对方式。一般人被委婉拒绝后大都黯然离去,少数纠缠不休或是行为不端者便由金茂直接出面解决,之前那场血淋淋的前车之鉴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只是这个追求者太过特殊,至少安澜绝不会让金茂找他的麻烦。
“ray哥,他又来了。”阿伟对正在调酒的安澜说道。
“你好。”话音刚落,来人便在出现在安澜面前,递上他例行必备之物——一只用毛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式饭盒。
安澜拿着酒瓶的手一抖,正在调制的鸡尾酒就此报废。安澜顿时有些心烦意乱,随手拣了几种酒混合在一起,然后将酒杯重重放到等待的另一个客人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酒,请慢用。”
几滴酒液因力度过大溅到客人脸上,这位似乎是熟客,仅仅呆愣片刻也不管安澜给的酒是否是他点的品种,拿起杯子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见此情形,坐在吧台上的其他人很快意识到今天调酒师的心情很不爽,那么就意味着当初扬言罩他的那个暴力分子随时可能出现。当生命受到威胁时,谁还有心思喝酒,于是大伙儿识相的纷纷撤离,只留下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某人身上的耿鑫磊。
“你怎么又来了?”安澜皱着眉头说道,并没接耿鑫磊手里的保温桶。
“路过来看看你,酒吧工作太辛苦,担心你的身体所以顺便给你送点吃的。”耿鑫磊笑着说道,将饭盒往安澜面前推了推,“刚熬好的猪肝粥,趁热吃吧。”
安澜无奈的扶额,几天来都是相同的话,这样蹩足的借口怕是三岁的孩子都不信吧,可是看着耿鑫磊真诚的眼神,安澜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冲他发火。
“ray哥,你过来一下。”阿伟在背后小声的叫了一声,示意安澜过去。
“怎么了?”安澜来阿伟身边,期间不时朝耿鑫磊那方望去。虽然上一次突检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和黎正刚身上,对耿鑫磊这类跟班没怎么留心。但他频频出现在这儿引人注目,总有一天会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安澜不免有些为他担心。
“ray哥,这人一直死缠烂打赖着不走,要不要告诉茂哥?”阿伟轻声说道,每当遇上这样执着的追求者,只有指望金茂那个暴力分子,否则难以脱身。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的。”安澜摇摇头,让金茂出面估计两人都得去医院报到一次,自古警察和混混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