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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的闭上了嘴,不过长舌的他,要他安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所以他像条虫一样,浑身不舒服的一直扭动著。

    田园不动声色的把阿崔这副模样全收入眼匠,心里其实快笑翻了。

    “你的店到了。”田园把车开到阿崔的店门口,故意装作冷冷的对他说。

    “喔。”阿崔乖乖的下车,关上车门後,他有点迟疑的巴在窗口上,“下礼拜中秋节,人家都把人约好了,去你家的事,应该没问题吧?”他小心翼翼的问,

    “唔。”田园不置可否的哼了哼。

    “那……人家先进去了唷,拜拜。”阿崔连叫田园进去坐坐都不敢,就怕说话一个不小心,她大姐发起飙来,会把他的店给拆了。

    “再见。”田园冷淡的说完後,油门一踩,速度飞快的驶离阿崔店门口。

    之所以要这么快溜的原因是:再不离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到时候,她就等著被阿崔歇斯底里的攻击吧,所以,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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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园回家前,先去药局买了两颗事後避孕药。昨晚那种情形,她跟孟德是不可能做任何防护措施的,而她,可不想那么快就当妈妈。

    而且,老实说,她怀疑自己有当妈的一天。基本上,她最讨厌动不动就尖叫哭闹的小鬼了,那种没一秒钟安静得下来的生物,对她而言,简直比地狱来的使者还恐怖。

    回到家,吞了药,田园安心的一头钻进工作室里,开始著手设计王显要的案子。

    隔没多久,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孟德,也被阿乔赶回来了。

    早上迟到不说,教授出国前吩咐的事,他也做得七零八落,还把电脑里快跑出来的程式失手给杀了。阿乔看到心血全付之一炬,气得把他提早赶回家,免得让他在实验室里继续搞破坏。

    “唉。”孟德不自觉的又叹了一口气:他今天光是叹气的次数,大概是他这一生的总合。

    一进门,他就发现田园也回来了;不过,他不敢敲她工作室的门,怕打扰到她的工作,所以只能乖乖躲回房间里,然後竖起耳朵注意房门外的动静。

    他颓丧的往床上一躺!田园留在他枕间的余香,在这时窜上他的鼻息之间;他埋在枕头里面,深深吸了一口充满她气息的空气,不知为何,他有被她环抱的感觉,然後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一些绮丽的片段,像是她在愉悦时所发出的低吟,还有她线条优美的裸背……

    想到这些,孟德又有叹气的冲动了,因为这些画面,就是让他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

    老实说,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家人眼中的超级无敌乖宝宝,他的世界,除了打打网球和电动外,就是念书。很奇怪,活了二十五年,他不知道动心是什么,也没心跳脸红过,跟他那两个花心兼不良的哥哥比起来,他过的,简直就是和尚般的生活。

    然後,他遇到了田园;这是生平第一次,他终於注意到女孩子的长相,不过,在他还来不及探讨自己是否动心前,他们两个居然就有了这么……应该算是“不寻常”的开端吧。而且,以男女交往的顺序来说,似乎也有点不大对哦?

    而且,人家都说,女孩子因为有“c女情结”,所以往往对她的第一个男人会有异常的执著,那他是不是因为有“处男情结”的关系,才会开始对田园有奇怪的想法?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的脑袋瓜里转的都是这些乱糟糟的东西。无奈的是,他身边又没有什么人可以商量。阿乔?要是让他知道了,就等於所有实验室的同学、还有教授都会知道。研究生活很苦闷,所以一堆男人传起八卦来,比狗仔还厉害。大哥、二哥?算了吧,他们只会恶作剧的用手臂勒住他脖子,然後用拳头在他头顶揉来揉去,嘴里一定还会喊著:“我们小弟终於“转大人”了!”

    孟德想了又想,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活了那么久,居然连一个正常一点的朋友都没有;他的朋友们,几乎全是些怪ㄎㄚ,所以现在,他连一个可以商量和请教的人选都找不到。

    还有今天早上,田园那种逃之夭夭的态度……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非常挫败。

    孟德起身走出房门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冰开水,就这么就著瓶口,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喵。”无聊的小鬼看到有人出来了,高兴的叫著跑过来,在孟德脚边绕著圈圈撒娇磨蹭。

    孟德把它抱了起来。“你干嘛?想找人玩?”孟德搔搔它的脖子,小鬼不大亲近人,难得它会主动靠过来。

    “喵。”小鬼舒服的仰起头。

    把小鬼放在地上,随手抽了一张放在冰箱上的废弃广告纸出来,然後揉成一团,扔给小鬼去玩。

    小鬼一看到圆圆的、会滚动的东西,兴奋的迎向前,用两只前脚拨来拨去,像踢足球一样的玩著那颗纸球。

    “呵,笨猫。”

    孟德听见田园的声音,猛然回头,不知何时,田园已经走出工作室,她手上拎著马克杯,环著双臂,似笑非笑的看著小鬼在地上滚来滚去。

    “嗨……嗨!”田园无预警的出现,让孟德紧张得连打招呼都会结巴。

    田园对他笑笑,然後转身进厨房。

    “那……那个……”孟德跟在田园身後进了厨房,他想趁这个机会把他烦了一整天的事情问出口。

    “有事吗?”田园偏著头,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有点慌张的大男孩,开口问道。

    天知道,她现在一副很镇定的样子,是刚刚在里头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装出来的。

    “喔……那个……”看著田园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孟德突然觉得有点生气,所以忍不住冲口而出:“昨天,我们没避孕。”

    田园没想到孟德会这样子冲口而出,让她原本想粉饰的太平,出现了一点点裂缝。

    “喔,这件事喔,”她讪讪的说,“你放心,我有去买事後避孕药,也早就吃了,所以不会麻烦到你的。”不知道为什么,孟德的语气让田园有点不爽,说话语气当然也跟著冲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孟德听出田园话里的不悦,急忙为自己辩驳,“我的意思是……”孟德实在说不下去了,因为,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是什么?”田园追问。

    “就是……”就是什么呀?孟德实在很想狠狠扯自己的头发,看那样子做能不能让自己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要继续工作了。”田园冷冷的说。

    她真不知道曹孟德这家伙在想什么,有话就说啊,支支吾吾的,看了就让人一肚子火。

    田园推开孟德,想越过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继续去压榨自己的脑汁;她可不像这个大少爷,整天闲闲没事做,她还得养活自己哪。

    孟德看到田园真的要回工作室了,心里一急,本能的伸出手,握住田园没拿杯子的手,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扯了回来,顺道,再把他的唇给覆了上去。

    田园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有被强吻的一天,而且,对象还是个……gay!

    她猛然把孟德推开。“你做什么啊?!”田园抚著自己的嘴唇,“不要跟我说你的性向一夜就变了!”还是曹孟德本来就是个双性恋?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第六感,该不会失灵了吧?

    “我不是同志!还有,我喜欢你!”孟德心一横,也不管说出实情之後,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去,他只想喊出卡在心头很久的话,顺带失控的说出了另一个隐藏在心中的心声。

    “你喜欢我?哼!”田园讽刺的笑了出来,“就因为那一夜?”搞什么啊?她该不会遇上了绝世痴情男吧?

    “那是我的第一次……”孟德讪讪的说出这令他面红耳赤的话语,

    啊?不会吧?田园在心底暗暗叫糟。听说有些痴情的童子鸡,往往会死心塌地爱上带他们领略第一次的女性,而且……等等!

    田园突然想到了一件不对劲的事,“你说你不是同志?”

    孟德轻点了下头。

    “那gigi怎么会给你我的电话?”她记得有跟gigi说过她的条件啊,gigi应该不会故意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不符条件的他啊。

    “我……我骗她的。”虽然是危急之时,不过孟德还是没忘了他的义气,硬是扯了一个生硬的谎言,希望能蒙骗过去。

    知道他不是gay,田园的心情突然有些好了起来。她先不去追究孟德差劲的谎言,反而环著双臂,跨著三七步,“好,你骗我的事就算了。”她挑趄一边的眉毛,“那刚刚的事咧?你怎么说?”

    “那个……那个……请你跟我交往!”好吧,孟德知道,现在说这个话很奇怪,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反正,统统不对就是了。

    对一个听最後判决的人来说,一秒钟的时间跟一年是差不多的。

    在沉默蔓延的这段时间,孟德的额头已经不知飙下多少颗冷汗,靠著背部的一丝丝凉意,他知道,自己背後的衣服,大概也湿得差不多了。只是,田园怎么还是光盯著他看,一句话也没说?

    “你想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昨晚是你……咳,“第一次”的关系吗?”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让笑声逸出喉咙。天哪!请你跟我交往?好……呃……古老的说法喔。

    “不是……吧。”孟德自己也不是很肯定,“不好意思,我没交过女朋友,也不知道心跳脸红的感觉,所以……我也不能很确定现在自己到底对你抱著什么样的心情。”

    “喔……”田园歪著头,微微翘起小嘴,“这样啊……”在孟德眼里,她微弯著手指轻点下巴的动作,真是该死的性感极了。

    田园缓缓走向已经呈现痴呆状的孟德,水漾漾的大眼里带著一抹恶作剧。“那么,现在你感觉得到你心跳的速度了吗?”田园丰润的双唇贴近到让孟德可以闻到她说话时所吐出的气息。“嗯,好像有点快呢。”田园伸出一只手,轻贴上孟德的胸口,然後故意这么说。

    孟德惊慌的退开了一步,“你你……你、不要这样啦!”在田园的手接触到他胸口的那一刹那,一股又热又麻的电力从她的掌中传导过来。

    孟德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下意识的避开。

    “你不是说要跟我交往吗?”田园装作一脸大惑不解的样子。“男女朋友,不是都会有些亲密的肢体动作,像是牵牵小手啦、抱抱啦、亲亲啦,难不成,如果我们变成男女朋友以後,我要是碰你,你都会像这样跳开?”

    “你愿意?”这下换孟德张大了眼。

    “嗯哼。”田园哼了哼,算是给盂德一个肯定答案。

    “真的吗?”他那么突兀、那么笨拙、那么……总而言之,当事情成真,孟德反而开始怀疑起来。

    “干嘛?你反悔啦?”

    “不是!我只是觉得,像我这么笨拙的人。跟你……好像配不大上哦?”像个小媳妇似的,孟德嗫嚅的说出心里的不安。

    “拜托!”田园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你想得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他又没缺鼻子少眼睛的,身高超过一八○,算是不错的条件了,没事做什么自卑泛滥啊!

    “我没经验嘛。”对於恋爱,他是初学者,所以现在才会有这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

    “既然你都说了你是初学者,那么现在,我说了就算。”女王陛下颇有气势的大手一挥,就此定论。

    通常呢,田园会习惯把刚认识的男孩子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如果有机会,她不介意发展成为男女朋友的关系;第二类是:除了朋友关系,绝对无法发展下去;第三类是:谢谢,再联络。

    而孟德刚好是被她归类在第一类型的异性。那时候她还有点惋惜,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顺眼一点的异性,偏偏是同志,害她那时候失落了好几天。现在咧,人家不仅表明自己是异性恋,还自个儿打包好送上门来,这么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大礼,她当然是不会客气喽。

    “你呢就别乱想了,晚上我们去吃火锅。现在,你女朋友我,要继续去工作了,没事别吵我唷。”田园一个跨步,冲向前,双手环著孟德,给了他一个响吻,随即哼著歌,潇洒的回到工作室里。

    刚刚发生的那许多事,就这样被她抛到脑後,现在,她心里念的想的,全都是再过二、三个小时之後的大餐。至於还在原地发呆的孟德,就让他继续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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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同学!”观察孟德好几个星期之後,阿乔再也忍不住了。他决定了,就是今天!他一定要搞清楚,从那天孟德被他踢回去後的隔天,他的嘴角老是有著一抹“甜蜜”的笑容,没错,就是“甜蜜”!而且甜蜜得很碍眼。

    “什么?”孟德嘴上应著,手上敲打键盘的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

    今天晚上要跟田园去看电影,所以他要赶快做好老板吩咐的工作,不要给他任何藉口把自己留下来加班。

    不过,老板也太猛了吧?才刚回国,就扔了一堆东西给他们做,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要把他们榨得一乾二净才甘心。

    “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啊?每天都挂著个恶心的笑容。”

    “会吗?”孟德停下双手,一手不自觉的摸著自己的脸,他真的整天都在笑吗?是因为他在恋爱?

    “怎么不会?你要不要自己去厕所照照镜子。”阿乔撇撇嘴,“说吧,你最近遇到什么好事?”

    “没啊。”孟德小心翼翼的回答。男人小心眼起来,恐怖的程度可不输女人;而且,他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因为照他对系上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的了解,他们一定会起哄要去看田园,然後呼朋引伴成群结队的来,等他们看到田园的模样,从此他大概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说不定哪,还会莫名其妙多出一堆情敌。

    “喂!兄弟,你很不够意思唷。”打死阿乔都不信孟德最近没遇上什么好事。依他的判断,这家伙的好事,铁定跟女人脱不了关系,“你当我是猪哦?连你的笑容意味著什么都不知道。”

    “哦?是什么?”孟德好笑的看著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同学,“说来听听。”

    “你最近一定有桃花开,对吧?”阿乔得意洋洋的说道。对於这种事啊,他最有心得了,“看你笑得一睑猥亵样,那朵桃花一定很漂亮厚?”

    “想太多。”孟德笑著打太极拳,就算阿乔猜对了,他也不会说实话。“我会笑是因为,我哥要娶老婆了。”

    这是真的。他大哥年底要跟秋月姐结婚,在两人爱情长跑七八年、历经许多风雨後,终於要携手步向人生的另一阶段。这对在一旁看得很著急的双方亲人而言,当然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

    “是吗?”阿乔怀疑的眯起眼,“你没骗我?”难不成他多年来观察的心得有误?应该不会吧?他向来都猜得很准耶。

    “这有什么好骗的。”他慌张不知所措的一面,只会在田园面前显现,在其他人面前,他一向都给人镇定外加临危不乱的印象。

    阿乔有点失望;他本来还以为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好让他可以下去搅和搅和。唉!日子怎么会这么无聊啊?

    “你不要一天到晚像个八卦雷达一样,到处去刺探人家的事情,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对啊,我是很无聊啊。”阿乔老实说,“整天关在实验室里被老板盯得死死的,回去不是打电动就是被大雄他们架去弹子房,再不然就是去打保龄球。刚开始还满好玩的,可是我已经过了一年的这种生活,还真是有点腻了。”

    “还剩不到一年我们就要毕业了,你的论文已经在进行了吗?”阿乔老是这样打混也不是办法,他到底还要不要毕业啊?

    “算有吧,”

    “你不想毕业了吗?”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阿乔将双手放在脑後,翘起两只脚往後躺,“当然想啊,可是我的题目一直被老板否定,而且我跟他的想法实在差太多,老实说,我有点不大想继续念下去了。”

    “那就不要念了啊。”孟德直接又中肯的建议著,“不然,花了一堆时间,却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的话,你不会很呕吗?”

    “我知道啊。问题是,就算要放手,也得有时间好好想一下吧?”毕竟他也是花了很多时间来考研究所,好不容易才考上,哪那么容易说放弃就放弃啊?

    别看他每天好像没事人一样,整天嘻皮笑脸的混来混去,其实他也有一堆烦恼哪。

    孟德看了看阿乔,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低下头继续打他的程式。

    实验室的空气霎时沉重了起来,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偌大的空间,除了键盘声,就只有阿乔摇晃椅子所发出来的嘎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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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看这个。”田园女王的纤纤玉指指向电影院售票口上头的时间表,直截了当的口气,摆明了除了她想看的片子,其它都不列入考虑。

    “好。”孟德好脾气的顺从,乖乖的拿著优待票去划位。

    “要吃爆米花吗?”孟德体贴的问。他拿了划好位子的电影票,看了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才开演,还有时间去买点东西吃。

    “不要,”爆米花吃起来手会黏黏的,田园最不喜欢在外面吃会弄脏手的食物了,“我要吃御饭团,再加一瓶蔬果汁。”

    “那要去seven买喽?”拜超商发展之迅速,电影院附近刚好也开了一家。

    “嗯。”田园点点头,顺势勾上孟德的手臂。

    刚开始,孟德对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实在很不习惯,尤其田园又很喜欢动不动就贴著他,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他最後总是会变成石像一尊。不过,被田园密集式训练了将近三个礼拜後,现在他的情况好多了,除了有些时候还是会稍微脸红不自在外,变成石像的机会少多了。

    田园拿了自己要吃的东西,很自然的扔给孟德去结帐,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这一摊如果是孟德请客,下一摊呢,就换成是田园出钱了。

    小小的便利商店里,挤满了买东西的客人,大多客人都跟田园他们一样,来买看电影时要吃的零嘴,加上今天又是星期五晚上,人比平时更多了。

    田园一向不喜欢跟人挤,所以她把孟德留在里面去排队,自己跑到店外等。

    虽然还没过中秋,不过秋意已经渐浓,一到夜晚,就很明显感觉得到跟仲夏不同的凉意。田园最喜欢秋天的气候了,因为凉风吹得人很舒服,连带做起事来也很快乐,不会让人莫名其妙就想发火。只可惜,现在是在马路边,迎面吹来的,除了车子难闻的废气,就没其它的了。

    田园颓废的靠坐在别人的摩托车上,无聊的等著孟德。也许真的是老天爷见不得她闲,硬是要派个人下来搅和一下。

    “我们这样算不算有缘啊?”一只大手轻拍上她的肩膀,随之而来的,是有点熟悉的声音。

    田园转头,一看是王显要,随即没好气的说:“是啊,孽缘。”

    “来逛夜市?”电影院的这条路上,有著台中颇负名气的夜市。不过田园不喜欢来这里晃,因为这里的特种行业也多,晚上来,感觉有点危险。田园最多也只是和朋友来看场电影就闪人,她几乎不曾在这里逗留过。

    “嗯。”田园随便哼了哼,敷衍的企图很明显。

    “和朋友吗?”王显要学田园一样,靠坐在机车上,对田园不礼貌的态度视若无睹。

    美女嘛!难追和骄傲是一定的,这样才显现得出美女的身价啊。

    “不,是男朋友。”田园迎向提著袋子走出来的孟德,亲热的勾著他,宣告自己已经名花有主了。

    “小德?”王显要吃惊的看著眼前的人,显然是认识孟德。

    “大表哥,你什么时候来台中的?”孟德也很吃惊,居然会在台中这个地方碰上刚回国没多久的表哥。

    “上星期。”王显要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心里有点惋惜这朵花早就被自家人给摘走了。不过,小德这个嫩呆小子到底是怎么追上人家的?还是田园知道小德的背景,所以故意接近他?

    念头这么一转,王显要看向田园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怀疑和探究。

    “我本来想过两天再去找你出来吃饭,顺便把舅妈托我带的东西拿给你。怎么,你最近都没回家?”

    “实验室忙……小园,你去哪里?”上一刻还在跟大表哥讲话的孟德,下一刻却发现田园没声没息的迳自离开,不明所以的他,赶忙跟去拉住她。

    “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看电影啊。”田园耸耸肩,“还有三分钟就要开演了,我不想赶不及开场。啊,对了,你的票我先给你,等一下你再进来找我就行啦。”田园掏出电影票递了过去。

    “可是……”他还不至於迟钝到连田园不喜欢他大表哥都没感觉。

    “没关系。”王显要适时出声帮孟德解了围,“我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你,你先去玩吧。”王显要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潇洒的挥挥手,要他快点走人。

    孟德感激的朝王显要点点头,然後转身快步跟上已经一头冲进电影院的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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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你表哥?”趁著放预告片的空档,田园终於忍不住问。

    “嗯。”孟德小心翼翼的观察著田园的表情。从进来之後,她就一直沉默著,直到现在才开口说话。

    “喔。”田园没再多说些什么,因为电影即将开始,她的注意力已经全摆在萤幕上了。

    虽然从田园脸上看不出不高兴,但是孟德就是觉得有些忐忑。

    第五章

    -

    -

    “你中秋节要回家吗?”田园舒服的趴在床上翻她的杂志,嘴里漫不经心的问著正在地上做伏地挺身的孟德。

    她终於知道他是怎么锻链身体的了。每天洗澡前,三十下伏地挺身,五十下仰卧起坐。听说孟德从高中就开始这样做,在持续了七、八年後,就给他练出了这样一身结实的肌肉。

    不错,很好,她对孟德的身材很满意,所以他要继续,她也没意见;而且,有时候在他练得满身大汗时,三不五时给他闹一下,还真是满好玩的。

    “会吧。”老板今年很仁慈,中秋节的前一天也放假,叫他们不用去研究室,这下连著周末,他们可以放四天难得的连假了。“那你呢?”

    “当然要回家啊。”

    “对了,你家在哪啊?”孟德停下来,喘口气,擦擦汗,好奇的问。他从没听田园说过家里的事情。

    “台中。”

    “台中喔。”等等!“台中?!”孟德吃惊的拔高音量。

    “对啊。”

    “那我怎么都没见你回家过?”

    “我常常回去啊。”田园合上杂志,坐起身。“不然你以为我有事没事就搬回来成箱的水果,那都是哪来的?”

    “我以为是你买的。”孟德呐呐的说。

    “拜托!”田园跳下床,走到镜子前用手顺了顺头发,“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市场人挤人啊。要什么,回家搬就行了,又快又方便。”

    “女儿贼。”孟德不敢大声说,只能在一旁嘟嘟囔囔的。

    “你说什么?!”田园的耳朵尖得很,一听到孟德在诽谤她,长腿一跃而上,大剌剌的跨坐在孟德背上,“说我是贼,你不要命了啊?”她不客气的握紧拳头,将双拳放在孟德的两颊,用力的挤呀挤的,把孟德的一张帅脸,弄得快跟孟克的名画“呐喊”里那张扭曲的脸一样了。

    孟德无可奈何的任她玩。跟她在一起之後,他才发现,自己的女朋友真的很暴力,而且非常非常的--懒。

    一开始,孟德还没有察觉,只是觉得很奇怪,三不五时就被叫去倒垃圾,或是去缴费;住在一起之後,她大姐的懒病更是严重到无药可救,连三更半夜要喝个水,都还要先用她的美腿叫醒一旁的他去帮她端来。

    也亏孟德的好脾气,所以即使是睡到一半,被人用粗暴的方式叫醒,他还是任劳任怨的乖乖去帮女朋友服务。

    “啊!洞……ヘ户以……”孟德口齿不清的讨饶。

    “哼,背我去厨房。”田园松开他的脸颊,将双手环上他的颈子,用命令的语气撒娇说道。

    “遵命,女王陛下。”孟德站起身,背著背上的大包袱,认命的走到厨房。“真搞不懂,你懒成这样,怎么都不会变胖?”

    “天生丽质啊。”田园大言不惭的说。

    “是是是。”孟德看她那副骄傲的样子,忍不住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瞧你,骄傲的咧,鼻孔都快朝天了。”

    “怎样?我有说错吗?”田园恶作剧的把孟德的指头咬住,装出一脸凶样。

    “我哪敢啊。”这么凶,他哪敢惹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在腹诽我厚?”田园一看孟德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在心里偷偷骂她。

    “没啊。”

    “还说没有!”

    一分钟不到的路程,被他们两人打打闹闹的走了快十分钟才走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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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孟德叉起一块切好的水梨,送入田园口中。

    “嗯?”田园舒服的躺在客厅沙发上,头则枕著男朋友的大腿,嘴里嚼著男朋友切好、还亲自送到她嘴边的水梨,手上则拿了一本小说在啃,怡然自得的模样,当真快成了名副其实的女王。

    “你家有几个人?”交往了一个多月,孟德才惊觉,自己除了知道田园是自己的房东,还有她的职业和个性之外,其它的,他一无所知。

    “连我三个。”

    “你没有兄弟姊妹啊?”

    “没。”

    “那就是你爸、你妈和你?”

    “我妈死了快十五年了。”田园轻描淡写的说著。

    “喔。”孟德识趣的没再追问:那多出来的一人是谁?

    一时之间,孟德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只能任沉默尴尬的蔓延。

    “你咧?你家有哪些人?”田园适时的开口帮孟德解围。

    “我?我上面有两个哥哥,爹娘俱在,爷爷奶奶本来跟我们住,不过,爷爷五年前退休後,就带著奶奶出去游山玩水,我快一年没见到他们了。”

    “听起来他们很可爱,”

    “你说谁?不会是我哥他们吧?”孟德装出惊恐的声音,“那两个是我见过全世界最不可爱的动物了。”

    “你一定被他们欺负得很惨厚?好可怜喔。”田园空出一只手,在孟德的头上随便摸两下。

    “对啊,他们还等著我毕业,好用力压榨我。”孟德可怜兮兮的说著,好盼望能再搏取一次女朋友的同情。

    “你真没用。”没想到女朋友不但没同情他,反而狠狠的吐了他槽。“亏你爹娘还用一代枭雄的字帮你取了名字,你怎么连一点j臣的气魄都没有?小时候你没那个力气反抗就算了,长大了总会有脑子想办法去对抗吧?还是你的脑袋只是装饰品?不会吧?你还考上研究所了说。”田园把书放在一旁,坐起身,捧著孟德的大头,翻过来转过去的看。

    “你很过分喔。”即使被贬损,孟德也只是好脾气的在嘴巴上意思意思抗议一下。

    他握住田园凌虐他的双手,然後把她拉向前,趁机偷了一个小吻。

    “对了,那个王显要是你家谁的儿子?”田园皱皱小鼻子,然後把他推开,抓起小说继续躺回去看。

    “我姑姑的。”

    “那家伙很花厚?”

    “为什么这么问?”孟德没有回答,反而好奇的反问。

    “因为他脸上有写。”田园没好气的说。

    “会吗?我怎么没看过?”两个人相处久了,那份不自然当然渐渐淡了,孟德也开始会对田园开开小玩笑。

    “那……你们表兄弟感情好吗?”田园设了一个小小的陷阱,就等著孟德自己跳进来。

    “不错啊。”平常没事,大家都会聚在一起,不是去打打球类运动,就是一起出国玩,而且彼此之间也百无禁忌,有话都可以放开说。

    “是喔,你知道,你表哥之前一直在追我吗?”悠哉的语气,完全看不出说出来的话会这么的让人震撼。

    “真的吗……”原来,大表哥也喜欢小园。

    “骗你又没钱赚。”田园悄悄把小说稍微往下移,透过书沿,仔细观察男朋友的神情。“怎么?他上次找你出去不是要谈判哦?”嘿嘿,她小时候的偶像是黑白郎君,到现在,那句:“别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仍被她奉为圭臬。

    说她变态?好吧,她承认。没办法,谁教日子无聊,为了多一点乐趣,只有找眼前的倒楣鬼下手了。

    一旁睡觉的小鬼和阿牛,则是庆幸的翻了个身。以前没有曹孟德这个替死鬼的时候,主人的快乐,就是它们的痛苦。她不是老叫阿牛跟她拔河,就是抱著小鬼玩“丢高高”的游戏。现在可好,它们可以吃饱睡、睡饱吃,高兴的时候就自己跟自己玩,这样惬意,才是过日子嘛!

    “没。”孟德闷闷的说,“他把我妈托他拿的东西交给我。”除此之外,王显要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著那么一些怪怪的……

    “是喔,他该不会是在想办法把你挤掉吧?”田园火上加油,企图扩大他的不安全感。

    “应该……不会吧……”孟德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这是生平头一遭,他喜欢的异性跟自家兄弟喜欢的是同一个;可是,他知道,他不想放手,也绝不会放手。

    低下头,孟德想藉著看爱侣的面容,来稍稍抚平他的不安,可是一低头,却看到始作俑者的眼眸中,有一抹藏也藏不住的恶作剧光芒。

    “你耍我?”孟德有种想把双手放上她脖子的冲动。

    “没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无辜的小兔子努力睁大她水灵灵的双眼,企图蒙混过去。

    “少来。”孟德摆明了就是下相信她,毕竟她前科累累,要人的功力一流,他都不知道被她耍了多少次。

    “人家说的是真的啦!”田园把小说再度扔向一边,坐起身望著孟德,努力地想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信用。

    “好吧,我勉强相信你。不过,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企图?”他只是单纯了-点,并不笨。

    “没有啊,倒是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我,连吃醋都不会……”小阴谋家又开始演戏,大大的眼眸霎时浮上一层水气。

    “嗄?吃醋?”傻大个一看见水光浮现,马上开始慌乱。

    “对啊,你都不会马上打电话跟你表哥说,叫你表哥离我远一点,你居然还在想要不要把我给让出去,好……过分唷!”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带著哭音委屈的说著,那副模样,真教人拧心的疼啊。

    “我……不是!”乱了手脚的人,绞尽脑汁想解释,可是现在脑海中已成了烂泥一团,“我不会放开你!”好不容易,孟德终於挤出了这么一句没有任何修饰的话,“永远不会!”也许他们交往的时间很短暂,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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