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漓
楔子
诚徵室友
雅房一间分租,书桌、衣橱、床、洗衣机、电视和冰箱-应俱全,月租五千,含管理费,意者洽“黑洞”。
ps:怕猫狗的人,请勿试。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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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gi,你门口贴的那个广告,有找到人了吗?”曹孟德兴奋地冲到“黑洞”里,大声问著正在吧台里面忙著调饮料的女子。
“你说的是什么?”gigi抬头看了孟德一眼,手上的速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就是那个分租的广告啊!”
“没。”gigi把饮料倒进杯里,随手再装饰了一下,就递给工读的小妹,让她端上楼给客人,“干嘛?你有朋友要租房子?”
“不是我朋友,是我。”想到这件事,就让曹孟德头痛。
“你?”gigi讶异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你不是才跟房东续约吗?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我室友。”曹孟德把背包随手扔到地上,整个人疲惫地坐上了吧台前的高脚椅。“他们上个星期去pub玩,一群人拚酒的下场,就是喝得烂醉,然後就莫名其妙烧了房东的浴缸;好死不死房东隔天来帮我们换灯泡,因为事先已经说好了,他便自己拿了钥匙开门,浴室里的惨况,当然是被他看到了。”
孟德啜了一口gigi递过来的白开水,满脸哀怨地继续说道:“房东看到这种情形,火大的要把房子收回,限我们一个星期内搬出。”孟德无力地趴在吧台上,“明天,就是房东给的最後期限了,不过,这件事情我直到今天才知道……”
“什么?!”gigi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今天才知道?!那你之前都在做什么啊?”
“我老板最近从外面接了一些case回来,其中一个上星期一定要完成,所以我都待在实验室里赶工,吃住都在那,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回去了。”结果回去才发现,天地已经变了色,室友也早就各自分飞去了,没人有义气来通知他一声。
“当研究生就是这样,明讲是跟著老师做研究,事实上是当教授们不用钱的佣人。”她在这所大学附近开店好几年,认识的学生多了,知道的事情也多。其实,很多教授发表的论文,几乎都是学生没日没夜细心整理出的心血;不然,就是去校外接一堆有钱可拿的case回来,让学生帮他赚钱。
“唉,为了文凭,不认命也不行。”孟德叹了一口气,接著马上立直身体,“怎样?那间房间租出去了吗?还有房间大小和环境好不好?”
“呃……”gigi面有难色地看著他,“那间电梯大厦管理得不错,住户也比较单纯,听说里面住的人,大多是白领阶级。房间大小我是不知道,是还没租出去啦,不过……你可能不符合租屋的资格耶。”
“资格?什么样的资格?为什么我不行?”
“咳!房东希望房客是同志……”gigi一脸抱歉地看著孟德。
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她知道孟德不是那圈子里的人;她这里,是附近有名的同志聚集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所大学里的同志,要是举办一些小聚会,都会往她这里来,久了之後,什么人的性倾向如何,她只要多看几眼大概就知道了。
“同志?”孟德傻眼,“房东……房东本身也是……同志吗?”
“她啊,不是。”gigi看到孟德那副愣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只是个怪女人而已。”
“女的?”
“是呀。”接过工读小妹递过来的点单,gigi又开始在吧台里忙了起来。“房子是她自己的,因为还在付贷款,所以想找个房客,减轻一点负担。”
“她之前的房客,也是同志吗?”孟德有些好奇地问。
“嗯。”gigi用力摇著调酒杯,一边分心跟孟德聊著,“要不是david跟他的同志爱人一起回美国结婚,她应该也不会再找人进去住吧。”
“她不介意跟男生一起住吗?”一般的女孩子为了自身安全,很少有人愿意和男生成为室友。虽然现在男女合住的情形有增加的趋势,不过不愿意的女孩子,还是占了大多数。
“她啊,”gigi笑了笑,“她会合气道和跆拳道,而且级数都不低,我亲眼看过她揍人,平常的男孩子,大概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么厉害?!
孟德咋舌,看样子这个房东的个性好像很强悍哦?不知道愿不愿意通融他一次?
“gigi,除了同志,其他的人真的都不行吗?”等gigi忙完手边的事後,孟德开始追问。
“对。”gigi用力点了点头,“除了这个之外,还要她见过人之後,才会下最後决定。”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刚刚去看的房子,不是太贵就是太破烂,都已经开学两个多星期了,能被人接受的房子早就被租走了……”
“我知道。”gigi无奈的摊摊双手,“我也很想帮你,除非……”
“什么?!”听出gigi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希望,孟德急切地问。
“你就假装自己是同志喽,反正到时候她也不会问你是不是。只不过,万一你真的住进去了,那你自己照子放亮点,不要被她发现,不然被赶出来,我可是恕不负责唷。”要不是看孟德是个老实人,她也不会如此建议。
孟德低头想了想,然後点头答应。反正现在他已无路可走了,也许这是一线生机,不至让他沦落到露宿街头的命运。
“那我打电话帮你问问,看她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让你去看房子。”
“谢谢!”孟德感激地道谢。
“不用客气。”
十分钟之後,gigi给了孟德一张抄有地址、姓名和一个电话号码的便条纸,要他晚上七点到纸上写的地址去找人。
孟德感激地收下纸条。纸条上所写的大厦就在学校附近,管理得很好,算是附近学生有口碑的公寓大厦;不过,他还是再去多看几间房子好了,万一要是这个房东不愿意租给他,他总得有个备案吧?
跟gigi再三道了谢,孟德背起包包,准备继续去找房子。唉,为什么他会遇到这种事呢?而且,他是无辜的,却还是被连累,早知道当初前室友搬走後,他不该同意让学弟进驻的。算了,现在想这些都太迟了。
孟德认命地戴上安全帽,顶著烈阳,继续他的寻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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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找四楼f的田园小姐。”孟德照著纸上的地址来到这座大厦,大厦的管理员看他是新面孔,马上把他挡了下来。赶在管理员盘问他之前,孟德急忙报上屋主的名字。
“喔,田小姐是吧?你等等,我跟她联络一下。”管理员拿起对讲机,叽叽咕咕的讲了好一会儿,“她请你自己上去,麻烦你跟我来。”
管理员带著孟德左弯右拐,走到一座电梯前,电梯旁的墙上挂著一个烫金的“f”。
管理员帮孟德按了电梯,然後用管理员专用的门禁卡,在感应器旁刷了一下;不这样,电梯不能上升。
“出了电梯,左手边那一间就是了。”
“谢谢。”孟德礼貌地道了声谢。
“不客气。”管理员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回走。
四楼一下就到了。照著管理员说的,他往左手边那一户人家走去,按了门铃後,等了一下,才有人来开门。
“曹孟德?”一个女子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是。”
孟德应声後,门才大开。
然後,他差点被门後的艳容给惊飞了心魂。
这个女孩一点都不像她的名字一般,给人小家碧玉的感觉,反而是艳得让人忘了呼吸。但是,她的艳,又不会让人定位在情妇那类型;从她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慑人的贵气,使人不敢有任何亵渎她的想法。
“进来吧。”
孟德乖乖地走进去,他一踏进门里,就觉得身後有东西在他脚边转来转去,他低头一看,一只长相奇怪的狗,正在他脚边不停地闻著。
“阿牛不会咬人。”田园看孟德钉在那里不动,还以为他怕被狗咬,“它只是好奇。”
“我知道。”孟德朝她笑了笑,“我只是想让它闻个够。”
孟德话才说完,阿牛便停止了它的探索,头一扭,转身走回客厅里继续睡它的大头觉,然後响起音量超大的打呼声,让孟德失笑。
“斗牛犬睡觉都这么会打呼吗?”
“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品种。”田园睨了他一眼,先答了一句离题的话,接著才说:“我不知道其他人养的斗牛犬睡觉会不会打呼,不过,我家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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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就是我要出租的房间。”田园带著孟德来到屋子左侧的房间,“你慢慢看吧。”开了门和灯,田园挥挥手,要孟德自便。
“这些……都是附的家具吗?”孟德瞪大了眼。房间宽敞不说,里头附的床啊书桌椅的,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房间里面的整体感觉,应该是经过设计的,如果月租真的只有五千块,那真是给他捡到便宜了。
“对啊。”田园用著平淡的语气回答,“我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有请室内设计师设计装潢过,这些家具都是订做的,所以,请你在使用的时候务必小心,要是家具损坏了,我会非常麻烦。”
“呃……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租给我?”孟德指著自己,小心翼翼地问田园,
“嗯。”田园点点头,“你要吗?”
“谢谢,我要租。”孟德在心里感激得谢天谢地,只不过表面上一直装著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那好,我先带你认识一下这间屋子和大楼的环境,还有告诉你一些要注意的事情。”看到孟德把房间整个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後,田园对他勾勾手指,示意孟德跟她走。
孟德尾随在田园身後,到厨房、浴室和客厅绕了一圈,听著田园用好听的声音叨叨絮絮地说著她的“家规”。
听著田园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孟德好像失了神一般,只是跟著她绕来绕去,对於她说了些什么,孟德反而没注意,他只觉得,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直到他感觉到小腿不知被什么东西抓了两下,那微微的痛觉才唤他回神。
“唔。”他吃痛地轻喊出声。
孟德转头往後看,只见一个灰色的影子消失在客厅茶几的下方。
“怎么了吗?”田园回头看孟德,只见他蹙著眉,低头一直看著小腿。
“你们家……有养老鼠吗?”孟德略带迟疑地问。
“没有。”田园很乾脆的回答,“倒是养了一只不知死活的猫。”
田园看向行凶者习惯的躲藏处,轻喝了一声:“小鬼,出来。”
“嗷……”一只圆脸的英国短毛大肥猫低声叫著,从茶几底下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般,低著头,来到田园脚边,不停地蹭来蹭去,
田园把它举了起来,让行凶者和受害者面对面,“你说的,是不是它?”
“应该是。”大肥猫从头到尾始终低著头,一副“我错了”的模样,让人实在忍俊不住。孟德嘴角噙著笑,伸出手搔搔肥猫的耳朵,“它的名字叫小鬼?”
“嗯。”看到孟德收了手,田园弯腰把小鬼往地上一放,顺便替自己爱猫的行为做出了解释,“不好意思,它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没关系。”孟德好脾气的笑笑,“你们家的猫和狗,不会打架吗?”他好奇地问。
“不会。”田园转身继续领著孟德出门,“阿牛不理小鬼,斗牛犬的脾气很好。”虽然它们的长相有一点点凶恶。
简单带过这个话题,田园带著孟德来到了大楼的地下室,那里是垃圾的收集地点。
“大概就是这些了。”大致上绕了大楼一圈,该跟孟德说的,田园都仔细地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进来?”
“明天。”孟德有点不好意思地看著田园,“抱歉,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我有点赶。”
“没关系,反正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家。”领著孟德进了电梯,田园开口问道:“那你明天几点会过来?”
“中午可以吗?”孟德想了想,只有明天中午吃饭的时间他才能偷空出来,不然就得等到晚上了。他可不想在三更半夜里搬家,要是吵到楼下的邻居就麻烦了;总不能刚搬进来,就被人当成麻烦人物吧?
“j。”田园点头,“不过你来之前的前一个钟头,还是给我一个电话吧,要是我临时出门的话,会比较好知道什么时候要回来。”
“ok。”
“对了,你先跟我到管理室写住户资料吧,让管理员先认识你,这样你搬家的时候才不会被他们挡在外面。”
“好。”
孟德没有异议地跟在田园身後,一路来到了管理室。
“石先生,”田园微笑著跟管理员打招呼,“这是我的新室友,他明天会搬进来,我先带他来填资料。”
“好。”管理员听田园这么说,赶忙从一旁的公文夹中抽出一张纸,然後递给孟德。
孟德伸手接过,在大厅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填资料。
“他什么时候要搬进来啊?”管理员石先生在打量孟德後,好奇地问田园。
“明天中午。”田园对他笑了笑,“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了。”
“不会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到时候再跟我说。”被美女的笑容所迷,管理员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回了一个傻笑给田园。
“我要等签完约才会给他钥匙,不知道你们明天方不方便直接放他进来?”不然又是押证件,又是登记姓名的,麻烦死了。
“可是中午是林先生轮班耶,我没办法跟你保证溜。”管理员为难地看著田园。早班那个林先生做事一板一眼的,要他通融哦?那难喽。
“没关系,我再跟他说一下好了。”田园也不罗嗦。既然人家有难处,也不好一味强求别人,毕竟,他们还是得照规矩来做事的。
“这样可以吗?”
一旁的孟德把该填上的地方统统都写好了,然後把表格递给管理员,让他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该填上的。
管理员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好,这样就可以了。不过明天还要请你给我们管理室一份你的身分证影本,这样才算完成。”
“好的。”孟德点点头。
“这样就行了吗?”一旁的田园环著双臂,出声询问,“不用再填其它东西?”
“是的。”管理员对她点点头。
“好,那我先送他出去,谢谢你喔。”田园轻拍著孟德的手臂,示意他往外走,一边还客套地跟管理员说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啦。”石先生笑眯了眼睛。真幸运,今天跟美女说了好多话,“有问题喔,你可以再来找我啦。”
田园跟他点个头道谢,然後转身带孟德出去。
田园一路陪著孟德去牵车,顺便再跟他说一下机车停车的地方,和附近的路况。
大抵来说,这里真的很方便,过条马路就是夜市,不远的地方也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级市场;虽然大楼楼下没有便利商店,不过附近也有个两三家。
“啊!我忘了跟你说。”田园突然拍了一下手,成功地唤住了孟德踏出的步伐,“明天请你带两个月的押金,和一个月的房租来。租约一签好,就请你把押金和房租交给我,这样应该没有问题吧?”
“喔,没问题。”知道田园担心他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孟德连忙说道:“研究生每个月都有政府发的补助经费,我们教授又有外接业务,所以我们的经费比较多,经济上当然也比较宽裕。”而且,他的家境还算不错,所以他不会有金钱上的困扰。
“好,我知道了。”田园打住了脚步,望著孟德,“那我就先送你到这,明天见。”再继续走下去,她也不知道要跟曹孟德说什么,毕竟,他们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明天见。”孟德有礼貌地挥挥手,直到田园的身影消失後,他才放心继续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孟德迅速跨上车,急急忙忙赶回宿舍。他的东西都还没整理,看来今天得撑到天亮了。就这样,孟德一路哀叹地回到宿舍,认命地开始了搬家这件庞大工程。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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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的过程很顺利,这让孟德终於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心惊胆颤的日子,实在让他过怕了。而且,搬家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可以的话,他希望到毕业之前,都不用再搬家。不过……如果房东知道他的“资格”不符她所要求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把他踢出门?
算了算了,还是别想了,光想到这件事就让他头大,反正他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他不打算继续念博士,到时候就得回家去,然後让等他好久的大哥和二哥奴役。所以,只要撑过这一年,他就算不想搬家也不行了。
由於午休的时间很紧迫,逼得孟德在短短的一个钟头内,先是签了约,然後把所有的东西都往房间里一塞後,再匆匆忙忙跑到便利商店,随便买了一个大汉堡,就坐在人家店门前,努力地塞塞塞,用力地把整个汉堡塞完,然後在老板踏进研究室的前一分钟,抢先一步上垒。
“喂。”对面的阿乔看见老板走到隔壁的专属办公室,忍不住探出个头来,好奇地问对面那个还在喘的同学,“你中午去跑马拉松吗?喘成这样。”
“不。”孟德努力地挪动已经没力的双腿,一边喘著气,奋力爬到开饮机前,然後抖著手,拉出纸杯,再抖著手,在纸杯放到出水口下方时,用仅存的力气按下出水键。
“同学,你也太夸张了吧?”看到孟德拼命灌水的模样,阿乔忍不住摇摇头,圈你刚从撒哈拉沙漠回来啊?”
“也不是。”猛灌下三、四杯水後,孟德终於能喘口气,“我在三十分钟之内搬完家。”
“喝!你找到住的地方啦?”孟德被房东赶出门的事,研究室里的研究生几乎都知道,所以都对他寄予无限的同情。
研究所就那么一点大,所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会传开来,更不用说一堆有的没的小道消息了。
“嗯,终於。”走回自己的桌子,孟德从电脑里叫出中午跑到一半的程式,看看进度如何。
“恭喜你啊。”阿乔也重回自己的电脑前开始做事,不过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孟德闲嗑牙。
没办法,他们实验室,就只有他跟孟德两个人。谁叫当初自己单纯,仗著成绩好,想说除非是顶尖的教授,不然他才不要跟,东挑西选下,选了现在这个在国外也颇有知名度的老板;结果没想到,老板去年才开始收研究生,今年却又不收了。老板做的研究又很大,杂事当然也就多了;研究室就他们两个,这一年,他跟孟德,上面没有可以伸援手的,下面也没有可以支使的,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他们包办,简直比菲佣好不到哪里去。
“拜托你,别再叹气了行不行?”当听到阿乔的第四次叹息声,孟德终於忍不住了,“有时间叹气,还不如赶快把程式跑完,我们两个对照一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交了差,今天就可以提早走人了。”
“哪那么容易提早走人啊。”阿乔认命地再叹了一口气,“你忘了老板的个性吗?就算是没事,他还是要我们待在研究室里,直到他爽才会放人。”
“今天不一样。”看程式跑得很顺利,孟德也开始有闲聊的心情,“今天是师母生日,他要赶回家帮她庆生。”
“啊……”阿乔彷佛听到晴天霹雳,开始哀号。
“好啦,你不用太兴奋啦,叫那么大声,小心等下被老板听到,留你一个人在研究室值班。”
“我哪里是兴奋啊!”阿乔差点没眺起来抗议,“我是在哀号好呗!老板娘为什么不是昨天生日啦!呜……”要不是从小被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阿乔现在真想飘泪。
“今天跟昨天生日,有差吗?”只不过是一天的差别而已,连星座都没改变。
“有!”阿乔激动地站了起来,“昨天、昨天晚上,隔壁研究室的豆乾他们,约了一票企管系大一的小女生联谊,他们找我去,可是我被老板留在实验室里去不了,今天他们还在讨论说那票美眉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货色,呜……老板娘干嘛不早一天出生啦!”今年的第n次,他的美女们又飞了。
“有那么严重吗?”孟德看著阿乔夸张的模样,失笑地摇摇头。
“很严重!”阿乔紧握双拳,一副想找人拼命的模样,“你知道我多久没接触到雌性动物了吗?一年!整整一年!”一年的非人生活。
“那又怎么样?”孟德环著双臂,整个人放松地往椅背靠,然後睁大双眼,准备好好欣赏阿乔正在演出的大戏。
“古人强调阴阳调和,因为阴阳不调和,人会就变得没精神,没精神就容易出错,出了错就会被老板削,老板削多了,就会很火大地赶我出实验室,然後,敝人在下我,就会毕不了业;一旦毕不了业,我铁定会被我家爹娘给带回家“好好”管教。”阿乔一口气说完,然後一脸哀怨地看著孟德,“所以现在你知道阴阳不调和有多糟了吧?”
简言之,他阿乔就是在发春啦!
孟德失笑地摇摇头。“去!你的网友一堆,统统约出来,然後来个大审核,审核的第一名,就摆进你的百花簿,这样不就得了?”没胆一个人去搭讪就说嘛,偏偏要找一堆歪理。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阿乔没力地坐回椅子上,“有一点点感觉的,几乎都在外地,要碰个面,难啊。再来,你要知道,九月过了之後,冬天就快到了,那种冷风呼呼吹的时候,有个人可以跟你抱在一起取暖,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如果我的女朋友在外地,那我抱谁取暖?”唉,跟孟德这个没尝过软玉温香的人说这些,根本就是鸭子听雷嘛。
“你可以买条电毯。”冬天抱著电毯一样很暖和,而且还不用特别花钱请它吃饭,或是哄它,多省时省力。
“可是电毯不能陪你在圣诞节时吃大餐,元旦不能陪你去看烟火。”这些都要情人一起分享,才会有那种感觉。
孟德摇摇头,跟精虫上脑的人说话,就像对牛弹琴一样,“如果那是你的愿望,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继续盯著你的程式。”把目光调回萤幕,孟德淡淡地说著。
“为什么?”
“因为我听说,”孟德好整以暇地看著同学,“大妈他们研究室今天约了一票外文系的美眉联谊,早上他跟我说有缺人,问我要不要补,我拒绝了,所以你可以问他们还有没有缺人。还是说,不是大一的,所以你不想去?”
“要要要!我要去!”开玩笑!外文系的耶!全校最漂亮、最会打扮、最会玩的,就是外文系的美眉。哈哈哈哈!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阿乔在心里狂笑。
看著同学笑得一脸白痴样,孟德好心给他建议:“我看你先打电话跟大妈说一声,然後专心跑完程式,不然今天你还是只有看著大钟继续哀叹的份。”
“对喔!”阿乔赶忙从自我陶醉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拿起电话拨内线,匆匆忙忙讲完後,话筒一扔,开始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继续专注在程式上头。
唉,男人一到发情期,智商真的低到可怜。
看著同学的模样,孟德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不过,说归说,他可没那个胆,把他无限的同情给表现出来:今天晚上他还要整理行李,还是快点把老板吩咐的事情做完比较实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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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丢掉最後一个纸箱,孟德拍拍手上的灰尘。
到此为止,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到一个段落了。
孟德带著轻松的心情回到四楼。晚上他跟房东小姐打过一声招呼後,没什么表情的房东小姐就一头钻进一间据说是她工作室的小房间,整整三个钟头没出来过。
也许是因为尘埃落定,所以他开始对房东小姐的工作起了好奇心。是什么样的职业,能让年纪才二十二岁的她,这么早就有买房子的能力?虽然说房价在台中不算高,不过,三百多万对一个刚踏入社会没多久的女孩子来说,几乎要算是天文数字了。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孟德拍拍自己的後颈。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去洗掉一身的汗臭味。夏天就是这样,随便动一下就全身是汗,那种黏腻感,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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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从浴室出来後,看到田园已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上还抓著一包零食,喀滋喀滋的吃个不停。
“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很在意身材吗?”看到桌上还有包准备拆封的高热量零嘴,孟德有点傻眼。“都十一点多了还吃这么多,你不怕胖?”
孟德头上盖著一条毛巾,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今天才买的啤酒,然後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上,按开拉环,一口气灌了半罐下去。
田园瞄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回头,继续看她的电视。“我肚子饿了。”一句话,简单地解释了她吃零食的原因。
“吃这些不好吧?”孟德随便抓起一包,看了上面的成分标示,除了碳水化合物之外,就是一些防腐剂和盐巴,“我们这栋大厦,不是过一条马路对面就是夜市了吗?那里卖的东西又多,还比你手上拿的要有营养。我刚好还没吃晚餐,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你可以带回来吃。”田园听到孟德说的话,转过头来定定地看著他。
“去外面吃多好,又不会在家里制造垃圾,还是出去吃吧。”孟德单纯地想著。
“带回来。”田园用不容他置喙的语气,很坚定地说。
“呃……好吧。”在田园惊人的气势下,孟德很不争气地让了步。
“我要吃阿陈的蚵仔煎。”见他答应了,她田大小姐开始毫不客气地点起餐来,
“你不跟我一起去?”孟德止住了回房换衣服、拿钱包的脚步,皱著眉,回头问还在吃个不停的田园。
“不要,好热。”田园连转头都没,很理所当然地说:“回来我再给你钱啦。”
孟德看著沙发上那个已经开始发号施令的女王,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感觉……以後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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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唏哩呼噜的吃著蚵仔煎,自始至终,她的双眼没离开过电视萤幕超过三秒钟,所以,她对孟德投射过来的求救目光一点感应都没有。
孟德无奈地低下头,看著已经把流著口水的下巴嚣张地放在他大腿上的阿牛。
而阿牛的一双大眼睛,正闪闪发亮地直盯著他手上的那一大块排骨。
“你……能不能去找你主人?”孟德好言相劝,不过阿牛不为所动。
“这个,”他用筷子戳戳排骨,“狗狗不能吃,对狗狗不好。”孟德不得已,只好开始白痴的“骗狗”计画。
可是,很显然地,阿牛没被他差劲的说法“说服”,不但口水流得更多,眼中更是传达出:它非吃到不可的决心。
“算我怕你好不好?”孟德无计可施,只好开始哀求它:“你可不可以回去睡觉?”
“呜……”阿牛呜咽一声,皱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好像欺负人的,不是它,是孟德。
“阿牛,”这厢已经吃完蚵仔煎的主人,悠哉悠哉地擦著嘴,然後慢条斯理地唤著爱狗,“不可以。”
阿牛扭过头,用它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心爱的主人。
“狗狗下吃的。”田园很认真地看著它说,然後,用两根手指头捏起一片孟德饭盒里炒青菜的叶子,递到阿牛鼻子前,“不然,你闻闻看。”
阿牛怀疑地凑上前去,用鼻子嗅了嗅,再用嘴巴含了含叶子,确定是它不吃的东西後,垂头丧气地走回自己睡觉的垫子上,准备继续睡觉;不过它的一双大眼还是三不五时睁开一下,不死心地看向孟德。
孟德傻傻地看著这一人一狗的互动,他有一种“今天终於见识到了”的感觉。
“对付它,”田园把菜叶放到一边收集垃圾的塑胶袋里,再顺手抽出一张面纸,擦擦嘴兼擦擦手,“你就要像我这样才行。”这样才骗得过“狗”。
“喔。”孟德愣愣地应了一声。
“还有,”田园优雅地站起身,“最後吃完的人,要收拾善後,所以这些,就麻烦你了。”她指指桌上那一堆油腻腻的空盒子和零食空袋子,接著,转身回房,准备睡她的大头觉。
“喔,对了。”走没两步,田园又回过头,指著地上的一摊水。“阿牛的口水,要记得擦唷。”女王陛下理所当然地又吩咐下来,仿佛吃定了孟德的老实,知道他一定会乖乖照做,所以田园女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回房安心地去睡她的美容觉了。
客厅里,只剩下仍然呆住的孟德,和已经呼声大作的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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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黄先生那边,要我们帮他找画,你觉得怎么样?”凯莉一边核对进出货的资料,一边分神对正在欣赏画作的田园问著。
她是田园画廊的合夥人。
田园是念室内设计出身的,当初她还在学校念书的时候,被老师推举去参加了一项国际知名的比赛。那一次,她以一个学生的身分,打败了各国知名的设计师,因此,在还没毕业之前,她就开始接了许多case来做,而且颇擭好评。
凯莉原本也是她的客户。在帮凯莉设计房子的过程中,凯莉对田园在艺术方面的监赏能力惊为天人,本来就有打算开艺廊的凯莉,下定决心要拉田园入股,不过田园以自己还没毕业为由,推托了一年。
两年前,田园从专科毕业後,终於被凯莉说服,两人开始合作。短短两年间,两个女孩子将画廊经营得有声有色,而且,无论是新秀作品发表,或是监定名作,她们的眼光,也比许多从事艺术多年的老手还神准。
再加上两人拥有亮眼的外型,因此,在业界,在短时间之内,她们的名号就这样传开了。
“哪个黄先生?”隔著玻璃,田园正著迷地用她手指的触感,去感受画作的热情生命力,眼中有著无限的赞叹。
“达文西画廊那一个黄老板啊。”凯莉停下笔,抬头望著眼前那个只顾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喔,他喔。”田园脑海里浮现的那张脸,让她赏画的心情,一瞬间消失无踪。
“你不喜欢他?”凯莉拿著笔,支著下巴问。
“何止不喜欢。”田园不屑时哼著,“那家伙,老把已经卖出去的画骗我们说还没卖掉,然後一直欠著货款不给,再一直杀价;不然咧,就是价钱卖得很高,却还要跟我们杀价;还有上上次,你忘了吗?他明明就是把我客人要的画给卖掉,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