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东蔷啐了一口,拉起宋清凉的手,“一起去冲个澡,待会儿到甲板上晒晒太阳,虽然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将自己的身体晒成古铜色,不过在看你做了三个多星期的日光浴后,还是像只“白斩鸡”模样,我对你的期望是不高了,因为一到纽约港,我们就要将你扔下了。”
纽约?她诧异的瞪着他,“下一个港是纽约?”
骆东蔷如黑钻的明眸快速的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孤寂舆淡然,他抿直了嘴,瞟了“他一青白交接的丽颜,“看来你也不太喜欢它,只不过我们目前没得选择,因为再来我们要将航线直接转向南极,这补给品不得不在那个大港口补足。”
徐焕春等众人皆交换了一下目光,骆东蔷的父母及四个大哥全在纽约那个一大苹果一市,家族企业庞大,员工又多,若真让他们给发现了,骆东蔷是否还能随他们一起航向南极的变数就很大了。
唉,怪就怪在他们停停走走的,时间都没有抓紧,食物消耗得也快,再加上这三个多星期来航程严重落后,不得已只得在纽约靠港了。
骆东蔷当然没有错过众友们脸上的歉意,他拍拍他们的肩膀,“想什么?别忘了在尚未进港前先将船首旗帜降下,我可不想在一跨上陆地后,就被一大群人给团团围住。”
众人点点头,看着他直拉着显然脑筋还混沌不明的宋清凉朝浴室而去。
※※※※※※
蹇清凉站在莲蓬头下,机械性的按了几滴洗发精搓揉及腰的长发,不过,她的睑充满了困惑,她真的觉得很奇怪。
她摸了胸口那块琥珀色玉,喃声道:“是因为你的关系吗?要不然我在纽约市¨山舢漂流到这儿少说也要好几星期的时间,但为何从我失踪到造船上的时间只差几星期?你究竟是谁?是神是鬼?”
突然一条毛巾扔进水柱,她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正对视着水雾下骆东蔷那张俊脸,“小男生,不需要我帮你洗吧?”
她嘟起嘴,“急什么?又不是洗战斗澡。”
“把握时间,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他双手环胸的笑着道。
她赶忙将满头的泡沫清洗干净,再随便将身子搓一搓,内心直嘀咕,至少她知道这一秒她还是在这儿冲澡!
关掉莲蓬头,她看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再看着大剌剌的站在浴门外等着自己,也大方的看着她的骆东蔷,唉,逭若是在中国古代多好?在那时保守的传统裹,男人一看到女人的胳臂、小脚就非负责不可了,何况他将自己全看光光了,这不娶她也不成。
“在想什么?”瞧“他”嘴巴嘟嘟念念的,他侧着头问。
“在想你非娶我不可了,因为我全身都让你看光光了。”她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骆东蔷愣了愣,下一秒即爆出大笑。
耳闻这笑声,宋清凉当然明白自己又“男女不分”了,她撇撇嘴,穿好泳裤后,大步的越过他的身边,“我去上一下洗手问,你自己先上去。”
“等你吧,要不然得等到日落西山,你还在裹面杵着呢!”他耸耸肩道。
她瞟他一眼,“随便你!”
骆东蔷看著“他”那百分之百女性走路的体态,有点哭笑不得,只是他对“他”的耐心实在超过自己的想像,这三个多星期来,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三餐、睡觉、洗澡、游泳、做日光浴、健身、看日出日落、看星月争辉,虽然“他一老是摘不清楚自己的性别,常常说出令他啼笑皆非的爆笑言语,可是不可讳言的,也是这种“新鲜”让他像尝了一杯口齿留香的醇酒般,还有续杯下肚的渴望。
旨然,宋清凉的外表太女人了,纵然只是一件白色泳裤,但从背部看去,那胸娜多姿的曲线还是挺像女人的,当然从前面看就是个太美的男生了。
只是他心裹对“他”的感觉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同,逭不知是该归咎于“他”眸中常不自觉流露出的款款柔情,还是那自然散发出的女人气质?
直时候,他也眼花的将“他”看成女人,而x欲还莫名其妙的跟着高涨……
骆东籂皱皱眉头l嗤笑一声,难不成自己真的被一个小男生给吸引了?那他不就成了一个双栖的同性恋?
他爬爬刘海,他真是无聊了,竟在想这什么东东!
看看墙上的钟,他摇摇头,宋清凉连上厕所也像个女人,进去都快十分钟了。”他走到厕所,举起手敲敲门,“你在生孩子?”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不习惯……”门内的宋清凉倏地住了口,她吐吐舌头,希望他别追问,要不然她怎么解释她虽然强迫自己要以男生的“姿势”上厕所,可是三个星期下来,她大部分还是以“蹲姿”来解决那些拉撒事儿,因为她实在太不习惯“站着尿尿”。
“什么习不习惯?”他声音一歇,索性将门推开,在看到“他”蹲坐在马桶上,又听着那“泉”声时,他脸色一变,受不了的摇头大声咆哮,“你他妈的在搞什么东西?”
宋清凉可没想到这样的“私事”,骆东蔷也会进来参观,她停止了“泄洪”,慌忙的站起身将裤子穿上。
“你到底在搞什么?”他下颚肌肉危险的扭曲。
“我!!我!!”她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拙?明明是他闯进来,但她却像个做坏事,被当场抓到的小孩子。
骆东蔷不可思议的瞪著“他”,怨声道:“别告诉我,你在上船还有上船之前,都像个女人一样坐在马桶上。”
“好了嘛,都让你看到了!”她也火了,她本来就是个女人,本来就该像个女人一样上厕所。
“就这样?”他咬牙低吼。
“那又怎样?这很多事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我很努力的在调适自己的感受厂,你难道就不能多给我一些隐私?”她背过身。
他生气的扳过“他”的屑,“这种隐私是要不得的,你究竟是个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
宋清凉的眼泪突然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她哽咽着声,突然扑向他的胸膛,难过的说,“我不知道要变成男人会这么累,要不然我绝不要变了,我宁愿是个女生,能大大方方的爱你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告诉自己是个男人,以后要爱女人,可是我好累哦,这很难,真的很难,尤其我从没有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么久、这么亲密过……”
骆东蔷翻翻白眼,一把捏住“他”的下颚,凑近脸,刻意将冷冷的鼻息喷向“他”,一字一字的道:“你这么喜欢当女人吗?那我成全你,随便你怎么样,在这个船上就是别让我看到你,要不然我马上将你丢下去喂鲨鱼!”
她全身血液冰冷,她从没看过他这般冷峭的神情。
骆东蔷是生气了,他黑眸中的怒涛汹涌,整个人像带火似的来到甲板,众人见了均噤若寒蝉,随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惹怒了这个天之骄子。
骆东蔷纵身一跳,全身浸在沁凉的海水中,一个堂堂的男人被当成女人有哪裹好?
他的母亲在生了他这第五个男生么儿后,终于放弃生女的念头了,只是她将他的名字取了蔷薇花的“蔷”,以“小蔷:冱个女性化的小名来叫他,还将他留起长发编起了辫子,再穿一些娃娃公主装,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他念小学时,母亲才甘愿将他恢复成男孩装扮,而当时的他虽然懵懂,但其他大人小孩看自己的嘲笑眼神却让他印象深刻……
哼!那个宋清凉,爱当女人就让“他”当女人算了,从“他”那么严重的“倾女症”还能生存至今,代表“他”一点也不在乎他人轻蔑嘲讽的眼神,那他替“他”改造什么?无聊!
※※※※※※
连续一星期,整个贵族颓废号都处于极沉闷的低气压下,因为骆东蔷的怒气始终没有down下来。
造“解铃还需系铃人”,因此,大家总是将目光投注在看起来也是受了万般委屈的“小媳妇”宋清凉身上。
在众人草草的将晚餐结东后,看着骆东蔷再度将众人视为隐形人的冷漠离开后,整整七天被漠视而心情欠佳的宋清凉再也忍不住的跑向前去,张开手阻挡他的去路,而她这个勇敢的行为则为她赢来几声佩服的口哨声。
“我再也受不了看你这种晚娘脸孔了,我做错了什么?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她忿忿不平的瞪着他。
他的眼波无一丝波动,口气平稳的说:“你们都没做错什么,是我,是我在气我自己,不行吗?”
没想列他会如此回答,宋清凉有一会儿的怔愕。
不过,这会儿有人当第一炮,其他人的心也较底定了,爱瑟儿走了过来,揽住他的腰,“今晚让我陪你,好不好?”
他沉沉的吸了好一口长气,“嗯。”
爱瑟儿美丽的脸庞闪过一道喜悦,虽然先前她告诉自己要骆东蔷在需要时主动来找她,可是等了近四个星期,他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宋清凉身上,所以她一直独守静夜。
然而,层叠深浓的爱意已令她无法再摆高姿态,只是这几天骆东蔷一直是面色森冷,她局促的不敢接近他。
宋清凉呆呆的放下双手,看着两人越过她步下阶梯时,她心裹涌起一股酸溜,在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什么时,话已脱口而出,“那我呢?你不是一直都跟我睡的?”
此话一出,“哈哈哈!!”的哄堂大笑声也跟着窜升在空气当中。
骆东蔷停下了脚步,忽然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有信心将“他”改造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爱瑟儿抿嘴偷笑,她转过头来,瞅“他”一眼,“看东蔷的意思吧,或者你去睡我的房间?”
她是吃错药了吗?她怎么会说出呃!!那么不知羞耻的话来?宋清凉的眼神四处游移,就是不敢将它定在任何人身上,她全身燥热、睑颊羞愧得都冒出烟来了,唉,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骆东蔷转过身来,众人的笑声一下子收了回来,他定定的注视着宋清凉好半晌,才冷冷的道:“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我、我对你也同样感到失望,”她不想这样回答的,天啊!
“你说什么?”他的脸色丕变,眸中阴霾遍布。
“我——”算了,她豁出去了!“我说我对你也感到失望,我早知道你一定是对我感到疲惫了,所以你就借题发挥,干脆撇下我,再故装冷淡的对我七天,然后让爱瑟儿对你投怀送抱,这样你就可以明正言顺的丢开我!”
“你简直胡说八道,我是对你心冷了、没信心了,根本懒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他气得大声咆哮。
“那都是你的借口,说穿了,你这个自认男生欲望强烈的男人已经太久没打“膊泄”,所以乘机甩开我,好去发泄你屯积太久的欲望存货!”
爱瑟儿凝睇著“他”充满妒意的眼神,忍不住低声道:“清凉,你这样看起来就像个被别人抢了丈夫的妒妇!”
“这!哪是,我只是很气他就这样甩下我。”也不知这会儿的伤感与眼泪来凑什么热闹?宋清凉的心酸透了,热泪盈眶。
“我看这下真的惨了,他是爱上东蔷了!”瞄了骆东蔷那冷峻的脸孔,乔丹也只敢低声附和。
“早说过不该让他们朝夕相处的,这下可好了!”杉山五郎摇摇头。
“别多话了,没看到东蔷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徐焕春瞪了他们一眼。
克里斯点了点头,心想,适时候多话肯定会惹事。
这时的大海是沉静无声的,徐徐的夜风吹来,宋清凉将他们的低语全听进了耳裹,她抿抿嘴,懦弱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直落而下。
她知道这会儿的自己不该以这样充满怨恕与爱意的眼神凝视骆东蔷的,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真的很怨嘛,一想到他和跟爱瑟儿要来个鱼水之欢,她就像打翻了好几缸的醋,她难过得就要死掉了。
瞪了“他”那发情的痴情状,骆东蔷咬咬牙,“看来你要来个特殊教育好让你完全死心,跟我下来!”
他一手揽着爱瑟儿的腰,继续步下阶梯,但好半晌,也没听到身后有任何动静,他怒焰凝炽的再度回头,大声咆哮,“我叫你下来,听见没有?”
宋清凉愣了愣。
徐焕春推了“他”一把,“快下去吧,要不然待会儿他的怒火会更澎湃的。”
她僵着身子,低着头走下甲板。
“你说东蔷的特殊教育,指的是什么?”好奇宝宝乔丹还是第一个开口。
众人给了他一个大白痴的眼神。
“喂,干么这样看人啊?”他大表不平。
杉山汀郎摇头道:“再明显不过了嘛,他带着爱瑟儿到房间做什么?干么又要清凉跟着下去。”
乔丹咋舌,“难不成要他当“观众”?”
众人再白他一眼,异口同声的道:“不然要他跟去干么?”
※※※※※※
回到骆东蔷的房内,宋清凉可怜兮兮的走到这七天来,自己在衣橱边以几床被子重叠而成的床铺,盘腿坐了下来。
这一星期她成了“顾人怨”,骆东蔷自然不肯让她睡在水床上,而她也有自知之明,随便找了个地方窝着睡,只是睁眼的时间总比睡觉的时间长,而睡不着的时间裹,她都是静静的凝视着将自己由大海裹捞起的这个男人。
爱瑟儿看了像个小孤儿的“他”,再看着一睑冷漠的骆东蔷,“你该不会真的要他在这儿当观众吧?”
“你介意吗?”
她摇摇头,“只是……”她也说不出那种感觉,反正她就是感觉怪怪的,在宋清凉楚楚可怜的神情下,自己好像成了破坏他人姻缘的第三者。
“既然没问题,那还等什么?”话一歇,他即将她轻轻的推入水床,修长的大手也顺势的滑人她浑圆的胸脯,性感无比的唇办热切的侵入她的口中,强烈的索求唇中的甜蜜。
爱瑟儿已有许久没有感受到他的热情,她呻吟了一声,不再在乎窝在橱边的宋清凉,她的手饥渴的在他壮硕的胸膛间撩拨来回……
宋清凉怔怔的看着愈来愈火热的两人,她面红耳赤、口水频吞,而腹下澎湃的热潮,汹涌得令她几乎招架不住。
她知道自己该别开脸的,可是她的意志不听指挥,她甚至幻想起正和骆东蔷唇舌缠绕的是自己而不是爱瑟儿。
骆东蔷将爱瑟儿的双手举到头上,灵活的舌头展开了亲匿的巡礼,爱瑟儿娇喘吁吁早忘了那名观众。
宋清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喷鼻血,因为她的心跳失速、血液直往脑门冲,浑身燥热无比,在瞠视着骆东蔷的亲吻落在爱瑟儿的香凝雪肩上时,她觉得自己的肩膀仿彿也被他火热的唇给亲了一下,她的呼吸更加急促……
骆东蔷虽然全力在撩拨爱瑟儿的x欲,但他自己的欲求却平静得令他皱起眉头,他的双手柔柔的搓揉着爱瑟儿的胸脯,但清澈的黑眸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那个显然也陶醉在这情欲气氛下的宋清凉。
看著“他”芙蓉脸上的浓浓春意,他低低的吐了一句诅咒,突然停下了所有的g情演出,翻转身子乎躺在水床上。
仍处于g情中的爱瑟儿在久久没有感受到他温暖的唇舆手的抚触后,才睁开了双眼,翻过身俯视着一脸怒意的骆东蔷,“怎么了?为什么停止了?”
他瞟了一眼宋清凉,“他”看起来也像经历了一次美妙的x爱,春意甚浓的丽颜上有著令男人神魂荡漾的撩拨神色。
见状,爱瑟儿不知该哭该笑,她站起身,走到微闭着双眸、可能仍沉浸在爱欲中的宋清凉,“我看你的倾女症实在太严重了,我们该拿你这个小男生怎么办?”
宋清凉睁开眼,脑海仍沉浸着自己与骆东蔷的美妙肤触中,她没有细想就回答,“我本来就是女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男生。”
闻言,骆东蔷好像也不得不看开了,他叹了一口长气,跳下床走到“他”面前,用力的摇晃“他”的肩膀,“我放弃了,清凉,你就继续当你的女生吧,”
“我本来……”看着原本都在水床的两人这会儿全站在自己的眼前,宋清凉心一凛,面露尴尬的赶忙低头。
“我对你是没辙了,清凉,反正再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分道扬镳,我没必要让我们两人的日子都难过。”他瞥了水床一眼,“你到上面去睡吧,”
“那|!那你呢?”她呐呐的绞着十指。
“我去爱瑟儿那裹睡,你——好自为之吧!”语毕,骆东蔷即揽着爱瑟儿离去。
看着他们相拥离去的身影,盈眶的泪就这样不请自来的潸然直落,她擤了擤鼻子,拭了拭擦也擦不净的泪雨,喃声道:“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他啊,可是、可是我是男生,能跟他怎么样?呜……”
她摸摸胸口的琥珀色玉,“如果、如果我说我想再变为女生,可以吗?你可以帮助我吗?如果我永远是男生,那我和他就不可能有“永远”了,可是对他,我情不自禁,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是男生,可是我在之前终究是女生啊,这你知道的,不是吗?你帮帮我吧!呜……”
喃喃自语间,她凝睇着那块玉良久却没有任何动静,她抽动着双肩,伤心的倒卧在床上,放声大哭……
第六章
尽夜,郑丕文孤寂的身影在繁华的长安城出现。
在持续搜寻神泉之灵敷月后,他慎重的考虑起那只老狐狸的话,“难道神泉已经不在造个时空了?要不然,为何没有听闻哪裹有奇人怪事出现?”
身为黑狐精,他没有困难的嗅到老狐狸独特的气味,在晃进“长安客栈”后,他立即看到一身白色素衣的老狐狸。
老狐狸见到他似乎一点也不讶异,静静的看着他,啜饮一口清酒后,即拄起拐杖站起身,往二楼的客房而去。
看着这名外貌俊挺、气宇非凡的公子,店小二弯腰哈笑的走过来,拿下肩膀上的抹布在桌子擦厂擦,招呼道:“公子需要什么?是吃饭还是住宿?”
“找人!”郑丕文冷冷的回答,即跟着步上二楼。
店小二碰了一鼻子灰,他靦舰的朝掌柜看了看,再指指楼上。
掌舵摇摇头,这来往的客人他是看多了,能惹的、惹不得的,他只需看一眼就心中有数了,而这个一身锦罗缕缎的贵公子来头肯定不小,他们还是任由他去的好。
郑丕文跟着老狐狸进到一间点着蜡烛的小房间,他看看四周后在木椅上坐了下来。
老狐狸对视着他,“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他心中一凛,“为什么?”
“因为你找不到神泉,而带着神泉之灵逃出狐狸岛的六万号,也就是在神泉之灵帮助之下成了凡人的宫紫妩,她根本就不知道神泉的秘密,你心中也有底,她那裹也无法给你所需的答案,所以你一定会回过头来找我的。”
“那你可以给我什么样的答案?”郑丕文面无表情的凝睇着他。
他冷笑一声,“我很早就将答案给你了,只是你不肯听信老人言。”
“你的意思是神泉之灵真的到了别的时空?”
“你会回头来找我,不也已经对我的话半信了?”
郑丕文语塞。
“我是白狐一族,而你是黑狐一族,原本两族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恩将仇报的你硬将我们两族牵扯在一起,而白狐一族在亘古时代得天独厚,无意中从古书上得到了穿越时空的方法,当然,那是你们黑狐所觊觎的,只是白狐对古书上的律文奉为圭臬,从不曾将逭方法告知你们黑狐……”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不会告诉我了?”郑丕文打断他的话。
老狐狸一脸肃穆,“没错,只是我得到指示,必须将你送到另一个时空去!”
又是指示?他挑起两道浓眉,“究意是谁的指示?”
“还不到谜题揭晓的时候,总之,这是你的宿命,而老翁也只是个传话者而已。”
他冷哼一声,“我能信任你吗?届时你若将我推人地狱……”
“为了救你的爱人,你不惜血洗狐狸岛,不惜杀死你的救命恩人,这样的你怕入地狱吗?”老狐狸满脸不屑。
“哼,不用话中带刺!”
“反正你若是不信老翁,那你就在这儿继续寻寻觅觅吧,若是愿意赌上一睹,现在就随老翁前往离这儿有十公里远的山问小庙,我送你到神泉之灵的所在地去。”他拄起拐杖站起身。
“那你呢?”郑丕文也着站起身。
老狐狸神秘一笑,“到了那个时空,纵然让你遇见了神泉之灵,袍仍不会属于你的。”
“是吗?”
“所以老翁会回到这儿等着,因为你还是会回来这儿的。”
郑丕文冷骛的黑眸闪过一道困惑,“你的意思是我会无功而返?”
“端看天意,但老翁不认为一个双手染血的坏人能得善报。”老狐狸毫不客气的批判。
郑丕文深吸了一口气,思绪百转,罢了,若天注定他得入地狱,那他也无从遁逃,他点点头,“我愿意跟你走一趟。”
“那好,我们造就走吧!”
两人身形一旋,一道黑白光亮划过璀璨夜空,同时来到山崖流涧的一问残破小庙,黑白光亮再闪,两人身形站定。
“再来呢?”郑丕文冷凝着佝债着身子、拄着拐杖走向庙外的老狐狸。
“跟我来!”
郑丕文跟着走向前去,来到喷泉的山涧,注意着老狐狸举高了双手,嘴中喃喃念着咒语。
就在一晃眼问,他脚下的泥上骤然的往下分裂,他惊讶的跃高身子,但地面似有一强大吸力,便将他的身子强吸而入。
“可恶,”他低咒一声,再次拉高身形,但一道闪亮的七彩光芒突地一闪,他眼前一暗,坠人了不可知的黑暗之中……
老狐狸叹了一口长气,喃声道:“仙主,我已经照你的指示去做了,再来就只有等待了。”
※※※※※※
林婉发现儿子冰凉的尸体后,中国家乡小吃店已关门两个月了。
前来关心的汤姆警员担忧的看着郁郁寡欢的林婉,“你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日子总是要过的。”
林婉的眼泪早巳哭干了,在同一天知道自己的女儿自杀、儿子吸毒过量致死,她的人生早就完了。
汤姆将手上的一袋面包及牛奶放到桌上,“多少吃点东西吧!”
“吃什么呢?”她哭肿的双眼浮上浓浓的哀戚及内疚,“我女儿是被我给逼死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她,而儿子是被我的纵容给害死的,我亲手扼杀了我的儿女!”
他叹息一声,“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的最痛,只是他们是被天主接到天堂去,你就释怀些,要不然,他们在天上看到你现在生不如死的模样,他们也会心疼的。”
“不,他们二个很恨我,是我毁了他们的。”她的自责实在太深了。
汤姆拍拍她的肩膀,“请节哀顺变,我得先走了,我这阵子都必须到港口的黑街去支援巡逻,短时间可能都无法来看你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林婉眼眶一红,“谢谢你,”
他点点头,走出门外,再将门关上,只是注视着店内那个愈形干瘦的身影,他的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了。
※※※※※※
在接近纽约港的前一天,宋清凉的心情一直处于低潮。
她和骆东蔷已不再为那些男人、女人的事有了交集,而且骆东蔷还很大方的将他的舱房给了她,在这后半段的航程裹,他则睡到爱瑟儿的房间去。
想当然耳,两人绝对是夜夜翻云覆雨,因为她每天一早都看到他俩在甲板上卿卿我我的,让她好几回差点跑回舱房去大哭一场。
徐焕春瞅了无精打采的“他”一眼,“怎么?舍不得我们了?”
乔丹送给了太看得起自己的徐焕春一个大白眼,“别忘了从东蔷睡到爱瑟儿的房间后,他的眼睛就只定在谁的身上?他舍不得的只有一个人。”
杉山五郎点头道:“没错,不过,该更正的是我们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以来,他的眼睛从来就只定在东蔷的身上,我敢打赌这一下船,哪天碰上面了,他还认不出我们这几个人呢!”
“这个我也相信。”克里斯也用力的点头附和。
想到明天就要和大家分开了,不,和骆东蔷分开了,宋清凉就全身无力,她没有理会众人的调侃,只是以哀怨的眼神看着在船首搂搂抱抱的骆东蔷和爱瑟儿。
“清凉,我们要分开了,你还不告诉我们你到底是哪裹人?为什么跳海?”乔丹实在太好奇了。
“那又怎样?不是要分开了吗?”她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那如果说我们邀你一下船就到港口旁的黑街酒吧去逛逛,你肯不肯说?”
“真的?愿意让我去?”她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你说不说?”
她抿抿嘴,无奈的说了一声,“我明天下船后,搭个taxi就可以回家了。”
闻言,众人错愕的瞪大了眼。
徐焕春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他”,“你就住纽约州?”
“嗯。”她有气无力的回答。
“可是你漂流到我们船的距离,这时间可要好几个星期,可是你不是说你跌下瀑布到我们救起你的时间才一个多星期?”乔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她耸耸肩,抿嘴道:“我若想得清楚就好了。”
徐焕春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上回他原本要将那块琥珀玉的事贴上网路的公布栏,结果因东蔷对宋清凉冷战,这事也搁了下来,但看情形,他真的得上网去查查考古那方面的资料,他敢确定这一切奇怪事情的发生绝对是“他”胸口的那块琥珀玉的关系,只是不能太明目张胆,以免到时查问的人太多,反而麻烦。
“你不是诳我们的吧?”
她瞪了乔丹一眼,“爱信不信随便你,反正我们的交集快结东了。”
众人相视一眼,看着那远远可见的自由女神模糊身影,是啊,他们要上陆地。
骆东蔷在船首扬起了帆,整个帆涨满了风,航行的速度加快了,他深邃的黑眸映上了反射在海面的耀眼阳光,再将目光瞥向在三天前已经降下的“贵族颓废号”的旗帜,它已静静的躺在主桅帆下。
逭一次上岸或许会和家人碰面吧?母亲已经纵容他在海上半年多了,这一次除非是他幸运躲遇骆家人的探子追踪,要不然,碰面可能是避免不了了。
他回过身楼着爱瑟儿走近众人,在看到宋清凉那依依不舍的双眸时,他露齿一笑,“不会舍不得我吧?我吼了你好几回呢!”
“或许我有被虐待狂呢!”她闷闷的道。
他亲了爱瑟儿一下,“可惜你不是女人,要不然,我对你的兴趣绝对浓厚。”是啊,可惜现在的她不是女的!
盯著“他”闷葫芦似的脸孔,他走近“他”,拉了拉“他”披散在肩后的长发,“虽然有些唠叨,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当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就算留了长发,也要有男人的气质出来,明白吗?”
“明白、明白,”宋清凉气呼呼的别开脸。
骆东蔷耸耸肩,看着碧蓝的天空下,海波汹涌的大海,“看来明天的天气可能会转差了,就像某人的心情一样。”
宋清凉睨他一眼,再看了连朵云都没有的天空,“你怎么知道天气会变的?现在天气这么好,就像某个人的心情一样,终于可以扔掉个包袱,拨云见日了。”
“是吗?可是我说它会变阴天,可能还会下起大雨。”
“才怪,我才不信呢!”
“真的?”他挑起浓眉。
“真的!谁敢说这么好的天气明天就变脸了,我就k他!”她的心情就是差嘛!
骆东蔷眼中浮起笑意,他摸摸鼻子,故装无辜的道:“好像是气象报告说的,你要去砸气象台吗?”
“哈哈哈……”众人霍地发出哄堂大笑,连爱瑟儿也忍不住的发出大笑声。
宋清凉知道自己被耍了,气白了粉脸,眼看没有地洞可以钻了,她忿忿的瞪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和“他”相处了两个多月,骆东蔷还是最了解“他”的,他笑了笑,“要游泳吗?我陪你。”话一歇,他即纵身下海。
在众人目光的默许下,乔丹拿着那只轻巧但体积庞大的大白鲨,由船的另一边眺下海,再潜入海裹朝骆东蔷游过去。
“哇,有大白鲨啊,东蔷,”杉山五郎在看到那假只鲨鱼的倒三角鱼鳍时,马上装出惊叫声。
宋清凉定睛一看,可不是吗?那个鲨鱼正朝着骆东蔷而去呢,她全身的血液凝结,面色惨白的大声叫喊,“东蔷,你快回来,快回来啊!”
“决回来啊,东蔷,”其他人也在一旁作戏叫喊,但心裹是乐不可支的。
骆东蔷当然听到众人惊惶失措的叫喊声,只是裹头的声音大多作假了,隐隐都可以听到笑意,但宋清凉那百分之百女声中的担惧之情可就千真万确了。
他看着在海面下对他挤眉弄眼的乔丹,可以想见的,他们一定是要逼宋清凉下来玩玩,让“他”有个惊心动魄的回忆。
他露齿一笑,决定配合演出,他开始用力的往回游,一方面还高声呼喊,“你们需要一个人下来引开它的注意啊,不然我马上就被咬死了!”
宋清凉脸色发白的看着众人,在甲板上的每佩人身上全都是穿着泳装、泳裤,“你们游技都比我好,求求你们去引开它。”
“开什么玩笑?这是命耶!”
“是啊,冒险归冒险,但这会儿危险这么近,谁要玩?”
“对啊,就要上岸了,马上有女人可以抱了,何必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杉山五郎、徐焕春和克里斯是一人一句,而忧心仲忡的宋清凉也没有费力去想乔丹怎么不见了?
爱瑟儿耸耸肩,故意装作不在乎的道:“是啊,看样子东蔷是逃不了了,我们就不必下去冒险了。”
宋清凉不可思议的瞪着这群说风凉话的朋友,“我真不敢相信,你们还说你们是好朋友?还有你,爱瑟儿,我看得出来你也爱他的,结果你竟然也……”
爱瑟儿抿嘴掩住笑意,“那意思是你更爱他了?好啊,证明给我看,你下去救他啊!”
“哼!下去就下去,因为我爱他,比你爱他,所以我会跳下去!”宋清凉愤怒的美眸一一扫向众人,“我知道我引开大白鲨后一定会死的,所以我要跟你们坦白一件事,那就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本来就是女生,是胸前的那块琥珀色玉让我变成男生的,当然那也是我要求的,所以若我死了,请你们走一趟纽约市旁的一家中国家乡小吃店,那家店在那儿已有三十年的历史了,你们跟我母亲说一声是我不孝,我先走了!”
交代完遗言,宋清凉像个赴战场的勇士般跳下海水,拚命的游向那只鲨鱼,“你这只笨鲨鱼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