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他这个偶尔在大自然面前会抒发一下情怀的男人正打算来吟诵一首什么后现代主义的诗歌了,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说?”古熙忙道。
“这木门,是镇坟中比较讲究,也比较困难的一个关节,是用来克制恶灵的。”靳宸说着,用工兵铲拨了拨交错在一起的藤条:“中国人讲究五行相克,所有的灵魂,也是有五行属性的。金木水火土,金克木,土克水,不管这海盗属什么生辰八字多少,既然是海盗,自然是有了水就能呼风唤雨为非作歹,所以用这木头做了这样的一扇门,将他的恶灵挡在其中。这树藤,叫做土符,因为能扎根深入地下数米,在道法中,有地衣的说法。”
若是盖一间房子,需要一扇门,那么弄两块木板钉起来也就行了。可这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山洞,又需要这木门能够维持尽可能长的时间,不是一年十年,而是一百年甚至一千年。所以一般的木门显然是不行的。于是当时的人们便想出了这样的一个法子。
在两边种下喜阴喜湿的树苗,在中间搭上架子,随着时间的过去,树只会越长越大,然后铺天盖地,越来越坚固。
“既然这镇坟是为了镇压海盗。那为什么要在地下河?”我倒是奇怪了:“按你的说法,直接到沙漠里去挖个坑埋了,岂不是更好,那里离海最远,保证他永世不得翻身。”
我这话让靳宸和古熙都笑了,靳宸好心道:“虽说五行相克。但是风水之术不是这么说的。还要结合天时地利各种因素,能够在镇坟里设下这么个屏障,这个人必然不简单。这个地方,必然也是最合适的。相生相克是一种说法,以毒攻毒。也是一种说法,好看的:。”
好吧我没学过风水,怎么说我都得听着。
不过风水什么的现在都是虚幻的,如今现实的,是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如果这个地方被树墙封住,那么按照这个墓岤的格式,另外的几条路上,一定也会有同样的树墙。
而我们没有旁的选择,路是通的得往前走,路被堵上了,依然要往前走。
但是这树墙是不能破坏的。否则的话,会破坏了这镇坟的格局,可能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好在树墙虽然是墙,虽然树枝与树枝纵横交错的纠结在一起非常牢固,但毕竟是有空隙的,而我们三个人,也都不算胖。
拨开树叶,好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的缝隙,去除了一点树叶,折断了几根尚细小的新生树枝。我们三个接连的钻了过去,擦了一身的绿色。
这也不知道什么年代种下的树干上,靠近河面的地方,生着厚厚的一层苔藓。苔藓上,还不时的躲着一两只古怪的虫子,虽然我一个大男人对虫子什么的不感冒,但是说实话,钻过树洞,皮肤挨着树干上那层黏腻的青苔时,还是忍不住的生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大自然中,有许多动物为了保护自己,都会或多或少的毒性,大家熟悉的诸如蛇蝎蜈蚣,而在大家熟悉之外,还有更多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生物。他们的的毒性或许对人微乎其微,或许只要一点点就足以杀死一个人,或者许多人。
虽然没感觉到身上爬了什么虫子,但踩到地上,我还是条件反射的拍了拍衣服裤子。古熙在一旁笑道:“现在就觉得难过了?这后面难过的地方还多呢。你可得有点心理准备。”
我摆了摆手,并不太将这放在心上。觉得虫子恶心是人的天性,但是这并不代表怕。学地质的,出野外的时候什么环境没去过,虫子什么的,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
钻过树洞,从地上捡起背包,我们接着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只觉得过了这树门之后,这边的环境和那一边,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具体也说不出来,但是梦中那感觉又开了,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看着,不说话,不发出声响。
三个人竖成一排,我走在最后,明知道靳宸和古熙都在前面,可总还是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忍不住的回头,走几步,又再回头。
可能是感觉我的脚步有些迟疑,走了一段路之后,靳宸终于忍不住道:“和慕,怎么了?”
“没事。”我犹豫一下,感觉可能是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总感觉有东西跟着我们。”
我想说的东西,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而这两人虽然号称一个出自祭祀世家,一个父亲是一代天师,可听了我这话,却第一反应不是有鬼,而是非常现实的事情,那个袭击过我们一次的寄生组合。那个生还的珍珠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新的合作者,然后阴魂不散的,又跟上了我们。
他们两人扫视了一圈河面,并没有任何发现,珍珠蝠虽然在河中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但是身上驮着个晰吼,总不能完全隐藏身形。这一段的地下河道非常开阔,也没有什么崎岖的石头,一眼望去,清楚明了,什么也没有。
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确实什么都没有,可是越往前走,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便越清晰,甚至于,我还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忍无可忍的再一回头,只见河面上,漂浮着一个阴影。
这阴影,比珍珠蝠要大上许多,而且背上,也并没有停着晰吼。
第二十六章 活尸
可能是这地方给人的心里压力太大,也可能是我的神经一直绷得太紧,虽然没有像个姑娘那样叫出声来的,但是这回头的一眼,却让我吓得不轻。一伸手抓住了前面靳宸的肩。
可想而知,在这种地方,绷着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大家都一样。就算是古熙和靳宸都比我冷静,但是也都时刻紧张戒备着,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会从什么地方袭来。
被我这么一抓,靳宸估计也吓了一跳,蹭的一下转了身,身上的肌肉绷紧,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豹子一样。
可是靳宸转过身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怎么了?靳宸没发出声音,但是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经历了珍珠蝠之后,大家都声音都有点小心,毕竟那东西的威胁还没有消除。而且地下和海底一样,视力差听力好,几乎死所有物种根据环境而进化出来的共性。
在没有光的地方,长眼睛有什么用呢?一切不符合物种进化规律的,都会被时间所淘汰。
我缓缓的对靳宸摇摇头,告诉他不是他担心的,我们所一直在提放的东西。
但是我并没有轻松下来,因为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靳宸和古熙,虽然谁都没有看到我所看到的阴影,但是这个时候显然并不觉得我有开玩笑的幽默,两人都不说话,目光却在河面上一点一点的搜索起来。
这一段的河面比较宽阔,但是河面上却藏着一块块的暗礁,都并不高,大部分只露出河面一点,但这些石块却形状各异,在河面投下大块大块的阴影。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藏在阴影之中。那就很难被我们发现。
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河水缓缓的往前流着,那是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突然的,在这静寂的河中,传来啪的一声。
神经一下子崩到了极致。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抓紧了手上的武器。
这些可不是我的幻听幻想了,我眼角余光看了眼靳宸古熙,两人的表情比我还严肃,显然,他们也听见了那一声响。
但是河面上,还是没有出现任何异响,其他书友正在看:。只是那响声,又出现了。
还是一声啪,这回大家有心理准备,听的也仔细,这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带着水花拍在礁石上的声音。
啪……啪啪……啪……
一声又一声的,在空旷的地下洞岤中,越来越清晰,而且,似乎就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
靳宸指了指一片礁石的阴影处,点了点头,那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对视一眼,拿着工兵铲的靳宸横握着把手,走在前面。我和古熙紧跟在后面。工兵铲的把手是坚硬的金属,即使是遇上珍珠蝠这样有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跃而上,也可以进行有效的抵挡。
往回走了几步,到了礁石的后面,往河面的阴影处一看。
谁也没有想到的,礁石的后面,竟然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大红纱衣的女人,静静的飘着。因为礁石的阻挡,无法再往前去,她衣服上的金属饰品撞击在礁石上。随着水流,发出啪,啪的声音来。
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比在坟墓里遇见一具尸体更可怕的事情么?
什么珍珠蝠,什么晰吼,那些现实中存在的生物简直是弱爆了。此刻我只觉得宁可被一群晰吼包围,也不想看见一具尸体。
毕竟晰吼什么的,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在同一个阶层,它虽然有爪子尖牙,但是我们有武器,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就不一样了,谁知道他们或者她们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你。
我们三个站在岸边,看着河面上诡异的那具女尸,半天才从惊悚中回过神来。
那女尸的脸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长相,但是那衣服,却是很眼熟。这是下塘村特色的嫁服,我虽然在村子里呆了没多久,但是却也认得。小时候物资贫瘠,塘啊点心什么的都是特别稀少的好东西,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有人结婚请客,可以去要一把糖,要几块饼干吃。
这一刻我的思维有点混乱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想到了小时候那些琐碎凌乱的事情,眼前,出现了一片热闹喧嚣的景象,大红色的衣摆飞扬,五彩的碎屑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炮仗在耳边炸开,
肩上猛地一痛,靳宸一把扯着我往回拽了几步,然后使劲的摇了摇:“和慕,和慕,你醒醒。”
我猛地惊醒过来,五颜六色的景象像是肥皂泡一样炸开,发现自己被靳宸拽着到了离岸边几步路地方,肩膀被他死死的抓住,用力大的,我觉得骨头都要碎了。
“痛……痛啊……”我连忙的拍了拍靳宸的手让他放开。以前也知道这家伙力气大,但是从来没发现竟然这么大,看来以前还是没下死手。
靳宸狐疑的慢慢放开我,身子还挡在我和河水之间,我有点好笑,那样子就好像我随时会乘人不备跳下去一样。
等一下……想到这里,我的脸色也一点点的变了,有些迟疑不相信的问出口:“刚才……怎么了?”
“你想跳下去。”果然,靳宸说出我意料之中的话,他的语气也十分的不好,眉头皱着,十分担心的样子:“和慕,你怎么了?刚才在龙口湖边……”
靳宸没说下去,但是我明白他想说的,刚才在龙口湖边的时候,在不知不觉中,我也想跳下去,要不是他即使上来,我可能就下去了。
虽然我水性不错,在龙口湖这样的水里游上三五十分钟不是问题,但是那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要是神智恍惚中掉下水去,两口水一呛,那就太危险了,。
我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像是洗过脸一般的一手汗水,这么短短的一瞬,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
腿脚也感觉有些发软,我干脆就地坐下,喘了口气,看了看站在河边的古熙,没有说话。
这事情,我可以跟靳宸说,但是对于一个并不能完全信任的古熙,实在是不想说的太明白。何况这件事情根本就说不明白,怎么说,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我自己也没太弄明白。
除了说自己见鬼了,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我摇了摇头:“没事。”
靳宸似乎也明白,想了想,从领子里一阵翻,掏出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来递给我。
我有些诧异,接过来才看清,这是块玉。
用一根墨色的绳子拴着的,一块墨玉。在这光线不好的地方看,就是黑黑的一团,也看不出什么水头啊成色什么的。不过我跟靳宸大学四年,学校里那时候是公共浴室,谁没见过谁光屁股啊,他这块墨玉,是即便洗澡的时候也挂在脖子上的,所以我见了无数次了,也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据说那玉叫乌金灵芝,是个能辟邪的好东西,虽然靳宸始终带着不离身,但是因为他对自家那点事儿一直怀着抵触心理,虽然并不愿意多提,我除了知道这东西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之外,旁的也就不知道更多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对他来说是个宝贝,我怎么能拿。万一真的有用,就算是我怕鬼上身,也不能抢了别人的护身符吧。
我只看了一眼,就给塞了回去:“我要你这东西干什么?你还是自己戴好吧。”
还没塞回去呢,脑袋被他一按,脖子上勒上一条胳膊,然后被强硬的按住,绳子挂了上去。
兄弟归兄弟,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我挣开靳宸,还没反对,只听他很强硬的道:“戴着,我懂还是你懂。”
“这不是我懂还是你懂的问题……”我无语:“这是……”
靳宸非常严肃:“要提防的已经够多了,总不能还要防着你。”
这道理让我语塞了一下,这个时候,别的理由我都不能接受,但是这个,却是实实在在的。
如果我被鬼上身,或者被迷惑了,自己往水里跳也就罢了,但是万一不是往水里跳,而是从背后往他们身上捅刀子呢?
我想想觉得这也实在是可怕,而且,我也不敢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往河中走去的时候,那当真是一点儿自制能力都没有的。
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见一直背对着我们看着河面的古熙招了招手。
我和靳宸对视一眼,先将这事情放下,起身走到古熙身边。
古熙蹲在河岸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河中的红衣女尸,低声道:“我刚才看到……她在动……她……会不会没死?”
一阵阴风吹过,伴随着古熙低低的声音,在这阴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顺着古熙手指的方向,我也看见了,那女尸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也不知道是她皮肤本来就好,还是被水泡的时间太长,只觉得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人气。
但是那手指的微微动作,却显然不是水流的原因,也没有什么小鱼小虾在水里活动。
第二十七章 活过来
我们三个一排蹲在岸边,看着河水中手指微动的女尸,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在一座古坟中看见尸体更可怕的事情么,以前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是这具尸体,动了。
首饰撞着礁石,仍旧一下一下的发出声音来,那女尸的手指动了动之后,在似乎很漫长的一段沉默中,也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呻吟声。
这一呻吟,让我脑中一个激灵,一个可怕的念头脱口而出:“她会不会……还没死?”
如果不是诈尸,是复活呢?或者不是复活,是根本就没死,如果这只是个从地下河的不知哪里的入口不小心跌下来的一个寻常小姑娘,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水里最生命最终的挣扎而不去救,那显然是很不妥的。
虽然我自认并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好好人,但是一个可以救活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绝对是一件没办法对良心交代的事情。
见死不救,那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不知何处吹来了一阵风,将那女尸吹得往礁石上冲了下,又是一声低低的呻吟,我有些意外的,古熙站了起来,伸手去挽裤腿:“可能还活着,我去救她。”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说是可能还活着了。但是我意外的是,古熙的正义感似乎挺强,本来我对他下地下河的动机很有些怀疑的,但是一个有着不良目的的人,又知道这地下河中危机暗伏,理论上,他是不可能这么热心的下去救人的。
不过还没等古熙都第二个动作,今次一把拉住了他。道:“我来。”
我更诧异了,不是说靳宸是冷血的人,而是说如果要求下河的是我,他没准会觉得我碰上点事儿反应没他快,会要求替换。但是古熙,他有什么理由去逞强抢这个事情做。
河面上的风稍微大了一点,其他书友正在看:。那不知道是诈尸还是复活的女孩子被风吹得衣衫乱飞,拍在水面上,啪啪作响。而因为水波浮动,她的本来藏在袖子里的手腕,也露了出来,潮湿的衣袖里。露出一只玉镯的一半。
这小姑娘不是别人,竟然是我们看着被沉下龙口湖的,龙王的新娘,是那个靳宸怀疑是自己妹妹的小姑娘。
这下只怕就是真的尸变,也拦不住靳宸的脚步了。
我一把扯住古熙:“让他去吧。他水性好。”
不待古熙再说,靳宸已经淌下河了,好在这姑娘并不是在河中心,而是在偏向我们的一侧,并不算是太远,古熙注意看着河面四周有没有什么来自旁处的动静威胁,我秉着呼吸看着靳宸一步步走向女尸。
即使这是他妹妹,可这个时候,总也不能让人放下心来。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一下子蹦起来,然后嘴里长出长长的獠牙。狠狠的咬向靳宸的脖子。
不是我想象力发达,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胡想乱想,而是这个时候,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那些以前看过的听过的鬼故事恐怖电影纷至沓来,在我眼前一圈一圈的转,只觉得实在是太应景了。
不过好字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打着十二万分警惕,心都悬到了喉咙口,然后看着靳宸先是试探的伸手触了触女孩子的衣服。没有什么反应,然后便一把抓住了她戴着手镯的右手。
那姑娘恩了一声,手掌微微的动了动。
“还活着。”靳宸转头跟我们说了一句话,然后一手搂住姑娘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往岸边来。
那姑娘软绵绵的,好吧,现在我暂时认可她是个活人,虽然这十分不可思议,但是靳宸既然已经将她抱回来了,我总不能把一个会动会呼吸有温度的人当做是一具尸体。
接过姑娘的手,将她抱上岸来放好。触手的,是女孩子特有的软绵的感觉,=因为衣服弄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身材倒是不错。
姑娘还没有完全转醒,古熙非常熟练的翻看了看她的瞳孔,又贴在心口听了听,伸手按压她胸前,做胸肺复苏。
靳宸上了岸,伴着脸,毫不商量的接了古熙的手:“我来。”
常在野外行走,基本的急救知识是必不可少的学习课程。那姑娘的脸虽然惨白惨白的没有什么血色,但是我细细的看眉眼口鼻,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越看,越是觉得真的和靳宸有三分想象。
按着他说的丢失妹妹的时间算,她的妹妹,如今也正是这个差不多的年龄。
虽然说急救是一件非常正经的事情,而且这个时候,就算是面前这姑娘美若天仙,也没人有心思动什么歪主意,但是身为一个哥哥,自然不愿意看着别的男人占了自己妹妹的便宜。
古熙让到一边,看着靳宸若有所思。再疑惑的看了看我。
我虽然能够理解古熙的疑惑,但是实在是无从解释,总不能说,靳宸对他一见钟情吧。
无奈笑了笑,正想着能怎么给他解释一下,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咳嗽。
“咳……咳咳……”
这声音,是从女孩子口中发出的,侧过脸吐出了口水,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活了?我看着小姑娘缓缓睁开的眼睛,心里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
不是我想人家小姑娘死,这说不定还是靳宸的妹妹呢,如果可以,我肯定希望她健康快乐,其他书友正在看:。但是现实是,一个小姑娘,不管会游泳不会游泳,手脚上被栓了几块大石头沉进了龙口湖,这存活的几率,都实在是太小了。除非说是有人在旁边看见了,跟着下了湖救她上岸。
而眼下的情景却明显不是这样,小姑娘在沉进湖中之后,不知道怎么的也跟我们一样下了河底,然后顺着地下河一路漂流,终于,被我们碰上。她可能是因为撞击,可能是因为溺水,或者在岸上就遇到了意外,但是一直只是昏迷,却没有死。
人类虽然有时候确实会有一些非常难以想象的潜能在危机时刻被触发出来,但是这种情况,我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小姑娘睁开的眼睛里,一片迷茫,靳宸的表情却有些难掩的激动,我注意到他刚才细细的看了看姑娘手上的镯子,这么看,应该是没错了。
不过手镯不是a,只能说有这种可能,不能靠这个百分百的确定。
只是找了这么多年,想了这么多年,只要有一点的希望和可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
我只能说如果这姑娘没死,真好。一世兄弟,我真的希望靳宸能找到他妹妹,解开心中这么多年的解。
小姑娘茫然的看了看周围,视线在我们三人脸上缓缓的扫过,然后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这是……在哪里?你们……是谁?”
得,一听这话,这姑娘就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怎么样?”靳宸将姑娘扶坐起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靳宸是个毫无争议的帅哥,平时有些冷清,但是一旦温柔起来,杀伤力还是很大的。现在搂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用能滴出水来的温柔关心她,要不是因为在地下河中泡的时间太长脸色太白,估计着,她都要脸红了。
“有点,有点冷。”小姑娘低低的道。
可不是有点冷,虽然这季节暖和,地下也暖和,但是水却终究是凉的,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那也就罢了。现在上了岸,风一吹,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冰冷彻骨。
靳宸皱了皱眉,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小姑娘披上,又从背包里拿了些干粮和水,然后很是担心的道:“你衣服都湿了,又泡了水,自然是冷,不过这里没有办法生火,也没有可换的衣服……现在体力怎么样,可以走吗?”
小姑娘就着靳宸的手咬了口压缩饼干,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自己从未见过的人,点了点头,然后眼前一亮:“哦,我认识你,你是靳老师……”
“你认识我吗?”靳宸也有些诧异。显然这个女孩子,他也没见过。
我真是服了靳宸,这才在下塘村里待多久,认识他的人可真不少。这姑娘这么看也是下塘村的人无疑,但是很遗憾的,她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不认识她。
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古熙是常年在村子里的,这么看来,他也不比我熟悉多少。
小姑娘笑了笑:“我叫小烟,莫小烟,我弟弟上小学三年级,我去接他的时候,见过你一次。”
原来是靳宸学生的家长,这倒是说得通。哪家没个孩子,哪个孩子不去上学呢,所以认识靳宸的人多,也就不奇怪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靳宸并不否认:“我们是下河探险的,刚才看见你在河中间飘着……”
“在河中间飘着?”莫小烟一脸比我们还茫然的表情:“我怎么会在河中间飘着,我不是……我记得昨天回到家里,我不太舒服,就早早睡下了,然后……一睁眼,我就看到了你……”
第二十八章 鬼不着地
这解释实在是……她这个当事人,比我们知道的还少。我们好歹还知道她被丢下了龙口湖祭祀,而在莫小烟的记忆中,只到家中就终止了。
等等……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龙口湖祭祀,虽然丢的都是人,但都是死人啊,丢活人是犯法的,杀人罪,那可不是小事。
小烟说自己在家中睡下了,那充其量是在睡眠中昏了过去,就算是下塘村医疗条件薄弱,总的也就一个卫生所,但是昏过去和死过去,应该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吧。
昏过去的人,再微弱,总是有心跳有呼吸的。何况这并不是短短一会儿,除非是早有预谋的杀害,否则的话,从发现小烟昏过去,再到准备祭祀,再赶再赶,也要一两天的时间吧,这中间也不可能一直放她一个人带着,别的不说,换衣服化妆的人,总是要接触到的。
总不能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小烟始终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一个死人。然后在进入了龙口湖以后,被水一泡,反而活了过来?
除非莫小烟就是那龙王投胎转世,否则的话,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即便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也禁不起太胡编乱造。
看着莫小烟茫然无辜的眼神,我觉得这事情真的很难说。要么,是村子里的人真的已经封建迷信胆大包天到了草菅人命不知法律的地步,要么,小烟她……被附身了。
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在这样一个阴森恐怖的环境里。还能装的那么镇定的说瞎话,这绝对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她现在确实是一个有心跳,有呼吸。身体又热度的人,再是觉得诡异,我们也不可能丢下她不管,甚至于因为靳宸的关系,也没有办法提出更多的监测要求。
看着莫小烟吃了点东西,古熙便提议赶路。虽然小姑娘现在身体不是很好,但是这地方实在非久留之地,找不到路出去,就算是没遇上妖魔鬼怪,我们也要在这里冻死饿死。
可能是山里的小孩从小便上蹿下跳底子打的好,小烟休息了一阵子之后。也缓过来了,点头说好,扶着靳宸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便跟我们一起上路。
这回,其他书友正在看:。还是古熙走在前面,不过我走在中间,靳宸扶着小烟走在最后。
我能看出靳宸很纠结,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可能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然小烟手腕上戴着的手镯他可以肯定是自己妹妹的东西,但是一个手镯并不能肯定所有的事情。而这个时候,小烟本已是惊弓之鸟,心力交瘁,再抛出她可能是被拐卖的孩子这个惊天问题出来,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没走多久。只听前方古熙哎呦了一声。
这时候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让我们紧张,忙不迭的冲过去:“怎么了?”
“没事。”古熙扶着墙壁甩了晒脚脖子,脸上一脸痛苦的表情:“刚才光顾着看河面了,没看见地上有块石头。”
古熙指了指地上,路中间,一块突起的石头横亘着。
我们简直无语,在这个时候,做为核心战斗力的一员,他竟然能被一块石头绊倒扭伤了脚。
古熙也是一副非常抱歉的样子,抓了抓脑袋:“要么。你们先走,我休息一下,马上就赶上来。”
他这话说起来容易,但是毕竟我们也同行了一路,又是一个村子的乡里乡亲,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他一个人。
古熙眼见着我们又要休息,觉得是被自己连累了,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想了想,道:“我还行,要么,和慕你扶我一会儿,我缓一下就行。”
这有什么好说的,当下我扶了古熙,走在了莫小烟后面。
古熙看来扭的并不严重,他并没有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我身上,只不过是一直胳膊架在我肩上,略微靠了过来。
我心里有点奇怪,走了几步之后,狐疑的看他。
虽然我和古熙并不熟悉,但是这一段路走下来,我基本可以肯定,他是个野外经验非常丰富的人,不止是理论上,还有实践上。思想素质怎么样不好说,但是身体素质绝对过关,所以如果只是这样的一点小问题,估计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儿,更不会提出来,还要让我扶着。
古熙的脸色果然很正经,他右胳膊揽过的我肩膀,在我背上,隔着衣服,轻轻的划着。
我忍不住的扭动了几下,古熙的动作不轻不重的,弄的背上像条虫子爬过一样的毛毛感觉。
而且,这家伙要干嘛呀,这要是个美女,或者我是个美女,还有道理可说,可两个大男人,他这想占我便宜,还是想被我占便宜?
不过古熙的脸色,却是黑的厉害,那表情让我硬是忍着没说话。
背上手指划过的力度大了一些,一下,又一下,我挑了挑眉,做了个口型,难道,他这是有话要对我说,不想让靳宸知道?
或者,是不想让莫小烟知道。
古熙点了点,在我背上一笔一笔的写,动作很慢,好让我辨认。
古熙慢慢的,写了四个字……她不是人。
这四个字写在背上,好像背上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一般,我皱着眉头看他,等他解释。
虽然说心里话,在他这四个字写出来的时候,我几乎就已经相信了。
虽然有呼吸有心跳,可不用古熙说,我也觉得这莫小烟有问题。只不过,我说不出来她哪里有问题,总不能说是男人的直觉吧。
古熙看我一眼,然后指了指前面的地下,其他书友正在看:。
靳宸扶着莫小烟走在前面,古熙指的,是莫小烟的脚跟。
因为穿着长衣服的缘故,莫小烟的脚是被藏在裙褂里的,不太看的清楚,所以即使一直走在后面,我也没有去注意,可这一注意,我顿时身子一僵,看出来了哪里不对。
正常人走路,抬起步子,脚尖着地,然后脚掌,脚跟,另一条腿跟上,重复同样的动作,一步一步。
但是这个莫小烟,即使是将双脚大部分藏在了滴水的裙褂中,但是仔细的观察,还是能看见,她每迈出步子再落下的时候,脚跟是不落地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始终在飘着。
古熙在我背上一笔一划的写着,鬼是不许在阳间出现的,所以他们在阳间的时候,都不敢双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