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了六年的仇人!
哥哥、姐姐全毁这畜生手中。
二丫“淡定”这么多年,似乎永远透着股超然物外的坚强,然而谁又知道经常做噩梦的她,在梦中面对姐姐倒在血泊的身子痛哭多少次,那血淋淋的一幕永远是她深刻心头无法弥合的创伤。
从未把希望寄托虚妄神明的二丫凝望擂台,默默祈祷:愿苍天有眼,自己今天能为哥哥姐姐报仇。
不远处貌似挥洒自如的熊国华也时不时斜起眼打量二丫,已然清楚难缠的小丫头片子为何针对他,六年前微不足道的小事居然酝酿成震动江浙黑白道的澜,逼得他拿命来赌,恼火之余,不甚唏嘘。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熊爷眯缝双眼,面庞浮现一丝杀之后快的y狠。
当双方拳手登台,沉闷许久的气氛爆棚,掌声吼声交织,台下,熊爷那边的人,面目狰狞,挥舞拳头为自己人助威呐喊,二丫和熊爷依旧八风不动,上位者必然要展现上位者应有的气势。
黑拳,世界上死亡率最高的格斗比赛。
形形sèsè的擂台赛,在它面前相形失sè,没有裁判,没有规则,比赛开始后,唯一的规则,将对打的爬不起来,不论生死。
二丫这边的人是个撒打高手,赤露o肌肉交错的上身,看着很彪悍威猛,他小碎步挪动,手脚缠绕白布条的对手却报以饱含嘲讽意味的冷笑,本打算伺机而动的散打高手虎吼一声,迅速欺近,甩出一记十分霸道的鞭tui,明显走泰拳路子的家伙悠然侧身,化险为夷的刹那,飘逸身子突然如绷紧的弓,骤然发力!
内地黑拳高手榜排前五的散打高手随tui势旋转三百六十度的身躯尚未稳住,曲膝撞来的对手几乎要贴住他,泰拳的膝撞,宣泄极大爆发力的杀招,他惊得倒吸凉气,尽力后跃的同时双手下按,堪堪按住对手坚硬如铁的膝盖,巨大冲击力使他向后跳起的身子失去重心,落下来跌跌撞撞疾退,相当狼狈、
泰拳高手傲然冷笑,如影随形,以牙还牙地来了招气势磅礴的横扫tui,已相形见拙的汉子终究算个高手,双手继续格挡。
蓬!
沉闷的响声,扣人心弦,台下不少人失声惊呼。
散打高手竟被一tui之力差点压垮,上身如同狂风扫过的小树苗,无法控制地向右侧倾斜。
与此同时,泰拳高手迅速收回的右脚撑地,左tui弹起,双tui交替玩了把漂亮的二连击,不知踢断多少棵芭蕉树的铁tui轰在散打高手头部,下边人仿佛听到散打高手头骨寸寸龟裂的碎响,骇然失sè。
承受致命重击后,散打高手健壮虎躯直tgtg倒向圈住擂台的橡皮绳,仅剩半口气的躯壳又好似行尸走肉被弹回来。
冷漠而自傲的泰拳高手就如戏谑老鼠的猫,玩出漂亮回旋踢,一百七八十斤的身躯直接被踢飞起来,洋洒着血液,悲惨栽到擂台下。
全场死寂两三秒,接着爆发近乎受了刺ji的狂热呼喊,泰拳高手立于擂台,自傲昂头,藐视下边所有人,极拽的样子令他的雇主熊爷都有点看不惯,二丫依旧面不改sè品茶,但几个死忠已显紧张,如坐针毡。
赢了,可以下台,可以继续打,泰拳高手选择留下,很是张狂。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今天擂台上的厮杀印证了未必准确的励志名言,狂傲的泰拳高手又先后将两个对手轰下擂台,连赢三场,不留活口。
五局三胜,也意味今晚这场豪赌落下帷幕,人们惊叹泰拳高手的身手之余,纷纷转脸望向喜怒无形的二丫,琢磨曾带给江浙黑白道一抹惊艳的女孩今晚怎么死。
熊爷慢慢转脸瞧向二丫,得意浅笑最后变为豪放的哈哈大笑,他起身挪步,一大片人跟着起身,气势汹汹逼近二丫。
摆出胜利者姿态的熊爷y阳怪气道:“小丫头,服吗?跟我斗,你还nèn啊,咱们说好了,谁输谁自行了断,我不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会不会食言。”
话音未落,熊爷的跟班将一柄明晃晃的刀子扔到二丫面前的茶几上,二丫放下茶杯,凝视锋利的尖刀,全场静默,等待她动手。
“我们反悔能怎么样?”追随二丫时间最长的杭城大少王飞狠狠指点熊爷,愤然怒吼。
二丫漠然摆手,示意王飞别再说,和熊国华选择极端方式论生死,彼此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二丫快山穷水尽,熊国华背后有人催命,必须在最短时间解决问题,不然昔年的靠山们就要他命。
二丫纤细的手慢慢伸向锋利的刀,哥哥死了,姐姐死了,今天轮到她,上天对老刘家为什么如此绝情?
二丫清秀面庞终于浮现一丝笑,很快她就能下去见思念六年的哥哥姐姐,握住刀柄的瞬间,二丫心底说“哥姐你们等我”,缓慢仰起笑脸的同时不忘制止身边人的劝阻,刀尖抵住心窝。
叶哥,二丫要永远离开你了,你别难过自责。
二丫闭眼,晶莹泪珠滑落,握紧刀柄的双手使力。ro。
第二十九章 了结
拳场核心,大佬派头极足的熊国华似笑非笑盯着二丫,等待结果,
即使城府深,也难掩得sè,面前的丫头片子只需双手按下去,前些日子的烦恼郁闷皆成空,他依旧是南京城呼风唤雨的熊爷,依旧风光无限。第一时间看小说,就来〖〗
曾使他焦头烂额的丫头片子,将成为衬托他辉煌人生的绿叶,对于胜利者而言,这或许是失败者唯一的价值。
可惜,人生之事十之七八不如意,熊爷刚得意起来,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强势冲入拳场,铁了心自我了断的二丫下意识回头,一愣,追随二丫的死忠顾不得多想,七手八脚奋力夺刀,熊爷同样愣住。
这处场子,平日里杀来〖警〗察,说的过去,毕竟那位李老板在杭城池面上能量有限,谈不上手眼通天,但〖警〗察绝对不该在今晚出现。
“所有的人双手抱头,蹲下!”
重装特警们重复威严呵斥声,桀骜的牛鬼蛇神们不情不愿照着做,红旗招展的〖中〗国,这些人哪来对抗政府的胆量,虎躯一震带领无数小弟挥舞砍刀称霸的全国的桥段只是yy小说中的桥段。
“我,南京的熊国华,杭州市常委,我认识一大半,下午还和你们局长也就是政法委张〖书〗记通了电话,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熊爷冷声质问带队的警官,多年与达官贵人称兄道弟,已然忽略〖警〗察的震慑力,而警官皮笑肉不笑撇下嘴,根本没搭理熊爷的意思,指挥下属快速稳定场面。
熊爷碰个软钉子,尴尬而恼火,面沉似水,想发作,十数名特警武警逼近”亮出手锋十几分钟后,熊爷二丫双方七八十人被带出拳场子。
先前聚集场外等消息的人早被清空”停满了警车武警用的卡车,警方搞这么大的动静,至少市一级重要领导下指示。
熊爷怒火冲天琢磨谁搅的局,难道不清楚他熊国华背后有些什么人,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熊爷忘了,浙江政界前五把手里,有个人能力中规中矩,不站队,不拉帮结派,却没人敢招惹。
老叶家的女婿,叶峥嵘的二姑夫,浙江官场一个特殊存在。
此时叶峥嵘正在一辆不显山不水的奥迪比轿车内,悠然吐着烟圈”褪去年少时的轻狂,腻味了亲自踩人的快感,收拾熊国华这等角sè,已很难ji起他抛头面耍威风的兴致,深深望一眼确实比六年前成熟许多的二丫,又冷漠地瞧了下熊国华,嘴角牵扯淡淡冷笑,低头摆弄手机拨号。
“动手……”
度假村y暗角落里”穿着度假村保洁工作服的壮汉接完电话,取下手机卡,面无表情放嘴里,缓缓嚼烂,吞下,一连串动作诡异冷漠的不像人类,然后迈步走出y暗角落”鬼魅似的悄无声息接近度假村内最热闹那片区域。
有人察觉异样呵斥壮汉止步时,原本稳稳迈步的壮汉突然狂奔,低着的头也高高扬起,面庞布满狰狞,所有人诧异观望的短暂时间内”
这无名壮汉撞入熊国华怀里,一手搂熊国华脖颈,一手用暗藏袖筒中的尖刀连捅熊国华心窝六刀”刀刀见血,且抢在特警反应过来前挥刀自刎。
血水飞溅”触目惊心。
杀人杀的凶狠,自杀也干净利索到令人毛骨悚然,突然现身的猛人震惊全场,熊国华的人瞠目结舌,二丫瞪眼盯着倒伏血泊中的熊爷,惦记六年的仇人就这么死了?二丫难以置信发呆。
十多名〖警〗察围拢过来,把脉,探鼻息,眼皮。手忙脚乱折腾一气后确定熊国华死亡。这一刻坚强的。了泪流满面。
忍了六年,忍到个天才忍出个结果,老冰,害死你害死大丫的王八蛋死了!奥迪轿车内,叶峥嵘使劲儿吸口烟,不管旁边的肖明怎样吃惊看他,他大大方方抹掉眼角滑落的泪珠,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等于男人不能抹眼泪。
肖明心里,抹去泪珠的叶峥嵘更像个重情重义的爷们。
叶峥嵘默默抽完手里的烟,对肖明道:“回杭州市里,你今晚陪我喝一顿。”
“不见见二丫?”肖明下意识问。
叶峥嵘摇摇头,这时候见面,徒增伤感,不如不见,奥迪加畅通无阻驶入,又畅通无阻驶出,返回杭城。
“你那个杀手真够狠的。”肖明回想捅死熊爷后毅然自杀的壮汉,不甚唏嘘,对别人狠容易,对自己狠,那需要多大勇气,肖大少无法想蕤叶峥嵘淡淡道:“他以前是个杀人犯,入室抢劫杀了一家三口,只抢来八百块钱,丢下妻儿东躲西藏五六年,生不如死,后来逃到宁北,被我的人收留训练,这次我给他妻儿五百万,他便决定用命来报答我。”
肖明恍然大悟,颇为感慨地点点头。
车子很快进了市区,肖明征询完叶峥嵘意见,吩咐司机开车去庆春路的q酒吧,对江浙杭州夜店了如指掌的肖大少,也就觉得以前杨公堤上闹中取静的隐楼不错,有点文化气息,不俗气。
适合他和叶峥嵘这类有故事有阅历的沉稳男人,遗憾的是,对外宣称经营不善实则被人整垮的隐楼关门多年,现在只好选择q,若说气氛,g算杭城首屈一指的酒吧,两人通过华丽门厅,走入酒吧,晚九点多钟人满为患,服务生东张西望许久才为他俩找到位置,再舞池最远的角落。
叶峥嵘没挑三拣四,直接坐下,随意点了酒水小吃,两人在喧嚣声中频频碰杯,喝酒苒速度极快,快的吓人,又相当豪放,到底是北地男儿,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男人味,与喝杯酒得默默唧唧一大堆的江南小男人截然不同。
叶峥嵘海量,肖明同样不差,喝到午夜十二点多,桌上摆满酒瓶子,有烈xg洋酒,有啤酒,周围不少人瞅着密密麻麻的瓶子,心惊肉跳。
“六年,整整六年了,我心里终于好受那么一点点。”叶峥嵘言语间流伤感以及自责,胡乱扯开领口,几条狰狞疤痕若隐若现,吓得旁边两个为他着i的美眉赶忙低头,不敢再暗送秋bo。
显几分醉意的肖明抽着烟点头,也不说话,随手操起还有酒的酒瓶朝叶峥嵘比划,意思是全干了,叶峥嵘豪爽奉陪,这厮喝酒如杀人,从未怯。最后,本想一醉方休的叶峥嵘却很清醒地搀扶喝高的肖明离开酒吧。
当晚叶峥嵘给肖明在雷迪森酒店开了房间,自己连夜赶路,第二天中午现身二丫老家那座“南山”的山坡上。
孤零零的坟包,长满野草。
这是昔年猛虎营战斗英雄最后的归宿,多么凄凉。
那么多军功嘉奖,数十次出生入死,却抵不了杀几头畜生的罪过,彻夜未眠的叶峥嵘为老战友心痛,从随身的包里翻出瓶老战友生前爱喝的红星二锅头,满含悲愤,扬洒墓碑前,直到今天他才有颜面来祭奠老战
第三十章 老冤家
更新超快!第三十章老冤家
南京,六朝金粉,华夏四大古都之到处有历史车轮碾压过的斑驳痕迹,展现这座城市的沧桑,叶峥嵘故地重游,由玄武门徒步穿过市区东北边的明城墙,再沿玄武湖畔的林荫道漫步,细细品味与北京截然不同的气息,却提不起兴致
大概南京曾经的岁月里,充当太多次只演绎悲剧的历史舞台,甚至给一个民族留下不知多少年才能愈合的创伤
欣赏它,亦或缅怀它,还是该为某岛国当年犯下的罪行愤慨,骨子里略有愤青思想的叶峥嵘定不准审视南京这座城市的视角
来南京,自然不止叶峥嵘自己,算半个南京人的肖明作陪,二丫也在,而且二丫计划明天去南大瞧瞧,南大,六年前二丫目睹姐姐跳楼的地方,熊国华死了,二丫想去那告慰姐姐的亡灵
夏季下午四点多,玄武湖畔情侣漫步,孩子嬉戏,不乏下棋打牌的老人,悠哉安逸,叶峥嵘边和肖明闲聊,边朝鸡鸣山的方向走,忽然似曾相熟的旋律入耳,快而ji昂,静静聆听,脑海忍不住浮现万马奔腾的景象
叶峥嵘侧目,微微一愕,依稀记得正是六年前拉一曲《听松》的消瘦老人,老人未变,坐的位置没变,曲子变了《奔驰在万里草原》,驻足围观的几人中,恐怕仅有叶峥嵘这在宁北草原驰骋过的人能真切感受其中意境
有缘?
叶峥嵘轻笑,笑自己多情,老人多半日日坐于湖畔拉二胡,经常路过此处的人,自然经常见,何来缘分?叶峥嵘打消听完曲子就上前搭讪的念头,继续走向鸡鸣寺,抽两只烟的时间,便登上十几级石阶,到了乾隆皇帝题写“古鸡鸣寺”的匾额下,仰脸凝视许久
满清前几个皇帝都练一手好字
对康乾盛世嗤之以鼻的叶峥嵘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当然叶峥嵘凝视的山门牌匾已不是乾隆亲手写下的那块,清末的动荡、民国的战火以及建国初破四旧和十年的乌烟瘴气,皇帝写下的牌匾早分崩离析,化做历史尘埃,难觅踪迹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可惜今时今日的金陵只剩一个重修了好多次的古鸡鸣寺
求人不如求己,枉谈求佛,习惯掌控自己命运的叶峥嵘肖明哪信鬼怪神佛,淡然止步山门外,抽烟聊天,二丫自己买门票,说进大雄宝殿给哥哥姐姐上柱香,为他们求来生的富贵,叶峥嵘笑着目送二丫走入山门,并非笑丫头幼稚迷信,
这工夫肖明接个电话,嗯几声后挂断
“叶子,熊国华老婆签合同了,真是个败家娘们,老熊辛辛苦苦打拼半辈子的产业,她转手贱卖,比商场出血大甩卖还来得痛快,一点不心疼,不过话说回来,熊国华活着,他那些在南京城有名有号的弟们服服帖帖,死心塌地,可他死了,一个只懂花钱的女人哪镇得住凭着打打杀杀上位的一帮嚣张爷们,现在贱卖能落几个钱,下半辈子照样过挥金如土的阔太太生活,再晚点,十有被瓜分个干干净净,熊国华十年前娶的这个南京头号美人有点精明,不算花瓶”肖明笑容带点感慨,死了谁苦了谁,也怪熊国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鸡鸣寺依山矗立,叶峥嵘居高临下眺望周边颇具江南风情的宅院园林,很享受地深吸潮湿清的空气,道:“老肖,你帮我传个话,让负责熊国华各处买卖的弟们今晚八点准时来鼎盛会所开会,谁来晚或不来,后果自负”
“你要正式收编他们?”肖明笑问
叶峥嵘轻轻摇头,笑容玩味,道:“我是替二丫收编他们,不敲打敲打他们,怕日后为难二丫”
肖明恍然大悟,原来叶大少要送二丫一份大礼
半个钟头后,二丫走出鸡鸣寺山门,清灵的眸子多了几分哀伤,默然站到叶峥嵘肖明面前,楚楚可怜,肖明笑几声,对二丫道:“你叶哥已经将南京这片天地当礼物送你,你该乐乐呵呵的,以前那些事儿就让它过去”
二丫当然明白肖明话里的意思,一愣,旋即侧目凝视当她是亲妹妹照顾的叶子哥,如果哥哥没这个重情重义战友,哪有今天的她,哪有熊国华的死,二丫线条柔美双唇动了动,没吱声
大恩难言谢
叶哥对老刘家的恩,非一个谢字或几句感恩的话能够偿还
“二丫,既然你选择走上这条道,叶哥必须让你走好,走的风风光光,其他的,甭多想,你记住一点,这辈子你是我亲妹子”叶峥嵘认真道,与老冰数十次生死与共积淀的深厚战友情,使四九城最重情重义的公子哥背负一个责任
好好照顾二丫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儿吃晚饭,晚上还有事”叶峥嵘瞟了眼手腕上蒋薇薇送的百达翡丽手表,率先下台阶
二丫凝视伟岸雄健的背影,清灵眸子浮现些许失落,她不想做他的妹妹
肖大少绝对算南京顶尖纨绔中的一员,行事却深受父辈影响,极其低调,其实叶峥嵘他们这帮人,压根不是整天拽的像二五八万恨不得见人就踩的二b,肖明习惯xg开了辆奥迪6,北方稍大的城市6如快成为“街机”的苹果手机,被誉为“街车”,南京市区大马路上,不起眼,唯一特殊的地方是南京军区司令部下发的车牌
一块老百姓眼中的陌生车牌,在交警心目中的分量远远越上百万的奔驰宝马,这便是肖明为绕开显现拥堵迹象的主干道违规拐,交警熟视无睹,而后边保时捷卡宴效仿却被严厉拦下的原因
奥迪轿车穿街过巷,叶峥嵘和肖明说话之余瞅瞅后视镜,后座的二丫出神凝望车窗外,坐姿从容,六年前那个缩后座里局促不安的丫头一去不复返喽
南京的路,远没北京那么堵,而且肖明专挑捷径,拐拐绕绕二十多分钟,车子到了平江府路的珍宝舫,三人下车,要个包间,吃了顿地道的江南菜,晚七点半准时离开珍宝舫,赶往鼎盛会所
一个南京中下层百姓知之甚少的地方
却是南京上流社会公认的翻版“红楼”,熊国华编织关系网的据点
它像南京大多数高档别墅区或景点,隐于郁郁葱葱林木中,清幽宁静,会所人工湖畔,十多个衣着各异神sè各异但流露如出一辙桀骜气质的老爷们喝茶聊天,其中一个光头铮亮摇着绘有《清明上河图》折扇的鹰钩鼻男人,放下茶杯,霸气地合拢扇面,扯几下恤领口,肥硕身躯懒散缓缓靠住仿古木椅,冷笑道:“熊爷刚死,外人要进来捡漏,给熊爷当了十年干儿子的胡海滨赶着上位,真他娘的乱,咱哥几个事先可说好了,这次坐山观虎斗,管他们两败俱伤还是一家独大,获利的肯定是咱”
十多个老男人深以为然点头,紧挨大光头的马脸男人沉吟片刻,皱眉道:“胡海滨刚抱上南京第一大少的大腿,打着替熊爷报仇的幌子上蹿下跳,南京道上人挺他的不在少数,y死熊爷那丫头片子据说后台同样是南京军区大院子弟,肖明,两相比较,肖明差多了,输赢明朗,咱们现在坐山观虎斗,明显是胳膊肘往外拐,熊爷在的时候胡子都敢冲咱们拍桌子瞪眼,熊爷死了,那子无所顾忌,一旦撕破脸,保不准回头给咱们这些老家伙来个秋后算账”
“老吕,你多虑了,来捡漏的丫头片子若容易对付,熊爷能死?”光头男胸有成竹反问,问的马脸男人无言以对
一伙昔日为熊爷鞠躬尽瘁的老男人未雨绸缪的节骨眼,叶峥嵘、肖明、二丫现身鼎盛会所镂花大铁门前,很快进入十多个老男人视线,让他们莫名忐忑的,不是二丫,不是肖明,是他们难以揣测身份的叶峥嵘
“八点整,人只到一半,看来有人想打我的脸”叶峥嵘低头看表后开门见山表达不满,追随熊爷摸爬滚打有些年数的江湖老油子们你瞧我,我望你,不敢妄自插话,他们已然察觉面前这能使肖明和二丫站于次要位置的青年非同寻常
“你谁?打你脸又怎样?”
充满嚣张气焰的言语从叶峥嵘后方传来,熊爷的干儿子胡海兵带着熊爷阵营的另一半头目由一群彪形大汉簇拥,浩浩荡荡逼近,人群核心却非胡海滨,几个二十岁的年轻伙左顾右盼,傲气十足
肖明回头,顿时笑了,来人是他的老冤家
肖明的老冤家瞧见肖明,先皱眉,继而轻蔑一笑,张扬且狂妄,然而他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就在一瞬间僵硬
:要过年了,这段时间可能很不稳定,大家最好初八以后再看,谢谢追读大少到现在的朋友们,祝你们龙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ro
第三十一章 叶小天的敌人(上)
第三十一章叶小天的敌人
冤家路窄
南京军区大院头号纨绔赵伟终于品尝叫他无所适从的滋味,年前他狼狈躺地上,ku裆里搞nv人的玩意差点被眼前高大威猛的家伙一脚废掉,视为毕生的奇耻大辱,回想屈辱情景,哪怕时隔年,心依然如刀割般痛。
此时,曾经欺辱他的人近在眼前,可他仅有发呆手足无措的份儿,报复面前的王八蛋可以说全国最跋扈凶悍的纨绔,后台硬,背景深,还有一身变态的杀人本事,更令人气愤的是这牲口够激ān诈,简直等同yy小说里开了“金手指”的男主角。
杀傅俊杀的潇洒轻松,他又算什么。
赵伟心绪起伏,脸sè连变,肖明jg明到骨子里的人jg,察觉老冤家怯,双手chā入ku兜,旁若无人似的开怀大笑,就算现在有人说他狐假虎威,他绝不介意,傍着叶子这头虎王,一个字,爽
“肖大少,笑啥笑,在伟少面前,你这么笑,容易让我误解成装13。”熊爷的干儿子南京江浙黑道新贵胡海滨也不瞅瞅找来的靠山啥脸sè,迫不及待chā话,得瑟完转脸朝自己的靠山谄笑,被狠狠瞪一眼,顿时满头雾水,笑容好不尴尬。
光头男马脸老吕那伙老狐狸彼此激āo换眼神,选择坐山观虎斗。
“你说打我的脸,你谁?”叶峥嵘走向胡海滨,似笑非笑问,胡海滨平日tgjg细的人,偏偏今天忽略察言观sè的重要xg,死到临头犹不自知,吊儿郎当地rou搓左手腕那块伯爵满天星手表,撇嘴冷笑,一副老子如今是南京黑道第一人,不屑与小虾米废话的高傲模样。
南京黑道第一人。
搁叶峥嵘这级数的公子哥眼,等于个笑话。
似笑非笑的叶峥嵘笑了,笑的深沉且流玩味,他慢条斯理o出烟盒,往自己嘴里塞支烟,接着又拔支烟递给张伟,曾臣服熊爷的牛鬼蛇神们,心弦瞬间绷紧。
接与不接?
无论以胡海滨为首的少壮派还是湖边的老狐狸们全屏气凝神等待,张伟迟疑几秒,最终黯然伸手,接住叶峥嵘递来的小熊猫烟,除了二丫和肖明依然从容自若仿佛事不关己,其他在场的人大吃一惊。
“谢谢叶少。”
张伟接过烟补充的一句话恰似闷雷,再次震动全场。
原本意气风发的胡海滨目瞪口呆,像受惊的小丑,不懂自己的靠山,南京天字号大少为什么屈尊降贵。
湖边那帮老狐狸虽已嗅到叶峥嵘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但绝对没有想到张伟会向他们眼的陌生青年低头,他们本以为这是一场肖明与张伟的争锋,结果他们心目的两个彪悍大少仅仅算今晚的配角。
只说了四个字的张伟点燃烟,深深吸一口,喷吐烟雾时的轻松神态,如同卸掉了千斤重担。
做叶峥嵘的对手,需要魄力、底气、实力,他自认做不来。
“叫啥叶少,见外了啊,叫我叶子就成,咱们能做兄弟,何必做敌人斗来斗去,你说对不?”叶峥嵘笑意内敛问,俨然问候相激āo多年的老友,张伟错愕几秒连连点头说对,旁边的肖明凝视叶峥嵘,沉默许久,佩服地一笑。
年前的叶子,刚猛有余,而今天的叶子,刚柔并济,放眼华夏,年轻一辈儿,谁与争锋?
“咱俩以前那点烂事,从今儿起一笔勾销,以前我有啥儿事做过头做错了,张伟,你甭往心里去,咱也算不打不相识。”肖明笑呵呵凑到叶峥嵘身边,这就叫聪明人,两个斗了好多年的大少,互相轻拍肩头,笑的都有点尴尬,剑拔弩张的情景陡然变为三个年轻男人一笑泯恩仇。
胡海滨情何以堪。
很快他沦落为被众人遗忘的悲催角sè,失魂落魄离开,随他离开的几个跟班三步一回头,迈步迈的不怎么情愿,傻子才乐意吊死一颗即将倒掉的大树下,忠诚在利益面前一不值。
“我妹,从今往后,你们多多关照。”
享受众星捧月待遇的叶峥嵘指点二丫对众人说客套话,追随熊爷有些年数的桀骜老爷们诚惶诚恐点头的同时心苦笑,多多关照应该是他们说的话。
当晚鼎盛会所大摆夜宴,叶峥嵘喧宾夺主,豪迈不羁,单单喝酒的范儿折服一大帮老爷们,很对这帮江湖草莽的胃口。
叶峥嵘在南京停留三天,至始至终没再针对胡海滨,张伟低头了,胡海滨又算什么东西,以后有二丫收拾。
南大校园,半新不旧的灰白教学大楼前,来来往往的huā季男nv诧异瞧着二丫抚o一片水泥地,纳闷儿干净地面有啥值得这个展现几分脱俗气质的清灵nv孩悲情抚o,可二丫眼里,当年的血sè犹在。
年前,她没哭,没掉一滴眼泪,因为她必须坚强。
今天,她无所顾忌,将压抑年的情感宣泄,泪流满面,哽咽的差点晕厥,旁边叶峥嵘和肖明,两条硬汉不忍心多看,转脸望向别处。
“叶子,兄弟问你句话,你这次回来,目标在哪?”肖明绕开二丫的话题,开én见山问叶峥嵘。
叶峥嵘苦笑摇头,遥望远方天空的眼神微微恍惚,年来,一路稀里糊涂走过,只想让父母欣慰给子nv荣耀?
…………………
保定,素有京畿重地的说法,威名赫赫的三十八集团军军部位于保定市内,三十八军最jg锐机步师113师也驻扎保定郊区,分片的营区宛若一处处现代化社区,高高飘扬的鲜红旗帜、荷枪实弹的哨兵、威武巡逻的纠察无不令人肃然起敬。
这支传奇部队某团的训练场边正上演不和谐的一幕,两个肩章上只有一条列兵杠的新兵蛋子互相推搡,好在有人强行将两人拉开,并未引起军官和纠察们的注意。
“我就看不惯你,你在部队呆多久,我就拾掇你多久,姓叶的别不信,我吕小强从不说大话。”其一个青年不顾连拉带劝的战友,肆无忌惮指点对面的人,两人已不是第一次激āo锋,从去年冬天进新兵连开始,两人顶牛的次数两巴掌数不过来。
叫吕小强的新兵无论如何看不惯从未主动招惹他的叶姓少年,至于什么原因,他自己说不清道不明。
“走”
吕小强高傲扬头,由一群战友簇拥着厉害哄哄离开。
叶姓少年死死盯着吕小强背影,许久,深深吸口气,眼底的怒意才渐渐消散,若是三四年前,他绝对会让姓吕的感受感受何谓纨绔子弟,今时今日他得忍,曾经的岁月,他给家里抹了太多黑,添了太多麻烦,去年冬天刚上高二几个月他毅然选择入伍,穿上军装那刻起,他发誓,从今往后要像老哥一样,让家人欣慰。
“小天,别瞅他了,当狗咬一口,人家有关系,老子是师级干部,外公好像更牛b,据说他当够两年大头兵,直接保送军校,咱凡夫俗子,夹着尾巴做人能少点麻烦。”叶姓少年的战友劝慰道,有长他人威风的嫌疑,却也阐述一个事实。
家世决定命运。
叶姓少年瞥了眼班里除班长外年龄最大的战友,轻笑点头,笑容流几分自嘲,不是自嘲身份卑微,偌大个国,仅有一人能使这小子发自肺腑自卑,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此刻他自嘲自己这两年来变化太大。
自嘲一笑后,被欺负上én好多次的叶姓少年,内心深处竟生出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叶小天,已非当年爱惹是生非的顽劣孩子。
第三十二章 叶小天的敌人(下)
第三十二章叶小天的敌人
太多八零后零后即便进入社会o爬滚打,遭受现实cào磨,丢掉了雄心壮志,少了豪情热血,依然神往建国五十大庆十大庆阅兵式那一个个雄壮威武的方阵,依然残留儿时就有的梦,做个军人。
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很多人这么说这么想,自有道理,很多人心目,部队是片孕育ji情获得男儿荣耀的圣地,不过在叶小天看来,万岁军三十八军113师如同一些表面风光的名牌大学,并非一尘不染,也藏污纳垢。
连队食堂的饭桌边,叶小天迅速扒着米饭,夹着桌上没有荤腥的菜,心里五味杂陈,三十八军伙食标准,每人每餐十二元,可他们连远远不够这个标准,一个星期见一次荤腥,而且rou菜等班长吃够了,他们才动筷子。
连长、指导员、司务长异口同声说这是为发扬艰苦奋斗的军人作风,扒着土豆煮白菜泡米饭的叶小天想到连干部大义凛然讲话的嘴脸心冷笑,其他连队的伙食,比他们a连强多了,难道近十万人的三十八集团军只有他们a连得艰苦奋斗?怪不得在团里h营a连多年来有个响亮绰号:魔鬼a连。
魔鬼不是指训练,是指伙食
有人说司务长经常把整扇的猪rou以及配发的牛羊rou拿外边兑现,还有人唠叨连干部们一年从伙食费里饱si囊多少钱,叶小天最初特想给老爸拨个电话,反应反应情况,后来打消这念头。
水至清则无鱼,世上,哪有一尘不染的东西。
即便桌上全是没荤腥的菜,一个班个人,包括班长在内,都狼吞虎咽,扒饭夹菜的速度绝对令初来乍到的人目瞪口呆,叶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