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出去见他,啊,哥哥这个你不能看的哟。”云清茉起身将自己刚刚绣了一半的绣布拿起揣入怀中,云炎见此不满道:“臭丫头,对你哥哥还有秘密了,得了得了,你赶紧出去招待那讨人烦的人吧,我去书房看书了,至于午膳的问题你让那韩轩羽自己解决,我云家可不招待成日里蹭吃蹭喝的闲人。”
云清茉吐了吐舌头赶紧把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这种形还是不话的好,以免火上浇油把哥哥的怒气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说吧说吧,又来找我啥事?”云清茉真心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耐性了,你说韩轩羽来个几次也就完了呗,偏偏一日至少能够见上他两回,还是分不同时段见着的,所以时间一长,每次韩轩羽刚到云府外,家丁一见他直接二话不说的开门让他进去,通报都不带着通报的。
“茉茉……我想你了……”韩轩羽一张嘴就是这令人全身麻的话。
云清茉倒是习以为常,她点头淡淡道:“嗯,想我了,还有呢?”
韩轩羽继续开口:“茉茉,你得想个法子让表哥进宫献艺,我瞧着表哥快要失去理智了,你是了解表哥的,而且我也答应表哥尽快想办法让他进宫,可我实在是没招。”
云清茉边听着韩轩羽的话边点着头,等韩轩羽说完后她沉默了半响,最后才缓缓开口:“你都没招我能有啥招?反正还是那句话,师兄能不能进宫与我无关,他能不能将月蕊带出宫来也与无关,说不准月蕊早已爱上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不想跟师兄继续待在千佛山呢?师傅不喜欢她,师兄喜欢她有什么用?师兄父母双亡,能够做得了主的还是师傅,师傅不准师兄娶月蕊,那师兄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的一番话彻底让韩轩羽愣住了,约莫着是半盏茶的时间,韩轩羽才急道:“茉茉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他可是你的师兄,月蕊日后也会是你的嫂嫂的,就算不是为了月蕊你也总该为师兄想想吧,皇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待在那里简直比坐牢还要难受。”
云清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难免有些怒意:“韩轩羽你疯了吗?月蕊她是月家的人,是凤国的人,师兄的一家就是因为月家才会被灭门的,现在白家只剩下师兄一人,难不成你想让师兄一家都在地府团聚吗?!”
韩轩羽愣愣道:“可……可……表哥爱月蕊的啊,你总不能硬生生的拆散他们吧?”
“拆散?呵,我云清茉只怕没有那个本事,好,师兄想进宫,没问题我来想办法,但是韩轩羽麻烦你回去告诉师兄,若是进了宫将月蕊平安无事的带出来,日后他别后悔就成,还有离开皇宫后,拜托师兄把月蕊带的远远的,永远不要让我再瞧见他们二人,我生怕我云家惹上什么祸端,玉芯送客——”云清茉说完最后一句话袖子一甩转身便出了大厅。
韩轩羽看着云清茉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她这是生得哪门子的气啊?喂,茉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法子?”
已渐渐远去的云清茉头也不回的道:“告诉师兄,三日后是丞相的寿辰,丞相是皇上的舅舅。”只此一句再无其他,而韩轩羽猛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喜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凭着太后一层,皇上是肯定会为丞相做寿的,还是茉茉有办法。”
快速的赶回千佛山,韩轩羽飞身下马找到白尘然将这个法子告知了他,白尘然难掩一脸的欣喜:“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进宫见蕊儿了。”
“可是……表哥……”韩轩羽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茉茉的话告诉表哥,但白尘然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整个人全部沉浸在将要见到蕊儿的喜悦中。
月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渐渐落下的细雨,心里对白尘然的思念到了极点:“尘然哥哥……你是不是已经决定放弃我了?是不是要对我违背诺了?我的尘然哥哥啊,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想我?”
三日后,时浩天为当国丞相大摆寿宴,白尘然作为琴师自然受到邀请进宫献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白尘然准备得妥妥当当,一身华丽的白色锦袍,腰间则挂着前几日韩轩羽给他的两块玉佩。
一把古琴抱在怀里,白尘然对着菩提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快……很快就能见到蕊儿了,冷静点,一切还要等进宫后才能成功,可是进宫后要怎样将蕊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来呢?这可真是一个大问题,罢了罢了,先进宫再说吧。
白尘然先将古琴放进马车然后跳上了马车刚要一拉缰绳,却不想秦木槿与陆呈快步走了过来拦在他的面前,秦木槿双手环胸笑嘻嘻道:“师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皇宫。”白尘然吐出两个字。
秦木槿依旧是笑嘻嘻:“嗯,我知道,不过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虽说呢韩公子给你想了办法让你正大光明的进宫去,可你进宫后是为了要将月蕊姑娘带出来,可是呢月姑娘现在她是月昭仪,你身为琴师是不能接近她的。”
“所以?”仍是两个简单的字,白尘然颇有耐性继续听着秦木槿的话。
“所以我要和陆呈随你一块去,到时候茉茉肯定也会在宫里的,我和茉茉一见面绝对会想出办法来的,至于要不要我进宫还得看师兄你咯。”秦木槿说完后便利索的上了马车,陆呈也随后跟着上马车。
白尘然见此有些无奈只得驾着马车往皇宫驶去。
很快,三人便到了皇宫,白尘然跳下马车看着面无巍然耸立的皇宫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到了,秦木槿拉着陆呈不由分说直接要往里闯去,结果毫无疑问的就被侍卫拦了下来,不过秦木槿没有说话倒是很消闲的靠在一边的墙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秦木槿一见这马车便露出笑容轻声对陆呈道:“是茉茉来了。”
马车停下,云清茉率先跳下了马车随意的看了一眼便瞧见了秦木槿,她快步上前:“师姐,陆大哥,你们怎么也来啦?”
陆呈看了秦木槿一眼无奈道:“是槿儿非要跟着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为啥非要来皇宫,真是拿她没招。”
短暂的闲聊之后,云老爷走在前面跟侍卫说了几句,侍卫点了点头便侧身放几人一同进去,秦木槿见此便乐道:“我就说嘛,只要茉茉在想进皇宫绝对没有问题。”
云清茉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在侍卫的带领下,一行人往今晚摆寿宴的地方走去,摆放寿宴的地方是在明德殿,地方很宽敞能够容下几百号人,因着是丞相的寿宴所以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纷纷都到了场,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大大小小的寿礼。
到了明德殿之后,一个公公走了过来在看见白尘然怀里抱着的琴时便了然道:“想必这位就是白琴师吧?请随咱家来,过会儿就要献艺了。”
白尘然点了点头:“有劳公公带路了,只是这几位……”
“放心,云老爷一行人自幼安排,待会就要入席,小安子快来给云老爷带路。”公公招手换来一个人吩咐了句。
看着白尘然离去,云清茉又习惯性的将大拇指放进了嘴里啃着想了想道:“你说师兄这一去会不会立即去找月蕊呢……我真是担心他耐不住性子,陆大哥你还是跟上去看一下吧,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陆呈点点头随后便跟了上去与带路的公公说了一些话,只见公公点头便允许陆呈也一起,秦木槿瞄了一眼便稍稍的放下心来,有陆呈在想必出不了什么麻烦。
四十 仁君方可得天下(1)
很快,暮色降临,寿宴便在夜色中渐渐的开始了。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祝寿的曲子,时浩天面带笑意的看着丞相道:“舅舅觉得怎么样?这戏曲班可是长街最为著名的,母后倒是觉得不错。”
丞相笑着点头:“多谢皇上为老臣大摆寿宴,老臣有幸能得皇上如此器重。”
时浩天举起酒杯:“舅舅无须多礼,若没舅舅朕就没有今日,如今北国国泰民安,只需除去凤国那我北国就可真能一统天下了,在此事上舅舅可要帮衬着朕。”
云清茉玩味一笑顺手拿起酒杯站起:“皇上,民女敬您一杯,皇上有如此大志当真是北国百姓之福。”
对于云清茉的恭维,时浩天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喝尽了杯中的美酒。
秦木槿靠近悄声道:“茉茉,你觉得这事靠谱吗?还有啊月蕊的事还没有解决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个意思。”
“管它的呢,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吃好吃的,皇宫的膳食诶,可不是想吃到就能吃到的,不得不说皇宫的人就是会吃,每一道的菜都做得如此精致,光是看着就胃口大增了,不跟你瞎扯了。”云清茉丢下最后一句就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面前的膳食上。
没过多久,白尘然作为献艺的琴师出现在了台上,云清茉往台上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秦木槿扯了扯她的衣袖疑惑道:“茉茉,师兄要开始献艺了,你不看看吗?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云清茉夹起一块鲤鱼肉放入碗里头也不抬:“不担心,就算是担心也轮不到我担心,自有人会担心。”她说着这句话便把目光移到了坐在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人身上,她穿着一袭粉色宫装,绝美的脸上带有一丝忧愁,双眼正期待的看着台上的白尘然。
秦木槿顺着云清茉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便了然道:“晓得了,这宫中的月昭仪自然是会担心的,弹琴的可是她日思夜想的尘然哥哥吧,茉茉就算是她担心难不成你就不担心?”
云清茉收回目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怎么可能不担心?师兄虽然是琴师可这可是在皇宫中献艺,一旦有一点的不妥就会惹出麻烦,还有怕就怕师兄待会见到月蕊后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感,但她有什么资格去担心师兄呢?
琴声而起,原本很热闹的皇宫顿时静了下来,白尘然微闭着双眼每一个音调都谈得很准,无可挑剔的琴声,无可挑剔的熟悉感。
这是第二次听到师兄的琴声了,第一次是在千佛山的菩提树下,云清茉呆呆的看着台上弹琴的白尘然,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日在菩提树下,师兄为她弹琴的场景。
自那日之后,她就再未听到师兄的琴声,如今终于又听到了,师兄此次弹得曲子与上次的大有不同,那次师兄只是随便的弹了一曲,而现在弹得则是祝寿的曲子,很好听,也很让人陶醉。
月蕊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一心只在弹琴的白尘然喃喃道:“尘然……哥哥……”她的这话让身边服侍着的宫女听到后犹如面临大敌般的弯下腰低声提醒:“娘娘,此处人多眼杂,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抓到你的把柄,还有大爷交代过一定要想法设法的让皇上亲自除去云家,如此娘娘才有离开北国的可能。”
宫女的话无疑让月蕊的心往下沉了沉,是,容儿说得没错,她要想离开皇宫、离开皇宫就只有按照大伯的意思除去云家,她才能够离开皇宫与尘然哥哥团聚,可是说得轻巧她要怎样除去云家啊……
云家名下的生意很多,几乎覆盖了整个北国,这么大的背景怎么可能说除去就除去呢?大伯给她的这个任务真是难啊……不过为了能够见到尘然她必须要想办法。
一曲尽了,所有的人都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白尘然见此只是一笑起身,但一瞬间掌声响起,更有甚者看着白尘然道:“他是苏语烟苏琴师的弟子,肯定是。”
时浩天哈哈大笑:“好,很美妙的琴声,朕也是许多年没有听到了,当年白琴师与朕的年岁相同,父皇大寿时,年幼的白琴师便已能够作为献艺的琴师进宫来了,好,好极了,白琴师的琴艺越老越高超了,朕由衷的佩服啊。”
白尘然很是谦虚:“皇上过誉了,这还是师母教得好,只是可惜……师母已不在人世了,若师母还在的话,北国哪里会有尘然这个琴师呢?”
“白琴师太谦虚了,说实话,当年我曾有幸听到苏琴师的琴音,只觉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如今再听到白琴师的琴声,恍若苏琴师在世。”丞相由衷的赞了一句。
月蕊听着几人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语烟……又是苏语烟,她不是个琴师吗?和尘然哥哥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何偏要将苏语烟与尘然哥哥扯到一起,充其量苏语烟只是尘然哥哥的师母而已。
云清茉一只手托着下巴脸上的笑容意味不明,看不出来当年师母的盛名这么大,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能记着师母,师傅也是如此的吧,不想还好,一旦想起定是百般思念,幸好师傅他没有来,否则又得伤心不已了。
白尘然缓缓走下来,云清茉微微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却不想现了两块玉佩,她有些吃惊,玉佩,那不就是她让韩轩羽给师兄的吗?师兄应该还是不知道玉佩就是白家的传家宝吧?否则定不会堂而皇之的挂在腰间,要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想要得到白家传家宝的呢。
“禀皇上,凤国派了人来,说是为丞相祝寿来的。”
觥筹交错间,一侍卫急急的走过来汇报道,时浩天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凤国?可说是什么人吗?”
“来人说是月家的人,他说一来是为丞相祝寿二来则是看看月昭仪,皇上,让进来吗?”侍卫请示道。
时浩天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嘴角弯起,祝寿?看月昭仪?这两个理由想得真是好,当真是好,若让月家的人进来准会惹出麻烦,若不让进来,那么岂不是说明他不好客,这可是难啊,他眼光往下一扫一眼便瞧见了正在饮酒的云清茉,眉毛一挑似是想到了什么。
“云二小姐,对于此事若你是朕的话,可会怎样选择?”时浩天放下酒杯看向云清茉。
云清茉一愣筷子夹着的一块鱼肉便掉到了桌子上,她低下头仔细的想了半天最后抬头:“回皇上,若民女是皇上的话,会让月家人进来的,人家毕竟是来给丞相祝寿的,还有也是该月家人见见月昭仪了,毕竟月昭仪是凤国月家送来的和亲妃子,见见家人未尝不可,皇上您说民女说得对吗?”
时浩天点头颇为赞许:“好极了,来人请月家人进来,好生招待着,以免落了个招待不周的话柄。”
侍卫得了话立即转身出去将月家人恭恭敬敬的请了进来。
月蕊在一见到来人时身子忽然一僵,是爹……还有大伯,他们怎么会来?难不成是来监督她的吗?不会的,她一直都有消息传回去的,大伯应该不会起疑心的,可……可大伯和爹爹到底为什么要来?
月淩天对着时浩天行了一礼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这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他是凤国的人,见了北国的皇帝自然是没有什么话可说,总不能说些见过皇上之类的话,因此月淩天与月三爷二人都是行了个礼。
时浩天倒也不挑礼大手一挥:“二位请起吧,月昭仪你还不快来见过你的家人?”
月蕊闻忙起身定了定心神:“大伯,爹爹。”
月三爷在见到月蕊时难掩激动之色:“哎,蕊儿。”
云清茉见此往云老爷的方向看了一眼柔声喊了句:“爹。”云老爷慈祥一笑没有说什么。
月淩天的眼睛很尖,他从一见到白尘然时就瞧见了白尘然腰上的玉佩,月淩天眼前一亮,那玉佩……难不成就是白家的传家宝吗?倒也不确定,毕竟他从未见过白家的传家宝,只是听过白家传家宝是两块玉佩,但具体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真正见过。
云清茉自然也现了月淩天的目光所在,她冷冷一笑:“月大爷,您怎么一直盯着我师兄腰间的玉佩看呢?难道月大爷觉得很熟悉?可那是师兄的玉佩,月大爷怎么可能觉得熟悉呢?”
月淩天疑惑的看了云清茉一眼问道:“你是……”
“云家二小姐云清茉见过月大爷,请多指教。”云清茉起身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中带着些许的冷意,月家……月家……爹爹说过的,当年白世伯一家就是被月家一夜之间被灭门的,但也只是猜测,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月家动得手。
她有些担心了啊,虽说白家的传家宝没有人见过,可保不齐月家人会一点一点的查出来,师兄把玉佩挂在腰间自然就会落入月家人的眼中,云清茉颇是担忧的看着白尘然,生怕他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自当年的事过去,月家的人第一次与白家的人再次对面,而且白家的后人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灭了他全家的幕后黑手,月家的人则把心思一心放在了白家传家宝之上。
没有火药味,没有剑拔弩张,嗯,很平静,相当的平静,云清茉便稍微的放下了心悄悄的躲到了秦木槿的身后。
四十一 仁君方可得天下(2)
时浩天吩咐宫女为二人各自添了杯酒,月淩天端起酒杯对着时浩天道:“多日来多谢皇上对月蕊的照顾。”
众人一同举杯,唯独躲在秦木槿后面的云清茉没有举杯,她没有举杯的原因不大,只因为她对月家的人有很大的偏见,一是因为月家是凤国人,二是因为师兄日日夜夜所想的月蕊。
“月某听说在北国的白家有一传家宝,关于那传家宝的传很多,只是月某一直无缘见到,方才瞧这位公子的腰间挂着两块玉佩,觉得很奇特,不知公子身上的玉佩从何而来?”月淩天放下手里的酒杯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委婉直截了当问道。
云清茉一听到月淩天的问题顿时全身僵硬,来了……来了,终于是问出来了吧,还以为月家的人能多有定力,才不过是一杯酒的时间就破功了,鄙视,相当的鄙视,云清茉撇了撇嘴没有出声继续静观其变。
相对应云清茉的冷静,月蕊的反应就很大,她颇为紧张的看向白尘然而后又看了看月三爷,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尘然哥哥是白家的后人,这点大伯是最清楚的,至于那玉佩……未进宫前她记得尘然哥哥的身上并无什么玉佩的,怎么现在却是出现了两块玉佩了呢?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看了云清茉一眼,原本很柔和的脸瞬间冷了起来,尘然哥哥的小师妹她也在这里,或许……那玉佩与她有脱不了的干系,一定的。
白尘然将玉佩解下想了片刻便道:“这……请恕在下不能告知。”
月淩天的脸色微微一变,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回答,月三爷见此忙开口:“大哥他只是随便问问,公子别放在心上,皇上,在下敬您一杯,愿北国与我凤国世世代代和睦,永不受战乱的纷扰。”
他的这番话似乎说到了时浩天的心里,只见时浩天的脸上挂着笑意重新举起杯子:“愿北国与凤国世世代代和睦,永远没有战乱。”
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的清楚,北国与凤国是绝不会永远都没有战乱的,凤国的月三爷与皇上都只是表面上的说辞,虽然两国签订了休战协议,但终有一天那协议会变成废纸一张什么也算不上。
云清茉自然也清楚,只是她听着两个人的话心里感到非常的无奈,明明是为敌的两个国家,可现在却不得不说着场面的话,而且双方都挑不出任何的不妥来,得了吧,两个国家的事和她又没多大的关系,她只求那月家不会对云家下手,那样就阿弥陀佛了。
白尘然的目光在众人中望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令他日思夜想的人,她坐在人群中,周围站着三五个伺候的宫女,她一脸的忧愁,眼神不知飘到了哪里,不经意的往白尘然那里看了一眼,脸上立即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尘然哥哥……终于又见到你了。
月淩天的目光至始至终一直未曾离开白尘然腰上的玉佩,直觉告诉他,那玉佩绝对是白家的东西,至于是什么……那就要让白家的后人亲口承认了,月淩天收回目光看向月三爷什么话也没有,月三爷用不可察觉的角度点了点头表示了然于心。
月三爷干咳一声笑道:“我听说白家的传家宝上面刻有七个字,仁君方可得天下,只是不知这传是真是假?依我瞧着,公子腰间的玉佩很与众不同,不知可否让我瞧瞧?”
又牵扯到了他身上的玉佩,白尘然叹了口气,不就是两块玉佩吗,用得着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玉佩的身上,真是奇怪,月蕊担忧的看了一眼白尘然,她虽是担忧可碍于现在是月昭仪的身份不好出说些什么。
云清茉闻忙开口:“那什么,今日可是丞相的寿辰,师兄不如再献上一曲吧?我也想为丞相献上一曲子,就当是为丞相祝寿了,丞相别介意清茉歌声难听就好。”
丞相微微一笑:“如此甚好,白琴师的琴声再配上云二小姐的歌声,想来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如此多谢琴声与二小姐的美意了。”
云清茉起身走到白尘然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师兄,如今只有想办法转移月家人对玉佩的注意力,万一让他们知道白家的传家宝就在你的身上,肯定会惹出麻烦来的。”
白尘然听完一愣不可置信道:“传家宝?胡说的吧?白家的传家宝怎么可能在我的身上?难道是这两块玉佩吗?”
“是,此事容我日后再跟你详说,现在我们先给丞相祝寿吧。”云清茉在跟白尘然说话时一直都是压低声音,生怕谈话内容被别人听到,不过好在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月蕊在见到二人亲密的样子后气得一张俏脸很是狰狞,真不要脸,当着她的面竟敢与尘然哥哥那么亲密,亏她还是云家的二小姐,做得事当真是不要脸。
琴声缓缓响起,云清茉的歌声附着琴声犹如黄莺婉转唱腔:“
甲子的提笔,勾勒你熏衣。
秋分我裱起,撕下的年历。
庚午未杀青,谷雨落绝句。
惜别的桥头,谁与你共沾巾。
谢谢你,将日月分秒舍去。
用白染髻,催下轮相遇。
孤独的心啊,在笔下融化。
转身的刹那,润湿了脸颊。
北斗愿取下,舀一宿遗忘。
隔夜的城楼留下几缕白。
沉默的人啊,在画中聚散。
我怎么舍得,添一笔凄凉。
渔火谁点上,暖三尺深寒,
晨曦的桥边我搂着你,已花甲……”
绝美的琴音再配上云清茉香兰泣露的歌声堪称绝妙,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难得的听觉盛宴中。
本来,白尘然的琴声与当年苏语烟的琴声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再加上云清茉那美妙的嗓音更能让人如痴如醉沉醉不已。
这《花甲》她曾有一次在师兄的面前哼起过,许是作为琴师敏锐的听觉吧,白尘然一下就对这曲子有了兴趣,云清茉便又将完整版唱了一遍,那个时侯她还是在千佛山内无忧无虑跟着师傅学医的云清茉,而如今心境已变,当日的景只会在梦中出现罢了,云清茉从不会去强求些什么。
方才,云清茉只是说要唱曲子,却不想白尘然弹奏出了这,当时云清茉也很吃惊不过很快便随着琴音唱出当日她在师兄面前唱过的曲子,这是属于她和师兄单独的秘密以及是单独的回忆,旁人都不知道,就连秦木槿也不晓得。
在听完琴声与歌声后,时浩天的母后也就是北国的太后缓缓站起赞道:“好,好美的琴声,好美的曲子,哀家记得多年前,与先帝在断桥相遇,正应了戏曲中白娘子与许仙的相遇,后来我嫁给了先帝,继而成为皇后,先帝去世后我便成了太后,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梦中总是会梦到当年的形,花甲……六十年一花甲啊,只可惜哀家没有陪伴先帝六十年,皇儿,赏赐云小姐与白琴师吧。”太后说完这些便又坐下,但眼尖的云清茉却瞧见她拿着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眼泪。
皇宫里尽是些可怜人罢了……云清茉只得感叹一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坐回位子上,刚刚坐下就觉得背后犹如被人狠狠盯着般,她不用回头便也知道盯着她的人是谁,除了月蕊还会有谁,也只有月蕊才会视她为敌人罢了。
云府外,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进了云府大门内,先是放到了守门的几个家丁然后将走过的丫鬟也一并解决掉,整个过程无人看到来人的样子,只觉得眼前一晃便再没了知觉。
“大爷吩咐了,但凡是云家的东西都不能放过,先要找到的是房契与地契,再然后剩下的交给大爷即可,快动手,趁云家人还未回来。”为的一个男子低声吩咐道。
而此时正在皇宫的云老爷几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云家正在遭受着洗劫,从未有过的一次洗劫,那帮人把能够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带不走的东西例如古董花瓶他们就砸碎,总而之但凡是带不走的都没有保存下来,能毁掉的全部已经毁掉。
若云清茉在场的话只会说一句,八国联军又进圆明园了。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夜晚,本是欢声笑语的夜晚,云府在悄然被洗劫。
没有人知道,前来为丞相祝寿的月家人正是此次祸端的制造人,而凤国也在找适当的机会对北国出兵,要一并除去了北国与云家,得到白家的传家宝,仁君方可得天下。
更没有人知道,月蕊曾想过要除去云家,可没有等她想出主意月家人便坐不住了,亲自来到北国,亲自下达命令对云家出手。
而云二小姐是月家人要除去的对象,其次便是云老爷,云府名下的生意全部都是云老爷一笔一笔谈成的,大大小小的绸缎庄、钱庄、酒楼等等也都是云老爷几乎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一点点创造的,而生意的往来便是云炎在走动。
对月家而,只要除掉了云老爷,那么云府的生意将会全部被月家接手,完完全全的接手,只要拥有了云家的财力,那么统一天下便不是问题,但月淩天可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凤国除去北国,他另有自己的想法,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渐渐的,众人都有些喝醉的趋势,就连一向酒量不错的云老爷也被灌得不省人事,而云清茉则是一直保持着清醒,整个人绷直的坐在那里一不,可眼睛一直盯着月淩天与月三爷二人,还有月蕊也在她的监视范围之内。
“二小姐……二小姐!!”一个声音急急的传来,云清茉忙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现来人是玉芯。
“二小姐,不好了,府里出大事了!”玉芯不顾侍卫的阻拦一个劲的往里闯嘴里忙说道。
云清茉猛然从座位上站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月家的人,她轻启红唇语气淡淡:“我就知道,没有什么目的月家人是绝不会来北国的,想必正是趁着今日对我云家下手的吧?”
月淩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相反的他很镇定,镇定得有些让云清茉猜不透他意欲何为。
“答对了,云二小姐果真是聪明人,早在得到月蕊的消息后,老夫便对云二小姐起了兴趣,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让月蕊像是对待敌人般的防着,如今见着了,老夫才恍然大悟,云二小姐不愧是云家的人,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心细的观察力都让老夫佩服,但是这又怎样?想必现在已经得手了,云府所有的生意将由我月家接手,对了,云老爷喝得最后一杯酒里可是有毒药的哟。”月淩天不急不慢的才说完了最后一句,然后很满意的看着云清茉脸色突变。
四十二 家破人亡问苍天
冷静,冷静,这种况下一定要冷静,一直躲在云清茉袖口中的泠墨此时钻了出来,她担忧的看着面无血色的云清茉犹犹豫豫的开口:“茉……茉,你没事吧?”
云清茉似是没有听到泠墨的话般,她尽力的调整好心态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容:“卑鄙,可是就算是你对我爹下了毒又如何?我师傅是北国的神医,任何的毒药在他面前都不足以构成威胁。”说完这些,她的后背已然湿透,但云清茉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怒意。
月淩天似乎早已猜到云清茉会这般说,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拿起酒杯:“是吗?若老夫说云小姐的师傅,北国的神医现在已经成为刀下冤魂了呢?难道老夫会做无把握的事吗?”
“你——”云清茉气结刚想起身却忽然觉得全身无力跌坐在椅子上,月三爷见此“善意”的提醒道:“云小姐可莫要动气,否则毒性蔓延得会更快,到时候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此时,月蕊还保存着一丝丝的清醒,她艰难的站起身慢慢走到月淩天身边跪下:“大伯,求您不要伤害尘然哥哥,他并不知道白家的传家宝是何物。”
云清茉闻嗤笑一声:“大伯?你果真是月家的人啊,因为师兄的缘故我一直不肯相信师兄爱的女人会是凤国月家的人,呵,当真是讽刺,月蕊姑娘,你不要告诉我说你接近师兄没有任何的目的,世人都知,白家的传家宝,也都知白家还是有后人的,月姑娘,师傅等同于师兄的父亲,你们月家怎么可以下此狠手?!”她声嘶力竭的质问着跪在月淩天面前的月蕊,似乎要将多日来的怒气全部撒在月蕊的身上。
月蕊直起后背毫不输人:“是,我是月家的人,接近尘然哥哥正是为了白家的传家宝,但那只是一开始,现在……现在……我并不想的。”
“是吗?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只是为了我白家的传家宝,所以那年你出现救了我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是不是?蕊儿,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