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兽皮古卷
“终于结束了!”当小陈村有史以来最为隆重的葬礼落下帷幕时,陈禹长舒了一口气,解下身上的孝衣,心头轻松起来。
农村里的葬礼规矩多,且很折腾人。陈禹接连七日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稽首跪拜乃至爬来爬去,这让他极为吃不消,感觉疲惫欲死,而现在,一切终于结束了!
不要误会,不是陈禹家里出了什么变故,而是村里头威望最高的陈老太爷仙逝了。
陈禹其实不明白,老太爷死了,为何需要他来披麻戴孝?
若非自家父亲三通电话严令他归来,他此刻应该还在省城学校优哉游哉地上课。毕竟,老太爷在村里虽然辈分极高,威望极重,但和他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想起这些,陈禹对于父亲的不理解都浓重了几分,从小到大,在他的印象里,父亲都扮演着独断专行的旧式家长的角色,这一点使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
“陈禹!”
一声带着威严的喊声传入耳中,陈禹抬起头来朝门口看去,一道他熟悉无比的身影自门口大步走了进来。
进门的男子年过四旬,身材瘦削,鬓角已见花白,神色间隐有疲惫之意。
来的正是陈禹的父亲陈建国,为了操办老太爷的丧事,陈建国也耽搁了很多睡眠。
陈禹站了起来,但他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回应。
对陈禹的态度不以为意,陈建国走到陈禹身前,缓缓地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件东西来,然后朝陈禹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陈禹本以为父亲是来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毕竟,什么解释也没有就将自己从千里外的省城急匆匆召唤回来,结果却是让自己为并无血缘关系的老太爷披麻戴孝,陈禹内心里怎么也无法接受!
再怎么说,陈老太爷也不是自己的亲爷爷!再说了,村里算得上是老太爷后辈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在不必轮到他陈禹!
“这是老太爷留给你的东西,好好琢磨,可以让你受用一生!”陈建国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沉声说道。
陈禹愣住了!
老太爷留给自己的东西?
陈禹平时对老太爷也是比较尊重的,但彼此间的交集实在不多,陈禹自问自己在老太爷眼中也只是一个能叫得出名字的后辈而已。
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点啊。
接过陈建国手中之物,陈禹好奇地打开来,一副古怪的黑白图案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是一张不知名的兽皮,兽皮经过很好的处理,呈灰白色,在兽皮的一面上,刻着一副第一眼看不出什么的宽阔图案。
只是在第一眼,陈禹就感觉这图案带着一种神秘而古朴的味道。
“这是什么?”陈禹问道。
“老太爷视若瑰宝的东西!”陈建国淡淡道:“他临终前指名留给你!”
陈禹更加惊讶起来,问道:“为什么?”
陈建国摇摇头,“老太爷的心思没人能猜透,好好琢磨吧,肯定不会没用!”
说完,陈建国转身出门,陈禹心里疑惑一点未解,有心张口再询问,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父子间的关系不能说太糟糕,但隔阂绝对不浅!
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陈禹摇摇头,坐下来仔细打量兽皮上的图案。
这是一个很繁复的图案,有一道道线条堆砌连接,粗粗看去时给人一种杂乱无章的感觉,但陈禹注意到这些线条,每一道都很流畅圆融,甚至可以说浑然天成!
“老太爷会医术,还会武术,据说还懂面相占卜!”陈禹回忆起自己对于老太爷的认知,半晌后,心里猛的一突,感到震惊。
以前年纪小时没有什么概念,现在仔细审视关于老太爷的种种,陈禹忽而意识老太爷的不凡!
一个会这么多本事的人,岂会普通?
难怪老太爷在村里的威望无人可及,难怪老太爷的葬礼盛况空前,全村老小尽皆替老太爷送行,即使老太爷没有直系后人!
想起这些,陈禹忍不住懊恼起来。
年轻人谁没有去远方学到大本领的热血梦想?何曾想,在身边的不起眼处,其实就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也许并未错过?
注意力回到兽皮上的图案,陈禹眼睛一眨也不眨,到了现在,他哪敢再小看这兽皮卷上的图案?
一道道线条在眼中不断地排列组合,忽视某些多余之处,只选取自己想要的线条,陈禹感觉眼睛酸涩起来。
但是,依然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抬起头,陈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思考起来。
“这图案应该是一副画,画的会是什么景物呢?山河?草木,动物,人……?”
陈禹换了个办法,在脑中一一罗列相关的景物,然后一一代入图案之中,但半个小时后,他发现这也是徒然。
“禹儿,还没睡啊?”一个中年女子走入了客厅,陈禹闻言抬起了头。
“妈,回来啦?”
“嗯,时间可不早了,你累了好几天了,早点睡吧!”中年女子名为何玲,正是陈禹的母亲。
“我这就去睡……”朝墙壁上的挂钟看了一眼,陈禹惊讶的发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在面前的兽皮图案上已经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陈禹决定先去睡觉,拿着兽皮卷,站了起来,这时候他忽而发现屋内多了一条狗。
那是邻居家养的土狗,农村里边不说户户养狗,但也差不了多少。
“出去!”陈禹的母亲也发现了屋里德不速之客,开始驱赶那条狗。
农村里,有些狗其实很讨厌的,喜欢乱吠,喜欢到处乱跑弄吃食,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这些土狗流连不去,如果是那种钻过一些污浊地方的狗,更是散发着臭气,惹人厌憎。
随着陈母的喝斥,那土狗果然乱窜起来,并没有跑出门去,而是径直朝着桌底下窜来。
陈禹对于土狗没多少好感,他家里也没养过狗,他正好站在桌边,看到狗窜过来,他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也没有用太大的力气,踹在了狗背上,哪知在这时候,这狗忽而加速一窜,脑袋撞在陈禹另一只腿上,陈禹一个不防,身体失去平衡,倒了下来。
匆忙中陈禹连忙一只手攀住了桌子,另一只手朝地下撑去,居然正撑在了狗背上。
在陈禹撑在狗背的手上,正握着那兽皮卷。
这一瞬间,陈禹看到一丝微光一闪而逝,从狗的身上没入到了兽皮中。
土狗撞翻陈禹后,兴许知道惹了麻烦,汪汪叫了几句,从桌边窜出去,迅速地消失在门口。
“禹儿,你没事吧?”看着陈禹失去平衡倒下,陈母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搀扶。不过陈禹其实没摔着,他的一只手攀住了桌子,也没有被磕到,所以在母亲靠近前已经站起来。
“妈,没事,没摔着!”陈禹说道。
“嗯,没事就好!”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定陈禹确实没事后,母亲说道:“那死狗,讨嫌死了,早晚被人打了吃肉!”
陈禹心里藏了事情,也不多说什么,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妈,我睡觉去了,你早点休息!”
到了卧室,开了灯,陈禹迫不及待地展开那张兽皮卷,又一次打量起来。
重叠繁复的线条依然,陈禹左右搜索着,一无所获。
“难道刚才是错觉?”陈禹揉了揉脑袋,刚才兽皮卷接触到那条狗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有一道微光没入兽皮卷内的!
“算了,太累了,明天再探索了!”陈禹上了床,关了灯睡觉,但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骤然发现摊开在枕头边上的兽皮微微发光。
黑暗中展开兽皮卷,陈禹愣住了,只见图案所在的地方,几道线条发着微光,这几道线条正正形成了一条狗的轮廓。
“原来如此!”
陈禹兴奋起来,凝视着这犬形图案,心跳加快。
终于破解了这兽皮卷的一丝秘密了,难以言语的成就感从心头泛起!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找到破解这兽皮卷的秘密切入点,怎能不兴奋?
陈禹变得睡不着了,过了十多分钟后,他忽而意识到,就算是现在这样,这兽皮卷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这个问题很现实,陈禹继续打量着兽皮卷,左思右想也不得而果。
“能被老太爷视若瑰宝的东西,肯定不简单!”最后,陈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在疲惫中渐渐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陈禹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兽皮卷上的图案。然而,经过一番端详后,陈禹发现昨晚发现的那线条不见了。
“怎么回事?”陈禹起先并不确定,毕竟,图案上的线条实在太多,太过繁复。但仔细看过后,确实找不到昨晚发现的狗的轮廓!
陈禹心中大奇,虽说图案太过复杂,但他还记得那狗的轮廓在图案中的位置,一番确认后,陈禹确定昨晚发光的线条消失了!
“到哪去了?”陈禹喃喃自语着,忽而一惊。
视线中的墙上,出现了一条狗……准确地说,是印上了一条狗。而随着视线的移动,那条狗也平行移动起来!
这条狗只有一个由流畅线条组成的轮廓,十分地简单,但却自有一种灵动之意。
正是昨晚于兽皮卷上显现的狗的轮廓,只是,怎么会到了墙上了?
陈禹惊奇无比,不过他很快就确定,这条简单的狗的轮廓并不是画在墙上,而是画在他的视网膜上,因为随着他目光的移动,墙上的那条狗也会移动,占据着视野的一角。
“难道是眼睛出现了变异?”陈禹算得上是饱经网络小说的熏陶,因此心里虽然惊讶,但也不至于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默念着“不要出现!”,再次睁开眼,但那线条轮廓依然存在。
反复几次后,陈禹发现那线条依然不会消失,就像是自己的视网膜上拓印了这一个图案。
好在,对于视力没有什么影响!
陈禹无奈起身,穿了衣服起床,洗漱后吃早餐。
“禹儿,今天不回学校吧?”陈母看着儿子吃饭,满脸疼爱地问道。
“明天吧,今天再休息一天!”本来打算早点赶回学校,但那兽皮卷的秘密让陈禹心痒难熬,若是回到学校,自己的私人空间就很小了,不大方便。
“这样也好!”
母子俩说着闲话,直到陈禹吃完早餐,外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汽笛的喇叭声,而后有喊声响起:“禹哥,禹哥,快出来!”
第二章 沟通马犬
陈禹走出门,放眼看去,只见二十米外的空地上,两辆越野车停在那里,前边的一辆沃尔沃的驾驶位上,一个理着爆炸头的少年正推开车门跳下来。
看到这少年,陈禹笑了笑,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禹哥,上山去耍子,去不去?”少年看到陈禹过来,吆喝道。
“打猎?”陈禹略略有些意外,“陈琦,你倒是精力充沛得很啊!”
这少年名叫陈琦,其父陈建林和陈禹父亲陈建国是堂兄弟,所以,陈禹和陈琦既是发小,也是从兄弟的关系,自小就一起读书,一起玩儿。不过这陈琦高中没毕业就不读了,不是家里条件不好,而是陈琦压根不想读书。
说起家庭条件,整个小陈村也没有及得上陈琦的,其父陈建林是小陈村的首富,家财数千万,这一点,从陈琦驾着的沃尔沃就可以看出来。
“来了几个朋友!”陈琦递了颗烟过来,被陈禹拒绝后,他给自己点上,吞云吐雾道:“本来是前段时间就约好了的,这不遇上老太爷的丧事,拖到了现在!”
“我拿个东西,你等我一下!”陈禹看了沃尔沃后边的那辆路虎越野车一眼,转身回到屋里,到卧室里拿了那张兽皮卷,然后和母亲说了声,登上了陈琦的车。
才一上车,呼哧呼哧的声音从后座传入耳中,陈禹回头看去,就看见一条黄铯的大狗。
粗看和一般的土狗有些相似,但流露出的气质不尽相同,在仔细一打量后,陈禹就确定那是一头马犬。
马犬全称‘马里努阿犬’,是源自于比利时的一种牧羊犬,是一种极富盛名的警用犬。这种狗警觉性高,弹跳性好,适应性很强,近来颇有风头盖过德国牧羊犬之势。
想不到陈琦弄来了这么一条狗!
似乎感受到陈禹的目光,后座上的马犬呲起了牙,作势欲扑,陈琦自后视镜看到这个,转头训斥了几句,才发动了车子。
“禹哥,我这头马犬怎么样?”陈琦打着方向盘,朝一边的陈禹问道。
“还好吧,我不懂!”陈禹说道。
“你学这个的都不懂?那我指望谁去?”陈琦笑道。
“兽医可不管分辨狗的好坏!”陈禹苦笑着,回了一句。
陈禹大学所学的专业正是兽医,其实对于这个专业,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这专业也不是他选的,而是他父亲陈建国不顾他反对所做的决定,为此,父子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不好!
私下里,陈禹称自己的父亲为‘暴君’!
被陈琦提起这个话题,陈禹不由又想到了口袋里的兽皮卷,沉思起来。
“这兽皮卷明显是和动物有很大的关系,难道说是父亲预料到这个,才不顾我的反对替我选择的专业?”陈禹的心底,莫名地腾起了这个念头。
如果这个猜测是事实,那么父亲到底知道些什么?
“对了,禹哥,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正自想着自己的事情,陈琦的询问声响起。
“明天!”陈禹回过神来,回答了一句。
“那我们一起开车去吧,我想去省城买几条狗!”
“买狗?”陈禹有些意外,在印象中陈琦对于养狗并不热衷。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看得出陈禹的疑惑,陈琦说了一句,没再多做解释。
车内的气氛变得安静,陈禹打量着后座上的马犬,心里一动,想起源自于兽皮卷上的犬类图案。
这么想着,原本没有刻意去注意的犬类图案清晰地出现在了视网膜上,陈禹移动着视线,使得眼中的犬类图案和后座上的马犬渐渐重叠。
正在此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于陈禹的眼中,光华骤亮。
应该是停留在视网膜上的图案居然融合进了后座马犬的身体内,陈禹清楚地看到后座的马犬身体内散发出灵光来,这灵光构成的正是那犬类的线条图案。
与此同时,陈禹感觉脑海内多出了某种联系。
“汪……”后座的马犬扬着头,低低吠叫了一声,忽然窜了起来,前肢搭在了陈禹的背后座椅上。
然后只见这马犬用脑袋蹭着陈禹的后颈,嘴里呼哧着,露出亲昵的神态来。
“干什么?”注意到这一幕的陈琦先是被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的狗是要伤人,但在看到马犬亲昵的姿态后,不由又愣住。
“看来,我的狗很喜欢你呢!”陈琦笑着说了一句。
陈禹摇摇头,试探问道:“陈琦,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狗古怪?”
“古怪?”陈琦又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是有一点!这狗我买了没多久,平时和我都不怎么亲近,现在居然对你这么亲近,真是有点邪性!”
“就这个?”陈禹看着马犬身体内发着灵光,问道。
“就这还不够?”陈琦道:“这狗平时都不怎么听我的命令,见到任何人都凶狠得很,到你面前居然这么乖了。难道说,它把禹哥你看做是它的同类了?”
“去你的,你才是它同类!”陈禹哈哈一笑,心里其实很激动,但碍于陈琦在身边,他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因为在此刻,陈禹已经感觉到脑海中的联系变得清晰明了起来,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他心里泛起。
就像是,对于这条狗的意念想法,他都清楚明了。比如说此刻,这马犬就认为自己是它的主人。
要知道,它真正的主人可是陈琦啊!
“回去,坐好!”陈禹心头一动,朝着马犬低喝了一声。
马犬扬起头,注视了陈禹一眼,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真正的蹲坐到了后座上,就像是听懂了陈禹的命令,也服从于陈禹的命令。
“汪汪…”那马犬低吠着,它生性好动,因此还叫个不停。
“收声,安静!”陈禹又喝了一声。
马犬立刻安静起来,连呼吸时的哼哧声都变小许多。
“靠!”看到这一幕,陈琦猛踩刹车,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禹哥,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我其实是训犬大师!”陈禹看了陈琦一眼,哈哈一笑。
“屁,你什么斤两我不清楚?”作为陈禹的发小,陈琦自是知道陈禹一点也不喜欢所学的专业,所以不认为陈禹有这样的本事。
但这事情透着邪性,陈琦对于自己的狗自然是了解的,一头不算很出色的‘马里努阿犬’,对他这个主人尚且不怎么服从,却服从于第一次见面的陈禹?
“滴……”因为陈琦忽然停车,后边跟着的那辆路虎也停了下来,长按喇叭。
陈琦将手伸出车窗摆了摆手,再次奇怪地看了一眼后座上自己的狗,发动车子。
“邪性啊!”陈琦仍子感慨着,不时转头看看陈禹,或者通过后视镜看自己的狗。
陈禹也不解释,他此刻已经算是摸清了眼底那图案的用法,心里不得不惊叹于其功用。
不过现在,陈禹要做的,还是要收回那个图案!
心里默念着收回那个犬类图案,却没什么反应,想了一想之后,陈禹闭上双眼,在十秒钟后再睁开。
“汪汪……”后座上的马犬又变得不安静起来,而陈禹发现自己的眼底视网膜上,果然再次出现了那犬类图案。
只是这个图案,似乎变得清晰了几分,呈现出一种灰白色!
“果然,通过这个图案,可以沟通犬类!”陈禹心里已有了判断,而且认为其功用应该不止于此!
而兽皮卷上的图案繁复之极,应该不止犬类这一种动物的图案!
“也就是说,可以获得的沟通动物的能力?”陈禹心里越发的期待起来,虽说他不喜欢兽医这个职业,也谈不上多么喜欢些小动物,但如果获得这种能力,陈禹绝不会拒绝!
一路沉思着,陈禹生怕这一切是错觉,他又开始继续试验起来。
等到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处山沟外时,陈禹已经确定自己确实获得了沟通犬类,或者说沟通后座上那头马犬的能力!
“到了啊!”陈禹跳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那头马犬一下子蹿出来,脑袋蹭着他的裤脚,无比地亲昵,陈琦看不下去,上去训斥,马犬压根不理会他!
这使得陈琦郁闷无比,要知道,这马犬可是他花费不菲买来的,他才是这马犬的真正主人!
“白眼狼!”陈琦低骂了一句,朝停在后头的那辆路虎走去。
路虎车的车门打开,副驾驶上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然后驾驶位下来一个穿着一件灰色夹克身材稍胖的男子。
紧接着那路虎的后门也打开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下了车,下车后他并未关上车门,而是等待着,很快,两条大狗依次跳下了车。
两条大狗,一条体型高大细长,身材优雅,一条则威武雄壮,形态凶猛。
前者为灵缇犬,后者则是一头卡斯罗!
无论是灵缇还是卡斯罗,都显示出其经过良好的训练,下车后警惕地观察四周,安安静静,神态自然从容,犹如犬中贵族。
反观陈禹脚下的马犬则不同,左顾右盼,在见到两条大狗后嘶声吠叫,显示出强烈的敌意以及不自信……
那自路虎车后座下来的男子看了一眼陈禹身边的马犬,冷淡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鄙薄。
至于从路虎车前座下车的那对年轻男女,则更是看都未看陈禹身边的马犬一眼,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倨傲,但反而更让人郁闷!
陈禹立刻就知道自己兄弟为何执意要去买狗了,原因就在这里,换了陈禹自己,自问也不好意思带着一只没经过专业训练的马犬出现在眼前这两男一女面前。
果然,陈琦的神色变得一点也不好看,站在路虎车前方,笑容稍嫌勉强地说道:“禹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客人!”
第三章 狩猎之旅
“安静安静!”陈禹在意念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通过脑海中多出的联系命令脚下的马犬。
马犬依然叫了几句,然后才收声,但依然左顾右盼。
而对方那灵缇犬和卡斯罗犬则一起凝视着陈禹身边的马犬,眼神带着戒备,但不失从容。
“土包子和贵族的见面!”陈禹无奈地揉了揉鼻子,这句自嘲的话可不止是说的脚下的狗,还说明了自家兄弟和对方的差距。
从衣着气度,还有那一辆路虎车,以及陈琦的态度,无不说明这个问题!
“云姐,张哥,余哥。这是我堂哥陈禹!”陈琦先给三位客人介绍陈禹的身份,而后才给陈禹介绍三人。
最引人注目的那名女子名为云嫣,年纪二十三四的样子,皮肤很白,穿着一身休闲服仍将身材勾勒得很完美,前凸后翘。
鼓囊囊的胸部,单纯那弧度已漂亮得不像话,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象那包裹严实的衣物下到底藏着怎样的惊心动魄。而且,就长相而言,这云嫣也是毫无疑问的大美女,柳眉杏目,扎着马尾辫,似出水芙蓉一般。
可惜的是她脸上的表情未免太过冷淡,使人望而却步。
那个驾驶位下来的稍胖男子名为张杰,脸颊嫌长,眼神明亮,自有一种精明之意。
后座下来那人则名叫余毅,身材魁梧壮硕,长相其实很不错,称得上英俊,只是脸孔对着天上,明显的目中无人的表情。
也许是当着面不好多说的缘故,陈琦只介绍了名字。
陈禹面带微笑,一一点头问好。
云嫣只是微微点头,张杰伸手握和陈禹握了握,客气了两句,而那余毅更是连点头都没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有理会陈禹的问好。
态度绝谈不上多么友善,一种明显的居高临下的傲意让陈禹感受得很明显。
这种冷淡倨傲的态度,倒不是针对陈禹,而像是他们骨子里养成的一种风格!这种风格决定于身份地位的差别。
做着介绍的陈琦知道陈禹心底的感受,搭住陈禹的肩,说道:“好了,几位,这里就是盘龙沟了,前边没了公路,我们得步行!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发!”
张杰看了云嫣一眼,笑道:“阿琦你是主人,行程由你安排!”
说完,他又转身上车,从车上拿东西下来。
这边,陈琦拉着陈禹打开他那辆沃尔沃的后备箱,一个背包和两把弩出现在眼中,陈琦递给陈禹一把弩,然后自己背了背包,提起另外一把弩。
对于弓弩,陈禹并不陌生,以前和陈琦来山里打猎,都是用的弩,对于弩的威力有着深刻的认识。
将弩倒提着,转身朝山间小路走去,陈禹忽看到那张杰从车上拿下来三把枪,递给了云嫣和余毅,两把事单管猎枪,递给云嫣拿一把是带枪套的手枪。
“警枪?”陈禹看到云嫣拿着的枪枪套上有警字编号,心中不由一惊。
“我们在前边带路,云姐张哥你们跟在后边就成!”陈琦招呼一声,拉着陈禹快步朝山间小道走去。
“什么来路?”和后边的三人拉开一段距离后,陈禹问道。
“张杰是县城警察局长的公子,那余毅的父亲是检查系统的,至于那云嫣,我倒不知道身份,不过来历肯定不会比张杰和余毅差!”陈琦苦笑道:“偶然认识了张杰,聊天的时候我吹牛说我们这山沟沟里野味很多,他就上心了。这不,带人过来了!”
原来是手眼通天的官二代,难怪陈琦气场不够用。
陈琦的父亲在县城做生意,和官面上的人经常打交道,所以陈琦对于所见到的富二代和官二代,都是刻意结交的。一般说来,大多数他刻意结交亲近的年轻人多少会给他面子,但这一次,显然,他的身份完全不看在那三人的眼中。
这一点,通过刚才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
“希望不要太麻烦!”感受到陈琦的难做,陈禹笑了笑,安慰了一句。
其实,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陈禹说不定不跟来了。但现在,既然来了,自然不好就这样回去,只希望后边那三位主儿不要太难伺候!
那条马犬就在陈禹的身边,被陈禹拉住了锁链,却不停地跳跃奔腾着,将锁链拉得笔直,显示出一种极兴奋的情绪。
山路蜿蜒难行,陈琦不时回头看向那三位主儿,确定那三位兴致挺高才放下心来。
小陈村周围的大山里确实有不少野物,但打猎并不是一件轻松写意的事情,会出现很多状况,空手而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即使是经验老道的猎人,也无法保证每次都满载而归,陈禹和陈琦二人,只能算是半调子猎人,更无法保证这一点。更何况,现在这年头,即使是大山里头,也无法完全避开人类活动的影响,各种飞禽走兽逐年减少!
陈琦自然是知道这些问题的,但张杰他们属于他无法拒绝的客人,因此只能希望这次进山的运气好一点。
“砰……”一声枪响,陈禹回头,只见一群麻雀朝远处飞去,后边十余米处,余毅手端着猎枪,枪口冒着青烟。
余毅看着飞走的雀群,大叫道:“什么破枪,这么难瞄准,杰哥,你怎么不弄几把好的?”
“你才摸过几次枪?分得出枪的好坏么?”张杰笑道,“再说你手里的其实是散弹枪,这都打不中,用别的枪只会更难打中猎物!”
陈琦皱起了眉头,迈开步就要朝张杰三人走去。
“我去和他们说!”陈禹连忙一把拉住陈琦,说道:“惹得他们不快的话,还是我来说!”
陈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身份不同,陈琦对后边三位只能尽量去伺候好,绝不能得罪,而陈禹则没这么多顾忌。
牵着狗走到停留在路上的三人面前,陈禹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高声说道:“余哥,在路上不要开枪,这会吓走猎物!”
“嗯?”余毅听到陈禹的话,眉头一挑,道:“你是在教训我?”
不善的语气让陈禹表情一窒,不过他还是说道:“没这个意思,余哥,只是提醒而已。现在的山里头,猎物不是很多,而且都精得很,听到枪声立刻就知道危险。我也是为了替大家考虑。想必你们也不想一直在山里绕圈圈吧?”
听到陈禹的解释,余毅哼了一声,咕哝道:“真没劲,早知道不来了,没意思!”
“行了,客随主便!”张杰看了一眼边上的云嫣,说道:“不开枪就不开枪吧!”
余毅满脸不悦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两头大狗身上,心中念头一转,就上去解两头大狗的锁链。
两头大狗被松开链子,得了自由,眼中闪过兴奋,不等主人发令,就开始小步快跑起来。
看到这一幕,陈禹摇摇头,想提醒一句,转念又想到余毅冷淡不善的态度,干脆闭嘴。
带着猎犬去打猎,最好是能拉住狗链,如果放任狗满山乱跑的话,猎犬体力消耗太多,一旦碰上大型猎物,会变得不济事。
当然,碰上大型猎物也需要运气,所以陈禹干脆不提醒了,免得更让那余毅反感。
“兄弟,我们大概还要走多久才能遇到猎物?”张杰凑到陈禹身边问道。
“不好说,这个看运气。以前我进山的时候,都是做两三天的计划!”陈禹笑着说道:“张哥你们远道而来,就当是旅游,游山玩水了,大山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
张杰闻言有些失望,转头朝云嫣看去,后者表情一直都冷冷清清,像是对一切都不怎么在意似的。
“兄弟你多费费心,早点找到猎物!”张杰回过头,拍了拍陈禹的肩膀,说道:“就当是帮我的忙,他日必当重谢!”
“张哥说这话就见外了!”陈禹淡淡道:“放心,无论怎样,总不至空手而归的。主要是你们的心态,要放平,既来之则安之!这才能享受到其中的乐趣。”
说完,陈禹摆摆手,牵着马犬走到前边。
看着陈禹的背影,张杰嘴角一扯,露出不屑的神色。倒是一旁的云嫣,听到了陈禹最后说的那句话,清冷的表情里露出一抹深思之意!
陈禹手中的马犬在看到那两头大狗自由奔跑,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将锁链绷得笔直,陈禹不得不反复下令使其安静!
几人沿着山路继续向前,中间休息了两次,在时间接近下午三点的时候,抵达一处名山头。
被放开了锁链的灵缇和卡斯罗肆意乱窜着,不时发出吠声,在荒野和山林里追逐寻觅。只不过,这两头大狗显然并没有经过系统的狩猎训练,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收获。
打猎绝不是放条狗进山,然后跟着狗走就可以有收获的,狗的嗅觉虽然灵敏,但并非绝对可靠!
陈禹的目光落在了倒伏的茅草上,这条路径颇新,从茅草倒伏的程度来看,很有可能是野猪留下的。
“顺着这条路走走看吧!”陈琦凑过来说着,语气显得烦闷。
后边的三位客人,那余毅已露出很不耐的神色,连那张杰的神色也变得阴晴不定,这给了陈琦很大的压力。
反倒是那云嫣,虽然有些疲色,但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两条大狗被张杰喝斥着在前边开路,几人沿着野兽留下的痕迹追踪过去。
陈禹二人将弩箭上弦,自背包取出了两把短刀别在腰上,拉着马犬跟进。
“怎么回事,到现在连根毛都没看见,你们到底靠不靠谱?”过了一个小时后,不耐的余毅喝斥起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