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君臣洗了手,打了个电话到办公室,把老婆吩咐的重任交给林队和小舅子。
林凉看着老公洗刷刷就把责任都推别人身上了,一个拳头打到老公肩膀上:“有你这样的吗?”
“我担心你端锅的时候烫到手。”费君臣赶着在老婆之前进了厨房,帮老婆端菜端汤。
费洋、金秀、徐静、王大为等人,提步来到队里的小食厅,见到的正好是这对年轻夫妇打打闹闹的一幕。
徐静看到女儿对女婿抡拳头,立马涨红了脸,对男方家长说:“我女儿,性格直率了些。”
“没事。这孩子有穆桂英的风范,我们喜欢。”费洋在被金秀捏了把胳膊后,匆忙拿出自己的口才。
王大为感觉到气氛的尴尬,自己也尴尬,走到前面:“我看两个孩子都准备好了,两位,一块入座吧。”
王子玉和林队瞅着这里随时可能变成战区,决定先溜。林队老奸巨猾,要溜不难。王子玉惨了点,被老爸喝住:“小玉,还不快过来帮忙开瓶子,给叔叔阿姨倒酒。”
“不不不,不用客气。”费洋紧张得都快大舌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比而言,他老婆金秀公关能力好一些,已经抓着亲家母徐静的手一块入座,像对闺蜜一样私语起来。
王大为一看这情况不对,老婆被对方拿住了,马上要儿子接手继续倒酒,自己拉了费洋的胳膊,宛如难兄难弟地道:“咳咳,不瞒你说,我这是第一次嫁女儿。”
“兄弟。我也是只有这个儿子,他第一次娶媳妇。”费洋接着对方的话说,说完感觉不对,马上自打两个嘴巴,“我说错了,我这是说我儿子一辈子就娶这个媳妇。”
王大为哈哈两声,拍拍费洋的肩膀:“是,我女儿也是一辈子嫁一个人。”
王子玉拿着酒瓶子,一顺溜地给桌上的每个酒杯都盛满了酒。看着两对家长叽里呱啦,好像多少年没有见到人说话一样,哗哗哗自顾讲个不停。他都傻眼了,不知道倒完酒该做什么。接着,意识到重大问题,作为主角的姐姐和姐夫呢?怎么一直不见人影了?
林凉和费君臣两个人是躲在了厨房里头,偷偷伸着脑瓜观察外面的动静。两个人都紧张得手心冒汗了。
“费政委,你妈好像和我妈一见如故。”林凉抽一下鼻子,从没见过能和母亲谈得这么来的阿姨,如今这阿姨还是自己的婆婆,真不知道是好现象还是坏现象。
“我爸和你爸,好像也是一见如故。”费君臣看着岳父和父亲两人,在没开饭前已经互相敬了三杯酒,然后揽着肩头说话,好像连体婴儿一样,让他浑身毛毛的。
“我很怕。”林凉摸着胸口,终于道出自己忧虑的。
“我也很怕。”费君臣在这时候显出狗熊的本色,抓紧老婆的手,要死一块死。
“你怕什么?”林凉皱着眉头问老公。要怕,也应该是她怕吧。天知道她老妈子会对她婆婆说些什么,大概又是她自小到大的丑事,然后要婆婆一定严加教育她该怎么做好一个媳妇的样子。因为她老妈子徐静这只胳膊,早已拐到她老公那边阵营去了。
“我怕——”费君臣不好说,怕老妈子将他自小到大在部队大院里发生的种种丢人的事情,都说给岳母大人听了。耳听在徐静那边传来一阵阵欢畅的笑声,基本可以确定都是老妈子金秀的杰作了。想到在岳母大人心里的形象会一落千丈,费君臣就后悔,刚才在电话里应该先贿赂金秀。
“哎。”林凉再叹口气,“你说,我们还出去吗?”
“当然得出去。”费君臣道,如果不是拉着老婆的手,其实想走向厨房的后门。
林凉反握一下老公的手,头一次和老公同仇敌忾:我愿意和你走后门——溜。
关键时刻上,作为最无辜的被牵连的王子玉杀到了他们两夫妇面前,耸着眉毛严重警告:“姐,姐夫,你们想清楚了,你们这会儿敢溜,绝对会被四个家伙大卸八块的。”
“不用你说——我们有这么逊吗?”林凉一只手拨了下刘海,面对弟弟装作完全没有这回事。
“小玉,菜都炒好了,你帮着端出去。”费君臣整整衣袖领子,事到如今豁出去了。
然而,当他们两个人战战兢兢走进了饭桌,走到了两对家长面前,叫道:爸,妈。
结果,费洋和王大为因是空腹喝酒,加上紧张,都有点微醉了,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叫什么。而金秀直接打断儿子献殷勤的一声妈,道:“正说到关键上呢,你插什么嘴?”
林凉和老公只得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默默坐下来。费君臣举起筷子,先给老婆夹了条青菜放进碗里。林凉给老公使个眼色,指指手腕上的表针:家长们想联络感情是可以,头一回谈得热烈些,将我们的丑事爆出去我们也认了,但不能都让家长们饿肚子吧。
费君臣知道老婆说的有理,思来想去,足以撼动家长们回来关注他们这对新人的,唯有这招杀手锏了,清咳一声:“爸,妈,如果没有意外,这吃完饭,我们还得赶紧去看我们的新房子。因为这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儿女你们未来的孙子孙女。”
林凉猛一翻白眼:老公这说的是什么杀手锏呢?简直是拿她来挡驾。
但是,事实证明,老公这招的确是平地里雷声起,效果震撼。四个大人猛地都抬头回头,看向这对新人:“有了?!”
紧接,金秀和徐静四目对望,四眼泪汪汪,互相道着:“恭喜!”
王大为和费洋一时找不到纸笔,都举起一只筷子,蘸着酒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这孩子的名字得好好取,关系到孩子的一辈子。”
林凉无奈地撇了老公一眼:你看你这杀手锏?这可好,不用吃饭了!
四少与林凉的番外 第七十二章:姐夫,姐姐想给你个惊喜
孩子当然不可能那么快有,最快要两个月以后。但是房子先买下当未雨绸缪并没有错。于是,当天费君臣带了老婆和双方家长去看了那套号称全北京最贵的房子。去到那里,一如老婆所担心的,所有人轮次将费君臣批评了一顿:这种房子,哪怕是租,也是全球最不划算的。
一个月内部价六百块,物业费全免,还叫做全球最不划算。费君臣感觉想跳大海。
最终,费洋和金秀将一套装修好的房子当做聘金,送给了这对新婚夫妇,才算解决了儿子这个烦恼。然后两方家长将年轻人踢走,费洋和金秀给女方家长当导游,带了亲家玩够首都北京。
林凉和老公并没有能在家里过一过两人世界。老公接到一通电话,临时出差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可以用老公日理万机来形容。不仅老公一人经常出差,队里另一个领导奉书恬和跟老公跟的最久的部下六六,都经常外出离队。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后来听说是由于老公的哥哥和嫂嫂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于这个堂兄和堂嫂,老公和她不提一个字,理由据说是为了她好,反正绝不让她和这对夫妇见面。
这些都算了,两个月的时间,454没有再上前线,她被师兄给逮住,一直在作训基地搞研究。因为要赶着在国际刊物上刊登一篇论文,几天几夜忙着实验数据的统计,那天夜晚趴在实验室的电脑前睡了一夜,隔天醒来头昏脑胀,有点病的征兆了。
像感冒,又不大像感冒,由于对很多抗生素有过敏的症状,不敢随便乱吃药。回到宿舍后先是睡了半天,起来竟是感觉反胃想吐。自己是医生,感觉这征兆完全不对。推算了下生理期,发觉迟了,汗滴滴地淌了三颗汗。思来想去,这事没有定下之前,还是先谁都别说。因谭美丽不在宿舍里,便打了个电话给死党,准备问死党这个休假打算几时结束回来。
说到谭美丽,自从吴平安受伤后,这段暗恋单恋发展到明恋双恋的感情,可以说是一波三折。先是谭师长死活不答应。女儿条件这么好,要什么有什么,竟是去倒追一个穷小子。谭师长感觉女儿是自贱,竟是在女儿放假回家的时候把女儿囚禁在家里一个月。后来,还是队里的领导去到谭家亲自给谭师长做思想工作,才让谭美丽得以解放回到队里。队里领导给谭师长吹了些什么,林凉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当谭师长的思想像马桶抽水通了,反过来变成吴平安的爸妈吴爸吴妈堵塞了马桶。吴爸吴妈不同意儿子和一个师长的女儿在一起,原因和谭师长一样,感觉儿子是自贱。儿子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一个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跟过去被岳父看不起,作为男人一辈子不能在女人的家人面前抬起头来,不是自贱是什么。吴爸吴妈这马桶能通,还是靠了林队继续做思想工作。因为吴爸吴妈借着儿子回家养伤的时机,把儿子同样软禁在家里一个月。
于是,谭美丽和吴平安的恋情被队里戏称为正宗的现代版的朱丽叶和罗密欧,梁山伯与祝英台。
好不容易,这对苦命鸳鸯的双方家长被林队通了马桶,得以归队继续见面。但是,吴平安感到挺冤的,自己又没有说要接收谭美丽。结果先是谭师长和吴爸吴妈没有听他解释,就把他和谭美丽给予软禁,紧接一番折腾下来,别人都认定了他非谭美丽不收。穷小子也有志气的,归队后不和谭美丽说话,死活不承认这种关系。这不,现在这两人还在闹着。林凉于是劝死党出去散散心,代死党向队里要了休假出外旅行,另一方面她弟弟王子玉也劝吴平安出去散散心,也替吴平安向队里要了休假出外旅行。
今天,是谭美丽和吴平安一块到香港旅行的第四天了,居然没有一个电话回来感激她和她弟弟的穿针引线。
林凉并不是想打扰他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只是顺便顺便八卦一下,自己和弟弟有没有手信。电话嘟嘟响了几声。接电话的是吴平安。
林凉听见吴平安那声“喂”,窃笑了:“这不是谭美丽的电话吗?你是谁?”
“她在洗手间,你等一等。”吴平安没有疑问地说完这话,才醒悟到对方的声音熟悉,继而像见鬼似地喊了一声,“林凉,你搞什么鬼?”
“我才想问你搞什么鬼。你怎么会和谭美丽在一起呢?你们休假都能休到一块去了。”林凉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既是问又是道出现实:你小子逃不掉了。
“你和子玉还好意思说我?!”吴平安听到脏水泼自己身上,跳脚大骂,“都是你们搞的鬼。”
“我们能搞什么鬼?即使你们不喜欢我们的安排,完全可以各走各的路,为什么第四天了,还是在一起呢。”
吴平安本来在这件事上理亏,向来说话又说不过她,手机一扔,扔进了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谭美丽手里。
谭美丽看男朋友受欺负,抓过手机耍出历来的剽悍本色:“你这丫的,纯心找茬是不是?干了好事还想找茬,你这是积德还是积怨?或者是闲着没事做吃饱撑着没事干,羡慕我们?妒忌我们?有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还不如找你的费政委去!”
听死党提起了老公,林凉被戳中了心头这要紧的大事,捂紧了手机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过完二人世界回来?”
“你想念我做什么?要想念也应该想念你老公吧。”谭美丽听着她这话就觉得奇怪。
“哎,我这是找你帮忙,我这忙我老公帮不上。”林凉气息惆怅,宛如悲秋的意味,“如果你还是我的好姐妹,没有见色忘友,赶紧休完假回来。反正你们的两人世界,在队里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你这是什么大事,比我和我男朋友过两人世界还重要?”谭美丽摆出,女人想不见色忘友,也得有正当的重大理由。
事到如今,林凉咳咳两声:“我想跟你借妇产科学课本。”
谭美丽的嘴巴里刚要骂出“你这丫的你耍我啊,你想借课本不会去图书馆借,这点小事——”,紧接喉咙口一噎,脑子开窍了:“嗯。我明白了,我今天就回去。”
还好死党的脑子没有因为谈恋爱而变成负智商,林凉挂了电话后,等着死党明天从外地杀回来。
在死党没有来到之前,师兄杨科得知她病了,自知自己近来有点过分,让她过度操劳,赶紧拎了盒蓝罐曲奇过来探病。队里的人都知道,她一生病,都是属于零食缺乏症,只要送盒零食过去,生命力马上能恢复到九十以上
林凉从床上爬起来,给师兄开门,接过曲奇后,不打算让师兄进屋,说:“谢谢。”
杨科见她完全不像往常,神情憔悴,倒是担上了几分心,挡住门不让关,道:“是感冒吗?有没有吃药?不然,我让一班长过来给你抽根血,化验一下,看用不用吊盐水。”
“不用。”林凉摆摆手,为了让师兄放心自己没有半点事,打开曲奇盒张口咬了块曲奇,“有这东西,我这病马上好了一半。”
“好吧。你休息两天。如果一盒不够,我帮你再拎几盒过来。”杨科走之前对她千叮嘱万叮嘱的,离开时却还是担着这份心。这小师妹不是平常人,是首长的媳妇,万一被他真的操出什么病来,他这个罪可就大了。心里越想越不安,急急忙忙跑去王子玉那里,督促做弟弟的去帮他去打探姐姐的病情。
听说姐姐感冒了,王子玉午觉睡一半,套了双拖鞋跑到了姐姐的宿舍,反正才楼上楼下。
咚咚咚——
林凉刚挨着床不到十分钟,听见房门再次敲响,心里喊着“这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走过去打开门。
“姐,你病了?”弟弟站在门口,衣衫不整,穿着拖鞋,张口就问,好像梦还没睡醒。
“回去睡你的觉。”林凉将弟弟一推,门嘭一声关上。
王子玉搔搔脑瓜,心想自己难道真没有睡醒,竖起耳朵贴着门板听一听,听见姐姐跑去洗手间里干呕的声音。他举起来敲门的手放了下来,犹豫地走回自己的宿舍房间。
杨科没有走,正在等他回来回话,一见到他,问:“怎么样?”
王子玉摇摇头:“很正常,没有什么事。杨师兄,你不用想太多了。我姐就是那个性。”
杨科从他口里没有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抱着一肚子疑惑和愁虑走了。
见了师兄离开,王子玉躺到床上,开始啪嗒啪嗒按着按键,给出门在外的姐夫发短信息:“姐夫,赶紧回来,我姐想给姐夫一个swrprire。”重复发了三条,保证姐夫即便在执行任务期间关闭手机不能收到消息,也能在事后开机时能看见。
没想到,半小时后,费君臣的短信马上发回来了:你姐她知道我的生日?
王子玉的脑子整整为此当机了五分钟之久,后来想想,何不趁机给姐姐和姐夫再增添一点夫妻情趣呢,便回道:是的。
费君臣接下来的短信自然表露出了自己内心里的喜悦:你姐有这份心就够了,让你姐别为我乱花钱,我会心疼。
这心疼的,当然是人民币。
对哦。王子玉被点醒,顺便提醒姐夫:姐夫,你这个月没有乱花钱吧?我姐好像说过,你和我一样,生日当个月买多少书,就得请她吃多少钱的大餐。
费君臣那边绝对是被这条信息震得手忙脚乱了。王子玉在等了整整半个钟头后,才接到姐夫一句打肿脸充胖子的回话:这有什么?区区几本书才值几万块钱,最多再去吃顿马克西姆。
姐夫这已是和他一样无药可救了。王子玉叹口气关掉了短信,心里想着如果姐姐的宝宝出世的话,是像姐姐多一点还是像姐夫多一点。照他看来,最好是宝宝与父母两个都不像,因为无论是像姐姐还是像姐夫,都很可怕,不像常人。
第二天,见到被他支出去和女朋友度蜜月的吴平安突然回来,王子玉心里喊:宾果。姐这下怀孕的可能性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吴平安对这事也是略有猜想的,虽然谭美丽口风紧密,但是,他还是能猜到一二,所以才和谭美丽连夜乘坐班机赶了回来。
谭美丽一到兵营,连班长那里都没有报道,先杀回到了宿舍。
林凉躺在床上呼噜呼噜睡得正熟,硬是被回来的死党给摇醒了,爬起来抹下睡眼:“你急什么?孩子有又不能跑。”
“你和你老公说了没有?”谭美丽问。
“我和他说什么。我这还没有验呢。”林凉显得超级淡定,波澜不惊。或许之前刚开始,她是有点小慌张小惊吓。经过一晚上的调整,她已经心平气和了。这孩子来,还是不来,又不是她能决定的。而如果孩子来了,肯定要生,又不是她需要想的事情。所以根本不需要庸人自扰,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谭美丽总算见识到这世界上像猪一样的妈妈,叉着腰训道:“哪有你这样当妈妈的,快下来,我先给你验一下。”
“我先刷个牙洗把脸。”林凉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走两步后,转身警告死党,“别说出去。”
“是,是。”谭美丽只以为她想给费君臣一个惊喜,答应着道。
林凉想的可不是惊喜,而是炸弹。她有预感,如果她有孩子这事传到老公那里,必定马上变成炸弹引爆全场。
刷牙,洗脸,吃完早餐,再留了尿液,交给死党去化验。躺在床上翻了半页书后,不无意外,谭美丽带回来了准确的消息:她有了应该有两个月了。
林凉摸了摸下面的肚皮,那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个小生命在里面跳动了。
“快起来,不要偷懒了。你现在得去医院做第一次产检,然后建立档案。”谭美丽催着她起床,准备带她去部队医院产检,“对了,你想去哪个医院进行产检,总医院吗?”
林凉立马摇摇头:去解放军总医院,那不等于直接暴露了消息给老公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留在这里肯定很危险的。
谭美丽给她出主意了:“如果你想把这个事在队里瞒得天衣无缝,真的很困难。首先,我觉得,你弟弟和吴平安可能知道了。”
“他们两个,是最难瞒得住的,但是,没有关系,他们不会说出去的。”林凉对两个自小被她逗弄到大的玩伴,了解到透彻,所以并不担心他们两人会泄密,因为这两个人比谁都喜欢看戏。
“其他人想瞒也不大好瞒。”谭美丽还是一副严重事态的口气说,“我相信,队里应该很多人如果知道你的好事,肯定会想第一时间去向费政委邀功。因此,你必须防范很多很多的小人,比如那些班长们。”
林凉听着耸耸眉,勾勾嘴角:感觉死党这语气,已经完全进入了看好戏并且参与好戏的状态中。不然,也不会对她怀孕这事如此的热衷,一一为她出谋划策,并且乐此不疲。
感受到了林凉射来的诡异目光,谭美丽咳咳清清嗓子,再次做出自己是专业人士的派头:“不管怎样,先去医院做个初次产检要紧。——你想去哪个医院?”
“不去部队医院,也不想去名牌医院跟人一块挤。”林凉提出这两个要求,“你看着办。”
“你这丫的!”谭美丽见她交代完话又躺下去闭目养神了,一摊子活全堆到自己身上,出口骂孕妇又不成,只能一边口发牢骚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导师,询问北京城内哪家医院的妇产科好。
四少与林凉的番外 第七十三章:老公知道了
“说是二级甲等医院里面,xx区妇幼保健院好。”谭美丽打听完消息,先是把这个保健医院夸了番,接着又说,“不过全院听说只有十个博士生。我去的话,不就是十一分之一的金贵了。”
林凉一掌拍在死党头上:“那你不去应聘保健院?非要来454跟一群怪物争个头破血流,你这人就是吃饱撑着本来可以没事干,给自己揽活又嫌弃有事干。”
“是,我承认我自贱。”谭美丽大方地接受了孕妇的这一击,然后推着孕妇赶紧穿衣服换鞋。
两人各自向班长告个外出假后,刚好小民开着炊事班的车出兵营到菜市场买东西,两人顺便又搭了这趟顺风车。
“你们去哪?”小民绝对是随口问一句。
“很久没有上街了,刚好论文做完了,想散散心。”撒谎的口吻需要统一,林凉按照向赵班长撒的谎向小民如流地又演示了一遍。
“今天回来吗?”
“当然是今天回来。”不过,林凉以为小民这话问得有点怪了。
小民倒不瞒她,坦白说:“我本以为你是借口,想逃掉1队的讨论会。”
“哎?”
“你没有接到通知吗?定在下周。”
回到作训基地,各有各的专科研究任务,为了前线作战特别组织的各机动分队就没有像拉出去野外时那样频繁开会和野外训练了。因此,1队在这两个多月间,开的会议次数不过三,林凉差点都把1队这个存在遗忘了。
得知林凉没有接到通知,小民为她做出情有可原的解释:“没有通知你,肯定是怕你偷跑。”
“不就开个会嘛。”林凉道这话,还真有点底气不足。若是平常的状况倒也算了,现在可是有宝宝的重大时机。
“那你今天保证必须回来。”小民在市区放她们两个下车时对林凉再三交代。事关重大,如果林凉从他口里得到消息跑了,难保1队里的怪物们不拿他开刀。
“是,是。”林凉瞎口应着,等小民将车开走,拉住谭美丽的胳膊,“你家不是在北京有亲戚吗?我到你家亲戚家里住几天。”
“你到我家亲戚家里躲猫猫有意思吗?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谭美丽要她趁早打消这种消极主意,趁早提醒她,“我看,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你还是别玩大了。赶紧先给费政委透个信吧,免得被别人夺了先机,先给你老公surprise。”
“我觉得我弟弟应该先给他透过风了。”林凉说着将手机拿出来,亮出昨晚上收到的那条老公的短信——老婆,你是要给我surprise吗?千万别破费了,我会心疼。
谭美丽一看,实在忍不住地将嘴巴缩成个圆:“费政委真有意思,他这是自嘲吗?”知道老婆有了身孕,要破费的也应该是男人吧。
老公的神经与众不同,林凉不知道老公又能把寻常人的思维想到了哪里去。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当老公回来后,这戏精彩无疑。于是,她弟弟才会选择了没有将事情告诉清楚。
两个人斗着嘴来到了妇幼保健院,交了挂号费拿了张挂号卡。
走到门诊处,发现来看病的孕妇不少,一条走廊摆的长凳子上,每个诊室外头都足足坐满了十个孕妇。
“天啊,我不是说不和人家挤破头吗?”林凉向负责当尖兵的死党发牢骚。
谭美丽十分无辜地摊摊手,顺便教育她:“没办法,北京是天子脚下,人气旺。个个都想到北京生孩子。所以你说这叫挤破头?你是没有到协和还是我们部队总医院看看,北三也很可怕,挂急诊都不让你挂。”
中国人口多,当妈妈的,也很多。林凉摸着肚子,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你们注定是生来要与13亿人口争饭碗的,争气点,别在出生之前就当逃兵,要知道你们爸妈也是这样熬过来的。
同时间,王子玉在基地里被师兄们给逮住了。
这要说到费君臣,自昨晚接到小舅子的告密说老婆要给他在生日宴会上一个大惊喜,喜滋滋地梦了一夜老婆送的各种礼物后,脑袋在清早起来时清醒多了。尤其是当他炫耀似地将这条短信给师弟看时,师弟奉书恬怪异地对他弯了弯嘴角:“政委,你确定这是让你赶回去参加生日宴会?”
“我——”费君臣被师弟这一反问,脑子本来是天才型的,不过是在某些事情上比常人反应迟钝一点,这会儿仔细地冷静一想,忽然觉得变了个样。话说,昨晚上他兴冲冲发给老婆的试探短信老婆一直没有回音,是要向他继续保密呢,还是根本不是这回事。
“政委,要给你个生日宴会惊喜,怎么可能提前通知你赶紧回去呢?这能叫做什么惊喜。”奉书恬点醒他。
费君臣到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完全摒弃了收老婆礼物的念头,虽然生日没有礼物收有点怪可惜的,但是想到吃那个几万块的马克西姆,在总体家庭支出计算上,还是老婆不想起他的生日不让他请吃马克西姆为好。扶了扶轻巧的金丝眼镜,费君臣向队里的军师请教了:“你认为不是生日宴会,会是什么?她在国际期刊上成功发表了论文,想让我回去给她庆功?”
“研究——研究论文?”奉书恬自认也是个研究狂,但没有到达师兄这个三口不离研究的程度,“我记得嫂子的论文还没有发表吧。要是成功发表了,这通知应该先到队里,先通知我们几个。”
幸好不是要他回去给老婆办庆功宴,不然,这家庭支出又是得超支了。费君臣不觉地摸了下胸口:“都不是,那是什么?”
“政委,你和嫂子结婚有三个月了吧。”
奉书恬将这话基本是挑白了说。费君臣再白痴,只要是个男人都能听得明白。于是,他这回真的被老婆的惊喜炸弹炸飞了,从凳子上跳起来后,一刻都坐不下去了。
“政委,我只是猜测,不知道是真是假。”奉书恬看他在房间里绕了至少一百圈的姿态,担心他要参加马拉松竞赛,赶紧先安抚他两句能坐下的话。
既然不敢肯定老婆这个惊喜是真是假,费君臣当机立断拨了个电话给六六。
六六和杨科是一间房的,接到了领导指定下来的任务,立马问杨科:“你小师妹怎么样了?”
杨科几乎天天和林凉一起泡在实验室里头,对林凉的近况最了解。听到六六问这话,以为小师妹生病的事六六也知道了,杨科实话实说:“昨天她说了身体不大舒服,要告两天假期。我昨天去看过她,她精神有点疲倦,但没有发烧。后来我不放心,让子玉又去看了下,子玉说她没有问题。”
“精神疲倦,没有发烧,有没有想吐?有没有嗜睡?”六六发出一连串专业问题。
杨科可不像费君臣的迟钝,一听马上像蚱蜢一样跳了起来:“你说谁怀疑我师妹怀孕了?”
“具体说来话长,源头还是子玉给我们首长发了一条短信,昨天发出去的。”六六说着与他的话对上号,“都是昨天发生的事,这事不是太蹊跷了吗?”
“子玉那小子!”杨科马上撸起袖子,找王子玉算知情不报这笔账了。
于是王子玉被两个师兄逮了个正着,没有必要帮姐姐隐瞒这事丢了自己性命,两个师兄威吓着要上大刑,他立马招了:“我姐昨天到厕所里吐,又打电话让谭美丽回来。谭美丽今早回来了。”
看这情况,还得找谭美丽才能确定消息的可靠性。几个人找到12班,12班班长小毕说谭美丽今早又请假出去了,说有事情没有办完。几个人一听,回头杀到了女兵的宿舍,发现林凉也请假外出了。几条线索一合计,事实已经接近完美的曝光。
费君臣接到了六六的报告:可能是和谭美丽去了产检医院产检。
问题这回大了。老婆居然不想告诉他,想偷偷自己一个人去哪家不知名的医院产检。
“会不会是去了303医院?或是去了协和,北医?”奉书恬帮他提出医院名称参考。
费君臣虽然反应迟钝,但是对老婆是很了解的,一一否决了:“她绝对是不想和人家一块排长队,然后找一家普通的。”
“其实我们部队自己都有产科,谭美丽可以给她做产检,她为什么非要到外面去做呢?”奉书恬感觉这个理由不成立。454自己的产科很出名的,而且除了人家地方医院无法解决转过来的疑难病患,只收自己部队的家属。林凉在自己部队就医的话,一是再近不过了,二是硬件软件设施都够硬,技术上完全不用担心,三是有最优惠政策,绝对不用排队,产科医生又是她自己的死党,随叫随到。
“她想当平凡的孕妇。”费君臣说完这话,摘下眼镜擦了擦,擦完以后也没有心思戴上去了。按照老婆这个想法,肯定是想和其她孕妇一样按部就班,到妇幼保健院建立产妇档案,然后到保健院定期做产检,听那里产检医生的话,到时间按时生产。反正,别想队里任何人插上手,包括他这个老公。
“嫂子一直对我们部队有意见。”奉书恬只能挤出这句话安慰师兄费君臣,“其实,按部就班,是稳妥的办法,嫂子也是为自己和孩子好。”
费君臣可没有能因旁人的两句话解除了心结,站起来,决定:“买回北京的机票。”不管老婆想怎样,老婆这都有孩子的事,他作为孩子的父亲,说什么都不能被排除在外。
林凉不知道老公已洞穿了天机,坐着飞机直飞她这里来了。因她喊着口渴又饿,谭美丽兴冲冲跑出去给孕妇买吃买喝。她这个孕妇就此赖坐在候诊的凳子上,像座弥勒佛一动不动。再没有比怀孕更好的借口可以偷懒了,林凉决定在这怀孕的期间将猪可以指挥他人的本性发挥到极致。
随意在医院提供的报纸架上取了份杂志,翻开这份由奶粉供应商特别制作的母婴教育手册外加广告宣传,林凉边看边打哈欠。她坐的这位置在走廊尽头,靠着咨询台最近,可以听见来来往往的人站在咨询台询问。
耳听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问:“请问王医生在吗?我和她约好的。”
咨询台的护士拿了病人的挂号卡刷了下后,答:“林嘉方是不是?王医生今天在,我带你过去。”
林嘉方?!林凉马上高举杂志盖住自己的脑袋,等着穿了宽敞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