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老韩的做法确实有点天马行空了。按理说，他跟何月蓉的关系不合，居然把程希萍领回他的家去。当神一样供养着。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啊！”郭志涛说着直摇头。
“什么？他把程希萍领到回他家去了？”
程希凡倒不知道有这回事，难怪昨天在何月蓉的住处，却没看到程希萍。从上次见面以后，程希凡与程希萍便断了联系，自然也没人跟她提过有关程希萍的消息。她一直都以为程希萍远走高飞了呢！
“这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郭志涛说，“而且程希萍还被何月蓉打坏了脑子了。”
“希萍他疯了？”程希凡大吃一惊，随后问，“他为什么把程希萍领回他的家去呢？程希萍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一言惊醒梦中人，韩超先是一愣，紧接着追问。。“希凡，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为什么把程希萍领回他的家去呢？”
“他为什么把程希萍领回他的家去？”韩超低声嘀咕着。“不，不是这一句，后半句？”
“程希萍跟他什么关系啊？”程希凡愣愣地把她前面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对啊！他跟程希萍有什么关系？”韩超一拍脑袋，“根据我对老韩的了解。如果他们没有关系，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对程希萍这么好的。”
程希凡跟郭志涛同时一愣，一脸茫然地看着韩超，等着他进一步的解说，其他书友正在看:。
“你是说，他们有关系？”郭志涛一脸惊讶。
“他们会是什么关系？”程希凡的目光在郭志涛与韩超的身上徘徊着。
“你们猜猜他们会是什么关系？”韩超眨着眼问。
郭志涛与程希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想从双方的眼眸中寻求答案。
“父女！”
“情人！”
程希凡与郭志涛同时把各自的猜测答案奉上。随后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最后把目光看向韩超，等待着韩超最终的评判。
韩超低下头，没有说话。
“喂，你觉得呢？”郭志涛忍不住推了一把韩超问道。
“我怎么知道？”韩超耸耸肩膀，“不过，如果他们真有关系，我倒是赞同希凡的猜测，他们是父女关系！”
“什么？”
程希凡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她也没真想过他们会是父女关系，只是从年龄上看着像是父女，所以程希凡也就这样说了。
“怎么？连你都想推翻你自己的猜测啦？”郭志涛笑了笑，“照我说，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想给你韩超找个媳妇而已。”
“我总觉得老韩的想法不是这么简单。”韩超摇起了头，“按理说，天下的姑娘一大把，他为什么非要让我娶程希萍？更何况程希萍自从遭遇到王东豪的玷污之后，名声一直都不太好，更何况她现在都疯掉了，难道他不怕外界的人看他老韩的笑话么？”
郭志涛摸了摸后脑勺，韩超说的有道理，那么韩天胜的用意何在？
“他们绝对不会是父女关系！”程希凡彻底推翻她之前的猜测。
“为什么？”
“为什么？”
郭志涛与韩超同声问道。
“如果程希萍是他的女儿，那么柳晓菲又是谁的女儿？”程希凡说着指了指病床上的柳晓菲说，“难道韩天胜会有两个女儿不成？何月蓉领养了一个？”
程希凡的话落下，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中，谁也理不顺韩天胜的思路。
“唉，都别猜了，管它呢！”郭志涛一摆手，“事情都搞成这样了，管他们有没关系呢？”
“那我们先回去，你在这里守着。”当话题切换了，兴趣也少了，韩超得走了。
韩超一手搂过程希凡的腰际，可是程希凡的心思却还停留在刚才所讨论的话题上。
程希凡刚走到病房门口，思路豁然开朗，眼睛一道精光闪过，想是突然起到了什么似的。
“难道……”程希凡突然转过身，走到柳晓菲的病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柳晓菲，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韩超与郭志涛错愕地看着程希凡的举动。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韩超终于忍不住问道，“希凡，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程希凡仿似没听到一般，静静地盯着柳晓菲这样看着。
第126章 狸猫换公主
郭志涛一手在程希凡的眼前晃了几下，把程希凡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怎么啦？”郭志涛迷糊地问道。
“难道柳晓菲是程希萍，而程希萍是柳晓菲？”程希凡的眼珠骨碌地转起了圈圈，语气不在确定地自言自语着。
“什么？你都把我弄糊涂了，能说明白一点儿吗？”韩超一脸不解地说。
“是啊！我一直都以为我的脑子很好使的，结果今天也短路了。”郭志涛摸着脑袋迷糊地说。
“我记得柳晓菲跟程希萍的生日是在同一天！”
程希凡清楚地记得在大学的时候，程希萍过生日，请了一大帮同学在宿舍里庆祝，她才知道那一天也正是柳晓菲的生日。
“那又怎么样？生日在同一天说明什么问题吗？”韩超依然不解。
程希凡的嘴巴刚张开，准备进一步讲解，郭志涛一拍脑袋，尖叫起来，打断了程希凡的话，激动地说，“我好像有一点儿明白你的意思了。”
韩超把疑惑的目光转向郭志涛。
“你的意思是说，她们上演的是现代版的狸猫换太子？”郭志涛激动得手舞足蹈。
“狸猫换太子？”韩超刚开始还不太明白，嘴里重复念叨着郭志涛话中的重点，小声嘀咕着，随后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你是说，程希萍是老韩的女儿，而柳晓菲是何月蓉的女儿，对不？”
就在郭志涛为韩超突然醒悟而高兴的时候。韩超却一拍郭志涛的脑袋，把郭志涛拍傻了。
“拍我做什么？”郭志涛愣愣地看着韩超，心里有说不尽的委屈。
“什么叫狸猫换太子，那叫狸猫换公主，好吗？”韩超纠正郭志涛的口误。
“对、对！是狸猫换太……狸猫换公主！”郭志涛讪讪地笑了笑，随后叹了一口气，“难怪老韩一点也不关心晓菲。我小菲菲真可怜！”
程希凡的视线转移到柳晓菲的身上，休息了一天，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
“光是靠我们瞎猜测也没用，要证据证实！”程希凡淡淡地说，“如果晓菲不是他的女儿。那他为何会把宏伟交到晓菲的手上？这不是花巨额买断何月蓉手中的财产，然后间接送回到何月蓉的手上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喜欢做亏本生意？”
程希凡的所提出的几大疑点，让三人再次陷入了困惑中。
“老韩的想法，我们普通人真的难以琢磨。。”郭志涛皱起眉头抓狂地直挠头。
“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悟出一点头绪来了。”韩超淡淡地说，“虽然我们还没办法理解到老韩的最终目的。但是有一点我们很快就能够确认。”
“哪一点？”郭志涛一脸茫然。
“柳晓菲与程希萍之间，到底哪一个才是老韩的正版千金。这事，就交给你办啦，！”韩超说着拍了拍郭志涛的胸膛。给他投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遵命！”郭志涛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露出一个苦脸，假装一下忧郁，然后照做。
“如果晓菲是他的假千金，那么晓菲就真的可怜了。”程希凡叹息着。
“就是真千金。她也很可怜。”郭志涛说。
“不，我是担心她醒来后，知道她是假千金，只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她大概会受不了这种打击。”
“结果是怎么样，都是个未知数，担心那么多做什么？”韩超轻推了一把程希凡的脑袋。“傻瓜，也许那纯属我们的猜测，她才是真千金呢！”
“那种可能性很小，其实她跟何月蓉长得有点像，只是平时我们不会把她们二人联系在一起，所以才没发现而已。”程希凡摇着头，神情落寞。
听到程希凡的话，韩超与郭志涛同时把目光看向柳晓菲，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微微入神。
就在三人正谈论着韩天胜的真正千金究竟是何人时，韩天胜正在哄着程希萍吃午餐。
如今的程希萍就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整天疯疯颠颠的，让韩天胜实在是闹心。
“希萍，你该好起来了，那些欺负你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也该知足了。”韩天胜叹着气说。
“谁期负我了？”程希萍咧开嘴，一脸无邪地问。
韩天胜哭笑不得，除了摇头，便是叹气，满脸的皱纹刻划着岁月的沧桑。
也许吧！傻有傻的好处，傻了之后便不会有仇恨了，傻了之后便不会有烦恼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所有的情绪再也不用伪装了。
“没有人欺负你，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韩天胜慈祥地抚摸着程希萍的头，“乖，来叫声爸爸！”
“我为什么要叫你爸爸呀？”程希萍眨着双眼，不解地问道。
是啊！为什么要叫他爸爸？
呃，一个简单的问题，韩天胜却语塞了。爸爸，不仅是个简单的称呼，更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韩天胜苦笑了笑，便站起来，迈起步子准备回到书房去。
“韩伯伯，别走嘛！”程希萍撒娇地拉住韩天胜的双手，“陪小萍玩！”
这个世界上，大概敢对韩天胜撒娇，闹情绪的人，除了程希萍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小萍，听话，自己玩！”韩天胜轻轻抚摸着程希萍的头苦涩地笑着哄道。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爹站在你面前，你却口口声声喊他为伯伯。
程希萍撅起了嘴，以表示十分不满。
韩天胜径直走到走到楼上，回到书房里，坐到转椅上，思绪穿越到年前某天在医院里的一幕。
韩天胜静静地坐着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旧照片，痴痴地看着。
“颜，对不起了，一直到你去世，我也没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没能让你跟我们的女儿相认。”韩天胜一手轻摸着照片，悲痛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们女儿的，绝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半点伤害。”
第127章 悔恨
事隔一天，程希凡与韩超坐在餐馆的包厢里，等待着郭志涛的到来，面对即将要公布的真相，程希凡竟悄悄地为柳晓菲捏了一把汗。
其实程希凡的心理有些矛盾，一方面，她不希望柳晓菲是韩天胜的女儿，另一方面，她同样不希望柳晓菲是何月蓉的女儿。
这是什么心理呢？程希凡不知道！她只知道，无论是对于韩天胜还是何月蓉，她都没有好感，自然也不希望柳晓菲跟他们任意一位扯上任何瓜葛。
“这小子的效率越来越跟不上进度了。”韩超看了看手表，小小地发了一下牢马蚤。
程希凡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喝着她的茶，眼珠子在不停在转动着，像是在思考问题。
“你希望晓菲是老韩的女儿呢？还是希望她是那老女人的女儿？”韩超眨着眼，好奇地看着程希凡问道。
这问题正是程希凡在纠结着的问题呢！
“我只希望她还是我的好姐妹，其它问题与我无关！”程希凡淡淡地答道，“但是，无论我的希望是哪一个，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因为我的希望而发生变化，所以只好坦然面对吧！”
“好吧！”韩超自知无趣，闭上了眼，静静地等待着郭志涛的到来。
时针在手表上嘀嗒地响着，不停地转动着，时针又转了半圈，郭志涛还迟迟不见踪影，这让韩超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看到程希凡就坐在他的身边，为了维护他的君子风度，他早就亲自过去把郭志涛揪出来臭骂一顿了。
“给他打个电话吧！”程希凡提醒道。
按理说。郭志涛不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肯定是有事情给耽搁了，打个电话问一下比较好。
韩超掏出手机，正拨通郭志涛的号码，门外便响起了手机铃声。
“不好意思，来迟了！”郭志涛手中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文件。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嘻皮笑脸地打着招呼。
“我还以为你在某个女儿国中迷路了。”韩超直翻白眼，没好气地说。
“哪能呢？正事要紧！”郭志涛笑呵呵地说，“车子在半路抛锚了，结果我连车都不要了。扔在路边，打个计程车急忙赶过来了。”
听到郭志涛的解释，韩超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谁都不易，不能轻易责怪别人不是？
韩超吩咐服务生上菜，郭志涛把资料递到程希凡的手中，其他书友正在看:。因为他清楚，程希凡更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在程希凡翻阅着文件的同时，郭志涛也一边解说着。
“我为晓菲与希萍分别跟老韩做了a鉴定。结果毫无悬念，程希萍跟老韩果然是父女关系。”
“这么说，晓菲就一定是何月蓉的女儿啦？”程希凡把文件合上，与其用眼看。不如用耳朵听。
“这个还没百分之百确定，应该是吧！”郭志涛轻轻点了点头，“要为晓菲与何月蓉做亲子鉴定才能确认。但问题是，何月蓉现在在狱中，她以前所用过的物品都被清理了，如果你认为确实有必要为她们二人做亲子鉴定的话，那就得进狱中去探访一下何月蓉才行。”
何月蓉入狱后。程希凡自然夺回了程家大宅的房产权，所以，何月蓉所用的东西都让她请人给清理掉了，免得看着心烦。
“探访她？”韩超笑了，“就是闲着没事做，也不该这样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吧？”
韩超是打从心底里讨厌何月蓉，每每看到程希凡活在过去的阴影下，看到她在过去的回忆中挣扎着，看到她身上一道道还清晰着的伤疤，他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着。
“我去看她！”程希凡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吐着，“如果她有可能是晓菲的母亲，那么就由我代表晓菲去看她吧！”
韩超与郭志涛互看了一眼。
“那我陪你去吧！”韩超生怕程希凡见了何月蓉后，情绪会激动，毕竟她要面对的是曾经给她带来极大伤害的一个人。
“放心吧！我一个人去就好，难道我还会怕她不成？”程希凡笑了笑，“最多也是她怕我，没看到她那天见了我，脸色‘唰’的一下，瞬间变得苍白无血了么？”
程希凡的话刚落下，服务生端着菜排着队走了进来，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等到服务生把菜纷纷摆到餐桌上，转身走后，韩超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小心点！”
而何月蓉此时却在牢房里面对着墙壁发呆，每当闲下来的时候便会胡思乱想，何月蓉也是如此。
她承认，她做过很多恶事，她自私过，残忍过，但不代表她的心中没有爱。她觉得上天对她不公平，自己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所谓的女儿的身上，对她倾注了全部的爱，到后来才发现她是在为别人养女儿，这让她的心怎么会感到平衡？
回想起来，何月蓉觉得她应该感谢韩天胜的。要不是韩天胜的提醒，她便会真的认为程希萍就是她的骨肉，然后继续爱她，宠她，给予她更多。
而她的亲生女儿呢？如今身在何方？过得怎么样？这些年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做恶梦以外，便是对她的亲生女儿无穷的牵挂。
只是，何月蓉从来没向别人说过她的心事。就算她再累，只要有条件，她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无限风光，不会让人看清她心底的脆弱。
在狱中呆了三四天，有些事情，何月蓉看清了很多，也看淡了很多，同时悟出不少人生道理。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她相信她可以放弃很多，无论是财富与地位，她只希望跟她的女儿不会再分离。
看着时间一天一天地溜走，她知道她所剩下的时日不多了。虽然法院还没对她作出最终的判决，但她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她对人生全没了希望。
只是，她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未能了结，那就是在有生之年，与她的女儿见上一面，但如此奢侈的愿望，还能实现么？
第128章 探狱（1）
何月蓉做梦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过来探访她，尽管狱警再三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也没能从错愕中惊醒过来。。
“何月蓉！”狱警瞪起了眼，很不耐烦地朝着何月蓉大喊着。
“啊？是在叫我吗？”何月蓉弱弱地问。
狱警哭笑不得，难道这女人傻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你不是叫何月蓉？”狱警疑惑地问。
“对，我是！”何月蓉急忙应道。
“外面有人过来看你，请出来！”
“谁？谁过来看我？”何月蓉惊讶地问道。她实在想不起，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过来看她。
“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狱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何月蓉在狱警的带领下，来到了接待室，站在门口，她抬起头，正看到程希凡低着头坐在椅子上。
感应到门口出现了人影，程希凡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何月蓉的身上穿着橙色的狱服，长发已剪短，脸上已失去了光泽，看起来苍老了十多岁，从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半点女强人的气息。
她的手上、脚上分别铐上了铁链手铐，可她的神情淡然，并没有因为手上被铁链束缚着而显得痛苦。。
何月蓉站在门口，静静地打量着程希凡好一会儿，这才来到她的面前坐了下来。
“你来了？”何月蓉的声音很平静。
“还好吗？”程希凡轻轻地问道。
狱中的生活，能有多好，可想而知。程希凡的问候，仿佛在徒增别人的伤口。
“好，我很好，谢谢关心！”何月蓉的话说得很真诚，并没有说反话的意思。“比起外面的纷纷扰扰，这些天以来，是我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那就好！”程希凡淡淡地点着头。
“没想到你会过来看我。我很惊讶，同时也很开心！”何月蓉轻笑着说。
程希凡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面无表情，别过脸，看向门外。
“对于以前我所做过的事，我郑重地向你道歉，但不求你原谅，因为我欠你的。”何月蓉的眼眶红了，眼角挂着泪珠。
“我已经不需要你的道歉了。”程希凡淡淡地说。
“我知道。我明白我的道歉并不能洗掉我的罪行。”何月蓉愧疚地点着头，“看到你还能健康地活着，我很开心，真的。”
“可是。我却不开心，我希望我真的已经死去了。。”程希凡的头埋在手臂上，情绪微微产生了波动。
“孩子，千万别这么说，你还这么年轻！”何月蓉的双手放到桌面。她想紧握住程希凡的小手，感受她的温度，却发现她离程希凡是这么遥远，“你可以怪我，恨我。但你不可以放弃你的生活，你现在所失去的，以后都会回到你的手上的。”
“我想问你一件事。”程希凡不想继续那些沉重的话题，所以只好把话切换到正题上。
“说吧！”
“希萍是韩天胜的女儿，这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何月蓉大吃一惊，好看的:。
从何月蓉那没有经过伪装的表情上，程希凡便读懂了，何月蓉果然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希……萍怎么会是……韩天胜的女儿？”何月蓉吃惊得结巴了。
“难道你没想过韩天胜为什么要接走希萍吗？”
“想是想过，我只以为韩天胜对程希萍感兴趣，想老牛吃嫩草，没有往更深处去想。”何月蓉微眼睛微眯，眉头紧蹙。
“以你对韩天胜的了解，他会是那种喜欢老牛吃嫩草的人吗？”程希凡继续问道。
“似乎不像，但是人心难测，摸揣不透他的心思。”何月蓉摇着头，“韩天胜到底有几个女儿？前不久才刚曝光一个女儿，现在你说希萍又是他的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就一个女儿，柳晓菲并不是他亲生的。”程希凡解释。
“哦！那孩子以前跟你是好朋友，没想到居然会背叛你。”何月蓉叹息着，“她现在好了吗？”
“她摔得很严重，至今天还没清醒。”
“如果她醒了，你把我的道歉传给她，替我对她说声对不起！”
“你似乎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会突然不继续疯着？”
“以前，你疯，是装的吧？其实我早就该料到，要不是担心你是装的，你也不会被逼下海。”何月蓉苦笑着摇头，“你从小就很聪明。至于你为什么还活着，人的生死由天定，命不该绝的时候，上天会保佑你的。”
“你信命？”程希凡冷笑起来，“你是说，我母亲和我父亲的命是天注定的，他们的死也是天注定的。”
“是的，因为上天把我这个祸害安排到他们的身边，所以他们的死也是天注定的。”何月蓉很平静地说，“我说，我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你信吗？”
程希凡点了点头，让何月蓉有点惊讶。
“因为你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程希凡仿佛看透何月蓉的疑惑，所以解释。
“我身边亲近的人，他们都是值得同情的，因为他们最终没有一个好下场。”何月蓉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灾星了。”
“你会想念你的女儿吗？”
听到程希凡认真的问话，何月蓉先是一怔，笑声嘎然而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希凡。
“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不想自己的骨肉。”何月蓉的脸上写着沧桑，“而我不是不想，是不敢想。”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希萍不是你亲女儿的？”
两个女人一问一答，程希凡就像记者一样，在对何月蓉采访着。
“你妈去世的那一年。”何月蓉回忆着当年的事，“希萍不是我的女儿，我居然是通过外人的口中才得知，不巧被你妈知道了。”
“所以这样，你就对我妈下毒手？”
“是！”何月蓉愧疚地点着头，“当时顾不了那么多，我怕她说出来，我在程家的地位不保。”
程希凡再次别过脸，她没有兴趣听何月蓉的解释，一切都成为不可挽回的事实，再多说又有什么意义？
第129章 探狱（2）
何月蓉能感觉到程希凡脸上的表情在发生着变化，所以她也没继续忏悔。。
“既然你早就发现了希萍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不是把你的女儿找回来？”
“人海茫茫，我上哪儿去找？”何月蓉双手撑着脑袋，无力地摇着头，“当我得知她不是我女儿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蹋下来了，我对她那么好，原来只是在替别人养女儿。”
“是韩天胜告诉你的吧？”
“啊？”何月蓉一时没反应过来，程希凡突然提及的韩天胜。
“是韩天胜告诉你，希萍不是你的女儿，对吧？”
“你怎么知道？”何月蓉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程希凡。
程希凡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当年韩天胜是怎么知道你的事情的，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程希凡继续问。
“当年的他就一个混混，坑蒙拐骗哪一项他都精通，所以我并不好奇。”何月蓉的眼前掠过当年被韩天胜勒索的那一幕。
“如果当年，你的好奇心能强一点，说不定今天就不是这个结局了。”程希凡轻轻叹道。
“什么意思？”何月蓉不解地问。
通过与何月蓉的对话，程希凡基本可以判断，柳晓菲与程希萍就是被韩天胜调了包，然后借此事勒索何月蓉，以达到他的最终目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当年韩天胜的女儿跟你的女儿在同一天出世，然后被人刻意调了包，所以，柳晓菲才是你的女儿，而程希萍则是韩天胜的女儿。”
程希凡看着探访的时间快要结束了，所以把她的猜测大胆亮相。
“什么？你是说。晓菲是我的女儿？”何月蓉激动地站了起来，犹如头顶一个炸弹突然被炸开一样，呆呆地看着程希凡。
门口的狱警见状。三两步走过去把何月蓉轻推坐下，“坐好。别激动。”
“只是猜测，并未证实。”程希凡淡淡地回答。
而何月蓉这回悔得肠子都发绿了，是她一手把柳晓菲推下去的，她对晓菲的态度是那么的恶劣，还狠狠地说，我不是你亲妈，别对我卖萌！
“你快帮我们做亲子鉴定。”何月蓉激动得手脚在颤抖。
“现在你在狱中。恐怕不是那么方便！”程希凡最终的目的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不是拿头发就可以做了吗？头发，我有！”何月蓉说着一手抓过头发，准备拨下来。。
“哎，干嘛呢？”狱警阻止何月蓉的动作。厉声说，“坐好，别乱动！”
“这样是不行的。”程希凡摇着头。
“对了，她如果是我的女儿，不也是你的姐姐吗？你们两个去做亲子鉴定也是一样的。”何月蓉脑袋灵光一闪。
“她不是你跟王……”程希凡的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没有继续，只是看着何月蓉。
“不，其实那时候我跟东豪没怎么接触了，好看的:。”何月蓉低下头，“所以孩子不太可能是他的，只是得知孩子不是志伟的。我不死心，所以才悄悄让希萍跟东豪做了鉴定。”
程希凡沉默了，原来血缘这种关系真的很奇妙，没有人随随便便就能成为相遇相识相知，都是上天注定的。
何月蓉低下头，头贴到桌面上，痛哭了起来，她一边哭，双手一连捶打着桌子，“我活该，我害了自己的女儿躺在医院的病床里，我真该死。”
看着何月蓉的神情，程希凡没有阻挠，反而招来狱警的再次厉声的警告。
“何月蓉，请安静！”
何月蓉的哭声嘎然而止，低声抽泣着。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她已渡过危险期，但是短期内却不会醒，她的求生意志很弱。”程希凡把医生的话转达，“我想她的心有结，一时打不开，不过我知道她不会那么脆弱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某一天，你能把她带过来，让我再看她一眼。”何月蓉的声音沙哑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的。”程希凡点着头。
“谢谢！”何月蓉的嘴里艰难地吐出二字。
程希凡的嘴巴微微张开，蠕动着，狱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探狱时间到！”
程希凡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来得及说出来，只能把话装在心里，让时间去消化。
狱警来到何月蓉的身后，把她押上，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希凡，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程希凡的目光一直看着何月蓉，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子，看着她落寞的身影，程希凡并没有报仇后的那种快感。
何月蓉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此时的她早已泪流满面，她带着铁链的双手举了起来，轻轻地擦拭着眼角，艰难地说，“希凡，是我对不起你！”
程希凡没有回应，就这样不悲不喜地看着她的背影，目送着她被狱警带走。
直到何月蓉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程希凡这才站了起来，离开接待室。
程希凡走出外面，阳光的光线很强烈，她有那么一刻无所适从，急忙闭上眼睛，过了半分钟之后，她才半眯着睁开眼，慢慢地看着这个世界。
程希凡来到停车场，上了车，但她似乎不急于走，所以也不急着发动车，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着，像是有千头万绪一时之间在脑海里缠绕着，无法理顺。
一直静静地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程希凡再一次深呼吸，于是一踩油门，发动了车，跟随着路上的行驶车辆，穿梭在车水马龙的高速上。
她抬起头，天还是那么高那么蓝，阳光依然还是那么灿烂，白云万里镶嵌在蓝天上，她的心豁然开朗。
程希凡的前方没有目标，一时之间，她想去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比如说，她忽然想去公墓中心去拜祭她的父母，她忽然想回到程家大宅去看看，但是她的心此刻想得更多的却是韩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
不知道晓菲现在怎么样了呢？有没有人在照顾着她？想到这，程希凡还是决定，先到医院去看一看柳晓菲。
第130章 危险
当程希凡作了决定之后，她便把方向盘一转，在路口转了个弯，朝着目的地直奔而去，这里离市医院的距离有点远，所以她只能加速再加速，希望尽快到达。
韩天胜比程希凡快了一步进到医院，此时他正在柳晓菲的病床前，静静地凝视着她。
已经是第四天了，柳晓菲还没有醒过来。韩天胜倒是希望她一直睡到下个世纪去，要是这样的话，他今天就不用专程跑过来这里了。
韩天胜一边带着手套，一边走到门外去看了一眼，确认没人之后，作了个深呼吸，给自己壮个胆。
他的手伸到柳晓菲的面部，表情微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鼓作气，一手拔掉套在柳晓菲嘴上的吸氧面罩，然后从裤兜里取出一块白布，把柳晓菲的脸遮了起来，一手死死地按住她的嘴巴与鼻孔，让她的生命就此结束。
程希凡到的时候，隔着一扇门，从门部上方玻璃窗口，刚好看到韩天胜的背影，只见他从柳晓菲的脸部拿起那块白布，装到裤兜里，然后不紧不慢地拿起吸氧面罩，套在柳晓菲的嘴上
程希凡就站在门外，把韩天胜的罪恶收尽于眼底，她害怕得惊呆了，两眼瞪得大大的，一手紧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