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维时田赛芬过来看了房子，一听房价，简直觉得是天下掉下了一块大馅饼，完全没反对就拍板而定。接下来就去办理了过户手续，然后让季惺去逛家电家具市场，再添置些东西。
季惺趁着周末任劳任怨去跑，看完彩电看冰箱，看完冰箱看沙发，看完沙发看灯具，这几个市场市区分布不同地方，看得他两腿跑细，两眼转圈圈。偏生季维时和田赛芬意见又不一致，三个人往往是两个喜欢一个不喜欢，又要重再看再买。季惺有了秦老开药，自以为有了保障，也就没太注意，想着等家里事情全部解决了再好好照顾自己。
夜深人静，他忙完回到出租屋，躺床上抚摩着肚子，心中不禁发愁。
搬家之后，他这怀孕情况该如何向父母解释……他想了无数种方案，比如仍旧租房外住等等。
可是，还没等他想好对策，这件事情就被发现了。
十一月底，所有家具已经到位，只需要把原来厂区房子一些东西搬去，就可以入住家。说好周日搬，季惺周六回到家中，帮助父母收拾东西。
他怀孕五个月了，肚子越发明显，幸好天气冷了，穿着厚厚外套看不大出来。回了家，搬箱抬柜，腰部一阵阵发疼，却不敢说。他和季恪房间床底下都有些物品要收拣一番，他费力地想蹲下，奈何肚子鼓鼓地不舒服，只好跪着去扒拉床底下东西。
把几箱子两兄弟藏书弄出来，分门别类整理好，季惺赫然看见了一套《机器猫》漫画，这还是丁凯十年前送他……他摩挲着书面，一阵失神。
正想着，老妈推门进来喊他，“季惺，来帮你爸抬一下书柜。”
季惺应了一声站起来，哪知站得太，血液回不上来，眼前一黑，一下子倒了满地书本上。
这可把田赛芬吓得够呛！
“季惺！！……老季老季，你来！季惺晕倒了！”她慌忙上前要扶起季惺，又喊着自己老公过来看。
季维时也急匆匆跑了过来，两夫妻一起把季惺架上了旁边床。
田赛芬到底是母亲，儿子是从她肚子里辛辛苦苦生出来，第一次看到儿子这样虚弱地倒她面前，她都急得哭了。
季维时也慌了神。一面拿手去摸季惺额头，一面又捏他手。老半天才想起来，要去掐他人中试试。
田赛芬守旁边，把儿子胸膛肚腹手脚都摸了一个遍。
季惺这时是平躺，所有衣服摊平了，他手脚细，因此那个肚子就特别凸。
田赛芬一下子摸到了，惊疑不已，“老季！你看季惺肚子，怎么会那么鼓！”
季维时反手一碰，“真！怎么回事？”
“该不是……长了肿瘤？”田赛芬三两下就把季惺衣服给拉了起来。
季惺想隐瞒事实就这么暴露父母面前，圆滚滚肚子略硬，肚脐微凸，光滑圆润。
“天！！！”夫妻俩惊呆了。
这肚子，和田赛芬当年怀孕时候何其相似！
莫非真长了个肿瘤！
“嗯……”季惺呻-吟了两声，眼睛眨了眨，渐渐醒了过来。感觉肚子凉飕飕，低头一看，心惊胆战地拉着衣服就要躲。
“别动！”田赛芬按住他手，“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这是怎么回事？多久了？……季惺，你不要瞒着爸妈啊！”
“不是，我没有，没事！”季惺挣脱开来，把肚子盖上，“没什么！”
躲躲闪闪神态让爸妈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季维时沉着脸，“都这样了你还不说实话，去医院看过没有？如果是病，早治疗早好！你这样子肯定是肚子里面长了肿瘤！你刚才还晕倒了！”
田赛芬也帮腔：“你不要让爸妈担心。……老季，暂时不要管搬家事情了，赶紧带季惺去医院瞧一瞧。这肿瘤都长这么大了！，别收拾了，走！”
去医院！这怎么行！肚子一照b超就看出来了！
季惺魂飞魄散，“没有！不是！爸！妈！你们不要担心，我……我就是今天吃多了，肚子胀！真！”
“肚子胀成这样？怎么可能？”
两夫妻这点常识还是有，那肚子怎么都不像吃多了胀！即便是，那也胀出毛病了。
当下，家里也不整理了，两个人推着季惺就要出门去医院。
季惺逃脱不成、推拒不成、赖皮也不成，种种伎俩都施，迫不得已抓着门框对父母说：“爸！妈！我不是生病……求你们，我不去医院……我说我说！”
两夫妻将信将疑看着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季惺蔫蔫地点了两下头，把他们推进门，关上。
“说！”田赛芬性子急，抓着他手臂摇了一把。
季惺死咬着后槽牙，皱着眉，往屋子里走了两步，忽然一转身，扶着墙对着父母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夫妻俩惊讶不已。
季惺跪着，嗫嚅着说了一句话。
“什么？”夫妻俩都没听清。
季惺明白，如果他今天说了出来，这件惊世骇俗事情会家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父母要如何看待他，他真无从知道。
他咬着牙，低着头，眼里已然浮起了水汽。
“爸、妈，其实我……我是……怀孕了。”
“什么！！！”
荒唐、怪诞、滑稽、胡闹……这都不能说明季维时和田赛芬听到这句话心情。
两夫妻对视一眼，眸中担忧一目了然。
田赛芬压低了声音，“老季，季惺他该不会……脑子出了问题吧？”
季维时凝重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被发现了~~苦逼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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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兜弥九音扔了一个地雷、风格扔了一个地雷
第六十二章 搬家了
夫妻两个把季惺扶起来,扶到沙发上坐下，温和地说：“季惺，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精神不大好？要不然，还是和爸妈去医院瞧一瞧？你这肚子确实看着不太对劲，你不要想太多了，就算是肿瘤也没事，现医学这么发达……你是个男生,怎么可能会怀孕呢。呵呵呵。”
任谁听了一个男孩儿说那种话，也不会觉得他精神还正常。夫妻两个心里担忧,怕刺激到季惺，脸上还是一团和气。
季惺知道他们不信。越是这样他越是恐惧。
他不言不语地从包里掏出了那天秦太炎给他打印b超照片，递给父母。
“这是什么？”老爸老妈捧着那张纸，像捧着烫手山芋。
“这是，我b超照……”季惺哑着嗓子说着，“我没敢去医院，去找了一个老中医，他给我诊断出来是怀孕了。然后他还给我照了b超，这就是我肚子里面那个孩子……”
“放屁！”没等季惺说完话，老爸猛然发怒了，两下把那张纸给撕烂摔季惺脸上，“你是发了疯了！什么怀孕！什么b超！什么孩子！你找什么医生！”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背着手客厅里走来走去，嘴里乱骂着，“胡说！简直是发疯！神经病！……”
季惺闭着眼睛，任那几张纸片砸脸上、掉到地上，然后才费力地弯腰把它们捡起来，收回包里。
老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诡异照片如果真是季惺b超，那么他确实……有了？她记得当初生是个儿子啊，季惺刚生下来时候，夫妻俩还挺喜欢用手指玩他小雀雀，明明是个可爱男孩子，怎么长大了还能怀孕？
老爸停止了乱走，阴沉着脸站季惺面前，“走，去医院！我就还不信真是这样！”
老妈没了主意。
季惺眼里蕴着两泡泪，说：“爸，我不能去啊，我这种情况，医院里面人不得把我当成怪物吗？”
“你！”老爸傻眼。是啊……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老妈这才“哇”一声也哭了出来，“这是造什么孽啊！好好一个儿子，怎么会怀孕……惺惺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咋会这样了呢？”
季惺忍不住也泪如泉涌。老妈坐他旁边，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看着这娘俩，季维时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哭！哭个屁哭！你说这是怀孕，那怎么怀上？！”
“我……”季惺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个问题，他、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田赛芬也抹着泪抬起头。
夫妻俩脑中都疑惑，这孩子不可能凭空就到季惺肚子里去吧？那……那是谁种？
季惺紧张得心脏都要从口中跳出来了，面色煞白无比，他、他该怎么说！
丁凯是绝对不能招供出来！
季维时刹那间想通了一个关节，眼睛瞪得像牛铃一样大，不敢置信道：“难道……你是和别男人……你居然……”
田赛芬还有点糊涂，“别男人？”
季惺攥紧两只拳头，牙关一咬，狠狠闭着眼睛，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季维时指着他鼻子，“你这个畜生！说！你是不是……同性恋？！和别男人乱搞？”
“啊？！”田赛芬大惊失色，“老季，你不能胡说啊，惺惺怎么可能是那个！”
“如果不是，他怎么会怀孕？难道他自己能莫名其妙搞个孩子出来？”季维时气得手指头都颤抖，“季惺啊季惺，我们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人！”他想起季惺之前对他出轨指责，这下子把气全都撒回来了。
季惺低着头默默落泪，什么也不说。
季维时万丈怒火，甚至烧到了田赛芬身上，“看你生好儿子！同性恋！变态！怪物！……他到底是不是我儿子！我怎么能生出这种东西！”
“你这话什么意思！”田赛芬恼了，“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
“哼哼，谁知道！”季维时阴阳怪气地哼着，怪异地上下打量季惺，就像看一个与他无关陌生人。
那眼光刺得季惺浑身发冷。
这一刻，他真想死去，一了百了。
他想从这两位血亲中间冲过去，冲到窗台上，跳下去。好肚子着地，一切都结束。
他发着抖，脑中盘旋着自杀念头。
田赛芬冲着季维时发难了，“季维时！你说话也要有个根据！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来，你良心被狗吃了？我还没跟你计较你那些破事，你倒反过来说我不是！”
“我们季家没有这样基因，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像他这种不男不女，我们季家没有！”季维时不肯示弱。
不男不女。
季惺闭着眼睛。
“不是你们季家难道是我们田家？”田赛芬怒吼，“儿子现这样，你不说想办法解决，就这里计较这种莫须有事！”
“解决……怎么解决？叫他打了？——哎？！”季维时冲口而出这句话，不禁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
田赛芬也回过神来。
两口子一齐向着季惺道：“……把这个东西打了！”
季惺抖抖擞擞地拿出电话，“……我、我问问大夫……”
那日秦老已经说过，男人怀子不易，好能生下来。他当时还真没有想去问一句，是否可以堕胎。也许下意识还是想保住丁凯骨肉吧。
现家里人反应那么剧烈，他有啥办法？
拨通秦老电话，季惺含泪问：“秦大夫，我想问问，我是否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旁边两口子面色不善地听着他说话。
秦老很惊讶，“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季惺悲从中来，哭道：“秦大夫，我真没办法生啊，谁会接受这种事情？我以后日子怎么过……”
秦老很理解他，劝慰道：“现不是你不想要就可以不要，就算是女人怀孩子，四五个月时候也不能堕胎啊，会有生命危险……”
季惺没等他说完就道：“不管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我不怕！您帮帮我，求求您了！”
田赛芬听到他说“生命危险”几个字，忧心忡忡。她虽然希望能够打掉这个孽种，但也决不希望儿子冒险。
“我告诉你，不是会有，是一定有！”秦老斩钉截铁，“你现那个胚胎包裹物是连着你肠道和腹腔脏器，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把它剥离，除非你开膛破肚取出来，但那样你也活不成了！……那天都还好好，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季惺哑口无言。听到不能堕胎，他呼了一口气，不但不郁闷，胸中反而有一丝庆幸，“我知道了，谢谢您，秦大夫。”说完就要挂电话。
秦老电话里喊道：“等等！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一个陌生人，却这么关心自己。季惺嘴角弯起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笑容，“嗯。谢谢您。”
“怎么样？”季维时迫不及待地问。
季惺摇摇头，“大夫说了，没有办法。”
季维时狠狠地屋子里走了几步，突然大发雷霆，一脚踢翻了屋子中间茶几，冲着季惺吼道：“我不管了！总之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丢人现眼东西！你给我滚！”
季惺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结局，平静地想要站起来。
可田赛芬母性这时完全被激了起来，站季惺身边，抱着他脑袋护自己怀中，也吼道：“这是我儿子！你不管我管！”
“你们都给我滚！”吼。
“要滚也是你滚！”你吼得凶，我比你凶！
季维时吼不过田赛芬，气得又踹倒了个木头凳子，一把拉开门，砰砸上，出去了。
季惺这么多年没觉得母亲那么亲切过。
可是，下一秒，又是一个让他难以回答问题。
见季维时出去了，田赛芬又恨恨地骂了几句，把季惺给放开了。气呼呼坐他对面，“你爸出去了，现你来说！这孩子到底是谁！”
“我……”季惺苦楚又难堪。
“难道你真是个同性恋，和别男人乱搞？”田赛芬震惊。
她刚才也哭过了，现满面泪痕，头发蓬乱。看得季惺心里一阵难过，他摇摇头，不自觉地又撒谎：“不、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田赛芬没有耐性了，哭着吼季惺。
季惺心一横，骗她道：“我……我毕业时候和同学去酒吧喝酒，然后喝醉了，当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一个不认识人……我、我不认识他……”
“你！你怎么能这样啊！”田赛芬没想到儿子是喝醉酒被人占了便宜，这下子，连找麻烦都没人说去！“季惺啊，你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怎么这次让爸妈这么操心？那人呢！你就这么放他跑了？”
“嗯……”季惺心虚地点头。
“唉……”田赛芬摇头唏嘘。想着想着，又为儿子哭起来。
季惺只是满心愧疚，觉得对不起母亲。
母子相对无言。
当天晚上，季维时没有回家。
第二天，他满脸不愉地走进门，宣布：“我不去市区了。要搬你们搬。”
“为什么！”田赛芬惊问。
“我不想和这个不知廉耻东西一起住。”季维时沉稳道：“你也不要说了，要么你就和他一起去，要么你就跟你大哥说，让他们来分辨，反正我也不怕。”
“你！”田赛芬明白了，这都是季维时借口。他根本就不想去市区，根本就不想和厂里那个情人断开！所以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就算是没有季惺这件事，他想必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田赛芬如果去找田庆国，那势必会牵扯到季惺身孕……这事情，瞒都还来不及，哪里可以告诉别人？
田赛芬仿佛此时才看透了这个与之生活了二十多年男人。道貌岸然，虚情假意！
她也看开了，“季维时！你不要找借口！不去就不去！我和季惺去住！你就留这里鬼混吧！”
“哼哼。”季维时钻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季惺咬着唇。
老妈这么强硬人，这一次居然冷冷地再没有跟老爸吵一句，叫上搬家公司，把该搬东西一趟拉上车，直接到了市区房子。
而老爸，则一个人留了厂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常是读书人……
第六十三章 要生了
搬家是件辛苦事,因为家里已经闹了那么一出，季惺不敢再说什么，和母亲两人默默地把房子收拾干净。
老妈性子刚烈，想来对老爸也死心了,提都不提这个人。大舅和其他亲戚来家看时候,都觉得奇怪，一听说老爸没有搬过来，都要去找他麻烦，被老妈堵了回去。
老妈说：“得了，像那种男人,不要也罢！我田赛芬不稀罕！”
大舅拗不过老妈,也不管了。
季惺提心吊胆地招呼着来看家亲戚们。因为这段时间，他肚子就像是吹了气皮球,眼看着就长大好多！他整日裹着件厚厚绒衣进进出出，饶是这样，肚子也越来越显。
老妈每天看着他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伺候，只能是搜肠刮肚买来各种食材，让季惺自己做来吃。
单位里，有编辑老大姐还开他玩笑，“嘿，小星星，你这才毕业没多久，就开始长啤酒肚啦？这可不行哦！现小姑娘都不喜欢男孩子有啤酒肚，看你怎么找女朋友。”
季惺抹着汗，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他一周去一次秦老那里，秦老看着他状态，难掩忧心，“季惺，你近是不是常常冒虚汗？整个脊背都疼痛？”
季惺自己却乐天，“嗯，有倒是有，但是自从吃了您给我开药，恶心呕吐都好多了。”
“你这样不行，”秦老摇着头，“你状况比我想象要糟糕一些，你皮肤承受不了持续胀大，脊柱也受到了极大牵扯，照理说从你开始怀孕就应该进行药蒸和药浴。”
季惺吐了吐舌头。来“秦庐”第二次，秦老就给了他几包药，让他进行药浴。可是他家哪里有浴缸？这简直是个大难题。一直拖了两个月，他才发现，药浴真很重要，他下腹肌肤扯得老紧，都变成透明了。腰背也特别疼痛，脚也胀了，以前穿鞋码都穿不进去。
秦老看着他，叹气不止。男子与女子大不相同，女子怀孕期间不能进行药浴，而男子却必须进行，他□是闭合，药液不会随意自□进入体内，却能对他整个身体进行调理，使之适应一切荷尔蒙和激素变化。
季惺这一胎是头胎，前期营养又没跟上，虽然孩子长得还不错，可是后续调养不跟上话，他根本就没法生下来，身子可能会盆骨和脊柱造成严重损伤。
季惺坐了一阵子，尾椎开始刺痛，他连忙扶着桌子站起来。
秦老看到，又是一阵感概，“你看看你，再不用药蒸调治脊椎，生完孩子，恐怕你再也站不起来！”
“什么？”季惺吓到了，“怎么会那样？”
“怎么不会！我老头子可不是吓你！孩子前面撑着肚皮，后面抵着脊柱。药蒸药浴能够让脊椎骨拉伸适应这样抵触，你不做，再过几个月，你脊柱就会倒凸出来，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啊！会这样！”季惺不敢不听了，脊柱倒凸可不是好玩，那不是会半身不遂？
“你就是不听我话，早点做药浴，你也不至于有这些症状了。”
季惺忙求助，“那，秦大夫，我该怎么办呢？”
“现必须加大力度调理，每周两次药蒸，每日一次药浴，这都是必须，平时饮食结构也要注意。另外，你是个美编，天天坐着对尾椎是巨大伤害，上班是肯定不行了。建议你若非无事就卧床休息，不过，每天还要进行适量运动，比如散步这样。”
“啊？”季惺傻眼了。这样条件，他怎么能做到？
秦老苦口婆心地劝他，“季惺，你还年轻，你总不想生完孩子之后只能坐轮椅吧？你要再不当一回事，我真是爱莫能助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季惺靠椅背上思量着。家里哪有地方放浴缸？天天躺着不工作，这亲戚间总是来来往往，也不方便啊，眼看肚子越来越大，而且他到哪里去生产……
秦老道：“如果你信得过我，不如随我去一个地方，我所有医疗器械和设备都那里，药浴和药蒸都可以做。那里还有孕夫使用一些运动设施。你那里待产一定安全，而且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见。”
季惺睁大眼睛，“可是……那怎么好意思？您这么帮助我……”
“你也不用介意，”秦老清朗地一笑，“医者父母心，我帮你并不是为了图回报。你这样情况很特殊，我只是希望能够见证你健康产子，这样一个时刻，对我老中医来说，也算是积德吧。”
季惺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次，没想到老妈竟然不同意。
“不能随便和别人走！”田赛芬皱着眉头，“这社会哪有那么安全！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家里……待产！”
季惺说：“那是一个很好老中医，他不是坏人。主要是家里也没那么方便……大姨和二姨经常会来……”
田赛芬还是担心，“我就让他们别来。”
“妈……”季惺无奈了。
“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你不信我，难道去信一个外人？”
季惺愣住，“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大夫说设备我们家里也没有……”
“没有就去添置！总之，你不能随便跟外人走了，老妈……照顾你！”田赛芬很倔。
“这个……”季惺真头疼。
后，他只能不告而别。
田赛芬发现季惺没有回家时候，马上很紧张地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季惺嗫嚅着说等生下宝宝再回家。
老妈气他信外人不信自己，口不择言骂他就像老爹一样吃里扒外，说要是不回家，以后就都不要回来！
季惺有苦难辩。
从他内心来讲，现丁凯孩子比较重要。他不能因为顾忌母亲情绪就回去，时间等不得了，他确实觉得自己脊椎越来越疼。
他一天一个电话打回家，母亲却不接。后只好发短信报平安。
田赛芬觉得自己这辈子很失败，选个男人无情无义，生个孩子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她想做一个好母亲，可是儿子不给他这样机会。觉得心冷。
秦太炎带季惺去，是g市别墅区大一栋别墅。
“这……这是您房子？”季惺大吃一惊。
上下三层，一层是个很空大厅，有一些健身器材。二层有各种医疗设备，还有手术室！三层就是书房和卧室。不见得多么富丽堂皇，却每样物品都极精致，给人感觉很实用，而且别墅里还有一部单人升降梯，室外还有一个独立厨房。
秦太炎笑道：“这也没有什么。”
季惺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后来也安心了。秦老爷子找了个钟点工来做饭，一天也就来三次，固定时间室外厨房做饭，也看不到季惺。
如今季惺也开始意自己身体，想生一个健康宝宝。秦老说话，他全都听进去了，也一字不落照做。
他孕吐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仍然还有，某些对身体好，但他不想吃东西，会逼着自己吃下去，给身体补充充足养分。
他每天早中晚会固定时间下楼，跑步机上小心地慢走半小时，偶尔练些简单器材，让肌肉不要软化。户外没有人时候，他会扶着腰到花园里简单走走，呼吸一下鲜空气。
他每晚别墅三楼浴缸里浸泡半个小时，药浴颜色黑黑，但意外味道却不刺鼻，浸泡水里感觉很舒服，腰肢和脊椎酸痛缓解了许多。
他每周六晚别墅二楼药蒸房里呆上二十分钟，浓浓药物熏蒸通过他身体毛孔改善他内循环，进一步让身体接受怀孕带来各种改变。
饶是如斯，怀孕到十个月，离秦老说预产期还差两个月时候，他还是站也站不起来了，平时就躺床上，非不得已要去药蒸药浴，只得坐轮椅里靠升降梯上上下下，管不用站起来，只是坐着，都让他尾椎疼痛难忍。
唯一能够安慰他，大概就是胎动了。这孩子非常好动，经常他肚子里挥舞小胳膊、踢着小腿儿不消停。每到这种时刻，季惺嘴角都会漾着甜甜笑。
秦老职责地照顾着他，严格监测他身体状况。季惺常想，若能挺过这一劫，日后一定好好报答秦老。每次他提到这个，秦老都乐呵呵地摸着胡子点头，“行，我老头子就等你实现。”
六月十日，季惺吃完了早饭，百无聊赖地躺床上费力地左右滚了两下，突然肚子一阵异样抽痛，感觉□里涌出了粘腻液体。初始他还以为是便溺，有些不好意思喊秦老来，可那些液体越流越多，传来一阵阵腥气。他才惊觉是不是要生了！他按了床头铃。
秦老没一会儿冲进房间，匆忙解开他衣服检查，沉着脸，“胎衣破了！要生了。好像提前了几天……没关系。不过你产道还没打开，有点麻烦……”
季惺肚子越来越痛，□里也一阵阵鼓胀，感觉排出了一块块不知是什么东西，把床单全部浸湿弄脏了。他哪里经过这种事情？无法低头，连坐都坐不起来，难堪尴尬，脸红得能滴血。
秦老见多识广，并不介意，“你不要多想，现情况不大妙，必须马上热敷产道，你只能水里生产，否则脊柱根本撑不住。……看来我一个人还不行，必须叫人来帮忙。”
季惺疼得满头大汗，用手死死抓住床单，“那……”
“别担心，我让我助手来，他不会外传。”秦老安抚他，出门打了个电话，过了没一会儿，一个带着口罩小伙子就来了。
季惺无心分辨其他，他已经疼得神志不清。
秦老和他助手把季惺抬上移动床，小心地送到了二楼手术室，这里也有一个大浴缸，盛满了与以往不同青绿色透明药液。
季惺一浸进药液，差点没挣扎着跳起来。全身都想被针扎了似，尤其□，刺痛难忍。
“忍住！”秦老安慰他，“这是帮助你产道开启药，不这样你根本没法生！我要用助产器打开你肠道，你忍着！”
助产器是一个粗大圆柱，一插入季惺□，便慢慢向外扩张，把他菊花渐渐地打开、打开。
“唔……”季惺从未经历过这样疼痛，挣扎着，眼冒金星，几乎晕厥。
“季惺！不能睡！”秦老拍打着他脸，“你不能睡，一会儿还要用力！”
“嗯……”季惺死命咬着唇，双手抓紧了浴缸两旁把手。他感觉到那恐怖助产器把他岤口已经打开到了一个可怕程度，因为秦老竟然把手伸了进去，他都感觉不到触碰！
“了，还差一些！”秦老怕季惺害怕，一边说着好话，一边却皱着眉头。
不妙。胎衣没有完全排空，也就是说胎儿包裹物还没流出来，没有那个东西润滑，胎儿根本出不来。可是都流了一半了，剩下那些胎衣，也不够润滑，到孩子出来时候，季惺肠道会被刮破……
作者有话要说：＝＝＝＝＝＝＝＝＝＝＝＝＝＝＝＝＝
生孩子医学问题不用深究……
嘿嘿。
我先发了，一会儿捉虫！
第六十四章 过日子
“不要！我不生了！救命！救命！……”
那助产器还扩开季惺菊口，越来越大,季惺纵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水流灌进去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痛。他躺浴缸里,动也没法动,两条腿微曲,被秦老和助手扣浴缸两边捆住。不过就算是这样两腿大开羞人动作，他也浑不意了,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意！只是痛得抓紧了把手,忍不住哭喊起来。
秦老那个助手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呆站一旁不知所措。
“傻那里干什么！”秦老呵斥他，“去准备血浆,一会儿他可能会失血过多！”
季惺腰像要断了一样,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呜呜呜……”
秦老只能把事情往好了说，“别急别急，产道已经打开了，只是胎衣还没排出来。，把催产药喝下去，一会儿就好了！”
那苦药散发着难闻气味凑到唇间，季惺想也不想叼过来就猛地喝进去，一股药水顺着他嘴角往脖子流下，流进了青绿色药液中。他完全顾不得这些了，只是疼痛、疼痛……
从早晨一直到下午，胎衣迟迟不肯完全排空，季惺感觉不到孩子蠕动，有气无力地问：“要出来了么……”
青绿色药液已经换过一道了，仍然是热烫刺人，如果不泡这药水中，季惺岤口打开那样大，只怕不裂坏了。
秦老又给他喝了一次催产药，又喂了些巧克力到他口中补充体力。那大块大块包裹物流出来速度了一些，秦老抹抹汗，欣慰地说：“了，了！我现要给你按摩一下腹部，你忍着疼痛！”
季惺咬着牙，点头。此时他没那么多力气了，哭也哭不出来，叫也不想叫。
肚子那里传来一阵阵按揉，力道不重，却让季惺难以忍受，但他只能偶尔挣动一下。脊柱、腰和盆骨都持续炸痛。
痛得受不了时候，季惺喃喃喊：“小凯……凯……”
秦老听他喊这个名字，不住地叹气，安慰着：“孩子马上就出来了，放心！放心！”
肚子里一阵蠕动，那懒洋洋孩子仿佛睡懒觉醒了一样，开始慢慢地往外爬。
季惺心道，太好了。
可是刚刚放下心来，突然一阵钻心剧烈疼痛袭来，刚才那些简直是小意思。季惺瞪圆了眼睛，凄厉地大叫一声：“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把推门进来送毛巾助手给吓了个趔趄，“爷爷……怎么了？”
秦老爱莫能助，“现谁也帮不了他。孩子正经过盆骨和尾椎之间三角地带，恐怕盆骨骨裂了……这种持续疼痛就看孩子出来速度，话就没有太大问题。”
季惺疼得把下唇都咬出血了，汗如雨下，胸膛急剧起伏着，胡乱嚷着，“让我死！让我死……小凯、小凯……我不要、不要生了……”
秦老喊着助手过来，“过来按着他，不能消耗太多体力！”又对着季惺说：“好了、就好了！忍着点！”
肚子里孩子可能是听到了他爸爸痛苦声音，乖巧地蠕动得越来越，头已经出现了季惺岤口。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