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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某只是略尽所能而已,南统军为国浴血奋战,一力收复南方三省,相较而言,肖某奉出的那些身外之物实在微不足道。”

    金老黑嘴唇剧烈颤抖着,低下头不让人看见他虎目中的热泪。

    后来黑子感慨地对方少帅吐露心声:“肖参谋长看起来柔弱漂亮,像个女孩子似的,可重情重义,实在是个实打实的好男儿。”

    方君乾挑起飞扬的眉,秀气而深深的眼睛不经意得瞥他一眼,语气骄傲:“废话,也不看看是谁看中的人!”

    究竟是“看重”还是“看中”,这就不得而知了……

    方少帅飞扬的剑眉此刻微微蹙起:“我南统军原先有五个师,眼下被裁去两个师,只剩下三万五千多人(注:一个师10000-12000人左右),幸存的三个师也被段齐玉的亲信把持高位,意

    图削弱本帅在南统军的影响力。”

    肖倾宇点点头:“段总统对少帅颇为忌惮。”

    方君乾邪魅地反问:“对倾宇不也是吗?”

    要知道,肖倾宇本来可是国统军总参谋长,相当于上将军衔,却被他调到了自己这个中将的麾下。明升暗降,说不忌惮骗谁呀!

    肖倾宇笑笑,忽然问道:“不知少帅想如何解决?”

    方君乾意味深长地笑笑,深邃的眼睛暗藏讥诮。

    黑子首先吼起来:“那帮兔崽子白日做梦!咱们少帅是一刀一枪自己拼出来的,跟弟兄们那是什么交情!他们除了媚丄欺下克扣军饷以外还会干些什么,一群蛀虫人渣!

    “别的我不敢说,但老子敢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少帅回去一声令下,那帮兔崽子休想活着离开军营!”

    肖参谋长暗自心惊:怪不得段齐玉最担心军队哗变,那帮亡命之徒要是发起飙来果然六亲不认。管你是总统还是总理,惹毛了他们照样让你血溅五步!大概压得住他们的只有方君乾这种

    从基层小兵当起,一步一个脚印坐到上位的将领。

    却听方君乾转向金老黑温和道:“黑子,安顿好家人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或者说,你想做什么呢?”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但方君乾不想强迫黑子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的,如果黑子有其他的选择,他绝对会尊重他的意见。

    金老黑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只是亮了一下而已,那道光华并没有在他的眼里停留太长的时间。

    “想做什么……自然是和弟兄们扛起枪重操旧业,跟着少帅打天下了!”

    肖倾宇点点头,冷不防道:“如果将南统军退役的士兵集合起来,重新聚集到少帅麾下,你有多少把握?”

    黑子听到这话先是如同被石化了一样,接着两只一眼睛就如同夜猫一样的放出了灼灼光华。

    他的声音也提钱多伤感情呀!你我还分什么彼此,你的不就是我的!”

    无双公子不为所动:“亲兄弟明算账。”

    方少帅把心一横:“要钱没有要命不给——你自己看着办吧。”

    金老黑听得满头大汗。

    肖参谋长淡淡鄙夷:“瞧你那点出息,还南统军少帅呢。”

    “喏,倾宇,”方小宝嬉皮笑脸地偎在他身边,“钱是打死咱也还不出来的,要不……要不……”一咬牙,痛下决心!“要不方君乾以身相许吧!”

    肖倾宇:“……”

    所以说——

    倾宇,如果你想要回这笔钱,估计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第十五章

    “好枪!”的五指抓过桌上的手枪,放在手里把玩,喜爱枪械的方少帅简直爱不释手,“枪长288毫米,口径7。63毫米,重1。24千克——是得国出产的毛瑟手枪!”

    白衣少年淡淡接上:“20发弹匣供弹,子弹初速为每秒425米,射击方式连发,速度每分钟900发,有效射程50——150米。”

    “参谋长果然对枪械知之甚深呀!——不如你我比试一场如何?”

    肖参谋长淡淡婉拒:“肖某无意跟少帅一较高下……”

    方君乾故意也染上一抹忧郁。

    “方君乾担心的是倾宇……”

    肖倾宇静静凝听着,感受着他真切的担忧。

    “无论和谈成与不成,这谈判代表注定千夫所指。”

    历来这和谈大使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做的好吧人家不会感:“什么叫偷呀!本帅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好不好!出了力气的事儿能算偷吗?”

    果然是偷的。

    白衣公子气极反笑:他倒是懂得就地取材!

    深不可测地扫了眼池子中那几尾活蹦乱跳的鲜鱼:“那池子里的鱼呢?”

    “哦,本帅见洛迦寺后头那个大水池里养着很多鱼,反正这么多估摸着他们也吃不完,就顺手牵羊弄了几条过来。”

    肖主席——沉默,无语,冷静。

    完全被他打败!

    可怜的了尘方丈大概快要哭了。

    方小宝,那儿是洛迦寺的放生池呀!!

    第十六章

    “小弈,”月华照在白衣少年的眼瞳中,衬托着那清嘉苍白的容颜,“你很喜欢他么。”

    “君乾哥哥呀!”灿烂的烟花在孩子小动物似的圆亮眼珠中绽放,拼命点头,“嗯!小弈很喜欢君乾哥哥!超喜欢!”

    “小弈前几天不是还很讨厌他吗?”真搞不懂方君乾究竟有什么魅力,迷得自家弟弟死心塌地的。

    小弈扒着面前那条红烧鲤鱼,扬起一个大大的天真笑脸:“君乾哥哥很疼我,会陪我一起玩。”

    刹那的悲戚。

    白衣少年搁下手中碗筷,瞳孔浮起一点墨色的悲:“抱歉……”

    小弈奇怪道:“哥哥为什么要抱歉呀?”

    “哥哥平时都不怎么陪小弈……抱歉。”

    白衣少年心中忽然涌上对方君乾的感的脸,

    犹豫一下,怯怯道:“哥哥?”

    “嗯?”

    小弈咬住唇,看着自己白衣无瑕纤尘不染的哥哥,再度低头扒饭:“没什么……”

    第二天。

    方君乾随口问了句:“小鬼,最近怎么不见你骑那辆脚踏车?”

    小弈一提起来就泪眼汪汪:“君乾哥哥,我脚踏车坏了……”

    感情他昨晚想跟肖倾宇提的就是这事儿。

    五分钟后。

    小弈陪着方君乾蹲在脚踏车前仔细研究问题:“君乾哥哥,你以前修过脚踏车吗?”

    “没有呀!”方君乾随口答应着,站起身,“是掉链子了。这链子长了一节。”

    脚踏车链子有一节是接头的,边上多了个卡子。

    方君乾打开卡子,用冲子击打链子的中柱,三下五除二就取下了其中一节。然后按原样将那个卡子装好,比对了一下链子的长度,先上好后轮的链子,然后拉住前轮链子用力一提!

    “ok!”

    方君乾露齿一笑。

    “待会儿我帮你涂点油,就大功告成了!”

    小娃娃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骑上脚踏车一通狂蹬。

    “君乾哥哥好厉害!君乾哥哥以前真的没有学过修脚踏车吗?”

    方小宝得意道:“这用得着去学吗?修这些玩意儿男人总归有点天赋的。怎么,你哥不给你修吗?”

    小弈咬着手指,不好意思道:“我哥哥神仙一样的人,让他去修脚踏车多有损形象呀。”

    方君乾正要点头,幸亏马上反应过来!

    悲愤不已:“死小鬼你什么意思呀!你哥哥修车有损形象,我就不有损形象了?!”

    小娃娃眨巴眨巴了眼,细声细气道:“我哥哥的形象比较重要么……”

    方小宝:“……”

    正当方同学自怨自艾之际,肖倾宇的声音从大门口传过来。

    “小弈。”

    “哥哥!”小娃娃蹬着脚踏车咕噜咕噜朝门口那个白衣少年骑去。

    肖倾宇安静地站在铁门口,没有出声,以一种颇为玩味的神情注视着方君乾所做的一切。

    谁能想到这个像邻家男孩一样蹲在地上修脚踏车的年轻人,会是南统军说一不二的方少帅呢?

    “哥哥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白衣少年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哥哥今天想早点回家来陪小弈。”

    “好呀好呀!”小娃娃攥紧少年雪白衣袂,“哥哥好久没陪小弈一起逛街了——哥哥,我们去逛街吧。”

    肖倾宇爱怜一笑:“好。”

    小弈兴奋地转向方君乾,拍着小手:“君乾哥哥一起去!”

    呃……

    亲亲小弈,你真是个好孩子!

    平京的街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路上行人衣冠楚楚。

    霓虹广告扎人眼球。

    除却平京原本的茶肆酒楼小摊当铺,新兴起来的咖啡吧西饼屋百货商场尖顶教堂也纷纷拔地而起。

    而小弈今天就是为了尝尝一家新开张的西饼屋蛋糕,专程拉着倾乾上街。

    肖倾宇远远走在后面,望着那个跑在前头的无比兴奋的小小孩童,轻轻对身边的方君乾说道:

    “肖某只有这么个弟弟,爱之深自然责之切。平时对他严厉了,他自然就有点怕肖某……

    “有些事,也不敢明着对我说……所以宁肯找少帅帮忙也不愿告诉我。”

    白衣少年眸底沉郁一闪而过:“肖某一直觉得,小弈应该比较喜欢你……”

    方君乾凝视着他深隽静好的完美轮廓。白衣少年声音平静,神情淡漠,然而语气里那说不出道不明的悲凉伤感却将他的心丝丝揪紧。

    “肖某不知道孩子究竟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也就从来没有想到过。

    “哥哥!哥哥!”跑在前头的小弈重新跑到两人身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小弈走不动了,抱抱!”

    肖主席无可奈何地俯下身:“怎么没走几步又累了……”

    话音未落,只听小弈一声惊呼,肖倾宇见方少帅轻舒猿臂一捞一放,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小娃娃抱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

    小弈兴奋地小脸发红,他坐得高望得远,充分凭借高度优势指挥着方君乾:“啊啊,小弈看到那家西饼屋了,君乾哥哥,快快快,往那儿走!”

    “好咧。”

    看着若无其事的方少帅,肖公子有点过意不去了:“小弈,没礼貌,还不快下来!”

    “没关系!”方少帅嘴角回之一个及其邪魅的上挑,明朗轻笑,“小孩子么,就是用来宠的。”

    肖倾宇静谧地看着他。

    一袭白衣,风中雾里转凄迷。

    繁华梦一世,轮回已千年。

    肖参谋长无奈一叹:“你会宠坏他的。”

    “到了。”

    方君乾放下小娃娃,抽出一张钱钞:“乖,小弈自己进去买蛋糕,行不?”

    “为什么?”小娃娃不乐意了。

    方少帅一挑剑眉,理所当然:“因为小弈是男子汉呀,男子汉就应该自己买东西。难道……小弈是女娃娃?”

    看着弟弟二话不说抓过钞票往西饼屋里走

    肖参谋长难得温雅一笑。

    终于不得不承认:“肖某发现,少帅实为男人中的极品。”

    何谓极品男人?

    就是

    和政治家在一起是阴谋家。

    与读书人在一起是文化人。

    跟士兵在一起是长官。

    同爱人在一起是好。

    与孩子在一起是朋友。

    此正所谓极品男人。

    方少帅暧昧地在他耳边低喃:“那倾宇可是被本帅迷倒了?”

    肖主席淡淡补充打击:“可惜有点不正经。”

    小弈进去后了二十分钟,店门外的两人终于等不住了。

    方君乾皱着眉:“那小鬼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被蛋糕吃了吧……”

    肖倾宇已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方少帅只得无奈跟上。

    “娘亲~~~~”进门就听见小孩子亲昵甜腻的叫唤。

    却见小弈被一个中年美妇搂在怀里。

    那美妇气质端方,旗袍华贵,自然流露,无限温情。

    肖倾宇宛如被一道雷狠狠击中!

    他僵在原地,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慌忙转过身,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方君乾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无坚不摧的人居然也会……退缩。

    “小弈,妈妈好想你!”妇人的声音温婉如水。她亲亲孩子柔嫩的面颊:“跟妈妈回家住一阵子吧,爸爸和老爷子都很想看看小弈。”

    和父母在一起的毕竟是巨大的。

    小娃娃咬着手指:“哥哥答应的话小弈就去……”

    方君乾一把拉住准备夺门而出的肖倾宇!

    “哥哥!”细锐的童音传入两人耳朵。

    白衣少年不得不放弃逃避。

    那中年美妇吃惊地看着越走越近清贵无瑕的白衣少年,尴尬地垂下了头。

    肖倾宇走到她面前。

    在这个成熟温柔的妇人面前,国统军人人敬畏的肖总参谋长居然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不安地看着她,

    水润薄唇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字。

    方君乾看出那个口型分明是——“娘亲”。

    那是,想要亲近却害怕受伤的迟疑和犹豫。

    相较于肖倾宇的失态,倒是安夫人落落大方朝他伸出手,道:“肖公子。”

    肖……公……子……

    她称呼他为——肖……公……子……

    方君乾吃惊地睁大眼!

    肖倾宇一怔,终于死死抿住唇。

    白如脂玉的绝世容颜悄悄弥漫过心酸的悲哀。

    下意识地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蜻蜓点水般礼貌疏离。

    他微垂头,柔亮的青丝披散下来:“安夫人。”

    眼中的亮光,终是渐渐黯淡了下去……

    第十七章

    安淑美年过三十六,依旧唇红齿白,保养得当的水嫩让她在平京上流贵妇中依旧显得光彩照人。

    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轻颦的细眉,忧郁的眼睫,自然流露出一股楚楚可怜的风韵。

    既想将她搂入怀中轻怜蜜爱,又升起一种肆意鞭挞的凌虐之心。

    足以令男人为之疯狂!

    这个女人,就是肖倾宇的母亲……

    “方少帅,肖某和安夫人还有话要谈,能带小弈出去下吗?”

    “哥哥……”稚嫩的孩子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懵懂的目光满是疑惧。

    方君乾矮下身,朝小弈露出一个灿烂帅朗的笑容:“小弈乖,哥哥这么久没见娘亲了,你总得让他们单独叙叙旧是不?君乾哥哥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弈咬着手指:也对哦!

    方君乾搂着孩子双肩,朝肖倾宇点了点头后,便领着孩子走出了大门。

    白衣少年暗暗感,举起精美的咖啡杯。

    蓝山咖啡独特的顺滑甘醇滑入喉管,酸、苦、甘、醇完美地融合成一股芳香。

    微微甘甜的香醇喉韵落入腹腔,即转为短暂轻微的苦涩。

    看着肖倾宇面前的清茶,安淑美忽然道:

    “你从小到大只喜欢喝茶。”

    “肖某喜欢纯粹一点的东西。”

    安夫人垂首:“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萧家是老爷子做主的,你父亲只是庶出,我一个妇道人家当时又能怎么办?老爷子虽说迷信了点,但日子久了自然就会相信你,同意让你认祖归宗的

    ……”

    “无所谓了……”

    肖倾宇云淡烟轻地抿了口茶。

    “已经无所谓了……”

    对他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一声“肖公子”,打碎了他所有的期盼。

    蓝山咖啡在阳光下是金黄|色的液体。

    空气中弥漫的浓郁香味让人不醉也难。

    “那小弈……何时回萧家?我们都很想他。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无双心中一紧,觉得一股寒意直向自己浸来。

    她是不是想说——万一你真是祸家之孤煞,你会害了他……

    那天晚上,白衣少年曾对弟弟说过一句——他们就算不要我,也不会不要小弈。

    如今,这句话,明明白白应验了。

    “方少帅请回吧,肖某今天有点累了。”

    方君乾不放心地摇摇头,脚下纹丝未动。

    池塘如被圆月磨平,点点繁星倒入池塘,淡淡银光如有声。

    烟波雾缈,搅碎一池寒星。风起鱼塘,轻舞千层涟漪。

    半响,方君乾终于迟疑着开口:“小弈可是跟伯母回萧家了?”

    肖倾宇平静道:“嗯。小弈说他想父母了。”

    他一定很伤心吧?

    “那,倾宇,你听我说啊……”方君乾语无伦次地安慰着白衣少年,“你家人不喜欢你,那是他们的损失才对,不过咱也不稀罕他们喜欢!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有人真心喜欢倾宇,疼

    宠倾宇,爱护倾宇!”

    白衣少年表情冷漠:“不会有人的。”

    不见了自怨自艾,

    消失了自怜自欺。

    肖倾宇的声音如锋寒慧剑,斩断三千情丝:“不会有人。”

    方君乾信物啦!”

    看见肖倾宇转过头对自己怒目而视,方小宝终于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

    “我们七岁时相识,分离十年后竟再度重逢,这算不算一种缘分呢……”方君乾认真看着他,“我们两个共同执着于那段不被世人认可的倾世之恋,都明白彼此心中的理想与抱负,都喜

    欢疼爱小弈,都看段大总统不爽,这又算不算一种缘分呢?其实方君乾心里都明白的,自己在平京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是倾宇不辞辛劳替我赔礼道歉。方君乾有难的时候,是倾宇重情重义倾

    囊相助,南统军上下都对倾宇感恩戴德,这情债钱债,方君乾还得打起精神好好还!”

    “方君乾既然对倾宇说要养倾宇一辈子,就不会食言。

    “如果倾宇累了倦了伤心了疲惫了,”他拍拍自己的肩,“本帅的肩膀随时借你依靠啊!”

    见他一副大男人的模样,白衣少年转过头,忍着笑:“少帅是男的,肖某不稀罕。”

    某人深受打击。

    苦笑着一拍额头,方少帅笑叹:“还有心情和本帅开玩笑,看来倾宇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白衣少年抬着头,只默默看着他。

    方君乾呼吸一滞。

    相对无言。

    疏影浮暗香,池中落覃烟。

    “方君乾——”肖倾宇低下了头。

    月色暗,

    星光淡,

    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只有声音轻薄如烟:“谢谢你……”

    第十八章

    为了让他的倾宇再度展颜,方少帅强烈建议肖参谋长去外面散散心。

    即使肖主席再三强调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方少帅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陪他去洛迦山走走。

    至于为什么选择洛迦山,第一是因为方少帅要好好见识下肖倾宇长大的地方,二是因为洛迦山就在平京郊外,无双日理万机,难得忙里偷闲也是时间有限,不愿走得太远。

    洛迦寺的山门殿两侧,墨书着一副对联。

    方君乾抬头,从右往左轻声吟念:“九界众生离求生净土上不能圆成佛道,十方诸佛舍念佛法门下不能普利群萌。横披——南无阿弥陀佛。”

    扑哧一笑,板起脸评价:“这横批有才!”

    洛迦寺是五阀七乱时期独孤阀所建,也曾香火鼎盛,旺极一时。

    然而朝代更迭,几经变迁。

    这洛迦寺的香火终是寥落了。

    不过,清净自有清净的好处。

    曲径通幽处,凡功名都成幻境,一花一世界。

    禅房花木深,无少长具是古人,一叶一如来。

    一路行来,只见一灰袍僧人正手持扫帚扫着地上落叶,粗糙的竹子在地上划过条条痕迹,发出沙沙的声响。

    沉重而沧桑的鼓声从不远处传入两人耳中。

    一声接着一声,

    连绵不绝。

    “寺庙里至今还保留着晨钟暮鼓的古风。早晨敲钟,表示早课开始,晚上击鼓以示结束一天的功课。眼下这洛迦寺僧人的功课应该结束了。”

    肖倾宇无疑是个称职的导游:“这儿是洛迦寺藏经阁,东面的是钟楼,西边的是鼓楼,后方便是大雄宝殿。”一袭白衣,在风中净化成一株静静雪莲,“少帅要进殿去参拜一下吗?”

    “参观一下好说,参拜还是免了吧……”方君乾摸了摸鼻子,尽量不刺海无涯,妄自爱著只会误人

    误己。望方施主好自为之。”

    方少帅听得懵懵懂懂糊里糊涂。

    心里暗骂莫名其妙,表面仍装出一副恭敬受教的样子:“大师指点的是,方某自会谨记于心。”

    暗地里朝肖倾宇挤挤眼:喏,本帅够给倾宇面子了吧!

    告辞了尘大师后,肖倾宇继续带方君乾参观洛迦寺。

    有一个小沙弥匆匆跑过来和肖倾宇耳语几句。起见,方君乾特意让开了点,倒也没偷听到什么内容。

    当那个小沙弥退下后,方君乾这才笑吟吟道:

    “倾宇,刚才了尘大师叫你——无双?”

    方君乾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差了。

    “了、空、无、相,肖某刚好排上‘无’字辈,方丈赐法号‘无双’。”

    方小宝瞠目结舌:“太巧了吧?”

    肖倾宇?无双?

    于是某人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倾宇你看,我是方君乾你是肖倾宇,我们注定天生一对呀!”

    肖公子认真看着他:“方君乾,你是想让肖某改名吗?”

    “嘻嘻,可别!”方小宝笑着摆手,“这名字挺好的!挺好的!”

    暗笑不已:什么叫缘分,这就是啦!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不若本帅今夜便在寺里住一宿吧!”方少帅虚心求教,“倾宇,这洛迦寺是否留客?”

    “少帅方才在参观天王殿时可有注意弥勒佛后面的那尊韦驮菩萨?”

    方少帅老老实实摇头。

    谁会闲着没事去注意一尊菩萨?

    肖倾宇耐性为其解惑:“韦驮菩萨手中的降魔金刚杵可告诉人们寺庙是否留客。韦驮手持金刚杵的姿势有两种:一种是双手合掌,横杵于手臂前方,意为欢迎云游四方的和尚进庙吃住,

    一切随缘;另一种是手握杵拄地,表示寺庙不接待云游僧人,他们不可在此处白吃白住。洛迦寺的韦驮菩萨便是双手合掌,横杵于手臂前方,自是欢迎四方来客了。”

    肖倾宇边解释边带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后院厢房。

    白衣少年推开紧闭的房门,许久为转动的门轴发出寂静的“咯吱”声。

    “客房简陋,少帅不要嫌弃。”

    由于年长失修,再加鲜少有人来寺中投宿。刚一推开门,一股冷风就直灌方少帅衣领。

    “倾宇你忍心把本帅扔在这间破屋子里?”

    无双淡淡道:“肖某的房间不比此处好多少。”

    “呃~~~”方君乾眼珠一转,坚决道,“本帅决心和倾宇同甘共苦。”

    “噌。”纤白手上的打火机燃起小小的火花,白衣少年裹在一圈淡金色的光圈中。

    烛芯在寒夜里炸开又瑟缩,终于平稳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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