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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臻让人送顾紫珠回宫里,顾紫珠本来还想叫上叶惊玄一块儿走,但是看了看那两人在对眼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让厨房做饭去了,你吃过饭再走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去。”顾至臻带着叶惊玄穿梭在黄昏的园子里,夕阳落着暖暖的桔色,处处一片溶溶的柔光。

    顾至臻站在头前走着,叶惊玄就在后面跟着,忽然顾至臻停了下来,回头一笑,瞬间就让叶惊玄傻了眼,逆着阳光站在温暖背景里,后头花落叶摇,襟带随风飘扬之中,顾至臻像是从云霞里走下来的,朝她伸出手来,那手指上似乎都沾了淡淡霞光。

    叶惊玄傻傻地把手递给顾至臻,任由顾至臻把她带去任何地方,这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抗拒的念头。顾至臻领着她穿过草叶与落花丛中,到了后面的园子里。中园是上次办宴会的地方,所以大概知道什么样子,这后园到真是第一次来。

    后园里是大片的湖,竟然奢侈地直接以湖入园,不过想来这也是几家王府的园子,因为在廉王府后园也在这么一片大湖,只是没这里看上去那么宽广,被山一横遮住就像个小池塘一样,叶惊玄也就从来没有兴起过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惊玄,昨天娘问我,说有没有心仪的姑娘,过两年我也该分封属地了,她说想在那之前亲自替我操办婚事。”顾至臻脸向前方,别有他意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叶惊玄听这话的味儿,低着头眨了眨眼睛,看着湖水波光里的倒影,心说,恭喜啊开张了,前前后后两辈子几十年,第一回被人求婚了,实在忍不住扯出嘴角来笑了,原来这感觉这么美好。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就这么被求婚了,竟然感觉好得不得了。

    “外公说我还小,他想留两年,就一个外孙女,他舍不得。”叶惊玄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好歹给点鼓励啊,但话说出来却半是拒绝,半是应承,这下连她自己都闹不清楚,到底啥想法了。

    顾至臻的反应反而没有叶惊玄那么大,听了只是报以理解的笑:“也是,姚家这一代就你这么一个外孙女,当然看得重,该是多留两年,倒是我唐突了。”

    叶惊玄低头苦着一张脸,虽然十四岁在她看来确实很小很小,但她的心理年龄绝对不止这么点儿。而且……她本来以为顾至臻好歹会再争取一下,可顾至臻竟然一笑就理解了,看完倒影望天,不是这世界她不明白,而她不了解情情爱爱。

    “九殿下……”

    “叫我子夜,我是子夜出生的,从今以后你是第二个叫我子夜的人。”

    叶惊玄觉得这时候的顾妖孽童鞋有几分自大,凭啥要为是第二个叫他子夜的人就与有荣蔫啊,为哪般,而且,第一个是谁哟。叶惊玄打死不会承认,她是因为第二个才计较的。

    “以后叫我夕夕,你是第一个叫我夕夕的人。”叶惊玄说完故意抬起头,似乎在说看吧,你才第二,我这还第一呢。

    顾至臻不由得哈哈大笑,扶着湖边的一株柳树,笑得眉眼都挤一起了:“我就说你是好强吧,你还偏要嘴硬,第一个叫我子夜的人是父皇,连娘都不曾叫我子夜,只是叫我老九,现在父皇也不叫我子夜了,以后这是你专属的。”

    叶惊玄为自己心里那点点小小不愉悦被看破而尴尬万分:“我…我…又没说什么。”

    “是,夕夕姑娘,你没说什么,是我多此一举硬要解释,你真的什么都没说。”顾至臻朗笑着,在一片湖光与夕阳里纷外妖娆,叶惊玄吞了口口水,只觉得眼前一片光华缭乱,让人看了就想扑上去,吃干抹净然后扔钱闪人……

    打住,啥叫扔钱闪人呀,她是被办公室里的色女带坏的,不关她什么事,她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主,至少行为上是cj的,思想……嗯那啥,反正没付诸实践。

    “九殿下……”叶惊玄才这么一叫出口,顾至臻就顶着一双妖乱的眼神盯着她,叶惊玄立马从善入流地改口:“子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想和你一起看夕阳,想和你一起坐坐,只是想和你单独相处,没有别人来打扰这样就很好了。”顾至臻温温淡淡的表情里透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叶惊玄完全没有抵挡之力,两人的手很自然的扣在一起,并轻轻依偎在湖光与夕阳的交相辉映之中。

    当然如果没有人来打扰,这个画面会一直很美好、很和谐下去,只是事实证明,不速之客是处处存在滴,这不打草丛后头就跳出来一个。

    “九殿下,九殿下,不好了,迅雷吐白沫子了,也不知道他们给喂的什么草料,奴才刚去看,迅雷就在那头吐沫子,也不吃东西,看着很没精神。”

    叶惊玄没注意到顾至臻啥表情,先被马的名字给惊着了,迅雷……orz,叶惊玄不得不拜服于古人取名字的功力。

    “请了兽医没有,现在怎么样了。”顾至臻赶紧跟着来人一起走,还没忘把正在迅雷二字里惊魂的叶惊玄给拉上。

    到了马厩一看,顾至臻就更急了,翻了翻马的草料,又仔细闻了闻,从草料里挑出几根在叶惊玄看来没什么区别的青草,指着叫人来看:“你们是怎么喂马的,怎么能把泊麦草混到青麦草里头,今天是谁收的草料,是谁喂的马,怎么全疏忽了。”

    小厮颤抖地走出来,扑通一下就跪到地上,惊吓得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了:“主…主…子…,是,是奴才……”

    顾至臻皱眉看了眼,那是一个在马厩待了几年的小厮:“按说不该出这样的事,你自己说说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迅雷都成这样了,怎么没有早发现草料里混进了泊麦草。”

    “主……子,奴才……奴才…”

    叶惊玄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不是叶惊玄没同情心,而是迅雷这名字真把她雷得外焦里嫩。只是她这一笑,所有人都看着她了,叶惊玄搓了搓手,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厨下不是还有中午煮的甘草绿豆汤吗,那东西可以解小毒,如果泊麦草毒性不大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顾至臻看了眼旁边正在冥思苦想的兽医,兽医连忙上来:“回主子,甘草绿豆汤民间也常用来解毒,只是这法子没验过,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别想了,赶紧先试吧,难道等着呀。”真搞不懂这些人,有空在这追究是哪里出了问题,有空想到底能不能行,而不去试……有这时间早试完了。

    叶惊玄这一说,顾至臻就让人去厨房把绿豆汤端了来,使劲给马往内灌,顺便兽医也让弄了两桶水来,过了会儿才让人往马嘴里灌,兽医抹了把汗,现在就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这迅雷是顾至臻最中意的马,跟了五、六年了,可以说是打小一块长大,现在不大用迅雷跑了,但顾至臻最看重的还是这匹。

    顾至臻蹲在一旁,用手轻轻抚着马的身子,迅雷也用头轻轻蹭着顾至臻的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让人怜惜的光芒。顾至臻神色凝重,叶惊玄在一旁也陪着难过,这气氛也确实容易感染人,只是顾至臻这时候又叫了一声:“迅雷,不怕,一定会好的……”

    叶惊玄就觉得头顶上一群乌鸦黑压压的飞过,然后就怎么也难过不起来了。

    “主子,迅雷……它又吐白沫子了。”一旁一直察看着的兽医大喊了一声。

    只见马原本好好的任顾至臻抚触着,现在又开始抽搐,口里涌出大量的白沫子,也吐出不少草料来,越吐越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叶惊玄也摸摸脑袋,以为自己搞错了,连忙双手合十,希望那啥……迅雷能活过来。

    吐了好一会儿,不抽搐了,倒在地上把顾至臻吓得脸色都白了,就在大家以为迅雷不行了的时候,迅雷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众人发出一声欢呼,顾至臻也,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看了就有趣,怎么会空虚无聊。”

    顾至臻的解释让叶惊玄很吐血,趴在桌上大口喘着气,努力压住胸口想扑上去咬顾至臻一口的冲动:“子夜,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我现在饿了。”

    叶惊玄打算坚决执行能托一天是一天,能捱一时是一时的政策,对于顾至臻的种种请求选择忽视,嗯,至少是暂时的忽视掉。

    “好,先吃饭,再过会儿天也晚了,该送你回姚府了,要不然,姚老爷子带了人上门来要人,那明儿我就得被父皇训死。”顾至臻只是淡淡一句话,却道出了姚崇安在朝堂里的影响力。

    姚崇安虽然一生不曾入朝为官,但凭着皇后姑姑、皇后姐姐、皇后侄女,在朝中只要说一句话,甚至连皇帝都要细细思量。但姚老爷子也懂得韬光养晦,既不入仕也从不参与朝廷里的任何党争,可是说是带着姚家独立于外,表足够的忠心,又擅于归置家人,也不至于让皇家觉得姚氏权利压过了天去。

    叶惊玄眯着眼睛一笑,抄起筷子吃饭,不想跟顾至臻谈起任何此类的话题。

    “你知道会封到什么地方去吗?”叶惊玄是希望越远越好,最好封到某个偏远地区去,十年也不用回京城一次……叶惊玄忽然又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干嘛想这个,还有几年呢,几年中会有多少变化谁都不知道。

    叶惊玄自觉以前是个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人,过了今天从来不想明儿要咋过,现在现在……竟然想这么远。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雁城、梅城一带,具体是哪里就得看父皇怎么封了。”

    雁城是平原富庶之地,稻米之乡,水草丰盛,而梅城则临海,海产丰富,如果让叶惊玄选择,当然会选择梅城,离京城远不说,吃海鲜也方便。

    “雁城山水好,梅城海域广,都很好。”

    顾至臻听了不由得问:“你都去过吗,怎么知道得这清楚。”

    “我们家是经商的,打小我就和爹一起在各个城郡之间行马、跑店,西到青川、定洲,北到戍洲、羊城,各个地方的风情人物,也算是见过不少。爹也喜欢带我们去,说不论儿子、女儿都要眼界开阔,有见识。”叶惊玄完全忽略当初是她赖着要出去,后来叶霜城才渐渐地意识到把孩子带出去很长见识、阅历,尤其是叶惊尘,几番游历下来,成长得比谁都快,就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话说完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叶惊玄咂巴嘴,把碗推开示意她已经吃好了,侍女便来收拾了碗筷。

    顾至臻似乎表现出一些不舍的神色,坐在湖边半晌,直到夕阳一点点完全落了下去,才起身说了声:“天晚了,我送你回府吧。”

    叶惊玄应了声好,走到门口时,车马已经备好了,顾至臻却没有领着叶惊玄上去,而是带着她朝前走,看来是打算散步回去。

    叶惊玄缓步走着,看着四下里渐渐挂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笼,街上的人渐渐少了,顾至臻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一转身衣裳零乱间,扬起一个如水的笑容,然后伸出手来:“过来吧,天黑了。”

    叶惊玄看着顾至臻的笑,就把手伸了过去,凉风一起,两人的衣裳在风里纠结,大手掌里紧紧握着那只小手,分外亲密地走在路上。叶惊玄忽然扬起头看着天,想起那句常在电视和小说里出现的话:我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但很遗憾,这句话永远不会有实现的时候,姚府离王府巷并不远,两人慢慢走,不足一刻钟就到了,顾至臻看着远远可见的姚府大门,忽然一把将叶惊玄抱在怀中,喃喃道:“惊玄,我不想放你进去。”

    叶惊玄在顾至臻怀里蹭了蹭有些凉的脸颊,闷闷的说:“我也想陪着你,可是我们有一辈子,也不在乎这些时候了。两情若是长久,又何必拘着朝朝暮暮,今天结束了不还有明天嘛。”

    “好,明天我带你去郊外走走。”顾至臻轻轻放松开抱着紧紧的手,眼神明亮地看着叶惊玄,忽然说了一句:“惊玄,给我做一辈子饭吧,陪我走一辈子吧。”

    叶惊玄原本想转身要回府了,听得顾至臻这么说了一句,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望着顾至臻的眼睛,许久后才露出浅淡的笑容:“子夜,我会的,不过我做的菜不好吃,我走路也很慢,你确定要吃吗,你确定要陪着一起走吗?”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你走得慢,我会拉着你一起慢慢走。”顾至臻暖暖的嗓音在夜风里扬起动人的韵律,一下子就让叶惊玄沉迷进过去了。

    一直到了姚府里还是傻傻地笑着,直到叶惊涛扶着姚崇安在前堂盯着她看了很久,她才从刚才的幸福劲里清醒过来。

    “惊涛啊,看来你这妹妹留不久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姚崇安摇头叹息,叶惊玄这一天的行程瞒了谁都瞒不过姚崇安,只是姚崇安乐见其成而已。

    “惊玄,以后别这么晚回来,刚才外公还等你吃饭了,不回来吃该派人回来说一声。”叶惊涛虽然皱眉,但很快舒展,他并不想让叶惊玄因为他而感到难以选择,虽然他不是特别喜欢顾至臻这个人。

    “外公,外公,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你会不会烦我哟。”叶惊玄凑上脸去,满是娇笑,并用手去扶着姚崇安,和叶惊涛一起将姚崇安送回院子里去。

    姚崇安笑了笑:“只要你愿意留一辈子,不烦外公,外公就很满足了。”

    叶惊涛大笑着摇头:“外公,我看您还是算了,这在你面前算是收敛了,要是真待长了,少不得让人操心死。”

    “二哥,敢情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呀……”

    “二哥不是不待见你,是太待见你,怕留来留去留成仇,到时候外公不得烦得很。”

    “外公,你看二哥,就知道欺负我。”

    “得了吧,你不欺负我,我就烧了高香了,我哪敢欺负你。”

    姚崇安不说话,笑看关这一对外孙、外孙女吵吵闹闹,心里觉得特别舒坦。

    第一卷记得当时初相见第三十三章孽缘…孽缘啊…

    换卷了,推荐两百的加更一并奉上。

    八月十五中秋宴后,皇帝下了旨将二皇子顾云峥封海洲,三皇子顾碧渊封源城,四皇子顾远志封湘城,五皇子顾沧澜封盐城,六皇子顾长卿封惠海城,七皇子顾重楼封徽城,八皇子已殁追封为宁王、属地灵洲,九皇子顾至臻、谪皇子顾皓宸年未及成年,但既然封了便一道儿封,九皇顾至臻封雁城,十皇子封得最近——砚城。两个女儿也各有封地,顾芳踪封在丹城,顾紫珠封金洲。

    同时,皇帝下旨各家有适龄的女子,画了画相上来,天家又要挑媳妇了。于是各家又开始动心思了,赶着去请好画师去为闺秀们画像,一时之间京城的画师又身份金贵了起来,甚至连顾雨都笑着说要替叶惊玄画幅送进宫去。

    八月十六,顾至臻早早整理好衣裳,清早就出了门进宫,一是谢封,二是请旨。他出门前就打算好了,今天也要求一道赐婚的圣旨下来,他要娶的不是别人,自然是叶惊玄。

    今天皇子们一同进宫谢恩,二皇子领着头,齐齐走进太仪殿,一时间太仪殿里光彩逼人,一个个年轻而英俊的皇子,在朝臣们面前大步走进来,虽然皇子们各有不同,但一个个容貌端方,气度出众,站在一起就太招眼了。

    二皇子领着谢了恩以后,等朝堂上散了,顾至臻才独自一人去和仪殿见了皇帝。皇帝才刚坐下,外头的内侍就大声报:“九殿下求见圣上。”

    皇帝便招了手让顾至臻进来:“老九,你还有什么事要说的,趁着今天朕心情不错赶紧说了,哪怕是为难点的事,朕今天也给你办了。”

    顾至臻站在中央拜下去,直起身来才看着皇帝道:“父皇,儿臣从不让父皇为难,儿臣要说的事必然是父皇正在想着的事。”

    皇帝一听来了兴趣,连忙饶有兴味地问道:“嗯……朕倒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事,如果真是朕心里想着的,朕立刻便应了你。”

    顾至臻朗朗一笑道:“儿臣有了心仪的女子,儿臣想请父皇下旨赐婚。”

    皇帝这下兴趣更浓了,这九个儿子两个女儿个个都出色,最出色的还属这个老九,容貌一等一不说,品性气度也是没挑的,只是眼睛都望到了天上去,难得有个入眼的女子:“这倒是新鲜,你倒是说说是哪家的姑娘让我们眼高于顶的老九看上了。”

    顾至臻未语先笑,似乎是想起了叶惊玄一般:“回父皇,是姚家的外孙女,平城叶氏的谪女。”

    这会儿皇帝才想起来,似乎前些日子顾重楼提起过,这会才又想了起来:“噢……原来是平城叶氏的那个丫头,你眼睛倒是厉害,那姑娘真是个好姑娘,但这事先得你母亲同意了,你们这些皇子们的婚事,都是该先呈母亲,你母亲同意了朕便下旨赐婚。”

    “是,谢父皇隆恩,儿臣这就去问母亲。”在顾至臻印象里,似乎只要皇帝同意了,齐妃那里便好过去,这么些年了,齐妃都是以皇帝的话为准。

    “去吧。”皇帝的话却莫名的有些凝重,顾至臻却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甫一出了和仪殿,一路快走去香雪宫,香雪宫在西六宫最后一所,虽然是最后,但并不代表香雪宫地偏,西六宫向来是得脸的妃子住的宫殿,在这里是按着份位来排。比如皇贵妃和四妃之首的德妃在头左右两宫,依此类推。

    香雪宫倒也不远,顾至臻转眼及到了香雪宫,兴冲冲地跑到齐妃殿里,齐妃才用了早膳正在喝着茶,见顾至臻来了连忙让人倒了茶水:“你这急匆匆地跑来做什么,大清早的有什么事,瞧这高兴劲,怕是有什么高兴地事要跟娘说吧!”

    “娘不是一直想着要儿子娶媳妇,好让您抱孙子吗,儿子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顾至臻料定了齐妃肯定会高兴。

    果不其然,齐妃一听这话立马就眉开眼笑,茶也不好了放旁边一放,手支在坑桌上笑问:“你说的可是真的,娘以前可是听过这句话了,可是你后头找出一堆话来堵,这回可别又是一场空,仔细着你这身皮。”

    顾至臻笑了,那也是以前齐妃逼得紧,三、五天的就问一次:“娘,这回不会,这回我可是真真的放了个人在心里。”

    齐妃伸出手指着顾至臻,眉眼都笑开了:“你先别说,让我猜猜是哪家的姑娘,看看是不是猜得中。”

    顾至臻端着宫女送上来的茶抿了一口,才半眯眼睛点头道:“娘猜,看看娘是不是真这么了解儿子的心思。”

    “你呀,眉眼一挑我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来让我想想看,颜家姑娘指给老三了,要不然那还真是个好姑娘。苏家姑娘也很好,只是你瞧不上人家,我说的可都对。”齐妃一根根手指伸了出来,笑着问道。

    顾至臻哈哈大笑,转过身子看着齐妃一个个数来:“娘,你说得都对。”

    “好,那天你在宴会上见过了江、齐、岳家的各家姑娘,那岳姑娘听说是弹琴丢了分寸,想来你不爱这样的,那天去的齐兰你两打小一起长大,也不可能,难道会是江家的姑娘?”齐妃数到这里停下来问了一句。

    顾至臻老神在在地摇头:“娘,都不是,你猜错了。”

    齐妃也不气馁,捏着帕子低着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那天去的还有将军府和相府的千金,相府的千金叫杜潇,倒是个出挑的姑娘,只是柔柔弱弱的,你也不喜欢,难道是将军府的乔娇姑娘。”

    齐妃想了想似乎觉得这将军府里的姑娘更得心,于是又说了一句:“如果是乔娇,那不用说了,娘同意。”

    顾至臻继续摇头,这下把齐妃弄糊涂了,想来想去也没哪家姑娘配得上了:“是世家里的姑娘吗?”

    顾至臻点头说:“娘,当然是,要不然我也不能让您猜呀。”

    “三大家姚、苏、颜,三世家江、齐、岳,这里头没什么姑娘了呀。”三大世家其实只指姚苏颜三家,三世家无非是江、齐、岳三家有了得脸的妃子后自己抬自己而已。

    “娘,你算了苏、颜两家的姑娘,不还有姚家没数吗?”

    顾至臻没想到,这话一出齐妃立刻变了脸:“胡说什么,姚家这一代除了个养女姚清然嫁给了太子,哪还有姑娘。”

    这是齐妃心里永远的结,自己的大儿子只比太子晚了月份,一个年前出生,一个年后出生,年前出生的成了太子,娶了姚家的姑娘意味着将来必是要为帝,虽然只是个养女,可这身份却比苏、颜两家谪出的姑娘还得脸。

    “娘把平城叶氏给忘了吧,那还有姚府的谪姑娘呢。”

    齐妃闻言立刻死死盯住顾至臻,双眼是带着火光一般,神色凌厉地道:“你莫非是看上了姚思敏的姑娘?”

    顾至臻一点头齐妃就呆呆地坐在一旁不说话,嘴里喃喃着:“孽缘…孽缘啊……”

    顾至臻听了不对劲,连忙叫了一声:“娘……怎么了?”

    “当年我和她一同入宫……”后面的话齐妃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顾至臻神色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不许你娶她的女儿,谁家的女儿都可以,但不是是姚家的任何一个姑娘。”

    顾至臻大惊失色,按理齐妃应该接受,却没料到是这样坚定的否决:“娘,为什么?姚家的姑娘怎么了,再说惊玄只是姚家的外孙女。”

    “我就跟你明说了吧,哪怕是姚家的女儿也没关系,但不许是姚思敏的女儿。我这一生,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和姚思敏有关的一切,何况是她和叶霜城的女儿。老九,你记住,娘这辈子落到如今的地步,不怨天不怨地,也不怨外公,甚至和后宫的一干妃子们斗了二十余年,可我不怨她们,我只恨一个人,那就是姚思敏。”齐妃说这些话时,手里死死捏着帕子,修得如花瓣一般的指四深深掐进手掌之中,已经微微见了血丝。

    顾至臻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齐妃这样的失态,一直以来,齐妃总是柔和而温雅的,虽然不是四妃之列,却和四妃同份,向来最重视自己的仪表,今天却分外狼狈:“娘,究竟是为了什么,儿子喜欢惊玄,只喜欢她。”

    “如果不是她,我如何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你若是娶了叶惊玄,以后你就不要踏进香雪宫一步,我也不再是你娘。”齐妃语气异常坚定,说完了这句话,便再也不说。

    顾至臻原本还想再说说,只是齐妃却不理不采,顾至臻只好退出来,看来他以为会一帆风顺的婚事,却平添了波澜。

    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让他娘这样有可原,只是我再问老九的事,你可不会不知道了吧。”齐妃说完这话端着茶喝了一口,然后重重放下。

    “娘娘请问,但凡是小女子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惊玄侧着身子难得淑女了一回。

    “前些日子,老九来了我这,说是有了心仪的姑娘,我便问了他是谁家的姑娘,他说是心仪叶姑娘。这我就得问问了,你们这些日子可以走得近?”齐妃这会儿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奔主题去。

    叶惊玄双眼微微一眯,迎着窗子外头斜照进来的阳光轻缓地道:“回娘娘,小女子也不瞒您,确实是多见了几面。”

    “这么说,你心里也有了老九?”齐妃连忙加问了一句。

    叶惊玄点头应是,然后齐妃看着叶惊玄良久,一语不发,手一拍桌子,闷声发出大响:“老九来我这求了,但是,叶姑娘我也给你交句底,不管你想嫁哪位皇子,就是太子我也不拦着,想嫁老九……那是不可能的。”

    “齐妃娘娘,我也不问为什么您不许,但是我心里装着子夜,这却是实实在在的,我认定了他,他也认定了我,便是皇上来了,也不肯相让。”叶惊玄这话说得强硬,主要是来前采青给了她信心,反正今天给就给了,不给她就上手抢……儿子还是儿子,不过以后得分她一份儿了。

    齐妃冷笑一声:“你娘就这么教你的,果然是一样的脾气。老九那是我儿子,我昨儿已经跟皇上求下旨来了,老九会指别家的姑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天下好男子千千万万,凭叶姑娘的身份,挑上谁谁也得乐意。”

    叶惊玄这会儿也耗上了,人都生了反骨的,越被拒绝了还越上赶着想要:“齐妃娘娘,若子夜心里没我,我一字不提,转头就走。两情相悦之事,本就是两个人的事,若牵上了旁的,娘娘自也是过来人,想必心里也明白。”

    她就不信了,齐妃和她娘之间的事能不扯上感情与政治,叶惊玄脸面上装的比谁都严正,心里头的小九九早就甩开了。

    “只要你躲闪开,他自然会知进退。”

    叶惊玄眉眼一扫道:“齐妃娘娘这意思,倒是小女子不进退了。齐妃娘娘,您是子夜的母妃,他的性子您再清楚不过了,是躲闪便会知难而退的吗?”

    “你……叶姑娘,我好言好语相待,也希望你知礼识进退。”齐妃这会儿脸上便带了怒容。

    “齐妃娘娘,小女子也是以礼相待,处处没有疏失的地方。”

    叶惊玄这话一出,齐妃瞪着叶惊玄半天,从嘴里挤出来两个字:“送客。”

    叶惊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请”了出来……看着香雪宫三个大字光灿灿地横在门楣上,不由得一声冷笑,你不给我,我还偏要了,咋了……

    第一卷记得当时初相见第三十五章齐妃,你的儿子我做主

    叶惊玄的话呛得齐妃心头如火灼,她这辈子打小这是养在深闺,被人捧着,虽然在宫里受过不少气,好歹也出了头,没想到如今还有人敢跟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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