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想以自己也同样擅长荫阳调和之术来反驳,不过他旋又想到和这种级数的高手比起来,他的那点荫阳调和之术也只能拿来应付应付不会武功之人,如果用来对付这等高手的话,就如靖雨仇所说,即使被吸成人乾也不够瞧的。
“这女人真的是魔门中的长老之一?”方回发出了疑问。
靖雨仇脸色凝重起来,轻轻道:“破财虽然口中好似没有半句真话,轻易相信不得,但我相信这一次他自重身份,不会拿些不中用的假话来搪塞我,而且告诉我这些讯息,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反而会增加我们对於魔门的戒心,说不定会让破财从中得利。”
方回挠挠大头,想得头都有些大了,他烦躁起来,“去他娘的,破财这个不老不小的王八,下次如若让我看到,一定做了他!”
阿张慎重的道:“那破财的身份究竟若何,居然可以和魔门长老相对抗,莫非他也是魔门中人?”
靖雨仇笑了起来,看看几人,叹道:“虽不中亦不远矣!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但是却可以猜到几分。”
阿张沉思了一会儿,忽地眼睛一亮,望向了靖雨仇。
靖雨仇知道阿张已经有所领悟,轻摆手掌示意他噤声,不要当场说出来。
方回烦躁起来,笑骂道:“你们两个家伙,到底破财老王八是什么身份,痛快说出来吧!”
靖雨仇和阿张相视一笑,靖雨仇淡然道:“方老哥,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让人着迷么?”
不晓得这个问题和破财的身份有什么关系,方回还是想了一下答道:“那还用说,容易上手的女人绝对吸引不了旁人,惟有神秘的、而且充满了圣女般的气息、再加之武功高明的女人,才是最最吸引他的!”
“方兄不愧为猎色高手啊!”靖雨仇顺口称赞一句,“那江湖上有那些女子会具备这样的气质?这样的条件?”
这个问题可难不倒在江湖上闯荡多时的方回,他很快就答出了答案,“自然是神秘而让人捉摸不定的香榭天檀的女剑手:据说从这里出师的女人,个个都是冷若冰清、圣洁异常,而且又是武功超卓之士,实在是……呃……莫非破财是来自於香榭天檀?”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实在令方回无比震惊。
从几百年前的大武王朝的建立起,香榭天檀就树立起了一种神秘感觉,它可以说是白道间至高无上的象徵,但偏偏却又没有人知道它的确切地点,究竟有些什么样的人从里面出师。但江湖上消息灵通之士都知道,香榭天檀的蛰伏,是相对於魔门而言的,只要是魔门内有相应的动作,香榭天檀一定同样会有相应的对策来对付。可以说,香榭天檀几乎就是为了魔门而生,两者间相互纠缠不休。
细细的想了一想,其实这种情形是完全正常的,现在就连魔门内的长老都已经现身了,香榭天檀没有理由不介人进来。
“复杂了!”方回喃喃道:“如此一来,我们大家岂不是等同於夹在了几个势力之间。”
靖雨仇了解他的意思,魔门用来依仗和香榭天檀争锋的是强盛的军力,七大义军里的四支,肯定是属於魔门的势力了,相比而言,仅仅拥有流离失所的香榭天檀,已经先输了一筹了。所以,可以把提供战场上战力的重要来源之一的马帮拉到那一边去,就是香榭天檀目前的目标了。而魔门显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即使是拉不到马帮,他们也不会让马帮白白的流到主要的对手那里。而马帮夹在两者中间,显然是左右为难。
靖雨仇露出笑容,点头道:“方兄当明白在如此乱世,最重要的就是实力,自己所相信的实力,只要有了实力,不但黑白会颠倒,而且亦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马帮的实力是有的,不过却是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里,而如今就有个机会让方兄及马帮及时脱离这种危险的境地!”
方回倏地眯起了眼,靖雨仇的话中的意思他清楚得很,投靠流民大营,不但可以依附个比较强大的势力,而且同时也可以壮大自己的实力,只不过……方回沉思起来,事关重大,这并不是仓促间就可以考虑好的。
靖雨仇抬头望天,淡淡道:“方兄考虑得如何?如果听不到让小弟满意的答案,那么……就恕小弟要无礼了!如果马帮无法为我方助力,那么……我也会让它无法成为威胁才是,望兄还请谅解小弟的立场!”
靖雨仇的话中软中带硬、硬中带软,方回这老江湖清楚得很,他明白靖雨仇的意思,以马帮的实力,对於任何一个想有所作为的势力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而反过来说,如果马帮成为不了助力,反而成为了对头时,那大批精良的战马在战场上所带来的威胁却也是致命的。虽然靖雨仇的话不甚客气,但却很实际,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方回明白他的立场,即使是心中不愿,但为了所守护的人,所守护的理想与目标,即使是朋友间,有时候也是无法顾全的。
方回没有半点的犹豫,沉声道:“我这里没有问题,以我的立场而言,有靖兄弟这样的朋友就是保证了。只要这需要通得过帮里众兄弟的同意,如果大家一致认同,马帮会唯流民大营马首是瞻;如果众兄弟们反对,那么……今天你就把我的性命取去好了,老哥我半点眉头也不会皱!”
靖雨仇心下暗佩,方回果然有一帮之主的风范与气度,恩怨是非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靖雨仇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以朋友的立场而言,他的确是更愿意投入到靖雨仇这方来,但方回身为一帮之主,自然要顾及的帮中兄弟的意念。而一边的阿张则是面无表情,但那移身方回侧后方的动作则透露出显然是与帮主共同进退的意念。靖雨仇暗叹一声,如若是铁嘴老四在这里的话,以他那种莽撞的性格,听到如此带有威胁性和看似不够朋友义气的言语,说不定会扑过来和他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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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句话就足够了!”靖雨仇和方回互击了一下手掌,等同於是订下了盟约。
“无论此事是否成行,靖雨仇一定会把方老哥和张兄平安的送出天水城。”
方回爽朗一笑,知道凭两人的关系,不需要再说什么客套话了。
靖雨仇心中轻松了不少,今趟来天水城,总算是得到了些有价值的东西,但是碧影的踪迹消失变做了他心头的一块大石,令他隐隐担心,不过在如此的形势下,即使是他想寻找,也是无从找起。
把一些敏感的话题谈完,彼此间的气氛就轻松不少了,不过他们还得面对即将到来的问题,这偌大的天水城虽大,但却是个危险之地。
“嗯,我想……如果想顺利的脱离这天水城,应该还是让柳北丁来发挥作用吧?”
靖雨仇忽地话头直点一旁发傻发愣,被靖雨仇和方回对话弄得不知所以然的柳北丁。
“我来发挥作用?”柳北丁茫然不解,“我手无缚……好像没什么用?”
阿张摇头,“你是天水城南城门处的守卫,应该知道如何可以安全的混得出去吧?”
“不行!不行!”柳北丁大摇其头,“南城门外的三十里外全部是人烟稀少的所在,而且超过三十里,就是无人敢进入的大森林了,据说里面鬼怪成群,人一旦进去是死无全尸的!”
“嗖!”靖雨仇抽出得自卓天罡的绵白软剑,真气到处,让成卷成圈的软剑抖了个笔直,充满了凛冽的气势,同时引来了两声惊呼。靖雨仇微笑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柳北丁面露崇敬之色,显然是将靖雨仇当做了当代大侠的不二化身。
而另一声惊呼则是由方回发出的。
方回面色凝中的直视着靖雨仇手中的绵白软剑,沉吟了一下道:“这把剑……莫非是‘绵里藏针’?”
靖雨仇心中一动,记得在他隔壁偷袭胡口的时候,似乎曾听到他惊呼了一声“绵里藏针”,而如今方回也有同样的疑惑,看来名字是没差了。而这把绵白软剑必定是非常有名,才会使两人先后的认出。
“这‘绵里藏针’很有名气么?”靖雨仇不解的问。
方回摸着下巴,沉声道:“‘绵里藏针’是人间道一派中类似镇派之宝的兵刃,在江湖上并不是名声显著。而与此相应的,人间道此派,在江湖上名声也不是很响亮,但是它却是非常奇怪的一个派别。派中之人,全部都事事讲求正气,讲究一身浩然正气,而从暗地里可以知道,人间道一派是香榭天檀最坚定的支持者,同时也是有力的支持者。
人间道一派派中应该是有许多的高手,隐匿起来的我不知道,有名的有灰无极和卓天罡二人。”
“灰无极和卓天罡啊!”靖雨仇脑中念头闪过,想起以前和这两人间的恩恩怨怨,记得曾经听到过关於这两人的一些隐秘,这两个人应该是师兄弟,而由於卓天罡叛师出门,而导致两人翻脸,没想到两人居然是出自人间道一派。而这股势力,因为其坚定支持香榭天檀的立场,对靖雨仇来说,必定又是个大麻烦了。
“卓天罡和灰无极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卓天罡已经去阎罗王那里寻找正气了。”
靖雨仇语气清淡,对於卓天罡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他实在是没有半点的好感,而虽然灰无极与他也并非朋友,但至少那是因为两方敌对,况且灰无极和自己的红颜知己之一的徐蔚瑶很是熟念。
“卓天罡死了?”方回颇感惊讶,“此人在江湖上素有侠名,但最近却突然谣言四起,谣传他是弑师而破出人间道的,所以他最近的声名也不大好,但据说此人行事非常的老辣,而且事事留有退路与馀地,应该不会如此轻易的就丢掉了性命吧?”
靖雨仇相信自己的眼力无差,卓天罡在梵人松和侯子期的夹击下丢掉性命,是他亲眼所见,而他现在唯一遗憾的,只是不能亲手干棹这个老贼。
“嗯,卓天罡一定是死得透了,只是可惜……可惜没有被我亲自干掉,要不然一定请他尝尝‘宝贝’失去的滋味!嗯……有人!”
正说话间,靖雨仇忽地心灵波动,提前感觉到了不妥之处。与此同时,柳北丁也惊呼出声。
“呼”一块巨石直接向四人的站力处掷来,声势猛恶惊人,夹杂在风声中,力道更是惊人。
只看到这东西的声势和力道,靖雨仇就知道硬档不得,哪怕他先天真气充沛、可以绵绵不绝的发出;哪怕他的天魔烽或是绵白软剑锋利无匹、无坚不摧。这些都挡不住这来势凶狠、显得分外蛮横的一记大石撞击。
而更让靖雨仇不敢轻易硬按此招的是,在猛烈的大石破风声背后,隐藏着一丝细细的类似兵刃挥动般的声音,并不是完全相似,但却是声音有异。靖雨仇立刻想到,对方这招是名副其实的投石问路。当然了,要是他应付不当,只是这一招就可以叫他吐血重伤。
“破!”靖雨仇暴喝一声,他不需要担心其他三人,由於能够早一步发现敌踪现身,对此早有经验的方回和阿张已经提前躲闪做出了趋避。而柳北丁的闪避方法更是妙,被大石的破风声所惊,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失足滑入了水塘中,恰好躲过了这一记猛击。
虽然口中喊出了“破”字,但那是喊给对方的袭击者听的,靖雨仇才不会浪费力气来以硬碰硬。顺着大石的击来方向,真气迅速的导引,转瞬间让大石改变了方向。并没有运用全力,仅是借力打力,直接把这猛恶的一击引向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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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不出预料的一声剧响,几乎是将地面上撞出个大洞,烟土飞扬中,靖雨仇的反应极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第一下并未动用的天魔烽自腕间弹出,一剑斩在大石上,接着孕满真气的一脚踢出,将分做了两块的大石踢自原路返回。
“哼!”冷哼声传来,直如给人的胸口重重的一击,靖雨仇还好些,彼此功力相若,他的先天真气可以保护他不受到对方音波的侵害,方回和阿张的级数与之相比就差得多了,方回闷哼一声,脚步踉跄,显然是吃了暗亏,而阿张则更是不济,耳鼻全部迸出血丝,几乎当场昏厥过去。
靖雨仇知道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与之相喝的,他长啸一声。将对方的攻击化解的无影无踪。而与此同时,对方真正的杀着才紧接着攻到。
听起来像是兵刃撞击石块的声音,两块被靖雨仇踢出的大石,“砰”地爆化做了一团石屑,而对方的这凌厉的一击,并没有使用任何的兵刃,靠的仅仅是两个拳头。
虽然扰敌的作用居多,靖雨仇的这一脚并没有用上太多的真气,力道与大石下落时不可同日而语,但对方居然只是用拳头变如此轻松的化解了此击,那只代表两个可能,要么两人彼此间的级数相差太远,不需要动用兵刃,仅是拳风,对方便可以解决靖雨仇的此击;要么偷袭者擅长拳术,在这上面有独到而独特的功夫,可以当做兵刃来使用。
靖雨仇衷心的希望来是是属於后者,要不然这场仗也没得打了。
对方高速迫来,却说停就停,见偷袭无果,立刻化动为静,直接挺立在靖雨仇等人的面前。
谁人能有如此功力?
第五十五章 城主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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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莫名的压力传来,黑色的身影,披着黑色的披风,纯黑色的基调,有如一座大山般屹立在前方,使得靖雨仇的瞳孔为之收缩,心神为之激荡。
而身后的方回和阿张就更不消说了,要不是靖雨仇挡在前面,阻去了绝大部分的气势,两人怕不是要当场被这股仿佛若实质的气势逼得吐血身亡了。
对方并没有蒙面,很可能是自觉功力高超、不屑於做那宵小之事,这也得以让靖雨仇清楚的看清了他的面貌。红面壮硕的大汉,两道粗眉使其倍添三分凶恶。靖雨仇的身材已经是颇为高大了,但比起这人来说,简直宛若孩童,矮了将近一个头以上,相信这巨大的身体将靖雨仇整个的装进去,也是完全可以的。也就是这如怒目金刚般的巨人,才能发出如此惊人的拳风。
红面巨人的双目一直盯着靖雨仇,眼尾也不扫方回和阿张,更不用说后面水塘里的柳北丁了。很显然,靖雨仇才是他的第一目标。被他这样的盯着,不消说浑身一定是不自在的,红面大汉的大眼直似牛眼,再加上那股充沛的气势,差点就让靖雨仇心灵上出现缝隙。
大汉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以靖雨仇的角度看来,他应该是表示赞许,即管看起来,大汉的红面配上这表情,看起来是分外的奇怪。
大汉开口说话,声音绝无一般身体粗大的莽汉的粗声嗓音,而是中正平和,还是分外的柔和动听的。却听的靖雨仇心中叫糟,不单是因为他的这种嗓音,代表了红面大汉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先天之境、由魔入道的境界,而更是因为他话语的内容。
“本尊洪钟吕——魔门三长老之一,奉谕来击杀你这小子,如若没有遗言的话,就……把命交给本尊吧!”嘴里吐出了让靖雨仇震惊的话语,洪钟吕再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当头一拳击来。
“洪钟吕!”靖雨仇绝没有想到一刻前刚刚知道魔门三长老,这么快那剩下的唯一一个他所未见过的长老就找上了门来,而且功力是如此的强横。他开口便承认自己魔门内的三长老之一,是否代表了要把自己当场击杀的决心。
形势不容靖雨仇多想,对方果然是在拳头上的修炼有其独到之处,没有半点花巧、没有半点做作,紧是当胸一拳,但那股猛恶的气势让人知道,这一拳绝对要比那些花巧的拳法来得强盛得多。整个拳风宛若巨大的金刚杵,直击靖雨仇前胸。
受到他的话语内容的所震,靖雨仇的心神最少分散了一半,仓促下他全力运转真气,左手绵里藏针、右手天魔烽,两击其下,硬接了他的这一击。
“砰!”这一下正面交锋,两人功力相若,但毕竟洪钟吕的拳风更凶猛一筹,靖雨仇半是被震退,半是借机飘退,以化去那凶猛的拳劲。
推了两步靖雨仇立时发现不对,身后的方回与阿张适才就险些为洪钟吕的气机所摄,即使没有性命之忧,但却已然受了轻伤,而洪钟吕的这一击又是势如奔雷,既猛切快,让两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自己这么后退的结果,必然是撞上两人,那部分侵入体内的拳劲就会转嫁入他们的身上。以洪钟吕功力的霸道和两人目前的状况,这一下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靖雨仇猛然催动功力,硬生生的将退势顿住,强行和洪钟吕的拳劲做正面的对抗,虽然立刻化去了侵入体内的拳劲,但却引得胸前的真气一阵剧烈翻腾,他禁不住对洪钟吕的功力的强横更觉骇然。
洪钟吕点头,但动作却颇为生硬,想来平时从来不做如此赞许的动作,“靖小子,你相当不错,在江湖上年轻一代里,你位居前三,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今天你非死不可了!即使本尊拿不下你的性命,你也活不过今夜的!”
靖雨仇何等样人,自然不会轻易被他的话所惑,不过他却有两点疑惑之处,一是这洪钟吕和他所遇到过的魔门中人有着本质的不同,行事颇为光明磊落,并不屑於使用一些什么荫险的手段;第二点就更令他疑惑了,他自认为隐匿的功夫极好,不知道洪钟吕用了什么样方法,几乎是街尾一般的追踪了上来。
诚然这洪钟吕的功力的确高超,而且正大浑厚,没有一点荫险诡异的气息,在靖雨仇看来,魔门三长老中,应该是这洪钟吕的功力略胜半筹的。但这并不代表就可以留得下他靖雨仇,虽然佩服对方的强横,但靖雨仇有信心可以安然脱身。不过那是指单纯的他自己而言,如若他不想丢开方回等三人的话,就只有老老实实的和洪钟吕硬接一阵。
洪钟吕显然也清楚靖雨仇的处境,沉声道:“无路可走时,就需要舍弃一切的精神!
嘿!不过你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半是说教、半是教训的言辞让靖雨仇为之一怔,洪钟吕虽然说得轻松,但是身后的这几人,并不是容易舍弃的,而且也是不可能舍弃的,只不过……
靖雨仇忽有所悟,收起绵里藏针,真气将天魔烽催发到极点,四尺长的青锋发出湛湛神光,充满了威严与气度。呼啸一声,靖雨仇全力扑上,率先展开了抢攻。
此举让洪钟吕完全没有意料到,靖雨仇居然会抢攻,他本来以为靖雨仇会聪明的先避为上。殊不知,正是他的一句“无路可走时,就需要舍弃一切的精神!”让靖雨仇蓦然领悟,被动永远不如主动,至少抢得先机,是极为重要的。
虽然靖雨仇抢先攻击,算是占得了主动,但面对这种经验丰富的魔门元老,只有这点优势是远远不足以取胜的。
一反适才威凌十足、气吞天下的霸道拳势,面对靖雨仇的抢攻,洪钟吕并不慌乱,反而打开了一套细腻之极,却有不失威力的拳法。
没有想到这么个昂然巨汉也能用出如此细腻小巧的拳法,的确是令靖雨仇大开眼界,而与适才发出霸道拳劲的样子不同,洪钟吕此时一脸平静安详,面若古井无波,冷静神态有助於将此拳法的威力和特性发挥到了极致,让靖雨仇以猛烈的真气为主的天魔烽根本摸不到头脑。
寥寥不过数招,靖雨仇就发觉出不对,自己同这种魔门巨擎相比,无论是从打斗的经验、还是对局势的判断力上,都有着一定的差距,这么继续打下去,洪钟吕是无所谓,而己方可能就会陷入到危局之中。
兵行险着,就应该是指的眼前的这种形势吧。再不用险,这样下去至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甚或有可能他靖雨仇落败,毕竟他仍心悬方回三人。
眼见洪钟吕轻巧的一拳击出,用意是在天魔烽上加上一丝真气的束缚,使靖雨仇无法发挥出天魔烽的锋利无匹的特性来。此时靖雨仇突然变招,并不再去试图震散对方加诸於天魔烽上的真气,甚至是他完全不再顾及右面的情况,左拳晃起,回忆着在马廊秘室中,被破财引导着所做出的梦中,曾经使用过的霸道拳法。
一股灼热难当的劲风扑面而来,洪钟吕正诧异於靖雨仇为何突然使出了不利於己的大法时,靖雨仇已经突然变招,左拳凝起了强劲的真气,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在这一拳之间分个你死我活,一派惨烈的味道。
洪钟吕心神一颤,他先前对靖雨仇的评价甚高,甚至将他推许为近年来江湖上的三大年轻高手之一,但他实在没想到靖雨仇的功力竟会到了如此的境地,简简单单的一拳击出,仿佛令天地间全部充满了火焰,灼热的环境更能令他的真气催发到极点,而且这一拳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必杀气势,好似逼迫他在这一次之内分出胜负。洪钟吕感觉得到,如若自己能成功的架住这一拳,那么靖雨仇的气势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削弱,使他的优势和胜面大为扩大;而如果他接不下这一拳……
洪钟吕脸上现出了微笑,只是配上那副红色的面庞,根本分不出来那是微笑而已。
他已经发现了靖雨仇这一拳中的最大弱点,虽然这堪称是夺天地造化的一拳,但最大的弱点就是,靖雨仇的功力不够,并不能完全的驾御住拳法的威力,同时也让攻击性,大大的打了个折扣。
洪钟吕满怀信心,右拳同样是一拳击出,一反适才的细腻小巧的拳风,这次是势夹风雷,拳劲在空中发出了“嗤嗤”的声音,不问可知,这一拳在手法上虽然不如靖雨仇,但威力上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靖雨仇的面露惶急之色,更是让洪钟吕运足功力,满怀信心,确信可以一击奏效。
虽然屡有奇遇,但毕竟比不上魔门元老的几十年功力,碍於本身功力的限制,靖雨仇毕竟不能把拳法的威力彻彻底底的发挥出来。两股强横的拳劲正式做出了正面的相撞。
并不是一击即溃,靖雨仇勉励挡住了洪钟吕的接连十八次真气的冲击,仅仅是在一瞬之间,洪钟吕已经通过拳风攻出了十八道真气,速度之快、势头之猛,令靖雨仇自叹不如,毕竟洪钟吕最擅长的是以拳劲打斗。
第十九道真气猛然攻到,靖雨仇那已经接近涣散的拳劲再也地方不住,在顷刻间被催散的同时,洪钟吕的第二十道拳劲跟着击到,二劲合二为一,透过靖雨仇的臂膀直攻他的心脉。
“噗!”一口鲜血喷出,藉着血雾的喷出,靖雨仇成功的化去了近五成攻入体内的真气,幸好这也是洪钟吕的功力的颠峰了,最后的两击威力也是大为减低,不然就会让靖雨仇难免命丧当场。不过即使如此,经脉的受伤是免不了的了。
一击得手,洪钟吕并没有想像中的喜悦与欢欣,他面色骤变,身形向后急退。
“晚了!”靖雨仇开声吐气,手腕间的天魔烽早已经缩了回去,同时也将洪钟吕封锁天魔烽的丁点真气震得溃散。因为要全力攻击靖雨仇的左侧,右侧那封锁天魔烽的真气就不得不降低到最少点,但洪钟吕显然忘记了天魔烽的一项特性,在真气强弱的控制下,天魔烽是可以自由伸缩的,长至四尺上下,短至匕首长短,在真气的作用的,可以任意为之。
洪钟吕的拳劲虽然击中靖雨仇,但并没如想像中的击实,当看到靖雨仇籍着喷血来驱除处大半侵入体内的拳劲时,洪钟吕立时意识到了事情不妙,但想后退趋避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天魔烽以锋利无匹的特质特性,强行破开了洪钟吕左侧那少得可怜、所剩无几的护身真气,宛若撕裂片薄纸般的直刺入进去,真不愧为是魔门内的镇门之宝,即使洪钟吕的皮肉厚度、坚硬程度远逾一般高手,在这柄魔门重宝面前,根本起不到丁点的作用,没有受到一丝的拦阻,天魔烽从洪钟吕左肋下透入,再从后背透出。
洪钟吕虎吼一声,爆发出了宛若野兽般的巨大吼声,一股强力绝伦的真气自天魔烽插入处迸出,不但激得鲜血大蓬的爆出,而且将靖雨仇的天魔烽也震得离体而出,而且沿其而上的真气,震得早已经气血不稳的靖雨仇又咯出了几缕血丝。
洒下了大蓬的鲜血,洪钟吕再虎吼一声,凌空而起,就这么不住的滴洒着鲜血,一路不见消失了踪影。
靖雨仇暗道可惜,表面上看起来洪钟吕的伤势极重,但他知道那只是表面的迹象而已,事实上他的天魔烽固然是将洪钟吕的身体刺穿,但剑上的真气并没有来得及爆发开去,伤及到他的经脉。洪钟吕不愧为魔门元老之一,无论是头脑反应、还是身体的反应,都是极为迅速,他突然爆发出强劲绝伦的真气,虽然也逼得自己鲜血大蓬的飞溅而出,却也成功的将靖雨仇刺入他体内的天魔烽震离,而靖雨仇要透过天魔烽伤及他体内经脉的真气已是来不及、也无从发出。所以洪钟吕顶多只能算得上是轻伤遁走,而且只是失血过多,要不了两日,他又会完全恢复旧有的体力和功力,那时候如果彼此再次相遇,就没有今次这般容易了。
洪钟吕的虎吼声的馀音仍未散去,靖雨仇已经当机立断,此处绝对不可再留了,洪钟吕找得到这里,其他的魔门高手也极有可能找得到这里,如若等到天地四灵或是什么胡口、左右双魔一类的人到来,那就哪里都走不了。拉起掉在水中吓得半死的柳北丁,招呼上方才回过神来的方回与阿张,大家辨别方向,仓皇逃命去也。
天空月朗星明,一派安逸,地面上平静安详,却有四人在仓皇奔逃。
方回一面奔行,一面还不住的咒骂,“从哪里冒出的红面汉子,震得我……嘿!头几乎疼得裂掉!”
靖雨仇背着柳北丁,正在暗叫晦气,想当日背着美丽的义姐解忻怡逃命的时候是何等的旖旎风光,美人在背,香泽微闻,虽然当时的情势也是分外的紧迫,但能不时的借机揩油,抚摩那双修长滑腻的美腿,是如何的逍遥自在。如今自己却背着个形象猥琐的家伙奔逃,即使是这家伙的重量居然还轻过解忻怡,靖雨仇也是不太情愿。
听到方回的抱怨,靖雨仇“嘿嘿”笑道:“洪钟吕!魔门三长老之一,遇到这种级数的高手,你的头没有裂掉,实在是你的运气哩!”
“又是魔门长老!”方回嘟哝几句,不再提及洪钟吕了,毕竟以方回的武功而论,洪钟吕这样级数的高手是他所招惹不起的,只有让靖雨仇去挡在前面了。
见方回不再做声,靖雨仇调笑道:“如何?那名叫邵阿品的妖艳美妇,你是否还想一尝香泽啊!”
方回徉怒瞪了他一眼,忽地问道:“我们这是向何处去?现在好像大概整个天水城都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有一个地方!”靖雨仇淡然道,他伸手拍拍后背上的柳北丁,“阿丁一定会给我们找到个隐蔽的好所在的,是不是啊?”
“呃……这个……应该是……可以吧?”柳北丁不甚确定。
天水南城门依旧是屹立在黑暗中,仿佛月光根本照不到这里一样。柳北丁根本就找不到什么隐秘的藏身处,无法可想之下,只好把大家领来这里,毕竟这里是他所熟悉的。
至少在这里,他还是能够找得到让三人容身的地方。
“小子!你就住这么个狗窝?”看这北门丁的卫兵居所,方回忍不住大发高论。
的确,北门丁的住处的确是寒酸了些。
城墙角落里的巨大稻草堆,这就是北门丁用来休息安养的所在。
方回斜靠在稻草堆上,不住的摇头叹气,他突然道:“能从哪里弄得到吃的?”
“吃的?”柳北丁忽地惊叫一声,才想起自己原来晚上是出去为那些巡夜的老兵打酒的,顺便还要替他们找一下女人,没想到如此简单,平日里不知进行了多少遍的跑腿差事,居然会在这一趟遇到这么多的离奇故事。柳北丁虽然为人懦弱猥琐,但至少有一样好处,一旦人准备去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他此时正为能成为靖雨仇这样的大侠的跟班而兴奋着。
“没有!大家都在打牌赌钱,就算是有,可能也会被他们给吃光了吧?”柳北丁道出了他的推论。
“什么!这群混蛋!大爷还没得吃,这些家伙也敢先吃!”可能是饿得慌了,方回大发怒气。
靖雨仇并没有理会这几人在说什么,在做什么,虽然成功的伤及了洪钟吕,同时也逼退了他,但不可否认,他自己本身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尤其经脉更是受到了不轻不重的伤,在这种处处危机、险情四伏的时刻,能使身体和真气保持在一个最佳的状态中,行事就多一分把握。
真气缓缓在身体内各处运行,没有了女子的荫气做支撑,疗伤的速度就慢上了不少。
靖雨仇静下心来,把所有的思绪排除在外,全心全意的运功疗伤。
随着几口淤血的喷出,靖雨仇只觉得胸口一松,知道淤塞的经脉基本上没有大碍了,这才满意的收起功力。
天边的微光闪亮,靖雨仇吐出口浊气,方才意识到天色已经接近发白了。
“老弟,吃!”方回见他醒来,递过只烤猪腿,焦黄颜色,上面还在不住的滴下油脂,可知是刚刚烤好的。
“嗯,味道不错!”靖雨仇大啖了一口,随口为道:“哪里来的?”
“哈哈!”方回泛起得意的笑声,“这就是你老哥我的本事了!刚才我上去卖力的教训了那几个巡夜的守城老兵,然后强迫他们把刚刚弄到的猪腿烤好送给我们几个享用!
唔,味道烤得还真是不错!”
靖雨仇听得颇为好笑,举目没看到柳北丁,想来又是被方回支使弄什么好酒一类的东西吧。
再大咬一口,细心的体味着口中的味道时,靖雨仇忽地感觉不妥,却说不清是哪里有问题。顾不得再吃,靖雨仇细细的推断是否是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毕竟在这种时候,是千万马虎大意不得的。
“不好!”靖雨仇终於想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适才方回所说,巡夜的是几名老兵,这些老兵们个个是极度狡猾之人,自己和方回几人被全城通缉,这些老兵们不可能不见过几人的画像,虽然也可能暴露不出来身份,但这毕竟是一个破绽。
正想站起来将这些可能暴露的因素消除掉,破空声响起,经过了一番疗伤静修而知觉更上层楼的靖雨仇清楚的感觉到,有四个人直向这里扑来,遇屋过屋,没有半点的曲折,走的是纯直线,不问可知,对方已经清楚的发现了己方的所在。而且就自己所感觉到的,这四人的功力和身法全部想若,就宛若同一人。靖雨仇脑海中立刻现出一个名字——天地四灵!
今次方回惹出的麻烦大了!靖雨仇心中暗叹,不过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了,逃命为上,这是保命的不二法门。
一脚踢掉方回和阿张口中正在撕咬的烤猪腿,靖雨仇面色严肃,“顺着城头,然后如果能摆脱敌人的话,天亮以后再回来此地!”
由於靖雨仇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虽然没有发现敌踪,但方回和阿张知道事情不妙,半刻时间也未浪费,方回和阿张立刻向前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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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雨仇跃上城头,冷目注视着逐渐接近的天地四灵。
还是那副老样子,同色的黑色布衣,同色的黑巾罩脸,同样的瘦削高大的身材,同样是宛若幽灵。
靖雨仇讥笑道:“四位难道是爹娘没有给你们造脸子,需要随时遮挡起来么?”
为首之人荫荫一笑,声音嘶哑难听,“小子,不要多逞口舌之快,我们四人有要你满足的时候!”
靖雨仇听得寒毛竖起,他对於有这类特殊爱好的人,是感到分外的不自在,而对方的这种口气,不问可知,定是爱好男风之人。
眉毛一挑,靖雨仇缓缓的擎出天魔烽,冷笑道:“连洪钟吕都拦不住我,就凭你们这四块没脸子的料?”
出奇的是,本来擅长合击之术的四人并没有对靖雨仇形成包围之势,反而仅是对他做出了三面的围攻之势,留出了方回和阿张两人奔逃的方向给靖雨仇,为他留了一丝的空隙。
靖雨仇心中警惕起来,对方的此举,必定是不安好心,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安排。不愿多想,靖雨仇一展天魔烽,真气透过无坚不摧的剑锋,向四人攻去。
并不反击,四人掌力相合,形成了一道雄浑而严密的真气之网,将那三面堵得结结实实。
靖雨仇烦躁了起来,这种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布置,但却偏偏有种进入圈套的感觉最是让人难过。可恨的是,天地四灵的功力的确不弱,可能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四人合力的联击之术的确了得,他万万不是对手,但是要想逃命的话,量这四人还拦不住他。
一声冷冷的长笑自侧后方传来。
靖雨仇心中一惊,这笑声他曾经在何处听过,听起来很是熟悉,脑中的念头电闪而过,靖雨仇人立时忆起,前几日在天水城外偷窥梵人松和侯子期联手干掉卓天罡时,那个花音派的现任派主梵人松,发出的就是这种独特而且音调特殊的笑声。
急速斜退几步,靖雨仇正好见到了几乎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身材并不高大的梵人松,甚至还及不上方回身材,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并没有动用到他那柄杀死卓天罡的“幻电剑”,仅仅使用双拳,而双方级数的差别便充分的显露出来,方回接连挨了他的三击,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幸亏梵人松并不擅长拳劲,而且这三拳取的是快速,并没有运足真气。但不远处的靖雨仇依旧可以隐约的听到方回的身体内筋骨断裂的声音传来。
梵人松脸上挂着笑容,靖雨仇那超卓的目力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的那份狞笑。
靖雨仇相距过远,而且还被天地四灵纠缠着。梵人松一拳挥出,这次速度要慢上了许多,但已经重伤的方回却是避无可避了。一旁的阿张大叫一声,扑身上去护住方回,以脊背代接了这一击。
靖雨仇脑中热血上涌,本以为又是铁嘴老四的故事重演,但没想到比他上次所目睹的情景更是惨烈。
梵人松好像只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拳速虽慢,但拳力却是极其沉重,就连极其沉闷的声音也显示了他的拳力之重。
好像是整个人被打折了一样,阿张的腰骨不自然的向前弯曲着,但身体还是死死的护住了方回,只是梵人松的拳力实在太重,方回和阿张两个人根本抵挡不住。正巧是站在城墙边缘的两人,在这股巨力的冲击下,身不由己的身子向前翻出,齐齐的摔向了城墙之外。
如雷的重拳馀势未消,把坚硬的地面击得石屑纷飞,随着两人坠下了城头。
“啊!”靖雨仇忽地觉得眼前仿佛血红一片,天地间好像也失去了它应有的颜色,刚刚对方回亲口所做出的承诺似乎犹响彻在耳边,“无论此事是否成行,靖雨仇一定会把方老哥和张兄平安的送出天水城。”
与此同时,一直在纠缠不休,却不做过多的攻击的天地四灵忽地改变了战术,四人八臂齐出,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对着靖雨仇做出了无情而迅猛的攻击。
心神受到了刚才一幕的震撼,靖雨仇一时间心神恍惚,再加上四面的压力突然加重,靖雨仇的精神颓废到极点,四面的臂影林立,重压如山岳般沉重,透过缝隙,他可以清楚得看到那刚刚下了一记重手解决掉了方回和阿张的梵人松,正面带笑意的向这边望来,碧绿妖异,闪烁着奇特的光芒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又好似是恶狼面对美味食物时那种贪婪的眼神。
脑中闪过了很多的回忆,从孩童时被阮公渡调教,到巧遇李科与之结拜,再到结识那几个红颜知己……最后脑中仿佛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一双碧绿双眸。
靖雨仇忽地轻松的笑了起来,奇迹般的颓丧心情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目中同时射出了湛湛的神光。
第五十六章 香艳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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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成功利用靖雨仇目睹方回和阿张被梵人松击下城头,因而心神失守的机会,将他整个四周风雨不透,团团围住。但本应该是手到拿来的靖雨仇忽地双目闪现出了夺目的神光,竟然看得天地四灵心生凛意,四人的攻势不由自主的齐齐一缓。
空挡已经出现,靖雨仇却并没有立刻如他们想像的直接跃出四人包围的圈子,转而逃之夭夭。靖雨仇环目四顾,冷冷的扫视着四人,目光扫来竟让四人生出种身体已经完全变做赤裸裸的感觉。
这说明靖雨仇的精神修为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竟能令强如天地四灵的魔门内宿将也感到了一丝惊惧。
虽然目光中透出了无比的肃杀之意,但靖雨仇并没有出手的意思。通才在方回和阿张被梵人松击下城头的时候,靖雨仇只觉得那种颓然无力的感觉笼罩全身,同时一种莫名的悲痛感极度的膨胀,几乎要将脑袋也涨破开来,而身体则似乎是在自行的抵挡着天地四灵的攻击。
透过那些攻击的缝隙,梵人松的眼神给了靖雨仇绝大的刺激,那种虚弱无力、无法把握的感觉一次次的冲击他的心灵。而梵人松目睹这种掌控全局的情形而露出的得意微笑,却突地令靖雨仇的神智为之一清。
就是那种得意的微笑,其中代表了天道,掌握一切的天道,把一切变数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让对手永远只能被动,这个念头让靖雨仇的心灵立时坚定如铁石,同时使他的行事观念又有了重大的改变。
呼啸一声,声音清越而高亢,靖雨仇跃身而起,天地四灵竟然无一人敢於出手阻拦。
当然了,这也是靖雨仇的运气极好,他突然发出的那种类似於梵人松掌控一切的目光眼神,而天地四灵平日里所惧怕的也恰恰正是这个,一时心生畏惧,一时畏缩退步,天地四灵的联击之术立刻化为了乌有,这也让靖雨仇轻轻松松的脱离了他们的包围圈。
知道事不可为,对方的天地四灵加上梵人松,五人合力,足够靖雨仇死上多次,他现在也只有暂避起锋,然后以后再图报复。
靖雨仇跃出城头,鸟飞渡之术在此时发挥出了奇妙的作用,他轻飘飘的滑出老远,才安然落地。临去之前,他不忘将这五人整个扫视一遍。而那冷冷的目光在梵人松心中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即便是强者如他,也不禁为靖雨仇临去时扫来的怪异目光而脊背微冒冷汗。
快速绝伦的轻功展开,即便是梵人松想强行命令天地四灵将人拦下时,却已经是晚了许多,靖雨仇早如鸿飞冥冥,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了天地四灵和梵人松心中的惊惧。
天水城的夜晚,与其他的大部分地方是完全不一样的。
天水城号称是天下间仅有的不夜之城,从来没有一丝黑暗存在。当然了,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在夜晚中,天水城的确是比其他地方明亮得多,一来可见天水城的富庶,二来这也是城主府的谨慎,有了不少亮度宛若白昼的地方,同时也就让夜行人无所遁形。不过呢,对於那些熟识地形的老手来说,光亮如白昼的也就是那么几处地方,尽量避开就万事无忧了。
但这个夜晚注定不寻常,本来灯火辉煌的城主府的周围,忽地变得更为光亮。
本以为是多点了些风灯,以至於今夜黎明前的天空显得比平日里明亮了些,但直到巡逻的卫兵们狂叫了起来,周围的住户才意识到突然光亮的来源是熊熊烧起的大火。
仿佛是突如其来的天火一般,火势既猛且大,将大批的民居在瞬间内就卷入了火海,那狂猛的吞吐着的火舌,让稍微敢接近的人为之惊惧,灼热的气流仿佛要使人窒息。
不同於城门处的守卫,与南城门处的地位相比更是有天壤云泥之别了,在城主府的外围巡逻,可以说是份大大的优差,不但任务轻松,而且能赚到手头的银子是其他地方守卫的几倍。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负责城主府外围的防护,即使城主府里面出了天大的事情,都不需要他们来操心。而城主府的外围的防护任务是极其稀松平常的,平常到甚至於来说他们整日的泡妞睡觉胡混都是可以的,而且黎明前更是舒舒服服的大睡回笼觉的好时候。
接近清晨的时候,人最是懒散,但如今却正是在这种时候发生了事情,突如其来的火势不但凶猛,而且大有向城主府处转移的苗头,看这种样子,那就很难是因为意外而起火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纵火。
负责巡逻的卫队长忙作了一团,既要指挥手下救火,又要分出一部分人去寻找可能的敌人踪迹,忙得不可开交。其实忙碌倒是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担心脖子上的人头是否还能保得住。看这大火的火势,很有要烧进城主府的趋势,城主虽然平日里显得上是非常和善仁慈,对於他们的管束也比较宽松,并不理会他们平日里借机偷懒、混水摸鱼的勾当,不过如果真的让大火直接烧入了城主府这样严重的事情发生,那即使是脑袋不掉,估计官职也得搬家了。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心急如焚,卫队长上窜下跳,不住的向火势凶猛的地方抢去,还真看不出来,这貌似平常的卫队长居然还有着一身的好武功,可以不怕火势的直向火势最凶猛的地方抢进。
硬生生的破开了烟雾和火焰,虽然被烧得衣杉破烂,但他却成功的抢进了离火源最近的屋子。朦朦胧胧中,他看得到房中有一团光亮的东西在地上不住的旋转,而且还不停的喷射出火焰,对本来要减弱的火势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是……”卫队长脑中闪过念头,果然不出所料,是有人纵火,而且此人下手非常荫毒,居然敢从民居烧起,丝毫不顾平民的伤亡,借此想把火势引向城主府。
不敢张口吸气,以免吸入火烟,卫队长直接抬手扬掌,意图把这引起大火的“罪魁祸首”先灭掉再说。
腰间一紧,没等他的掌风劈出,腰间的经脉已经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扣住。
万万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居然还会遇到袭击,卫队长想张口惊呼,但只是略一张嘴,滚烫的火烟立刻由大嘴处直贯而入,烫得胸腔感到一阵灼热。不过大火虽猛,却比不上袭击者真气的热度,要命的真气以比烈火更热三分的热度沿腰而入,不但灼热,而且还带着爆破的力量,沿着经脉将所有的内脏全部震碎,耳边同时传来最后的话语,“本想逮到条大鱼,没想到却是你这样的一尾小虾,下去向阎罗王问声好吧!”
伴随着火苗劈啪做响爆开的声音,大手上移,喉间一紧,卫队长在顷刻间就没有了呼吸。
靖雨仇自火焰中钻出,溅起了漫天的火苗,却没能伤到他分毫。靖雨仇根本不需要吸气,认准方向,直接遁走。今趟来这里放火,并不能说是大获成功,靖雨仇先是以一种奇妙的小玩意点燃火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会愈来愈大,即使对方是全力救火,火势亦不会熄灭。
不过靖雨仇知道对方一定会有高明之士看出突然起火其中的蹊跷,所以他特地潜伏在火势的最中心处,预备逮到一尾大鱼,没想到城主府排出来的区区一名卫队长就有如此的识见和功力一直冲到这里,这也让他失去了一次得到天水城更多内情的机会。
此地不宜久留了,靖雨仇沿着早已经计划好的退路,小心的安全撤走,如果等到城主府被火势惊动,有大批高手出动的时候,那就无路可走了。
火头愈烧愈大,即使是远离了起火地点,那份灼热感依旧可以模糊的感觉得到。
靖雨仇贴在城主府的围墙之外,运起天地视听之术,不住的窥探着里面的动静。
听得出来,天水城主府内的确是训练有素,外面燃起了如此大的火,而且还有向这边蔓延的趋势,城主府内却丝毫没有惊慌的气氛,只是走出了几对穿着整齐,行动迅速的卫兵。不过靖雨仇看得出来,这些卫兵并不是普通的卫兵,他们个个身怀武功,很有可能是魔门内的下层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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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晒一声“笨蛋”,靖雨仇轻巧的翻墙而入。
这已经是靖雨仇第二次踏足城主府了,虽然算不上是熟门熟路,但好歹也是有过一次在里面探寻的经历,对於主要的道路,靖雨仇已经是了然在胸了。
虽然在路上遇到了几起巡逻,但凭藉着得自城主府外的卫队长腰牌,靖雨仇还是成功的蒙混了过去。这同时也证实了他的看法,那个在大火中被他干掉的卫队长,的确是属於魔门内的二代弟子,要不然也不会拥有这样近似於畅通无阻的腰牌。
而城主府内守卫巡逻的情况,更是被靖雨仇摸透。这个城主府四面不同的地方,是分别属於不同系别的魔门弟子守护,这同时也给了他可乘之机,钻了个偌大的空子。
城主府实在是够大得可以,靖雨仇不敢随便的施展轻功,只以平常的步伐行去,足足有好一会儿,才接近了城主府最核心的所在,城主府的内府。
不同於外部的充满了威严,内府装饰的华丽高贵非常,大概梵人松觉得只有这样才配得起他高贵的身份吧。
靖雨仇脸上露出了微笑,此时梵人松大概是率领走高手在外面寻找他的踪迹吧,现在的内府内,他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级数与他相若的高手的存在。
“登堂入室就是这种感觉吧?”靖雨仇施展鸟飞渡之术,直接越过了可能存在诸多机关与暗器的空地,轻灵的落在了屋舍之上。
放眼望去,虽然仅仅只是内府,但依旧很大,林林总总的百十间房舍毗邻,看得人眼花缭乱。
虽然屋舍众多,但靖雨仇却另有办法。轻轻巧巧的跃到地上,靖雨仇挑选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既可以直接监视内府中的必经之路,而且还不虞被人发觉。
轻碎的脚步声传来,十分的轻巧绵软,而且伴随着微微的脂粉香气,靖雨仇知道这应该是个丫鬟一类的人物。
靖雨仇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出现的女子。
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倒是有些秀丽,只是在不断的打着哈欠,这倒也难怪,在这种天色微亮的时刻,任谁起得如此早也是会有些困倦。
小丫鬟正有些茫然失神,一只大手忽地抓在她娇嫩的喉咙处,直接把她拖入了草丛中。
“噤声!”靖雨仇微笑着看着这个被他点了穴道的小丫鬟,柔和的笑容看起来分外的无害,而说出话也是像带有催眠性质的软语,“小姑娘,告诉我,你们的城主夫人住在哪里呢?”
对付个青嫩的小丫鬟,简直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很轻易的,靖雨仇就从她口中得到了想知道的一切。手指轻轻的一弹,睡眠不足的小姑娘立刻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鼻息声,沉沉的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靖雨仇辨明方向,心情兴奋的开始了他为方回和阿张的复仇之旅的第一步。
很显然,梵人松平时肯定不愿别人打扰他睡觉,在那片最为华贵的院落周围,没有半个的巡逻兵士,想来大概也没有人想到会有狂徒居然够胆而且能够进入到内府之中。
在平日里与小雪等几女嬉戏的时候,就做惯了这种窃玉偷香的风流事,现在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熟极而流。
周围的房间有不少,而充满了女人情调的绣房、兼且能够透出女性脂香的房间只有一个。靖雨仇啧啧称奇,没想到梵人松还是坚守如一,有妻无妾。不过这对於靖雨仇来说倒是件好事情,免得梵人松的女人太多,一个个的偷起来既浪费精力、又浪费时间。
凭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和直觉,靖雨仇很快的就摸到了城主夫人的香阁。
正值晨睡浓香之际,房中只闻轻柔的呼吸声。不知道梵人松的夫人是什么样子,靖雨仇一时间心痒难耐了起来。
轻轻的掀开充裕着脂粉芳香的床帐,一副美妙的景象就此显露出来。
美人的海棠春睡就是这副模样吧?充满了典雅气息的美丽少妇平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身上的衣着样式颇为普通,藕荷色的丝质外袍,几乎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但随着轻微的翻身动作,胸口的露出了一丝缝隙,雪白的里衣顽皮的露出头来,小半截雪腻的香肩也同时若隐若现。而最让人动容的则是那一双纤巧秀美的玉足,粉白的十趾如宝玉般光滑可爱,竟似天生天成,未染半分尘色。再加上隐藏在外袍下的那条流畅曼妙的修长美腿的柔和曲线,整个美丽的肉体呈现出一派娴静美好的模样,使人不忍沾染。
但落在靖雨仇的眼中,却分外的能刺激起他的暴虐心理,梵人松的夫人愈是美好,他就要愈来破坏这副美好。
“唔,还真是难脱!”靖雨仇轻轻的掀开她的外袍,让那大片的雪白粉肌直接暴露出来。
正当靖雨仇在大肆繁忙之机,床榻上的美丽少妇忽地娇吟一声,微微侧动了身子。
靖雨仇心中略微一惊,暗骂自己大意,怎么一旦见到美色就忘记了警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