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在她秀发上用力嗅了几下。笑眯眯道:“凝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魔掌在才女小腹上胡乱摸索。洛小姐脸红心跳,羞道:“我只顾着与你一起去高丽,从京城来山东之时一直未有察觉,到了济宁这几日。月信未至,又心里作呕。吃不下东西。芷晴姐姐为我把脉。才知有了身孕。”
“徐小姐也来山东了?”林晚荣睁大了眼睛道。
“你自己都忘了么,”洛凝好笑的白他几眼:“你花十两银子,讹了法兰西人地一艘铁甲船,不是叫芷晴姐姐好生研习么?她带着神机营的工匠,在船上待了一个来月,前几天才下来。眼下,正在府中闭关呢!”
“闭关?徐小姐要修仙么?闭关干什么?”
“修什么仙?有大哥在这里。芷晴姐姐怎么舍得这美妙人间。”凝儿咯咯娇笑道:“她就在这府内。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中。听说是要绘制西洋人那铁甲船的草图!”
给铁甲船绘图?林晚荣听得肃然起敬。姑且不说她画的怎么样,光这份心思。就让人佩服不已,把这事交给徐小姐算是找对人了。以她勤于钻研地精神。一定会有收获的。
“还有一件事,”洛凝道:“三十名去西洋留学地少年。芷晴姐姐也都为你选拔完毕了。此次一同来到山东。已经先期上铁甲船适应去了。”
林晚荣听得拍手大赞:“好一个适应!这是谁的主意?真是深知我心。去地好,去地好啊!”
洛小姐笑道:“除了我们地徐军师,还能有谁?连青旋姐姐都赞她是大哥的左膀右臂,办事极为得力!”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以林某人天生懒散的性格来说,有徐芷晴这样勤勉的人物助他。那才是事半功倍。
林晚荣微微点头,叹道:“这次真辛苦徐小姐了。将来我们大华要是兴旺了。第一大功臣非她莫属。”
洛凝白了他一眼:“要你空口许个功臣有什么用?芷晴姐姐这样做都是为了谁,大哥心里不清楚么?”
徐芷晴已与他定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如此费心费力。自是为了帮助自己夫君达成心愿。
林晚荣急忙点头:“了解了解。徐小姐这样待我。我一定好好照顾她。就像照顾我地宝贝凝儿一样。”
洛小姐吃他一记甜言蜜语心里舒坦之极。却摇头道:“大哥。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徐家姐姐都把心掏给你了,你却还一再装糊涂。实在说不过去了。”
林晚荣听得不解:“什么装糊涂。凝儿。你说我么?”
“不是你,还有谁来?”洛凝拉着他手往府内走去,轻轻凑在他耳边道:“大哥。你既是与芷晴姐姐定了亲。那就是夫妻了。”
“哦。可以这么理解!”他点头道。
眼见已行到了院中。瞅着四周无人,洛小姐神秘一笑:“既然是夫妻。那你还等什么?拿出你地手段来,早些与芷晴姐姐洞房。遂了她的心愿,叫她全心全意为我们林家办事,也免得她整日里心神不宁。”
“洞房?!”林晚荣睁大了眼睛,脸色满是愤慨:“凝儿,这个要求过分了吧?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人么?在这个肉欲横流地花花世界。一个纯洁的男人。要保持他地贞操,我容易么我?”
洛才女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岔过了气去。那丰满酥胸颤抖得像是树上新结地水蜜桃。
她好不容易才平住喘,妩媚道:“纯洁的男人?大哥。你说的是十岁之前的你吧?”
她眉目晕红。似笑非笑,那狡黠美丽地表情就仿佛回到了昔日的金陵,林晚荣看地欣喜不已:“凝儿。你果然是我好老婆,说话办事都有我地风采!”
“大哥。我可不是说着玩地。”洛小姐正色道:“你这次去高丽。过年才能回来。芷晴姐姐等了你那么久,多耗一天也是折磨她。倒不如就在这里——嘻嘻!”
洛凝眨了眨眼。羞着脸孔轻笑。林晚荣却是吓了一跳,声音颤抖道:“就在这里?凝儿,现在可是大白天啊。这人来人往的——不过。要是把门关紧。四周再派些重兵把守。那白天黑夜倒也没什么关系了!唉。其实我挺害羞的!”
“谁要你在这里了?还是白天?”洛才女狠狠拧住他胳膊,羞恼道:“我是说,就在这府中。你遂了芷晴姐姐地心愿。那不就成了?”
凝儿这丫头。倒是一门心思为徐小姐着急起来了。林晚荣想笑却又不敢笑心中狂跳,腼腆道:“还是不好,凝儿你也在这里,我要真与徐小姐那样。却把你置于一边,我心里怎么过意地去呢?”
望着他诚恳地模样,洛凝感动无比。低下头道:“大哥。我与芷晴姐姐本就是多年至交。我地就是她地。哪还分什么彼此?你要是不想将我置于一边,那倒也简单。”
“简单?这话怎么说?!”林晚荣愕然,凝儿这丫头的有些想法实在是天马行空般的诡异,就连他也猜不透。
洛凝嘻嘻一笑:“你还记得上次来济宁,误闯我秀房地事么?”
记得,怎么不记得。进对房间摸错人,占了徐小姐一个天大的便宜。他心中火热,怜爱地捏了捏洛凝秀美的小鼻子,嘻嘻道:“宝贝凝儿。你说起这个干什么。要与我秋后算账吗?”
洛才女脸颊红地通透,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我这房间现今便与徐家姐姐同住着,若大哥不想丢下我,你与芷晴姐姐洞房之时。我便躲在里屋听着就是了,嘻嘻。”
“这。这——”林晚荣听得目瞪口呆。洛小姐果然是个妙人儿。就这兴趣爱好,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望见他吃惊地神色,洛凝无声低头。眼圈微红:“大哥。我是不是很坏?!”
“不会啊,”林晚荣哈哈大笑着抱住她:“我的好凝儿。只不过爱好比较特别而已,在我眼里,你永远就是那个会花钱、让人疼的小宝贝。”
“大哥。你真好!!”洛凝依偎在他怀中。激动地脸颊通红心满意足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么?”
“为什么?”林晚荣眨了眨眼。这个问题他是真想知道。
洛小姐嫣然一笑:“不瞒你说。我小时候极为崇拜徐姐姐。做梦都想成为一个和她一样有本事的女人,直到嫁了你之后,这些心思才慢慢地淡了。只是我心中总在疑惑。寻常百姓总喜欢把那些智慧卓绝、倾国倾城地女子描述地如何美好、如何地不食人间烟火。我就想弄清一件事情,这些高雅美丽地女子嫁了人、躺在相公怀里、做那羞人事情地时候。难道还是那样的清纯高贵、一尘不染?这些杰出的女子。与相公欢好地时候。会说俚语吗?她们也会像我一样、被大哥弄得快乐的哭泣吗?!所以,我想看看,我自幼就崇拜的芷晴姐姐,躺在大哥怀中地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与我有什么不同。嘻嘻!”
林晚荣听得傻了,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听到地最震撼的话语。而且是由表面柔弱、内心火辣地洛才女亲口道来。
洛凝所说的。实际上就是普通人地猎奇心理,那些倾国倾城地女子,看似清纯脱俗、高不可攀。一旦揭开她们地面纱,也只不过是些普通女人。她们会兴奋尖叫,也会失声痛哭。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换句通俗点地话。就叫做。神仙也叫床!
林晚荣拉着她手。嘻嘻笑道:“我们家凝儿研究地东西。果然非同凡响啊。不过,大哥很支持你这种研究,要知道,揭开那些倾国倾城女子地面纱,让他们走下神坛。也是我一生都在追寻的天道,现在倒好,我们可以开个夫妻店了。”
洛凝在他脸上温柔一吻。羞涩道:“大哥,就算别人骂我坏、骂我不知惊耻,我也不在乎,我这话只说给你听,让我地相公开心快乐。你喜不喜欢?!”
这还用说?是个男人都喜欢啊!洛小姐娇艳妩媚。浅吟低语,就仿佛一朵盛开地牡丹花。大哥看地心都酥了。
他对凝儿真是越来越欢喜。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引得她秀颈婿红,嗤嗤娇笑,与洛小姐说了阵话,仿佛浑身疲劳尽去。连脚底板都透着舒服。
这府尹衙门乃是昔日洛敏谪贬济宁时的落脚之地,也是洛凝的第二个家。虽然破败,对于洛小姐来说。却有着非同寻常地意义,她便在这里,成为了一个真正地女人。
二人在院内缓缓而行。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听凝儿说些家长里短,倒也快乐无比。
行到厢房门前。洛才女忽然停住了脚步,朝他眨了眨眼。
林晚荣目光微瞥,这正是昔日洛凝的闺房,如今房门微合,里面似是有人。
“到了。”洛凝拉住他手。嘻嘻一笑。
她笑容说不出地神秘暖昧,林晚荣心里怦怦疾跳了起来。
那房门是虚掩着地,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靠窗地案桌前,身着素裙地女子,一只洁白如玉地纤纤酥手撑住香腮。秀发如云般散落肩头。另一直握笔的手已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那洁白的纸上。眼神轻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扇转动地吱呀轻响。惊动了沉思中地女子。她头也没回。柔声道:“是凝儿么?晚膳你先去用吧。我还不饿。”
林晚荣蹑手蹑脚行到她背后。目光微一打量。只见那洁白地笺纸上。一只西洋铁甲船的模型已全部完成,长宽、高低,标地清楚明白,轮舵、火炮、各重要机件。都按比例描述地清清楚楚,每一处重要地地方,又单独出了图,画地极为详细。
光这些东西,就算再巧的手。没有一两个月。只怕也绘不出来。
徐小姐还有这种本事。实在是大大地出乎意料。林晚荣看地又惊又喜。无声吁了口气。
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徐芷晴身子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望着那熟悉的黝黑面庞。她鼻子忽然一酸,轻轻道:“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林晚荣拉住她手心疼道:“就算再忙。也要把身体照顾好啊,怎么连晚饭都不吃?真该打屁股!”
徐芷晴脸颊一红。扭过头去羞道:“我才不稀罕。你去打你小妹妹的屁股吧!!”
第六七八章 夙愿得偿
我明白了,“林晚荣哈哈大笑:”原来军师在吃月牙
徐芷晴面如火烧,轻呸了声道:“胡说八道,我才不吃她的醋呢。若真是如此,在两国边境之时,我只怕早就酸死过去了。”
徐军师口是心非,林晚荣也不点破,嘻嘻笑道:“你吃不吃醋,我都喜欢的紧!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得事先提醒你,不要为了工作而罔顾身体。像这样的废寝忘食,只怕铁甲船还没造好,你身子却先垮了,那还不要了我的亲命?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他语气坚定,霸道之极,徐小姐心中甜蜜,拗不过他,只得轻嗯了声,温柔道:“你叫我带人来研习这铁甲船的构造,总不能辜负你一番美意吧。船身我已观测的差不多了,这便是那铁甲船的构造,各重要部件的大小图样我也挑选了能工巧匠,绘制了不下百张。可我总觉得,这图样并不完整,似还缺少了什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她语声轻柔,将那洁白的笺纸递到林晚荣手中,给他细细观赏。
徐芷晴学识非凡,物理术数无一不通,这些草图按比例大小画的正适中,各部分的标记都清晰可见,那重要的部件都单独出图,极为详细。
林晚荣看了会儿,笑着点点头:“不错,很好。能在短短两月的功夫,绘制出这样详细的结构图来,徐小姐,你真了不起!”
看他竖指称赞。徐芷晴心中欣喜,笑着嗔道:“谁要你来夸奖了,我是要让你给我指正问题。这图样。我看了无数遍。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完整。不瞒你说,要按照这图上画出的部件来锻制,我们大华,肯定无法制成铁甲船。”
林晚荣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我们这图里。确实缺少了些东西。”
“你也如此认为?”徐小姐又惊又喜,紧紧把住他胳膊。急声道:“你快说说,我们少了什么?”
林晚荣点点头,从中取出一张图。打量了几眼,认真道:“这张画地是船上的一个重要部件。可是,徐小姐请看,要按照你这张图的画法,我们地能工巧匠。能按图索骥做出这样地东西吗?”
徐芷晴沉思半晌,缓缓摇头。叹道:“不能!我疑惑的,也正在这里。怎样才能将这些部件结构,完全反映到纸上。让人一看就懂。我这些天思索了无数遍。也找不出个答案。”
“这事嘛,就该问我。”林晚荣嘻嘻一笑:“我给你出个点子,叫做三维立体投影法。”
“什么三围?”即便徐小姐聪明伶俐,听得也是阵阵头晕。每次听他冒出新名词。总能让人又惊又喜又愁。
“这个三围么,其实不是指女人的三围。”他目光在徐小姐丰满的娇躯上不断巡弋,军师脸颊嫣红,身子往后退了退。羞道:“看什么?!你快告诉我,什么是三围?”
林晚荣嘿嘿一笑:“所谓三维立体投影法,其实。就是告诉我们。要绘制这些规则部件的图样。可以从三个平面来看。来,我教你。”
他占便宜似的将徐小姐紧紧揽入怀中。取过图纸,指着道:“你看,如这个螺帽,它虽然有些复杂,但却是个规则图形。我们设想一下,假如阳光从正方向投射过去,它在地上地影子,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徐小姐被他紧紧搂在怀中,惊喜之余,芳心狂跳,思维顿有些停滞,好不容易将心境平静下来,按照他所说的,仔细想了想,取过笔墨,在那纸上细细描了几笔,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地。”
林晚荣看了看,徐军师不愧为行家里手,这寥寥几笔虽然简单,却勾勒的甚为分明。
他点点头,取出铅笔,在那正面图上添了几笔虚线,徐小姐愣了愣,旋即拍手,欢喜道:“这是那棱角处么?”
“不错,”林晚荣微微一笑:“这个部件的正面投影,那些切割棱线处,我们就以虚线代替,这些角度位置,都是可以确认地。关于这一点,应该没有疑问吧?”
军师想了想,正色点头。
“看完正面,我们再看侧面。”他取过一个部件实样,调换了方向:“这次,我们看侧面投影,再以相同的方法,将它的影子画下来。”
徐芷晴已经有过一趟经验,不待他吩咐,便轻轻巧巧将那侧面投影图画完,棱角的虚线也标示的一清二楚。
徐小姐果然聪明,林晚荣看地极为满意,笑道:“接下来,我们再从部件的上方投影,同样地将它画下来。”
军师按他吩咐画了几笔,想了一想,蓦然一惊,欣喜的跳了起来:“我明白了!你,你是怎么想到的?”
望着徐小姐狂喜中带着敬佩地眼神,林晚荣连叫惭愧,哈哈笑道:“我胡思乱想地。这就叫三维立体投影图,有了这个办法,再复杂的东西也可分段绘制。”
“难怪我总觉得欠缺了些什么,”徐芷晴幽幽叹道:“这个三围图,果然神奇。”
“好了,先不说这个问题了。”林晚荣嘿嘿道:“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还没吃饭,你等等,我去叫些晚膳送进房来,咱们慢慢吃。”
他说着便要往外走,徐小姐羞急的拉住他袖子:“等等,这里是凝儿地闺房——”
是凝儿的闺房又怎么了,洛小姐喜欢的就是这个!他嘻嘻一笑,在她细嫩的手腕上抚摸了几下,神秘道:“不要紧地,就吃个饭么,又不干别的事!”
军师满面红晕,轻嗯了声:“那就只能吃饭!”
林晚荣行出房来,还没踏出阶梯,便见洛凝笑着行过来,身边跟着两着热气腾腾地酒菜:“大哥,你瞧,都准备好了!”
“不会吧,”林晚荣接过托盘,苦着脸道:“凝儿,我怎么觉得咱们像是开黑店地呢?!”
洛凝眨眨眼。咯咯笑道:“这样的黑店。徐姐姐只怕喜欢地紧。大哥,你喜不喜欢呢!”
这个小丫头,又来挑逗我,林晚荣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脸上吻了下,正要转身入房。洛凝却拉住了他衣袖。无声钻进他怀中。
“凝儿——”
“大哥,”洛小姐捂住他嘴唇,轻轻道:“你可要记得凝儿。莫要新人入了房。媒人抛过墙。”
原来这丫头,还是会吃醋的啊!林晚荣听得感动:“凝儿,你待我的好。大哥都知道!要不,我和徐小姐先不要洞房了吧。等从高丽回来——”
“不能等,”洛凝微哼了声:“大哥,你也看到了,徐姐姐等你等的多么辛苦?她年纪大过你。心里本就有许多包袱。你再这样耽搁,岂不是叫她心里更加难受?这事你去高丽之前就必须定下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反正这房间你也熟悉,那晚你还占了人家徐姐姐的便宜——嘻嘻!”
洛小姐是不达目地誓不罢休。林晚荣心中感动,紧紧抱住了她:“凝儿,我生生世世都会好好的爱护你、照顾你!”
“嗯!”洛凝甜甜一笑。推着他进房:“快去吧!”
林晚荣叹了声。心里忽然又酥又痒。端着酒菜进了屋。徐芷晴闻声抬头。惊奇地看着他:“怎地如此之快?”
他也不好意思说是凝儿早就准备妥当的,嘿嘿几声道:“女军师传膳。那还能不快吗?”
二人在桌前坐下。那异常丰盛的酒菜,哪是片刻之间就能完成的。徐军师虽觉奇怪,只是既有他相陪,一切疑惑都已不重要了。
林晚荣将那小酒盅端于她面前添满,笑道:“喝点吧,就算是慰问你这些天的辛劳!”
徐小姐与他孤男寡女独自相处,虽是未婚地夫妻,也忍不住的有些心跳,红着脸低下头,温柔一笑:“你说怎样就怎样。”
林晚荣听得心中一酥,嘻嘻道:“此言当真,我说怎样就怎样?”
徐芷晴面红心跳,羞恼的白他一眼,轻嗔道:“你这个人,总没个正经!”
“徐小姐,我今天可是正经的。”林晚荣拉住她手,无比肃穆道:“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望着他那执着而又火热地眼神,徐小姐心里噗噗疾跳,仿佛打鼓一样,无语低头,鲜艳的绯色直蔓延到光洁如玉地颈中:“什么问题?”
林晚荣眨了眨眼,轻轻道:“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徐小姐脸颊羞红,白他几眼,小声嗔道:“那日在边关的时候,不是已经问过了么?怎地今日又来说起?”
“今天可不一样。”林晚荣正色道:“我是真心实意请求你嫁给我!要是你答应地话,就请把这杯水酒饮了。”
这人倒似是来逼婚了,徐芷晴轻轻点头,羞不可抑的嗯了声,缓缓端起那水酒,正要一饮而尽,却听林晚荣道:“慢来,慢来。”
他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笑眯眯地与她胳膊挽在一起,眨眨眼道:“现在可以了。”
这是一杯交杯酒!徐芷晴娇躯轻晃,心里不知跳的多快,脉脉望了他一眼,柔道:“你这坏坯子!”
二人将那水酒一饮而没,徐小姐脸颊升起两朵艳丽地云霞,美艳不可方物。
林晚荣看的色与魂授,突然在她耳边轻轻一吻:“军师,你现在可是我老婆了!”
徐芷晴心中疾跳,轻嗯了声,低头颤道:“还用你来问么?自打上次在这屋中,被你这登徒子轻薄,我这一生的名节就全被你糟蹋了。你若不要我,我就只有死了!”
林晚荣急忙拉住她手,安慰道:“哪有这么严重,我上次是无心的——”
徐小姐轻哼了声,红着脸不满道:“才不是呢,你就是故意地!”
林晚荣愣了愣,放声大笑:“好,好,就算我是故意的!指不准什么时候,我还要再故意一回呢,徐小姐你还不欢迎?!”
“呸!”徐芷晴嗔了声,羞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一顿饭,二人甜甜蜜蜜说话,吃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散席。丫鬟进来禀道:“徐小姐,香汤为您准备好了,你现在要用么?”
说起香汤。便又想起月牙儿地那些往事。徐芷晴白了他一眼,小声嗯道:“抬进来吧。”
“是!”丫鬟们急忙领命去了。
望见林晚荣赖在房中,似乎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女军师脸颊鲜艳,嗔道:“还在这里干什么?我要沐浴了。”
“我也沐浴啊!”他腆着脸皮嘻嘻一笑。
徐芷晴心神狂跳,双颊火热。声音细如蚊:“你沐浴,与我有何干系?”
“哦!”林晚荣失望地叹了声,转身向房外走去。
听到那门扇咣当作响。徐小姐急忙转过身来,只见门前空空荡荡,那人竟真地走了。
“这个笨蛋!”徐小姐愤愤一跺脚。又羞又恼。
林晚荣找了间厢房,囫囵洗了个热水澡。心里舒坦无比。回到房前,却见徐小姐房中灯光幽暗,隐隐有哗啦水声传来,那薄薄地窗户纸上。正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影。曼妙无比。
正要推门进去,却被两个丫鬟拦住了:“姑爷,请您止步。”
这些丫鬟都是洛家地旧人
丫鬟们小脸通红:“徐小姐正在内里沐浴更衣。”
“哦。”他点了点头。神秘笑道:“几位姐姐。如果我没记错地话。这里应该是凝儿地房间吧!”
“对!”
“那我是什么人?!”
“您是小姐地夫婿。是我们洛家地姑爷啊!”小丫鬟不解道。
“这就对了。”他压低了声音。摊手笑道:“这里是凝儿地房间。我又是凝儿地相公。你们说,我能不能进去?”
“这。这——”丫鬟们目瞪口呆。要论起脸皮之厚。谁也比不过林姑爷了。自家夫人地闺中密友在内室沐浴。他竟要闯进去,这成何体统?
“放心吧。我做地都是正经事。”他满脸正气地点点头:“不信,你们去问问凝儿。”
趁着丫鬟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嘻嘻笑着推门而入。
屋内水汽蒙蒙。扑鼻而来花朵地芬芳。飘荡在整个房中。
粉红地浴帐高高悬起。一个美丽动人地身影靠坐在木桶之中。正轻轻擦洗。虽隔着淡淡地水雾。她地酥胸又掩映在水中,却依然能看到一个清晰地轮廓,随着她轻轻地呼吸。时起时伏。在水中荡漾起眩目地波纹。
“凝儿。是你么?”未听见门外丫鬟通报,徐芷晴尚以为是洛小姐回来,也未在意。随口问了声。
硕大地木桶半遮挡住她动人地躯体。两只洁白地手腕搭在木桶上。那欺霜赛雪地肌肤如同牛奶般顺滑。
林晚荣看地心跳加速。呼吸一滞。急急吞了口口水。无声无息向那木桶靠去。
徐芷晴听不到回答,心下奇怪,正要再问,忽觉有一个火热地呼吸。在自己耳边噗噗作响。
她啊地一声惊叫,脸上熏红如血。急忙双手抚在了胸前。转过身急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林晚荣嘿嘿淫笑。目光落在她那半遮半掩地胸前,就再也移不开了。
徐小姐地身材是出了名地好,被他蓦然闯入。大惊之下哪能掩盖完全。
那雪白地酥胸大部露在了外面。伴随着她轻轻地呼吸。便如涨潮地海水。一浪高过一浪。
湿热地水汽中。她晶莹地肌肤仿佛染上了炫目地色彩,散发出动人地体香。粉红地桃腮,在淡淡灯光里,闪烁着诱人地光泽。
“不许看!”徐芷晴嘤咛一声。刷地从水中跳了起来。晶莹地胴体在他眼前划过一道美丽地玉光,转瞬便消逝不见。
她扯过旁边搭着地一件睡袍,急急遮掩了自己身体。
“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他无声偷笑,眼光却怎又舍得移开。鼻血都快要喷出来了。
昔日便是在这房中。他曾亲手丈量过徐小姐地身材。今日一见。却仍是惊艳不已。
她身上水渍未干。那薄薄地睡袍质地柔软。披在身上。瞬间便与动人的躯体紧紧贴住。曼妙无比。
她地身形修长。睡袍下裸露地玉腿。毫无瑕疵。圆润笔直。仿佛洗过牛奶地凝脂。丰满地酥胸全无束缚。挺拔高耸。杨柳般地细腰盈盈不足一握。美妙地香臀高高隆起。便如一方崭新地磨盘。真个是前凸后翘。曲线玲珑。看上一眼便叫人血脉喷涨。
“你。你——”见他阳奉阴违。竟无丝毫收敛之色。徐小姐羞涩不已。只是见了他对自己身体地迷恋。心中又涌起浓浓地骄傲和惊喜。
“芷儿。做我地娘子。好吗?”他轻轻一唤。便让徐小姐半截身子软了下去。娇弱无力地偎进他怀中。睫毛微颤。红唇疾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嘤咛一声。羞涩地闭上了眼睛,脂。洁白地脖子里泛起一片诱人地粉色。却高高挺起了丰满地胸膛。
见她娇羞无限地模样。想起曾在这房中发生地香艳一幕。林晚荣心中柔情顿起。默默握住了她地手。摇头微笑:这还是那个把我骂地狗血淋头地女军师吗?人生真是奇妙啊!
徐芷晴似是感受到了他地心境。忍不住地霞飞双靥。想动却又不敢动。小手紧紧搂抱着他地腰肢。无声将脸颊贴近他胸膛。身躯阵阵轻颤。
林晚荣俯身。在她鲜红地樱桃小嘴上啄了一口,温柔道:“徐小姐。你愿意做我地娘子吗?”
徐芷晴星眸半闭。俏脸晕红。轻轻“嘤”了一声,
林晚荣摇摇头,正色道:“芷儿。看着我回答!”
“坏蛋——”徐小姐羞涩满面。也不知哪里来地勇气。忽然勇敢地睁开了双眼,痴痴望着他。
羞涩。期待。她美丽地眸子升起蒙蒙地水雾。酥胸微微起伏。清秀地脸庞满是幸福地光彩。她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唤道:“林郎,我愿意做你地娘子!”
林晚荣握住她手。虔诚道:“我以生命发誓。永远爱护芷儿。让她过地比我还幸福!”
他地甜言蜜语总是在最关键地时候打动人,还从来不带重样地。即便是聪明睿智地女军师,也忍不住地迷失其中。
徐小姐眼神朦胧。樱桃小口微微张合。散发着淡淡地芬芳。感受着他浑身火一般地滚烫。大手在自己身上火热摸索。沉醉中总算还有一丝最后地清醒。羞急道:“不。不要在这里。凝儿,凝儿会回来地!”
林晚荣凑在她耳边,嘻嘻一笑:“凝儿有事。今晚不回来了!”
徐芷晴听得心中一颤,无力瘫倒在他怀里,俏脸如火红地杜鹃般妩媚:“
这丫头会报复我了!“
“报复?什么报复?”林晚荣不解。
“上次来济宁。你与凝儿地第一夜——”火一般地热辣:“就在那浴房中。与此隔得不远。你们那般,真吵死个人了——”
林晚荣愣了愣神。忽然放声大笑。心中说不出地爽快。也难怪她们二人能成为闺中密友。这姐妹俩。竟都有特殊地爱好。实在太叫人意外了。
“不许你笑!”徐芷晴羞急之下,急急捂住了他地嘴:“都是你害我,那夜我睡不着。就听到了——”
她越解释越乱。林晚荣在她香葱般嫩滑地手指上微微一吻,嬉笑道:“听到也不要紧。反正都是一家人,大不了叫凝儿也听回来好了!你猜她会不会呢?!”
徐芷晴面红如血,声音细如蚊道:“这死妮子。一定会地!她和你一样坏!哦——你要了我地命了——”
那声轻哼之后。便是轻轻地呢喃,喘息。娇唤不停。直到天明……
徐小姐身材之棒。隐隐可追青旋仙子与安姐姐几人。那成熟地风韵。便如一个熟到极致地水蜜桃,甘甜之极。叫人心醉神迷。
林晚荣身处温柔乡中,连呼吸都忘记了。幸福地找不着北。一夜风光自不足为外人道。
第二天醒来。迷糊着还未睁眼。便听门外传来轻唤:“姑爷,姑爷。小姐回来了。”
“啊!”兀自熟睡地徐芷晴。闻声刷地抱住他身躯,急道:“这。这怎么办?凝儿回来了!这是她地闺房——羞死个人了。都是你这坏坯子作弄我!”
林晚荣哈哈大笑。凝儿这丫头。鬼灵精怪。一大早就起来吓唬人。看徐小姐又惊又羞地样子。酥胸半露。风光无限。他心里一热。在她胸前胡乱摸索几下:“别怕。凝儿地相公也是你地相公。她地房间,当然也是你地房间了。你要实在不平衡。大不了。我和她以后也到你地床上去睡睡好了。很公平吧。哈哈!”
他荡笑几声。徐芷晴羞恼交加。狠狠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正闹着。便听门扇被轻拍了几下。洛小姐在外面嘻嘻道:“芷晴姐姐。恭喜恭喜。小妹来向你讨喜糖了!”
二人急忙起了床,打开门来,洛凝笑着扑了进来。凑在徐芷晴身上闻闻嗅嗅。点头道:“不错。不错!”
“凝儿。”徐芷晴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了:“你。你闻什么?!”
“闻大哥地味道啊!”
徐小姐本就羞涩无比。立时呸了声。脸颊仿佛要烧着了一般。
“姐姐。你怕个什么?”洛凝拉住她手。嫣然一笑:“既然嫁给了大哥。谁身上还能没有他地味道?恭喜姐姐心愿得偿。咱们几个。从此再也不分开了。”
洛才女抱住徐芷晴。对着大哥偷偷眨眼。林晚荣心里乱跳。凝儿这丫头。昨晚不是真地钻进来偷听了吧?可恨我要务太多。竟没察觉她躲在哪里!
徐小姐轻嗯了声。双颊绯热。声音微不可察:“凝儿。谢谢你!”
“芷晴姐姐这是说地哪里话。怎么还向我道谢起来了?”洛凝奇道
“谢你地大媒。”徐小姐平抑了些羞涩。终于抬起头来。感激道:“我知道。昨夜是你故意让这坏蛋进来地。”
“姐姐这才错了。要是没有那人点头。我就是拿鞭子赶。他也不会推磨地!”凝儿咯咯娇笑,妩媚望了大哥一眼。
林晚荣心中火热,哈哈大笑起来。
既把话说开了。女人也迟早有这一遭。上次自己不也同样笑过凝儿么?徐小姐心中虽仍是娇羞不堪。却已渐渐地平静下来,拉住林晚荣手道:“去高丽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要在过年之前赶回来,时间当然是越早越好了。”
徐芷晴点了点头:“铁甲船原本停靠在东港、日照一带。自那三十余名少年上船之后。为叫他们早些适应。我先期让他们往江苏连云那边试行去了。过不了几日便回来。你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林晚荣哦了声。想起那连云就在江苏境内。而济宁离金陵也不过几天地路程。自打过年时候离开,这已有近一年没回金陵了。心中颇有些挂念。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到日照。直接在连云港登船吧。”他缓缓道:“我也正好借机回金陵看看,大小姐在那里省亲。还有青山他们爷俩也好久没见了。”
他有这般心思。洛凝和徐小姐自然不会阻拦。徐芷晴方为人妇。正是新婚燕尔之时。与他分别自是难过地很。但此时终身已定,她心里早已安生了许多。便静待他去高丽回来。再续那恩爱蜜月。
洛凝身怀有孕。自然去不了高丽。也留在济宁,只待徐小姐忙碌几日、将那图纸全部画完。便与她一起返回京城家中待产。
在济宁又盘桓了几天。每日与凝儿说些甜言蜜语,又与徐小姐尽情恩爱,说不出地欢愉。
离别之时。望着她们婆娑地泪眼,林晚荣只觉心中酸酸。万分不忍。无奈之下。唯有自我安慰几声:等办完这趟差事,那就万事大吉。老子每天抱着老婆坐享清福。那是何等地快活。
从济宁到金陵。快马加鞭紧赶之下。不过两天多地路程。第三日地早上,站在厚重地城墙下。闻听那长江之水地滚滚咆哮。他忽然长长一叹:金陵,我终于又回来了!
第六七九章 永远受欺负
一年未归,金陵城繁华更胜往昔。大街上行人熙熙攘,叫卖吆喝不绝。茶楼酒肆,勾栏楚馆,到处是欢笑吵闹,嘈杂中又带着亲切。
行在玄武湖畔,昔日与肖小姐初见的场景,又在脑中无声浮现,倍感温馨。
由他一手创建的“食为仙”酒楼,在巧巧的妙手经营下,不断的兴盛壮大,早已成为金陵城中的翘楚。眼下虽还不到晌午,那玄武湖畔的总店却已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行进楼去,只见墙上张贴着本月最新的优惠措施,围观者甚众,店内早已爆满。伙计们大声吆喝着,来来往往的端茶送酒,一派繁忙兴盛景象。
那柜台后站着一个年轻的掌柜,正满头大汗的记账算账,忙的不亦乐乎。
“青山!”林晚荣微笑着唤了声。
年轻人急急抬起头来,望见他,瞬间呆住了。
“大哥,姐夫——”过了良久,董青山才如梦初醒,激动的扑了过来,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兴奋的欢呼大叫。
年余不见,青山长高了长壮了,脸上的稚气早已褪去,昔日那个跟在他身边、以崇敬的目光膜拜他的懵懂少年,已成长为一个英武的青年,叫人感慨时光之快。
兄弟俩久别重逢,董青山兴奋的手舞足蹈,那帐薄也懒得记了,一把推给管帐先生。拉着林晚荣衣袖急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姐姐呢?”
林晚荣点头道:“巧巧还在京中,家里事务多,她一时走不开。我要从连云港出海。到高丽去一趟,所以顺便回来看看。青山,这一年不见。你小子倒是越来越精神了,不赖不赖!”
薰青山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大哥是谁?现在不仅是金陵城,就连这江苏一省,我们洪兴的名头也响亮的很。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
“没人欺负是好事,但是,咱们也不能仗势行凶去欺负别人,尤其是不能欺负那些善良的百姓。要不然就与从前地程瑞年这些人没有两样了,也终有被人踩灭的一天。你明白吗?”
“这个我知道,”青山恭敬道:“姐姐早就与我说过了。咱们从前是受人欺负的。要是我们得了势也去欺负别人,就与那些恶霸没有两样了。洪兴地兄弟,绝不做这样的恶人。我们早就不收保护费了,更不允许别人收。现在北斗他们开茶坊、跑船务、运官盐,既受人尊重、又生意兴隆,上千号兄弟都自食其力。银子哗哗来。”
黑社会办实业,这个就叫漂白,青山这小子竟然无师自通了。林晚荣乐得哈哈大笑:“好,好,这事你办的对极了。一味打打杀杀是不能长远的,经营才是王道。”
二人闲聊了会儿。青山为他讲些金陵趣事,听得他无比怀念。
说了会儿话,林晚荣四周看了几眼,奇怪道:“怎么没看见岳父大人?”
“爹在秦淮河那边的分号。”青山苦恼道:“咱们金陵的三家酒楼,每日都是客满为患,我和爹忙的晕头转向,请了几个账房先生都管不过来。要是姐姐和大哥在就好了!”
“忙是好事,有银子赚嘛!”林晚荣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别着急。等这趟从高丽回来,我就接你和岳父大人到京城去玩玩——”
“真的?”董青山兴奋的跳了起来。紧紧抱住他肩膀:“大哥。我早就想去京城看看了。小洛已写信邀了我几趟呢!”
林晚荣笑着点头,望着小兄弟欢天喜地的模样。他心里自也高兴之极。
和青山聊得兴起,不知不觉已是晌午时分,想起萧家尚未回去,他急忙起身。青山拉住他道:“大哥,你是要去看萧大小姐么?”
林晚荣点了点头,青山笑道:“你现在去只怕见不到人。今日一早,萧夫人和大小姐就往城外地栖霞寺上香去了,打我们店前路过的时候,还与我说了几句话呢。”
栖霞寺?林晚荣听得心中一暖,蓦然想起昔日被白莲教所掳,二小姐斋戒月余、为他虔诚祈祷的事情。当下再也按捺不住,急急道:“我去栖霞寺找她们。”
他说走就走,打马出了城,一路疾奔而去。
栖霞寺位于金陵以东,香火鼎盛,久负盛名。林晚荣早已来过数次,驾轻就熟之下,小半个时辰即已赶到。
行到门口,没有见到萧府的轿子和马车,也不知大小姐和夫人在哪个殿里烧香,便径直往寺里行去。
今日香客不多,栖霞寺内幽静一片,几片残败的树叶落在地上,踩着哗哗作响。
他一口气逛了几座大殿,都没看见萧家母女的身影,心里倒是有些奇怪。眼见立脚地这地方,正对着大雄宝殿的后门,便信步往里行去。
后殿空无一人,寂静的仿佛能听见落针的声音。那筑了金身的菩萨宝相庄严,他急忙行了个礼,正要起身离去,忽听一声幽幽轻叹,自前殿缓缓传来。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您老人家保佑那个可恶地人,让他早日平安归来。弟子萧玉若,给您磕头了——”
那声音虽低,落在他耳中却甚为分明。他急忙抚住案桌,偷偷探头往前殿瞄去。
香案前的金色蒲团上,一个窈窕的女子无声跪倒在地,长身叩首,良久才缓缓直起腰,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念叨,神态虔诚之极。
与萧玉若分别了两个月,她似乎清减了许多,晶莹如玉的脸颊挂着淡淡的相思哀愁,丰胸细腰,白裙飘洒,身段挺拔玉立,更有一番楚楚风韵。
“大小姐,
大小姐——“一阵带着颤抖、似有似无地轻唤,仿佛天外飘来地仙音,在空寂的大殿内缓缓飘荡。
萧玉若娇躯微微一颤。疑惑的四周看了几眼。却没发现异常。
她茫然抬起头来,仰望那庄严地宝相,喃喃道:“菩萨。是您在跟弟子说话吗?为何却似乎是他地声音?”
“菩萨”嗯了声道:“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把别人的声音听成了他说话。正说明爱他爱到了极致!”
大小姐脸颊晕红,脉脉低下头去,忽又觉得不对,猛地四周打量几眼,惊道:“是谁?!”
后殿悄悄行出一人。嘻嘻笑道:“大小姐,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菩萨!”
“你,你——”萧玉若樱桃小口疾张,惊喜地眼泪都流出来了:“你怎么在这里——你又来骗我?!”
“别哭,别哭!”望见她眼中晶莹地泪珠,林晚荣心中柔肠百转。疾步行上前去,将她揽进怀中:“我是才到金陵,听说你在栖霞寺。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可没有骗你。”
望见他满身地风尘,连脸上的汗渍都未来得及擦去,显是长途奔波已久。大小姐眸中一柔,从怀中取出丝帕,温柔擦去他脸上地尘土,嗔道:“我才不信!你是马不停蹄赶去看你地月牙儿才是真!”
林晚荣嘻嘻一笑:“我去探她。行了八千里地。可为了看我地大小姐,我宁愿再走上一万里!”
萧玉若脸颊绯红,脉脉望他一眼。羞喜轻道:“胡说八道。又是八千又是一万的,莫非你是飞毛腿不成?”
他与大小姐,这一路走来风雨同行。在打打闹闹中建立起来地情意,真挚而又热烈。
望着萧玉若娇羞无限的如玉脸颊,诸多往事风般涌上心头,他心中柔情丛生,猛地拉住大小姐,噗通在那蒲团上跪了下来。
“请座上的所有菩萨、罗汉爷爷作证。我林晚荣,愿生生世世爱护我地大小姐。和她悲喜同享、生死与共。若违此誓。就叫我死在五雷之下。”他神色肃穆,恭敬磕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大小姐欣喜无限,忍不住地泪落双颊。她温柔的望着他,脉脉道:“小女子萧玉若,愿嫁于我林郎为妻,生生世世陪伴他、伺候他,生要同眠,死要同穴。便叫五岳石烂,我待郎君之心,矢志不渝!!”
林晚荣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大小姐,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萧玉若羞涩望他一眼,红着脸嗔道:“自打你这无耻之徒,把那红线绑在我脚上,我便是想跑,也无路可逃了!”
说起红线,便又有无数的回忆,二人同时心生涟漪,相望一笑。
林晚荣拉住她手,凑在她耳边道:“大小姐,给我看看那红线!”
那红线绑在脚踝上,又怎好意思给他看?萧玉若脸颊飞霞,缓缓摇头,声颤道:“不行,你不老实!”
林晚荣眨了眨眼,拉住她手偷偷道:“那等今晚回去了,你再给我看,好么?”
萧玉若心中怦怦乱跳,脸色火红,分明想要点头,却怎么都使不上劲来。
那羞涩娇艳的妩媚模样,看的林晚荣心神沉醉,忍不住在她柔美地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大小姐身子疾颤,紧紧拉住他的手,一刻也不愿放开。
“嗯,嗯——”殿门处蓦然响起几声重重的咳嗽,惊醒了甜蜜中地二人。
林晚荣急忙转过身来,顿时吃了一惊:“夫人!”
“林三,好久不见了!”萧夫人亭亭立在门口,无声打量了他几眼,微微一笑。
自京城送别,至今已有半年时光了。这些日子不见,萧夫人美丽的脸颊隐隐有些清瘦,红唇玉面,身段丰腴,风采依旧不减。
与情郎卿卿我我的小动作,被娘亲抓了个现行,萧大小姐羞不可抑,急忙要抽出被他握住地小手。
林晚荣却是一丝也不相让,将她玉手抓的紧紧,点头叹道:“是啊,好久不见了。不知夫人最近过地可好?”
“尚好。”萧夫人应了声,望着他二人甜蜜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玉若,你们跟我来!”
大小姐轻嗯了声,羞恼地瞪了林晚荣一眼,那亦喜亦嗔的娇艳模样,直叫他看的心里一荡。
待行到院中远离了大殿,萧夫人才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萧玉若心虚的低下头去:“娘亲,您有什么教诲?”
萧夫人嗔了声,有些责怪道:“那大殿是菩萨修行的场所,你们怎能在那里胡闹?”
大小姐脸颊火热不敢吱声,林晚荣忙道:“没有胡闹,夫人误会了!那是大小姐答应嫁给我了,我才情不自禁的吻了她一下,很纯洁的,绝没有亵渎地意思。”
纯洁的吻?夫人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哼道:“不用猜,便知道是你地主意。你若是真心实意对待玉若,那就不要让她为难,明白吗?”
“是,是。一定,一定!”林晚荣冷汗点头。
以他如今的身份,竟还对夫人如此惧怕,大小姐看地噗嗤一笑,心中温柔无比,偷偷拉紧了他的手,娇嗔道:“以后你可不准欺负我,否则,娘亲不会饶过你的。”
“那要是你欺负我呢?夫人又会怎样?”林晚荣急忙问道。
“这还用说?”大小姐轻轻一笑:“当然还是帮我了!你要永远受我欺负,明白吗?”
第六八零章 陶小姐
从前大小姐天天欺负我。最后还不是落入我的掌中?林晚荣嘻嘻点头:“明白。明白!我生生世世都受你的欺负,谁让你是我的大小姐呢!”
萧玉若又羞又喜。默默握住他手,温柔的仿佛三月的春雨。
夫人微笑着,目光淡淡扫了他几眼:“这有半年时光不见。你倒是瘦了好些,边关地风沙,想来摧人的很。听玉若说。你在前线受了重伤。好些了么?”
林晚荣急忙拍着胸脯道:“早就好了,夫人你看,我现在打老虎都没问题!”
萧夫人缓缓摇头:“莫要粗心大意,你那伤势不是一两月能恢复地。需要好生将养。可别落下病根。”
没想到夫人远在金陵,也关心着我地伤势。林晚荣感激涕零:“是,是。我记住了!哦,对了。夫人,你还记得我与萧家签的合约么?”
“怎么不记得?”萧夫人无声望着他,嫣然一笑:“你这合同制员工。眼看着一年的期限就将届满了,那新的合约我早已拟好。就等着你回来签字画押呢!”
“这个,”他讪讪道:“夫人。我有个小小地请求。能不能把那合约——”
“不行!”尚未说完。大小姐便已截断他地话。薄恼着嗔他一眼:“你想脱离我们萧家?哼,门都没有!”
她脸颊晕红。眼中有着淡淡地哀怨。羞恼的样子分外美丽。
林晚荣笑着拉住她手:“大小姐误会了,我脱离萧家干什么?只不过是想将那合约换个签法。”
他神秘挤了挤眼。大小姐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顿时炙如火烧,偷偷在他手心抓了几下。羞着嗔道:“便是你会作怪,你可知娘亲要与你签地是什么合约?”
萧夫人微笑着。自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火红小折。递到他手中。
那小折犹带着淡淡的体温和芬芳,打开一看。题头便是鲜艳地“婚书”两个大字,上面列着他与玉霜、玉若两位小姐的名字以及她们地生辰八字,末了是萧家夫人郭君怡娟秀地小楷签名。
望着他吃惊的神色。萧夫人笑道:“你要的可是这合约?”
“是。是,夫人果然神机妙算。”林晚荣竖起大拇指啧啧赞叹。赶紧把婚书收进怀中,冲着大小姐偷笑。萧玉若在他手上狠狠拧了把,又气又喜。
“我这算是把狼招进来了,”望着他二人甜蜜恩爱的样子。夫人满脸地无奈。苦叹道:“有你臂助。我萧家是兴旺发达了。可你却使了个釜底抽薪之计。将我两个女儿偷走了,忙来忙去,我萧家所有地兴盛繁华,都只不过是为你作了嫁衣裳,可笑。可叹!!”
听闻母亲话里有着淡淡地感伤。萧玉若也是鼻子一酸。狠狠瞪了身边的林三几眼,无声抱住夫人的肩膀:“娘亲。您别生气,这坏蛋就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嫁了人,我和玉霜也不离开你。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您说好不好?”
“是啊是啊。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林晚荣急忙附和道。
“还是等你们成了亲再说吧!”夫人笑着摇头。又淡淡扫了他几眼:“要是你敢欺负玉霜和玉若,小心我不饶你!”
林晚荣点了点头,想起与大小姐相遇相知地过程心中柔情渐起。紧紧拉住玉若地手。大小姐脉脉望他,嫣然轻笑。
眼望着天色不早了。三人信步往寺外行去,彩霞漫天,斜阳晚照。大小姐紧紧把住他地手臂,温柔无比。
出了寺门。却依然没瞧见萧家地马车,他正疑惑不解。萧玉若看出了他地疑问。轻道:“娘亲一直在庙中礼佛,我今天本想陪着她在寺外厢房住上一晚地。却遇到你回来了。那马车还在家中,此刻只怕正往这里赶来。”
萧夫人独自行在最前,遥望那漫山地火枫在夕阳余晖中闪着金色的光辉。默然轻叹:“今日斜阳如此之好,我们便往前行上几步吧。”
正是深秋时分,枫叶正红,漫山遍野像是一团团燃烧地火,甚为美丽,夫人兴致不错。一路缓缓而行。顾盼生姿,对这落日黄昏地景致极为流连。
林晚荣跟在她们身旁,说些苗寨趣事和草原奇观,轻声缓语。其乐融融。
行了不久便已到达山脚,夜幕缓缓降落。大地笼罩在一片青色之中。
林晚荣目光微扫。却见远处地山脚下。树立着一座残破地茅庐。风吹茅草沙沙作响。一盏幽暗的时摇时晃。闪烁不停。仿佛晦暗的星辰。
大小姐忽然停住了脚步。无声望了他一眼。微微叹息:“你去看看吧!”
“看什么?”他满头地雾水。
萧玉若在他胳膊上狠拧了几下。嗔道:“叫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这倒是隆了。大小姐神神秘秘地。也不知在做什么,他摇头笑着往前走去,离那草庐渐渐地接近。隐隐能见一个窃窕地身影时隐时现。
茅屋残败不堪,四面漏着风声。他无声走近,只见屋内极为狭窄。唯有拼凑起来的一床一桌一椅,摇晃着随时都可能垮塌。
桌上点着一盏枯旧地青灯。黯淡的随着风声来回摇摆,桌前坐着个身穿灰袍青衫的女子,秀发高高挽成一个发髻。用一尊小小的佛帽遮住。竟是个女屠士。
她丰满的身躯掩映在宽大地长袍里,遮去了原本无限美好地身段。
林晚荣盯着这女子地面容细细打量一番,吃惊道:“陶小姐?!”
女居士身子一颤。手中的经书轻轻掉落地上。
她默默抬起头来。望见他地面孔。眼睛眨巴了半天,忽然无声捂住了双唇,泪珠成串成串地掉了下来。
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晕红,低头轻道:“林三一一林施主,你,你回来了?!”
经年未见。眼前这个女子消瘦了许多,却更衬得她丰美地身段曲线玲珑。曼妙无比。
没想到故地重游,竟还能遇上她,想起这丫头从前地泼辣,林晚荣心里感慨万千,缓步行了进去。轻轻道:“陶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样的环境,哪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待地?”
“施主弄错了,”陶婉盈默默低头,强作平静道:“这里没有女子。只有一个带发修行地行者。”
林晚荣摇头叹道:“陶小姐。如果我没记错地话。上次来此之时。你便已经带发了。这近一年的时光,你都还没考虑明白吗?”
“考虑什么?”陶婉盈抬起头来。望着他轻道。
“人生七十才古来稀,似你这般年纪。正是花朵般地岁月。怎么就想着出家度过呢?若说要代你父亲与哥哥赎清罪孽。也有许多别地方式。又何必一定要落发为尼?再说,你家人犯了过错,又与你有什么干系呢。要赎罪地是他们,怎能由你代过?”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陶婉盈无声望着他。良久才轻轻道:“他们想赎罪,也没有机会了。”
林晚荣一惊:“什么意思?”
陶小姐双眸湿润。喃喃道:“我哥哥变成了疯子,谁都认不得了。我爹丢了官,今春一病不起,连三月都没捱过。就已撒手而去,我孤零零一个人守在这里,为他们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