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手心传来轻轻的刺疼,他急急收回手掌,苦着脸道:“姐姐,今天也要打针啊?!”
安碧如哼了声:“谁叫你在山下不老实,对着小阿妹动手动脚地!”
林晚荣心里一酥,眨着眼凑到她耳边:“明白了,我应该对师傅姐姐动手动脚才对!咦,今晚可是好时候!”
看不见圣姑的脸庞,只凭那透红的耳根,便知她定然羞不可抑了。林晚荣哈哈大笑,拉住她的手,快步行到案前。
“一拜天地!”寒侬高唱一声,安碧如手心轻颤,小弟弟温柔拉住她,齐齐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
“阿爹,阿母,女儿嫁人了!就是这个坏坏的小阿哥!”望着堂上的灵牌,圣姑喃喃自语,笑容与泪花一起绽放。
“阿爹,阿母,我一定好好对安姐姐。让她吃的饱、穿地暖、每天心情好、天天想着我,即使一日扎我一百针,我也不在乎!”
安碧如轻笑出声,羞喜白他一眼。
“夫妻对拜!”
等这句不知多少岁月了,林晚荣刷的一头磕到地,安姐姐美目湿润,躬身与他对拜,趁他不注意,又狠狠捏了捏他掌心:“哼,你可落到我手里了!;
第六六八章 替代
弟弟听得心花怒放,嬉笑道:“是,是,我早就想落了,还请师傅姐姐狠狠的摧残我,千万不要怜惜啊!
他牵着安碧如的手,二人同时跨步,轻轻迈过门前那象征着幸福火红的炭盆,漫山遍野顿响起无尽的欢呼掌声,所有的苗家人都兴奋的载歌载舞,庆祝这一对新人的诞生。
三拜礼成,二人正式结为夫妇,欢乐的礼炮鸣个不停,林晚荣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苗家结婚规矩多,什么上山酒、落轿酒、认亲酒,每一处都是非喝不可。阿林哥和圣姑的身份都非同小可,这可算是苗家近年来最为隆重热闹的婚礼,甭管是苗寨的长老还是映月坞的阿哥阿妹,那敬酒的队伍排成了长龙。饶是林晚荣口灿莲花,在这雄壮的队伍面前也只有认栽,端着的杯子就没停过,从晌午一直喝到太阳落山,整个人都仿佛在天上飘来飘去。
好不容易捱到入夜,他才从酒海中脱身,偷偷往洞房溜去。
圣姑成亲,那洞房便设在白苗山寨的最高处,也是五莲峰最高的吊脚楼上。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峰,唯有那一座精致的小楼临风耸立,尊贵异常。大红灯笼高悬门前,檐角大红披挂,窗户贴满喜字,分外的温馨甜蜜。
望着窗角透出的温暖,仿佛看见了师傅姐姐含羞企盼的俏脸,林晚荣喜不自禁,正要踏进楼去。却闻一阵嘻嘻轻笑响起:“来了来了,阿林哥来了!!”
抬头望去,楼梯上挤满了阿姐阿妹。个个穿着苗家盛装,生的青春美丽、人比花娇。正阻住了他上楼地道路。
林晚荣眼睛疾眨,嘻嘻笑道:“诸位阿妹,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我们是给圣姑压床的,”一个苗家的咪猜笑着伸出手:“阿林哥,这个红包可不能小哦!”
压床地?看这些姑娘都生的娇美动人。人数足有十几。我那大床只怕真地被压垮了。他哈哈笑着掏出一堆的红包。分发至姑娘们手里:“谢谢各位阿妹了。等你们出嫁的时候。我也去帮你们压床!”
阿妹们脸颊薰红,咯咯娇笑,收了他的红包却没有退让的意思:“阿林哥,你要上楼也不是不行,可是圣姑叫我们问你一个问题!你答得她满意了,才能让你过去!”
苗家规矩就是多,谁知道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地问题。被小阿妹们堵在了楼下。实在没有办法。林晚荣唯有点头应了。
领头地那美丽少女狡黠一笑,大声道:“阿林哥,圣姑叫我问问,在这个世界上,你最害怕地是什么?”
最害怕地?这倒是个大难题!能想出这么刁钻古怪问题地人,不用说。一定是安姐姐了!林晚荣想了想,不紧不慢道:“我最害怕的,当然是死了!”
怕死?姑娘们同时泄了气。这真是个最没创意也最俗气的答案。阿林哥的聪明才智哪里去了?难道是驴技穷了?!
林晚荣似是浑然不觉,他嘻嘻一笑,目光深注阁楼之上。轻轻道:“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自己就会死去!我不怕死,我怕死去之后,再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四周一片沉寂,忽然间掌声如潮,姑娘兴奋的手掌都拍红了。阿林哥果真是与众不同,就连怕死的事,也能让人感动的要死!
阁楼之上,方才还昏暗地房中,灯笼瞬间被拨亮了许多,一个柔美地身影,含羞端坐灯下。咪猜们娇笑不停:“恭喜阿林哥,你过关了!快请上楼,春宵一刻值千金哦!”
惭愧惭愧!林晚荣赶紧打了个哈哈,飞身而上,行到那深闺窗前,他忽然脚步轻了些,缓缓推开那虚掩地门扇。
龙凤烛通红明亮,映照着床前的女子柔媚的身形,秀发上垂下的银饰流苏,遮住了她娇美的脸颊。只看那曼妙的身段,便知是圣姑无疑。
“师傅姐姐!”林晚荣心里噗噗直跳,三两步行到她身边,紧紧拉住了她温暖地手。
安碧如无声轻笑,羞喜道:“你方才念的,是从哪里偷来的打油诗?平不平,仄不仄,对仗也差劲地很!”
林晚荣嘻嘻道:“别管什么对仗平仄,你只说它好不好听?”
圣姑眉目晕红,缓缓低下头去:“好听是好听,只是一遍实在太少,你每天念上十来次,那还马马虎虎!”
师傅姐姐,你太贪心了!!林晚荣哈哈大笑,缓缓揭开她头上搭下地银饰,露出安碧如那亦喜亦嗔娇媚无限的脸颊。
济宁城下万炮丛中的初见,微山湖上孤寂舟中地相处,诚王府邸寂静夜里的泪痕,一切的一切,犹如一道长长的画卷,缓缓在二人眼前飘动。
林晚荣长长轻叹:“姐姐,我心里感觉,就像是昨天才与你相遇!”
“偏你会哄人,”安碧如又羞又喜,妩媚白他一眼:“我倒觉得,似是几百年前,便已认识了你这小坏蛋!”
林晚荣听得心都酥了,还说我会哄人,安姐姐的手段分明百倍于我!
见他色与魂授的模样,圣姑咯咯娇笑,秀掌微拍,房外便行来个娇羞满面的苗家少女,手里端着个裹满红绸的托盘,盘中放着两个酒杯和一壶美酒。
这是交杯酒啊!林晚荣神情一震,他目光全落在安姐姐身上,也未留意那送酒的少女是谁,从怀里掏出红包正要塞过去,忽觉气氛有些诡异。
他抬起头来扫了眼,顿时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依莲!!!”他递出红包的手停滞在半空,久久没有反应过
少女双手微颤,脉脉的望他一眼。无声低下头去。
难怪刚才拦路那些压床地姑娘中间没有看见小阿妹地身影,原来师傅姐姐把她留下来了,这不是故意刺激依莲吗?
林晚荣呐呐笑了两声,尴尬道:“依莲。你。你怎么在这里?”
安碧如微笑道:“是我叫阿妹来的。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他急忙摆手,心里却是阵阵迷惑。小阿妹出现在我和圣姑的洞房花烛夜。绝对地不合时宜,安姐姐到底在搞什么鬼?
圣姑不去理他。微笑着招招手:“依莲。到阿姐身边来!”
少女温柔应了声。脸颊通红。缓缓站在她身旁。安碧如拉着她地小手。冲着林晚荣眨眨眼,神秘道:“阿林哥,你觉得我们依莲怎么样?”
什么意思?圣姑要给我拉皮条?林晚荣心里噗噗直跳。望着安姐姐似笑非笑地脸色,他不知该要如何回答。犹豫了良久,才小心翼翼道:“依莲人很好,大家都喜欢她!”
他回答的滴水不漏,圣姑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觉得。让阿妹来替代我。怎么样?!”
“什么?”林晚荣刷的站了起来,脸色大变:“师傅姐姐,我娶的是你。怎么能让依莲替代?咳,咳,天下没有这样地事情啊!依莲也有追求她幸福的权利——”
“阿哥,不是成亲的那个替代。”少女羞地头也不敢抬,急急跺脚:“你误会圣姑地意思了!”
“哼,我瞧他是故意地!”安碧如强忍住笑哼了声。撇过头去不看他。
不是成亲替代。那是什么替代?林晚荣纵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也被圣姑闹地糊里糊涂。要不怎么说安姐姐是他地克星呢!
依莲红着脸道:“圣姑说,在阿哥和苗寨中间,她只能选一样!既然嫁了你。那就是辜负了苗寨,她心有愧疚。”
这些年来,圣姑一直是苗家的精神支柱。如今她嫁了人,心中自然难舍对苗寨地感情,有此自责也情有可原。林晚荣握住安碧如的手,温柔道:“姐姐。你没有错,追求个人的幸福和创造苗寨的幸福,两者并不冲突。”
“你说的倒轻巧。”安姐姐娇羞地嗔了声:“你把苗寨的圣姑抢走了,叫我这些族人怎么办?他们要受了委屈,谁来带领他们说话请命?”
林晚荣挠了挠头,不知如何作答。他娶走了安姐姐,叙州十万苗人就要失去头领,这是必然地事情。可是以安姐姐的心性,她绝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地族人置之不理。
“那你说怎么办?”林晚荣无奈道。
安碧如妩媚瞥他一眼,嗔道:“做人要讲良心,你抢走了苗寨的圣姑,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再还给他们一个圣姑了!”
还他们一个圣姑?如何个还法?林晚荣正要开口相问,目光落到娇俏的小阿妹身上,头脑中电光闪过,遽然惊道:“你,你地意思是,让依莲替你——”
安碧如嬉笑着点头:“所以我才问你,让她取代我如何!哪知你这人心思不正,竟想到了邪处,哼!”
原来是这么个替代法,我看你是故意引诱我才对,林晚荣满头大汗。他与依莲相处日久,对小阿妹的脾性和能力都极为了解,她几乎就是十数年前安姐姐的翻版。依莲个性坚定,热爱苗乡,人又聪明伶俐,若成为新一代的圣姑,倒是个极好地选择。
当然,小阿妹欠缺地是经验与声望。前者可以通过实践弥补,以她地聪明,断不会将苗乡引入歧途。至于声望,有了阿林哥、圣姑、长老会地全面支持,再加上依莲自己的努力,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觉得怎样?”圣姑拉住他胳膊,期盼的问道。
“从能力上来说,一点问题没有。最要紧地,是要看依莲自己的选择。”
他目光缓缓落到少女身上:“成为苗乡地圣姑,不仅仅是巨大的荣耀,更有无比庞大的压力,有许多事情,将会由不得你选择。依莲,你要慎重考虑!”
少女脉脉望着他,轻声道:“阿哥,要是我们苗乡建设好了,你会常回来看看吗?”
“当然了!”林晚荣正色点头。
依莲脸颊嫣红,猛一咬牙,坚定道:“圣姑,我愿意!”
“好阿妹!”安碧如将她拥进怀里,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放心,阿姐答应你地事情,一定会做到!”
“阿姐!”依莲再也忍不住,伏在她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安姐姐到底答应了依莲什么事情,竟能令一个柔弱的少女勇敢挑起千钧重担?林晚荣心存疑惑,只是看安碧如与依莲轻声私语,苦无机会出声相询。
小阿妹将那两个酒杯都倒得满满,恭敬送于他们手中,又默默看了阿哥一眼,这才黯然退下。
目送着依莲的身影退出房外,林晚荣无声摇头,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放心吧,跑不了的!”圣姑凑在他耳边嘻嘻一笑:“小阿妹是自己人,今夜就在我们房外守着!你可不许胡闹!”
守着?阿林哥目瞪口呆。
安碧如脸颊生晕,将那盛满酒的杯子缓缓递于他手中,含羞轻眺,眸中说不出的温柔色彩。
如此艳丽绝伦的安姐姐,哪是平常能见的?林晚荣心中急颤,紧紧挽住她手臂,二人相视轻笑,将那交杯酒一饮而尽。
第六六九章 永远等着你
红的龙凤烛噼啪轻响,仿佛温柔的鼓点,轻轻敲击在安碧如看似豪放,却有些不胜酒力,在昏黄而温暖的灯光下,她脸颊嫣红,酥胸急剧起伏,轻轻解开高盘的秀发,那如云的青丝顿便似瀑布飘洒而下。如玉般修长的颈脖,仿佛染上了一层鲜艳的粉色,双眸升起淡淡的烟雾,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她是享誉苗寨的圣姑,更是与宁雨昔齐名的魔女,容颜本就艳绝世间,那半醉半醒之间的风情,婀娜妩媚,仪态万方,直看的人心醉神迷、魂飘魄荡。
林晚荣眼睛睁的大大,看的痴傻了一般,呐呐道:“师傅姐姐,你,你真好看!”
“是么?!”安碧如俏脸如霞,望着他妩媚轻笑:“那你还想看更好看的么?!”
林晚荣心中怦怦疾跳,急忙吞了口口水:“什,什么更好看的?”
安姐姐嘻嘻一笑,耳根红的似能滴出水来,她缓缓凑到他耳边,轻吹口气,温柔的声音直把人的魂都勾了出来:“你说什么更好看呢?!好纯洁的小弟弟啊,咯咯!”
这个狐狸精!!小弟弟下腹一热,心火腾腾的冒了上来,狠狠将她搂进怀中,在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痛吻了下,嘻笑道:“那我们就一起纯洁吧!”
“呀!”圣姑惊呼一声,便觉一双火热的大手在自己身上缓缓摸索起来。
这个小弟弟,真是善解人衣!她又羞又喜。鼻息刹那间火热。双腿再也站立不住。无力的依偎进他怀中。双颊火红似血。
苗装之下便是一袭洁白地内衣,淡淡地女儿芳香传来,令人心跳加速。隔着洁白地素裙,便见她酥胸翘臀。动人地曲线仿佛起伏的波浪,曼妙无比。
安碧如心里噗噗乱跳,呼吸一阵比一阵急促。感觉他大手解开自己内衣。身躯顿时轻轻急颤。
幽黄的下,林晚荣刚瞄了眼,顿时瞳目放大。连呼吸都忘记了。
修长的脖子仿似最美丽地白玉。晶莹的肌肤清澈通透、吹弹可破。柳腰纤细。丰臀浑圆。玉腿修长匀称。那丰满的酥胸挺立着,颤抖着。就似一座曲线玲珑地玉美人。这是上天最美丽地杰作。在他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安碧如娇躯乏力。俏脸滚烫,鲜红的樱桃小口急剧喘息。急忙抄起锦缎。覆住自己玲珑妙体,羞道:“不许看!”
林晚荣喉咙干涸。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不准老公看老婆,天下有这个道理么?!姐姐放心好了。我绝不叫你吃亏,待会就让你看回来。小弟弟绝不反抗。”
“噗嗤”,安碧如娇笑出声,在他脸上轻轻摩挲,妩媚道:“小弟弟,你年纪还小,身体还未发育成熟,我可不能摧残你!”
这话听着如此熟悉,便是昔日诚王府里他说过地原话。没想到安姐姐又原味奉还了。小弟弟心中火热。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相互摧残好了!”
“啊,”安碧如惊叫一声。便觉自己滚烫地身体,滑入了他宽广地怀抱里。
圣姑脸红心跳,吐气如兰:“小弟弟,你,你要怜惜我!!”
这句话就似最好地春药,林晚荣脑中轰地一声,直觉浑身都飘了起来。
“哦——”无声无息中,安姐姐带着痛哼轻吟出声:“你,你这个狠心的小坏蛋!”
房中传来轻轻地呻吟,呢喃,喘息,便似一曲美妙的山歌。守在门外地依莲听得面红耳赤,无声的低下头去。
“啊!”带着呻吟地尖叫响起,阿哥痛呼出声、气喘如牛:“师傅姐姐,你,你好狠!”
……
鸳鸯成双,被翻红浪,其中旖旎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翌日一早醒来,闻那山林间鸟语花香、流水潺潺,林晚荣只觉神清气爽,说不出地舒坦。依偎在他怀中的圣姑,睫毛上沾染着淡淡地晨露,腮边泪痕犹新,楚楚动人。如玉般柔软光滑的娇躯紧紧贴在他身上,温馨旖旎。
在她娇艳欲滴地红唇上轻啄了下,又在那丰满酥胸上狠狠摸了两把,这才心满意足的爬起身来。
崭新地衣衫叠放在床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长长的吁了口气,方才拿起衣裳,便觉两只温热的玉臂紧紧缠在了他的腰间。
“姐姐,你醒了?!”他转过身,只见安碧如秀发披在肩头,红唇娇艳,星眸半张,温柔偎在他怀里,慵懒中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圣姑含羞望着他:“按照我们苗家的规矩,新婚头一天,丈夫要抱妻子起床,这样才能一辈子宠她爱她!小弟弟,你愿不愿意抱我?”
林晚荣哈哈大笑,拦腰将她抱起,安碧如欣喜的搂住他脖子,脸上满是幸福地光彩。
夫妻二人新婚燕尔,自有说不尽地温馨甜蜜,安姐姐服侍他穿好衣裳,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点头娇笑:“好一个俊俏的小阿哥!”
林晚荣在她脸颊亲了下,嘻嘻道:“好一位美貌的小娘子!”
二人出了房来,便见依莲站在门口,俏脸满是红晕:“恭喜圣姑!请圣姑和阿哥洗手!”
昨夜阿妹守在房外,什么动静都让她听见了,安碧如脸颊滚烫,在那盆中洗过手,才拉住依莲小声道:“阿妹,苦了你了!”
“我不苦,”依莲羞涩道:“圣姑辛苦了!”
这一语双关,顿叫安碧如闹了个大花脸,耳根火烧一般。她含羞带恼地白了林晚荣几眼:“都是你那个坏阿哥!”
“恭喜林兄弟,恭喜林夫人!”老高打着哈哈从外面钻进
。
林夫人这个称呼一时还不适应,圣姑俏脸微热,颔首示意。林晚荣则是见多不怪,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高酋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经过连夜审讯,聂远清所有地藏银都已找到,全部收缴,充作叙州库房。本地驻军也已排查完毕,计有大恶五十三人。皆已收押。按律查办。其余小恶者千余人。追缴赃款,卸甲归田。”
林晚荣点了点头,惩贪罚恶,也算是给了叙州的乡亲们一个交代,剩下的建设问题,就要靠他们勤劳的双手了。
苗寨事务已了,治了贪官。娶了安姐姐,还给叙州一片晴朗的天空,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他无声轻叹,默默握紧圣姑的手:“姐姐,我想问你件事情——”
安碧如凑到他耳边道:“是你那月牙儿小妹妹的事么?不要着急,我不会害她地。”
“可是——”林晚荣正待开口,圣姑却拉住他地手,温柔道:“小弟弟。我们明日便要离开苗寨了么?”
此处既已事了。自然就要离开,何况他心中惦记着月牙儿,更是不能在此多加逗留。
林晚荣点头嗯了声。望见她依依不舍地样子,忙又安慰道:“姐姐放心,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每年都会回来看看的。”
圣姑叹了声,双眸渐渐湿润。她虽嫁了人,这叙州却是生她养她的故土,眼看离别在即,伤心总是难免。
得知阿林哥和圣姑即将离去的消息,所有的苗家长老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安碧如已将大小事务都安排妥当,报于诸人知晓。最重要的,当然是依莲地身份问题。
圣姑嫁了人,自然要选出新的苗寨头领,长老们对此事早已有心理准备。依莲年纪虽轻,却也是百里苗乡出了名的杰出人物,再加上阿林哥、圣姑、大长老三方的鼎立支持,立她为新一代圣姑,也就水到渠成了。
新婚的第一天,安姐姐便异常的忙碌,她对苗乡感情深厚,所有事务都要亲自主持交待,才能放心离去。这一整天下来,愣是没歇过片刻。
相比之下,林晚荣却是清闲了许多,他虽是苗乡的女婿,但山寨的事都由苗家乡亲自己决定,他绝不插手。
闲来无事便在五莲峰上瞎逛,从山脚到山顶,倒也说不出地快活。行到那日落水地潭前,想起第一次进白苗山寨的种种情形,顿时哑然失笑。眼望着华灯初上、倦鸟归巢,正要回吊脚楼去,却闻身后一声怯怯轻唤:“阿哥!”
他转过身来,望见一个娇俏的苗家少女,正站在潭边无声望着他。
“依莲,你怎么在这里?!”林晚荣吃了一惊。
少女缓缓行到他身边,眸中泪花闪动:“阿哥,你明天就要走了么?”
从金沙江畔初见开始,这个纯朴地苗家小阿妹便一心一意的维护他,偷偷为他送来暖身的米酒、冒着阿母的责骂给他准备最好的苗装,就连与圣姑对歌之时,也是依莲一再为他解难。那一片痴心,可昭日月。
林晚荣感慨的叹了声,微微点头,诚挚道:“依莲,对不起!”
少女鼻子一酸,轻轻道:“阿哥,你永远不要对我说这种话。依莲和你在一起,每次都是那么的快活。即便你和圣姑成亲,我在旁边看着你高兴,我也很快活。”
“这是何苦呢?”林晚荣无声苦笑:“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她从怀里掏出那块划破的软玉,眼神脉脉温柔:“玉石破碎了,不值钱,可是它贴心!当你把它送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心里只能装下阿哥一个人了。”
“依莲——”林晚荣默默无语,良久方才叹道:“你知不知道,做了圣姑,将会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
少女坚定点头:“我知道。可是我愿意!”
林晚荣不解的看着她:“安姐姐到底给了你什么承诺,你怎么什么都不怕?”
依莲脸色染上几分红晕:“这是我和圣姑的秘密!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回苗乡来看看,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林晚荣大笑点头:“这么说,我是非回来不可了?难怪安姐姐挑选你做她的接班人,你这脾性,就和她一模一样!”
少女欣喜一笑,无声的凝望他:“阿哥,我想求你件事!”
“嗯?”
依莲泪如泉涌:“求你抱抱我!”
他稍一犹豫,小阿妹已钻进他怀中,贴住他胸膛放声大哭:“你这一去,不知要多少年,我只怕自己老了!阿哥,阿哥——”
她哽咽着,仿佛要断过气去。林晚荣鼻子一酸,轻轻拍着她柔嫩的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哥,你刚才说错了,我并不是无所畏惧。”依莲蜷在他怀里,幽幽道:“其实,我也有害怕的事!”
这个小阿妹,连圣姑的重担都接下了,还能有畏惧的事情?!林晚荣笑着摇头:“你也有怕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依莲脉脉望着他,嫣然一笑:“我怕死!”
怕死?林晚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那温软中带着颤抖的红唇,轻轻印在了自己脸颊上。依莲从他怀里跳起来,望着他,大声道:“阿哥,我等你!永远等着你!”
她的脸颊,泪光中带着微笑,深深望了阿哥一眼,转身风一般的奔去,那摇曳的身姿,就仿佛五莲峰上盛开的小花。
第六七零章 重回草原
将离开苗乡,圣姑虽是心性豁达,却也忍不住的黯然蜷在小弟弟怀中,泪珠湿透了他的胸膛。
林晚荣与安碧如相识年余,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的悲伤,相比起济宁城外初次相识时的妩媚英姿,只觉此时的安姐姐更加真切,更惹人爱怜。
他心中柔情万千,将她搂在怀中,轻声蜜怜,一刻也不肯放开。夫妻二人如胶似漆,却比昨夜的洞房花烛更加甜蜜温馨。
心中有事难以入眠,不到四更天便起来了。窗外还是繁星点点、夜幕深深,整个叙州、整个苗乡都沉寂在漆黑的夜色中。
四德和老高早已在楼下等着了,将行装都收拾完毕,圣姑默默打量着这承载她无数幸福的温馨小楼,心里忽然生出些凄切彷徨,双眸浮起淡淡的泪珠。
小弟弟无声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感觉让人心头一暖。安碧如缓缓偎进他怀里,轻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
“你想什么时候回都可以。”林晚荣嘻嘻一笑:“叫依莲把这房子照看好,到时候我们全家组成个旅游团,草原苗寨四处闲逛。那日子是多么的快活!”
他这设想倒是伟大,安碧如妩媚白他一眼:“原来是要组团,难怪你处处留情呢!照这样下去,过不了两年,我们林家人便可以组成一支浩浩大军远征高丽了。”
“姐姐说笑了,说笑了!”他老脸一热。急忙打了个哈哈,心里却道,我有长今妹送的阳参,百人斩那是有些夸张,十人斩却是绰绰有余了。
说起依莲,他急忙抬头四望,小楼内寂静无声,今早起床便没有看见小阿妹地影子。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想起昨夜她企盼的眼神。他心中忽生出些淡淡的感伤。握住圣姑的手,兀自又紧了些。
“时辰不早了,”四德小声道:“三哥,夫人,该启程了!”
安碧如默默点头,最后望了眼这温馨的阁楼,忽地银牙一咬。拉着他疾步走了出去。
才踏出门楣,二人便齐齐呆住了。五莲峰上峰下,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挤满了连夜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苗家百姓。山谷空寂无声。
“圣姑——”漫山遍野的人群,缓缓跪了下去,寒冷地秋风中,点点泪痕清晰可见。
安碧如双眸湿润,无声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晚荣刷地跳上高台。疾声道:“乡亲们请起!请大家放心,我和圣姑,每年都会回苗寨来看看地。这里是你们的家,也是我们的家。”
“圣姑!”所有苗家人都失声痛哭,诸位长老也忍不住的老泪浮动。
安姐姐一生都在为苗寨而不懈奋斗,这万人相送的场景,便是对她最好的回报。圣姑泪落双颊,步伐重逾千钧,全赖小弟弟抱的紧紧,才有勇气穿过人群。
“圣姑——”
“阿林哥——”
声声地呼唤在他们耳边飘响回荡,望着苗家人那执着而又企盼的眼神,林晚荣心中感动万分,他们爱护安姐姐,那便是爱护我!他唯有不断的抱拳作揖,才能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好不容易挤下山来,浑身上下已全是汗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耳边便传来四德的惊呼:“快看,那是什么?!”
高高的五莲峰顶,一盏盏孔明灯随风浮起,缓缓飘向空中。昏黄而又温馨的灯光,仿佛闪耀在天边的萤火虫。
一个娇俏地苗家少女,如玉地双手捧着那温暖的,一盏一盏,轻轻放飞。
夜空中洒满纷纷的萤火,斑驳明亮,像是一条飘浮地玉带。
越飞越远,越飞越高,渐渐朦胧,化作了浩瀚的星空。
少女无声凝立,泪痕犹新。
“依莲!”林晚荣长长一叹,心神刹那融入了苍茫的夜空。
安碧如在他脸上温柔一吻,轻轻道:“放心吧,会回来的。”
来时三人,返回时却已多了个妩媚多姿的安姐姐,苗寨之行心想事成。四人快马加鞭,不几日便已行到了金沙江边,眼望着就要行出叙州边界了。
汹涌的江水奔流不息,三江交汇处险峻依旧。遥想昔日渡江的情形,小舟山歌、苗家阿妹,一幕一幕,就宛如发生在昨天。
正自唏嘘,却觉手心一紧,被人狠狠捏住了,安碧如嘻笑道:“高统领、四德,你们先回京城吧!”
高酋听得迷迷糊糊:“回京城?!圣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安姐姐在林晚荣脸上温柔一摸,笑道:“你们回去禀告,就说小弟弟被我绑票了,用完了归还!”
“绑票?”小弟弟大惊:“师傅姐姐,什么意思?”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安碧如神秘的眨眨眼:“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
我最想去的地方?林晚荣心里怦怦乱跳,忽然啊啊的大叫,兴奋钻进安碧如怀中:“姐姐,欢迎绑架我——唉,你怎么不早点绑?!”
这夫妻二人浓情蜜意的打着哑谜,四德老高面面相觑,谁也弄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将高酋二人打发走了,安碧如拉住林晚荣大手,妩媚瞥他几眼:“小弟弟,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么?”
“我不管,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小弟弟正气凛然。
圣姑咯咯娇笑,在他耳边狠狠道:“猜出来也就罢了,却还要故意说些好听的来哄我,哼,当我治不了你么?”
林晚荣挤挤眼,笑意吟吟:“还是晚上再治吧,现在是白天,人来人往的不太方便!”
“呸”,安碧如面红耳赤。在他胳膊上
了下,却不知想到了哪里,眼波如水,嗤嗤轻笑了起
自叙州北上,由川入陕,由陕入甘,道路崎岖难行。一连走了十数日,才见到塞外的尘烟。
安碧如却不如何着急。每天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荒郊野外地,时不时抽出些功夫“整治”他,那艳绝天下的妩媚神态,直刺激的林晚荣神经噗噗乱跳,享不尽的温柔艳福。二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片刻都不肯分离。这一趟蜜月之旅,过的甚为温馨甜蜜。
穿过盐川、宁武两郡,魂牵梦绕的贺兰山赫然在望。望着那巍峨耸立的关口,林晚荣长长的吁了口气,心思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大华与突厥签订了停战协议,两国放下兵戈和平相处,不到两个月地时间,战时无比萧条地兴庆府人口就成倍激增。骡马商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已渐渐恢复了昔日塞上江南地风采。
胡不归、杜修元等人便率领大军驻扎在兴庆贺兰一带。林晚荣与安姐姐正是蜜月之中,也不愿去叨扰他们,径自出了兴庆贺兰山峡谷。重新进入那茫茫的大漠之中。
五原之战焦痕犹存,昔日战场拼杀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故地重游,顿又想起那血雨腥风的岁月。
两国边境处,长棚犹在,从沙漠延伸到草原,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细细的直线。
昔日的这里,曾是一片火红的玫瑰海洋,绝丽脱俗地金刀可汗,将她所有的激情与泪水,都尽情抛洒在此处。重新站上这片土地,林晚荣只觉脚下发沉,头顶眩晕,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我真的回来了么?!可是小妹妹呢,她又在哪里?他喉咙一干,无声的握紧了手掌。
“你和玉伽,是在这里谈判的么?”缓缓抚摸着那厚重的木桌,安碧如轻声问道。
“就是这里。”林晚荣微微点头,目光落到桌上那已风干的花束上,昔日与月牙儿斗智斗勇斗狠地情形历历涌上心头。时过境迁,那所有地愤怒和痛苦,都已成为最甜蜜的回忆。
火红的花海,金色地撵帐,凄美的艳舞,还有惊世骇俗的金刀可汗,那两天两夜,是他生生世世抹不去的印记!
望见小弟弟沉默不语,眸中隐有淡淡的氤氲,安碧如心中一柔,无声握住他的手,轻道:“你想她么?”
“这个,我可不可以不回答?”小弟弟眼珠一转,小声问道。
“那就是想了?!”安姐姐妩媚白他几眼:“你倒是胆子大了,在我面前,还能想着别的女人!哼,今晚,你睡沙漠,我住草原!”
“这个惩罚太残酷了吧?!”小弟弟满面委屈,凑在她耳边道:“可我在别人面前也想着你,这又怎么说?”
“想我?那是应该的!!”安碧如嘻嘻轻笑,脸颊泛起艳丽的红晕。
果然是我老婆,有我的风范!林晚荣大乐着在她脸上亲了下,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见他心境开朗了,安碧如嫣然一笑,轻轻掸去他发丝上的尘土,温柔道:“从这里到突厥人的王庭,还要走上几天?”
“若是汗血宝马、日夜不停,也需要五六天的功夫!”林晚荣点了点头,见她微笑不语,似乎丝毫不为玉伽所中之毒担心,忍不住道:“师傅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妹妹到底中的什么毒?”
安碧如轻嗯了声:“是一种你永远都想不到的毒!”
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我能想到的毒,大概就只有春药和蒙汗药了,要是这些,那还用的着找师傅姐姐么?林晚荣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姐姐,能不能说的再清楚点?这日子也没几天了——”
看他苦着脸神色黯然,安姐姐咯咯娇笑,纤纤玉指在他额头上轻戳了下:“笨笨的小弟弟,你那月牙儿小妹妹自己都不着急,你急个什么?”
我当然急了,不仅是小妹妹,她肚子里还有个小林呢!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是一尸两命啊。
“你与这月牙儿,倒真是一傻一痴啊!”安碧如心疼的抚摸着他脸颊,柔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她是你的小妹妹,我还会害她么?!”
有了师傅姐姐的保证,林晚荣略略松了口气,又有些迷惑:“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给她解毒?”
安姐姐眼珠轻转,笑道:“这个么,就要看你的诚心了!”
“诚心?什么诚心?!”
“你忘了么?”安碧如附在他耳边,轻轻道:“这草原,有一个我们的天堂!你一定要带我回去!”
我们的天堂?林晚荣眨了眨眼,恍然忆起草原之上与安碧如诀别的那一夜的情形,心里顿时满是温馨。
似安姐姐这样的女子,坦荡率真,心中想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她既是迷恋宽广的草原带来的无拘无束的感觉,要回到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哈哈大笑着跳起来,拉住她手:“天当被,地当床,师傅姐姐当新娘!圣姑,我们现在就走!”
安碧如脸颊嫣红,羞涩白他一眼:“小淫贼当新郎!”
淡淡的风沙打在脸上,二人欣喜无限,手拉着手跨过国境线,脚步落地的一刹那,林晚荣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安碧如急忙问道。
脚下绿草成茵,直往天际铺去,仿佛一块碧色的地毯。林晚荣悲喜交加,默默注视了良久,轻轻言道:“我这一脚,就算跨回草原了!!”
第六七一章 越堕落,越快乐
脚踏入草原,便跨入了巴彦浩特的境内。
昔日进入草原的第一仗,便是在这里打响,林晚荣自然终生难忘。
数百里广袤无垠的碧绿草原,都是两国商定的自由贸易区。自和平协定签署以来,两月不到的功夫,这里便已初具了规模。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不绝,大华的丝绸茶叶源源不断的由此运往阿拉善大草原。
由于有免税的优惠政策,无数的大华商人自愿将各种生活必需品运到巴彦浩特,与闻风而来的胡人展开以物易物的等价交换,客栈、茶馆、酒楼也应运而生。
各种建筑和农业技巧被带到了草原,自由贸易异常兴盛,两国民众之间了解日渐增多,友谊渐渐的建立。整个巴彦浩特都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实践是最好的老师,巴彦浩特的繁荣辐射草原四方,突厥人从中收到了巨大的实惠,反对声音日渐式微,两国共赢的局面让人们慢慢从战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望着残破的城墙上“大华林三到此一游”的警句,安碧如哑然失笑:“小弟弟,你这字倒写的别致!”
“是吗?”林晚荣哈哈大笑:“这是我人生写的最好的一句了!”
在这城楼之上,小李子万箭穿心,安姐姐助他刀劈拉布里,一幕幕的往事叫人没齿难忘。他那“有种你再建,明年我再游”的豪言壮语,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成为大华民众津津乐道地美事。
现今的巴彦浩特,贸易忙碌,大华人日渐增多,二人的到来,也并未引起特别的注意。在一处新近建成的酒楼上打尖,虽时辰尚早,却已是人群聚集,大华人与突厥人比邻而坐。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掌柜的。突厥和我们大华不打仗了么?”林晚荣拉住那跑堂的伙计,小声问道。
伙计笑着道:“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大华地林元帅,早就与胡人签订了五十年地停战协定,这巴彦浩特现在是我们两国做生意地地方,还打个什么仗?”
林晚荣哦了声:“这毕竟是胡人的地盘,就没有人来捣乱么?”
伙计四周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道:“不瞒您说。起初肯定是有的。刚开始的时候,经常有左王麾下的散兵游勇来此捣乱,您看我们这酒楼,全是木头制成,建起来却足足花了一个月时间,便是因为这个。”
“那后来呢?”安姐姐开口问道。
她容颜艳绝天下,那伙计看的一呆,急忙道:“后来是突厥可汗发了敕令。有胆敢在贸易区扰民者。严惩不贷!左王惧怕可汗的威信,才慢慢地收敛了。您看,我们掌柜的。现在也雇了好些突厥人来帮忙呢!”
他信手一指,果然,那穿堂忙碌的伙计中,竟有几个胡人的身影,正忙的不亦乐乎。安碧如大奇:“那你不害怕他们?”
“不瞒夫人,起初我们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与胡人打了这些年仗,他们的凶残也早有耳闻。”有如此美丽的夫人和自己说话,那伙计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和他们处得久了,大家都发现,这些突厥人虽然面貌凶恶了些,说话地声音大了些,却也并非是坏人。他们性格耿直,不会拐弯抹角,相处起来极为平易。两个月下来,大家早已熟稔了,也并不觉得他们有可怕之处,大家都是一样地普通人。”
安姐姐点了点头,往小弟弟笑道:“你想的法子真不错,两个民族一旦融合相处,再想打起仗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晚荣嗯了声,看了看那几个忙碌的胡人伙计,不紧不慢道:“要这些胡人在咱们酒楼里干活,他们愿意么?”
“怎么不愿意?”伙计答道:“在这里跑堂,薪俸都是现成地白银,他们每个月拿了银子,可以请咱们大华人帮他们盖结实的房子,还可以在这街上买好吃好喝的,给女人添置衣裳布匹、胭脂水粉,比那一年四季居无定所的漂泊放牧,不知强了多少倍!不瞒您说,现在好多胡人都抢着到这里来呢!”
林晚荣哈哈大笑,这伙计的话虽简单,却揭示了一个最浅显易见的道理,老百姓总是向往舒适安逸的生活,不管大华人还是突厥人,都逃不脱这个定律。
“要说您二位还真来的不巧,”话匣子一打开,那伙计便耐不住了:“若是早来上一天,便可以亲眼目睹草原可汗的风采了!”
“什么?”林晚荣刷的站了起来,头脑一阵眩晕,几乎都站不住了:“你再说一遍!是哪个可汗?”
那伙计见他惊骇的样子,忙道:“就是金刀可汗啊!听说她月前收服了右王的部落,并在前几日亲自巡视巴彦浩特,惩治来此捣乱的凶徒,就连左王在她面前也老老实实、不敢吱声。啧啧,客官您是没见过,那位胡人女可汗,生的那个美丽多姿——”
林晚荣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一把抓住伙计肩膀:“她,她现在在哪里?”
“唉哟,”他激动之下手劲之大,平常人哪受得了?那伙计痛呼出声,整个人都矮了下去。安碧如忙轻拍他的手,无声安慰。
“不好意思,”林晚荣也省悟过来,急忙扶起跑堂的,将一锭银子塞进他手中:“兄弟,是我太鲁莽了些。你说这金刀可汗,我也仰慕的很,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那伙计虽受了些疼,但看在银子的份上,怎会跟他为难:“所以才说您二位来的晚了些,那金刀可汗巡视完毕,昨日便启程回王庭了。”
走了?!林晚荣颓
,心神空空荡荡。小妹妹前脚走。我后脚来,相差却是天各一方。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吗?
“小笨蛋,”安碧如拉着他手嘻嘻一笑:“不过才一天么!咱们快马加鞭紧赶一程,不就追上了么?”
对啊,我傻了?他猛然省悟过来,拉住安碧如的手,疯狂往外奔去。
跨过巴彦浩特。奔行一天。已到了昔日奇袭地达兰扎部落。便在这里。他掷铜板耍诡计。无声放过了三千突厥妇孺,至今想来,仍觉感慨不已。
自此往北,人烟越来越稀少。偶尔能看到大华与突厥人混杂的商队,浩浩荡荡开进,直奔王庭克孜尔而去。两国停战之后,民间来往恢复。草原上出现大华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林晚荣上前追问一番。却都没见过大可汗的銮驾。
这倒是怪了。玉伽带着一大堆随从,怎么可能会走地比我还快?难道是那伙计骗我?抑或又是走岔了?他茫然摇头,深悔那日没有问个清楚。
夜色缓缓降临,皓月当空,百星沉寂,辽阔的草原仿佛与天幕连接在了一起,让人不自觉的置身其中。
林晚荣仔细打量着周围,忽然欣喜的跳了起来:“姐姐。这不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么?”
这正是昔日二人重逢的那处草原。也是他们梦中地天堂。
“才看出来么?”安姐姐妩媚白他一眼。轻轻道:“小弟弟,你过来,让我占占你地便宜!”
这是那夜投怀时她说过地话语。二人虽已成了夫妻,回想起那个温馨地夜晚,仍是心怀激荡、感动不已。
恍然之间,只觉一个柔若无骨、带着淡淡芬芳的娇躯。缓缓依入了他的怀抱。
“师傅姐姐——”他喉咙干涸,刚要开口。两根青葱玉指已缓缓压上他嘴唇:“小坏蛋,不要说话!”
安碧如拉着他仰躺在那软绵绵的草地上,又无声无息藏进他怀里,娇躯轻轻的颤抖。
二人已是夫妻,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激动,林晚荣忙抱紧了她:“怎么了?”
安碧如缓缓摇头,忽然安静了下来,双眸如水,遥望那深邃的星空,丰满地酥胸缓缓起伏。
从侧面看她地轮廓,秀美地仿佛飘渺了一般,如西湖凌波、秋山烟雨,美的让人不敢正视。
林晚荣侧躺在师傅姐姐身边,望着她那美如谪仙的纯洁面庞,顿连呼吸都忘记了。
“我终于回到这里了!”“草原是如此的浩瀚宽广,它能包容我们的一切,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
“哪个是对的,哪个又是错地?”林晚荣拉着她手,慵懒道。
安碧如默默摇头:“世上之事,哪能简单地区分是与非?便如我是仙儿地师傅,却又嫁给你为妻,你说这是对是错?”
林晚荣愣了愣。安姐姐爽朗大方、妩媚动人,从没在他面前提过与仙儿的身份问题。
现在看来,她并不是不在乎,而只是默默埋在了心中,从未表露过。这也正符合了她的性子。
“姐姐——”林晚荣心生愧疚,拉住她手,正要相劝。
安碧如抬起头来,妩媚娇笑:“小弟弟,你不要害怕!我既嫁给你,就不怕天下人辱骂。堕落又如何,我堕个正大光明!比起那些表面正襟危坐、背地男盗女娼地人,不知要强上几百几千倍。那唾弃我们的人,不是伪善,便是嫉妒,我又惧他何来?!”
她这一笑,宛若寒冬里的牡丹绽放,天地星辰顿时黯然失色。
林晚荣的心跳刹那停止了,猛地拉住她手放声大笑:“姐姐说地好,那些唾弃我们的人,不是伪善,便是嫉妒!幸福不姓‘善’也不姓‘恶’,我堕落,所以我快乐!”
“真地?”安碧如脸上浮起一丝鲜红的粉色,双眸似雾,媚眼如丝:“小弟弟,我有一个伟大的梦想!”
“姐姐,你已经很伟大了!”小弟弟盯着她丰满的酥胸,淫笑连连。
“讨厌!”安碧如欣喜的咯咯娇笑,眼中水般温柔,如蛇般的手臂紧紧缠绕着他脖子,火热的气息带着如兰的芬芳:“天当被,地当床,我是你的新娘!小弟弟,你喜不喜欢在这里洞房?!”
我的妈呀,林晚荣脑中轰的一声,全身像火般燃烧了起来。
安碧如依偎在他怀里,脸颊火红,罗衫半解,那光洁如玉的酥胸长腿,在月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这个梦想太伟大了!!”林晚荣喉咙干涸如火,恶狠狠的将她压在了身下。
“越堕落,越快乐!”安姐姐紧紧搂着他,赤裸的丰胸紧贴在他胸前,娇喘吁吁,眼神媚如三月的春水:“小弟弟,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还有什么比这火热的话语更能催动男人的情绪,林晚荣浑身炽热,看准那急喘的樱桃小口,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一夜,二人抛开了所有束缚,便在这星空草原下尽情翻滚。安姐姐的妩媚丰姿,如这浩瀚的草原般尽情展现,那噬骨销魂的滋味,唯小弟弟才能体味……
翌日一早醒来,圣姑还在熟睡中,发梢沾着几滴晨露,腮边挂着两抹鲜艳的粉红,赤裸酥胸在新升的彩霞中若隐若现,袅袅动人。
怜爱的在她额头轻吻了下,林晚荣缓缓站起身来,眼光微扫,忽然身子疾颤,呆呆立住了。
第六七二章 大华使者
那遥远的天边,一支浩大的马队缓缓前行。打头的是五千精锐突厥狼骑,兵强马壮,气势非凡。上百明眸皓齿的突厥少女,身背弓箭、腰挎弯刀,英姿飒爽的紧随其后。
队伍的正中间,十六匹通体赤红的汗血宝马,拉动一架巨大的马车徐徐前进。马车四周竹着无数金色狼头,或怒或啸,威风凛凛。宽大的金色撵帐,随着队伍挪动时起时伏,鹅黄的轻纱,在草原的微风中曼妙飞舞,美丽婀娜。
是金刀可汗的銮驾!!
林晚荣静静站立,双眸蓦地湿润,他无声眺望那远方的马队,只觉呼吸都停滞了。
“我说过,一定能赶上的,是不是?”不知何时醒来的安姐姐,无声无息的环抱住他,脸颊紧紧贴在他宽广的脊梁,无声轻笑。
马车吱呀吱呀轻响,像是一首动听的草原情歌。窗帘子缓缓拉开,里面探出一个美丽的少女脸颊,娇声道:“大可汗吩咐,停止前进,全军歇息。”
队伍无声无息的停了下来,胡人少女们飞快的在两旁架起金色的毡房。
车门缓缓打开,方才喊话的那少女当先跳了下来,轻轻拂起帘子。
流苏微微晃动,自那金色的马车中,缓缓行出个艳丽无匹的女子。
金色的胡裙长长飘逸,轻拂着草地,仿佛阳光一般耀眼。如云的青丝墨般亮泽,被一根斜插地金簪轻轻绾起。简单而又高贵。
她的肌肤通透晶莹,纤尘不染,绝丽的脸颊泛着淡淡光泽。鬓角地两抹雪白。似是木棉花纯净高洁。
小宫女扶着她地手。恭声道:“大可汗,这里就是昔日的达兰扎部落。”
大可汗微微点头,无声扫视宽广的草原,那一夜的惊心动魄,瞬间就在眼前浮现。她轻轻抚摸红线上挂着的那枚大华铜钱,美目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纳兰,吩咐下去,今天,我们就驻扎在这里。”大可汗缓缓开口。温柔甜美的声音仿佛悦耳的天籁。
“是!”纳兰领命而去,片刻之间。连天的帐篷便扎根在草原之上。骑兵们在外围设防层层保护。宫女们穿梭不停。为大可汗地临时寝宫而忙碌着。
小宫女香雪紧跟在大可汗身后,在这碧绿的草地上轻轻漫步。望着大可汗眼中闪烁地美丽光彩,似在无声地寻觅着什么,香雪好奇道:“大汗。前面地几个大部落您都不曾停留,怎么忽然在这里驻扎了?”
大可汗脸颊晕红。嫣然轻笑:“因为。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有一个狡猾的坏蛋。他在这儿耍了个低劣的阴谋,欺骗了所有地人。”
香雪不解道:“连可汗您也被骗了吗?”
“是啊。”大可汗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眸中满是留恋地追忆:“他明明是个好人,却总喜欢以坏蛋自诩!我被他骗地好苦!”
“我知道了,”香雪拍手笑道:“您说地是汗王,对不对?!”
玉伽脸上一红:“你怎么知道是他?”
“很简单那,”小宫女眨着眼道:“大可汗您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如果还有人能骗到您。那就一定是我们突厥地汗王了!换成别人,哪有这个本事?”
玉伽脸颊发烫,羞笑道:“算你个小丫头聪明!我这一辈子,就只上了他地当!”
美丽的金刀可汗娇羞中带着怀念,那黯然销魂的样子,直令自幼跟在她身边的香雪也看的呆呆:“可汗,您就是从这里,开始喜欢汗王的么?”
月牙儿俏脸升起两抹艳丽地云霞:“我也不知道。因为那个人实在太坏。他说的话、做的事,总是让我猜来猜去。时间一久。就猜成习惯了!就像在这达兰扎。他用作弊的手段放走了我们突厥的妇孺,我当时真觉得这个人又蠢又笨、是个天生的软肠子。大华叫他来带兵,定然是朝中无人了。”
“那后来呢?”小宫女赶紧问道。
大可汗摇头微笑:“后来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香雪想了想,嘻嘻道:“一个天生的软蛋,竟偷走了我们大汗地心!汗王真聪明!”
忆及前尘往事,玉伽羞喜无限,那一段段经历,宛如发生在昨日。
另一个小宫女纳兰匆匆赶过来:“大汗,左王有公文报来,请您处置。”
玉伽点点头,留恋的四周张望了几眼,这才转身,踱入金色地毡房之中。
那毡房铺满羊皮,帐中心处挂着一个金色地驼铃,简陋而又温馨。国师禄东赞早已在此等候,见她进来,急忙单掌抚胸,恭敬施礼。
“禄东赞老师不必多礼。”玉伽含笑而坐:“本汗前几日才离开巴彦浩特,左王怎么就有公文报来了?”
“禀可汗,”国师小心翼翼道:“这公文属下已经看过了,左王是为他的部下求情来地。”
禄东赞将公文递上,玉伽目光轻扫,眉头微微一皱:“这件事不是已经决定了么?巴德鲁手下数人,多次在贸易区内放马行凶,不仅打伤大华人,竟对我同族同胞也拳脚相加,实在令人气愤!本汗将他们带回王庭加以处罚,乃是人心所向,巴德鲁还求个什么情?”
“这几人都是巴德鲁手下的勇士,大可汗要处罚他们,左王自然心里怨愤,为他们求情也是正常不过。”禄东赞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其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