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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到自己身旁还有江望寒,她诧异地望着江望寒,后者却对董清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大将军,你……你怎么还在这?”

    “那我还能在哪。秋姑娘上马吧。”江望寒还是回给董清秋一个微笑。

    董清秋满脸都是讶然,“大将军,难道清秋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清秋都是骗将军的。一切都是清秋编造的。难道将军你心里头……”

    “该恨你不成?”江望寒轻轻哂笑,“秋姑娘为了救父母,女扮男装混入朝堂,受了不知多少委屈,也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姑娘原本就足智多谋,更是至孝至义之人,值得人敬佩才是。江某虽然被秋姑娘欺骗,心有不甘,但心里头却从来没有冒出恨姑娘的念头。”

    他说得诚恳,反而让董清秋更加羞愧,“清秋在将军心里头还能算孝义的人么?难道将军没有瞧见,清秋所做的一切都是作孽,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费了这么多力气究竟是为了得到什么!”她面色苍白,心一旦土崩瓦解,人也像失去了重心,风一吹,就摇摇欲坠。

    第八卷

    第二十六章 - 将军撤军

    江望寒慌忙托住她,他揽住董清秋的肩头,挑起董清秋的下颌,逼得她涣散的目光不得不对上他着急的面庞,“秋姑娘你听我说!这一切都不是你带来的。就算没有你,我义父也一定会被皇上除掉,就算没有你,皇上也会剪除异己,会想尽办法除掉妩仙门的势力。你顶多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还有,天下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太平过,就算没有姑娘你,楚燕也不可能维持永远的平和,姑娘怎么能把这样的事往自己身上揽?说自己是祸国殃民的人呢?”

    尽管只是戎马为生的将军,江望寒的话却深入人心,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比起董清秋这个当局者却是明了得多。

    董清秋听得江望寒的话,脸色渐渐回升了一些,稍稍缓和了一下,见江望寒眼中还是担忧之色,她为了让他放心,这才说道:“我没事,其实我应该知道你所说的道理的。我只是想到自己带着父母隐居的计划再也不能实现,所以一下子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罢了……”

    “小秋,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同我回焰城,好不好?你找不到方向,焰城就是你的方向。只要我江望寒在,就不会不管你,我这就是你的家。”江望寒对上董清秋黯然的双瞳,两只眼珠子里头是殷殷的目光。

    董清秋满是不解,“大将军,清秋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和楚皇并不是我之前说地什么情投意合,我对令妹并没有任何威胁,你用不着把我留在身边。我和你之前立下的那个约定,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和她无关。”江望寒见董清秋以为自己还是出于维护江妃的私心想要她留下。便急急地辩解起来,“我是真心,真心希望你留下来。”他说出这句话来。脸上居然现出一丝窘迫,看着董清秋的眼光竟然有些闪烁。

    董清秋似乎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将军你……”

    “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小秋,尽管你我相聚地时间不多,但你是我见过最。最特别的女子,你……你这样子太让人心疼了,哎,我这么说不是要你怎么我,我只是想说,在你没有找到目标的时候,我愿意把你当目标,呃,只要你需要。我这里随时都可以容纳你,永远。”江望寒并不是一个擅长说情话地浪荡公子,但是他质朴的话语,配着他真诚的表情,在董清秋心疲的时候,却升起那么一丝感动。

    她的脸上渐渐绽放出笑容。“难道将军不知道,那枚金牌和玉玺都是清秋偷的么?清秋若是失踪了,将军大可以把今日出兵盘井地事推在清秋头上,可若是将军让清秋同你一起回焰城,那将军和清秋就是共犯,上官凛一旦怪罪起来。将军就脱不了干系了。”

    江望寒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论有什么。你我二人一起承担,这也算是一种福气。对不对?”他坚毅的眼中有一种令董清秋感激和钦佩的东西,不过那不叫爱情。

    当初是她费尽心思想要让江望寒对自己另眼相待,想要让他爱上自己,今日她却得亲手把江望寒的这种感觉掐灭,“将军说得很对,不论有什么,能够两个人一起承担,即使风雨再大,即使要送上自己的性命,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江望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的喜悦,“是啊!而且事情也不见得那么坏,我兵权在手,皇上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将军,请让清秋把话说完。”董清秋的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清秋想要与人风雨一起,只不过清秋地心里头已经有那个人了,所以,再容不下将军。将军你英雄盖世,让清秋钦佩敬重,在清秋心里头你就是清秋的兄长,但是……”

    “呵呵,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我就不需要说那些话了。”江望寒不等董清秋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便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惋惜之情给排遣出来,“不知道是谁能有这样的福气。”见董清秋咬唇不语,江望寒不禁拍了拍她地肩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我这里随时都欢迎你。”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董清秋挤出笑容,点点头,她面向北方,心里头却是江望寒的那个问题,她的福气是谁?是明月松吗?可是,他的母亲呢……倘若说妩仙门主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还能留在他地心上吗?

    孤竹国地军队连夜就撤出了盘井,驻守在盘井之外的孤竹国国界之上,江望寒在收复盘井地第二日就率领大部回焰城去了。

    百姓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有家可以回,有田可以种,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而背井离乡了一回,被惊扰了一把,便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董清秋随江望寒回到涵口城后,便随意找了一个旅馆入住,不止是不跟随江望寒去焰城,甚至因怕打扰江望寒行军计划而拒绝住在涵口城的衙门内。

    直到江望寒率领骑兵步兵离开涵口城,浩浩荡荡的队伍再看不见尾的时候,董清秋那颗心才被她放回肚子里。

    对于江望寒她是心存愧疚的。十万大军随他西行,若是一举拿下孤竹国,那些拼了命的士兵还好想一些,可是现如今又灰溜溜地撤回焰城,底下的人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空丢了性命。这让董清秋如何有颜面去面对那一张张怒气冲天的脸?

    她逃避着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些,就当她自私好了,她不敢去面对,只好委屈江望寒了。

    站在窗边的董清秋,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在听到孤竹国已经撤兵的消息时,渐渐有了一点生气。她看着那些逃难归来的平头百姓一进自己的家门就打扫屋里屋外准备做饭洗衣,仿佛自己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罢了。

    第八卷

    第二十七章 - 所谓魔头

    原来人们就是这样快得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生活就是这样简单么?她看着小孩子依旧像从前一样在街上开始嬉闹,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但他们今天还要吃饭,今天还要照样的玩耍,董清秋忽然间觉得肚子也有些饿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够像小孩子一样,不能够像别人一样简简单单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哪怕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于未来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但今天,至少她选择的时候,没有后悔啊。

    江望寒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是她的选择和永南王的选择不一样罢了,她做的事是她认为对的,就算永南王最后没有采纳,她也并没有做错事啊。

    董清秋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果上天真的给每个人都设计好了轨道和结局,那她也只有认命了。只不过在结局没有来临的时候,未来始终是一个未知数,那她还是得把未来认真的规划。

    董清秋决定去吃点东西,好好地想一下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是她才一转头,视野里头多出了一个影子,她吓了一跳,“啊”地大叫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她背后已经坐着了一个人。

    “怎么?想通了什么?”那人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手里头是黑色的木杖,木杖上沾着的血渍似乎还没有擦干净。

    董清秋好容易才让自己地心平静下来。眼前这男人正是燕崇台,他换了一身玄色的长衫,没有绾发,而是任由长发披散在肩头,猛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一个来索命的厉鬼。董清秋心里发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见着我很意外?”燕崇台明知故问。

    董清秋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硬着头皮迎上燕崇台的目光,燕崇台地嘴唇发白。配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让董清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国主不安心养伤,到处走动,万一严重了,清秋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不找着你,不提醒你明月生地性命还捏在国师手上。我怕你都忘了呢。”燕崇台的脑子里头只有一件事。

    董清秋不禁有些窝火,“国主用不着天天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天天拿明月来要挟我!我也想快些把这件事了结,以后再用不着见你这张死人脸。”

    董清秋的话让燕崇台的脸上现出怒容,他按在木杖上的左手忍不住把木杖握得更紧了,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寡人就长得这么令人生厌?那个贱种就有那么好么?”他原本就削瘦的面庞阴沉得可怕。

    董清秋不明白燕崇台为什么突然来这样一句,按道理他应该不会在乎自己这个冒牌宛思秋地感觉吧。董清秋只有理解为大变态得不到宛思秋迁怒于自己,不过看到他眼中的杀意。却也还是心生畏惧,也不敢太过份,只是说道:“清秋已经见过永南王,不过可惜,永南王应该不知道宛小姐的那个男人是谁。只怕想要从宛家人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比较困难。”

    她这倒是说的实话。尽管她没有直接询问永南王,但从永南王对宛思秋的行径不甚了了来看,他也绝对没有可能知道宛思秋有没有心仪的男人。

    燕崇台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相信,“难道你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得出来吗?永南王是她亲爹,思秋临终的时候就没有对他说什么?”他撑着自己地身体站立起来,欺至她身旁。一把揪住了董清秋的领口。还是同之前一样粗暴和狰狞,“还是你怀有私心。根本不告诉我!”

    董清秋看着这样子的燕崇台,心想这变态又开始发神经了,不禁冷笑道:“是啊,我是有事没告诉你,怕你知道以后会受不了打击。”

    “说!”燕崇台已经变成了喷火龙,急促的呼吸对着董清秋的正面,直让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董清秋冷哼一声,撇开头避过燕崇台的呼吸,“我这次见永南王,只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宛小姐根本就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死地,而是服毒自杀!她醒来之后就变成我了。”

    “服毒自杀?”燕崇台的双瞳刹那间失去了神采,“为……为什么?”捉住董清秋的手一下子就没了力气,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董清秋看着燕崇台再不敢狰狞,一把挣脱他的控制,“旁人不知道,国主却应该最清楚吧?!宛小姐天性就不喜征战,可偏偏她有着轩辕真气,算得上是红颜祸水了。倘若她这一辈子只是永南王的女儿,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那自可平平淡淡过一生,可偏偏不巧,还是有人知道了,甚至为了得到她不惜万里从燕国到孤竹国去讨好芳心。宛小姐知道自己身份暴露,知道有人觊觎她地轩辕真气,为地就是杀戮攻伐,她为了杜绝这人间的祸事,就只好牺牲自己,舍生取义了!”

    董清秋冷冷地看着燕崇台,“国主,你现在来问清秋为什么,不觉得好笑吗?宛小姐何其聪明,怎不知国主你地真实想法?她劝你回去弹琴作画,原本希望你能够从艺术当中得到感召,不再痴迷于权势,可惜啊……宛小姐为你自杀了,也帮你安排了三年,却还是没办法让你改变!”

    她话还没说完,燕崇台的脸已经严重变形,他双手捶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壶杯子都被他拍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你说她为了不让我得到她,所以……所以自杀?!可笑,可笑啊!天底下有这样可笑的事情,有这样可笑的女人吗?!”燕崇台忽而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像是在嗤笑宛思秋的痴傻,头发散乱,长袍半开,他张开手臂拥抱上天,嘴巴里头却发出那可怕的笑声,可是笑着笑着,那笑声渐渐偃旗息鼓,紧跟着被代替的是唏嘘的抽噎声,他哭了。

    这个大魔头忽然抱着自己的头,歪下身子开始抽噎。此时的燕崇台全然就是一个得不到任何人关爱的可怜虫。

    第八卷

    第二十八章 - 取道焰城

    董清秋一下子懵了,她原以为这个变态又会对自己吹胡子瞪眼,摆出一道可怖的表情,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燕崇台居然哭了。原来在燕崇台的心里头,宛思秋早已经扎根。不论他接触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得到什么,但他也在她的身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为了取悦她,连国事都顾不上,为了得到她,苦等了三年整,或许燕崇台自己也不知道在一味的付出之下,他的假情早已经变成了真意,欺骗的心不知不觉被柔情给蚀化。

    尽管他还维持着初衷,他告诉自己他要得到轩辕真气,但他在听到宛思秋宁愿死也不把真气给自己的时候,燕崇台哭了,而且哭得有点伤心。

    董清秋忽然觉得燕崇台除了可恶之外,还有点可怜。这男人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宛思秋身上,可极端的宛思秋却一点机会也没有留给他。现在他国主不像国主,兵权没有兵权,不懂得带兵打仗,不懂得治国之道,所有的心思都按照宛思秋所设想的,花在了琴棋书画之上,最后却一无所有。

    “喂……我就说了你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承受不了的!”董清秋嘴巴一撇,见燕崇台还是失神地坐在地上,想来宛思秋自杀的消息,比她死亡的消息更让燕崇台忍受不了。

    “你非要得到轩辕真气吗?”董清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但看到燕崇台那颓然地样子,却还是有些软化,“唉,也许她自杀并不是因为你。我自己随便说的。说实话,宛小姐人聪明得很。你想要知道她喜欢谁,想要知道轩辕真气在谁那,想要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恐怕真的得到地府去问她本人了。”

    “问她本人?”茫然的燕崇台只捕捉到这句话,他冷冷地笑着,手里头已经攥着了一样东西,“她说见这个就如同见到她本人,难道它会回答我吗?”

    他说着便对着手里头地东西说话:“你回答我啊,你到底跟谁好了?我倒要看看。你会把轩辕真气给哪个混蛋?!”

    董清秋看他又开始发疯,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双眼一翻,眼睛却不经意地瞥见了他手里头薄薄的一枝树叶,是羊霍叶!还是风干了,可以称得上标本的羊霍叶。

    “这羊霍叶是宛思秋给你地?”

    “天底下除了她还会有谁给我这种东西!她说一叶知秋,这叶子里头有她想要对我说的话,她说见到这叶子就如同见到她本人,现在看来。不过是戏弄寡人的鬼话!”燕崇台万念俱灰,手心一用力,把攥着的羊霍叶标本捏成了粉末。

    “诶,等等!”董清秋抢到的时候,已经是一手的树叶灰了。她捧着这草绿色地叶灰,一下子想到了焰城那个高风酒楼的赵无痕。他也知道“一叶知秋”这个说法,也用一株羊霍叶来与自己相认,难道说他也同燕崇台一样,想要从董清秋这里得到轩辕真气,于是被董清秋给了一片用来“壮阳”的羊霍叶打发时光?

    不对。董清秋皱着眉头却又觉得二人全然不同。听说那高风酒楼在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于焰城了,而赵无痕十年来都不曾离开焰城。那么也就是说是宛思秋去见他的了?那么他和燕崇台便截然不同。至少在宛思秋的心里边,赵无痕和燕崇台截然不同。还有。他说他不会离开焰城,这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与宛思秋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他该不会就是那个破了宛思秋身子的男人吧?这样一想,董清秋只觉得有几只毛毛虫从自己喉咙里爬过。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尽管说失身的是宛思秋不是她,但自己现在占用着这副身子好好的呢,这感觉真是好不古怪。

    “你知道这叶子地含义和来历?”燕崇台看着董清秋古怪的表情,一下子捕捉到了她的神色有异,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硬生生地扯住董清秋,都快要把她给扯脱臼了,“快说!这叶子有没有说轩辕真气在哪?有没有说那个男人在哪?”

    董清秋眼一白,心想着狗真是改不了吃屎,燕崇台已经一根筋了,真要是被他找到了那个男人,非大卸八块不可。

    她心一横,道:“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这叶子是什么含义。”

    “你骗我。”燕崇台已经站起身子,双眸当中是平静却犀利的光芒。

    他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冷静了?董清秋吃了一惊,心下更是忐忑。“我骗你做什么?不过是一种治疗男人肾虚的草药,我只是很奇怪像宛小姐那样的人,怎么会给你这种东西当信物!”

    燕崇台怔怔地看着董清秋,见董清秋不肯实话实说,忽然走到窗边,向着窗外打开一个瓷瓶,瓷瓶里面像是有一道绿光飞了出去,等那道绿光已经在空中飞舞时,董清秋才看清楚,是一种类似于萤火虫地昆虫,那虫子拍着翅膀,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那是什么?”

    燕崇台淡淡道:“据说,是西域的一种导向蜂,不论在什么地方,有多远,它都能够回到主人的身旁。”他说着,看似无意地瞟了董清秋一眼,依旧用那种要死不活的语调说道:“这只导向蜂的主人是国师大人。”

    “你……你想做什么?”董清秋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燕崇台嘴唇上翘,“你说呢?既然你都找不到那个男人,我想我同你的合作就到此结束了。国师该怎么处置明月生,寡人管不着,就任其自然好了。”

    “你……”董清秋着急地模样被燕崇台记在心里,看着她地泪就要忍不住迸发出来,燕崇台却放下心来,还好她还在乎那个贱种。

    “我是不知道,但不表示我不能去找到啊。我们再去焰城,说不定到焰城就知道了呢!”董清秋的眼睛都红了。“你快跟国师说,让他不要……”

    “那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燕崇台看着董清秋,“为什么非要去焰城?”

    第八卷

    第二十九章 - 酒店风波

    董清秋无法,只得说道:“我曾在焰城也碰到一个说一叶知秋的人,我想那个人虽然不至于说是宛小姐的男人,但他一定认得宛小姐。”

    燕崇台的眼中渐渐凝结成一股寒霜,“哼!一定是!原来都已经发展到焰城去了啊。”董清秋没想到燕崇台一听自己提起就毫不怀疑地认定了。听着他充满酸意的话,她只在旁边焦急问道:“那你现在跟国师说……”

    “哦,那不过是一枚普通的萤火虫。”燕崇台对上董清秋的双眼,在她的怒火还没有爆发之前,说道,“不过,下一次要是再有所隐瞒,我想明月生可就没这次这么好运了。”

    燕崇台提起木杖,从董清秋面前缓缓走过,董清秋强压着心里头的恶怒,狠狠地捏起了自己的拳头,又上他的当了!

    “关心则乱。谁让你在乎明月生呢。”燕崇台似是窥破了董清秋的心思,在门边哂笑道。

    董清秋横了这大魔头一眼,下一次再不能上他的当了!

    “走吧。我倒要去焰城看看,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他强忍着眼眸中的杀意,一个人先下楼去了。

    关心则乱?董清秋忽然间心口一动,燕崇台何尝不是如此?更甚者,他关心的事乱的可不只是他的心,而是他的人生呢。董清秋同燕崇台连夜就出了涵口。燕崇台依旧雇了一辆马车,同来时一样,董清秋赶车,他在车里头坐着。不过燕崇台此时乘坐地马车自然不能同他来时的精心准备相比,他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内。对于董清秋因为心怀忿然而故意把车驾得一颠一颠的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是没有精力再去管董清秋。

    董清秋把车颠得都要散架了,她自己的屁股疼得要命。里面还是没有反应。董清秋只有在肚子里头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大魔头,却也别无他法。

    两人就这样披星赶月地又行了两日,在一处名叫朱江的县镇停下了脚步。两人到达朱江县地时候,正是大中午,是董清秋主动把车停了,也不理会燕崇台的不满。直接就入了饭馆打听。

    这朱江县在地理位置上是处于涵口与焰城中央的位置。再往北行百里不到就入了江望寒地根据地范围,这朱江县原本也不过是一个地理位置上偏僻却富庶的小县城,董清秋停下来自然不是因为这县城有什么特别。

    而是她路过此县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人议论,说是江望寒的十万大军便驻扎在朱江县附近。

    董清秋觉得蹊跷,江望寒的十万大军比自己提前两天离开涵口的,按道理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到焰城了,为什么要驻扎在这附近?董清秋敏锐地捕捉到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她不是对江望寒有多好奇,只是江望寒出兵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她。现如今江望寒不回焰城停留在此,该不会和上次韩晔篡权一样,焰城又生了什么变故吧?若真是这样,那可不又得把这笔账记在自己头上?她董清秋能不停下来问清楚么?

    于是她瞄中了一家最大地酒楼,就拍了拍马车,把马鞭一扔。进了酒楼。据她这半年来走南闯北的经验,酒楼和青楼是八卦的最佳集散地,想要知道原因,到酒楼多打听打听便多少有些收获。

    董清秋一入酒楼,热情好客的店小二就迎了上来,董清秋扫了一圈。这楼里头的座位都已经坐了七八成。跑堂的传菜的往来穿梭,看来生意是好得很。

    “小二。有没有雅间。”背后跟上来的燕崇台带着一丝愠怒,不明白董清秋怎么才吃了早饭这时候就又要吃东西了。怪不得能够把他当初带来的江南厨子做地菜全部吃了个遍。

    “好嘞!”店小二刚一应声,董清秋就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就在这大堂坐着。”她说着就先一步往中央一个周围人口密集的桌子前坐下。

    燕崇台有些不能理解,每次用餐他都会挑雅间,这是他的习惯,不想被人打扰,董清秋这次是撞了邪了?明明知道自己的习惯却和自己对着干。燕崇台闷闷地走到董清秋旁边,用些微却暗含着汹涌波涛的声音说话:“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要是想快点找到那个男人,就最好乖乖的闭嘴。”董清秋这一次居然反客为主,让燕崇台简直怀疑自己地耳朵。她居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可是董清秋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看来是铁了心和燕崇台熬到底了。

    燕崇台挨着她坐下,暂时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那边店小二已经走过来问董清秋要点些什么,董清秋扫了全场一眼,对着店小二扬眉笑道:“给每桌客人都再上一壶上等的好酒,再把小二你们店里头的好菜再上些,至于他们之前所点的酒菜,也全部都记在我大哥地账上,今天就由我兄弟二人请在场地诸位喝酒了。”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燕崇台。

    店小二瞪大了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又把视线回归到董清秋身上,见她冲自己点点头,他才确定自己地耳朵没有听错。邻桌一些挨得近的,听说有冤大头请喝酒这样的好事,都不可置信地回转头来看着哪里来了两个傻帽。

    燕崇台眼中的怒火已经要把他的睫毛给烧掉了,他看着董清秋,却只见她怡然自得地享受着众人给她的目光洗礼。众目睽睽之下,燕崇台也只有压低嗓子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董清秋撇了撇嘴,“你想找那个男人嘛,我这可是在帮你做事呢。”燕崇台看董清秋这神情就知道她说得是假话,可偏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董清秋显然已经抓住了燕崇台想找出宛思秋那个男人的心理,处处以此做要挟,使得燕崇台受制于他。

    燕崇台心里头那叫一个火啊,她还举一反三了?知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董清秋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发现店小二还在自己跟前,不由说道:“还不快去啊。怎么,怕我们不给钱?”

    她这一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此时的董清秋和燕崇台尽管是相貌堂堂,又穿得是上等的衣裳,但风尘仆仆而来,那些店家又不认得,谁知道是不是两个骗子?真要是请了酒又一溜烟地跑了,那这损失店家哪里承受得起。

    董清秋看那小二的神情便知道,于是拍了拍燕崇台的胳膊,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第八卷

    第三十章 - 大军干戈

    燕崇台铁青着脸,但周围无数双眼睛看着也不好发作,只得掏出一锭金子搁在董清秋的手上。那一锭金子亮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发出“啊”的声音,那店小二的脸立马就变成了红番茄,战战兢兢地从董清秋的手里头接过金子,点头哈腰倒退地离开,“两位稍等,两位稍等,酒菜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啊!”

    那店小二一走,就高声宣布着这样的喜讯,“今天本店所有的酒菜都由楼下的两位大老爷请啦!”董清秋扑哧笑了,她还没听过别人称呼她为大老爷的。

    燕崇台看着董清秋然一笑,不禁一愣,似乎和她相处这么些天,她还一直没有笑过。今天一下子见到她笑起,刚才的怨气登时就化去了一半,但是一想到董清秋擅自做主,脸色又阴沉下来,对着董清秋的笑脸就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在这里能打听到那个男人的消息。这里离焰城可还远着呢。”

    董清秋成心要掉他的胃口,“人在焰城,消息可没固定在一个地方。就像楚国的人从来不曾去过燕国,却也知道燕国有什么样的国主和国师。”

    燕崇台听着董清秋的话里头又拐着弯含着骂意,还没发作就听见旁边一个人兴高采烈地插进话来,“这位公子这话说得就对了!我们虽然不在边关,却也知道关心国家大事。公子你可能不知道,那燕国地国师长得三头六臂,能够呼风唤雨,燕国的国主因为一直服用国师给的仙丹,也是比常人的体型要大一倍。按我说,那燕国根本就是靠妖术和咱们楚国抗衡的,真是无耻之极。”

    燕崇台听得这话。眼中闪过杀意,手里头地木杖拿起又放下,谁知道那人一说,旁边的人也纷纷说起自己对燕国的看法,什么样地都有。董清秋眉头一皱,她要问的可不是燕崇台这个大变态长得什么样子啊。自己不过是随便举了一个例子。这帮人怎么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幸亏这时候别的桌子的客人在收到酒菜之后也都赶过来答谢董清秋,不免要问起董清秋可是有什么喜事,所以请客。董清秋于是拱手道:“算不上什么喜事,我兄弟二人原本就仰慕龙骧大将军,本来就要去焰城投军,在路上的时候,听说龙骧大将军就驻扎在此地附近,心里头想着那便不用到焰城就可以参军了,于是想把身上的这些家财都散去了。反正日后到了军中也没什么机会出来胡天酒地地。所以请各位吃菜喝酒,也算得上让这些银子发挥最后的作用。”

    那些人看了看董清秋这孱弱的模样,还有形容消瘦的燕崇台,居然想要去从军,脸上真是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表情好。他们平头百姓恨不能把征兵的事给躲了去,居然这些富家公子却抢着去参军送死。人跟人的想法真是不同啊。

    有好心人不免替董清秋着急道:“公子啊,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公子这一进去,说不定马上就要上战场了。”

    “哦?难道楚燕要开战了吗?”董清秋就是想从这帮人的口中听出端倪,这时候连燕崇台都免不了动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大将军地军队是刚从西边过来。据说和孤竹国打了一仗。现在又守在此地两日了,怕是要休养生息。准备再战吧!”

    “是啊。听说与孤竹国一战,大将军是先胜后败呢,这次应该是假装撤军,然后准备再一举进攻吧?!”

    这些人众说纷纭,只因这战乱之事最牵动人心,董清秋这里立马就把酒店里头的大部分客人给聚集起来,只是这帮客人所说的,董清秋都觉得不对。

    “唉,你们都错了!”这句话一出,登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只见掌柜的也按捺不住加入进来。董清秋眼前一亮,“掌柜的,你知道?”

    那老掌柜胡子一撅,卖弄道:“我日日夜夜都守在这酒楼之中,我有什么消息会不知道?尽管大将军治军甚严,但底下地统领还是有想喝酒的,昨日就有两个军爷到我这里买酒喝,我就顺便打听了一下。”

    听他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意识到消息的可靠,全部竖起耳朵等待老掌柜发话。

    那老掌柜收到各人的目光,十分满足地说道:“我听说江大将军出兵孤竹国是有人假借圣旨,其实并非是皇上的意思。”

    “假传圣旨?天呐,谁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所有人都不禁色变,董清秋更加把耳朵竖直了,看来这掌柜地消息还有些可靠。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听说皇上已经微服出宫亲自到了焰城,只等着江大将军回到焰城好治他地罪。可是大将军又不是假传圣旨的人,估计是觉着冤枉,索性就先驻扎在此地,观望一下,等着皇上先表明态度吧。”

    掌柜地这话一出,董清秋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上官凛居然亲自跑到焰城去,喜的是上官凛上次强行冲关之后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跑到焰城去,看来是没落下什么病根。当燕崇台狐疑地看着她的表情,董清秋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她干嘛替那个上官凛感到高兴?

    那些人接着议论道:“那大将军这次岂不是凶多吉少?”

    “这个谁知道呢。不过我估计皇上也不敢动大将军,大将军可握着楚国一半的精兵呢!”那些人说着说着,掌柜的忽而觉得这氛围有些不对,再往下说去,只怕要说出大不敬的话来,于是干咳了两声,示意店小二给每一桌都上了一道大蹄,众食客眼见得有这一道好菜,也都散去各自吃起来。

    董清秋一颗心已然放回肚子里头去,她见江望寒忽然停在此地,心里头没有底,总怕他被自己连累,现在知道是上官凛到了焰城,才逼得江望寒暂时不敢回焰城,反倒是放下心来。尽管上官凛这人心狠手辣,但从来都只会把国事放在第一位,他也知道是自己偷了令牌和玉玺,他又确实找不到借口是江望寒挑衅皇权。既然已经公然出现在焰城,那就表示他还没有到和江望寒要决裂的地步,所以应该是不会对江望寒做什么,只是给他些小惩大诫,告诉他谁是君,谁是臣,在边关众将士面前立个军威。

    第九卷

    第一章 - 此处重逢

    燕崇台见董清秋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这才知道她根本只是借机了解有关江望寒的消息,拿他的银钱给自己谋福利,不禁冷哼道:“难道你说的那个男人是江望寒么?那我现在可就去取了他的性命。”

    董清秋辩驳道:“我这不是想看看焰城的形势如何么。”

    “焰城的形势与找人有关吗?”

    “有啊。万一形势不好,那个人出了焰城,我们不就扑了空么?人家虽然在焰城,但是也长了手脚,说不定就没呆在焰城呢?”

    董清秋的强词夺理让燕崇台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眸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密,“那到底是在,还是不在啊?”

    董清秋见把燕崇台逼得急了,只能见好就收,谁知道这大魔头哪根筋不对又想些法子折磨人,正要说那就启程去焰城吧,谁知道不经意瞥见门口,眼珠子登时就冻住了,只是这两秒的错愕,董清秋立马把头埋在了饭碗里,一双筷子在桌面上胡乱的夹着,连夹住了燕崇台的筷子也没注意到。

    燕崇台不知道董清秋这突然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就也看向门口,只见门外进来两个粗衣汉子,那两汉子身上穿的衣服和靴子都是用各色兽皮制成,一个人身上还扛着一块虎皮,看这模样倒像是打猎的。

    只不过这两人器宇轩昂,尤其是没扛东西的一个,尽管穿着粗制滥造的兽皮衣裳,但却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显露出他绝非寻常猎户。

    燕崇台更加好奇。见董清秋忽然埋头吃东西,显然是认得这两人,不觉多看了两眼,那两人因为见着酒楼里头人满为患,正准备出去换一家。谁知那店小二早已经拉住两人,说道:“两位大哥,今天你们入了本店,算是捡着大便宜啦!那边有两位大老爷请店里所有地客人吃酒哩!”

    他说着就指向燕崇台那一桌。

    那猎人扫了那边一眼,看着神情恹恹却又有些与众不同的燕崇台,眉宇之间不禁流露出一丝异色。当然他地目光只是在燕崇台身上短暂停留,就意识到他身旁那个低头只顾吃东西的男子更加不对劲。

    本来已经要迈出店门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走到燕崇台身边,燕崇台看着来人朝自己走近,那眼眸里头透着一股杀意,他运功护体,手已经扣住了木杖上的机关,正想着只要他发难就立马先发制人。谁知道那人只是对着埋头奋战的董清秋冷冷出声,“是不是你啊!”他地声音里头还带着一丝颤抖。

    董清秋抱着碗的手一松,碗“咣当”跌在桌子上。董清秋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只得抬起头送上一副假惺惺的笑脸,“咦,刘兄,这么巧啊?!”董清秋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和其他人议论到上官凛。他老人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老天爷还真是会降及时雨啊。

    她哪里知道上官凛自从江妃自杀,就马不停蹄地领着手下赶往焰城,直到入了焰城才知道江望寒居然率领部下去了孤竹国,甚至已经和孤竹国开战。上官凛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原本还只是打算隐藏身份刺杀江望寒的他却也不得不在边关亮出自己的身份。派人下达紧急军令让江望寒速速返至焰城。

    谁知军令还没有送出。就收到江望寒班师回焰城的消息,上官凛已经坐守焰城地事情自然也传到了江望寒的耳中。于是江望寒驻扎于此,派人送去书函给上官凛请罪,却并不急着回焰城。上官凛当然知道江望寒盘算着什么,若是平时,他小惩大诫也就罢了,但这一次,他要的是江望寒的性命!

    他原本还在考虑该为江望寒找个什么罪尤或者找个什么借口来解释他的“意外身亡”,现在却没想到他自己犯错在先。上官凛在得知边关安然无恙之后,便觉得这是上天给他除掉江望寒的绝佳机会,他于是再次装病,事实上却乔装离开焰城,务必要让驻扎在朱江县附近的江望寒来个“饮鸩服罪”,毕竟是他矫诏出兵,一旦江望寒是服毒自尽,他手底下的这帮人也没有不服地道理。到时候只要他再安抚一下部属,定能平稳的将江望寒的大部收为己用。

    上官凛打着如意算盘只带着冯广一个人轻骑出了焰城,到朱江县之后,并不急着入军营,而是到县内闲逛找突破口,哪知道会在这里碰见她!

    是她!当董清秋抬起头的时候,上官凛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剧烈地一跳,然后就静止不动了。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的毒发了,所以让心脏停止了跳动。但是他还有意识,奇qisuu书望着董清秋那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笑容,上官凛只觉得头顶上地一座大山被挪走了,心口在骤停之后又活泛起来。她没死,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绵绵气恼,上官凛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不想承认,但心底却是的的确确在为她担忧,一想到她那日为了救自己才会被妩仙门主带走,上官凛的心里头就有许多不安。他当然希望她平安无事,可是真见到她还潇洒地活在这世上,而且逍遥快活地请所有人喝酒吃肉,甚至还?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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