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35 更新时间:08-05-12 21:35
进了城,原非就过来安排了我的住处,挺大的院子,是官用的府邸,里面打扫布置得井井有条,关上门,把外面的躁乱暂时隔离。
东临瑞还在别处忙,但是已经吩咐好了厨房做饭烧水。我一进屋就有人往木桶里倒水,热腾腾的洗澡水,清澈透底,让人看着是那么的亲切,桌子上放好了药酒和白布条,我一看脸就红了。
这段时间,东临瑞给我安排了马车。可是前面行军快,我不愿意总在后方,因为速度上的差异,我时常好几天也见不到东临瑞的影子,所以在别人管束不了我的时候,我就要骑马。一开始不觉得什么,骑了几天,大腿内侧就被磨伤了。春桥知道以后忙给我找了药抹上,让我休养,可是我一见不到东临瑞,总是会胡思乱想,各种他可能受伤或者什么的理由一个劲在脑子里浮现,实在呆不下去了,我又骑马前行,于是伤口总不得养。
这伤口在隐秘部位,难以启齿,所以只有我和春桥知道,在东临瑞面前我也装得若无其事,我原本以为他什么都没有察觉,今天一看这药和布条,顿时一切都明白了,原来那个人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不会去点破我。
下人们倒水后离开,春桥点燃油灯,关上门窗,拉好窗帘,又落了门栓,虽然我知道伤口不能沾水,可是这几日实在是太脏了,心里略微挣扎了一下,还是脱衣服迈进了木桶。大腿刚醮着水,我就差点没叫出来,破损的地方烧灼针刺一样的疼痛。于是想到,我只是骑马而已,东临瑞带病打仗,身上的隐伤可想而知。
洗过了澡,看着一桶的浑水,我都不好意思起来,从来没有这么脏过,可是洗过以后的清爽也是以前没有过的,我说:“春桥,一会儿我叫人再换一桶水,你也洗洗。”
春桥急忙拒绝,“我用小姐的就行了。”
我点了一下她的头,“那怎么行,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
洗完澡就是上药了,桌子上有两个小瓶,我拔开盖子闻闻,想了想递给春桥白瓶的,“就用这个吧,擦起来会好一点,不会蛰得太疼。”
春桥点点头,沾着棉花给我一点点擦拭,这种熟悉的疼痛感立即传入我的脑子,我脱口就说:“……还是这么疼。”
春桥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小姐以前伤过?”
我接着说:“是啊以前……”忽然脸色苍白,我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以前没做过的事,却觉得做过。
春桥看我不说话,以为我是有所顾及也就不再问,只是帮我绑好布条。我支着腿看着这一切,东临瑞知道我伤了,却没有说破,更没有强迫我不要骑马,他了解我的脾气,因为我跟他是一类人,身体里总有一股子倔劲儿。可是我隐隐觉得以前有一个人,他不是这样的,明知道劝不动我,也会劝,那种温柔,那种体贴……那个人在心里某一处,隐隐约约,摸不着,看不清。
吃过晚饭,我坐在床边揉肚子,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米饭,忍不住贪吃了一些,春桥从外面进来,脸色有异,关上门还没转身就叫起我来,“小姐,”直奔我床前,“小姐,听说守城的是枫城王爷。”枫城王爷是东临瑞的三哥,新皇登基以后,新册封的称号,兼平安大将军。
“他们说,枫城王爷昨日战败没来得及逃跑,已经被殿下囚禁起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心里一寒,东临瑞不想“分江而治”,这个王爷的下场不言而喻,而且他攻这个城池就是为了过江,这场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东临瑞一旦过江,胜负已分。
我急忙让春桥去找颜回过来问问。
春桥应声去了,半天才找到灰土土的颜回,见到颜回狼狈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一声,“后悔了没?”
这呆子眼睛一亮坚定地摇头,男人的想法真是……我说:“颜回,你有没有听说,殿下准备什么时候渡江?”
颜回说:“将军们正在商量,殿下还没有下命令,可是我们的后备、武器都已经不多了,特别是羽箭,就是马上督造,也要等一段时间。”
隔江而战最重要的就是羽箭啊。我想了想,手里把玩着裙角,“颜回,以你看,这几日江上能不能起雾啊!”
我早说颜回非常喜欢农业啊,天气啊,这些琐碎的东西,他听我一问,立即来了精神,想长篇大论。
我马上伸手,“停……千万不要跟我说太多学问,只要告诉我能还是不能就行了。”
颜回点点头,“能。”信心十足。
我笑出声,只是不知道这小说上写的、课本上看的,用到实际上行不行?这么一想我也跃跃欲试,我一个劲儿地笑,都把颜回笑得直发愣,我说:“好了,好了,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颜回一走,屋子里又剩下我和春桥两个人,我本来就想东临瑞,心里又有事,就觉得时间过的格外慢,所以一会儿跟春桥说说这个,一会儿又去摆弄别的,再等下去我就要心头长草了,天可怜见的,东临瑞这时候就回来了。
春桥急忙退了出去。
我高兴地拉起东临瑞的手,“你可回来了,我有事要跟你说。”
东临瑞挽起袖子去洗脸,我在一边拿着巾子,“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
东临瑞侧头看我,水珠从他脸颊上流下来,看得我直发愣,他这张脸怎么就让人看来看去,百看不厌,而且每一次都能让人惊艳,这世上不是传说有审美疲劳吗?
他开始解腰带,我顿时后退一步,他的嘴角勾着笑意,“若若怎么不讲了?”
我这才咳嗽一声,觉得丢脸极了。“你是不是为没有羽箭发愁啊?我有一个故事叫‘草船借箭’。”
东临瑞抬头看我,那眼神就像是拿一根羽毛在我心上荡。我急忙转身去铺床,还没等稳住心神,他又来抱我的腰,我去拽他的手,“真的,我要讲正经事。”
东临瑞笑道:“我知道。”
我说:“那你就离我远点,别打乱我的思维,我刚把这个故事想完整了。”
东临瑞松开手,笑笑说:“好。”
于是两个人一东一西坐在床边,我开始讲《三国演义》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讲完了我得意地问东临瑞,这故事好不好?
东临瑞眯着眼睛说:“好。”
于是在这个鼓励下,我顿时充满了力量,又讲了《火烧赤壁》的故事。
末了,我还问了东临瑞,我说:“你准备怎么处置三殿下?”
东临瑞笑笑,“我小时候他经常欺负我,骂我娘,后来他跟着大哥与我作对,以前我没有能力动他。”
说到这里,我也就不用再问了。
满朝文武爱上我 卷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尘埃落定
章节字数:2220 更新时间:08-05-12 21:36
如果说他过于心狠,我和他还不是一类人?如果自己受到威胁,用来保护自己的手段极端而又血腥。
“若若在想什么?”东临瑞盖好被子,侧身看着我,头发顺着手臂流泻下来,眼睛晶亮。
我笑笑,“在想我们很像,有些地方很相像,”这种感觉是没人能理解的,好像自己曾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过,在黑暗里不停地回忆那种痛,慢慢加深,然后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经历一次,不能再在自己心里别人背后增加伤痕,于是变得格外的心狠,除却最重要的东西,其他的都可以牺牲。无意中其实伤害到了很多人,只因为那时候的状况,那种心理,习惯性地在防卫。
想一想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去,好像在努力回忆。
东临瑞起来喝水,眼神迷离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忽然一笑,“若若,要想生存或者保护谁,就一定要心狠,这还是别人教我的。你说,现在我变成这样,那个人有一天不会讨厌我吧。”
我眨眨眼睛,“不会,既然他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不会怪你,这个世界人要生存总会不得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以为他是在难过要杀自己兄弟的事,尽量劝解,“特别是生在皇家,离那个位置太近,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东临瑞笑笑,明明是黑曜石般的眼睛,却好像燃起熊熊火焰,就像泼天一样的大火,烧得照亮了天空。
我站在火海外,看见无数的生灵在挣扎,东临国最大的一次战争,在整整燃烧了一日一夜的大火中走到了尾声。
天空灰蒙蒙的,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江面上留着战争的残渣,我走进船舱,不愿看见那些,就像人每天都要吃肉,却口口声声厌恶屠杀一样。
我看着自己素白的掌心,这世间可能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同,伤害和被伤害。
到了江对面,立即有准备好的马车来接我,两个丫鬟站在马车外,正式得跟什么似的。我上了车,一路马车走得缓慢,没怎么颠簸,这样的待遇我最近都没有过,难免就昏昏欲睡。
马车刚进城,就听见四周嘈杂起来。我示意让马车停下来,差春桥下车问问,一会儿春桥上来说:“前面好像又在打仗。”
这大大小小的战争,不知道几时平复,我说:“是新帝的军队?”
春桥摇摇头,显然是没问出什么来,刚打完一大仗,两边都应该按兵不动才对,怎么这么快就又打上了。
马车继续前走,到了住处,我一下车就被东临瑞抱进怀里,我的脸烧得没法见人了,可仍是惊讶地喊:“前面不是在打仗吗?你怎么回来了?”
东临瑞眼神激荡了一下,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若若是在担心战事,还是担心我。”
我正色起来,“我说真的,我以为这次大仗过去,可以清净两天,新帝那边还有余力迅速调过来一支兵马吗?”
东临瑞搂着我往里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用你的草船借了三次箭,第四次新帝那边果然防御松懈很多,让战船轻易地驶就到了射程,用了绑火的箭。”
我笑笑,东临瑞又说:“若若这次不能调皮了,要暂时住在这里。”
我仰头问,“怎么?”
东临瑞说:“有时间若若想想怎么改造清华池和咱们的寝宫,等你想好了,我也就平定了整个东临。”
我脸红,“你怎么主次不分啊,明明是你想加快步伐当皇帝,偏偏弄出那么多理由。”
东临瑞歪头,“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红艳的嘴唇跟被杏红色染过一样。
我急忙当没看见,“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再折腾几个月就丑死了,到时候……谁还嫁……嫁给你……”
东临瑞挽起我的手,“以前嫌我瘦,现在又嫌我丑了。”
我昧着良心,“你要是再瘦下去,就没法看了,”眼睛瞥向别处,“到时候想恢复也恢复不过来。”天知道我说的是他的身体,看着太心疼。
东临瑞轻轻笑,“会恢复的,最早以前我第一次打仗,回来的时候已经皱巴成一个小老头,全国的姑娘们看见我调头就跑。”
我说:“伟大的四殿下还有那种时候,真是稀奇,”眼睛在酸,握紧他的手,“那样也挺好的,省得每个人看你都……”
东临瑞扳过我的身子,低头就吻了下来,因为房门没关,我挣扎着反抗几下,后来想起来明天他可能就走了,好久也见不到,于是用手抱紧了他的后背。这个吻格外的长。
尽管战乱,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熬得跟小鬼一样,可还是那么的幸福,至少我现在认为是这样的。
接下来吃饭,聊天,睡觉,直到第二天早上告别,我都没想起来,昨天晚上我到底有什么事要问他。
后来东临瑞又帮我安排了一处比较隐蔽的院落,搬家那天神神秘秘的,我原来住的屋子弄了个替身进去,然后原非把我弄上了一辆秘密马车。
我上了车,想起换我住进来的女子,始终觉得心里不好受,我说:“她不会有危险吧?”
原非虽然不再跟我横眉冷对,但是还是不愿跟我多说话,“不会。”
我眼神一扫,看见了他身边跟着的小兵,我咳嗽一声,“原非最近有没有看见颜静,这丫头好久都不来看我,是把我给忘了吧。”
那小兵马上耷拉下脑袋抱歉地看我一下。
原非挺不自在,闷闷说了一句,“没看见。”
小兵无声地哼一下,扬起脸吐了吐舌头,原非的赶马声音越来越频繁,我和春桥笑得快憋出内伤来,这么一看原非和颜静的好日子是不远了。
到了地方,下车,我特意拧了那小兵一下,低声说:“死丫头,注意安全。”
满朝文武爱上我 卷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乱
章节字数:2309 更新时间:08-05-12 21:36
我真是没有精力再去多管外面的事,春桥让我出去周围溜达一下,我想了想也懒得去,就在家里琢磨一些花花草草,想起来有大把时间,不如培养自己的业余爱好,于是第一次用了东临瑞给我的小印章,让管家找了一个比较不错的琴师,教我弹琴。
每天闲来无事学学琴,吃穿不愁,完全过起了被包养的日子。
忽然有一天春桥来告诉我,东临瑞已经攻下都城,登基了。
其实前两天小白来了,脚上绑了一个小木筒,让我弄下来,东临瑞在里面已经写得很清楚,登基,就是这几日的事,我当时没有把这消息告诉其他人。
我这段日子看似过得平淡,其实心里忐忑极了,看见这消息心里更是乱,这两天过得跟两年一样。东临瑞登基,还要稳定政权,等他抽出时间来,再快也要好几天,不可能马上出现在我面前,于是我尽量要求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要心态平和。
春桥那小丫头听到消息,果然开始张罗起来,准备出来要带走的东西,我看不过去,就放下手里的书,“春桥,不用准备,哪有那么快就让人来接我们。”
东临瑞心里应该还是皇位第一,现在的他正沉浸在各种事由里,根本没有时间安排我的事,而且他要怎么宣布我的存在?如果要大婚立后,我要有一个正当的身份才行。
东临国内,所有人都知道我出身有多“贫贱”,就是东临瑞的走狗,名声又差得很,东临瑞至少是要做做样子,不然他也没办法向朝堂上的臣子们交代,这么想想,我确实是一个麻烦事。也许他现在一想起我就头疼,以前的种种幻想都会成为泡沫,现实是如此。
感觉自己看书看得累了,就从躺椅上坐起来,准备回屋休息一下。躺在床上,继续胡思乱想,如果我是东临瑞,我要怎么办?为了稳固政权,其实应该多娶几个重臣家的女儿,古往今来帝王不是都一样,我在床上来回折腾,就跟翻煎饼一样。
他恐怕是要后悔了,说只娶我一个。而且我以前的身份也是个问题,以前的凌雪痕毕竟是西丰国的皇后,再嫁给东临瑞,将来万一被人认出来,那多尴尬,东临瑞要怎么掩饰。
啊啊啊,想得我头疼欲裂,其实我应该打好包袱远远地走开,去过我自己的小日子,省得会失望,或者向现实低头。
我怎么忘了,最是薄情帝王家。
我呼地坐起来,春桥从外面探出一个头,“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纯洁的小妮子,根本什么都不懂。
“小姐,好日子就要来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啊。”
我心里真是患得患失得很,总觉得什么事都不会那么顺利。幸福在眼前,我反而会很迷茫,觉得也许还会有波折。
这些日子过得太好了,我害怕转身就会变天。
心里有事就总会失眠,帐子上都挂上了银熏球,我还清醒得不得了。
小白被在笼子里唧唧喳喳,怨恨我不放它回去,我一是不知道该怎么回信,二是怕东临瑞会再捎来什么话,里面万一有什么向我动之以情地解释的话,会引爆我的脾气,让我拿起包袱就偷跑。
我讨厌别人给我各种理由去解释。
我不放小白回去,东临瑞也不会再让其他信鸽过来,他了解我的秉性。
春桥会听来一些消息,里面没有我或者东临瑞的后宫相关的讯息,都是些新王登基后朝廷里的人事变动和一些应急性政策。
我听了听,东临瑞的手腕那还用得着说,只能让人佩服。我捣鼓完花花草草,跟一边的管家说:“再去买一些花,我养上瘾了。”
春桥疑惑地看着我,“小姐,我们不是快离开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早着呢。”
当天下午管家就买来不少盆花,我在院子里一角开始了种花的工程,坑还没挖完,就听春桥慌慌张张地跑来,“小姐,原非大人来了。”
我手里的铲子顿时掉在地上。
原非来了,就要知道东临瑞准备怎么安排我了。
见到原非,他本来不太白净的脸,在外面奔波得更健康了,黑里透着红,“陛下请您回都城。”
我疑惑地说:“现在?现在就回去?”
原非点点头,竟然对我有几分恭敬之色,这简直就是千年不可一见的。
春桥已经开始往马车上搬东西,这丫头真是没有白准备,我临走前,看我那些花花草草,顿时心疼,这是才买来的啊。
春桥得意地看着我,“小姐,我说的对吧,陛下一定会惦记着你呐。”
走了好多天,终于回到了夜凉城,我的心情很复杂,马车停了,有人过来掀帘子,是两个漂亮的宫女。
我往外望去,面前站了许多人,分列两侧,大家都一脸恭敬,公事公办的神态,宫女过来扶我的手,我脚下轻滑了一下,她们开口就说:“掌门小心。”
我听愣了,东临瑞他,连身份都没给我变,就这么,这么……
我下了马车,小心地往里面走,城内已经换了极华丽的粉红锦缎飞凤车辇,一层一层流苏在空中飞舞,此起彼伏,飘荡飘荡。
我坐在里面,眼睛都不能眨一下,生怕是自己在做梦,我想过回来时的种种可能,可是面对这种情况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车辇进了宫门,在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龙袍,格外的张扬和美丽,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对我伸出一只手。
我不争气的眼睛酸酸的,隔着飞扬七彩轻纱,这一幕就像烙铁一样,烫在我心上,身前身后都是行礼的人,我一步步地走,不敢挪开眼睛。
“若若。”他唤我的声音,把我要吐出的新词汇封在嘴里,我打算说陛下,要行礼,我……
他轻揽我的腰身,其实我觉得生活是很美好的,时间流逝,可以让我能了解一个人,了解他那份张扬,果断,不可一世,聪慧,其实是极其吸引人的一面。
东临瑞,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岁月积淀,也难掩他半分颜色。
满朝文武爱上我 卷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宫-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婚
章节字数:4759 更新时间:08-05-14 12:41
第一百一十四章入宫
其实我很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望着,有点拘谨。东临瑞他也知道,所以不肯跟我并肩走,而是揽起我的腰,固执地一直没有放下,给了我一个理由可以依靠他,从其他人的眼睛中来看,是皇帝陛下太任性,而不是我过于紧张。
因为不再是一个人在行走,本来冰凉的手脚开始回暖,我仰头望了东临瑞一眼,小声说:“可以放开了,我自己能走。”
东临瑞眯起眼睛,“刚暖的手,一会儿又凉了。里面还有不少人,不要太任性。”
到底是我任性还是他任性,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一点皇帝的仪态都没有,搂搂抱抱……看来他要打算一直维持这个样子。
今天他是准备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到底了,还没封后就用凤辇,自己又亲自在宫门口迎接,文武百官行叩拜之礼,青天白日之下又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每一件拿出来都能让人唾骂死,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直胡闹到底了。
终于走过不知道第几扇宫门,前面不再是一群官服的文武百官,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进了一座殿门,里面居然没有人服侍。
我诧异地眨眨眼睛,东临瑞喊了一声:“若若。”
我假意观察殿里的摆设不去应他。东临瑞手轻轻一转,彻底把我拖进怀里,我说:“这么大的屋子觉得空落落的有点不习惯。”不如我们以前住的那些屋子温馨,整个殿里看起来冷清清的。
因为即使是在一个屋里,走得远些了也会望不见彼此。而且我不喜欢皇宫带给我的束缚感,所有人说话都刻板得紧,其实要我选择,我是不愿意选择这个国家的君王,虽然权力大,可也是种种限制。
“若若在想什么?”东临瑞笑得那叫一个好看,让我的心怦怦直跳,没有办法不去回答他的问题。
“这里太冷清了,不大喜欢。”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几次就别开,其实是有点心虚,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连适应新环境的勇气都没有。
东临瑞弯腰,等我发现他有所动作的时候,脚下已经腾空,一瞬间我几乎预料到要发生什么,急忙挣扎着,脸比熟透了的柿子还红,“你骗人,不是要等到……”
东临瑞笑笑,“是啊,是要等……若若又再暗示我什么……若若如果等不及,可以跟我说。”
他红润的嘴唇,强抿着笑意,难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东临瑞垂下头,轻轻亲吻我的嘴角。
内室一张大床和软榻,黑色的绸子做底,东临瑞说过,以后不会用明黄|色,所有御用的颜色,都改成了黑色,我正观察那床上的流苏,却发现我们离床越来越远,我惊讶地抬头,“这是……这是……”
“若若喜欢在这里?”
“不是,不是。”
东临瑞轻笑,我忽然觉得后背一亮,急忙扭头去看,殿后一扇门被打开,种满花草、青竹的院落立即出现在我面前,院子里有一个人正在吩咐丫头们做事,扭过头来,是春桥。
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春桥刚才明明跟我在一起,直到我上了凤辇才分开,怎么忽然间她就跑来这这里。
被春桥看着我和东临瑞这种亲密的样子,我脸红着扭头冲东临瑞耸了耸眉,他却全然当没有看见,然后他低头在我耳边说:“以后我们都会这样,你要害羞到什么时候。”
我捶了他肩膀一下,他终于把我放下来,我跑到院子里,四处观察这里的东西,里面置备得和那个别院差不多。
东临瑞他什么都想到了,安置我去别院,然后又再在宫里改造这么一个地方,弄得跟别院是那么相似,让我车马劳顿以后,看到相似于住了几个月的院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我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指向我们进来的殿门,“这里只有一个出口吗?”
东临瑞摇摇头,“这里跟所有的宫院一样,有正门。”
我连连点头,“这样很好,除了出宫麻烦以外,其他一切都跟在宫外一样。”我又四处看了看,“刚才进来的那个殿是?”
东临瑞笑笑,“是我们的新房,明天你就能见到了,里面会围好红帐子,你会喜欢。”
我的脸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东临瑞又往前走一步,“我没有事先弄好它,是因为怕没有崭新的鲜艳。”
我说:“就两天也不会褪色的,而且大殿里那么干净,很多人打扫。”
东临瑞轻轻勾起我的脸,“若若,你的脸就跟我们大婚要用的红帐子一样。”
我伸手去摸脸,却被他挡住,“若若这样很好看。”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我的脸真的就没办法看了,我扯开话题,“今天你做得太过分,明天朝堂上就等着看奏折吧!”
东临瑞笑一声,“我的优点和缺点他们都要学着接受。”
我说:“其实你没必要做成这样……”
东临瑞抱过我,“这样不是很好吗?从今往后谁也不敢轻易在我面前提选秀纳妃的事,而且东临国内都会传皇帝和皇后很恩爱。”
我眼睛盯着自己的袖口,“要那么多人知道干什么?”
东临瑞笑一声,“这样你就不会轻易离开我。”他黑珍珠的眼睛眯起来,“若若,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的好。”抬手轻揉我的眼角,“只有我的好。”
真的永远都忘不了,他对我的好,看我的眼神,每一个笑容,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磨灭不去。
“如果你离开我,就会不断地想起我,想到发疯,”他低下头要跟我亲吻,我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跳开几步掐起腰,“你总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巴不得有一天我离开?”
东临瑞笑笑,“不是。”
我哼了一声,“这就对了,以后你只要永远对我好,我就不考虑和你分开,永远都不。”
东临瑞轻轻点头笑,笑得眼角晶亮,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黄金般的光芒。
东临国的皇宫里有一丝暖意,风轻轻吹着竹叶,轻柔地在空中晃动。
最高山脉上的冰雪,蔚蓝而广阔的大海,一望无际的草原,无论那种景致都比不了,这块蓝蓝的天下。
穿着黑色龙袍的他,暖暖地笑。
他伸出手,把我拥进怀里。
我抬起头,半晌才又去看他,“我在祈求神的保佑。”让任何人都不要去破坏这份笑容。
第一百一十五章大婚
新帝大婚,隆重繁琐的程度可想而知,光看那些写在纸上的步骤,我一个头就成了两个大,好在各种礼仪我竟然做起来得心应手,要是用一回生二回熟这个说法,我这个程度算是二回熟了。
可是女官仍旧不放心,求我重复一下从头到尾的步骤。
我一边摸着小白的羽毛,一边琢磨做鹅毛笔,嘴里开始说起来,“先要跪受金册、金宝。”
女官马上打断我的话,“陛下刚才传了话儿,说娘娘不必跪。”
我惊然,“那怎么行,这是规矩……”
女官低头,毕恭毕敬地说:“陛下交代不必跪,娘娘不跪,不会有人看见。”
东临瑞又要以权力压人了,我对跪拜这种事其实很反感,可是后来还是屈于礼数,想到这里,脑子又开始混乱,皱皱眉头。
“吉时一到,升舆启驾。到了宫内由女官扶,送到宁霞宫去拜天地,行大礼。然后是喝交杯酒,”我抬起头,“没落下什么吧,”
女官谨慎地说:“娘娘记的全,”然后起来躬身行礼,“那奴婢就去准备其他事了。”
我赶紧挥手点头,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忍不住打哈欠了,女官一扭头,我赶紧偷笑了一下,被春桥那丫头看见,我说:“看什么?”
春桥一脸暧昧的笑,“小姐啊,听说红毡子要从宫门口一直铺到宁霞宫,到时候小姐往上面一走……”
我脸一红,笑笑,“到时候春桥陪我一起走进来吧!”
春桥愣了愣,半晌才缓过神,忙摆手,“那怎么行,小姐要女官扶着走进来,春桥只是一个奴婢……”
“春桥你说什么……”我大声开口,阻断春桥的话,有点真生气,也有夸张的成分,小白都吓得“忽”地一下伸开了一下羽毛,“我成亲那天,我身边的人不应该是陌生人……”我顿了顿,“偏偏这个时候,身边亲近的人,要跟我讲身份呢!”
春桥急忙辩解:“小姐,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她着急的模样,缓和了口气,“春桥跟我这么久,在我心里早就是极知近的人,我也从来没有把春桥当做是一个下人,春桥如果这么想……”
春桥慌张地摆手,“小姐,小姐,我的好小姐,春桥知道小姐对我好,春桥以后再也不敢说这样的话。”眼睛中隐约闪烁着泪光。
我忙露出笑容,“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春桥忙点头,去擦眼角。
我说:“这大婚啊本来是要执六礼的,六礼屡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好在咱们只进行最后一项,不然从头到尾做一遍,那要累死人了。”
春桥笑道:“小姐什么都懂。”
春桥这么一说,倒把我说愣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在现代我是不会注意这些东西的,近几天虽然忙乎和东临瑞成亲的事,也没有看相关的书籍,今天怎么就一顺口,说出这么多。
我最近的记忆真的怪怪的。
终于到了大婚那一天,在宫外不远的府邸张灯结彩,外面忙活成一片,泡了半天的花瓣浴,我真想躺床上睡一觉,刚往床上蹭过去,一个女官又进来,行礼,低头跟我说:“娘娘,吉服到了。”
我惊呼一声,“啊……这么快,”不是明天才来迎亲吗?居然现在就要穿上吉服。
春桥看着我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小姐,吉服还是您自己设计的呢,就不想看一看。”
春桥这话一说,我经不住脸红,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女官捧过几个托盘,红绸衬底儿,一件鲜红的喜袍立即出现在我面前,钗佃礼衣,对襟儒裙,还配了吉服带,一层层的衣服摆在托盘里叠了老高,看着这些华丽的衣服,想到这些全要穿在身上,我顿时后悔起来。
我要什么钗佃礼衣,穿这么多,我连走路都不会了。
一会儿功夫,女官们鱼贯而入,一个个手捧着托盘,屋子里都站不下,排到了外面,托盘上都是精美的头饰和佩物,林林总总看都看不过来。
我的脸一下子垮下来,这些都戴在都上,我的脖子都会被压断。
女官接着冲我行礼,“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时辰不早了,明明还早,我穿上这些要坐到天明啊,看着衣服往我身上套,我有逃跑的冲动,不但用了精油梳头,还用了假发髻,那些首饰一样不少地都弄到了头上。
站起身,腰间又被放置了许多吉祥的玩意儿,身上也熏了香,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华丽,这一折腾,居然就到了时辰。
鼓乐声中,礼舆已经到了,我站着接了金册、金宝,所有人都当没看见。春桥扶着我上了轿,我坐稳了,升舆启驾,一路上礼乐不断。我在轿子里心乱成一片,想着有一个影片叫《落跑新娘》,我这个新娘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终于进了几个宫门,轿子停下来,春桥过来撩开轿帘把我扶下来。踏上鲜红的毡子,我抬眼望过去,在那座宏伟的大殿前,东临瑞一身吉服站在那里,身上飘荡着薄薄的红纱,罦槊澜螅椒13蘩觥?br /
红日渐渐升起,阳光一寸寸照射在他身上,一抹抿在嘴角的笑,温柔似水,眼光流转,腰间的玉石,震颤着如同冰雪融化。
红色的毯子,向前延续,他挽起我的手,鲜艳的红纱会集在一起,舞动纠缠。
他低下身,我们的脸靠得尤其近,浓密的睫毛忽闪着,弯起眼睛,轻吻了我的嘴唇,他唇上瑰丽的红,美得让人窒息。
他轻轻揽起我的腰身。
进了宁霞宫,立即有人捧过一只青玉合卺杯,我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递到东临瑞手上,他端起来,低头浅啄,酒杯在手间轻轻一转,交到我手上,我不好意思地低头,把剩下的酒喝尽,温暖的酒沿着喉咙流下去,蜜一样的甜。
东临瑞又倒了一杯酒,送到我手上,我喝了一点,换给他,他将酒杯转动到我喝过的一面,碰触着嘴唇,用迷离的眼神冲我一笑,然后含住酒杯抬头一饮而尽。
满朝文武爱上我 卷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付出
章节字数:1707 更新时间:08-05-12 21:38
我的脸立即好像被火烧了一样,女官又捧过一碟饺子,东临瑞夹起一个送到我嘴边,我立即笑起来,“不是已经吃过了吗?是生的又让我吃。”
东临瑞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哄我,“还没吃过,若若乖,至少要吃一个。”
我笑着耍赖,“生的生的,我不吃。”
东临瑞笑着侧头,对女官说:“皇后说了几次生,”他笑着倾听,花月静好的样子,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官红着脸,“三次。”
东临瑞回过头,“那若若就要吃三个。”
咬一下说生的,吐在玉盘里,东临瑞又夹起一个,我一连咬了三次他才肯放过我,末了还忍不住说:“若若不能反悔啊,要给我生三个。”
我想说不生,可是张开嘴,看着东临瑞温柔的样子,居然没有说出口,所有程序就进行完毕,女官开始陆续退出去,最后的那个轻轻关上门,我的心就跟着门声,慌乱地几乎撞到了嗓子眼。
我想到下一步,下一步然后就……不对,现在还是白天,要等到晚上才……可是红色的帘子把窗户都遮掩起来,屋子里就像是黑天一样。
发现东临瑞正在看我,我左看看,右看看,至少要等到晚上吧。“若若,”东临瑞喊一声,我立即往后挪了挪身子,刚要说话,东临瑞笑笑,“头上沉不沉。”
我点头。
“若若过来,我帮你把头发放下来。”我顺着他的眼神,就乖乖做到凳子上,他走过来,帮我去头上的东西,清脆的落盘声响不断,头上越来越轻,一头青丝被放下来,我的手一直在摆弄腰间的玉佩,就像一个鸵鸟。
鼓起勇气,我说:“东临瑞,我忽然想散步,我们去……去……散步吧……好不好……”明知道不行,硬着头皮说出来,找借口都不会,我应该说,现在身子不方便,或者头晕眼花,谁叫我的老脸还不够大。
我小心地抬头观察东临瑞,他笑笑,美丽的嘴唇啊晶莹剔透,我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吞了一口口水。
东临瑞拉起我的手,说:“好。”
好,我瞪大了眼睛,他竟然答应我去散步,我任他牵着,傻傻地起身,东临瑞轻笑,“若若,又不想散步了?”
我赶紧用力点头,“想。”
“那从哪走起呢?”他拉着我的手,走到长长的帐幕前,细长的手指勾这表面的一层红纱。
我只能看见细长的手指,在艳红色里,轻轻地划过,划过……
然后这长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把我压在似血的帐幕里,耀眼的红色让人激动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唇覆了上来,轻轻亲吻,缓慢耐心地一点点纠缠,比往日更加温柔,手指陷入我的腰身,慢慢揉捏,嘴唇移到我的耳边,“若若,我爱你。”
“若若,我爱你。”每个字吐得清晰,轻颤,叹息的声音,拉着长长的调子。他弯腰抱起我。
我急忙结结巴巴说:“不是说好了去散步?”
东临瑞笑笑,“是去散步,一起去。”
我被放在床上,反射性地,我立即蜷缩起来,东临瑞伸手脱掉我的鞋,笑着说:“若若,我想抱你。”他伸出手,我躲也没躲就进了他怀里。
他解下头上的冠,长发流泻下来,我忍不住轻轻伸手去握住,缎子一样的发,他脱去一件件外衣,剩下最后一件红色的长袍,雪白的皮肤在猩红的吉服里显得格外耀眼,他的手去碰腰间的带子,看着我,忽然停下了。
他笑一声,“我忽然想起来,若若不喜欢我身上的疤,我就这样好不好。”
看着他轻歪的侧脸,完美无缺的身姿,我忽然冲动地上前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就跟我慌张的时候是一样的,好像是惊讶于我会主动去碰他,眼神顿时瓦解,愣了半天才抱我。
现在才发现,不是我一个人紧张,我呵呵笑。东临瑞的嘴唇压过来,我只能看见他眼?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