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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俗也不会容许七夫人长年离开相府。阿萝柔肠百结:“娘,你是为了我是么?你不想回相府。可是如果我嫁给刘珏,你就得回去?”

    七夫人温柔地看着她:“三儿,你真聪明,我是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可是,娘想礼佛也是真的。经过这么多年,我只想长伴青灯,超度为我枉死的那个人。他在娘心里,一直在。有他陪着娘,那会孤单?再说,你还可以常来看我!”

    七夫人对阿萝调皮一笑:“我就住在张妈后院里礼佛!”

    阿萝偎进七夫人怀里:“让我再想想吧。现在我拿不定主意。”

    一个乌衣骑进来施了一礼道:“三小姐,主上请你过去。”

    阿萝这才想起只顾和七夫人聊天,那个病猫不耐烦了。站起身对七夫人轻笑道:“娘,我去看看他。”

    刘珏又睡了一觉,喝了药,躺了会儿,吃了猪肝系列菜,问明是阿萝吩咐的。吃得倒还香。吃完了却睡不着了,左等右等都不见阿萝来,冷着脸吩咐去找她过来。心里不觉烦躁,忍不住披了衣服起来。

    阿萝走进来,看到刘珏居然起了床,靠在榻上看书:“怎么起床了?给我躺下去!”

    “还没过门,就管起相公来了?”刘珏动也不动扬扬眉慢吞吞地说道。

    “那不管你了。我走好了,又不是我受伤,我着什么急。瞧你样子好得很嘛!”阿萝怔了怔,没好气地回道。转身做离开状。

    刘珏急得跳起来拉住她,胸口一疼,却不管不顾的扯住阿萝一起倒在榻上。阿萝一撞,痛得他龇牙咧嘴:“从现在起,你就呆我这儿,一步都不许出去!”

    阿萝一动,刘珏吸着气道:“再用力我的伤口就要裂了。”

    阿萝没敢再动,偎依在刘珏怀里,他的怀抱如此温暧,和小时候妈妈和七夫人的一样。她贪恋着这样的温暧,舍不得。可是,要回去么?实在又不情愿。她闭上眼感觉他的气息。不再说话,就这样呆会吧。

    她安静地呆着,刘珏心里一宽,想起这几年为了她不知道伤过多少次心,痛过多少回。终于能搂她入怀。一时之间,又是感慨又是伤怀。手上又用了点力,抱紧了她,生怕手一松,她就不见了。他对胸口的伤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对那人的一剑只有感激,后悔没有早挨上一剑,不然,阿萝那会乖乖地躺他怀里。目光凝视在挂在窗边的冰佩,低声笑道:“你送我的冰佩很漂亮呢,怎么想到以冰凝城这个法子来?”

    阿萝不承认:“不过是瞧在你大冬天捂开海棠花,送你个小礼物扯平了呗。”

    刘珏苦笑,她终是不肯承认心意。心里突然一慌,情不自禁冷了声音:“你别想着又跑,以前你跑掉是因为钻了相府的空子。现在你最好不要再打这个主意。想都不要想。”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抬起眼看着我,阿萝。”

    阿萝抬起头,定定地望向他。眼中又现泪光。在这个异世界,她实在没有力量。这一刻,她想到了来袭的黑衣人,她只觉得无助和软弱。刘珏轻轻拭去阿萝眼角的泪水:“除非我死了,相信我,阿萝!我定会护你一生一世。”

    阿萝一闭眼,眼泪止不住往外淌:“我不知道,不要问我。现在,不要问。”

    刘珏胸口传来阵阵疼痛,低头看了看她,闭上眼心意已决,不能再由着她了。

    第43章

    雪后初霁,临南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商船往来,战争过了也就过了。痛失亲人的兵士家属在慢慢舔伤,城头未冲涮干净的血污开始模糊。

    刘珏伤口恢复得很快,呆在府中养伤寸步不离地陪着青萝。他绝口不提要青萝嫁他云云的话。青萝也不提感情之事。却极为放松。言语之间随便起来。每日清晨,她照常锻炼,身手敏捷,刘珏不提内力与她缠斗有时也能战个平手。阿萝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拳法叫什么名字是和谁学的么?”

    刘珏没见过这种用脚居多,掌劈拳击的功夫,无章可寻。他隐忍着好奇,含笑瞧着青萝。

    “这是从日本传过来的一种功夫,其实来了这里和你们的武功比起来似乎用处不大,但对付小贼强身健体也是不错的。我五岁就开始练了。”

    “日本是那儿?”

    “是海外的一座岛国。找不到的。我师傅就来自那里,现在也见不着了。有时候我老是想,过了这么多年,似乎那一切倒成了梦境。你相信有神灵么?我给你说说传说中的一个天神好不好?”

    阿萝嫣然一笑,往榻上一蜷,依在刘珏怀里:“那个天神叫上帝,众生都是他的儿女,他的子民。他造出了人,形形色色,有的做了王,有的是贩夫走卒,每个人在世间的身份差别很大,就有人气愤地问他,为何造人会有这般差距?为何他能享富贵,生活安逸,而我却成日累死累活,为生计奔波。上帝慈爱地说,富贵贫贱这些都是过眼云烟,我给了你们每个人思想,也就给了你们灵魂。当你们一世的生命结束后灵魂站在我面前时都是平等的。一视同仁。”

    “明白了,你是说人与人之间其实都是平等的,只不过身份不同而已?”刘珏慵懒地道。

    “你真聪明!”阿萝心花怒放,没想到刘珏这么上道!一点就通。

    “好吧,就等着这一世生命结束后再谈平等吧,现在嘛,宁国还是王上说了算,将军府还是我说了算!”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刘珏闲闲地搂着阿萝。心道,要平等,怎么可能?

    阿萝垂头丧气,这里的人的封建思想是从骨子里一起长出来的,不改造了。可总得争取点福利吧?她打起精神道:“传说中有一个国家,一夫一妻相偕到老。要是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叫偷情,就是用宁国刑法解释会处以鞭苔一百,黥面之刑。要是娶回家,会以重婚罪民判入狱,象李,我那个老爹,足以在监狱里累积呆上十几年了。”

    “哦?那里的男子不是很可怜?要是娶了个不能生儿子而且又不喜欢的女子还不能纳妾?”刘珏摇摇头,觉得匪夷所思。

    “可以离婚啊!就是男的可以休妻,女的不满意也可以休了丈夫,另找所爱便是!”

    “岂有此理!谁成天给你灌输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看我不撕了她的嘴,拔了她的舌根子!”刘珏火大,想嫁了他不满意不高兴还敢休夫?哼!他扳过阿萝的脸,认真道:“我要娶必当娶我所爱之人,不离不弃!”捏捏阿萝的鼻子笑道:“没想到你是个妒妇一个!”

    阿萝彻底不想洗他脑,也认真地对他说:“若是我嫁,他便只能有我一个,他若是纳妾,我便离开成全他!”

    刘珏冲口说道:“所以你不愿与子离在一起是么?”

    阿萝站起身望向窗外,子离,那个带着不变的笑容,还着淡淡忧伤的子离,那个守在相府外吹箫的子离,与自已骑马狂奔于草原的子离,她叹了口气。

    面前这条纤细的身影在叹息,她原来心里也是喜欢子离的么?刘珏从榻上跳起来,紧紧地抱住阿萝,听到她喃喃说道:“只是当时年纪小,他爱谈天我爱笑,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子离与我没遇对时间,终是无缘。”

    原来,还有一种心痛是嫉妒,他恨不得阿萝从来养在深闺,只识得他,不识得其他人。刘珏脑中一热,抬起她的下巴,看那双流动莹莹光华的眸子,只深深看着,看到瞳孔中只映出了他的身影。才吁了口气,心热烈地跳动起来,一只手盖住阿萝的眼睛吻了下去。淡淡的香气在舌尖缠绕。他瞧着她长长的睫毛惊闪着扑飞,酡红染上面颊。动人之极。刘珏一把抱起她。猛的向上一抛,阿萝闭着眼身体一下子失重尖叫一声落入一双有力的手臂里。他再一抛,如此三番五次,大笑起来。

    阿萝搂紧了他的脖子嗔怒:“原来你伤全好了?!”

    “原来你是口事心非的家伙!哈哈!我的阿萝!我的!”刘珏朗声笑道。

    阿萝叹息着把头埋在他胸前道:“我娘要出家,我舍不得。她不会回相府,我也不要。你不要送我们回去!”

    刘珏放下阿萝正色道:“阿萝,你始终是相府的三小姐,你不可能无名无份地跟着我。你要嫁我就必须从相府风风光光地嫁过来。”

    “那要是你娶的是程箐不是相府三小姐呢?”

    “我订婚的人是相府三小姐,安清王府自下定起就与李相是姻亲。你终是要回风城,瞒不住的。”

    “就在临南城不好么?离风城远,离王宫朝廷远。”

    刘珏深深地瞧着阿萝,她怕回风城,她心里对他始终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她是怀疑他不能保护她么?“阿萝,你要明白,我是宁国的平南将军,是安清王府的小王爷,宁王的亲侄子,太子、子离他们的堂兄弟。有些事情不是能随心所欲的。我有我的责任。如果我抛下所有的一切与你远走高飞,不说宁国,其他诸国会认为是个机会,能派遣高手捉拿我这个宁国皇亲,就算威胁不了宁国,却能折辱宁国王室。而且,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我没有娶你,你名份上已是我刘珏未过门的妻子。”刘珏平静淡定地告诉她形势:“王上已经休朝近两月,风城的风暴随时卷起。鹿死谁手都说不定,成王败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王上一旦驾崩,就是我挥军回风城的日子。”

    阿萝怔住,要是跟了他,以后真的是不由自主便卷进了勾心斗角的生活中。她不由自主地摇头。

    刘珏定住她的脸不让她摇头:“我明白,你是极讨厌那种生活,不要想跑,你怎么可能跑得掉?就算逃了,说不定落在别国手中,你让我怎办?跟住我,阿萝,你只需跟住我就行!”

    这一刻,阿萝觉得疲倦。她是可以跟住他,与他一起。但一想到宁王宫相国府里的诸人,心底深处的倦意泛了起来。她低声道:“你可知道太子夜宴为何青蕾会伤了手?那曲秋水是我弹的。就为一只曲子,便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没想到让太子妃捡了个便宜。王燕回真是个人才!”

    刘珏愣住:“所以,你不抚琴。任我怎么说都不弹,太子夜宴是逼得没法了,才弹了那曲广陵散!子离可是知道?”

    阿萝摇摇头:“相府里知道的婢女都消失了。我怕得很,如果不是学笛,怕是那个爹会废了我的手省得落下后患。你不要送我回去,我实在是怕得很。”

    刘珏拉过阿萝的手,手指纤长,手掌稍稍粗糙,练拳掌习的。这双手抚出一曲秋水名动风城,成就了一位太子良娣。这双手按出笛音情动璃亲王。他轻抚着阿萝的手,送到唇边一吻:“我知道了。”

    没过几日,风城快马送来宁王圣旨。宁王得知临南大败陈军,竟喜得上了朝,加封刘珏为平南王,顾天翔忠勇一等公。听说寻回相府三小姐,赐车轿迎回相府。与圣旨同来的还有相府家将。

    将军府夜宴送圣旨的钦差,酒后问及风城情况,钦差言道:“老王爷叮嘱下官带话平南王,原话是,再升官封王都是老子的儿子。老子说话儿子就得听。”

    府内众将士低头忍笑,刘珏满面通红,心里明镜似的透亮。看来只能让阿萝一个人先回风城了。她,刘珏有点头痛。阿萝对回风城一直抵触得很。怎么和她说呢。

    第44章

    前院大堂款待钦差与随从们的喧嚣传过一重院落又一重院落渐渐飘散了。将军府后院厢房亮着红烛,安静恬然。七夫人一身青衣,披散了头发坐在镜前。岁月淡淡在她脸上刻出印痕,却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她宛尔一笑,似见着风中一朵白色山花颤颤微微的绽放,凝聚了空山清灵,娇柔脆弱。七夫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温柔取笑道:“瞧你们俩,这是好事情,哭什么!”

    小玉轻轻梳着七夫人的长发,再也忍不住扔下梳子大哭起来:“夫人,怎么……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七夫人轻道:“佛说有舍才有得,我到是想着能住在张妈那里,自在自得,还有个活泼的虎子陪伴,也不寂寞。”她不是存心要出了家才能礼佛,然而这三千青丝不剪,李相如何会放过她呢?要再回到相府棠园小小的四方天内,成日对着让她厌恶的人,舍掉头发又有什么打紧?舍不得的是青萝,长到十七年从没离开过身边,以后的路只有她一个人去走了。

    七夫人笑的温柔坚定,十来年的每一天那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三儿,饿了没?……娘教你抚琴,就这个音,轻滑下……”不舍与心痛从心口掠过,似琴弦最后滑下的那抹轻音,久久不能消散。只是剪头发,小事么!阿萝拿过剪子,对自已说,诈死是瞒不过人的,做尼姑是最好的法子。她沉着地摸着滑细的黑发,看了又看,一抬手就要剪下。

    小玉猛的扑过来死死抓住了她的手:“小姐……”

    “放手!没时间了!”阿萝喝道。既然是最好的选择,再犹豫便真是妇人之仁了。相府侍卫家臣随钦差一起来了临南城。自已三人在临南露了面便已不再是秘密。如果只有自已一人,不论脱身还是面对事情都方便利落得多。七夫人一回去,永远都不要再想离开相府。只要李相轻轻一句舍不得七夫人,就算是宁王也不便让七夫人离府。那怕是出了相府,她还是顶着右相夫人的称谓。只有出家,对外宣称断了红尘念想才是求得自由最好的法子。

    阿萝硬了心握住一络头发咔嚓一声剪下。她愣愣地看手上剪下的头发。泪水一下子冲进眼眶:“娘,疼不疼?阿萝对不住你了。”

    从来不知道剪个头发会这么难过,竟似持了把刀去割七夫人的肌肤,阿萝的手有点抖,发软使不上劲。是难过要剪去这如瀑长发还是难过这样的无奈决定,她不知道。

    “傻啊,那会有知觉的呢。娘倒是喜欢得很,你尽管剪去便是!”

    是啊,只是头发,如能换得七夫人的自由,又有什么?只要她安好,自已就能毫无牵挂的去做事了。阿萝低声道:“小玉,你来小心收拾好头发,我有用处。”

    她闭了闭眼,甩落眼中最后一滴泪,再睁眼,眼神坚如磐石。干净利落地剪掉七夫人的长发,一层又一层,用剃刀小心剃尽。展颜一笑:“原来娘没了头发一样美!叫什么法号好呢?”

    七夫人笑道:“自是忘尘。”

    忘尘么?两人相视而笑。阿萝眼神转过去桌子绢布上的长发,这么长的头发,做个假发套戴上一定好看。目光中笑意涌现,清静的厢房里恍若射进一道阳光。“娘,你要好好的养肥一点,等我来接你。”

    阿萝静静看院里的海棠。这花很厚重,开了这么久,依然红艳。能耐寒的不仅是梅,那种零落为泥辗做尘,只有香如故的性子不是她。安顿好七夫人,便再无后顾之忧。刘珏在临南城,娘会安全的。以她对刘珏的了解,就算她做出再让他伤心的事,刘珏必不会难为七夫人。阿萝禁不住笑了。在这个时空呆了十来年,真当自已是古人了!

    身上一暧,刘珏已为她披上一件斗蓬,瞧见她平静含笑的脸眉一挑:“你不担心回风城了?”

    担心么?倒也不全是,不过是厌烦费神算计罢了。宁王朝本与她无关,谁做王也与她无关。她莫明其妙来到这里,无可奈何间只想找个生存的环境,能好好的过过日子罢了。对七夫人的牵挂是十来年相处而生的亲情。由不得她不关心不紧张。其他还有什么呢?眼前这个条件优厚情深似海的平南王,他感动她了。让她在这个陌生的空间有了想依靠的想法。能与他一起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是幸福吧?只是,这样的幸福现在看起来还那么遥远。他有他的责任,他的家族。由不得他现在任性妄为。

    “担心又如何?你会抗旨不让我走?”

    她说的极为平静,却似一阵飓风席卷了刘珏的思想,胸膛里那颗血肉做的心被抛起来又狠狠摔下,抛在空中没有着落,摔在地上血肉模糊。“你是怪我吗?明知道你用尽力量从风城逃出来,现在却要送你回去?”

    是在怪他么?是有吧,因为在意他,所以才会怪他。因为动了心,所以对他撒气。明知道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却忍不住让平静的语气中透出责备。这般的不讲理与任性也只是对他罢。叹了口气:“你能帮我照顾好我娘么?还有小玉,她年纪也不小了,我见你府上刘英人不错,能否成全了他们?”

    为什么,她的话语听起来象是交待后事一般?刘珏心一颤,伸出手握住她的肩:“你想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凄凉,现在我不能,不代表以后我不能。脸上笑容展开:“我娘一个人呆这儿,有你在倒是放心。小玉看上去有些喜欢你府中刘英,陪了我这么多年,总不能耽搁了她。”

    刘珏有些不信,总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听话就回了相府。若是回了风城还有老爹在那撑着,若是她,她一个人无牵挂的跑了,叫他上哪儿寻她去?心念一动,已出手如风点了她的|岤。伸手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对不住了,阿萝!你太聪明,知道只要你娘不回相府,我自会护着她,没有了这层顾虑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不敢冒这个险。”

    他,阿萝心里叹息,是这样在意她吗?竟不怕她恼了他也要出手制住她。刘珏抱着阿萝回到房中。坐在床前瞧着她。“生我气我也会这样做。送你回风城我必有周全的考虑。我让刘英和小玉都随你回风城,刘英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亲卫,再不是安清王府的乌衣骑。”

    手轻轻为她撩起一丝散落的发丝,她的眼中为何看不到慌乱?看不到怒气?这般平静?刘珏站起身:“你心里恼了我是么?没想到我会制住你不给你丝毫逃离的机会是么?可是,阿萝,你不明白。我最初并不知道会对你这样情深。桃花宴上我实是被顾家小姐一曲佩兰打动。我原以为自已喜欢的是那种如兰花一样的优雅脱俗的女人。回家画她的像时无意间在她的脸上画出了你的眼睛。我日日望向画作,竟不知道是看她还是瞧你的眼睛。我得承认刚开始硬插入你和子离之间缠着你是想逗你玩。然而不知不觉,我心已沉沦,由不得自已做主。

    我不知道是爱你活泼的性子、你在太子夜宴上琴声里的悲伤无奈还是你眼中透出的那种不符合你年龄的神秘。零零种种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你从都宁河对岸消失的时候,我是这样恨你,恨不得抓到你后恨恨折磨你,日子一久,恨意转化为思念,你的一颦一笑都不曾模糊半点。阿萝,不管你有多气我现在的做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你喜不喜欢都等我回风城再说,我,再给你陪罪可好?”

    阿萝两行泪滑落,开始咒骂他竟不给自已开口的机会,这个混帐!活该让他自以为是苦恼去!只觉他手指拭去眼泪,睁开眼瞪他。刘珏那张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她气得闭上眼不想看他。突然人被扶起,他抱着她低低叹气:“以后再抱你,你可还愿意么?”一捏她的嘴,带着甜香的东西滑下她的喉咙:“只是让你身子软一些,你睡一觉,醒了已在路上了。”

    如果可以行动自由,阿萝怕是要拳打脚踢了。这个人,真是他妈的自哀自怨自作自受!她努力想从眼中飞出刀来在他身上扎出千万个眼,只这么一会儿,他的身影便已模糊,意识渐渐消散了。

    等到再醒,身体在摇晃,睁了睁眼,小玉正紧张地瞧着她。叹了气:“到那儿了?”

    “小姐,快到谷城了。”

    阿萝一动,身体真是软的,她靠着小玉坐起来,似大病一场全身无力。行动无碍但一拳打出怕是连小玉也接得住。这个刘珏!她想起了刘英:“刘英呢?”

    “他,他骑马在车轿外。”小玉脸上飞过一丝红晕。

    小玉真是喜欢上刘英了。还好,刘英人不错。不过,小玉,怕是要对不住你了。阿萝轻欣轿帘。刘英骑在马上有些闷闷不乐。“刘英!”

    “小姐,何事?”刘英恭谨地问道。昨晚刘珏告诉他从乌衣骑除名,从此是相府三小姐的亲卫。他忍不住出口道:“若是主上命令,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好三小姐,为何一定要从乌衣骑里除名?”

    刘珏瞪了他一眼:“我要你以后把她当成你的主子!”

    虽然跟着三小姐,主上也默许了他与小玉一起。但心里总是不舒服。

    “我饿了,听说谷城最出名的是梅花蒸糕,反正快到谷城了,你快马给我买来吧!冷了不好吃,你若嫌骑马慢了,就跑着去吧。”阿萝闲闲地吩咐。

    刘英沉声答道:“小姐吩咐记下了,买回时梅花蒸糕一定还是热的。”一夹马飞驰而去。半个时辰后,刘英恭敬地递上蒸糕。

    阿萝瞧了瞧,拈起一块正要入口,唉呀一声似想起了什么:“听说吃这梅花蒸糕要配以当地特有的花蕊茶才相得宜彰。刘英哪,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刘英二话不说,飞马又去。等他解开厚布包裹,茶还温热。阿萝看看茶,还看看蒸糕,嘴一撇:“饿过了!”刷的放下帘子,再不理他。

    刘英气得掉过头,不再看车轿。心里委曲哀叹:主上,你惹的麻烦,气全撒我身上了!

    就这样,一路捉弄着刘英,平平安安地走到了都宁河边。风城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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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等久了各位,实在是下了班吃过晚饭才开始更文。

    同时也想说一句,其实文赶得急了难免写的不够细,多理解为好。

    如等不及,就等全文完结再来看吧。

    第45章

    寒风夹着雪粒子飞来打在皮袄上沙沙作响。老张拉拉头上的羊皮帽子,重新系了系,彻底把两只耳朵盖住。双手拢在袖中,佝拘着身子朝驿站行去。两边道旁房屋的瓦当垂下了长短不一的冰梭子。雪粒子一下地便和尘土雨水一起烂成了薄薄一层的稀泥,皮靴子踩在上面啪啪作响。

    这作贱人的天,窝屋里喝壶暧酒才是正经。看看时辰,老张脚步加快,不多时便已到了驿站。掀开厚重的棉被帘,一股热气冲过来,化开了胡子上积下的小冰渣,水滴落下来,脸上一片水渍。老张上下拍打着扫落雪粒子:“哟,会享受啊!”

    驿官兵士正围着屋子中间的火塘喝热酒,听到声音瞧得是老张便有人笑道:“是张大哥来啦?赶紧着喝盅酒暧暧!这天气!”

    老张也不客气,显见是与驿站的人早已混得熟了,大步走过去,已有人空处一个位置笑着让他坐下。倒了一碗酒仰头喝尽,老张抹抹嘴笑道:“今儿我起晚了,王爷的事可耽误不得。东西呢?”

    驿官笑道:“你家王爷倒是怪僻,日日驿马千里外巴巴地送白菜!来这儿三年了也不嫌吃得嘴厌!”

    老张马上冷下脸,低声喝道:“这话也敢胡说!”和蔼的神色转眼变得凌厉起来。

    心里一抖,驿官赶紧岔开话题,大喊着:“阿四,去给张爷把东西张罗好!”陪笑道:“多饮了两碗酒,糊话,糊话呵!”

    老张叹了口气,把他扯到一边,正色低声说道:“祸从口出,管好手下,莫要乱开口,这位爷……”眼神中不知是惧是叹。

    驿官缩了缩脖子,屋子里火塘升得暧,背上冒出了星星冷汗。

    老张翻看阿四递过来的背篓,厚棉被里窝着十棵白生生、翠莹莹的白菜,边城冬季最少新鲜菜蔬,这十棵白菜每日却不曾断过,要算上运输花费的人工精力,百两银子一棵也不为过。

    他背起背篓,拢好帽子皮褂,笑着打了声招呼,埋着头又走进了寒风里。

    边城右翼军帅府后院一片荒芜,不见丝毫绿意。假山与光着枝丫的树积起了冰雪,长长的冰挂悬着,好一处冰雕玉砌的世界。

    转过回廊,侍从小心端着盖着银锅子的托盘急急往厢房走去。行到门外,早有候着的侍从接过托盘打帘进去。

    屋里升着几个火盆,温暖如春,子离穿着轻棉宽袍看送来的情报与书信。每月,风城璃亲王府他的王妃必会送至家书一封,字里行间细细纪录王府近况、公式化地问候。子离看过晒笑,却又提笔写下寥寥数字回了。扔过顾天琳的家信,他眼睛瞄过情报,这是第一百七十四条讯息了。三年中数十条,最近两月猛的多了起来。他怅然看向院内,树上冰挂晶莹剔透,心里隐隐涌上一脉柔情,不由得喃喃自语:“风城的冬天不会这么冷的。”

    侍从小心把托盘里的菜摆上桌子。轻唤道:“王爷,用膳了。”

    子离回过头来,嘴角那丝浅笑还在:“不知今天的味道如何?”缓步走过去坐下。

    侍从盛了一小碗汤细心送到他面前,子离看看汤色,清亮如水。一勺喝下,鲜香甜美,待到咽下去,却似喝下一碗苦药,涩得胃中一阵翻腾。

    侍从小心瞟着他的脸色。笑容还在,只不过,似往常一般又僵在了脸上。心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做了三年的开水白菜,竟无一次让王爷满意,却又每日断不了,急得厨房众人团团转。赏千金到处聘得名厨来边城,仍做不出那种味道。没喝完的汤端下去有厨子忍不住尝了,不解地惊叹道:“端的是美味啊!”然而,这般美味合不了王爷胃口。换了几批厨子也是一样。也不见王爷发怒,就这般日日做了下去。

    子离今日自已又动手盛了一碗,侍从一呆,扑的跪下:“奴才走神了,侍候不周!”

    “起来吧,味道很好,以后不用再做这道菜了!”子离淡淡说道。瞧不出他是喜是怒。

    侍从心里惴惴不安。怎么突然间说厌就厌了呢。不敢多问,低头应下。

    午膳过后,子离兴步直进了院子,侍从赶紧地把狐裘披风给他披上。

    雪下得更紧,不多时头顶肩上便积上了一层雪料子。他随手一拂,不多时又积上了。一丝苦笑带上脸颊,他喃喃道:“砌下落雪如梅乱,拂了一身还满。”看着冰封琉璃的世界不觉痴了。好半天从眼角余光里瞧到侍从冻红了的鼻头,淡笑道:“回屋吧,我小憩会儿。”

    闭上眼他脑袋里的思絮如乱雪般纷飞。父皇怕是不行了。临南城大捷像是剂猛药,兴奋了神经,还上了两天早朝,兴奋之后病痛加倍,旬前宫中传讯道:“王进汤药小碗,只进流食。”今日报道:“喷药,粒米未沾。”他心里如火烧油煎,却只能稳在边城,不敢妄动。三年的准备就等着那一道催命圣旨来。

    顾相传言,南方无忧。然而这半年来,却出现了军饷粮草难以按时到达的情况。兵部以南方战况为由解释,词语间谦卑,催急了便道已运至路上,总会晚上个把月。顾相言道:“兵部尚书抱病在家,事务多由成侍郎处理……” 子离心里透亮,闭着眼想回风城要不了多久了。

    风城冬日还能见着绿树,大山环抱挡去了东北方的冷空气,西北风吹到这里已放柔了脚步。大队车马进了风城,钦差含笑来到车轿前温言道:“王上早有旨意,三小姐一路艰辛,不必进宫谢恩了,李相思女若狂,还是早回相府团聚吧。”

    阿萝坐在轿内柔声答谢:“大人一路辛苦了。青萝在此拜谢。”

    车马在城中路口分开。相府侍卫家臣护着青萝的车轿往相府行去。阿萝这才又唤道:“刘英!”

    “小姐有何吩咐?”刘英行到轿前问道。

    “到风城了,解药呢?”

    刘英脸一红,从怀中摸出个玉盒,双手奉上。轿帘一掀,小玉似嗔似恼地瞟了他一眼,接过了盒子。递给阿萝低声埋怨道:“就知道他那个主子!活该捉弄他!”

    “算了吧,我还没想跑呢。以后再收拾他们!”阿萝吞下药,一股热气散发到四肢,力气慢慢恢复。

    “小姐,回相府,老爷会不会……”小玉有些担心。

    回相府,李相会怎样?阿萝淡定地想,他不是老泪纵横就是和蔼可亲,我不是刘珏这个平南王定下的王妃嘛。他不待我好点怎么成?眼珠一转,低声对小玉说着主意。小玉眼睛慢慢开始放光。脸上飞起兴奋的红晕。

    车轿缓缓停在相府门口。阿萝下车时抬头看了看相府高悬的牌扁。一丝笑意挂在脸上。早有家仆跑进内堂报讯。李相与众夫人在大堂等候多时了。

    李相由衷地佩服起家里的这个三小姐,跑了三年还是把小王爷,哦,不,平南王迷得神魂颠倒。安清王回到风城就邀他过府。老王爷戎马一生,性子直得很,吹胡子瞪眼骂他:“快快把你女儿画像送来一观,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让我家的臭小子迷成那样!千万不要说长得像你!”

    李相哭笑不得:“小女无画像,人只是清秀机灵,抚得一手好琴,擅笛而已。”

    怕是安清王也等得心急了吧。没想到这个老三倒是最合自已的心意,不管太子与四皇子谁登基,安清王的地位却是动摇不了的。青萝嫁过去,相府可保无虞。只是七夫人出了家未免遗憾。只要青萝回家,肯嫁。也就不计较了。

    李相笑呵呵地坐在堂内等候青萝。众夫人也伸长了脖子,不知道这个跑了三年的三小姐会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

    正想着,堂外传来喧哗声,众侍卫伴着两条纤细的身影走近。小玉扶着阿萝小心迈过门槛。一进屋,小玉往地上一跪,号陶大哭:“老爷责罚!夫人一心礼佛,竟出了家去!小玉没能照顾好夫人啊!”

    阿萝盈盈拜倒,眼睛一红:“爹!阿萝不肖,贪玩还拐了母亲,结果留她一人青灯孤独!”

    李相和众夫人看呆了眼,这是青萝?青萝今日成心一身白衣,钗环未饰,脂粉不沾,素净质朴又不掩气度高华。

    两人跪在堂前哭得凄惨,众夫人也不免叹气,拭泪。这人一走,倒是没有了嫉恨与怨气。如今三小姐成了相府平衡朝廷势力的重要砝码,只能心疼,得罪不得,不待李相开口,已莺莺燕燕围了上来。小心扶起两人,又是一番别后思念。大夫人笑道:“回来就好,棠园已收拾好了,小玉,你这就去瞧瞧吧。”

    李相这才反应过来,慈爱地笑道:“回家便好,回家便好,你娘,唉,玉棠一直性冷,出家礼佛也是正常,就不必再想她,省得扰了她清修了。”

    眼光一转,落到了刘英身上,这个陌生人又是谁?刘英微笑抱拳道:“小的刘英,从前是王府乌衣骑,现已从乌衣骑除名,王爷令归入三小姐名下做亲卫。还望相爷照拂。”

    用乌衣骑死士做青萝的亲卫?看来平南王对她是上心之极了。李相呵呵一笑:“我这个宝贝女儿以后就有劳刘侍卫了。让相府侍卫收拾间屋子,你去瞧瞧,如果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开口便是。相府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刘英笑道:“王爷已有严令,贴身护卫三小姐,相爷怜悯小的,就让小的也住棠园吧。”说完对李相轻轻眨了眨眼。

    李相恍然,心里直夸平南王想的周到,有他的人守着,青萝还能跑那儿去?便答应下来。

    等到刘英与小玉往棠园行去。李相笑呵呵抚着胡子对阿萝道:“阿萝啊,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没想到你出落得这般美丽,为父真是老怀大慰!”

    阿萝红着眼道:“女儿任性贪玩跑出家门,让爹记挂了。好在平南王收留,这才平安回府。”心里笑着想,父慈子肖有什么难,我还指望吃光花光你的老本呢。

    李相仔细看阿萝素净的打扮,叹道:“在外那有在家好啊,瞧瞧,我相府千金那能这般寒碜!夫人啊,嘱库房好生捡些首饰做了,另外你们几个就帮忙新置些衣裳。”

    大夫人笑道:“这是当然。太子妃与你姐姐都问过好几次了,想念得很,嘱咐回来后一定进宫去瞧瞧她。”

    阿萝暗道,来得可真快啊!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四处赴约了。脸上温柔地笑着答应道:“几年未见姐姐,阿萝也想念得很呢。”

    正在这时,家丁进来送过一封宴贴。李相打开看了看,呵呵笑道:“阿萝啊,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安清王请你过府赴宴。”

    安清王?刘珏的老爹?阿萝想笑,真成块宝了,屁股还没坐热呼呢,就急急要拿到四处亮相。听闻这个安清王脾气可不小,能得先皇赤龙令保皇室平安,掌右冀军威镇边城,几十年启国不敢来犯,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刘珏还说他老爹痴情。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刘珏,你就等着我收服了你老爹再后悔把我打包送回来吧。阿萝对见安清王充满了好奇。

    棠园没变。那棵海棠还傲立院中。屋里的摆设焕然一新,新放置了不少贵重物品,不难看出李相讨好的心思。

    刘英看到天井里那棵海棠愣了愣,瞧了瞧阿萝,心道,原来如此。也不肯避嫌,自行搬入了东厢房。小玉追着他骂:“那有大男人住女人院子的?不害燥!”

    刘英笑嘻嘻地说:“主上早有吩咐,不得离开三小姐半步。有我保护,这院子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阿萝对男女之防根本不在意,院子里她还住老房间,小玉住她隔壁。七夫人的房间她没动。刘英住的是以前张妈的房间,都还空了两间。她笑道:“住院里多好,今晚我们就斗地主!”

    刘英心中不安,这斗地主是什么玩意儿?难道三小姐还没捉弄够他?一张脸便苦了起来。瞧得小玉咯咯直笑,拍着手道:“好啊,许久没玩了,真是想得很。用过晚饭我们就开斗!”笑着用眼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刘英。

    阿萝含笑看着他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这才注意到矮几上放着一张琴,仔细一瞧,正是在太子东宫弹《广陵散》时用过的那张琴。

    她不由得蹙眉,这是谁送来的呢?青蕾么?不象。若是王燕回送来,她必有讨好拉拢之意,她知道那个秘密了吗?在暗示?还是真的讨好呢?若是前者,抵死不认就是,弹琴嘛,好坏还不是自已掌握。若是后者,就更简单,凡事刘珏说了算呗。但若是太子送来的呢?她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量太子现在也不会有什么,他借重刘家的地方还多着呢。阿萝暗下决心,明日一定要好好会会刘珏的老爹安清王。

    第46章

    一大早,阿萝就被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从临南到风城,一直赶路,坐马车坐得人想无聊想吐,好不容易舒舒服服睡着新床单盖着新被褥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奇高的状况下,大冬天的,想懒会床还被吵醒?她仔细一听外面的声音,大夫人的丫头、五夫人的婢女,好象还有送什么衣服的人,阿萝伸伸懒腰,深吸一口气,一声娇咤:“一大早那来的苍蝇,刘英!……”

    院子里刘英和小玉正头疼地看着一堆女人捧了五花八门的东西互相攀比,猛听到阿萝的呼声,刘英黑了脸瞪眼低喝:“对未来的平南王妃敢这样无礼?!没规矩!”

    声音嘎然而止。

    阿萝瞟了瞟沙漏,这才对了嘛,还当是以前的受气包?懒懒的又窝了进去。

    刘英忍住爆笑,对小玉一抖眉毛。小玉满脸堆笑,斯文地说道:“各位,我们三小姐最烦人多,你们静声,一个一个来。”

    大夫人的丫头小心看了眼刘英,捧上一个首饰盒,轻声道:“我家夫人说,说让三小姐打扮贵气点,送来的首饰。”

    “嗯,我代三小姐谢大夫人了费心?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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