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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瞳看着他走远了,这才不急不忙地看着李万仁说道:“胡芳丽不是自杀!”

    “你……你说什么?”李万仁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来告诉你,胡芳丽不是自杀的,这个可以证明。”周瞳掏出怀里的塔罗牌递给李万仁。

    “这是什么?”李万仁不解地问道。

    “这是胡芳丽死时手中握着的一张塔罗牌,而凶手就是塔罗牌的主人。”周瞳并没有证据,他只是推断,但为了引出黑衣人,他必须这么说。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话。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来这里只是告诉你这些,相不相信是你自己的事情,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周瞳说完拿回

    塔罗牌就告辞了,他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让藏在暗处的凶手以为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周瞳要赌一次,为了死去的父亲,为了所有受害的人,他必须赌这一次。

    严咏洁从老家回来,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特别刑侦组总部向组长孙耀明汇报情况。

    严咏洁一进孙耀明的办公室,还没开口,孙耀明却先急着问道:“严咏洁,我正要找你,我问你,你是不是派了两位特警去保护一个叫周瞳的青年?”

    “不错,是我安排的。”严咏洁点了点头说道。

    “刚才通讯科向我汇报,半个小时前两位特警突然与总部失去了联系,现在下落不明!”孙耀明神情忧虑地说道。

    “不好!”严咏洁立刻拿出电话,拨打周瞳的手机。

    嘟……嘟……

    “喂,周瞳,你现在在哪里?”

    周瞳刚走出李万仁家不远,心里正忐忑不安,这时接到严咏洁的电话,竟然带给他一丝安全感。

    “咏洁姐,不会一晚上没见我,就想我了吧?”周瞳嘴上还是一副调侃的口气。

    “少给我贫嘴了!赶快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严咏洁听到周瞳的回答,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周瞳听严咏洁说话的口气非常急促,知道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再开玩笑,立刻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在城郊,李万仁家附近。”

    “待在那里,我马上到!”严咏洁放下电话,夺门而出。

    周瞳收起电话,却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如果是往常,严咏洁一定会问自己怎么跑到李万仁家去,而现在她却一句也没问就匆匆挂了电话。周瞳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发毛,忍不住看了看四周,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真不明白,怎么有钱人都喜欢住这么偏僻的地方!”周瞳忍不住在心里开始抱怨,“还有那个野蛮女人说什么派

    保镖保护我,我相信你,才出来当诱饵,如果待会儿黑衣人出来,保镖不出来,我就真会死翘翘,到时候看你怎么和我妈去交代!”

    可是抱怨起不了任何作用,周瞳不知道是该继续走,还是停在这里等严咏洁,或者干脆再回去找李万仁,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前面树林里传来李莹的一声尖叫。

    周瞳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了过去,只见李莹昏倒在地上。他立刻弯下腰,抱起李莹,关切地说道:“李莹,李莹,醒醒,你没事吧?”

    李莹却突然睁开眼睛对他狡诈地笑了一笑,紧跟着,周瞳只感觉脑门一沉,被人在后面打了一棍,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周瞳忽然被一盆凉水浇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木屋里,手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眼前还站着一个人,正是李莹。

    “臭丫头!你疯了!”周瞳忍不住破口大骂。

    “哼!我李莹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欺负过……”说到这儿,李莹脸上忽然微微泛起一层红晕,“这次看你还怎么跩?”

    “姑奶奶,我服输,我认错,我赔礼,我道歉,你赶快放了我吧!”周瞳委曲求全。

    “放你?也行,不过我这个人很好奇,越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越是想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李莹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周瞳的脑袋。

    “知道这些实在对你没半点好处!”

    “要你说就说!”李莹又在周瞳身上踢了一脚。

    “好,我说……我说。”周瞳迫于无奈,只好妥协。

    可还没等周瞳再开口,木屋门口却传来一个生硬的声音:“知道这些,确实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周瞳和李莹的目光一起投向门口,一个手持血淋淋长剑的蒙面黑衣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又是你,黑衣人!”周瞳脱口而出。

    李莹毕竟还是女孩子,突然面对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心中难免害怕,立刻叫道:“王明!王明!”王明是她花钱找来的一个小混混,也正是他敲晕了周瞳。李莹要他守在门外,现在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李莹立刻呼唤这位同伴。

    “不用喊了,他永远不会回答你了。”黑衣人冷漠地向他们走近。

    李莹看着黑衣人手上滴着血的剑,立刻升起一个恐惧的想法,“你……你杀了他?”

    黑衣人并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逼近、举剑。

    李莹恐惧地躲到周瞳的身后,而周瞳手脚被绑,但他也拼命地挪动身子,一跳一跳地往后退。可惜这样的躲避没有丝毫作用,黑衣人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高高举起了长剑。

    只要手起剑落,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两个人便要身首异处,但是奇迹却发生了。黑衣人忽然看到从周瞳口袋里滑落出来的那张有着微笑死神的

    塔罗牌,他的眼睛就像看到幽灵一般,充满了恐惧。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然后整个人就像疯了似地冲出木屋。

    周瞳和李莹不知道黑衣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落荒而逃,但两个人都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还不快帮我解开绳子!”周瞳叫道。

    李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被周瞳这么一吼,她才清醒一些,哪还敢继续玩下去,连忙双手颤抖地松开了绳子。

    周瞳立刻捡起掉在地上的塔罗牌,然后跑出屋外,可黑衣人早就没了影子。而此时不远处也传来了警车的鸣叫声。周瞳生怕黑衣人去而复返,立刻扯开嗓门,呼救起来。

    “周瞳,你没事吧?”严咏洁闻声立刻带着警员赶来。

    “黑衣人刚才出现了!”周瞳惊魂未定地说道。

    “立刻找人封锁整个地区,彻底搜查!”严咏洁下令道。

    “啊!”然而,这个时候跟着出来的李莹却又是一声尖叫,她看到了地上王明一分为二的尸体。

    严咏洁也顾不上晕倒在地的李莹,急忙问周瞳:“看见黑衣人往哪个方向跑的?”

    周瞳想了想,然后看了看四周,非常肯定地指着东边说:“应该是这个方向。”

    周瞳话还没完,严咏洁已如离弦之箭,往东追赶而去。周瞳想追上去,可看见晕倒在地上的李莹却又不能不管,犹豫再三还是留下了,他心里清楚即使自己跟着追了上去,也是帮不上忙的。

    追了十多分钟,严咏洁终于看到了黑衣人的身影。然而奇怪的是黑衣人没有再跑,只是定定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地发抖。

    “你走不了了,立刻跟我回警局!”严咏洁一边说话一边慢慢靠近黑衣人,生怕他再逃走。

    可就等她快要到黑衣人身边的时候,黑衣人却转过身来,手上的长剑还沾着血迹。

    “你不行!”黑衣人已经镇静下来,又恢复了冷酷的常态。

    “少夸口!”严咏洁突然发难,拳如脱兔,势如惊雷。

    黑衣人已经和严咏洁交过手,知道她的厉害,所以长刀一横,也是毫不留情。

    拳似流星飞火,刀似寒霜冰露,劲力四射,光芒闪闪,一个是气势如虹的中国古拳法,一个是神秘莫测的日本幻剑流,可说是日月同辉,天地变色。

    严咏洁上次与黑衣人交手是在夜晚,黑衣人一身黑装,身法上占了便宜。而这次在大白天下,这黑衣反而更加显眼,严咏洁从容不迫,步步紧逼,渐渐地居然占了上风。

    黑衣人心中却是暗暗佩服严咏洁,一个女流之辈竟然会有如此身手,实在是他平生难得一遇的对手。不过如今自己却不能久战,一旦警方其他人找来,今日就麻烦了。想到这里,黑衣人大喝一声,剑势大涨,幻剑流最强一式——幻天一剑悍然出手。

    严咏洁眼前一花,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她的拳也贴住了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而她自己这一拳出去,最多只是伤他。

    “你怕死吗?”黑衣人说的中国话非常生硬。

    严咏洁没有答话,只是倔强地咬了咬牙,凝神聚气,只要黑衣人的刀往前一递,她便毫不犹豫地击出最后一拳。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黑衣人竟然往后退了两步,收起了剑。

    “你的眼神真的很像她!”黑衣人说完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后,竟然也不管严咏洁,转身就走。

    “站住!”严咏洁大叫一声,掏出了枪。

    但黑衣人却并不在乎,没有停步。

    严咏洁的手紧紧握着手枪,但却有些犹豫,没有马上扣下扳机,也就是这一刹那的犹豫,黑衣人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树林里。

    李莹因为惊吓过度,被送回了家,而周瞳跟着严咏洁去了特别刑侦组。

    在特别刑侦组组长办公室里,组长孙耀明和严咏洁都盯着周瞳看。周瞳从没有被人这样看过,一时间倒有些手足无措。

    “咏洁姐,这位是?”周瞳终于开腔问道。

    “这位是我们特别刑侦组组长孙耀明,现在我们要非常正式地问你一些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严咏洁把“老老实实”这四个字特别加重说道。

    “咏洁姐,别开玩笑了,我一向都是老老实实!”周瞳笑了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严咏洁没有理会他的嬉皮笑脸,直接问道。

    周瞳把整个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说到最后,他非常气愤地质问严咏洁:“你说的

    保镖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一次,如果他们在,这次就可以成功抓住黑衣人!”

    “严咏洁确实派了两个特警在暗中保护你,不过今天早上,他们突然失踪,与总部失去了联系!”组长孙耀明在一旁立刻证实道。

    “你还敢说!如此冒险的行动,你竟然不和我先说清楚!”严咏洁想起自己无辜失踪的两个同事,不免火气更大,“还有黑衣人怎么会突然走掉,平白放过杀你的机会?”

    周瞳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幕后的凶手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强大,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草率。

    “关于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很惊讶,不过如果我当时没有吓傻,我敢肯定是因为它!”周瞳说着拿出口袋里的那张

    塔罗牌。

    “死亡塔罗牌?”严咏洁有些不相信。

    “确实如此,当时我和李莹几乎就要丧命在黑衣人手上,可从我身上掉出了这张塔罗牌,黑衣人看到它以后,神色大变,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疯了似地跑了出去。”周瞳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如果塔罗牌是凶手的信物,那么黑衣人为什么要惧怕它,难道说凶手不是黑衣人,那么还会有谁?”严咏洁的思维一下陷入了混乱,整个案件仿佛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要解开这个谜团,还是要先查出黑衣人的真实身份!不过经过这次,他恐怕不会再轻易出现。”周瞳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黑衣人不出现,我们就把他揪出来!”除了这件案子目前的关键人物是黑衣人外,严咏洁心里也对这个黑衣人越来越好奇,今天他明明有机会杀我,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咏洁,你是不是有其他线索?”组长孙耀明开口问道。

    “嗯,据我查到的资料,黑衣人所使用的剑法来自日本的幻剑流,所以我想申请去一趟日本,也许会找到线索。”严咏洁以期盼的目光看着组长孙耀明。

    孙耀明沉默了半晌,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站了起来,对严咏洁说道:“可以,我会联系日本警方,不过有两个条件,一是你只能以学习访问的名义过去,这样离奇的案件我们很难向日本警方解释,不过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向他们寻求协助,第二个条件就是你必须把他也带去!”说完,孙耀明指了指周瞳。

    “什么?这不可能,组长,你开玩笑吧!”严咏洁完全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的组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愿意协助我们吗?”孙耀明并没有理会严咏洁的反对,只是转过头询问周瞳的意见。

    周瞳虽然很震惊,但他的答案也很简单:“愿意!”

    “行,严咏洁,所有的手续我会帮你们办好,三天后你们出发!”孙耀明不容置疑地说道。

    “组长……”严咏洁还想反对,但是孙耀明向她摆了摆手。

    严咏洁只好愤愤地退了出去,而周瞳则是兴高采烈地向孙耀明致谢般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严咏洁的后面也走了出去。

    孙耀明看着他们离开后,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相片上的人正是周瞳的父亲周涛。他仿佛是老熟人一般对着相片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老兄,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儿子也许能解开这个死亡

    塔罗牌之谜,所以我这么做,你不会怪我吧?”

    孙耀明一直没有把十年前的事情告诉严咏洁,因为他不想让严咏洁感到有压力。不过世事难料,严咏洁不但查到了十年前的事情,甚至连周涛的儿子也牵涉进来。更可怕的是孙耀明感觉到这一系列的案件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虽然他现在并不清楚这个阴谋是什么,不过这种不祥的预感却让他每天都心神不宁。

    特别刑侦组的影响力与办事效率是丝毫不用质疑的,仅仅三天的时间,就为周瞳打理好了一切,这其中包括学校给予的特别假期和周瞳的新身份,当然,还有一张飞往日本的国际机票。

    严咏洁表面上虽然极为不高兴,但她心里却也认为周瞳有着一些非比寻常的能力,或许正是这样的能力可以找出真相。

    在上飞机之前,严咏洁问周瞳:“周瞳,这趟去日本是凶险万分,或许会有生命危险,你现在说不愿意还来得及。”

    周瞳以一贯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向机场内走去,不过走了三五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严咏洁认真地说:“我以我父亲的名誉发誓,我一定要找出真凶!”

    李莹却为了周瞳在家里和自己的父亲争吵了起来。

    “胡闹,不好好上学,去什么日本?”李长风有些激动,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刚刚被日本人兼并,如今女儿却又提出要去日本玩,立刻激起了他的无名火。

    “不管,人家还从来没去过日本玩,再说我主修日语,也应该找个机会去锻炼一下口语啊,我这次一定要去!”李莹从小被父母宠惯了,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不准!还有,别再在我面前提小日本,更不要再学什么日语!”李长风不再理会这个刁蛮女儿的缠闹,进了自己的书房。

    “爸!”李莹跺着脚,却无可奈何。

    “我和你一起去。”李万仁却在这个时候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

    “大哥,你……”李莹对于李万仁的话有些怀疑。

    “我一直就不相信小丽是自杀,加上这次你所遭遇的事情让我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我查到那个周瞳突然去了日本,必然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我一定要去找他问个明白!”李万仁原本一直低落的情绪突然高昂起来。

    “嗯,小丽姐死得这么冤枉,还有我那个朋友……怎么样也要弄个明白!”李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完全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死亡塔罗牌 第三部分

    第五章 目标:岛国(1)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了过来,紧跟着他们的房间强烈震动了起来。哀嚎、尖叫、求救……各种声音也犹如交响乐一般奏响。周瞳与严咏洁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穿好衣服,推开门,一股浓烟扑面而来。

    日本,太平洋西侧的岛国,由北海道、本州、四国、九州四个大岛和三千九百多个小岛组成。而东京是日本的首都,一个拥有众多卫星城市的世界性大都市,同时也是日本的政治、经济和商业中心。

    周瞳与严咏洁所乘坐的航班终于平稳地降落在东京国际机场。

    “周瞳,你干吗一下飞机,嘴巴就张得大大的?”严咏洁看着周瞳奇怪的表情问道。

    “日本女孩子的裙子真是很短啊!”周瞳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死死盯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日本女郎。

    “拜托你,出来就检点一些,丢死人了!”严咏洁狠狠在他头上又敲了一记。

    “知道了。”周瞳摸了摸脑袋,不得不收回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穿着黑色风衣的英俊男子走了过来。

    “你们好,欢迎严警官和周警官来到日本访问,我是东京警视厅的森口武治。”男子非常有礼貌地用英语自我介绍道。

    “哈……”严咏洁刚想用英语回话,但周瞳却用日语流利地抢先说道:“初次见面,承蒙关照!”

    森口武治对于这位来自中国的年轻警官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感到非常惊讶,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仍旧彬彬有礼地说:“车已经停在外面了,请两位跟我来。”

    “多谢!”周瞳笑着说道。

    “你会说日语?”严咏洁把周瞳拉到森口武治的后面惊奇问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为了玩日文游戏,我可是拼命学过日语的!”周瞳洋洋得意地说道。

    两个人跟在森口武治后面边说边笑,完全装扮出一副来日本学习观光的样子,上了一辆银色的轿车。

    一路上,森口武治知道严咏洁并不懂日语,所以还是用英语不断向他们介绍东京的名胜古迹。严咏洁对森口武治的体贴颇有好感,非常愉快地和他交谈起来。

    “樱花!”严咏洁透过车窗看到外面出现一大片绚烂的樱花。

    “那里是上野公园,这个时候去上野赏樱是最好的时节。”森口武治热情介绍,“如果严小姐感兴趣,明天我可以带你来参观。”

    周瞳终于凭男人的直觉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叫森口武治的小子似乎对严咏洁特别感兴趣。

    “森口武治先生应该不会拒绝也带我一起去吧?”周瞳用日语说道。

    森口武治闻言发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脸上泛起一阵尴尬的微红,连忙也用日语解释说:“当然,当然。”

    “你跟他聊什么呢?”严咏洁听不懂日语,好奇地问道。

    “啊,没说什么,我问他什么时候带我去日本的红灯区,他说今晚就陪我去。”周瞳存心抹黑森口武治。

    “变态!”严咏洁低声骂了一句,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森口武治根本听不懂她所说的。

    车很快便开到了日本东京警视厅,森口武治带着他们来到了警视厅长官办公室。

    警视厅长官大岛丰仁是一位年约五十岁的小老头,他首先非常客气地表示了欢迎,然后对这一个星期的学习访问日程安排做出了说明,并询问严咏洁和周瞳觉得是否合适。

    严咏洁和周瞳都没有表示反对,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打算按照日本人的安排去做。

    “有一件事情非常抱歉,在日本逗留的这段时间,你们必须交出枪械。”警视厅长官大岛丰仁说道。

    “这……”严咏洁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枪。

    “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妥善保管!”警视厅长官大岛丰仁把严咏洁交出的枪递给了身边的一位警务人员,接着说道:“另外,这位森口武治警官将负责与你们联络,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

    森口武治跟着也分别递给严咏洁和周瞳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现在我先带你们去酒店休息。”

    特别刑侦组看来为他们花了不少钱,严咏洁和周瞳住的宾馆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而酒店的位置就在东京银座附近。

    “这里是东京最主要的繁华商业街,以其华丽高雅、雍容大方、充满成熟浪漫气息而著称。如果你们有兴趣,待会儿可以过来游览一下。”森口武治非常自豪地介绍着自己国家举世闻名的商业街。

    “确实是非常有特色的地方,不过,森口武治先生,我个人更感兴趣的却是日本的剑道。”严咏洁终于开始切入正题。

    “原来是这样,明天可以带你们去日本的剑道馆参观一下。”森口武治连忙不失时机地对严咏洁献殷勤,当然,他这次没有忘记特别强调“你们”这个词。

    “我在中国曾经听说日本剑道有一个流派称为幻剑流,相当厉害,不知道森口武治先生是否了解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幻剑流的人?”严咏洁的英语虽然非常好,但却很难准确表达“幻剑流”这个词的意思,所以森口武治听了后,一脸茫然。

    严咏洁无奈之下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周瞳。

    周瞳也很想尽快取得调查的进展,所以这次倒是很自觉地把严咏洁刚才说的话翻译了一遍。

    森口武治这次听懂了,但他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瞒两位,我个人业余时间也修习剑道,但从没听说过幻剑流这个流派。”

    “难道爷爷搞错了?”严咏洁有些失望。

    “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见我的老师,他可是日本剑道的名人,或许他会知道这个幻剑流。”森口武治尽力想取得严咏洁的欢心,他确实对这个中国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么多谢森口武治先生了!”严咏洁开心地笑了。

    “不用客气!”森口武治说话的时候很有风度,是会让女人动心的那种男人。

    “神气个屁!”周瞳却看着森口武治用中国话笑嘻嘻地骂了一句。

    森口武治把他们两人送到酒店就礼貌地告辞了。服务生帮他们把行李送到了各自的房间,周瞳早就累了,他迫不及待地进了自己房间,准备洗个澡,然后小睡一会儿。可他还没进门就被严咏洁拉了出来。

    “你上哪儿?”严咏洁问道。

    “回房间啊!”周瞳对严咏洁的问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去我那边。”严咏洁几乎是憋着气说出这句话。

    周瞳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说:“没想到咏洁姐是这么开放,那我……”

    “少给我胡思乱想!不是怕你死在这儿,我才不会让你这种白痴和我一起住!”严咏洁生气地踢了周瞳一脚,“快拿着行李滚过去!”

    “真是粗暴的女人!”周瞳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行李,搬到了严咏洁的房间,他可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赌气。

    严咏洁已经把自己的房间换成了双人间,不愧是五星级的酒店,里面非常宽敞华丽,布置得也非常有民族特点,让人耳目一新。

    “听着,不准你回去说我们……我们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严咏洁握着拳头警告周瞳。

    周瞳在嘴上做了一个画叉的动作,表示绝对不敢乱说。

    周瞳一贯大大咧咧,也不管是不是有女士在,洗完澡便打着赤膊钻进了被窝。严咏洁就比较麻烦一点,她穿得整整齐齐地进了洗澡间,然后整整齐齐地走出来,最难得的是她依旧还是整整齐齐地躺上了床。

    一路的奔波,使他们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了过来,紧跟着他们的房间强烈震动了起来。哀嚎、尖叫、求救……各种声音也犹如交响乐一般奏响。周瞳与严咏洁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穿好衣服,推开门,一股浓烟扑面而来。

    “酒店发生了爆炸!”严咏洁立刻意识到所发生的事情。

    “我们赶快下楼!”周瞳不由分说,先背上两人的行李,然后便拉起严咏洁的手往外走。

    “太危险了,外面一片浓烟,什么都看不见!”严咏洁想制止周瞳的举动。

    “别说话,拿住湿毛巾,捂住脸!”周瞳神色严肃,他怕严咏洁还有疑虑,立刻补充道:“刚才上来的时候,我已经记住了安全出口的方位和离我们房间的距离,相信我,跟我走!”

    原来那个轻薄的小子似乎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这个人,变成了让人充满安全感和值得信任的男人。严咏洁就这么被他紧紧拉住手,穿行在浓黑的烟雾之中,但她却一点都不感觉到害怕,握着她的那只手很温暖,很有力量……

    大约十分钟左右,酒店的楼下已经来了许多警车和消防车,开始紧张的救援工作。

    而森口武治也赶到了酒店。

    “看到你们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森口武治看到他们安然无事地从爆炸楼层跑了下来,如释重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周瞳立刻询问道。

    “你们原本定下的两个房间突然发生爆炸,初步判断,有人事先安置了定时炸弹,幸亏你们调换了房间,否则后果难以想象!”森口武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了!”严咏洁看着周瞳说道。

    周瞳点了点头。

    “两位,这次爆炸事件我们警视厅将做详细调查,没有查清前,如果二位不介意,为安全起见,不妨先住到我家。”森口武治关切地说道。

    周瞳看了看严咏洁,心里暗道:“住你家恐怕更危险。”

    “这样也好,那我们打搅了。”严咏洁考虑到安全问题,并没有反对。周瞳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只好附和。

    第二天,在周瞳和严咏洁的要求下,森口武治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行程,驱车把他们带到清水寺。他的剑道老师山本一夫正是居住在寺庙内。

    清水寺是京都最古老的寺院,建于798年,占地面积十三万平方米,正殿宽十九米,进深十六米,依悬崖峭壁而建,大殿前为悬空的“舞台”,由一百三十九根高数十米的大圆木支撑。

    当严咏洁和周瞳看到清水寺竟然凌空建于山侧巨大的木柱上,复杂的木结构实在让人叹为观止,禁不住连连赞叹。

    森口武治笑容满面,非常高兴地带着他们走进了清水寺。

    “这是清水寺的游廊式舞台,横跨山谷,由此上去,可以俯瞰全城,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说着,森口武治领着他们走上了游廊。

    “这里真是一个清幽美丽的地方!”严咏洁被眼前的建筑和美景所吸引,不禁用中文感叹道。

    森口武治不明白严咏洁说的是什么,于是问周瞳。

    周瞳立即用日语流利地说道:“她说在中国,这样的寺庙数不胜数。”

    森口武治尴尬地点了点头,立刻看着严咏洁说:“当然,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令人羡慕!”

    严咏洁倒是有点迷糊,不懂森口武治何以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好,不过出于礼貌上,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下了游廊,三人来到正殿旁的山泉边上,森口武治连忙介绍道:“这称为音羽瀑布,流水清洌,终年不断,被列为日本十大名水之首。”

    严咏洁猜测说:“清水寺也是因此得名的吧?”

    “严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正是如此。”森口武治讨好地说,“再往前便是尊师山本一夫的住处。”

    严咏洁和周瞳立刻加快了脚步,无暇再继续赏景。

    山本一夫住在一座很精致的木屋里,三人在门口脱了鞋,迈着谨慎轻盈的步子走了进去。到了房间门口,森口武治跪在门前,恭敬地说道:“山本老师,冒犯打搅,还请见谅。”

    门被拉开,一个清瘦的长者出现在面前。

    “进来吧。”山本一夫说话的时候闭着眼睛。

    森口武治带着二人走了进去,盘腿坐在离山本一夫大约两米的位置上。

    “老师,这两位是来自中国的朋友,他们有一些问题想请教老师。”森口武治介绍道。

    山本一夫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坐着。

    周瞳可没那么好耐性,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用日语问道:“山本老师,我们想向你请教幻剑流的所在。”

    “幻剑流!”山本一夫惊讶地睁开双目,“你们怎么会知道幻剑流?”

    周瞳被他这么一问,倒也不知道怎么答,于是指了指严咏洁,胡说道:“她的武术在中国第一,听闻日本幻剑流还马马虎虎,所以特来请教一番。”

    森口武治闻言目瞪口呆,而山本一夫则是仰头大笑,唯有严咏洁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笑了笑。

    “好一个中国第一,日本古剑道之首的幻剑流也变成马马虎虎之术,我倒想见识一下这位姑娘的中国武术。”山本一夫大笑后看着严咏洁说道。

    “老师,请不要……”森口武治想阻止,但山本一夫却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周瞳,他说什么?”严咏洁一边看着山本一夫笑一边问周瞳道。

    “这老头子说,要知道幻剑流所在,必须先打赢他!”周瞳话已出口,只有一蒙到底了。

    “我们是客人怎么好随便与人家动手,你千万不要胡说八道,说清楚,我们只是想慕名拜访一下幻剑流的门人。”严咏洁连忙让周瞳与山本一夫再解释。

    “严小姐乐意与你切磋武艺。”周瞳再一次向山本一夫转达了他自己的意思。

    “很好,请!”山本一夫站起身来,向严咏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说一定要比!”周瞳看着严咏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比就比,还当我真怕不成!”严咏洁想不到这日本老头如此固执,于是便走出屋子,来到空地之上。

    山本一夫拿了一把竹剑,站到了严咏洁的对面。

    “严小姐,你真的可以吗?”森口武治关心地问道。然而这样的话听在严咏洁耳朵里,反而更加刺激她的斗志。

    “放心,没有问题!”严咏洁摆好了架势。

    “你用什么武器?”山本一夫问道。

    “他让你选一件武器。”周瞳第一次基本准确地翻译了山本一夫的意思。

    “不用!”严咏洁本就不擅长兵器。

    “她说赤手空拳就可以了。”周瞳很高兴地对山本一夫说道。

    “八格!”山本一夫感觉受到了侮辱,口中骂了一句,便持剑攻了上去。

    严咏洁虽然听不懂日语,但这句她却是经常在抗日电影里听到过,知道是骂人的话,立刻上了火气,出手也毫不留情。

    说山本一夫是日本剑道名家确实并不夸张,他的剑术柔中带刚,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刚一交上手,严咏洁立刻处在了下风。

    周瞳对于武术根本一窍不通,他图的是看个热闹。而森口武治却不同,他对剑道颇有研究,虽然惊讶于严咏洁会有如此好的身手,但是也看得出她还是落于下风。

    严咏洁逐渐适应了山本一夫的剑路,越战越勇,拳法也是凌厉万分,眼见山本一夫被完全压缩在严咏洁的拳影之中,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终于到了决定胜负的一刻,山本一夫怒吼一声,剑如长虹,破开拳影直击严咏洁面门。严咏洁则化拳为一,以血肉之拳硬击山本一夫的竹剑,只听“咯吱”一声,山本一夫手中的竹剑一分为二。

    “承让!”严咏洁毫发无伤,拱手说道。

    山本一夫则显得非常气馁,丢下手中半截的竹剑,向严咏洁鞠了一躬,说道:“我认输了。”

    “非常抱歉,我们只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幻剑流的门人,请山本先生告诉我们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幻剑流的人。”严咏洁这次用英文向森口武治说道,她已经感觉到这次完全没有必要的打斗全是周瞳惹出来的事情。

    森口武治把严咏洁的意思向山本一夫做了转达。

    山本一夫听完后,把目光投向周瞳,周瞳则把头故意低下来,避开了他的目光。

    “幻剑流几乎已经是一个失传的流派,它的唯一传人苍野过世后,只留下了一个徒弟听说是在……”说到关键的地方,山本一夫突然捂住了胸口倒了下去,脸色变得铁青。

    “山本老师!”森口武治冲过去抱起山本一夫。

    “北……”山本一夫用尽全力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便断了气。

    “不要碰他的手!”周瞳立刻提醒,“竹剑上有毒。”

    果然,在草地上,竹剑周围的草都变成黑色,仿佛被火烧过一样。

    “咏洁姐,你的手!”周瞳很快看到严咏洁的手背上出现了淤黑的一块。

    “不要动!”周瞳来不及多想,立刻扯下一块布条,跑到严咏洁身旁,扎住了她的手腕。

    “快去

    医院!”周瞳一把背起严咏洁,往外跑去。

    森口武治放下山本一夫的尸体,紧跟在周瞳后面。

    东京国立医院,一阵鸣笛灯闪,夹杂着医护人员匆匆的脚步,严咏洁被送入了急救室。

    “该死!都是我的错!”周瞳在急救室外狠狠一拳打在墙上,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贪玩,让严咏洁和山本一夫比武,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周瞳,现在你要老实告诉我一件事情,你们来这里,真实目的是什么?”森口武治抓住周瞳的双肩愤怒地问道,“如果你不说,我就只有向警视厅汇报,遣送你回国!”

    “不可以!我现在不能回去,我一定要找出凶手!”周瞳气急败坏地推开森口武治。

    “你……”就在森口武治准备再说话的时候,一位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周瞳与森口武治立刻围了过去。

    “医生,情况怎么样?”周瞳急切地问道。

    “病人所中的毒是通过皮肤渗透进去,毒性很强,幸亏你们做了适当的处置,否则就没救了。”医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这种毒药是何种物质,需要进一步化验,目前只能暂时控制毒性的蔓延,维持她的生命,希望你们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周瞳抱住医生,几乎是在哭求了。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努力想稳定周瞳的情绪。

    “好了,周瞳,放开医生!”森口武治拉开了周瞳,“这里是日本第一流的医院,他们一定可以救活严咏洁的!”

    “不行,我一定要把害咏洁的人找出来!”周瞳推开森口武治,冲出了医院。

    晚上的东京,开始下起纷纷细雨,周瞳在街头毫无目的地一路狂奔。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只有冷静的头脑才能找到线索,解决问题。同时他也需要停止自责,而奔跑或许可以让他的情绪稳定。

    周瞳终于跑到精疲力竭,他踉跄着坐到了一个冰冷的台阶上,虽然身体上体力消耗过度,但是他的头脑却开始正常运转。山本一夫在临死前说了一个“北”字,是想告诉我们方向还是一个人名,或者是地名?还有就是凶手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毒药涂到山本一夫的竹剑上,一定是一个认识甚至非常熟悉山本一夫的人才做得到。更重要的是凶手凭什么认定山本一夫一定会和严咏洁比武?但是……但是如果……周瞳忽然之间终于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森口武治!是森口武治!”周瞳说着便飕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现在知道得已经太晚了。”周瞳的脑门上出现了一只乌黑的手枪,而拿枪的人正是森口武治。

    “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酒店发生爆炸的时候,你竟然能如此迅速地赶到,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而且我们所住酒店的房间也是你一手安排,从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怀疑你,可是我太大意了,根本没有想到日本警视厅派来的人,竟然会是要杀我们的人。”周瞳慢慢地转过身,看着森口武治继续说道:“当你看见山本一夫要与严咏洁比武的时候,你便乘机在他的竹剑上抹了毒药,这样既可以杀死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又可以顺带杀掉严咏洁。”

    “那真是要多谢你的帮助,我正发愁的时候,你却给我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周瞳闻言苦笑了一声,说道:“你的演技确实很好,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不希望我们找到幻剑流的人,何以又带我们去见山本一夫?”

    “就算我不带你们去,你们也迟早会找到他,不如让我做好人,然后再一劳永逸地解决你们。”森口武治说话的语气冰冷。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周瞳盯着森口武治问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杀你们,但是为了她,你们都必须死!”森口武治说完,就准备扣动扳机。

    “住手!你只要敢动一动手指,我就立刻把你打成马蜂窝!”从阴暗的转角里,却走出来一个人,紧跟着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个女孩。

    “李大哥,小莹莹,你们要是再晚半秒出来,我就脑袋开花了!”周瞳笑嘻嘻地用手握住了森口武治的枪。

    “关键时候才轮到我们出场啊!”李莹得意地说道。

    “幸亏我们一直跟着你!”李万仁举枪对着森口武治。

    “你……你……”森口武治看着李万仁,惊讶得语无伦次。

    “你个大头啊!你这个小日本虽然阴险,但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是没发现你的阴谋,可我知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是一定吃亏的,所以当我在酒店意外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偷偷写了纸条,让他们暗中照应。”周瞳说着一把抓住森口武治的衣领,“赶快说!你到底在竹剑上抹了什么毒药?”

    “一切都结束了。”森口武治没有回答周瞳的问题,他咬碎了早已经含在口中的毒药。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他的眼神也渐渐开始涣散。周瞳放开了手,森口武治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年轻女人慌慌张张沿着湿冷的街道朝着这个方向匆忙赶来。当她看到倒在地上的森口武治,眼神里透出了绝望而悲伤的神情。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武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年轻女人抱着森口武治的尸体泪流满面。周瞳、李莹和李万仁都没有想到森口武治竟然不惜以自杀来保守秘密,究竟有什么理由让他做出如此牺牲?

    “你们不要怨他,他全是为了我才这么做,但现在他死了,难道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年轻女人仿佛是在对他们三人解释,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周瞳终于问出了这三个字。

    “我是一个受死亡

    塔罗牌诅咒的女人,解开这个诅咒的方法就是杀死你们!”女人眼神空洞地看着周瞳说道。

    “死亡塔罗牌,又是死亡塔罗牌,那是骗人的鬼把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所谓诅咒,相信我,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一定可以帮助你!”周瞳愤怒地说道。

    “没用的……我不要死,我不要那么恐怖、那么痛苦的死亡!”忽然间,年轻女人仿佛疯了一样,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窝。红色的血仿佛化作一朵美丽鲜艳的樱花,绽放开来。

    “谁?究竟是谁?”周瞳抱住即将要倒下的年轻女人,声嘶力竭地问道。

    然而年轻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永远地长眠了。

    第六章 北海道的剑(1)

    黑衣人站了起来,他健壮的身体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同样也是在北海道,在一个只有他和她的海滩上,只有温柔的海风和她的微笑,而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周瞳、李莹和李万仁回到了医院,严咏洁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透过玻璃窗,周瞳看着昏迷不醒的严咏洁竟有心如刀割的感觉。

    “周瞳,现在连续死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日本警视厅的刑警,加上严咏洁中毒,我看你需要立即和国内取得联系,否则日本警方不会轻易放过你,到时候不要说查案了,你连行动自由都不会有。”李万仁思想比较成熟,立刻考虑到眼前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对,也许那个孙耀明会有办法救严咏洁!”周瞳立刻拨通了孙耀明的电话,把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你别担心,日本警视厅方面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另外我会派国内一流的专家去日本协助治疗严咏洁。”孙耀明实在没有想到他们才去日本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那拜托孙组长了,我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周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实在担心孙耀明会不让他继续留在日本。

    “又死了这么多人,但我们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李万仁有点气馁。

    “李大哥,我想拿到有关森口武治和那个自杀女人的所有资料,你有办法吗?”周瞳问道。

    “这个不难,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给我两天时间应该可以搞定。”李万仁非常有信心。

    “多谢,那么我先走了,如果拿到资料你就来北海道找我!”周瞳说着便准备告辞。

    “我要和你一起去!”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李莹终于开口叫道。

    “不行,太危险了!”周瞳立刻回绝。

    “少吓唬我,路是你买的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李莹寸步不让。

    周瞳只好把目光投向李万仁,向他求助,但是李万仁却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他这个妹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

    “你爱跟就跟着吧!”周瞳只好被迫同意,其实在他心里,山本一夫所说的“北”和北海道是否有关系,他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他却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要去碰碰运气。

    北海道位于日本北部,面积占全日本的五分之一,而人口只有东京的一半,人口密度极低,而且多集中于以札幌为中心的小樽与旭川之间,游客到了北海道,往往会有广大安逸的感觉,与日本其他城市的拥挤繁荣相比,实在是别树一帜。

    李莹一到北海道嘴就一直没合上,唧唧喳喳好像麻雀似的在周瞳旁边说个不停。

    “怎么样,大侦探,打算去什么地方找线索?”李莹问道。

    “没有想好!”周瞳敷衍着说,其实他还在担心严咏洁的病情。

    “既然没有想好,我们去泡温泉吧,听说北海道的温泉很有名哦,再说也可以放松一下,有利于你思考问题!”李莹拉住周瞳,缠着说道。

    “好了,怕了你,先放开我!”周瞳也想放松一下,他确实有太多事情需要好好想一想。

    北海道的登别温泉为北海道最大之温泉,四周群山环抱,在狭窄的峡谷里涌出十一种温泉,水温45c至93c不等,可治疗多种疾病,亦可在此游览著名的地狱谷、药师如来像、火山口褐色的绝崖及硫磺喷泉口等奇景。

    周瞳与李莹走进了登别温泉旅馆。

    “欢迎光临!”一个妈妈桑走了过来,以夸张的鞠躬向周瞳和李莹说道。

    “您好,我们要两个单间。”周瞳努力挤出笑容说道。

    “真是非常抱歉,我们这里只有一个情侣间了。”妈妈桑笑得脸上的肉几乎挤到了一起。

    “那……”周瞳刚想换一家,出去再找找旅馆,可没有想到李莹却抢着说道:“那有劳了,请带我们进去吧。”

    “这不大好吧?”周瞳惊讶地看着李莹。

    “怕了?”李莹说完也不理会周瞳,径直地跟着妈妈桑走了进去。

    “怕?敢说我怕!”周瞳瞪大了眼,挺着胸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这果然是一间名副其实的情侣间,布置得极其温馨而又煽情,充满情色意味的挂画,粉红色的双人大床,甚至在床头还准备好了避孕套。

    周瞳看到这样的场景,禁不住有些心跳加速,虽然他平常喜欢占女孩子的小便宜,可是从来没真正做过什么。

    李莹放下行李,看着周瞳窘迫的神情,越发得意,她故意轻轻地贴近他,然后慢慢地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均匀而有节奏地在他的耳边呼吸。

    面对软玉温香,高耸的胸脯,周瞳的身体终于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副春心荡漾的李莹却突然收起攻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了笑说:“拜拜,我去泡温泉了。”

    周瞳傻傻地呆立不动,早已经是一身汗,“糗大了,竟然给这个臭丫头耍了!”

    旅馆内的温泉是完全露天的,男女池之间只有一堵一米来高的竹编隔开。温泉池内水滑如绸缎,烟雾氤氲,人置身其中,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现在这个时候,温泉池内的人并不多,周瞳找了个清静的位置躺了下来。温热的泉水一瞬间便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使人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就在周瞳几乎要在温泉里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个人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久违了。”坐在周瞳一旁的这个人突然说道。

    周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只见说话的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你是?”

    “我听过你们叫我黑衣人!”中年男子很平静地说道。

    “是你!”周瞳不惧反怒,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手。

    “放手,坐下,如果你想救严咏洁的话。”黑衣人若无其事地舀起一瓢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周瞳一听到“严咏洁”三个字,立刻心头一沉,松开手,坐到了水里,“你究竟想怎么样?”

    “想你明白一件事情,你所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杀人凶手,而是一个组织,一个有着强大的力量的组织。”黑衣人意外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或者还是想耍什么花样?”周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需要玩花样吗?如果我现在杀你,你以为会很难吗?”黑衣人把身体往后靠了靠。

    “不难,就像你杀死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对吗?”周瞳反问道。

    “我杀人,但我只用长剑!”黑衣人语气很严肃。

    周瞳也相信这一点,他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么是谁杀了她们?”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黑衣人摇了摇头。

    “那么就告诉我救严咏洁的方法。”

    “你放心,能够救治严咏洁的解毒血清,我已经送去了

    医院。”

    “要杀她的是你,现在却又救她,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周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我要保护的人已经死了……她和严咏洁一样,都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黑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悲伤和绝望。

    “你要保护的人是谁?你和森口武治又有什么关系?”周瞳想起森口武治也曾说过要保护一个人,如果他没有猜错,森口武治和黑衣人要保护的应该就是那个用匕首自杀的年轻女人。

    “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了解。”

    “如果我没有推理错,你要保护的人也是因为恐惧死亡

    塔罗牌而自杀。”周瞳注视着黑衣人的反应,果然他的身体紧紧地抽搐了一下,“即使这样,你还是不愿意说出事情的真相吗?”

    “等到你来地狱的时候,或许我会告诉你。”黑衣人站了起来,他面带苦笑,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同样也是在北海道,在一个只有他和她的海滩上,只有温柔的海风和她的微笑,而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周瞳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可要留住黑衣人他却做不到,所以只有目送着他离开。

    周瞳回到房间,李莹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满面春风地看着他。

    “你猜猜我有没有穿衣服?”李莹眨眨眼问道。

    周瞳却看都没看一眼,毫无兴趣地说道:“现在没空和你瞎胡闹!”说完,他拿了手机就走出去打电话。

    李莹无趣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穿得整整齐齐。

    周瞳要证实刚才黑衣人所说的话,他拨通了东京国立医院的电话。

    “嗯,抗毒血清经过化验,确实可靠,我们已经给病人注射,她体内的毒素正在消散,相信很快可以康复。”电话那边,传来了医生确定的喜讯。

    周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了,黑衣人没有骗他。

    “和谁聊电话,笑得这么开心?”李莹推开房门,看着站在过道上的周瞳问道。

    “严咏洁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周瞳开心地说。

    “哦,是吗?”李莹的反应却有些冷漠。

    “啊,听说日本的清酒不错,我们去喝两杯吧?”周瞳饶有兴致地发出邀请。

    “不去,没兴趣!”李莹对于周瞳因为严咏洁而如此兴奋,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怕了?”周瞳现学现卖,激将起李莹。

    “我会怕你?看谁先变醉猪!”李莹这种人是半点也不会示弱的。

    要在北海道找到一家酒馆还是相当容易的,在周瞳和李莹所住旅馆的旁边,就有一家充满民族风情的日式小酒馆。

    这家酒馆,气氛随和轻松,周瞳和李莹两个人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清酒也就是日本土产米酒,酒味可口甜美。周瞳要了两大瓶,然后点了一些日本料理,这可是喝清酒的最佳搭配。周瞳先把清酒装入小瓷酒瓶,然后倒入两个人的小酒杯里。

    “让我们先干一杯!”周瞳拿起酒杯。

    “干就干!”李莹没和周瞳碰杯就一口而尽。

    “我们来玩点游戏,喝起来才有趣。”周瞳开始挑衅。

    “玩什么?”李莹吃了口鱼生。

    “猜拳!”周瞳不怀好意地说。

    “猜什么拳?”

    “蜜蜂拳!”

    李莹用纸巾擦了擦嘴,“来就来,谁怕谁!”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于是,两个人开始不亦乐乎地玩起猜拳。

    清酒入口甜,所以喝的人往往会降低对酒精饮品应有的警觉,一杯接一杯,非常容易醉。没用两个小时,周瞳和李莹就开始渐入佳境,迷迷糊糊起来。

    “再……再来……”李莹叫嚷着。

    “不……不玩了……走……”周瞳没想到这甘甜的清酒竟然如此厉害。

    “继续……飞啊……飞啊……”李莹挥着手,嘴里也没闲着。

    周瞳结了账,勉强站起身来,跟着拉起李莹,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歪歪倒倒地回到了旅馆,倒在了床上……

    一阵刺眼的阳光照进了房间,周瞳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在他的床边竟然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李万仁,另一个则是严咏洁,周瞳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李万仁的脸色有些尴尬,而严咏洁的脸则是黑黑的。

    “我还真以为你是来查线索的,原来是风流快活来了。”严咏洁醒来后,李万仁对她讲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她不顾自己身体刚刚康复,怕周瞳遇到危险,便立刻和李万仁一起赶来北海道找周瞳。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别误会,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周瞳发现自己衣衫还穿在身上,而睡着的李莹的衣着也完好无缺,不免暗自庆幸。

    “你先洗漱一下,出来再说话!”李万仁闻到周瞳满口酒味,知道他们两人是喝醉了,再看他们都衣衫整齐,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稍稍安心了。

    严咏洁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气愤,忍不住在心里责问自己:“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男孩子和一个同龄的女孩子躺在床上,自己干吗要生气?”

    李万仁摇了摇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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