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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把自己的感受不加隐晦全盘托出,她不是没有安全感么?她不是不喜欢别人看穿自己的心事么?

    谢司杰温柔的抚上陆云杉的眼睛,“原来,这里,我真的看到了你的心事。”

    他又道,“我不欺负你,你莫要哭。我可以哭,你不可以。”

    他把陆云杉的手拉向自己的胸口,“因为,你一哭,这里就会很痛。”

    谢司杰站起身来,“我们来玩跳棋好不好?”

    陆云杉用手撑起身体,坐在床上,“谢司杰,做朋友吧。”她眼角尚有泪,只怕此刻要谢司杰从她眼前消失他也是照做不误的。

    “你说什么都好。”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副跳棋,铺在床上,一边揭开盖子一边说,“以前上幼稚园的时候有个女孩特别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而我非常笨,没有人愿意陪我玩,她于是教我下跳棋,她说没有人陪你,你可以自己假装两个人,自己和自己下。我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第二天就离开了。”

    陆云杉擦干眼泪,“你真是运气不好,下跳棋我还没有输过。”陆云杉只觉得谢司杰和她真的太像了,小时候没有人陪她玩,她也喜欢自己和自己下跳棋。后来去学画画,她又迷上画画时一个人呆在房里一整天不觉得时间流动的感觉。

    谢司杰扑哧一声笑了:“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于是二人不知疲倦在床上下了一夜的跳棋,谢司杰总是输多赢少,十分不甘心,陆云杉只觉得二人在一起十分惬意,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有亮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时候陆云杉于是说:“我去看一下时间。”

    她一直把包包放在沙发上,手机又丢在包里,等拿出来一看,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二十几条短信,原来手机被调成振动,一直忘记调回来。有两个璐璐的电话,一个瑶瑶的未接来电,其余的竟然全是沈流年的,他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而且还打了十几个·····陆云杉一瞬间觉得我又做错了事,他明明很关心我,我误会了他,我一定要去给他道歉希望他能原谅我,我太自私又很敏感,只顾自己的感受······

    再去看短信,二十几条短信除了两条是10086其他的全是他发过来的。

    “杉杉,你在干什么?···”

    “杉杉,你在那里?····”

    “很晚了,你出了什么事吗?你怎么还不回来?····”

    “杉杉,我知道错了,你回个电话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

    其余的短信全是诸如此类的内容,她看得简直要热泪盈眶,沈流年不仅主动给她打了电话,还认了错?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摸了摸肚子,我要告诉他····

    谢司杰看她站在沙发那里拿着手机一动也不动,于是连鞋也不穿,赤着脚就跑过来,拍了拍陆云杉的肩膀:“你怎么了?”

    女生满脸都是眼泪,一个劲的说:“我要回去····你让我回去吧····”撅着嘴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像是一松开就要哭出声音出来。

    谢司杰被吓到了,什么也来不及想:“你去穿鞋,我送你回学校。”

    陆云杉于是很顺从的跑去穿鞋,“谢司杰你快点····”

    谢司杰像是诱哄着她:“你把鞋穿好了我们就回去。”

    谢司杰连袜子都懒得穿,套上皮鞋,拿上车钥匙就扶着她的肩膀进电梯。

    “你这样的哭,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他关心的问。

    “谢司杰,沈流年主动给我打电话了····他还认了错····我要告诉他我原谅了他···我要说····”女生连声音都是呜咽。

    谢司杰不由得心酸。

    我们自己爱上了别人,就什么也愿意替他去做,他要你生你就生,他要你去死你都不会有一点犹豫。

    他一高兴你就要快乐好几天。

    他难过你就伤心好几年。

    他什么都不会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想为他牺牲一切的心情。

    他即使知道了,即使动容了,之后他还是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他。

    谢司杰,你知不知道你很蠢····

    你真的很蠢·····

    “陆云杉,我最讨厌女人哭,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你再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送你回去。”

    “哈?”女生呆愣住。

    天还只是微微亮,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风儿的声音很温柔,空气里弥漫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只是很安静·····

    男生伸出手轻轻提女生擦这眼泪···

    一抹···再一抹····

    很温柔很温柔的动作····

    很轻很轻的动作···

    谢司杰生怕再重一点她就会跑掉·····

    “谢司杰···”

    “恩?”

    “昨天晚上是不是下了雨?····”

    谢司杰这才发现地上都是湿的。

    “下了好大的雨呢····”

    同样温柔的男生的声音,却不是从谢司杰的喉咙里面发出的。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沈流年浑身湿漉漉,头发服帖的的搭在脸上,脸上没有表情····

    郝思倩举着她粉红色的洋伞站在一边,笑容像花儿一样绽开在她的脸上。

    “太过拙劣的借口就不要说出来了,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两个在楼上玩了一夜的跳棋·····”

    -深情(三)

    有一刻你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

    不是因为他和你告白说有多喜欢你。

    不是因为你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

    而是你被他误会和另一个男生有了什么。

    你难过得不能呼吸,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在空气里变成尘埃。

    白衣翩翩遗世独立的沈流年,举止优雅一丝不苟还有洁癖的沈流年。

    陆云杉发誓她从不曾想象过他会这样这样的狼狈,他应该带着洁白的羽翼在天空中一尘不染。

    而不是像眼前这样······

    沈流年满眼通红,眼睛布满血丝,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十分狼狈,衣服已经褶皱散发潮湿发霉的气息。

    白色的衣服浑浊雨水变成灰色····

    她的天使因为她被贬下凡间了么···

    陆云杉张开嘴巴,只觉得喉头发紧,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连呼吸都很急促,睫毛上微微抖动还带有沾湿的泪水。

    又是谁打破了我冷静的表情,让我疯疯癫癫喜怒无常呢?

    你还是不相信我,你关心我你给我打电话只是因为怀疑我和别人在一起····

    你不相信我······

    她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郝思倩。

    可是我从来没有因为她质询过你半句,我没有使出任何手段阻止你们继续来往,我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听她和你讲电话。我假装没有看到看到她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很张扬的笑容,笑声像针一样就要刺穿我的耳膜。

    那个时候我总是习惯性的看一眼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沈流年出现的次数是零。

    我不能大度到继续把你的青梅竹马当成我的好朋友好姐妹,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她对我做的事,甚至璐璐都不知道。

    陆云杉闭上眼睛,依旧不能止住新的眼泪从眼睛里冒出来。

    沈流年看到她哭却嘲弄般的勾起嘴角,呵,因为不能继续脚踏两条船所以觉得心有不甘是不是?

    陆云杉的心脏被拧了一道又一道,咬住嘴唇抑制住就要破口而出的抽泣声。

    我要怎么和他说我和谢司杰真的只是在楼上下了一夜的跳棋呢?······

    “你不要误会她,我和她真的是在楼上下了一夜的跳棋,你若不信,我的床上还放着跳棋,还没有收起来。”谢司杰皱着眉头看着面露嘲讽的沈流年。

    要他去楼上观摩么?观摩她们开心后留下的痕迹?

    “真是好笑,我都还不知道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们在床上下跳棋,你们有多熟,你们毫不避讳去床上下跳棋,莫要笑死我了。

    他细心留意到谢司杰的脚上没有穿袜子。

    谢司杰张口欲辩,陆云杉拉了拉他的袖子,“你不信我,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沈流年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你解释啊!你解释啊!你为什么不解释!你不解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你呢?!我要亲口听到你反驳我。只要你肯开口,我一定会说服自己相信你。

    陆云杉却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看起来更像是被揭穿后无力反驳,面对质疑又底气不足。

    很安静很安静,大家都没有言语。

    沈流年呆呆的看着唯一令自己心动过的女生。

    清心寡欲这么多年,若是非要说有什么奢望,只有在黄蜂破简陋的旅馆里,那夜,沈流年看着陆云杉甜美的睡颜,用尽生命用尽全部力气在呼喊,“请让我们天长地久,一定要让我们天长地久·····”

    海会枯,石会烂。

    诺言都会变成泡沫。

    唯一不变的是此刻,你,我,我们在一起和我撕破喉咙想要对你好全心爱你的感觉。

    女生的一颦一笑都深刻的印在脑海里。

    她在月光下微微红着脸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她明明很青涩,却大胆的踮起脚尖吻向你,那个时候连睫毛都抖动得厉害。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却假装没有受过伤不曾被欺骗一样,像个懵懵懂懂的笑女孩质问你:“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她在电话里落寞的说:沈流年,你不可以不要我。

    ·········

    她笑一笑,你的天空全部被照亮。

    她撅起嘴巴,你想把全世界都放在她的眼前。

    ········

    沈流年如何能告诉她自己不自信,不敢相信自己能长长久久的留住她,所以从来也不敢主动找她给她打电话。

    他如何能告诉和她在一起越是美好越是快乐他却觉得这种快乐和美好不能长存,所以每次看到她生气抛开也不敢追上去,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让她离开了自己。

    ········

    他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

    可是这个时候他说:“我们分手吧。”

    陆云杉一瞬间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依旧是好听的从沈流年口中说出的又低又有磁性的声音,此刻却像毒蛇吐着毒红杏····

    陆云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云杉转身问谢司杰:“他····刚才说····什么?”

    “杉杉,我累了”真的好累好累。沈流年声音里带着嘶哑。

    他一个人独自生活了二十年,何尝被人这样牵着情绪过呢?

    你高兴的时候你都不觉得很高兴,因为看到她笑了你才会觉得那是真正令人高兴的事情。

    守株待兔的事情做了多少次已经不记得了,很多次都会站在学校门口等她从外面回来,竟然不能察觉时间的流动。

    “我站在这里一夜,看到楼上的灯一直亮着。我一直说服自己你不在上面,雨打在身上,我连感觉也没有,我就快成功说服自己了,你为什么要出来呢?”沈流年喃喃道。

    陆云杉走到他的跟前,眼睛直直盯着她,被眼泪洗过的眼睛清澈得不可思议。

    “我只想知道,你可是爱着我?”陆云杉一字一句的说,说得很慢,生怕遗漏了半个字。

    沈流年闭着眼睛:“我累了·····”

    我不累么?我不累么?

    陆云杉全身细胞都在叫嚣。

    从头到尾····一直是我在主动·····什么都是我在主动·····

    我没有喊停,我没有叫累,我不觉得辛苦,你凭什么说累。

    他竟然说他累了,他说要分手?

    陆云杉眨了眨眼睛,掩盖住里面的情绪,然后伸出双手,环保住沈流年的腰:“我们就把今天当做愚人节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她想起了肚子里那个小生命。

    愚人节?真是好好笑。

    可是为什么被愚弄的只有我一个人?

    他把陆云杉的手用力掰开,“继续下去只会让我们更累····”顿了顿,又说道:“你会想清楚的·····”

    沈流年甚至不给陆云杉辩驳的机会,转过身拉着郝思倩,径直离开。

    陆云杉一下子瘫软在地,眼睛没有焦距,空洞的看着沈流年离开的方向。

    谢司杰赶紧前去扶住她。

    虽然现在不是时机,但他是一个投资者,他知道此刻是难得的翻身机会。

    他开口道:“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很荒唐,可是我还是要说,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协议?”

    陆云杉眼泪都要流干。

    认识沈流年之后她都已经不是自己了。

    原则?矜持?内敛?自信?那些都是什么?通通被她丢掉,什么都不重要,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一人:沈流年。

    她转过头看着谢司杰,莫名的笑了:“好呀。”

    陆云杉和谢司杰交往的事情很快在学校里面传开。

    陆云杉向来都只正面形象,可谢司杰是却是真正的风间浪口上的人物。

    他换女朋友并不奇怪,可是他换的女朋友是之前学校里被称作和沈流年金童玉女的陆云杉。陆云杉和沈流年交往半年,虽然小有摩擦,但是因为男生俊俏,女生漂亮,二人又是地地道道的不做坏事的好学生,所以一直被看做是天作之合。

    学校对沈流年和陆云杉分手的抱有疑惑的人很多,茶余饭后作为谈资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先抛弃了谁。

    说沈流年抛弃了陆云杉的人很多,因为不少人都知道是陆云杉先追求的沈流年。也有陆云杉的爱慕者,他们坚信一定是陆云杉甩了沈流年,因为谢司杰论长相论家世都不输给沈流年,再加上谢司杰对待女生确实有一套,所以他们觉得陆云杉移情别恋了。

    很快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说一大清早陆云杉从谢司杰的公寓出来被沈流年撞见,于是沈流年开口提出分手。

    璐璐把这条谣言告诉陆云杉的时候,陆云杉正在低着头写作业。头都不曾抬起来,只是“哦”了一声。

    她知道是谁在散布流言。

    因为当时只有四个人在场她和沈流年都不会有心情把这件事宣扬出来,谢司杰从来不参与蜚短流长。

    那么只剩下一个知情的人。

    她看了一眼郝思倩的床铺,郝思倩除了晚上会回来睡觉,大多时候都不会再寝室里面出现。

    床上被单被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丝毫褶皱都瞧不见,桌上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全部是书,多却不见凌乱。

    她想自己每次都是璐璐在看不下去的情况下,对她义正言辞斥责她不叠被的懒人行径时,才会装模作样的收拾一下床铺。而她的书桌,从来都是很拥挤很杂很乱的状态。

    沈流年每次都会笑着对她说:“拜托,我知道你清新脱俗,你每次和我出来至少也要打扮一下,这样才能显出对我的重视是不是?倩倩说,你每次的衣服都是累积一个星期然后拖到家里去,你也学一学倩倩,她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倩倩十六岁就能够做出一桌佳肴,从来又听话又乖巧。我还听说,陆云杉,你不喜欢叠被子啊?叠被子这么基本的事情你都不做,陆云杉,我看你以后怎么给别人当老婆。拜托,你至少向人家倩倩学一点点好不好,亏得你们还是一个寝室的·····”

    每当这个时候陆云杉总是娇嗔道:“你的小青梅小竹马好,你去找你的小青梅给你洗衣服做饭啊,你去让他给你叠被子啊,你骑着你的小竹马就好,干嘛理我?!干嘛理我?!”她边说还边露出吃醋的表情,极为可爱。

    沈流年这个时候总是很无奈的看着她。

    或许你们真的很合适。

    可是我绝对不会成全你们。

    她掏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你陪我去堕胎吧。

    -决绝(一)

    我害怕由你最先说出口,我害怕从你说过我喜欢我的嘴里说出我不喜欢你了的话。所以·····由我先开口,我是不是会好过一点?可事实证明没有····一点都没有····

    ——摘自沈流年的博客

    陆云杉坐在空荡荡的医院长廊····

    同坐的还有一位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女生一脸落寞,忽然转过头来看她:“我听说堕胎对以后怀孕不好,会造成习惯性流产,你听说过吗?”

    陆云杉心里一紧,看女生天真无邪的样子,笑了笑问道:“没有。”眼下只有她两人在这里,女生见陆云杉肯搭理她于是又说:“你长的这么漂亮你男朋友怎么让你一个人来打胎呢?该不会是被骗了吧,所以说,男生没有一个好人······”

    陆云杉皱着眉听她在旁边旁边叽叽喳喳的抱怨,什么也不回应、

    “瑶瑶···!瑶瑶····!”陆云杉听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识的回过头,却只见一个青涩的男生快步跑了过来,原来是叫旁边的女生。男生的额头上尚有汗珠,来不及擦干就牵着女生的手说:瑶瑶,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不知道你有····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男生的脸上布满歉意,温柔说话的声音让她意识怔忪。

    “你不是说不想看到我了吗?你说分手是不是?好啊,我成全你。方继尧,你天天嚷嚷着要人权,我现在给你人权,林子那么大,你自己飞吧····”女生把脸别过一边不去看他,肩膀微微抖动泄露了她的情绪。

    “瑶瑶,你不允许人犯错还得准他们改过是不是?”他扶着女生的肩膀:“方瑶!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了····我这就走!再也不纠缠你!”

    女生撅着嘴巴用力的捶他:“你不是好人!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凭什么?!不就是仗着我爱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成抽泣声。

    男生突然俯下身半蹲的姿势,“因为你爱我,所以你注定要嫁给我。我没有花,也没有戒指。可是方瑶,我也爱你,我从前觉得我爱你这句话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所以我从来不对你说,但是我不知道,你这么看重这句话·····”

    女生呆愣的看他,突然破涕为笑,“傻瓜,有你这么告白的么····”男生不满叫道:“方瑶你脑子短路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这明明是求婚!”

    他站起来深情的看她:“你这么蠢,也只有我会要了····”

    陆云杉捏着化验单的手指已经握成拳头渐渐发白·····

    她慢慢站起身来,对二人一笑:“祝你们幸福····”

    两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之际,她已经走开,只有背影显得特别寂寥落寞。方瑶于是想:“难道她不是来打胎的?”

    陆云杉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累倦极。

    沈流年是不是因为我先开口说喜欢你,所以你才伤害我有恃无恐呢?

    她抬起头就看到一袭黑衣的谢司杰神色匆匆的从车里跑过来,看到她站在医院的门口连说话也不顺溜,“你····不会···已经····”

    她好笑的看着他:“你倒是像赶来奔丧的,可是总得穿袜子不是。”

    谢司杰看了看自己的脚,像个大男孩一样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谁让你这么急的叫我····”

    她径直向谢司杰的车走去。谢司杰也不再说什么。

    坐在车里陆云杉一言不发,闭着双眼,一脸疲惫。

    谢司杰总疑心她睡着了,她突然说了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欢说我爱你呢?只是一句话而已有那么难么····”

    她突然想起沈流年也是说过的,在黄蜂破简陋的小旅馆,他和她偷吃了禁果,然后陆云杉痛到要昏迷,她很朦胧的听到沈流年说爱她。大概是幻听吧。是因为自己心里面实在太渴望听到了吧····

    谢司杰回道:“爱····当然是用来做的····”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他,却只见他脸上尽是戏谑的表情,瞬间明白他的话的意思。于是脸也红了,伸出手用力的掐了他一下:“se情狂!”

    谢司杰嗷嗷的乱叫:“哎呀,痛···开车呢?!你就不怕一尸两命啊·····”

    然后陆云杉不做声了,谢司杰也沉默了···

    一尸两命是什么意思?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完全不能相信里面有一个小生命。

    她总是这样,做事情只有一时的孤勇,完全不会去想后果。

    因为对方是沈流年,因为是她爱到窒息的沈流年,所以她是多么迫切的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他啊。

    “谢司杰,你有没有把你的女朋友弄大肚子过啊?”

    她白痴的看着他,这个身经百战的男生听到她的问题却莫名脸红了。“你胡说些什么呢·····”

    陆云杉更加戏谑的看着他,“啧啧啧,谢公子居然有脸红得时候啊···”她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脸疑惑道:“这里不是很厚的么·····”

    谢司杰突然刹住车,表情深邃的说:“陆云杉。”

    “恩?”

    “我们之间的协议是你和沈流年如果有分手的一天,你就要做我的女朋友是不是?”

    陆云杉尴尬的笑了笑,刚才····自己去戳他的脸来着?····自作自受额·····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看向他:“现在m大没有人不知道我们是情侣·····”

    谢司杰勾起嘴角,不知是嘲讽还是怎样的表情,他伸出双手托住陆云杉的脸颊,拇指在她柔嫩的脸上摸索,男生的手骨节分明,十分冰凉,陆云杉简直都要战栗,“谢司杰你·····”

    男生用一只手按住她的唇,陆云杉瞬间就不敢再说话。

    他在得寸进尺?

    谢司杰玩世不恭的脸渐渐放大,眼看就要压了上来,陆云杉再也忍不住,用力推开他。

    “哈,情侣都不可以接吻的么?”谢司杰其实早就看出了她的窘迫,他是故意的。

    情侣是可以接吻的。

    她和沈流年尚不是情侣的时候她都主动吻了他,后来几次约会,月光太过美丽,她都要迷失了她自己·····

    男生脸上的温柔·····

    男生一尘不染白衣翩翩却和她这个凡夫俗女纠缠到了一起·····

    她们做过的何止是接吻······

    小旅馆里迷乱的夜晚····

    几次在黑暗中沈流年隔着衣服抚摸她·····

    “谢司杰,你够了!我感觉像乱lun!”陆云杉咆哮道。

    谢司杰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乱lun?”

    “陆云杉你才够了,我跟你没有血缘,怎么乱攀亲人呢?!”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想是怒极,他脸身体都在抖动,天知道他忍住多大的怒气,才没有掐死她。

    乱lun?亏她也想得出来。

    一直到学校她们都没有再说话,男生把她送到校门口后她自知理亏也很自觉的自己开了车门乖乖离开。

    谢司杰看着女生消瘦却坚挺的背影咆哮道:“陆云杉,我他妈是傻子我才爱你!”

    女生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然后继续往前走。

    爱情的路太长,又太苦。

    丘比特你怎么乱射箭呢?

    陆云杉把化验单放进抽屉,然后沉默。

    “杉杉,总感觉你跟谢司杰谈恋爱之后更加沉默了,一点也不像恋爱中的女人。”璐璐跑过来摇了摇她。

    她转过头正准备反唇相讥,却看到郝思倩刚好看向这里,看到她看她,郝思倩的眼睛极不自然的撇想其它方向。

    她一边穿过璐璐观察郝思倩一边说道:“又不是第一次恋爱,我至于那么激动····”

    “不过你和沈流年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分手了呢?分手那天晚上你还彻夜不归······”她坏坏的看着陆云杉,“莫不是你与谢公子有了···所以你和沈流年····”

    陆云杉本来在喝水,突然呛住了,“什么有了!你才有了呢!”

    璐璐疑惑的看着她,她自己也浑身不自在起来,“怎···怎么了?”

    “陆云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过是想说你和谢司杰有了私情,你激动个什么啊···”本来就是姐妹间没有避讳的开玩笑,陆云杉的反应确实大了一点。

    陆云杉暗暗咒骂,自己怎么这么不淡定····还以为是说有那啥····

    她想起还躺在抽屉里的化验单,于是假装生气道:“有了你个大头鬼!”

    璐璐见她恢复正常于是继续与她调笑。

    陆云杉也放松心情抛开烦恼与她嬉戏,只觉得好久都被曾这样放松了。

    她们都没有看到,郝思倩坐在椅子上本来没有表情的脸瞬间盛开出一朵灿烂的花·····

    我不幸福····

    所以你们都要不幸福·····

    她最近无论叫沈流年出来做什么他也不愿意,沈流年像是丢掉了魂魄,本来不怎么喜欢说话,现在更加沉默了。

    是因为陆云杉么?

    她每每想到此都是心疼。

    沈流年明明是她的。

    她们青梅竹马,她们两小无猜。

    小时候院子里的伙伴们办家家酒,她总是顺理成章的扮演沈流年的新娘,沈流年从小不爱说话,郝思倩却总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就连大人们也调笑道:倩倩长大后就做流年的新娘吧。

    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她本来以为她们的大学生活会平淡无奇的走下去,然后她们因为天生的默契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然后毕业然后沈流年会娶她。

    偏偏多出了陆云杉。

    她原先是真心把她当姐妹看的。从她在寝室里说对一个叫沈流年的人一见钟情开始,她知道一切都会改变。

    她只说不认识沈流年,不给陆云杉他的电话号码,不给他们创造见面的机会。她知道陆云杉不是别人,她一定会引起沈流年的注意。

    她给陆云杉发匿名短信约她见面,准备和她全盘托出,陆云杉却失了约。

    郝思倩想,你就这样忽视我,你们继续忽视我吧。

    她于是阻挠沈流年去和陆云杉去赏樱花的约会,当她得知陆云杉差点感染肺炎发烧住院的时候,她心里不是没有亏欠的,可是看到沈流年一听到这个消息,神色动容找她要电话号码的时候她已经觉得兵败如山倒。

    流年·····

    流年哥哥·····

    你一定还是我的,我一定不会让她抢走你的。

    -决绝(二)

    我看不清来路,想不清楚刚刚经过的来路,所谓“来路不明”就是这样解释的吧。

    ——摘自陆云杉的博客

    陆云杉喜欢听一首老歌,名字叫《忘记》。歌里唱到:“忘记爱情,忘记伴侣,忘记孤独,忘记眼神,忘记脸庞,忘记身体,忘记呼吸,忘记心跳,忘记自己·····”陆云杉一边听一边觉得自己很矫情,她爱极这种俗气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还在凡尘好好生活。

    陆云杉想起了《画皮》里周迅演的那只妖,颠倒众生,吃人心为生,为了凡夫王生做争宠的女子,到死的一刻才明白,爱情从来不是耍手段就会得来的。

    下午没有课,郝思倩连午觉也没睡,就要出去,瑶瑶关切的问道:“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啊,外头有好大的太阳。”郝思倩答道:“充话费去。”

    “倩倩,你心眼也太老实了,话费什么时候不能交啊。”璐璐也坐起来了,不解的看着她。只陆云杉没有看过去。她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垂下眼眸,淡淡的问:“非要这样着急么·····”

    像是疑问句,又像是陈述句。

    郝思倩笑了笑,“恩,那我晚点再去吧。”

    于是大家相约睡个美容的午觉,窗帘一拉气氛极好,大家也很快睡着。寝室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呼吸声。

    约莫是过了半个小时,郝思倩突然坐起身来。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好鞋后拉开抽屉,不知道拿出了个什么。拉抽屉的声音有些刺耳,璐璐嘀咕了一句,郝思倩抚了抚胸口,从开门到关门都极为小心。

    寝室里又恢复到只有呼吸声的状态。

    陆云杉本来是一脸安适的睡容,嘴角却勾勒起,然后她慢慢睁开眼睛。

    ·······

    郝思倩一路上都在犹豫。

    她在爱情里变得盲目,她已经觉得自己变成了练功走火入魔的周芷若。

    她只是想沈流年,我是你的青梅竹马,你的从前属于我,你的以后也一定属于我,然后她已经没有是非感,没有责任感。

    陆云杉你什么都有,你为什么要抢走我唯一的沈流年?

    很快就走到行政楼,郝思倩抬眼看了看最高楼的校长办公室,很果断的上了楼。

    站在门口却听到办公室里有笑声穿出来。

    还是这样熟悉的声音?

    郝思倩敲了敲门。

    “进来。”

    郝思倩抬眼的一瞬间怔了怔。

    谢司杰坐在校长的旁边,两人刚刚不知道在说什么,校长的嘴巴仍然笑得合不拢。

    郝思倩握紧了拳头,手上的单子被揉在了手心。

    年校长就要退休,一直很和蔼,所以深得尊敬,他任职期间学校一直紧紧有条,风气很好,蒸蒸日上。

    “校长。”郝思倩恭敬的弯下身,然后抬起头对校长歉疚的说道:“好像打扰了你们····”

    年校长看了看谢司杰,然后看向她:“你有什么事?”

    郝思倩刚准备拿出手里的单子,谢司杰就咳了一下,“年校长答应我的事情不会忘记吧?”

    年校长抿了一口茶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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