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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时用的将领名录,都是确确实实的证据呀”

    夏静石微微一笑,“那么,在我编下的军营中寻到的那些新铸的军械不也是证据吗,难道说,他在我头上扣下的私造军械的罪名,也是真的了?”“这不是真的……”,凤戏阳恍惚着喃喃道,“这都是为了逼出付一笑才使出的手段,而且,我相信夫君是不会那样做的”

    凤随歌的眉头越皱越紧,数度欲言又止,夏静石瞥他一眼,再进了一步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些所谓密函和名录,不是圣帝使的手段呢”,“不会的!”凤戏阳忽然爆发似的喊了起来,“你那么喜欢她,自然会为她开脱,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戏阳!!”凤随歌隐忍的低喝,“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很清醒!”凤戏阳抗声道,同时微微的挣扎起来,想从他怀里脱出去,“皇兄也喜欢她,所以也不会信我,对不对?!”

    “这并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夏静石叹息道,“今日你皇兄也在这里,我不妨将话摊开来说——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也猜得到,圣帝向你许诺不会杀我,应是给了你一个很诱人的冀望。”

    凤戏阳渐渐的停下了挣扎,倚在凤随歌肩上安静的听着,眼中也浮上了一层泪光。

    “我还知道你很盼望我能爱上你,让你过上你所想要的美好日子——若是人有许许多多个轮回,我愿意抽出一世来陪你,做个好丈夫,只可惜,这一世,我是夏静石。”夏静石缓缓的说着,眼光宁静,深邃,“所以,我只能允你后半生的安稳生活,就像我答应过的,你会是我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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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更新两章够了么。。不够也米办法鸟,亲们跟的太久了,争取在几章内结束吧。

    结束了修《倾城》,我准备保留原稿,重新开个修改版,目前在犹豫修改版是用第一人称还是他称,嗷嗷,爬走上班。

    第一百一十回

    看着神情肃然的夏静石,凤随歌震动不已,他明白,这是夏静石所能给出的最大的容忍和让步,在他几乎以为戏阳会一口答应下来的时候,侧倚着他的凤戏阳不安的动了动,扬起脸道,“那,夫君能先答应戏阳一件事么?”

    “什么事”,夏静石问,“说说看吧,若能够做到,我必会尽力”,“请夫君先答应我”,凤戏阳固执的说道,“这件事很简单,夫君是一定能够做到的”

    夏静石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没有出言拒绝,但也没有答应下来,凤随歌见状连忙插进来笑道,“这么些时日不见,戏阳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还是你先说了吧,让皇兄也听听,是怎样一件简单的事,让你那么在意”

    戏阳面有忧虑的思索了片刻,方才低头轻声道,“请夫君今后再也不要和付一笑见面,也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戏阳”,凤随歌轻斥道,“你太任性了”,“我没有!”凤戏阳倏的坐直,低喊道,“你不觉得大家经历的所有磨难,都是因她而起吗?”

    凤随歌还未回答,夏静石已在旁边冷冷的开了口,一字一顿,“你错了,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因你而起”

    凤随歌怔住,戏阳也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过了许久才颤声问道,“为什么是我”,夏静石看了她一会,微笑起来,“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你便当我说的是气话吧,但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他的话音微微一顿,续道,“而且,你不觉得说这样的话,实在很失礼吗?”

    一时间,房中的空气仿佛凝住一般。

    “来了来了”,随着嚓嚓的步声渐近,守候在行馆外的护卫飞奔进来,“少妃平安回来了”,夏静石没有说话,一转身径自向外走去,凤随歌宽慰似的拍了拍戏阳的肩,站起身来,“你最好再歇一会,很快就要出发了”

    “皇兄”,凤戏阳失魂落魄的唤了一声,“我只是……”,凤随歌脚步一停,叹了一声,“待离开锦绣之后你再好好与他谈谈吧,这件事,皇兄帮不了你”

    “殿下!”夏静石来到前院时,刚被从囚车上被解下的宁非欣喜的朝他奔来,正要拜倒,夏静石赶上一步将他扶住,微笑道,“还拜,省些体力吧”,宁非咧着嘴嘿嘿的笑着,上下将他一打量,随手朝夏静石搭在他臂上的肩膀上一拍,“殿下穿这身衣服很合适呀”

    紧跟在后的凤随歌不及阻止,宁非的大掌已经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夏静石身上,也许是震动了伤处,夏静石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以手掩胸退了半步。

    “宁非!”一笑白着脸从后面跑上来,“你怎么那么莽撞……”,夏静石连忙抬手止住她没出口的话声,“没事,只是岔了气息”,说着,他望向三三两两围拢过来的手下,在牢里关了这些时日,他们除了衣衫有些凌乱外,精神尚且健旺,心中顿觉欣慰,“抓紧时间休整一下吧,过不了多久便要出发了”

    城楼值夜的卫兵刚换过一批,接岗的军士正在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朝城门避风的角落里走,“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看老子新来不久就欺负老子是吧,呸!别让老子逮了机会升了官,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嘿,你们会偷懒,老子也会”,他气乎乎的缩进暗影中,腾挪了个舒服的位子,方才眯了一会眼,便被从宫道上传来的声响惊醒,疑疑惑惑的睁开了眼。

    随着声响,黑洞洞的街那头出现了两盏宫灯,带着一队车马愈走愈近,军士眯缝着眼睛向掌着引灯的人看了好大一会,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不由得低呼起来,“内侍?”,心中念头一闪,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一路小跑从城门暗影中奔出,跪伏在宫道一旁。

    一匹健马载着一名军将跃众而出,踢踢踏踏的行至他身边,只听得马上军将傲然道,“怎么搞的?不是早便说了陛下要出城,让你们在这个时候打开城门侯着么?”军士闻得圣帝之名,心中凛然,但确实又不明其中的曲折,只得苦着脸回道,“属下确实毫不知情,兴许是前班的弟兄临走时忘了交代,属下……”

    军将哼一声,“休要罗唆,速去开了城门便罢,若再拖拖拉拉,惹得陛下不悦,追究起来,第一个便拿你开刀!”“是”,军士毕恭毕敬的磕了一个响头,立起身来奔出去几步,忽然停下了脚步,又回头把军将仔细的端详了一遍,“大人颇为面生啊,也是新近升调的吧——今夜内城轮值的不是禁军的缪统领么?为何不是缪统领伴驾?”

    “大胆!”军将喝斥道,“内城防务,哪有你置喙的余地!”军士隐隐有些心惊,但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妥,当下陪着笑行礼道,“大人息怒,夜半开城可是大事,属下位轻权低,做不了这个主,呃,请大人稍等片刻,属下这就上城去将……”

    “怎么耽搁那么久”,一个不悦的声音自后方车队中传来,打断了军士的话音,军士呆愣之际,军将连忙从马背上跳下,奔近第一辆大车,跪倒回道,“陛下,外城的交接出了点问题,值夜的军士又磨磨蹭蹭不肯放行……”

    “哦?”,车内传来衣衫摩擦的细簌声,伶利的侍从早已上前打起车帘,车内温暖的淡黄铯灯光顿时流泻了一地,映得正在走出的车中人那身明黄的软绸长袍闪闪发亮。

    “呀,陛下!”,军士心中的所有疑虑顿时随着他的三魂六魄一同飞到了九霄云外,膝头一软,跪倒在地,“叩……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胆子不小啊”,夏静石压低了声音冷然道,“连寡人的仪驾都敢拦阻”,军士惊得趴在地下一动也不敢动,口中连连称道,“陛下开恩,臣下知罪……”,夏静石轻哼一声,“罢了,你也算是尽忠值守”,顿了一顿,他对下首的军将命道,“去”,只扔下这简单的一个字,夏静石又退回了车内,军士不知所措的伏在那里,冷汗涔涔而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整支车队又开始前进,车轮和马蹄,还有匆促的脚步声从他面前一一经过,但他始终不敢抬头。

    忽然间,内城方向传来尖锐的呼哨声,数支火箭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炸开,天地间一片火红。

    这是急召羽林大营入城的警讯!

    内城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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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w,千羽飞奔报到戏阳是个不懂得失的人,轻易得到的她会认为是理所应当,得不到的又太执着,她爱的一直都是她想象中的那个夏静石而已,而不是真实的夏夏,这是她和一笑的根本区别。

    嗯,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包办的婚姻可以白头到老》

    第一百一十一回

    在焰火迸起一瞬间,出城的队伍前端响起了数声呼喝,尚滞留在城里的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军士立起身,只呆了片刻便朝前追去,“陛下,内城有变,请返回主持大局……”

    却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城头的灯火一盏盏的亮起,匆忙奔走的人影在城墙上来回晃动,更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军士心中油然升起巨大的恐惧感,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非常大的错事。

    忽然间,他咬牙抽出佩刀,朝自己的手臂和大腿重重的砍了两刀,倒地前,他用尽全力大喊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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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静石一出城便一路飞驰的将队伍引进城边的密林中,跳下了马车,他急令部属将拖车的马匹解下,换上鞍鞯,陆续出城的凤随歌与付一笑也分别从车中扶出了圣帝与凤戏阳。

    凤戏阳立稳脚之后便挣脱了付一笑的扶持,一笑也不管她,任她跌跌撞撞退出去几步,撞在停在一旁卸马的马车上,凤戏阳疼得皱起了眉头,下一刻仍倨傲的睨视着一笑,“我自己能走,不要你扶”

    一笑扬起唇角,“你能骑马么?接下来可不是游山玩水,是要逃命呢”,“不要你管”,凤戏阳说着,开始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夫君自会照管我”,“你去也只是拖他后腿而已”,一笑冷冷回道,“你害他吃那么多苦,受那么重伤,还想害他连命都送掉么”

    凤戏阳迟疑着停下了脚步,“夫君,受伤了?”“你不知道?”,一笑挑眉,“怪不得你会将那个黑心的圣帝当作救主一般呢——殿下受的都是外伤,所以才会将你交由我照顾,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挑一匹稳当一些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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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圣帝被凤随歌提在手里,抬头望了望漫天还未消散的烟云,大笑道,“寡人的羽林大营很快就会赶到,你们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凤随歌也随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有你在我们手里,哪里还有投降的必要?”

    圣帝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目光对上一旁神情古怪的凤戏阳,凤随歌也发现了她,关切道,“不是交代你和一笑在一起么”,凤戏阳目不转睛的朝圣帝看了一会,忽然开口道,“我听说,夫君伤的很重”

    不等凤随歌回答,圣帝咧开嘴嘿然轻笑起来,“不是你将他送到寡人手里来的么,若你聪明一点,应该猜的到后果才是”,凤戏阳猛的打了个寒颤,低喊道,“可你答应过我的……”,“寡人只答应不伤他性命,并没答应……噢”,圣帝得意的话音终结在凤随歌重重捣在他肚腹的一拳之下,“如果我是你,此刻我会很安静”,凤随歌危险的眯起眼凑近圣帝,“你别忘了,你的命,只是暂寄在你那里的”

    戏阳依旧呆呆的站着,仿佛还在等着圣帝将话说完,付一笑骑在马背上走近前来,停在她身边,向她伸出一只手,“上来吧,等大家都平安了再忏悔也不迟”,“一笑”,凤随歌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好好好”,一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请上马吧,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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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林大营应该已经有所动作了”,夏静石忧心的望了望天色,“算得紧些,大营的三千精骑赶至内城只需要不到三刻,加上入城领命,我们只有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凤随歌沉吟道,“马匹不足,有一半人需要步行,不如化整为零,这样更容易脱身”

    “殿下”,宁非在旁听的一清二楚,当下上前两步,大声道,“凤皇子说的没错,若勉强一起走,到最后只会相互影响——我们的人对锦绣比较熟悉,不如将马匹全数交给夙砂军将,咱们兵分两路,没有乘骑的人随我一道隐入林中行进,这样既能引开部分追兵,又不会相互拖累”

    夏静石点了点头,“可行”,凤随歌并未谦让,略一思索,看向宁非,“那好,我们先朝麓城方向行进,你们尽快赶上”,夏静石一愕,宁非也轻咦道,“麓城?”“没错”,凤随歌微笑起来,“当初我与萧未然约定,他赶回麓城之后,马上集结驻军向圣城进发,一方面能给圣城施加压力,另一方面,也能应付现在这样的突发状况”

    夏静石皱眉道,“一旦动用了麓城的治军,外人眼中势必成就谋反之态,到时候……”,“圣帝昏庸,嫉贤妒能”,宁非忿然握拳道,“殿下何不就此取而代之,以绝后患”,不等夏静石开口,凤随歌也悠然道,“若只想退隐,你为你所有的部属都寻好退路了么?大家脱身之后将圣帝放归,他必咽不下这口气,撕毁和议,与夙砂开战,但,锦绣除你之外,还有别人能抗得了我夙砂铁军么?就算你肯不计前嫌返回军中率兵出征,他会接受么?”

    见夏静石沉默,凤随歌伸了伸懒腰,“你说我卑鄙也好,说我趁人之危也好,其实那天还有一个理由我没有告诉你——如果锦绣王朝能在你的治下,我对锦绣与夙砂持续交好的信心会强一些……你考虑一下吧,时间不多”,说完,他拍了拍宁非的肩,“让镇南王一个人呆一会吧,你随我去将行伍安排一下”

    夏静石的全身都隐没在黑暗中,只剩一双眼在星月之下反着复杂的光芒,良久,他轻轻叹一声,“父王,皇儿并非无心承下大业……兴许,皇儿真的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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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了,晋江杀千刀的破网!!!刚才打的那么多字都没了,只能重新打,555貌似越到结尾夏的支持率越高嘛,那天在群里和大人们讨论夏的未来,某亲说愿意穿过去,要求不高,做个丫头在身边陪着夏夏就好……

    双结局我是不会写的,连倾城都没给双结局,一笑怎么会给嘛。。。至于最后是谁,貌似。。。啦啦啦,天气好像很好诶!》

    第一百一十二回

    一笑用披风将凤戏阳裹住缚紧在背上,打马紧跟在凤随歌身侧,虽是在逃亡,但凤随歌显得相当轻松,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莫名的笑,落后他们两个马身的夏静石却微蹙着眉,见一笑回头看他,忧虑之色方才略略散去,回她一个微笑。

    凤随歌打了个唿哨,一名夙砂护卫应声纵马跃出队伍,全速向前赶去,不等一笑发问,凤随歌已侧头解释道,“到了前面的大镇要换马,不然的话,不光马匹吃不消,行进速度也会受影响”

    “可一时间哪里找那么多马来”,一笑有点担心,“农家马匹是根本不能跑长路的”,“只要我要,就会有”,凤随歌洋洋得意的甩了一记响鞭,“这些年我辛苦建立的密驿可不是放着看的”,一笑白他一眼,决定不再搭理他,转向另一边看了看手足被缚在马具上的圣帝,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仍是十分倨傲,一路上他曾有几次想借着地势脱出马队,都被左右紧随的夙砂护卫逼了回来。

    还未回过头来,背后响起一声轻哼,“真是轻浮”,一笑嗤的笑了起来,“正因为你跟我都不重,所以才让我们共乘一骑啊”,“你!”,凤戏阳根本不知道怎样继续回应,气得低唤,“皇兄……”。

    听到两人斗嘴,凤随歌只能假作不闻,于情,他希望一笑能多照顾病弱的戏阳,于理,他无法违心的站在戏阳那边,但戏阳娇纵,一笑性烈,偏向哪个都不行。

    过了午间,终于到了镇上,众人换过马匹准备继续上路的时候,戏阳却怎么都不肯再与一笑共骑,凤随歌只得再置了一匹驯良的雌马,让戏阳乘骑,所幸戏阳要强,再颠簸难行的路也咬着牙毫无怨言的随在夏静石一侧,凤随歌这才放心的加快了脚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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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容色惨淡的由女官扶着坐入鸾殿的大位,双目红肿的帝后坐在她的下首,而殿内每个蒙召的大臣都怀着心事,殿中一片死寂。

    “今日召集各位卿家,是为帝君被掳一事……羽林大营已经调拨了营下数千精骑前去追缉迎救,但哀家担心反贼情急之下会伤及帝君,所以,哀家希望各位卿家能够献上良策,早日迎得帝君安然归朝之外,还要保得帝都平安。”

    殿中仍是鸦雀无声,不少老臣纷纷叹息着摇头。

    太后等了半晌,终于沉不住气,焦燥道,“都哑巴啦?!平日一个个邀功请赏的那么机灵,要用到你们的时候便全部没声了,嗯?!”不少朝臣都赫然低下头去,不敢对上太后森寒的目光,忽然听得一把颤巍巍的苍老嗓音低沉道,“臣斗胆,请太后先答两个问题”

    顿时殿中所有目光汇集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翁身上,太后眼中锐芒一闪,平心静气的坐了下来,“丞相客气了,但若是毫不相干的问题,还是先放一放,待迎回帝君之后再问也不迟”

    只见老丞相昂首挺胸的与太后对视着,“臣领会得,只是这几个问题与帝君关联甚大,还请太后替臣解惑”,太后瞪视了他片刻,吐出一字,“说”。

    “锦熙开国以来,王室亲王涉刑,均是由刑监司与刑查司会审定罪之后才能落案”,老丞相说着说着已激动起来,“为何在查无罪实的情况下,陛下仍一意孤行将镇南王下入重牢?”

    “听丞相的言下之意,是认为帝君故意为难镇南王么”,帝后与太后对视一眼,拖着长长的衣摆立了起来,“帝君私下曾与本宫探及此事,镇南王涉嫌谋反重罪,帝君甚是痛心,只是为示刑典公正,帝君才不得不从重处置镇南王,难道,帝君从严治国,这也有错?”老丞相恭敬的垂手礼道,“多谢帝后替老臣解惑——但老臣问的本是太后,还请帝后在旁静听,不要……”

    “老丞相”,太后冷然打断他的话,“哀家敬你是三朝元老,方容得你在这议事殿上胡言乱语,但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了”,“老臣不敢,还请太后息怒”,老丞相语气上甚是恭敬,但口中丝毫不让,“帝后已经答了第一问,第二问,还请太后赐答”

    殿中隐隐开始有些马蚤动,这群在官场中沉浮多年的高官贵胄们早已嗅出了其中剑拔弩张的味道,有几个怕事的小官已经开始悄悄的朝人丛中退去。

    太后沉着脸等待着老丞相的第二问,可老丞相微微仰着头,双目闭合间,竟如睡着一般。

    忍无可忍的太后终于爆发了,一拍面前的紫檀案几,厉喝道,“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几乎同时,老丞相双目暴睁,眼中透出刻骨的仇恨,大声喝问道,“请太后明明白白的告诉臣等,你是怎么害死先帝的,又是怎么逼死玄妃的!!!”

    仿佛在热锅里撒下了一把盐,整个鸾殿忽然喧成一片,臣子们有面露震惊的,有莫名其妙的,有满面狐疑的,有面色阴沉的。

    “放肆!”,太后又气又恨,指住老丞相,全身发颤,“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老匹夫拖出去,杖毙廷下”

    “你敢!”老丞相显然也动了真气,高高举起一手,袍袖褪低间,露出攥在掌心的一枚金光闪闪的金牌,“先帝御令在此,我看谁敢妄动!!!”

    殿中顿时静得只剩下各人急促的呼吸声。

    扑通一声,离老丞相最近的一名老臣跪了下来,颤巍巍的叩下头去。

    空气似乎都凝住了。

    第二个……第三个……

    只是片刻,殿中大臣跪了一地,只剩老丞相举着金令,巍然挺立。

    帝后愣了许久方才幡然省悟,正要跪下,却被太后一把拽住,只听得太后冷冷的说道,“伪造御宝可是死罪呀,老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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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眼花么,,怎么有人支持老凤和一笑配呀。。。

    第一百一十三回

    迎着下首诸多惊疑不定的眼光,太后慢条斯理的续道,“先朝御令早在先帝病重之期便已赐与哀家保管,现仍好好的收在哀家寝宫中,随时可以取来验看……老丞相手里的御令又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

    老丞相呸的啐了一声,“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是想支使个人借机出去通风报信吧,休想!”太后隐约有些着恼,叱道,“这些年来你处处与哀家为难,哀家本念你是先朝遗臣,又年迈功高,一直不与你计较,你却变本加利,公然在廷上出言污蔑哀家!今日之事,你若拿不出证据来,哀家绝不轻饶!”

    “证据?”老丞相冷笑,“就算老夫拿得出证据,若被你翻盘,你怕也不会擅罢干休吧!”他转身环视身边所有朝臣,高声问道,“诸位同僚是否还记得,先帝驾崩前,宫里传出一个什么消息!?”

    群臣中略略起了一阵小小的马蚤动,半晌才有人小小声声的答道,“是二皇子宣布退出储位之争吧……”,“不错!”老丞相点了点头,“当时还是二皇子的镇南王,突然宣布不再参与储位角逐。先帝本属意将镇南王立为王储,这个消息传出后,先帝紧急召见镇南王,却始终无法问出他退出争储的原由,只得在黄昏时分传召老夫等五位朝臣入宫密议——最后先帝仍是决意立镇南王为储君,于是命老夫连夜草拟诏书,以尽快诏告天下!”

    “第二日朝会结束后,老夫将拟下的文书呈给先帝,先帝着手修改了几个地方之后,还提出要将其余的皇子全数分封至各地镇守,于是老夫便在先帝的书房内修出了第二稿,亲笔誊在了诏书上,先帝也加盖了玺印”,老丞相顿了顿,颤抖着喘息道,“原本是打算在隔日的朝会上颁诏的,谁知凌晨却传来先帝病重的消息,老夫赶到之时,先帝虽已口不能言,但还是勉力将御令赐与老夫,而此时帝后——也就是当今太后,却已在殿外对众臣宣称,奉先帝口谕,立当时并不十分出色的五皇子为储,暂摄朝政。”

    满廷大哗。

    嗡嗡议论声中,帝后已然不知所措,一会看看朝臣,一会看看太后,而太后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道,“先帝素来对二皇子期望甚高,但是二皇子太不争气,先帝一气之下病倒也是理所当然,在这上面也能做出那么大文章,不愧是老丞相呢,不过哀家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你应是二皇子的启蒙恩师吧”

    “不要脸的妖妇!”,老丞相恨恨的骂了一声,“口谕之事老夫且不与你计较,你先回答老夫,先帝病危之时已是神志不清,气息奄奄,最后的遗诏又是怎样写成的!”

    “老丞相岁数大了,记性也差了,难道老丞相忘了在先帝病重期间,日日衣不解带的侍奉在龙榻边的人,正是哀家呢”,太后从容答道,“遗诏自然是在先帝驾崩前回光反照的清醒时刻,由先帝口述,哀家代笔的,但那玺印,却是先帝亲手盖上的,所以用力甚轻,从那印迹便可看出一二”

    “那份遗诏除了将二皇子与五皇子的名字调换之外,与老夫所拟下的字句丝毫不差,你又如何解释!”“解释?”太后玩味的挑起唇角,“遗诏颁布之日,字句早已天下共知,你现在来说那是你写的,又有谁可以证明?”

    此言一出,廷间几名素来与太后交好的官员也趁机应和道,“太后所言极是,空口白牙的,怎么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嘛”

    老丞相气得簌簌发抖,狠狠的瞪了那几人一眼,从袖间抽出一卷早已发黄的纸卷,擎起大声道,“老夫还留着诏书的初稿……”,话为说完便被一阵大笑打断,先前应和太后的一名官员大步跨到他面前,趾高气昂的指住他的鼻子,“老丞相,若我回去拿一张旧纸,将先帝遗诏誊在上面再拿来给大家看,先帝的遗诏岂不又变成我写的了吗,哈哈哈……”

    他的笑声阻断在老丞相缓缓展开的纸页上。

    已经发黄卷边的纸页上,除了乌黑的墨迹之外,还有清晰的御笔朱批,一连串的字迹,正是先帝亲笔!

    太后的脸顿时惨白如纸。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旁早有数名老臣抢上前来查看,几人面色郑重的传看着,廷中静得连纸张摩擦的簌簌之声都清晰可闻。

    “真是先帝的亲笔啊……”一名老臣接过纸张便忍不住泪流满面,“真的是啊……”

    越来越多的目光开始集中到高高在上的太后脸上,有怀疑,有憎恶,有愤怒,也有惶恐。

    “天下怎么会有你那么恶毒的女人!”,老丞相忿然指住她,“你害死了先帝,又趁夜将玄妃烧死在寝殿,对外却伪称玄妃因伤心过度,自焚殉情——你知道么,宫门关闭前,玄妃因担心二皇子,曾差人到老夫府上传话,让老夫天明之后入宫与她面谈……你真是心狠手辣……”

    太后呆立了一会,渐渐镇定下来,忽然将头一昂,傲然道,““全是无中生有的臆测和指责——帝君不在,你们便想翻天了不成”

    原本安静的廷间渐渐又喧哗起来,朝臣迅速分为几派,有站在丞相一边的,有支持太后的,还有主张追回圣帝与镇南王之后再议对策的,群情激奋之下,有几位臣子已开始推推搡搡,整个议事殿顿时乱成一锅粥。

    太后冷冷一笑,朝帝后使了一个眼色,帝后会意的点了点头,悄悄朝后退去。

    “帝后要到哪里去!”,忽然下面一个洪亮的声音炸响,震住了满殿喧闹的人,发话的重甲老将大步走出,只见他脚下不停的迫上玉阶,口中高声令道,“不要罗唆,先将她们拿下”,几名年轻将领应声越众而出,迅速追上他的脚步。

    太后血色尽褪,僵立在当场动弹不得。

    台上的女官和宫侍们哆嗦着上前想要拦阻步步紧逼的军将,帝后软弱的靠在金玉屏风上,强撑着喝道,“你们要造反吗……”,同时,下面也有人轻呼起来,“不可!万一……”,“没有万一!”老将军大喝一声,“出了意外,所有罪名我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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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与将军这两个夏静石派属于比较关键的铺垫性人物,不用太在意.

    肩背痛抬不起手,不多打字了,各位亲们小么一个,我独臂爬走继续上班

    第一百一十四回

    深夜,林间平坦之处到处都是三三两两靠在一起打盹的军士,夏静石一直在与留下来充作护卫的几名锦绣将官说话,凤戏阳抱着毡毯徘徊了一会,终是怏怏的回到篝火旁。

    “戏阳来,坐这里”,与一笑并肩坐在一处的凤随歌微笑的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从来没有跟过行军,很辛苦吧”,凤戏阳点了点头,仔细的将毡毯铺好,这才坐了下去。

    一时间三人皆是无语。

    坐了一会,一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还能歇上一时半刻的,我要去边上靠一会,你们聊吧”,凤随歌嗯了一声,起身将披风解下递给她,一笑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悄悄指了指戏阳,凤随歌一怔,一笑已经做了个鬼脸跑开了,凤随歌只得收回手转而问戏阳,“戏阳,你冷么?这披风……”

    “皇兄认为,她不要的东西,我就一定会要吗?”戏阳头也不回的问道,眼里已经充泪,“在皇兄眼里,戏阳就是那样的人吧?”凤随歌无奈的长叹一声,“戏阳,你一定要那么刻薄吗?”

    凤戏阳沉默了许久,低泣道,“皇兄,我是不是很令人生厌”,凤随歌将披风细细将她裹好,揽住她轻声安慰道,“怎么会呢,是你还在病中,情绪比较反常罢了,待安顿下来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戏阳伏在凤随歌膝上,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料,“我一直很努力的在讨好他,但为什么越努力他越是疏远我呢……为什么从前人人都喜欢我,而现在……”

    凤随歌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皇兄从前问过你的,为什么爱他,你从前怎么答的,你还记得吗?”戏阳哽咽着答道,“记得啊,我说,因为他是夏静石啊……”,“那现在呢?”凤随歌拍了拍她的肩,“现在,他就不是夏静石了吗?”

    戏阳顿时忘了哭泣,慢慢的坐起身来,怔怔的望着跳动的篝火。

    凤随歌探身取过几根树枝投进火里,回头问道“戏阳,皇兄问你,你爱的,真的是夏静石吗?”戏阳坐了一会,木然答道,“当然,若我不爱他,我为何要嫁给他呢?”凤随歌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了解他吗?”戏阳沉默了半晌,先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又急急辩解道,“就算不了解又怎样呢,从前皇兄不也不了解付一笑吗?你们现在不还是在一起吗”

    “是的,我从前并不了解她”,说到一笑,凤随歌不禁面露温柔之色,“可她比夏静石更简单,也更直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能明白她的喜怒哀乐,你对她不好,她会如数回敬你,你对她好,她会接受,也会努力的回报你……”

    触到凤戏阳略有恼怒的眼神,凤随歌抱歉的笑了笑,话题转回夏静石身上,“夏静石应是我所见过的人里面最难测的一个,他这样的男人,不经过常年累月的相处与了解,他是不会轻易对你敞开心扉的”

    “付一笑能做到的,我也能啊”,听到这里,凤戏阳情不自禁的低喊起来,“我并不贪心,我只希望能够陪在他的身边,听他说说话——不说话也可以,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就很高兴了……”,“戏阳,”凤随歌叹息道,“你做不到的,你若做的到,你便不会拿自己和一笑比,更不会那么讨厌一笑——在夙砂的时候,你还是很喜欢她的,不是吗?”

    一阵夜风吹过,凤戏阳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披风,将半边脸埋进温暖的皱褶里,“我的确是嫉妒了,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他的生活中到处都是付一笑的影子,我,怎么也驱除不掉啊!”

    “所以我才会说,你不了解他”,凤随歌怜惜的替她将被风吹散的碎发归拢在耳后,“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亲手将一笑推离他的生命,但我知道,他对一笑的珍惜远甚一切,若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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