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睡吧,我得上早朝,还得通知几名重臣,再安排一些事,若没有问题,应该几天后就能出发了。”
看着他说完话,转身就走,她眨了眨眼,捏了自己脸颊一下,“痛耶!”原来不是梦,他真的要带她微服出巡,那会不会到南京去会她?
她脸色倏地一变。糟糕!希望他不会……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皇上要微服出巡而且只带小湘子一事,很快就经由李大维的口传到朱齐鸿的耳中。
温德王府的密室里,他是连声赞叹,“这小湘子真是了下得,看来江湖所言不假,擒娘子对男人特别有一套,这么快就将皇上给收服了。”
“王爷,你这次找的人,真的很厉害,我听说……”他目露暧昧的将宫女们听到的,关于朱皓熙跟苏嫣儿在乾清宫时传出的那些令人听了脸红心跳的对话,还有当日苏嫣儿走路姿势怪异,但却只推说是皇上在练功等事二转述。
“哼,皇上的功夫要真那么差,我又怎么会这么辛苦,得用下毒的方式来夺位!”
朱齐鸿笑得邪魅。原来皇上有这等怪癖,怪不得过去将一堆天仙美女送进宫给他当妃子,他都连看也不看一眼。
“皇上的审美观的确与众不同,上次的茵妃让人看了口水直流,而这次的这位擒娘子,长相也实在是太平凡了,我跟她第一次接触时,心里很失望,也很怀疑她的能耐,但现在,我是服了她了!”
他眉一拧,突地又想到,“不过,上回我给她的药,她似乎没用上,偏偏在此时,我又不宜进宫,这样吧,”他从袖袋里拿出一只小白玉瓷瓶,“这东西你找机会交给她,要她放在身上伺机而动,这一路上只有她跟皇上,她可以下手的机会很多,要她绝不能再失手了。”
当然,暗地里,也该派一人盯着她,也许有机会,还可以帮忙使点力!
李大维瞪着那只瓶子,“这……王爷,你知道我没胆子做这种事啊,我只敢传话。”他怕死、没胆量,就算有金银财宝壮胆,但他就是不敢在皇上的饮食里做手脚。
“我也没要你做,只是叫你转交!”朱齐鸿边说边看了站在身后的手下一眼,两人立即明白的端出两盒亮澄澄的金子。
李大维的眼睛立即浮现贪婪之色。
“拿去吧,千万别误了事,”
“是是是。”他接过手,笑得阖下拢嘴,趁着夜色的掩护,他很快的乘轿回宫。
第二天一早,趁着朱皓熙上早朝,李大维特别差人将苏嫣儿叫到自己住处,随即表明身份,“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替温德王爷做事的人。”
什么?!苏嫣儿完全没料到他找她来是为了说这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人之本性,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来,这个……”他将昨晚朱齐鸿交给他的白玉瓷瓶递给她,并将朱齐鸿交代的事二道来,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头,“你快走吧,别让人撞见你来过我这儿。”
爱钱又怕事!苏嫣儿真的没想到他是朱齐鸿灼人,庆幸的是他的胆子下够大,否则……她摇摇头,一想到他曾是最靠近朱皓熙的人,她就吓出一身冷汗来。
李大维原本是没将她放在眼里的,说穿了,过去朱齐鸿安排进宫的男男女女也不少,但没有一个办得了事,身为太监总管的他,一直是朱齐鸿最看重的暗桩,气焰自然嚣张,不过现在他可不敢再对她不敬了。
“小湘子?小湘子?!”他轻声的叫,因为她恍神了嘛!
她这才回过神,“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很快的将药揣入怀中,转身离去。
接连两天,朱皓熙在处理国事之余,可能也因为离宫的日子近了,他跟苏嫣儿之间的互动愈显亲密。
苏嫣儿是心惊胆战,他却是浑然忘我,甚至有几次让前来商讨国事的重臣们看到他以隐含欲望的黑眸凝睇着她,当时众臣们心慌惊愕的眼神她想忘了都难,虽然皇上的目光立即恢复成淡漠,但她看得出来,已经吓坏他们了。
而这会儿,又有一名文官不小心听到宫女们在小声说着看到皇上在乾清宫里抱着她,这一听可不得了!
他立即与几名要臣聚会,在商讨过后,特别去将那名宫女,还有曾跟苏嫣儿住在一起的小金子跟小开子全叫来问话,在听了皇上曾经说过什么“进来几次”的暧昧对话,他们是个个头皮发麻,脸都绿了!
在斥退小金子等人后,该文官心急如焚的道:“不行!皇上是个明君啊,不能让他走偏了,咱们得拉他一把!”
“皇上就要微服出巡了,咱们能阻止什么?”
“太皇太后跟公主不是要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有了,咱们就将手上的奏摺拖个几日,一直拖到她们回来,再让太皇太后来定夺。”
众臣虽然如此决定,却阻止不了朱皓熙高昂的游兴,在交代几名要臣一些事后,他在翌日一早就带着苏嫣儿出宫,留下欲哭无泪的臣子们。
而就在这个下午,太皇太后、朱贝儿带着一名延请来的五台山高僧回宫了。
几名重臣立即要求辟室一谈,太皇太后见他们神情严肃,只好要朱贝儿先带那名高僧去休息。
“究竟是什么事?”两鬓白发,雍容华贵的太皇太后不解的看着众人。
几名大臣赶紧将朱皓熙跟苏嫣儿之间的事一一道来。
“真有此事?!”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臣等不敢造谣,何况,臣等对皇上忠心耿耿,只希望皇上好啊!”一名重臣沉痛的表示,其他人更是点头如捣蒜。
她沉眉敛眼的看着他们,“哀家明白了,你们先下去。”
众人先行离开,朱贝儿下一会儿也回到大厅,有些不平的道:“祖奶奶,皇兄居然微服出巡了,真不够意思,我们才刚回来呢!”
“哀家知道,哀家正头疼呢!”太皇太后边想边摇头,“我看还是要找些妃子进宫才好。”
“祖奶奶在说什么?”朱贝儿边问边走到她老人家身后替她捶捶背儿。
“你皇兄他……唉,哀家担心他……”她将重臣们说的话简单转述给孙女听。
朱贝儿一听,噗哧一笑,“祖奶奶,他们想太多了,皇兄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小太监!”
“可是这次出巡居然只带那名小太监,他以前至少都还带有武官、御医和德高望重的老臣一起相随……”
“也只有参与出巡的人知道,皇兄一出宫后,就坚持单独行动,只言明两个月后在哪个地方会合,所以,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从无人知晓。”
“就是这样哀家才担心,他会不会是趁这机会在外面做起荒唐事?”
“祖奶奶,皇兄是个有分寸的人,你不必太担心了。”
“哀家不得不担心,”她摇摇头,拍拍孙女的手,“你皇兄没几岁就登基,个性早熟,说到治国,如今是四海升平、刑错下用,他的能力是无庸置疑,可是在女人方面,他的确是不正常啊!”食色性也,没道理他没有情欲。
相较于太皇太后的忧心忡仲,朱贝儿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皇兄只是在等一个对的女人。”
“对的女人?”她咀嚼这几个字。
“是啊,我跟皇兄都是一样的人,宁缺勿滥。”她是这么相信的。
“你们怎么会一样,你是女人,皇上是男人,后宫三宫六院怎么可以连一个妃子都没有?”她愈想愈不对,“不成,传哀家懿旨,哀家要替皇上选妃。”
“皇兄不会接受的!”朱贝儿拧眉摇头。
“我会逼他接受。”
完了,看着祖奶奶那双坚定的眼神,显然这次为了皇家的香火,她是打算一意孤行了!
第六章
苏嫣儿从未跟朱皓熙微服出巡过,但自他们出宫的这一小段日子以来,她开始怀疑,他真的是名仁君,是好皇帝吗?
他们一路往江南而行,甚至可以说是游山玩水下江南的。
虽然这一路下来,并没看到什么怠怱荒政的父母官,也没遇见什么贫困老百姓或递状告官之事。
看到的,全是人民安乐一片的繁荣景象,可这也有可能是表象啊,像她跟古瀞芝落脚南京时,也过了段太平日子,但后来还不是发生邵弘文贪图她美色又仗势父亲为亲王强娶她的事件,也才会演出那场荒腔走板的抢亲记。
如今回想,难怪邵亲王会被调回北京、邵弘文被发配边疆劳役,朱皓熙口中“有力的朋友”指的根本就是他自己!
此时,他们正乘轿继续南下。
“朱爷!”因为是微服出巡,他要她改唤他“朱爷”,殊不知,对她而言,这两个字反而更加熟悉。
“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每个城镇都住上几天,而不是一路乘轿南下?”
“为什么?”他看她一眼。
“这样才有机会看到或听到一些不好的事吧?”
“在朕的治理之下,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他这话可是带着半威胁的口吻在反问。
“呃——”她被问得语塞。
接下来的路程,她聪明的选择闭嘴,虽然她实在很想问,他到底在赶哪门子的路?有时还赶夜路,连客栈的费用都省了!
直到接触到熟悉的风景,她这才惊觉他们竟然已经抵达南京了!
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他直接命轿夫将轿子抬到水岸码头,而一艘华丽以金黄丨色丝绸帘幕点缀,足有两层楼高、气派又不失典雅的美丽画舫已经停靠在一旁。
两人同时下了轿,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可以说是她此生见过最漂亮的船舫,还不知道,这是朱皓熙在决定微服出巡的那一天,就派快马南下,差人日夜赶工准备擒拿她这个小贼婆的船。
因为有些帐,总得慢慢的算!
“漂亮吗?”他微笑的看着她。
“嗯。”
“这船是朕特别差人造的。”他以只有她听得见的音量道。
她一双美眸熠熠发光,“好漂亮啊。”
“上船吧,我们还要去接一个人。”
他边说边上了船,她连忙跟上。
轿夫将两人的行囊全搬上船后,即必恭必敬的行了礼,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船上那几名撑篙划桨的船夫,她感觉有些不对,不过看到朱皓熙已走进画舫内,她只好连忙跟进去,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她将那触感细柔的绸缎帘幕全部放下,完全阻绝了外面的视线,
“朱爷刚说还要去接一个人,是什么人?”
她好奇的边问,边为舒服的半卧在贵妃椅上的他倒了杯茶。
“是朕的红粉知己。”
闻言,她浑身一震,手上的瓷杯也泼洒出茶水,在他扬眉狐疑看她时,她勉强挤出一笑,擦拭一下杯沿,再添了茶,这才惴惴不安的端到他面前,伺候他喝茶。
再拿着空杯子回到桌上时,她的心益发忐忑不安起来。他有几个红粉知己?
如果他指的是她,那下惨了?
可如果他指的是另一名红粉知己,那她不是只有惨而已,还会心痛!
“你也坐下来休息。”瞧她有些心魂不定,他的心情倒是不错。
她坐了下来,但不一会儿又站起身,偷偷拉开帘幕看着外面的运河景致,随着这艘船缓缓的驶往她熟悉的风景而去,心是不痛了,却因为太过紧张而闹胃疼。
完了,这下怎么办?
她偷偷瞟了眼闭眼小憩的朱皓熙一眼。他外表看似严峻淡漠,但一见到她,第一件事可不是谈什么近况,而是直接抱着她到床上“叙旧”,可这会儿是古瀞芝假扮她,这万一……
她的胃又是一阵痉挛,实在坐不住,又站起身,不由自主的踱起方步,往外头一看,已经愈来愈接近倾熙园了,她交缠着十指。怎么办呢?
相较于她的提心吊胆,不知所措的望着外面,朱皓熙那双饶富兴味的黑眸正透着一抹狡黠的凝睇着她。
他绝对会好好的“回报”,这段日子她投给他的那种足以称之为受辱的变态眼神!
当船停泊在倾熙园后门的私人河道,苏嫣儿心中冒出来的就只有“完了”两个字,再看到他拿出钥匙差人前去开门,心更是荡到谷底。
一行人陆续下船。
在后院打扫的林婆婆一见来人是几个月未见的朱皓熙,那张皱纹满布的老脸是笑得阖下拢嘴,“朱爷,我马上去通知苏姑娘,知道你来了,她一定高兴死了!”
并不会好不好!苏嫣儿是头皮发麻,她快昏过去了。
天啊,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一道乒乒乓乓的声音,想也知道一定是古瀞芝听到朱皓熙的到来,吓得踢倒东西了!
果然,戴着苏嫣儿人皮面具的古瀞芝一脸痛苦神情,一手还揉着刚刚撞到石桌、弄倒茶具的右膝盖,一拐一拐的走过来,在看到玉树临风的朱皓熙,她脸上的表情再变,简直如丧考妣!
天啊,竟然是真的?!古瀞芝下敢相信——下,她是不愿意相信啊,但他真的站在这里!
“怎么我的嫣儿好像下怎么高兴看到我?”朱皓熙蹙眉,表情也跟着一沉。
“呃……我……”古瀞芝突地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低头走在他身后的苏嫣儿,“你、你……”
“她是我的新侍从,叫小湘子,‘有什么问题吗’?”他故意加重这几个字。
苏嫣儿急急向她使眼色。
她干笑两声,“哈、哈,没问题!”
他微微一笑,“我们到你房里去。”
什么?!他握着她的手就往房间走,古瀞芝吓得是脸儿发白,拼命回头看着小跑步跟在他们身后的苏嫣儿。
救命啊!古瀞芝眸中满是惊惶,但苏嫣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办、怎么办?他就要跟古瀞芝那个那个了。
朱皓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差点撞到他的苏嫣儿,“小湘子,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她喘着气儿,“呃……我、我要伺候朱爷啊!”
“不必你伺候了,你在门外守着就行。”
“那怎么行呢?”她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他俊脸一沉,“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我……朱爷,你、你不是说过?男女之间的情愫要靠感觉,然后,你又说,你发觉即使是男人对男人,一旦有感觉后,也是会有欲望的,还是就你跟我……”迫在眉睫了嘛,她只好把自己推上去当他的主菜了,不然,总不能看好友被他吃了吧?
他先是皱眉,接着一笑,“你喝酒了?”
“没、没有啊!”她下解。
“那你在作什么白日梦,我怎么可能会说那样的话!”他眼神陡地一冷。
“明明……”她支支吾吾的。
“看清楚,她才是我唯一的红粉知己,”他低下头,深情的看着站在身旁的古瀞芝,“别理她,她可能吃错了什么东西。”
“嗯。”古瀞芝只能点头。反正她听不懂,也不想懂,她头好痛啊!
他又给了苏嫣儿一个眼神,她明白的跟着他走到另一边去。
他突地倾身靠近她的耳畔,“你认为我会对一个硬邦邦又少了宝贝的小太监有性趣?小湘子,你会不会醉得太夸张了!”
不,是他喝醉,而她当了真,但这也怪不了她,在那之后,他对她的确有一股说不出的暧昧啊!
“我们走了,嫣儿。”这一次,朱皓熙是直接拥着浑身僵硬的古瀞芝踏进苏嫣儿住的春风阁。
苏嫣儿看着两人相依偎的身影,她自是不好继续跟进去,不过古瀞芝却是吓得频频回头,拼命的向她挤眉弄眼,要她快想想办法,可是她的脑袋已是一片空白!
“等等、等等!朱爷,我……我想先洗个澡,我——”古瀞芝只好自立自强。
“很好,我们一起洗。”他愉悦的勾起嘴角一笑。
她脸色丕变,“不、不妥,我,我月事来了,所以,我得去另一间房洗。”
“是吗?”
她用力点点头。
“那好吧,你去洗,不过,朕还是可以碰碰你。”他故意以一种渴望的眼神看她,古瀞芝吞咽了口口水,勉强挤出笑容,又惊惧的瞟了他身后的苏嫣儿一眼。
他微微一笑,早将两人紧张慌乱传递眼神的举止看在眼匠,“我先去休息,小湘子!”
“是、是,小湘子来了!”苏嫣儿赶忙走上前,在经过好友身边时,悄悄的跟她握个手,表达她万分的歉意。
半晌后,好不容易等到朱皓熙在床上躺好小憩,她推说要上茅房,便溜了出来。
接着,直奔古瀞芝的房间,而她早在那儿等着她了。
“嫣儿,你得快一点,我虽然支开林婆婆,但她等会儿就回来了。”古瀞芝边说边扯下人皮面具,清秀的脸上满是惊恐,“快点换回来吧,我可不希望他碰……但到底能碰哪里呢?我都说月事来了呢!”
闻言,苏嫣儿的粉脸涨得红通通的。
她曾经怀疑朱爷是不是在禁欲,不然,怎么来到她这儿后,总是精力无穷,就算遇到她月事来,也是又亲又摸,只差没完成最后的程序而已,而这次进宫后她是确定了,他在宫中没任何妃子,自然也只能在她身上那个了。
“好了,没时间多想,你不回答就算了!”
古瀞芝干脆伸手扯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迳自戴上,又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总之,只要不用跟朱皓熙翻云覆雨,要她当小六子、小愣子都成!
苏嫣儿也回过神,帮她在胸部缠上布条后,两人互换了衣裳,“我们一起回他房里吧,总得两个人一起出现啊!”她清楚他太精了。
“我还是觉得好可怕,你干脆跟他招了……”
“不成啊,”她忙摇头,“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其实是个贼婆子,学的还是媚功,我又怎么能让他知道我进宫是因为收了他皇叔的银两要害他?”
“怎么这么复杂……等等,他皇叔?!”古瀞芝错愕的瞪大眼,“你是说他就是这次的目标,他是九五之尊?”
她苦笑,“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在他身边伺候着?”
老天,她不知道他的来头这么大!古瀞芝呆若木鸡。
“咦?苏姑娘你在这儿啊,朱爷在找你呢!”林婆婆走了进来,不解的看着古瀞芝,“皇上也在找你呢,怎么你也在这里?”
小湘子出现在这间房中的确是奇怪了点。
两人尴尬对看,急急的走出去。
一来到春风阁,但见朱皓熙的眼睛炯炯有神,看来根本没睡,他饶富兴味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又圈,她们都感到一股说不出的诡谲。
“我也想洗个澡,你看来还没洗?”因为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换过。
“呃……是啊,刚刚有点事儿。”苏嫣儿笑得好心虚,“朱爷要洗澡,我来伺候——”
“不用了,你月事来疲累,让小湘子来就成!”他故意看向古瀞芝。
又是我;:被点名的古瀞芝脸色丕变。呜呜……快欲哭无泪了,她还没有见过男人的身体,她会长针眼吧!
“那我也帮着去提水来。”苏嫣儿当然发现好友快昏倒了,她给对方一记眼神,要她跟着出去。
“不,你陪我!”朱皓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略微使力的将她拥入怀中,直接将脸埋入她的胸口,她喘着气儿,红着脸儿,“别……小湘子还在呢!”
“小湘子不会那么杀风景!”他一挑浓眉,看向呆若木鸡的古瀞芝。
天啊,古瀞芝差点没脚软。她还是处子,他是要她当场暴毙是吧?
“小湘子,你还在做什么?”他冷冷的声音一起,她这才吓得回魂。
“是,小湘子去提水来!”她像是后面有鬼在追的跑了出去。
朱皓熙低头窃笑,苏嫣儿不解抬头,他却适巧逸去笑意,深情凝眸。
“你这次怎么带了人来?”过去,他都是一人到访的。
“她很特别。”
哪里特别了,简直像个蠢蛋不是?她在心中嘀咕,却发现他的手很不安份的脱去她的衣服,肆无忌惮的在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上爱抚,她粉脸涨红,浑身发烫,呼吸变得急促,一直到他的手接触到某个地方,她整个人一惊,所有激丨情也在瞬间跔光光!
“小骗子,你月事根本没来。”他沙哑着声音,邪恶的轻咬她的耳垂。
她喘息着,“呃……昨、昨夜刚、刚完,我看到你太开心,一时就忘了。”
“那还等什么!”
他直接封住她的樱唇,用他的手与唇给她一次最狂野的激丨情。这次的感觉与过去截然不同,多了点粗暴、多了压抑不了的欲火,但却撩起她最深的情欲狂潮,她眼看他在浪涛里载浮载沉,几度被卷入又抛高,极尽缠绵之能事。
终于,他拥着她看似睡了,她小心翼翼的起身穿了衣服,溜出房间外,古瀞芝已经候在外面,还哭丧着一张脸。
两人连忙又跑回古瀞芝的房里去。
“快换回来,我才不要帮你的男人洗澡呢!”古瀞芝真的快疯了。
“好、好。”其实她好累了,腰酸背痛的。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装后,变回小湘子的苏嫣儿悄悄进了房,没想到朱皓熙竟然醒了,“呃……朱爷,我去提水进来。”
他点个头,但因为激丨情耗去她太多力气,原本就无缚鸡之力的她更是脚软,浴桶里的水,可是来回走了好几趟,再加上林婆婆的帮忙才注满,正想喘口气时,朱皓熙又说话了。
“不用你伺候了,嫣儿呢?她来伺候我就行了。”
“可是朱爷不是说她……”
“废话那么多,去!”
她瞪着他,这是刚刚那个温柔多情跟她zuo爱的男人?这么凶!“是!”
她一走,他笑开嘴。看她要熬到哪个时候才肯对他坦白!
苏嫣儿香汗淋漓的又跟古瀞芝换装,再次回到房里,跟他洗了鸳鸯浴,之后,他却说肚子饿了。
她快昏了!“好,我去帮你弄。”
“不用,你累了,叫小湘子去就好了。”
什么?!她脸上出现好几条黑线,“那、那我去叫她好了。”
她匆匆穿好衣裳,又去跟脸色青绿的古瀞芝换装,重返房间,“朱、朱爷,苏姑娘……说你找我。”她快喘死了!
他忍住一肚子的笑意,“没事了,原本有点饿,但现在更想睡,嫣儿呢?”
她倏地瞪大眼。她这辈子从没诅咒过人,但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想咒骂人耶,而且还是她最心爱的男人,不过她依然硬挤出笑容,“好,我马上去找她来。”
她走人后,他快笑翻了。
不一会儿,苏嫣儿又回来了,他发现她脸上都冒着小汗珠,“很热?”
这样奔来跑去的不热才怪,她是不是爱错人了?
她摇摇头,“我们睡了好不好?我好想睡啊。”这是最根本、最好的解决之道,不然,再被他这样叫来叫去,她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戴上面具!
才几秒钟,她就枕靠在他怀中沉沉的睡着,真的太累了。
朱皓熙勾起嘴角一笑,缓缓的低头,在她那张微张的红唇上印下柔柔的一吻,“你还要撑下去?那我可得继续出招了。”
第七章
第二天。
“什么?你要我跟着上上……床——船?!”
古瀞芝一听到苏嫣儿跟她说的话后,吓得是先口吃,再尖叫!
“嘘!”苏嫣儿急忙捣住她的小嘴儿,再紧张的回头看了身后的房间一眼。朱皓熙一早起来是先跟她大战了一回合后,这才开口说明儿就要上船,要带着她去游山玩水,然后才又睡着。
“你要吵醒他吗?”她可不想,她快累瘫了。
古瀞芝猛摇头。她才不想呢!
苏嫣儿这才放心的松开手,但古瀞芝仍难掩激动的低声道:下嫣儿,我绝不上船,那太可怕了,下管是当你或小湘子,我都会疯掉的!“
万一两人来不及交换怎么办?
尤其朱皓熙到倾熙园,有大半的时间都不要他人打扰,他都是跟苏嫣儿在谈情说爱,在床上那个那个的,每次来都是这样,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瞧好友一脸惊恐,苏嫣儿也很为难,“可是我一个人扮不来两个人啊。”
“你可以的,你一向聪敏,虽然柔弱了点。”
她真的太害怕了,不管是小湘子或苏嫣儿,都得跟朱皓熙做很贴近的事,她是绝对绝对不行的,在师父的谆谆教导下,她超讨厌男人的耶!
看来是勉强下来了!苏嫣儿叹了口气,“好吧,我自己想法子好了,他可能快醒了,我得回他身边去。”
“去去去!”古瀞芝挥手催促。只要不是叫她躺过去都成!
苏嫣儿半开玩笑的瞪好友一眼,这才回到房间,乖乖的躺回床上,而朱皓熙,似睡未睡的将她拥入怀中,她忍不住的在心中叹息,再瞅着这张英俊逼人的脸孔,她好想问: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你是爱男人,还是女人?究竟是冷漠霸道的皇上,还是温柔多情的朱爷?
在她盯得入神时,他突地睁开眼睛,害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迷人一笑。
她只能摇头。爱上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他拥着她坐起身来,“我的精神很好,想现在就出发。”
事实上,她跟古瀞芝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谈话内容,拜深厚的内功之赐,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少了个碍事的人,他就能愈快令这个不诚实的小贼婆在他所造的擒贼船上现出原形!
要上船了?苏嫣儿呆若木鸡,久久回不了神。她还没想好一人要如何应付他呢!
他倾身温柔的啄了她微张的红唇一下,她愣了愣,回过神,讷讷的问:“不多留几天吗?”也许她可以劝服古瀞芝,因为她愈想愈不安呐。
他摇摇头,下了床,“我去叫小湘子来伺候。”
“不用,我来就好。”她自告奋勇。千万别再换来换去了,她的心脏是被操得愈来愈没力了!
她俐落的伺候他穿上衣服、梳洗完毕后,柔声的说:“你先看些书或是四处走走,我找小湘子张罗早餐去。”
“嗯,不过,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古姑娘?”
不会吧?若叫古瀞芝一起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她肯定发疯!苏嫣儿干笑几声,“她这几天刚好有事出远门。”
他点点头,没再多问,她则小小的松了口气。
结果,在朱皓熙的坚持下,早餐是由“小湘子”送上船,“苏嫣儿”再陪着他上了船,接下来,在她尚未喘口气时,他又说了——
“怎么不见小湘子?”
她疲累一笑,“她先上船了,可能在二楼的房间整理吧!”
“那我们就开船吧!”
“什么?!”她一愣,可是小湘子的人皮面具,还有太监服等包袱都还在古瀞芝的房里呢,她吞吞吐吐的看着他,“可、可是我还没有跟林婆婆交代事情。”
“那你下去跟她说一声。”
“思。”她连忙又下了船,先奔至古瀞芝房里,将那几样重要东西塞进小包袱里,再变回小湘子,跟深表同情的古瀞芝道别后,这才大摇大摆的上了船,又溜到自己的小房间,着装变回苏嫣儿。
她吐了口长气,走回朱皓熙休息的房间。
“你回来了?”他刻意忽略她的喘气声,“我去叫船夫开船。”
见他阔步走出去,她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拭去额上的热汗。天助她也,她这样上上下下,那群船夫全沉默的静坐在另一边的甲板上,看也没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朱皓熙为了让她玩“我变,我变、我变变”的游戏,特别命令他们的。
于是,船开了。
朱皓熙拥着她站在船首欣赏湖景,她虽然也看着、微笑着,偶尔还陪他聊上两句,可是大半的思绪其实全在一人怎么分饰两角上。
随着船平稳的前行,被搞得神经紧绷的苏嫣儿,在凉风习习下,竟然又有了睡意。
但他坚持她得吃点东西再睡,于是,她简单吃了些食物,就窝在他怀中睡着了,这次,换成朱皓熙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为她盖好被子后,走出房间,对船夫们下了另一个指示,船立即转向。
他狡黠一笑。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何谓“误上贼船”。
因为这一次没人吵她,苏嫣儿这一觉竟然睡到夕阳西下。
当她睡醒,看到从外射入的橘红色霞光时,她柳眉一皱,很快的下了床,走出房间,却当场一怔。怎么眼前会是一片汪洋大海?!
而一轮火红就落在地平线上,感觉好近……
朱皓熙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一手拥着她,低头凝睇。这下看你要往哪儿逃?这儿连个着陆的地点都没有,你可无法上上下下的玩变装游戏了!
他笑,故意唤了声,“小湘子!”
“呃……我去叫她。”刚睡醒的她没啥警觉性,想也没想的就推开他,一心准备去换装。
他点头,无异议,但已有打算。他会让她很忙的!
在看到她很快的换上小太监的衣服又回到甲板,他又问了声,“嫣儿呢?”
她脸色一变,勉强挤出笑容,“我去叫她。”
她赶忙又进去换上苏嫣儿的衣裳,再将发辫解开,一边低喃,“干么这般折腾人!”但最大的问题是,她一人分饰两角能撑多久?
“小湘子!”
天啊,又叫了!她赶忙脱下身上的小太监服又穿回粉绸裙衣。
“嫣儿?”
她还没换好呢!赶忙又脱下身上的衣裳又穿上青衣,“我来了!”
“小湘子?”
“来了嘛!”她想哭了,继续忙着换衣。
“嫣儿?”
完了!到底怎么回事?干么这样叫来叫去的!
“小湘子?”
“我来了!”现在到底要穿什么?她头昏眼花了。
“朕进来了!”
“啥?!”她飞快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朱皓熙。
他看着她,先是一愣,最后实在是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她柳眉一拧,瞧他含笑的眼神从她头上一路往下看,她的手忍不住的摸摸自己的头,上面有太监帽,再往下,她摸到她松开到一半的发辫,而她上身是太监服,下半身却是罗纹花裙——
完了!她的心蓦地一沉,再也不敢抬头。
“不辛苦吗?”
她拧眉。怎么他嗓音饱含笑意,不见怒火?
“你变来变去,你不累,我看得都累了。”
她缓缓的抬头偷瞥他一眼,竞见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充满笑意,她眨了眨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你早就知道了?!”
他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思,就在雨茵进宫的那一天。”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天,难怪他会将她调到他身边当小太监,还操来操去的,简直欺负人嘛!她抬头气呼呼的瞪着他,“你太过份了!”她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呢!
“你不也过份?”他笑着揉揉她的发丝,“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进宫?”他明知故问。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你把我拐来这汪洋大海,只为了问这件事?”
“当然不是,宫里人多口杂,你与我近在咫尺,我却不能碰你,这个煎熬太大了。”
“所以干脆出宫?”她不信,一定还有其他的事。
“嗯,当然,还有其他的事。”
“雨茵她是不是跟你提到什么?”
她难掩忧心。他是不是已从谢雨茵那儿得知她是女魔头的徒弟?
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