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们都被他骗了!我居然还想感激他的退让。”艾小瑜近乎疯狂地抓着丁亦如抱怨。
“小瑜、小瑜,冷静点,到底是什么事?”易明扬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我们伟大的总经理把我们当猴子一样地耍,‘奕宇’的案子根本就是他和‘奕宇’的负责人……喔,不,是他亲爱的二哥所共同策划,他们只是闲着没事做把我当成小傻瓜一样地玩弄,腻了后再一脚踹开。”艾小瑜憎恨地嘶喊,甚至想找卫霆桀算账。
“你怎么会知道?”易明扬冷静地询问她。
“要不是我想去向他‘道谢’,也不会在他的办公室门外听他们兄弟变态的对话。”她那句没有说出口的“道谢”,说尽了她心中的讽刺。
“你是说你将他们的对话全听得一清二楚?!‘’
“对。我还知道‘奕宇’和‘奕扬’根本就是关系企业,真不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全没发现其中的关联。一家叫‘奕宇’、一家叫‘奕扬’,两家公司的负责人同样姓卫。”艾小瑜嘲笑着。还真是巧啊!两个人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丁亦如看了眼易明扬。
艾小瑜继续抱怨:“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卑鄙、变态、龌龊!”
她总以为他们已经可以相处融洽了,那天因为那一袋的包子,他们之间的争吵场面消失了,他们能够互开对方玩笑而不动怒;她开始觉得他的人其实没有那么坏,因而欣赏他,甚至……
但是,现在呢?
那一切的一切只是她的幻想,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真没想到他居然卑劣到这种地步,拿别人的幸福开玩笑。如果真有这笔生意,那还无所谓,她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可是事实正好相反,根本就没有这笔交易,他们只是在打发无聊而已。
“为什么你们一点也不惊讶?!”艾小瑜这才发觉她唠叨了那么久,他们三人却一点也不震惊。
“小瑜……”
“你们该不会也和他联合起来欺负我吧?!”看他们的表情她大概就可以猜到个八九分,“你们——”
“小瑜——”
“你们和他也是一伙的,一起联合起来玩耍我!”艾小瑜现在情绪更是激动,怒红了双眼一步步往后退,冷眼觑看他们三人。
易明扬他们仅能以抱歉的表情答复她。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被玩的只有我一个,你们全是一伙人,还装着体贴地帮我拟合约、找资料,原来这一切全是假的,假的!”艾小瑜大吼。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小瑜,我们真的是在帮你……”
“别说了,我不要听。”艾小瑜捂住双耳。他好可恶!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他究竟有没有把她当人看,这样践踏她的尊严。
“小瑜。”丁亦如自责地拿开艾小瑜耳边的双手,“小瑜你冷静点听我们说,事情真的不是如你所想的……
“你们到底还要玩我多久?”说着说着她愈觉得委屈,眼泪不听使唤地滑下脸庞。
丁亦如抱紧她,“请你听我们解释好吗?”
他们还能解释什么?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他们又要再一次地说谎。艾小瑜推开丁亦如,“好,我听你们说。”她冷漠地看着他们,眼底没有丝毫的情感存在。
“我们真的是在帮你……”这样说好像不对,“事实上在你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我们就已尽量让你别掉入陷阱,但还是没办法让你不陷入。当初总经理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们也不是很赞同,但碍于他是老板我们也无话可说。”傅壬璞说得好像是艾小瑜自个儿活该似的。
“你的意思是我艾小瑜自作孽不可活啰!”艾小瑜擦拭掉颊上的串串泪珠。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当初总经理会想采取这个计划,纯粹是想考验新进的特别助理是否有能力独自完成一件案子,像我们就经常必须独自完成某件棘手的案子。所以他才会做如此设计,和‘奕宇’之间的事情是有理由的。”
“你们不需要解释得那么好听。他玩我、耍我是事实,为什么你们还要如此帮他说话?”
“你怎么那么固执。”易明扬实在受不了。
固执?是啊!她也是那么形容他。艾小瑜嘲笑着自己竟也变得和他一样固执。“我是固执,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们所说的话,我不晓得我是不是还会再被你们玩一次。”艾小瑜绝望的眼眸尽是悲恸。
“小瑜——”丁亦如认真地看着艾小瑜,“相信我们,我们不可能再伤害你,真的!拜托你放开你的心,相信我们一次好吗?”
艾小瑜只盯着他们三人看,并没有回答。
“拜托——”破天荒地一向自视过高的傅壬璞都低声下气地求她。
“我需要安静地想想。”艾小瑜低下头闭上眼睛,希望他们能把安静留给她,让她自己去理清他们的话。
“我们不吵你,但是我们希望你能了解,我们真的不想伤害你。”易明扬拉着丁亦如离开。
“真的要相信我们……”傅壬璞觉得他已没话好说,只好摸摸鼻子也离开。
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们,艾小瑜自己也很矛盾。她明明心底有道声音告诉她,要她相信他们;但心里同样有另一道反对的声音提醒她别再上当。
她要怎么办?相信?不相信?
艾小瑜烦心地拉扯头发,努力地去试着思考这个问题。
卫霆桀很倒霉地坐上家里派来的专用座车上,悒郁地斜睨坐在他身旁的两个人。
他这阵子真是倒霉透顶,几乎没一件事顺心。
在南部做什么事都背极了,回到北部更是噩耗接二连三地传来。
真是背、背、背连三背。
回自己的家还得像被押上囚车般“护送”,这还不打紧,最要命的是这两个“奉命”护送他的圣勒盟手下居然紧跟着他坐上车,两人各坐在他的左右边。这下子他更像个犯人了。
“你们其中一个可以坐到对面去吗?”卫霆桀粗嘎地低吼。
“抱歉,三少爷,夫人吩咐必须片刻不离地护送你回去。”其实他们做属下的也很为难,两边都不能得罪,却让他们变成了其中的夹心饼。
“车子这么大的一部,非得全挤在同一边座位上才甘愿吗?”卫霆桀铁青着脸怒吼。这辆加长型轿车足够坐六七个人,有两边座位,他们得死跟着他坐在同一边让他看起来像犯人才甘心吗?
“抱歉,三少爷。”
“够了!我听腻这句话,换点别的。”顷刻间他的脾气全来了。
“抱歉,三……”
“闭嘴!”
卫霆桀只要一想到待会回家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有色的眼光看待,心情就一路跌到谷底;他甚至还得忍受他老妈的“热情款待”——逼供,他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情。
当他看到那幢熟悉的巨宅,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讨厌看到这幢建筑物的一刻。
卫霆桀在两名手下的护送下进入宽大、雅致的卫宅大厅。
“霆桀。”殷曼倩热情又慈祥地上前抱住他。
卫霆桀看见他老妈虚伪的表情,就有一把火在心底旺盛地猛烈烧着。
“老妈,我怎么从来不晓得你那么疼我,疼到需要请专人‘护送’我回家。”卫霆桀讥讽着。
“你受伤了嘛!”殷曼倩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正在发脾气,否则他不会用如此冷漠的声音和她说话。
“唷,以前受伤怎不见你如此‘隆重’。”以前替圣勒盟里办事的时候受了伤,她也不会这般关心他,顶多叫他随拿块ok绷贴着就算了;如果ok绷贴得住他胸前那道十余厘米长的刀痕的话,他二话不说把头砍下来当球让他老妈玩。
“死孩子,这么跟老妈说话。”殷曼倩不满地说着。
“你也知道自称自己的时候加个‘老’字,那怎么做出来的事情却和你的年龄背道而驰。”真累!和他老妈说话就像进三温暖房一样会全身冒汗。卫霆桀拄着拐杖走到客厅,找了个最通风最角落的地方坐下来。
“怎么个背道而驰法?”
“你觉得要我回家需要动用到圣勒盟的人吗?敢问老妈您今年贵庚?做事情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看来他不只对艾小瑜说话毒,就连对他的至亲讲话时,嘴巴也正经不到哪去。
“如果我不命令他们紧盯着你回来,恐怕我要找到你需要找到明年去。”或许上了年纪的人修养和脾气都比较好,所以尽管卫霆桀说话如此不客气,殷曼倩却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
“你一个电话打到公司,我敢不回来吗?”他绝对不会回来。
“是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我的话了?”他是她生的,她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有几两重她足一清二楚。
“我是你儿子耶!你却把我当成囚犯一样看待。”
好了!他开始咆哮了。“我是怕你落跑。”
“落跑?!笑话!我会落跑?!”他会落跑,确定,但他小会明说。
“但是我不相信你的人格,你这个人老是喜欢做心口不一的事,别以为我这个做妈的会不清楚,你可是我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宝贝儿子,我会不清楚你的个性吗?”
他老妈的这句话可真说到他心坎里头去了,他确实常常心口不一,就如“某件事”……
“既然你说到‘宝贝儿子’这件事,我想请问一下有哪个当妈的会监视自己的儿子,甚至还录影存证?”
“呃……那个……”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就大方地摊开来谈,“我怕你会不认账,到时咱们对小瑜就不好交代。”
“哼,您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查得一清二楚嘛!说说看,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恐怕只有他不知道,而非是她不知道。“没有,该知道的全知道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和她根本就没发生任何事,所以没什么好该对她交代的。”
“没发生什么事,你会赤裸着身体对着她,人家可是个黄花闺女,你无缘无故赤裸着身体叫她看光光,你叫她怎么办?要是在以前的话,那女孩早就羞愧得跳河自尽。”
“拜托!现在不流行什么‘黄花大闺女’,现在的女人也不会因为看了男人的身体而羞愧得跳河自尽。别把您那个古早时候的风俗拿来和现代的作比较。”一说到这个他就不赞同他老妈的话,如果现在的女孩子真会因为看了男人的身体而羞愧难当的话,他就不会每每去忍受别的女人所投注在他身上的爱慕的目光而感不悦。
“你以为身为你妈的我是什么时代下的产物?古早时候?!我有那么老吗?”殷曼倩不悦地手叉在腰上发标。她最讨厌她这群子女们,总说没两三句的就暗讽喻她老。她哪里老了?她现在还正是风韵犹存。
“反正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就对了。”凡事只要他老妈插上一脚准会没完没了。
“不用我操心、不用我操心,每次都说得那么好听,你要知道家里连晚你一刻钟出生的弟弟都结婚了,全家只剩下你这位自视过高的‘单身贵族’还没个结果。你觉得我能不为你操心吗?如果真要我不烦心,你倒是去讨个老婆回来啊!”说到这她都不免为他感到着急,就怕他会娶不到老婆好过年。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何必担心成那样。我在街上随便拉一个女人她都肯跟我结婚,还怕你会没媳妇。”卫霆桀没好气地睨了他老妈一眼。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真在街上给我随随便便拉个女人结婚我可饶不了你。”殷曼倩可不想有个来路不明的媳妇,“况且我只喜欢小瑜,只有她够配当我的三媳妇。”在拿到艾小瑜的资料后,殷曼倩就对她心生好感,她也知道恐怕只有艾小瑜才能收服他这个以工作为生活重心,丝毫没有社交生活可言的三儿子。
事实上虽然他和他老妈都有这个共识,不过他可不会笨到全托盘而出,到时他可会被她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地押进礼堂。有鉴于他还想再过一阵子安静舒服的单身生活,还是先别说的好。“这个我自有分寸,我看您还是去照顾你那位身怀六甲的二媳妇要紧。”
“说到这个,羽珊也怀孕了。”这些天她最高兴,一下子就快多出两位孙子,害她连生气都忘了,每天尽是笑脸满面。
“那真是恭喜。”
“请你多点身为这个家里一分子的心,瞧你说话的态度好像是个局外人。”殷曼倩一向对三儿子卫霆桀最不满的就是,他说话从不掺进任何感情,他大哥就已经够酷的了,他更凌驾在他之上。他这样哪交得到女朋友,只怕到时别把人家吓跑就已经很庆幸。
他懒得和她讲,“我上楼休息。”他站起身,拄着拐杖往楼上走。
“我可告诉你,你的期限剩下两个月而已,到时别怪我和你爸帮你物色新娘人选……你听见了没有……”殷曼倩对着卫霆桀离去的背影大吼。
第9章
经过昨夜一整晚的思考,艾小瑜理出了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就是促使她现在走在往卫霆桀办公室的走道上。
艾小瑜没有敲门,因为她觉得对他,她不需要那么客气。
“小瑜,找我什么事?”卫霆桀好奇这么一大早艾小瑜就来找他究竟有什么事。
“两件事。一,我‘感谢’你对于‘奕宇’这件案子所做的让步。”艾小瑜话里的讽刺可惜他没听出来,否则他可能会先有心理准备听她接下来所说的第二件事,“二……”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到他的面前。
辞呈?!“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我要辞职。”艾小瑜憎恨地看着他。
“我不批准。”卫霆桀怎么有可能会让她辞职,他还没笨到那种地步。
“不管你准不准,我既然将它递出去,就不可能管你的‘批不批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要辞职?”该不会是因为某个男人或者是她那位青梅竹马的关系吧!
莫小瑜不在乎地耸耸肩,“我高兴。”
“这不构成离职理由,我要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看见她的不在乎,卫霆桀就无法不生气。
“我认为这就足够。要不,你就当我没‘完成’案子,把我开除好了。”艾小瑜还是没办法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我没办法。”卫霆桀不晓得她今天是怎么搞的,无缘无故地递封辞职信上来。
“那就算了,反正你批不批准,我都一样要走人。”艾小瑜转身要离开,卫霆桀却快她一步挡在她面前。虽然他脚上裹着石膏,需要撑着拐杖走路,,
“我想你脚上的石膏裹得有点多余。”艾小瑜不屑地瞄了眼他腿上白色的石膏。她实在很想把他另一只没受伤的腿也给打断。
“今天你不说出能让我满意的答案,别想走出这里。”
“在我递出那封信的同时,我就已经不再是你的下属,更不可能会理睬你的,你这种行为足够我告你非法囚禁。”艾小瑜愤愤地想和他对峙,不过没如愿。
“很好。”
顷刻间她已完全被卫霆桀的身体包覆,他猛地凑近她的脸低头吻着。
他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吻她,第一次,他被自己的感情所惊吓到。在吻住她的那一刻,心里所有的情感全纷纷涌出,他确定了自己二十五年又十个月的情感归依,更知道自己是非她不娶;他尽情徜徉于她的甜蜜里,却忽略了她眼中所传达的恨意。
艾小瑜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狠狠地甩他一巴掌。
他竟能这么对她,她不敢置信地怒视着他,眼眶里不知何时已蓄满泪水,她只觉得她被他无礼地侵犯。她将卫霆桀的深情自行演绎为猥亵的行为。
卫霆桀错愕地看着她,手抚着红肿滚烫的面颊。
“不要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就可以为所欲为,没人敢反驳;我不是妓女,请不要把对待妓女的行为用在我身上。”
卫霆桀气愤地用拐杖大力地击了下地板,“该死!我没把你当成妓女,不许你那么看你自己。你当真以为我是以对待妓女的方式来对待你?”
“你的行为告诉我你的想法,不需要我自己多想。”
他真的会被她给气死。卫霆桀焦躁地踱步,“我该拿你怎么办?”
“准我辞职。”艾小瑜也不打算征求他的同意,反正她是辞定了。
“我说了不准!”卫霆桀气得额冒青筋。
“反正我也没打算要征求你的同意,脚是我的,我高兴怎么使用它们是我的自由。而现在它们正打算离开这里。”艾小瑜绕过卫霆桀的身体,而他怎么可能容许她这么做。
卫霆桀一把攫住她的手腕,“你到底在证明什么?”
“我在证明什么?!我在证明我不是个白痴、不是个傀儡,我无法忍受被人玩弄。”艾小瑜几乎是用吼的,过于激动的情绪让她眼眶中蓄满的泪无法抑制地滴落在她的脸庞。
她在说什么?卫霆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他居然还装着一副不知道的表情,“难道你还要装模作样地佯装不晓得我在说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听她没头没脑地控诉,他怎么有可能会清楚。
“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艾小瑜激动不已。
“我没玩,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辞职,为了要证明什么。”卫霆桀眼中充满温柔,却无法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好。既然你要我点明,那我就明白地告诉你;‘奕宇’这件案子根本就是你所玩耍的一个游戏,而我,只是你游戏中的一颗小小卒子罢了。这样你清楚了吗?”
“你怎么会知道?!”他吃惊为何她会知道。
听见他如此震惊的回答,艾小瑜更是无法控制自己地狠狠赏他一巴掌,“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好欺负,有钱、有地位就可以随便操纵别人的喜怒哀乐,这一巴掌打下去我还觉得便宜了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卫霆桀敢肯定绝对不是易明扬他们告诉她的,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艾小瑜嗤哼一声,“那就要感谢与你共演这出戏的兄弟——卫霆铠先生,‘奕宇’公司的负责人的来访,恰好被我这位原本还傻愣地要来向你道谢的人听到。”艾小瑜觉得不值得为他这种人掉眼泪,她用手背擦拭掉脸上的泪珠。
原来她听见了他和二哥的谈话,也难怪她会这么气愤不已,原先他只是单纯地想测验她的能力,如果她没那个能力摆平这件案子,他会请她自动走路。
可是,谁知道一趟南部之行,事情全变了样,他找到了今生的挚爱。他怎么有可能让她从他手中溜掉,所以他才会一回来便吩咐丁亦如,让合约按照‘奕宇’公司开出的条件下去拟。“你误会了……”
“误会?!你还有脸说。”
“确实有这件案子的存在,只不过‘奕宇’和‘奕扬’是关系企业而已,虽然我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那是因为我想考验你的能力;你的职位常常需要独立作业,有时接到难办的case,没人有时间去帮你,你必须自己去完成它。我只是想训练你有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
哼!她当初偷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你昨天似乎并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已经玩腻了这种游戏,因为它已经不再按照你当初所设定的模式进行,所以你没兴趣再继续玩下去。而我也还记得当初和你进行这件交易时是因为你想开除我。哼,算来算去原来你不过早就想开除我,只是忽然想到把我当成个棋子玩而已。”
她非得如此钻牛角尖吗?“你为什么非要如此解释我话里的意思?”
“你还希望我怎么想?你玩我是事实……”
“小瑜——”卫霆桀紧蹙着眉头。
“没想到做错事的还能大吼大叫。”艾小瑜轻蔑地摇摇头。
“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要怎么解释才能解开你心中的误会?”卫霆桀似乎已开始懊悔自己当初的错误。
“误会已经造成,没有办法去消弭它。”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卫霆桀更加懊恼地抓着头发。
“为什么你当初要设下这个陷阱让我陷进去?既然你当初就想玩我,今天又为何要如此懊恼。”艾小瑜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说,我只希望你能留下来。”卫霆桀是千真万确想留住她。
“你说这句话不是多余的吗?”艾小瑜意兴阑珊地失声笑道。
“小瑜……”
“如果你没别的话好说,那我要走了。”艾小瑜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让他滚出她的视线之外。
“别走。”卫霆桀再次拉住她,阻止她的离去,“难道你对我真没感觉吗?”
“对你?有。”
卫霆桀开心不已,“真的?”
“我对你除了憎恨还是憎恨。”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卫霆桀急切地想告诉她,“难道你忘了在饭店、电梯、工地那些吻?”
“我想你也忘了,你曾被我狠狠地赏了一巴掌。”
他怎么有可能会忘,从认识她到现在,他总共被她打了三次。“我喜欢你。”
“这是我所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不过我笑不出来,因为我是笑话里的那个丑角。”
“别……”
艾小瑜收回被他禁锢的手,“请你别再自作多情,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她是否在说着违背良心的话呢?
卫霆桀绝望地倒退数步,“不,你不会是说真的。”他不敢去想她话里的可信度。
“随你相不相信,不过那就是我的回答。”艾小瑜转身就走,而他却还是无法释怀她的无情,更无法相信她说的话。
卫霆桀这回没有阻止她,他还无法使自己跳离震惊的深渊中,他根本无法去治疗自己已被她锐利的话所割伤的心。他真恨自己当初为何要玩那种游戏,没想到最后受伤最深的竟是他自己。
这是他头一次喜欢女人,试着去体会恋爱,他最怕自己一旦陷进去会受伤;他现在是真的深刻体会到爱情伤人的地方,他甚至都还未去体验它美好的一面就已伤痕累累。
卫霆桀毫无意识地呆站在那里不动。
他必须思考解决、补救之道才行。
艾小瑜离开卫氏大楼后坐上自己的车子,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回家。
她必须去享受亲情的温暖,她知道只有她的父母的亲情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所以她要回家。
艾小瑜连夜开车回老家。突然回家的她并没有经过她父母的询问这一步,他们仅是以最温馨的拥抱来欢迎她的归来,这让她更有股想哭的冲动。
她身处于她最熟悉的卧房,坐在床上的她只能直盯着墙上的海报,她没办法思考,她整个心好乱、好乱。
“小瑜。”
“妈。”
艾母端了杯牛奶走了进来,“来,把这杯牛奶喝了,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
艾小瑜接过那杯牛奶,温热的牛奶就像她母亲对她的爱,她毫不考虑将它喝完,“妈,难道你看得出来我很烦恼吗?”
艾母接过空杯,“我是你的母亲,孩子在想什么、高不高兴,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难道爸也知道?”她知道她爸对她最是担心,何况她爸还有心脏病,她实在不应该回来让他们多操心。
“傻孩子,你爸最疼你了,当然看得出来你的反常。”艾母溺爱地摸着艾小瑜柔顺的黑发,“乖,告诉妈是什么事让你那么闷闷不乐。”
“没……没事。”
“小瑜,把心事说出来对你会好过些。”
“妈,你知道我是在‘奕扬’上班,你也知道我和我上司之间的交易,但是你知道吗?原来那件案子全是他一手策划,而那只不过是个游戏。”艾小瑜怨恨地大叫。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奕宇’和‘奕扬’根本就是关系企业,两间公司的负责人是兄弟。而他会设计这场交易只是因为他觉得好玩……而我居然会笨到走人他所架设的陷阱里,更可恶的是我那些同事早就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却还装模作样地‘帮我’处理这件案子。”她恨他们,她恨他们每一个人。
“真的只是场游戏吗?难道他们没向你解释什么?”
“他们说了他们并没有在耍我,确实有这件案子的存在,但是您想我还会相信他们的话吗?他们要我相信他们,我做不到。”她到现在还是不能原谅他们的欺瞒。
“为什么不相信?或许真如他们所说的,他们并没在戏弄你呢!”
“我没办法,我咽不下这口气。”艾小瑜激动地摇头。
“其实做人,如果懂得‘宽恕’的话,凡事都能平顺而过,为什么你不要以一颗宽恕的心情去看待这整件事呢?这对你来说很难吗?”艾母相信自己的女儿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弹可能是因她一时气不过。
“但是……我实在不能忍受遭到别人的欺骗。”
“我知道如果要你一时之间就去原谅、了解别人很难,凡事慢慢来,总有一天你的心胸会开阔,懂得去容忍别人、宽恕别人。你冷静地想想,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过得很充实、很愉快?
是没有错,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很快乐。
她点着头。
“那不就好了吗?既然过得很快乐,那又为什么要去记恨他们所犯的过错?把不愉快的事情忘掉,可以纾解你心里的烦闷和憎恨,大家快快乐乐地相处在一起不是很好吗?”艾母努力地想冲淡她心中不愉快的痕迹。
“不过……我已经辞职了。”
“你们总经理批准了吗?”
“不准,不过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去那里上班,一想到每天要和他朝夕相处,就难以叫我忘掉他曾对我做了什么。”
“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那就别回去了,搬回来好了。你爸老念着希望你搬回来,他那个人天天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照三餐念。”
“爸从来没告诉过我。”艾小瑜很震惊她爸爸竟然希望她搬回来又不对她说明。
“他那个死脑筋怎么有可能会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他只要一想到你在北部生活得很快乐,他就更不可能说出来。既然你现在过得不是很愉快,那就干脆搬回来住。你爸要是知道你要搬回来,恐怕会乐得合不拢嘴呢!”艾母慈爱地摸摸她的脸。
“好,那我就搬回来住了。”
“嗯。”艾母站起身,“好啦,心情是不是比较舒服点?”
经过她母亲的安抚,她的心情的确是好了很多。
“如果觉得心情好些了,就早点睡吧!休息、休息,明天陪我去市场买菜?”
“好。”艾小瑜不晓得自己已经有多久的时间没和她母亲一同上市场买菜了,她几乎都快忘记那种亲子间的温馨感觉。
以前,她和她母亲总是无所不谈,而她母亲也总能给予她正确的建议帮她解决难题;这次回来似乎是正确的决定。
艾母在离去前还不忘叮咛:“早点睡。”
“我知道,妈晚安。”
艾小瑜会思考她母亲刚才的那番话,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放开胸襟原谅他们,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自从艾小瑜离开后,卫霆桀整个人就毫无生气,就连以往他最热爱的工作,也做得有气无力的,他整个的心思几乎都不在工作上。
这些天,他在工作已不知出了多少纰漏,损失钱事小,失去心才是大问题。
“总经理……”秘书看见卫霆桀失神呆愣的模样不禁大感意外,失神、发呆、打瞌睡一向是他视为禁忌的事情,没想到他自个儿却失神发呆起来。
“总经理。”秘书再次喊着。
“啊?!”该死的他居然忘记现在正在开会,竟神游太虚去。
他实在没心思开会,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就算再怎么强打起精神去聆听下属的报告,还是可能左耳进右耳出,有什么用?
“今天会议就开到这里,把报告交上来,我再慢慢看。”他真的非常丢脸,他光从那些下属的眼神中便可看得出来他们对他的反常有多惊讶。
这一切只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
卫霆桀走回办公室,秘书也捧着一大叠的公文夹进来。
“需要我帮你泡杯咖啡吗?”她将文件分门别类地往他桌上放,柔声地询问他。
叫他喝那个味道好似中药的咖啡?!“好。”他现在需要自虐一番,看是否能让自己恢复正常。
不管他的秘书泡咖啡技术有多高竿,在卫霆桀的心里都是没有用。
“呕!”卫霆桀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
“咖啡是这样的。”对于他的批评她不以为意,跟在他身边做事那么久,对于他的一切言行举止她早已司空见惯。
“为什么这东西这么难喝,有些人却对它着迷至极?”
“虽然它喝起来很苦,但若熟悉了它的味道,其实它蛮香醇的。就像没人会不喜欢恋爱一般,刚开始是经常苦不堪言,久了自然会发现它的魅力所在,甚至还欲罢不能。”
卫霆桀一听失声笑道:“我从不晓得你居然懂那么多,看来我似乎有点低估了你的能力。”
秘书被卫霆桀这么一讲不好意思地羞红着脸,“如果没事我先出去……”
这时,卫霆桀桌上的电话正好铃声大作。
她职业性使然地接起电话,“喂,总经理办公室……请稍候。
接过她手中的电话,卫霆桀摆起了惯有的冷硬态度,“喂,我是卫霆桀。”他一听见电话那头所传来的声音便知道是谁,“二哥啊!嗯……嗯……啊!为什么你老婆生产就非得全家动员到医院去?又不是我们要生……可是我公司怎么办?好啦!好啦!知道啦!”他不耐地挂上电话。
真是天大的笑话,自己的老婆临盆居然还要动员全家人去医院陪他,如果他走了公司怎么办?而他二哥居然还大发脾气说如果他一天不在公司,公司就倒了的话还是趁早收起来算了。
那是什么话?看来只怕他是因为怕会支持不住而晕倒,才会要他们全到医院去作陪吧!
“我有事要出去,如果有什么要紧事就打手机给我,要不然的话等我回来再处理。‘祥泰’的案子等一下交给壬璞,要他把一些相关资料找出来整理一下,打份计划书给我。”卫霆桀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快速地离开“奕扬”。
被他二哥那样批评,他的心里备感不爽。
到了医院果真看到全家到齐,“二哥,你老婆生产就一定得号召全家到医院陪你吗?”
“别忘了她可是你二嫂,她就要生你的第一个侄子了,你就不能多一份心吗?”被卫霆桀那样讽刺,卫霆铠心情也不悦了起来。
“是喔!”卫霆桀嘲笑地嗤哼。
“霆桀,靓仪在里面痛苦地生孩子,你就不要在外面胡言乱语,这会影响她生小孩。”殷曼倩责备地瞪了卫霆桀一眼。她可不希望商靓仪因为卫霆桀的嘲讽而一气之下干脆不生了,她相信依商靓仪的个性,确实有这个可能。
“孙子都还未出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