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球球见她进来了,红通通的眼珠子一瞪,“你……你现在高兴了是不是?爸爸不管我了,爸爸现在只要你了,从你上次在爸爸单位走之后,爸爸就没怎么对我笑过,本来每天晚上他还要给我讲故事的,今天他连故事都没讲就去找你了……”
边说小孩子又更想哭起来,傅仟汶从没见过她这么像个真性情小孩一样,心里又是快意又有些不忍,看着她哭了一会,弯□坐到她旁边去了。
“其实吧,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跟演琼瑶剧似的小朋友,再折腾再闹也只不过就是为了引起大人注意而已。”傅仟汶看着她,“我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会离婚的,不过我猜,就算他们没有离婚的时候,应该也不是很关心你。”
球球这时停下了哭声,目带戒备地抬头看她。
“别瞪我,你爸爸和我说过,你小学之前都是请人来带你、让你住在幼儿园,很少才回家的,现在你念了小学,你爸妈又离婚了,你爸才把你重新接回来带着的。”她不急不缓,“他们从没有过问过你的意见,你也根本不了解他们,只是纯粹觉得,现在你跟着你爸爸,而他身边多了我,我就是破坏你爸妈关系的人。”
“难道不是吗?”球球反问道。
“你任性、娇纵,你爸爸宠着惯着你,两厢情愿没有对错,但是球球,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上小学了你爸还没把你接回来,你又能怎么样?”傅仟汶看着小女孩的眼睛,“你只不过也是咬咬牙学着继续独立罢了,其实你现在这样早熟,就是因为你知道他们从小亏欠你,所以现在想加倍讨回来,他们给不了你完整的家,你也料定照顾你的爸爸不会再委屈你,于是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球球看着她,嘴里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呢喜欢你爸,你们两之间是血脉亲情,我这感觉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我或许也像你一样,让你爸有时很无奈很抓狂又舍不得下狠手,但是至少有一点我做得比你好。”她扬了扬唇,“我不会把我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让他妥协。”
“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希望我同意让你给我当后妈吗?”球球揉了揉眼睛,思维敏捷
。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你,但是至少我知道你对你爸来说很重要,我就不会看到你咬牙切齿的时候,真的动手揍你屁股。”傅仟汶打了个哈欠,“球小球,如果真的想把我踢出你爸的世界,你学学我的态度,说不定你爸哪天还真的会因为你的通情达理不要我了。”
从小到大,无论是霍垠或者陈奕清,他们都没有这样在冬天的大晚上凌晨三点光着脚丫子坐在地板上,对她说着这样不中听却又句句真心的话。
球球其实心里一直明白,眼前这个被她喊了四年小三、比她大个十多岁的女孩子,确确实实真的并不那么讨人厌。
“心灵花园做得差不多了,我要去睡觉了。”傅仟汶这时从地板上爬起来,半响伸了手把她也从地上拽起来提到床上塞进被子,“明天早上顶着金鱼眼和我作战,你会输的哦亲。”
球球背对着她躺进被窝里,从鼻子里发出来一声“哼”。
“要是票选全世界最不可爱的人,除了我爸,应该就是你。”她关了灯,懒洋洋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屋内不讨人喜欢的早熟小朋友,闭着眼睛想着刚刚坐在她身边的人黑亮的眼珠子,气得揍了手里抱着的公仔几拳,半响翻了个身,却又甜甜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
早晨起来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正巧这时手机响,傅迁汶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接起电话边打开卧室门。
“我跟爸妈说你去j市出差,不是n市。”傅矜南答录机一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谢了。”家里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还热腾腾的早餐,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那边小渣冷冷一笑,“你只管好好过一阵子,之后就等着爸扒了你的皮。”
傅迁汶浑身发抖,连忙掐了电话。
洗漱完出来霍垠竟然笃笃定定地坐在餐桌旁,招手示意她过去。
“你怎么没去上班?”她有些奇怪地走到他身旁,便被他一手拉着坐到他腿上。
他一手圈了她的腰,一手递了桌上的杯子给她,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傅仟汶喝了几口牛奶抬头撞上他幽深的目光,心里一突,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刚送了球球去学
校,早饭还没吃。”某个饿了一个多月的人这时慢条斯理地撩起她宽大的睡衣,“你喂我,嗯?”
☆、第五章
第五章
早晨是血气方刚的时刻,饿了一个月的人更是处在血气方刚的顶峰。
傅仟汶哪里能是前特种兵的对手,嘴里的牛奶都还没咽下去,上半身就已经光溜溜地赤在空气里,任由霍垠搂着细腰细密地吻着胸前的雪白了。
毕竟分开那么久,她也是想他的,这时也不推不挡,算是配合地搂着他的脖颈。
但是淡定了一会她就实在淡定不下去了,他这时将她的身体朝后推了推抵在餐桌旁,两手将她的两条细腿从腰间往上抬到肩上,直接低头往她那处而去。
傅仟汶想推已经来不及了,底裤被他一扯就丢在了一旁,他两手揉着她的臀抬高迎合自己,嘴唇往下抵在她粉嫩的外围处,直接舔吻着那张随着她呼吸不断颤抖的小口。
喂他,他确实说到做到。
她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起来,因为角度关系看也看不到他的脸,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咬着牙抓着桌子边沿,身体渐渐发颤。
大白天的在客厅里,明晃晃的光线照射进来铺在她光|裸白嫩的身体上,霍垠舔|弄得啧啧有声,还时不时把灵活的舌头也往里送,滋滋啧弄的声音听在耳边,那刺激从脚趾开始蔓延到身体里的每一处,她忍不住发出了细微的轻吟。
女人在床第间的每一句轻吟都是致命的催丨情剂,霍垠知道她还未到那个点,可是却实在忍不下去了,这时抬起身直接解了西裤的皮带和拉链,把裤子稍稍往下退了一点,扶着自己就朝刚刚润泽了的地方慢慢推了进去。
傅仟汶人长得小,这时像个娃娃一样被他捧着,羞得眼眶都红了,视线里清清楚楚是他忍得紧绷着的俊脸,身体里一寸寸分明地被慢慢涨满。
霍垠手搂着她的腰往下,视线里则是彻底微|靡的场景,她那里和她人完全一样小,而且是粉粉嫩嫩的,此刻被他的胀大将入口填得满满的连缝隙也不剩,吃得十分吃力。
“不行了……”她实在受不住,看着他声音又软又娇,“太胀了……”
他听得情更动,涨的也更厉害,把她往怀里抱了抱,咬着她的嘴唇低哑温和地厮磨,“宝宝再忍一忍,好不好?”
从前再情动他也是很少说这样的话的,傅仟汶被他这句近乎痴缠的情话给说得一怔,眼里真真是他切骨的爱意,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按着腰,一下子顶到了最里面。
“啊……”他的尺寸一向是让她有些害怕的,现在几乎所有都进去了,堵得严严实实的,身体里不由自主地紧紧裹着他的坚硬,她抓着他的肩膀长长吟了一声。
霍垠不再畏首畏脚,就着这个她双腿大开的姿势,一记一记往里顶
,她被禁锢在他山一般的怀里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他又重又深的撞击,渐渐得眼角都不由自主出了眼泪。
他体力好,技术更佳,没几下就让她完完全全到了一次,傅仟汶还张着嘴大口喘息着时,就被他抱着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边。
霍垠这时把自己抽了出来,将她放下地转了个身,让她抓着沙发靠背,从后又结结实实地顶了进去。
“嗯……”她吃痛,满脸通红地靠趴在沙发背上,任由他从后地来,他视线里是她线条极美的后背,还有又翘又挺的臀,便渐渐将扶着她腰的手往下,大力揉着她的臀,速度更快起来。
身体间的拍击声愈来愈响,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傅仟汶无力地轻吟着,眼角含着薄泪承受着他狂风骤雨般的动作,下面的薄液随着他力道加重的抽|送还渐渐溅到了两人的身体上。
“好紧……”她那里又小又湿地咬着自己,软|肉贴着自己的那处轻轻撕拉磨合,他也是穷途末路之时,这时突然停了下来缓了一口气,揉着她的臀,整根退出后隔了一秒再整根都推进去。
这样的折磨她从来没有受过,只听得到“啪”地清脆的拍击声,小腹里都已经被顶得发疼,她终于侧头看着他无力地求,“不要了……好疼……”
他却仿佛仿若未闻,一下一下抽的更重,她被他撞得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终于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不做了,嗯?”霍垠憋了那么久的火,本来还有一肚子的方法想折腾她,可看她实在是受不了,只好心疼地最后再快速地顶了几下射了出来。
傅仟汶没有意识到他直接射在了里面,浑浑噩噩地任由他把自己重新抱起来爱恋地亲了一口,走进浴室去清洗。
**
刚醒就是一场如此耗费体力的运动,洗完澡后傅仟汶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靠在他怀里坐在沙发上眼皮一垂一垂地看电视。
“你今天怎么不去上班?”她忍不住问道。
他的手搭在她肩头,听了她的话低声笑了笑,“等人喂食。”
“去。”她抬头白了他一眼,“正经地问你话呢。”
“我也在正经地回答啊。”霍垠低头看着她,半响认认真真地说,“这一个月我工作效率很差,上头已经点名批评过两次了。”
傅仟汶看着他柔和的目光,眼眶有些微热地“嗯”了一声。
“汶汶。”他这时将她抱到腿上坐着,平视着她的眼睛,“我收回我之前说的那句话。”
她听了心里一动,刚想问他是哪句,突然听到家里的门铃响了。
这个点才是中午左右,球球在学校,实在是不知道谁会
找上门来,霍垠将她小心抱下来放在沙发上,自己起身走去开门。
“伯父。”
傅仟汶刚刚拿起遥控器调了一个频道,听到霍垠这两个字,浑身发抖地刷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朝门边看去。
站在门边的那位神色冷峻,相貌还是极佳的阴恻恻的中年男人,不是她爸还能是谁?!
“爸……”她几乎是战战兢兢地挪着步子,倒抽着气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傅政这时看也不看霍垠一眼就直直走进了屋里,目光一扫看到沙发边站着的女儿,立刻厉声道,“过来!”
他的手已经微微举了起来,一看这架势就好像是要动手了,霍垠脸色也沉了下来,连忙几步挡住已经快走到傅政面前的傅仟汶,平静地说,“伯父,和汶汶没有关系,你冲我来。”
傅政抿着薄唇连眼皮子也不动,刷地拿起放在餐桌边的杯子就往他腿上砸去。
“砰”地一声巨响,傅政用的力气大,难免是霍垠生生受了这一下腿也立马屈了下来,单膝跪在了地上,傅仟汶脸已经完全发白了,连忙弯腰蹲下来急急道,“你没事吧?!”
霍垠摇了摇头不发一言,傅政低头看着他们,这时一字一句地说,“你算什么东西?冲你来?”
“爸!”傅仟汶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直直看着傅政,眼泪啪踏啪踏往下掉,“我知道从小你和妈还有哥都宠着我,是我自己不长脑子要作践自己当人的后妈,可是你今天说什么,我都……”
“伯父。”霍垠这时单手制了她打断她的话,支撑着一旁的椅子慢慢起身看着面前的傅政,“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好的丈夫或者父亲,我追求仕途名利,把感情看得很淡薄,或许你根本不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就是你的女儿。”
“你凭什么娶她?”
傅政冷笑一声,“凭你比她大一轮的阅历,还是凭你有一个七岁大的女儿?”
霍垠没有说话,傅仟汶站在一旁麻木地掉着眼泪。
“她才几岁?我比你清楚得多她从小过的是什么生活。她自己脑子糊涂心甘情愿跟了你那么久,现在你玩够了我也不问你讨什么东西,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喜欢她,就让我把她带走去嫁她应该嫁的人。”
傅政极少说那么多话,说完之后缓了一口气脸色铁青地转身走到门口,背对着他们冷冰冰地说,“傅仟汶,穿好你的衣服出来。”
☆、第六章
第六章
傅家。
邵西蓓早上起来轻手轻脚地关了卧室门,准备去厨房做早饭,经过傅仟汶房间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转开了门把。
她果然又是一夜没睡。
俏生生的小姑娘面朝下趴在大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从后面看去肩膀有轻微的起伏,棉质枕里夹杂着淡淡加重的呼吸声。
“汶汶。”邵西蓓这时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傅仟汶听到老妈的声音一怔,这时翻了个身,面色微白的脸上全是还未干的泪痕。
邵西蓓看了女儿这样也心疼,这时将她从床上扶起来一些,伸手抽了一旁的纸巾帮她擦了擦眼角,“等会我让你爸爸帮你打电话去杂志社休个假,一直请假不去上班对那边影响也不好。”
傅仟汶一听就摇了摇头,“妈……你千万别去和爸说。”
“不和他说他就看不到吗?”邵西蓓轻声叹了口气,“你看你现在,一天的饭并一顿吃,五天上班三天休假,话也越来越少,妈妈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
“汶汶。”邵西蓓见她不说话,揉了揉她的肩膀,语调愈加柔和,“你听妈妈说点我的想法,好不好?”
“嗯。”她神色渐黯,点了点头。
邵西蓓握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温柔地笑,“你爸虽然脾气臭,但是心里对你怎么样你也很清楚,如果他不是很在意你,随你怎么样,他会这样把你关禁闭一样锁在家里给你时间想清楚么?”
“妈。”傅仟汶这时打断她的话,微微抬头,“我只想听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觉得霍垠他真的很不好,很不适合我,无论怎么样,你也不会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你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邵西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女孩子到二十五岁就是一个新的跨度,过去的那二十几年和今后的几十年都是完全不同的,妈妈觉得,关键并不在于我是不是同意你和他在一起,而是你自己怎么想,你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我并不了解你这些年和他在一起到底是怎么样的、他是怎么样的人、他对你好不好,但是汶汶,妈妈只相信你的感觉,如果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你今后和他一起就是最好,那妈妈无论如何都不会说不好。”
傅仟汶听了眼眶渐渐有些微湿,身体朝旁边挪了挪,靠在了邵西蓓肩头。
她是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那又如何不懂自己的心。
“好和不好都是相对的,汶汶,你或许现在愿意用四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心无旁骛地喜欢他,这或许是基于冲动、或许是基于他确实十分吸引你,但是今后你们将要一起生活,对
你们的家庭负责,那与现在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邵西蓓低头靠了靠她的额头,“之前那些天不让你浑浑噩噩过来,你也一定办不到,妈妈现在可不想再看到你这样下去了。”
“你要比妈妈出息。”邵西蓓这时朝她眨了眨眼睛笑道。
傅仟汶想了想那位让全世界地球人民都闻风丧胆的老爸,终于也噗哧笑了出来,搂了老妈的脖颈认真地点头,“谢谢你,妈。”
邵西蓓亲了亲她的额角,下床帮她合上了门,“你再睡一会,等会我叫你起来吃饭。”
屋里又重新恢复安静,傅仟汶靠在枕上,闭着眼便是那天傅政来n市接她的场景。
霍垠那时半跪在地上看着她走出去,他脸上的神情她怎么也忘不了。
是痛,是后悔,是绝望。
她身体切肤,亦然也与他感同身受。
但是这都是不够的。
哪怕他现在对她有再多的喜欢,哪怕他现在或许真的发自内心想对她的今后负责,哪怕他真心诚意、想把她当作最最重要的人来宠爱。
可单单靠那样的绝望和弥足,怎么能做到?
**
报社的工作重新开始恢复正常,傅仟汶勤勤恳恳地跑新闻,认认真真地写稿,搞得在例会上地中海架着副啤酒瓶都用一种看驴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她,欲言又止地破天荒表扬了她一遭。
“汶汶。”从会议室出来,小青贼兮兮地看着她,“老实招来,你是不是有什么英俊的驸马爷了,那么干劲十足地挣奶粉钱啊?”
傅仟汶心里一沉,面上抬手给了她一肘,说了句“八卦”。
“真不是我说什么,你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像你爸和你哥那样的男人回家吧。”小青一脸羡慕,“要是我是你该多好,家里随便看看就养眼。”
她心里想着你是没见过那两个面瘫凶神恶煞的样子,淡淡笑了笑没有接口,转身在办公桌上放下了文件,忽然觉得一阵反胃,抬手猛地捂住了嘴。
周围的人都在各自忙碌,她神色一紧,拉开椅子就快步朝洗手间小跑过去。
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了一会,却什么也没有呕出来,她双手撑着洗手台,心里快速地转了一遍例假的周期。
和他在n市分开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快两个月了。
傅仟汶回想起那次的细节,脸色越想越白,草草漱了漱口,连桌上摊得一塌糊涂的文件也没有管,“滕”地回到位子上拿起包就冲出了报社。
一路从楼梯上小跑下去,她握着扶梯的手都发颤,慌慌张张地从包里拿了电话出来,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傅矜南。
“哥。”她出了公司大楼,伸手拦了
辆车,对着电话急急道,“哥……我,我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那头傅矜南声色淡定。
“我有可能……怀孕了。”傅仟汶说完眼眶就有点红了。
肖憬渝现在已经有了孩子,她哥已经简直像个移动陀螺一样候在自己老婆身边,傅仟汶想到从前的霹雳特工现在温柔委婉的母亲样,鼻头更酸。
她怀了或许从今以后都没有办法再见到的人的孩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傅矜南冷冷道,“报告出来马上打电话给我。”
…
到了医院,她问了门口的警卫,一路直往人流科走去。
在计程车上的那十分钟,她早已经动了其他念头。
那么多天他杳无音讯,或许就如所有人所愿一样,不会再来干扰她的生活,把那四年都通通当作大梦一场,由着她选择自己应该有的人生。
他或许根本都不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他或许已经真的放弃了他们之间那些所有。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更要如何来对待这个小生命。
傅仟汶直直冲进医院,迎面就看到了同样神色黯淡的单叶。
“汶汶!”单叶那是什么反应神经,眼一跳立马就抓了她,问清状况后豆丁同学立刻暴跳如雷,她连反抗都无能,直接被对方拖到了验尿科。
等报告的时候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心里乱得一团麻连接也不想接,身边单叶还像没被绳子牵了的牛一样,气得不停地在教训她,“傅仟汶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竟然想要去打胎!你脑子长哪里去了?!那混蛋敢爽他妈就应该敢负责!我告诉你,今天报告出来了我马上陪你去找那个人渣!”
她听得闭了闭眼,手心已经生生被指甲掐出了血。
**
n市的工地闹出来的事情真的被有心之人一路捅到了上面,霍垠被郑重警告,严肃应对处理这件事情。
八点不到的时候,来了一位意想不到、又是意料之中的人。
傅矜南一身黑色大衣,神色冷峻,连门也不敲不让秘书通报,直接一路进了霍垠的办公室。
霍垠整个人更削瘦了两圈,胡茬凌乱,看到他的时候倒也不意外,只稍稍朝他点了点头。
谁料傅矜南把办公室门一扣,大步走到他办公桌后,“蹭”地一下子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位子上扯起来一些,猛地一拳就朝他脸颊上挥了过去。
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动手,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砰地一声摔到了办公桌旁。
傅矜南这时收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当初是怎么和我承诺的?承诺陪着她直到让她嫁给一个值得托付
一生的人,不拖累她一分一毫。”
“我动了私心。”霍垠摇了摇头,苦笑着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血丝,“我做不到。”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做到放她走。
“你做到了。”傅矜南冷笑一声,“如你所愿,她怀孕了。”
…
报告很快出来,身边那个刚刚还活力四射的炸毛豆丁此时却像活活被人阉了一样握着报告单瘫在座位上。
温柔俊美的戴医生又有了二胖,她也是极为他们高兴的,把像只小狗一样垂头丧气的单叶送去戴宗儒的科室,转身关门出来。
她不是应该感到轻松的么?她没有怀他的孩子,没有要面临不要或者要的决定,她还是一身空,除了把女孩子最重要的第一次给了他,她什么都没有损失。
她真的很羡慕单叶。
同样是女孩子,单叶却有戴宗儒这样悉心妥帖的守候,无以言计的爱,有真正因为双方感情的延续,有真正对家庭的不离不弃,值得支撑终老一生的真挚。
可是她有什么?
她除了这四年疼到发悸的难以割舍,除了这四年把心挖空再也放不进第二个人,她什么都没有。
包里的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她魂不守舍地拉开包的拉链,便看见手机屏幕上亮着他的名字。
☆、第七章(完)
第七章(完)
手机上显示着一整排未接来电,很快又追加来一条简讯。
傅仟汶定定地驻在戴宗儒科室门口,神色几变,这时张口叫住了恰好经过的一个医生,“……不好意思,请问医院的侧门往哪里走?”
那医生看她脸庞十分憔悴,仔细打量了她好几眼,还是带她往侧门的方向走去。
出了医院,门口是医院侧后的一条街,她手里紧紧攥着包,远远就看见医院正门的地方刷的停下来一辆眼熟的黑色商务车,霍垠打开车门跳下来,一路狂奔冲进医院。
手上的手机这时又震了起来,她眼前有些蒙,手指微颤着轻轻摁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那头霍垠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急剧的怒意,“傅仟汶,你敢动我的孩子?!”
这么多年下来,她从来没听过他这样暴怒的声音,无论是从前微带着屏障的淡然,还是之后带着浅浅眷意的温和,他这样老成的政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自己的真正情绪显示在表面上。
“我没有怀孕。”她轻轻回道,“刚刚拿了报告。”
那边的霍垠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了下来,她能感觉到他正在平缓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又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傅仟汶鼻头微酸,正对着电话轻轻开口,“你想用孩子把我绑在你身边,是不是?”
“是。”他沉默片刻,竟真的承认了下来,“我无论如何,这次哪怕被你爸和你哥打死,都绝对不能放你走。”
这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想清楚他真正要的是什么。
小半辈子,他追求仕途功利,接受对门婚姻,因长辈之命有了球球……他从未有过真心诚意想要做的一件事情。
他本以为对她而言也是这样的,只不过萍水相逢可遇,哪怕心动、哪怕难舍,也不过是如此,对他霍垠而言,又怎么会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
更何况他大了她整整一轮,她还是个孩子,他又如何于心可忍她陪着他蹉跎他剩下的毫无可盼的岁月?
可是他还是狠下心了。
他狠心一次次用手段留住她,狠心让她受着球球的冷言碎语,狠心看她那样千方百计想离开自己却毫无办法的样子。
如果爱情真的能够像项目条款这样做得分分明明,又何必让那么多人深陷其中难以自寻。
“汶汶…”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这时的声音已经微微有些哽咽,尾音落地,他却还是没有再开口说下去。
“这一次不是爸和哥同不同意。”她闭了闭眼,“是我的问题。”
那头霍垠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从医院正门快步走出来,不停地朝四周环顾
张望,天气凉爽,他却已经满身大汗。
傅仟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侧脸和背影,“霍垠,你在n市,好好照顾球球、不要再一味地宠她了,你要教她怎么样真正成长得更好。”
她声音里半分都听不出来有泣音,后面半句还带上了一丝明快,“嗯…我在s市,安安稳稳地工作,以后安安心心地找个人嫁了。”
s市天空渐渐下起了雨,霍垠纹丝不动地站在雨中,连一句话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球球比我厉害多了,你可得帮她找一个压得住她的后妈啊。”雨和眼泪混在一起悄声无息地早已经布满了她的脸颊,她的嘴角却是扬着的,“你快回去吧,冻感冒了我可担不起n市老百姓的怪罪。”
“……谢谢。”
她最后说了两个字,伸手慢慢按下了挂断键。
还是谢谢你过给我的这一切的一切。
说好你陪我到找到我要嫁的人再走,可是现在我要提前预支我走的时间了。
这四年在你身旁,你为我撑起的这世界哪怕再小,也足够我花费一生无以来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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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前几天单叶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要傅仟汶今天下班之后去她家给戴家二胖做二岁生日派对。
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都是香喷喷的蛋糕烘培的味道,来开门的是戴泽小朋友,小胖现在当了哥哥,整天愁眉苦脸,见到她来了立马哭丧着求安慰,“汶汶姨妈,二胖又把我的甜点给吃了嘤嘤嘤嘤!”
戴宗儒也在家,早就已经被所有人公认为奶爸典范、俊美温和的戴医生依旧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浑身透着一股子家居美男的味道,正把皮得已经恨不得爬上屋顶的二胖攥在手里教训。
“汶汶来了。”他见她牵着大儿子走进客厅,朝她温和地笑了笑,“你先帮我架住这小子,我去看看叶叶忙得怎么样了,别又把厨房给烧了。”
她朝厨房那边看了一眼、也忍俊不禁,这时接过他手里单家的第二位小公子戴尹,低头亲了亲。
“姨妈!”小胖这时恼火了,叉着腰怒气冲冲地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嘛!我比二胖早生那么多,跟你建立了革命感情也更久,你怎么能叛变呢!”
“好了好了。”傅仟汶被这活宝都逗笑了,“姨妈还是最喜欢小胖的,可是二胖是你的亲弟弟,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如果他不抢我的东西吃。”小胖撇了撇嘴,“还有,爸爸妈妈如果更喜欢我,我也就勉强喜欢他一下好了。”
“汶汶!”单叶这时笑眯眯地端了蛋糕出来,“开饭啦。”
蛋糕色泽也好,倒还真的是很惹人食欲
,傅仟汶抱着又想开始东拉西扯的二胖坐到座位上,深深吸了一口蛋糕的香气,“我哥不在真是亏了。”
“个妻管严,谁叫他陪憬渝回娘家去了。”单叶挑了挑眉,“所以说,你爸欠下的债,只好傅矜南那混蛋来还了。”
“你要是敢在我爸面前说这话。”她夹了一管菜,戏谑地看向一旁的戴宗儒,“你和戴哥这一年的‘安全保险费’全我来包了。”
单豆丁同学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戴宗儒一点即通,从善如流地点头说“好”。
“电话给我。”豆丁同学这时想明白了,脸一红,朝一旁的戴宗儒伸手,“我要打电话叫叶总经理过来一起吃饭。”
傅仟汶神色倒是挺淡定,这时朝她摆了摆手,“别叫了,他在开会。”
“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单叶贼兮兮地笑,“你个老姑娘都快二十八了,我看除了叶经理也没人想要你了。”
她嘴快,噼里啪啦地说来无事,戴宗儒这时大略看了下对面傅仟汶的脸色,放下筷子揉了揉妻子的脑袋,“你去看看厨房的汤好了没有,我好像闻到了一股焦味。”
小胖这时捧着碗发出了很响亮的一声嗤笑,单叶一拍大腿才想起来炖着汤,也来不及给小胖一拳,连忙火急火燎地冲进厨房,傅仟汶垂着眸朝戴宗儒笑了笑,心头却一下子沉了下来。
…
叶予公司开发的软件今年效益很好,他这一阵工作很忙,傅仟汶从单家出来的时候他才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惯常的笑意,“在哪?”
“刚从单叶家出来。”单叶家离她家很近,她一路慢慢散步着走回去,“下班了?”
“嗯。”那边叶予似乎刚刚关上办公室的门,“我现在开车来你家楼下,你等我一会。”
见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低声追加了一句,“好几天没见,有点想你。”
傅仟汶进了小区大门,路灯明亮,她视线无意间一瞥,忽然眼神一凌停下了脚步。
“……今天有点累,明天好了。”她语气尽量放得温和,却还是显了一丝急切,没等叶予回答就草草收了线。
她这时立刻快步朝前追上走在她前面的一个人,猛地停了步子仔仔细细地借着光朝那人脸上看去。
真的是球球。
球球长高了不少,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