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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叶从嘉皱起眉,似乎有些烦躁,“你为什么会猜这个数?”

    我也不知道啊!或许是因为它读起来比较顺口?

    当然,这种原因我可不敢告诉他。

    “呃……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写这个数。”大概有那么01秒的时候

    ,我的确是有过这样的预感……

    叶从嘉突然笑了一声,明显有些微嘲,“这个时候你又不迟钝了?”

    ……我忍了。

    我从来都不迟钝好不好!我只是迟疑!迟疑你懂不懂!

    就在这时,上课铃尖锐地响起来。

    叶从嘉顺势站起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停了停,然后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今天下午我们班和隔壁班打比赛,你帮我带瓶水来。”

    ……叶从嘉你说好听点会死吗?!

    我一边在心底咬牙切齿,一边却又实在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

    叶从嘉打篮球厉害,是班里公认的。因为他个子够高,所以往往打小前锋的位置,在球场上分外活跃。再加上他那张张扬的脸、永远不正经的笑,对于女生而言,实在是难以抵抗的大杀器。

    每次我们班有比赛的时候,球场边总是会围着一圈的女生,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给谁加油,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冲着叶某人来的。

    我以前还曾经笑过这一幕,现在却不太能笑出来了。

    商林希站在我旁边,眼睛却不断地瞄我手中的那瓶运动饮料,终于忍不住捅了捅我,低声问道:“给谁买的?”

    我的注意力还放在那群女生身上,语气实在不算好,“没谁,我自己喝不行啊?”

    “骗鬼吧你。”她立刻戳破我的敷衍,“你我还不知道?从来只喝矿泉水和绿茶,什么时候居然开始喝运动饮料了?”

    我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低头看看手中的饮料,叹了口气,“那你说是谁?”

    商林希眼睛一亮,愈发压低了声音,“我猜是……”她的眼神在球场上逡巡一圈,然后一下子定住,“叶从嘉!是不是?”

    这女人的直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怕。

    面对最亲近的朋友,我根本没法撒谎,只能承认,“没错。”

    商林希立刻像中了五百万一样跳了起来,高声尖叫,“真的假的——”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再叫,待会儿全世界都知道了!

    商林希明显还沉浸在爆料的兴奋中,双颊都是不正常的晕红,口里还不住地喃喃道:“天啊!天啊!天啊!叶从嘉和何悦言!天啊天啊……”

    好半天后,她终于勉强安静了下来。

    我问她:“你又是干嘛来?该不会还是来看连城的?”这一场,连城他们班恰好是我们的对手,而他也是班上的首发控卫。这女人难道又一次执迷不悟了?

    我瞄了一眼场内,正看到连城拿球,和申子杭对抗的场景。

    商林希却立刻嗤笑一声,不屑地摆摆手,“谁来看他?我来看他怎么死的还差不多。”顿了顿,又补充道,“还不是申子杭?他

    没带手机,叫我送过来。”

    说着,她好像变魔法一样拿出一部黑莓。在这个诺基亚还是王道的校园里,敢肆无忌惮地拿着黑莓到处走的,也只有申子杭了。

    我愣住了。

    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该不会……

    商林希侧头看我一眼,立刻洞悉了我的想法,她好笑地撞了下我的肩膀,“喂!你不会以为我们俩在谈恋爱吧?”

    她望向申子杭,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和他,就跟你和严颢差不多。”

    听到这句话,我下意识地喷了,“……肯定差很多好不好!”别的不说,如果让申子杭知道他被人用来和严颢相提并论,估计会立刻把那人给剁个粉碎。

    商林希白我一眼,“我说的又不是那个!”

    她想了想,低声说:“其实之前跟连城闹崩那阵,他一直劝我陪我,所以……就成了好朋友啰。”

    “程又青和李大仁也是好朋友来着……”

    “诶!何悦言!难道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友谊吗?”

    “当然有啊,比如我和严颢。”

    “……你够了。”她咬牙切齿,“总之我们可比你和叶从嘉纯洁得多。”

    ……我的气焰立刻消停了。

    这时,场边又传来一阵欢呼。

    我抬眼看去,正看见叶从嘉对着篮筐高举右手,笑得痞气十足。他保持着这个动作后退几步,然后一转头——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怔了一下,然后对我露出了更加开心的笑容。

    这一刻,我突然感到无以复加的满足。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的身边有最好的朋友和喜欢的人,远方有淡淡的牵挂和思念……

    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青春。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要打破我【光速完结】的梦想了么欧漏qaq

    ☆、第六章:故人

    人来人往的机场,充满了各种嘈杂的声音,但是有一片区域,却安静得有些诡异——所有路过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将欣赏和惊艳的目光投向一旁标牌上斜倚着的少年。

    少年的高挑纤瘦的身影包裹在时尚的黑色衬衣、白色马甲和米色修身裤中,一条银紫色窄版领带和一双大红色的板鞋,点亮了整身装扮,却丝毫压不过少年精致漂亮的容貌。

    对于每一个面露惊艳之色的路人,少年都礼貌地回以微笑,看上去气质格外纯净。

    但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他心底正翻涌着怎样的不耐烦。

    我拿起手机拨过去,眼看着少年接通了电话,终于笑道:“万人迷,欢迎回来!”

    “你在哪儿?”美貌少年立刻站直了身体,开始四处张望。

    不出两秒,他就锁定了方向,对着我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容,然后迈开长腿朝我走来。

    “悦言!”走到我面前,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我,脸顺势埋进我的肩窝,“我好想你!”

    一瞬间,我感觉整个机场的人都将灼热的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为免吸引更多注意,我赶紧拉着毫无自知之明的某人转身离开。

    一坐上出租车,严颢就立刻蔫了,一句话也不说,径直窝到了我腿上。

    他这个晕车的毛病由来已久,我只好多说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怎么把头发染回来了?”

    “黑色好看些。”

    “广告拍得顺利吗?”

    “你不是已经在电视上看到了?”

    “那培训呢?”

    “还行吧。”他突然来了些精神,“不过有很多长得不错的男人哦。”

    我失笑,“那你还不先下手为强?”

    他哼笑两声,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色,“那还用说?我起码拿到了十个号码。”

    “培训之后呢?去哪儿逍遥了?”

    “去欧洲玩了一圈,感觉不错,下次一起去吧。”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是谁说几个月就回来?现在都快一年了,看来你还真是乐不思蜀。”

    “十个月也算几个月嘛。”他在我腿上侧了个身,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别老说我,你呢?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

    他哼了一声,“想瞒我?我都在网上看到了,你被保送北大了是不是?”

    我不得不对着他重复这一个月来已经跟无数人说过的话,“不是保送,只是推荐加分,而且也还没有确定,还要去北大面试。”

    “面试你肯定没问题。”他轻轻巧巧地说,仿佛胜券在握的人是他自己。

    我只有一笑了之——虽然自己也信心十足,但是被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习惯了中庸思想的我第一反应还是避而不谈。

    严颢坐了近三个小时的飞机,身心都有些疲惫,便径

    直回了家。

    送他到家后,我也打道回府。只是刚一下出租车,就看见了一个略显憔悴的身影正立在我家楼下。

    男人的眼神有些淡漠,只是下巴上零零碎碎的胡渣和微微凹陷的脸孔线条,将这种淡漠修饰成了隐约的落寞。一袭黑色风衣将整个人勾勒得极为落拓挺拔,一根烟在指间明明灭灭,只是轻轻一个弹烟的动作就充满了毒瘾般的吸引力。

    我舒口气,慢慢走过去,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他随手在身边的墙上按熄了烟,然后将剩下的烟头放进衣袋,抬起头冲我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萧索的意味,“没多久。”

    我看着他,半晌后才说:“你也去了。”

    “嗯。”

    “感觉怎么样?”

    他的眸子奇异地亮了一下,但立刻又沉寂下去,“……他变了。”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绕过他径直往楼上去。男人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我走上二楼,想了想,实在有些气不过,却又不得不下楼重新走到他跟前,慢慢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上来。”

    带着男人进到家,他抬眼打量一圈,有些意外,“你一个人住?”

    “所以你最好长话短说,说完就滚。”我毫不客气地说完,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扔过去。

    男人轻巧接住,“谢了。”然后无比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

    我最讨厌他的,就是他这种永远自然的状态,好像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让他动容。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望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失神片刻,突然苦涩一笑,“我也不知道……”

    ######

    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我十四岁,严颢十五岁。

    这一年,是我知道严颢这个人存在的第四年。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和严颢在学校里都算是风云人物。只不过,我是因为成绩不错,得过各种各样的奖项;而严颢则是因为长得太过妖孽,并且在小小年纪就勇敢出柜。

    是的,出柜——这个容貌妖孽的男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同性恋。

    在那个年代,同性恋还只局限于很少一部分女生对于日本动漫的yy,“功德无量,万寿无疆”还是纯粹的褒义词,菊花和黄瓜还是很单纯的可食用物品,“世界大同”这样的口号也都还只是浮云。

    在这样的时代里,身边出现一个真正的出柜的同性恋,这种几率绝对不会比哈雷彗星撞地球来得大。

    所以,早在我正式认识严颢之前,我就听说了他的大名。

    要在一个几千人的校园里发现严颢,其实并不困难。天生夺目的容貌给了他轻而易举就能鹤立鸡群的资本,我曾无数次看见他走在我前面,腰肢纤细

    、气质傲然地招摇过市。

    对于这样一个张扬骄傲的人,我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当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待。诚然他的性取向与常人不同,但我自小成长在一个绝对自由的环境中,对于人的隐私和人权是最为尊重的,所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抵触。偶尔想起来,甚至会为这个男生的勇气而生出些许佩服和欣赏来。毕竟,不是谁都有打破常规的魄力的,至少我没有。

    但欣赏归欣赏,我俩却是从未有过交集。真正认识他,是在这一年的秋天。那时,我们一起升入了高中本部,进入了最好的班级,然后成了前后桌。

    我还记得那个燥热的秋日,坐在我后面的人拍了拍我的肩。之后的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张有些面熟、让人绝对惊艳的面孔。

    “嗨。”他冲我笑得格外自然,自然到眼角甚至带着微微的亲昵,不着痕迹地融化着陌生人之间的疏离,“你是何悦言?久仰大名。”

    大概人和人之间真的存在眼缘这种事。明明严颢说的只是很普通甚至带了点客套的话,听在我耳朵里,却莫名地有几分真诚的意味。

    于是也自然地笑道:“我才应该久仰你的大名,严颢。”

    他耸耸肩,一派洒脱,“只要不是‘见面不如闻名’就好。”

    我朝四周看看,没看见别的人靠近来,心里有些好奇,“你对别人也是这么亲切的?”

    按理说不太可能,过去四年里,我从没在严颢身边看见过什么常驻的同伴。

    “亲切?”严颢愣了下,随即开怀一笑,“何悦言,你真有意思!”

    他眯起眼,愉悦极了,“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亲切,只是对你这样,明白吗?”

    我大吃一惊,“你……你不是喜欢男生?”

    严颢再次大笑起来,好半晌后才停下来,看着我,仿佛叹息般地说道:“何悦言,这世界上六十亿人,遇见一个你,我真不容易。”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成了严颢最好的朋友,或者说,是唯一的朋友。

    和严颢越接触,我就越发现这个人的深不可测。

    他不太喜欢说话,即使和我这个朋友在一起,更多的时候也只是安静相处。但是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任何人的任何小心思,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说破,纯粹是因为他不想多管闲事。

    可能是因为性取向的问题,严颢早早地就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冷漠风霜,所以变得对他人的情绪格外敏感。所有试图在他面前掩饰自我的人,都只能加速自己的暴露。

    但也正是因为看多了懂多了这些负面的东西,他变得比任何一个十五岁少年都更冷漠无情。如果有人在他面前掉下了深渊,我不敢说他会去落井下石,但至少不会去把别人拉上来。

    就好像是报复这

    个世界一样,在他需要光明的时候,世界抛弃了他,所以他便用加倍的冷酷漠然去报复这个冷漠麻木的世界。

    对于自己的性取向,严颢不仅不遮掩,反而大张旗鼓地到处找男朋友。从同班同学到低两届的学弟,从篮球校队队长到学生会干部,从邻校师兄到酒吧酒保,几乎是一个月一换,绝对不重样。

    ……我真的是从来都不知道,我们这座不起眼的城市里居然还潜伏着这么多的同性恋。

    我问过严颢,这么勤快地换男朋友,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

    美貌少年想都不想地扯出一个妖娆轻蔑的笑容,“喜欢?谁喜欢?”

    他懒洋洋的调子里全是冰冷,“悦言,你仔细看这些人,有哪一个是真正喜欢我的?不过都是觉得我一个同性恋稀奇得很,跟我在一起受人瞩目,能吸引他人注意罢了。”

    “明明喜欢的是女生,甚至还有女朋友,却为了自己出风头,宁愿跟一个同性恋在一起,这么虚伪恶心的人,谁要喜欢?”

    不知为何,听严颢这么若无其事地说自己是同性恋,我竟感觉有些难受。

    到底要经历过多少冷漠和白眼,才能如此波澜不惊地揭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遍体鳞伤?

    可是,如果不是喜欢,那严颢为什么又要跟她们在一起?

    对于这个问题,他却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因为我也是个俗人,和那些人一样的虚伪恶心,我也虚荣,也想受人关注。大家在一起,都是为了引人注目,各取所需,不好么?”

    明明知道这是歪理,但我想了半天,却一句驳斥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想又加倍心酸——要一个如此清醒的人,用一种自己都鄙视轻贱的方式生活,这世界对于严颢而言,是何其的残忍不公?

    于是,我到嘴边的话全都又吞下了肚里,只能眼看着严颢继续在各色男子里面招摇而过。

    直到上官羽的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说,这个故事里有三组爱情,悦言、商林希和严颢。

    ☆、第七章:往事

    我至今不知道严颢究竟是如何认识了上官羽。

    或许冥冥中真有些事是注定的。严颢即使再狡猾再无定数,也注定会撞上一道名叫上官羽的劫,并且撞得头破血流,就此万劫不复。

    不记得是从哪一天起,只要一上晚自习,严颢就会猫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去,一个人戴着手机耳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晚上下课后,他突然把我叫到后面,然后摘下一只耳机递过来,对我笑得格外甜蜜,“给你听。”

    “听什么?”说实话,我早对这件事好奇了,但向来讲究低调的我,自然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急切心理。

    “我男人想跟你说话。”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

    我呆住了。

    听一个男生在自己面前说出“我男人……”这种话,还真是需要点儿定力的……

    还好我定力还行,很快反应了过来,“你又谈恋爱了?”

    严颢点点头,然后格外郑重地说道:“这次不一样,他……不一样。”

    看他这么认真的表情,我便知道这个人对他的意义非同小可,心里也不由地认真起来,就跟去参考闺蜜男友的心理一样,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喂,你好。”我谨慎着接过耳机戴上,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你好。”电波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仿若金石交击,清冷中隐隐含着一种优雅磁性的韵味,无端端地添了一份旖旎。

    我打了个寒战,一把扯下耳机,跟严颢小声惊叹道:“他声音好好听!”虽然只是听了两个字,但是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严颢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那是!他是电视台的艺术总监,在北京工作。”

    “那他多大了?”

    “今年二十五。”

    “二十五就做总监了?”我咋舌,仔细一算,这人比严颢大了足足十岁……这可破了我所知的严颢男友年龄的上限记录了。

    严颢笑笑,对电话那头说道:“她说你厉害,这么年轻就做了总监。”

    耳机里立刻传来一声轻笑,我又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还没见过这人,但光是听他的声音,就可以想象本尊有多妖孽了……

    一个严颢就够颠倒众生了,再来一个妖孽……这世道真是要乱了……

    那人笑过之后,微微沉了声音,格外认真地对我说道:“悦言你好,我是上官羽。”

    “你好……呃,看来我不用做自我介绍了。”

    他又笑了一下,“我每天都听严颢跟我提起你,所以一直想认识你。”

    “……彼此彼此,久仰久仰。”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心虚。

    上官羽顿了一下,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半晌后才叹道:“严颢说的没错

    ,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

    “呃……谢谢夸奖。”这是夸奖吧是吧?

    “呵呵。”上官羽静了静,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最初的镇静清冷,“其实,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严颢跟我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想要照顾他这么任性的人,你平时肯定很辛苦。”

    我瞬间有找到组织的感觉,侧脸一看严颢,果然见他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还好,只是感谢你替广大人名同志解决了这个祸害。”

    那边又是一声笑。

    我不禁暗自反省,我究竟是有多搞笑……

    “其实,我还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对方态度的郑重,让我也不由严肃起来。

    “你应该也知道,严颢这家伙平时最不听话,经常不按时吃饭,身体也不太好。所以我想拜托你,一定要监督他每天按时吃饭,免得他再生病。”

    岂止是不按时吃饭?真要细数起来,严颢的生活习惯简直差到惨不忍睹……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你来领走。”我立刻打包票。

    严颢瞬间炸毛了,一把把我耳朵里的耳机扯下来,叫道:“不说了不说了!什么白白胖胖!恶心不恶心!你们两个合起伙来对付我!”

    我立刻对上官羽叹为观止——这大概是我认识严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他当众撒娇吧?能让向来高傲冷淡的严颢表现出这么真实而有活力的情绪,可见上官羽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我正式认识了上官羽。

    我从来没见过上官羽本人,严颢总说他工作太忙,没时间见面。但是上官羽也保证,来年暑假一定会飞过来看严颢,顺便请我这个闺蜜吃顿饭。

    严颢给我看过一张他的相片。照片里的人眉眼冷清干净,正抱着一把吉他在调弦,眼神专注而沉静,有种感染人心的力量。

    光是看着这张照片,我就能理解严颢为什么对他如此着迷了。这个男人长得不算绝对惊艳,甚至不比严颢来得更精致,但却有种大方从容的气质,能轻而易举地撩人心弦。

    我不知道严颢和上官羽认识了多久,又正式交往了多久,但是上官羽对于严颢的用心,的确是无可挑剔。

    那一年的平安夜,严颢突然眼睛红红地把手机递给我,说:“给你听首歌。”

    我疑惑地接过来一听,耳机里居然传来上官羽低低的声音——

    “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

    还留住笑著离开的神态,

    当天整个城市,那样轻快,

    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

    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脸黄,

    还燃亮那份微温的便档,

    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

    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上官羽的声音本就清冷优雅,此刻压低了声线浅浅吟唱着粤语,更

    是有种低回的深情,寥寥绕绕,动人心魄。

    我差点听入了迷。

    严颢低声说:“这是他录给我的歌。”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官羽这一出,我从来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却没想到原来现实生活里也会真的发生。

    严颢漂亮的眼睛里有一丝罕见的茫然,“怎么办?悦言,怎么办?我好像真的……”

    我心里突然就酸了。这个被世界狠狠中伤过的少年,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重新捡回爱和被爱的信心?

    这一秒的我,实在不忍心说出任何劝诫的话,却又不能不提醒他,“你确定他是认真的吗?”

    严颢愣愣看我,咬住嘴唇不说话。

    我顿时愕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严颢对他人的心思露出把握不定的神情。

    “严颢,如果你不确定,那就不要……”

    话未说完,就被他幽幽的叹息打断,“可是悦言,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他的眼神落向我身后虚无的空气,说出口的话无比冷静,“我看不透他。可能是我们隔得太远了,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面,我不能肯定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知道,他或许只是看我长得好看,或者只是一时新鲜,更或者他根本就是在玩弄我。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严颢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但是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他仿佛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悦言,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让我在遇到之后,再去放弃,我做不到。”他说得涩然,却又无比清醒。

    “即使他是骗我,但是他能为了骗我而花这么多心思,我也……认了。”认了自己识人不清,认了自己自作多情,更认了自己没本事让对方真心付出。

    我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心里不由地一揪,却也只能强笑,“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严颢微微转头,看着我良久良久,然后突然用力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样一个决定会为严颢带来什么。

    ######

    上官羽曾信誓旦旦地承诺,第二年的暑假一定会来看严颢。

    但是终未成行。

    事实上,就在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我得到了两人分手的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老师的办公室。

    严颢面无表情地从外面径直走进来,如入无人之境,二话不说地抱住我,然后就有微凉的湿润在我肩上慢慢地氤氲开去。

    我吓了一大跳。周围的老师们也都无比震惊,目光止不住地在我俩身上扫来扫去。

    我知道我俩多半是被误会了,却没空去解释,急急忙忙地把严颢拉走,一直带到天台上才来得

    及问:“出什么事了?”

    严颢用力抱着我,头埋在我肩窝摇了摇,不肯说话。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体都开始微微发麻,我才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悦言,我就是个白痴。”

    我皱起眉。

    “是我自不量力,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甘下贱……”冷酷嘲讽的话语最终消失在无声的哽咽中。

    我伸手抱住了他。

    是上官羽。

    我知道,肯定是上官羽伤害了他。

    “没事,没事了,严颢,没事了……”我只能苍白地安慰。

    严颢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良久,他才在我肩上蹭了蹭脸颊,然后抬起头,状似满不在乎地笑笑,“嗯,我没事。”

    我看着他眼角还没干透的眼泪,伸手蘸了蘸,也尽量轻松地笑道:“想跟我说吗?”

    严颢避开了我的目光,淡淡道:“我们分手了。”

    “原因呢?”

    严颢突然自嘲地笑笑,眼神有些放空,“别人把我当玩物,我却不能不知廉耻。”

    “你知道吗?今天有个女人来找我。她说……”他的声音突然重重地颤抖了一下,“她说她是上官羽的妻子。”

    我惊得刹那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说出了最难以启齿的话,严颢仿佛也变得无所顾忌起来,后面的话泄洪一样倾诉而出,“我本来不相信,但是人家明显是有备而来,结婚证、结婚照、婚礼视频、结婚戒指,甚至连怀孕诊断书都带来了……”

    我看见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眼里的苦涩藏都藏不住,“悦言,我知道我做不成干干净净的人,可是我从没想过,我会自贱到这个地步。”

    “我不在乎横刀夺爱,可我不能拆散别人的家庭,更不能夺取一个孩子的父亲。”

    严颢闭上眼,眼泪再次流下来,他喃喃道:“悦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对自己都感到恶心……”

    我再次抱住这个簌簌发抖的少年,“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严颢,你不要这样,这些根本都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上官羽,是他沦落了伦理道德,是他亏空了对家庭和孩子的责任,是他的错。

    你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严颢狠狠揪住我的衣服,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悦言,我好难过!我好难过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的撕心裂肺,如同砭骨之痛,死死地扎进我心口。

    我用力箍紧他,终于也忍不住哽咽了喉咙。

    ######

    一个星期后,严颢瞒着所有人退了学,不知去向。

    作者有话要说:父亲重病,没有任何精力写文,请见谅。

    以后的更新都不能保证,只能说,不出意外会完结的。

    鞠躬致谢。

    ☆、第八章:吃醋

    上官羽在我家坐了一阵,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我看得出他尽力隐藏的痛苦,一方面因为严颢而感到痛快,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希望他是有苦衷的。如果他有苦衷,那严颢是不是还有可能原谅他?

    如果不是当初出了那样的变故,我真心希望他们俩能一直在一起。

    和上官羽在一起的严颢,是我见过的最快乐最耀眼的严颢。

    上官羽这次是偷偷过来的,严颢并不知道,我不敢跟他露口风,只好一个人在心里纠结。

    商林希听说严颢回来了,便在下课后特地留下来,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严颢回来了?”

    “听谁说的?”

    “申子杭,他说他在机场看到你接机。严颢真的回来了?”

    我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商林希翻了个白眼,“谁关心他了?我是怕他出去招蜂引蝶,回头给你找麻烦。”

    这俩人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但私心里也不是不在意。我不戳破她的掩饰,只了然笑笑。

    商林希被我笑得浑身不自然,眼睛一瞪,“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可不敢说实话,“我是觉得你跟申子杭关系真好。”比我这个认识他多年的朋友还好。

    商林希却突然叹了口气。

    “干嘛叹气?”

    “你一说申子杭,我就觉得有点伤感。”她的兴致一下子低落下去。

    “他怎么了?”

    “陈韵跟他表白了。”陈韵是隔壁班的班花,皮肤很白,个子娇小,五官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

    我对于申子杭的桃花运早就习以为常,反倒是商林希的表现有点反常,“别人跟他告白,你伤感什么?”难道是吃醋了?

    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商林希没好气,“乱七八糟想什么?我只是有点失落,平白无故少了个好朋友。”

    我怀疑地上下打量她,商林希被我看得跳起来,眼神中掠过一丝慌乱,“看什么呢!”

    “看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呀!”我一脸严肃,“你商大小姐什么时候也会因为别人失落了?”除了当初的连城。

    商林希恼羞成怒,一巴掌拍过来,“何悦言!滚去找你家叶从嘉!”

    ……我立刻缴械投降。

    说到叶从嘉,我的太阳丨穴就忍不住一跳一跳地痛起来。

    ……感情这档子事,还真不是我的强项……

    我曾经义正言辞地跟商林希说,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搞暧昧。但真到了自己身上,我才窝囊地发现,原来我自己只敢搞暧昧,根本不敢真刀真枪地来。

    从去年到现在,我始终还是跟叶从嘉保持在“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好吧,或许有时候已经“满了”,但是我们始终没有说破过。

    我私心里还一直自欺欺人着,好像一天不戳破,就

    还有转身的余地一样。

    有时候这样懦弱胆小的自己,连我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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