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的手好热,好难受。”男童哼哼着。
“小少爷,再忍忍,我这就去拿冰块来给你冰着。”另一个丫鬟站起来要去冰窖取冰块。
薛晴忙拦住她:“不行,不能冰,一会儿极热一会儿极冷,小心他的手没了感知,这手就废了。”
“那可怎么办,小少爷……”丫鬟掩面而泣。
“把他上身的衣服扯了,免得血液淤积,流不到手部让手部坏死,烧一壶热水,用凉水兑温了给他洗伤口,流萤,我们马车里有峨嵋派的烫伤药,你去取来。”薛晴把本子上的记载说了一遍。
“照薛姑娘说的做。”剑无名令道,几个下人马上各自去准备。
下人们把男童抱进卧房,洗净伤口后敷上流萤取来的药,男童终于不哼哼了。
“为什么要进熔炉房?”等男童包好了伤口,剑无名开始兴师问罪了。
“我……我也想像你和二哥一样亲手打一把绝世好剑。”男童低着头回答。
“说过多少次了,你年纪尚小……”
“二哥也是十岁就开始造剑,十五岁就打了世上最漂亮的袖里剑给未来的二嫂,本少爷也一定行。”男童昂起小脸说。
世上最漂亮的袖里剑,这点薛晴要承认,一点都不夸张,女人带的发簪上都没有镶那么多宝石的,可是“未来的二嫂”这称呼是怎么回事,剑无心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蒙骗吗!也难怪,反正他也时常蒙蔽自己。
剑无名还是没忍心责怪男童:“所幸你只烫到了皮肉,要是伤到了筋骨,别说是造剑,你这辈子连打铁都再也不能了。”告诫完男童,剑无名向薛晴道谢:“多谢薛姑娘的指点。”
“哪里,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薛晴不好意思地说。
“还没给薛姑娘介绍,这是舍弟,家中排行老三,名唤剑无意,无意,还不谢谢薛姑娘。”
剑无意看了一眼薛晴,微微低头道:“二嫂,本少爷谢谢你。”
薛晴有点凌乱了,二嫂这个称呼她就不纠结了,跟这家子人她纠结不起,后面那句道谢的语气是肿么回事!真的是在道谢吗?
“薛姑娘,实在对不住,你是贵客,反而给你添麻烦。”剑无名歉意地说。
“没关系。”薛晴摇摇手说,她可不敢接受剑无名的道歉。
“不行,这是断剑山庄的耻辱,今晚请务必留在山庄,让我备好酒席向薛姑娘赔罪。”剑无名坚持说。
“真的不用,客栈的定金我都交了,是,流萤?”薛晴朝流萤眨眨眼睛。
“是。”流萤的目光飘向更远的地方附和她。
“薛姑娘不要再推辞了,无心的剑最早也要晚上才能改完,姑娘今晚住在山庄,明日一早就能拿着改好的剑上路,岂不更方便?”
“要那么久?”
“断剑山庄祖辈传下的规矩,造剑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改剑七七四十九道工序,都是一道不能少的。”
“师叔,住在这里也好,明日我们可以直接去岣嵝山,省下一段路程。”流萤说道。
“那好,叨扰了。”薛晴勉强笑着说,她实在很怕剑无名这种让人猜不透心思的冷艳高贵男。
剑无心一下午都不见人影,听说他为了在剑无名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一直呆在自己专用的煅剑房中,连午饭都没吃。
“这二少爷虽然人不靠谱,工作能力还挺让人放心的是?”薛晴有点期待地问流萤,不知道她的袖里剑会不会也成为一把神兵利器。
“断剑山庄的名声代代相传,从未被玷污过,交给他们的工作,师叔你都可以放心。”
看流萤的脸,明明就不想提剑无心的名字,还要很客观地评价,别扭的小模样惹得薛晴想掐掐他的脸颊,流萤像被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躲,薛晴邪魅一笑收回手,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自己怎么就突然色迷心窍了。
断剑山庄的赔罪宴果然丰盛,满满一桌子花哨的程度不比薛晴的袖里剑差,几个人都找好位置坐下后,剑无心风尘仆仆地出现了,脸上还有没擦净的泥灰,怀里抱着用绸布包好的袖里剑。
“呼……还好赶上了……呼……哥……呼……没超过你定的时间……”剑无心把数颗拆下来的宝石放到桌子上,气喘吁吁地说。
“无心公子辛苦了。”薛晴见剑无心为了给自己改剑累成这样,心里是很感时的尾巴还花哨的剑!拿着这把剑在夜里很容易让抢劫的以为我想放信号弹反抗杀我灭口啊!”
咆哮过后,万籁俱静,剑无名和剑无心两人的思想活动是不一样的。
剑无名:薛姑娘话中有很多听不懂,可能是灵禹山附近的方言,习武的女子都脾气暴躁,娘就是这样,以后还是得娶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做断剑山庄的大夫人。
剑无心:我未来媳妇的耐力好强,说那么长的话不喘气,完了,这样我可能会成为下面的那个,明天开始每天都绕山庄跑一圈。
薛晴当然不知道对面两兄弟的内心敢想,只觉得发泄出来好爽啊,流萤在一旁轻轻咳嗽两声,示意薛晴失礼了,薛晴微微侧头用嘴型对他说:“不说出来你师叔我就要去西天给唐僧搬经了。”
“薛姑娘,你先别谊,乖乖小晴晴,我再敬你一杯。”剑无心又举杯说道。
流萤又喝了一杯。
薛晴端着酒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她就知道流萤姓取向绝对正常的话,她会以为流萤在追求剑无心。
剑无心着急了,他来之前在厨房特意将剑无名准备的新米酒换成了陈年烈酒,想着把薛晴灌醉两人能有更大胆的进展,她那师侄怎么这么热情啊!
“敬两派未来更好的情谊。”剑无心不屈不挠地又举杯道。
流萤又喝了,这杯酒下肚流萤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力度摇晃了一下,他把酒杯砰地一声放到桌子上。薛晴仍然端着酒杯,有些讶异,流萤平时不管做什么都悄无声息,像猫一样,怎么可能做在餐桌上发生巨响的粗鲁举动。
流萤的手伸到薛晴的下巴处,用食指的指肚在薛晴的下巴上磨了两下,像是擦去灰尘一样,然后捏了捏薛晴的下巴,握住薛晴的手将薛晴手中的酒杯抵到薛晴唇边:“喝了它。”
薛晴瞪大了双眼,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流萤,烈酒的气味似乎从皮肤散了出来,眼睛有些潮红,脸颊像擦了胭脂一样粉润,被他手指触碰的下巴处传来灼热的体温,这种症状分明是……学名叫“急性酒精中毒”,大家往往俗称为“醉酒”,流萤他分明是喝醉了!
“你要干嘛!”剑无心急了,站起来想把流萤从薛晴身边拉开。
流萤用另一只手拔出剑,剑尖抵在剑无心的脖子上,逼着剑无心坐回椅子上,剑无心身边没带武器,就算有武器,他闲暇时学着玩的剑法也比不过专精剑法的灵禹派。茧蝶抱着酒杯眨巴着眼睛,按理说这种情况一定会对调戏自己姑妈的男人使用暴力,可现在调戏姑妈的是一路上已经熟悉的流萤哥哥,她又不能对流萤下手,于是继续像舔蜜汁的仓鼠一样独自喝着自己的酒。
薛晴乖乖地喝了酒,对喝醉了的人最好顺着他的意,不然指不定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薛晴将酒喝完后,流萤又把酒倒满递给她:“喝。”
薛晴的眉毛都快变成三条线了,没想到流萤的酒品这么差,怪不得他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等他酒醒了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一定恨不得挖个坑自己活埋了。似乎流萤喝醉后的乐趣就是给薛晴灌酒,薛晴忍不住想吐槽,那还替她挡酒干什么!还不如她和剑无心直接拼酒拼死算了!
连着几杯酒下肚,没有缓冲的间歇,薛晴感觉自己身体里像有个火炉在烤一样。
“姑妈,我好热。”茧蝶哼哼道。
薛晴看向茧蝶,她正在脱自己的衣服,薛晴一惊,想要阻止她,身体却不听使唤,摇摇晃晃的,精神也变得恍惚。
剑无名给剑无意讲了两柱香的江湖轶闻,剑无意终于睡着了,剑无心得以脱身回酒席。推开门,剑无名看到了一幅不可名状的景象,流萤坐在地上,上身趴在椅子上恬恬地睡着。茧蝶还老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过她的衣服很不整齐,外衣不知飞去了哪里,露出一半小肚兜。剑无心趴在地上,薛晴站在他旁边,脚踩在他身上,嘴里嚷着:“叫我女王!叫啊!”
还好剑无名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要是换成别人,肯定会直接跑去祖宗坟前哭泣。三个醉酒的人肯定想不到剑无名费了多大力气动用了多少人力才把他们都送到各自的厢房去,流萤还好,完全睡着了,最先喝醉惹祸的他反而现在一副无害的绵羊模样。由于茧蝶总找各种机会脱衣服,剑无名只能让丫鬟们送她回去,丫鬟们娇弱的体格哪能跟茧蝶抗衡,一个个被打得哭爹喊娘,最后只能使用美食诱饵法,拿着一块腌牛肉,一点点把茧蝶引回房去。和茧蝶醉后喜欢乱打人正相反,薛晴醉后喜欢乱说话。
“我跟你们说噢,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我不能死!流萤也不能死!”“你看你们多好!龙套有什么不好,别让作者盯上,让作者盯上的配角都没有好下场。”“呜呜呜,我不想死,我还没嫁人呢。”“嫁人了也不想死,还没生孩子。”“生孩子了也不想死,孩子还没长大。”“孩子长大了也不想死,还得抱孙子。”“抱孙子了也不想死,我死了我老公怎么办。”
薛晴不像茧蝶反抗得那么强烈,两个丫鬟一人拽一只胳膊,后面再一个推着,就把她连推带拽地扯进了厢房,薛晴很乖,看见了床就自己躺上去,丫鬟们分工合作帮她更了衣,比起茧蝶,薛晴就像天使一样省心。
薛晴的身体酒量还是不错的,在床上睡了一会儿酒就醒了大半,灵敏的感知又回到身体,睡梦中隐约觉得眼前好像有人。薛晴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流萤正站在自己床边,他眼睛依然是潮红的,眼神恍惚,看来还是醉的。薛晴紧盯着流萤,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流萤现在的状态很像梦游,完全处于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没有反应。
薛晴盯着流萤,流萤也注视着薛晴,不过不是看着薛晴,他的目光停留在薛晴还残留着胭脂的嘴,像猎豹静静地观察猎物,瞄准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吻下去,轻轻地,沾走剩余的胭脂。
还好薛晴现在是躺着,不然眼珠子肯定从眼眶里掉出去了,震惊得她发不出声音,这叫偷胭脂么?不对,应该叫强吻。亲完薛晴,流萤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又晃晃悠悠地从门走出去。
这晚,薛晴是别想再睡着了,在床上躺了许久还不能入眠,干脆下了床披上衣服去院子里走走。深夜的断剑山庄一片寂静,虽然会有夜间守备的家丁,守备并不森严。断剑山庄和灵禹派、武当派这样的地方不一样,它并不是传授武学的门派,山庄里都是买来干活的下人,很少有会武功的。断剑山庄也不需要武功高强的下人,没有人会对断剑山庄不利,或者是偷东西,断剑山庄每一把剑成品时都会记册在案,剑给谁,是否还有转手,都会有记录,没有记录的都视为无效,所以来断剑山庄偷剑,那不叫偷剑,分明是抢剑。
薛晴在断剑山庄的石子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耳中传来奇怪的声音,哐,哐,哐,哐,薛晴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小房子里传出来的,房子的门上还挂着块木牌子“二少爷专用,勿扰”。
房里的会是剑无心吗?这么晚了他在做什么?薛晴想要去看看,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还是别打扰他了,大晚上的跟剑无心见面是不是太危险了点。离开小房子,薛晴继续沿着石子路走,走到假山附近,嘴突然被人捂住,整个人被猛扯进假山里。
“呜呜……呜呜呜……”薛晴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也许路过的守夜家丁会听见。
“别吵!我是来传达冥域之主的命令。”身后的人在薛晴耳畔小声说,声音是还带着稚嫩的少女的音色。
借着月光,薛晴看到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的手腕处,一只小巧的墨色蝴蝶栩栩如生。
26岣嵝山
以年龄来看,是安螺,薛晴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安螺松开手,放开薛晴,薛晴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站在薛晴面前的是个和茧蝶差不多年纪的少女,不过比起茧蝶艳丽的长相,安螺只能算得上清秀,表情也相当生硬,不似茧蝶一般笑盈盈的。原著中安螺因为嫉妒南宫洛洛使出各种手段对付她,当然都被南宫洛洛好命地一一躲过,虽然原著中安螺看起来很二,薛晴知道不能对她掉以轻心,因为她是阎溟的徒弟,武功自不必说,心狠更是必备功课。
薛晴是很想大叫的,她的叫声一定能把守夜的家丁吸引过来,当然也可能在家丁跑过来之前安螺就掐断了她的喉管,但她也知道就算家丁们过来了也于事无补,那些人不会是安螺的对手,只是多牺牲几十条性命罢了。
“阎溟他还好吗?”薛晴摆出一副便秘似的关切表情。
“域主很好,不用你挂心。”安螺语气十分冷淡。
“他……什么时候回中原?”这是薛晴真正关心的问题,她知道或早或晚,阎溟早晚要回来的,因为南宫洛洛要寻亲啊!就算是手铐脚镣皮鞭滴蜡都抵挡不了南宫洛洛的脚步啊!阎溟他怎么会放任南宫洛洛自己在中原流浪,他一定会屁颠屁颠地跟过来。
“中原现在风声很紧,域主不便过来,这事不用你多管。”
安螺的语气就好像她是正房夫人,而薛晴是多嘴问了句“老爷今晚回不回家”的小妾。听到阎溟不会来,薛晴就放心了,放心之余表情也柔顺了。
“你笑什么?”安螺敏锐地注意到薛晴的表情。
薛晴连忙用手捂住脸颊:“啊?我笑了吗?听到他平安我就开心了。”虽然她心里想的是外星人高空着陆正好压到阎溟身上就好了。
安螺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屑地小声喃喃了一句:“可怜的女人。”
薛晴面上笑容可掬,心里比她还不屑,可怜你妹!等二师兄建立了武林盟,看阎溟还能蹦跶到几时。
“你刚说要传达阎溟的命令?什么事儿?”薛晴在意地问。
“江湖最近是不是有个叫箫归应的人名声很好?域主有些在意他,不能任由他发展下去,若是他统一了麒麟阁会对冥域造成威胁,域主想让你暗中助西麟阁一臂之力,若是西麟阁吞并东麒阁,再好不过。”
薛晴傻眼:“这任务太艰巨了,我也不想箫归应壮大,但西麟阁的实力明显比东麒阁弱,你总不会以为我能让灵禹派插手,我又不是掌门,此事我办不到。”
安螺又说:“域主早就料到你的难处,既然灵禹派不便插手,就由冥域暗中协助,域主会派得力战将来助你,这次我只是提前通知你,让你心里有个底,我会再与你联系。”
阎溟手下的得力战将就是那六个道主嘛,不知道白昔尘会不会来,他只会配药不会武功,应该只搞后勤不会来的,要是白昔尘知道自己跟他上司有一腿,不知道会不会很惊奇,比知道她是灵禹派的人还惊奇。
临走前,安螺突然转身问薛晴:“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域主吗?”
“告诉他,我爱他。”薛晴脱口而出,世上不是只有你阎溟会披着感情的外皮利用人,她薛晴也可以,先把阎溟的人拿来用用,箫归应已经彻底成了南宫洛洛的俘虏,留着祸害无穷,不如真的让西麟阁吞下东麒阁。
安螺怜悯地看了一眼薛晴,翻身消失在夜幕中。薛晴独自站在假山中笑了,她可怜吗?以前她也觉得自己很可怜,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有疼她的师姐,她有灵禹女侠的声望,而且……她还有流萤,如果这个江湖玩不转,她就不玩了,在大祸来临之前和流萤偷偷隐居,就像茧蝶的爹和娘一样。
晨鸡快打鸣时薛晴才睡着,清晨,陆续来了三批丫鬟才把薛晴叫醒,薛晴颓废地下了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妆扮。收拾妥当,在丫鬟的带领下去用早膳,其他几个人已经就坐了,薛晴坐到流萤身边。三个酒醉闹事的人都已不记得酒醉后发生的事,只有断剑山庄的两兄弟在心中轻轻叹息,酒品一个比一个差。
彼此客套了一下,默默吃过早饭,剑无心掏出一把袖里剑。
“乖乖小晴晴,这把剑改好了,你看看。”剑无心欢喜地说。
新镶上去的那批宝石都被拆掉了,剑身因为经过两次打磨更细了,剑无心磨得很细让剑身光滑无比,根本看不出上面曾镶过东西。
“你……不会是连夜改的?”
剑无心点点头。
昨夜小房子里的敲打声是剑无心在改剑?他一夜未睡就为了帮自己拆宝石?薛晴心里有点感动,收起袖里剑,感绪。
峒筹拍了一下流萤的肩膀安抚他:“别那么大惊小怪,为师这就去赎。”说着接过薛晴递来的钱袋,夺门而出。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拿‘素问’换酒。”峒筹走了流萤还在喃喃自语。
“‘素问’是什么来着?我走火入魔之后脑袋都不太好使了。”薛晴假装揉着脑袋好奇地问,能让流萤如此在意的东西真的不多。
没等流萤开口,茧蝶抢答道:“这个我知道,爹跟我说过,二伯父除了相貌和武功让爹敬佩,还有一把佩剑也让爹很羡慕,那把剑是已故的什么人,反正是很厉害的人送给二伯父的,是连断剑山庄都赞不绝口的绝世宝剑。”
薛晴还是没听懂,而且她再也不要相信茧蝶的爹的话了!
流萤更详细地解释:“是与断剑山庄齐名的令狐一族的前任当家留给师父的,用稀世白玉打造,通体莹白,所以叫‘素问’,那人死时这把剑还没有完成,后来师父找了许多能工巧匠想完成这把剑,但因为剑身太过坚韧,任何工具都无法在它上面留下痕迹,所以到现在还是半成品。”
“没有完成的半成品也能用吗?”薛晴惊叹。
“剑身都已打磨好了,只是没来得及刻画纹路,看起来怪些,并不影响使用。”流萤回答。
薛晴理解流萤的心情,习剑之人视剑如命,剑断意味着身死,自己快饿死了都不忘每天给剑擦灰磨光,把名剑拿去换酒这种事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剑客能干出来的,要不是他刚才的几招确实犀利,薛晴真怀疑这个二师兄是假的。
薛晴和流萤站在一旁等峒筹,因为屋里没有能坐的地方,茧蝶开始站在两人身旁,后来从包里翻出一块布开始擦桌椅。
“大侄女,你在干嘛?”薛晴问道。
“娘说,屋子太脏,住的人会生病。”茧蝶说着闷头继续擦桌子。
薛晴都替峒筹脸红,连小姑娘都看不下他家的邋遢了,这哪里是“玉面剑客”的住所,分明是丐帮分堂。
“流萤,我们晚上要住在这里吗?”薛晴突然想起什么,担心地问。
流萤点头:“附近没有能住的地方,只能住在这里。”
“……”
薛晴也开始翻行李,翻出两块布扔给流萤一块:“乖,来,干活,不然今晚没法睡。”
于是在峒筹去酒馆还债的时候,有三只小精灵在他家里扫地抹灰,等峒筹抱了一大坛子酒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一尘不染,床上还铺了崭新的厚棉被,不禁从门口又退了出去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薛晴忍不住吐槽:“不用看了,这山除了你哪还有别人住。”
峒筹惊叹:“师妹,三年不见你贤惠了!要嫁人果然不一样了。”
“啥?谁要嫁人?我要嫁给谁?”薛晴心里不安,不会是和阎溟的事儿被知道了。
“东麒阁的箫阁主啊,怎么样,是不是他跟你提亲了?”峒筹还特意朝薛晴挑挑眉毛。
“……谁跟你说的。”
“隔壁镇说书的说的。”
“师父,你误会了,箫阁主喜欢的另有其人。”流萤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薛晴惊恐地叫道,不会流萤也看过原著。
“那日我在灵禹山时我听他用树叶吹出的曲子极尽思念和暧昧,应是吹给一位女子的。”流萤答。
薛晴安心了:“原来是这样。”流萤很懂音乐吗?光听曲子就能听出人的想法?薛晴不太了解,原著对流萤的描写太少。就他死的时候写得详细,写了好长一大自然段!
“姑妈,晚饭吃什么?二伯父家里没有米了。”茧蝶翻完灶台跑过来说。
“对了,二师兄,还没给你介绍,”薛晴把茧蝶拉到身前:“这,是三师兄的女儿,告诉二师兄你叫什么。”
“我叫柳茧蝶。”茧蝶乖巧地回答。
“是么!三师弟的孩子?三师弟也回来了吗?”峒筹不太清醒的眼睛突然瞪得炯炯有神。
薛晴无言,流萤垂下眼帘说:“师父,三师叔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呵呵呵,”峒筹苦笑着拿出腰间的酒喝了一大口:“没想到他比我死得还早。”说完提着酒坛晃晃悠悠地往屋里走。
茧蝶显然不懂峒筹的心情,跟在p股后面问:“二伯父,我们晚上吃什么?你家里没有米了。”
峒筹把酒坛放到地上拍了拍说:“我这不带晚饭回来了么。”
你的饭就是酒吗!再这样喝下去死了尸体都不会腐烂!
“茧蝶你留在这里,我和流萤去山里看看有什么吃的。”
茧蝶点头答应,薛晴带着流萤出门,这山贫瘠了些,大概抓不到野生动物,果子和蘑菇还是有的,将就着也能吃一晚。拎了峒筹门口被虫子嗑了好几个洞的篮子出发,流萤扮演着猎犬的角色,在树林里搜寻蘑菇的气味,薛晴负责心狠手辣地连根拔起。
“师叔,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师父说成立武林盟的事儿?”并肩走着,流萤问。
“……我觉得二师兄好像不太振作。”要让酒鬼当武林盟主?中原武林是不是要玩完了!会被阎溟吃干抹净的啊!
“师父在江湖最声名鹊起时突然就跑来这里隐居,不知为何日渐颓废,也许是厌倦了江湖的厮杀,果然还是箫阁主更适合当武林盟主些。”
“别放弃!我回去就劝他试试!”薛晴急忙说,这不是逼她呢嘛,要在南宫洛洛的相好和酒鬼中选一个,她宁愿选择酒鬼。但是看峒筹的样子跟吸了毒似的,流萤说他厌倦了江湖的纷争,现在请他重出江湖就算是当盟主他也不会愿意,方云这次真塞了个大麻烦给她。
28峒筹的答案
“好。”
当薛晴把武林盟主的事儿说给峒筹听的时候,峒筹这样回答。
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峒筹会嫌麻烦推迟,得到这样的回答反而让薛晴更惊讶:“听清楚!我说的是武林盟主!”
被薛晴的大叫震到,峒筹抠抠耳朵说:“师妹,都是大姑娘了还一惊一乍的,我没听错。”
“武林盟主!真的武林盟主!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没说你闹着玩。”
“二师兄,看着我的眼睛!你发誓你是认真的十分认真的想要承担起武林一统的重任?”薛晴还是不敢相信,传闻中极怕麻烦的二师兄要当武林盟主?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是,我认真的十分认真的想要统一这个武林。”峒筹顶着一本正经的黑眼圈看着薛晴说。
之后两人回了屋子,虽然薛晴顺利完成任务,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流萤担心地问:“怎么,师父拒绝了?”
薛晴摆了个耶的手势:“同意了,痛快得我现在怀疑自己其实是在梦中。”
流萤也露出奇怪的表情:“师父他……是不是喝醉了?”
“他跟我保证过他是清醒的认真的负责任的。”
薛晴怀疑峒筹是喝醉了或者在戏弄她,直到峒筹说了那番话。
“就算面上千好万好,若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也定会和我们翻脸,若要成立武林盟,就要保证所有门派都能得到自己所要的利益,武当和峨眉自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不必担心,少林一直不插手江湖事,反而更棘手,武林盟少了少林支持那便不能称作整个武林的‘盟’,不过禅空方丈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不插手中原武林内的事,若是对抗漠荒,他定愿意出一份力,昆仑宫肯定是不满的,听说他们最近跟西麟阁走得很近,想必是想互相取暖,若是东麒阁吞并西麟阁,昆仑宫就会少个臂膀,而且中原武林要想成立,武林盟内就不能有矛盾,东麒阁和西麟阁只能存在一个,显然是东麒阁对我们更有利。”
薛晴惊奇峒筹整日在深山老林里打混对江湖形式还如此了解,更惊奇他想帮东麒阁吞并西麟阁,这与薛晴的想法正好相反,箫归应统一麒麟阁不就又照着原著的剧情进行了吗,有一种恐惧萦绕薛晴的心头,难道她钻进了原著的死胡同怎么都逃脱不了既定的命运?就算错位了地点,错位了时间,甚至错位了过程,结局总向着最无助的那个方向前进。
“师父与掌门的想法不谋而合,现在东麒阁与西麟阁的争斗由东麒阁占上风,相信箫阁主不久就能重新统一麒麟阁。”流萤说道。
“不久是多久?我不能把希望放在毫无预期的不久上。”峒筹喝着酒说。
“师父,你的意思是要灵禹派出手帮东麒阁?”
峒筹点头,流萤却摇头:“不可能,掌门绝不会答应,她说过灵禹派绝不插手别派内斗。”
“此事由我去跟她说,你们不必担心。”峒筹又喝了一口酒说。
“那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回灵禹?”薛晴开口问。
“回灵禹?为什么?”峒筹放下酒葫芦,好似薛晴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
“既然你答应为武林盟出力,当然要回灵禹,这样商量起来也方便。”薛晴汗津津地道。
“通信方法有很多,有这个就够了”峒筹说着将双手交叉摆动手指做成飞鸟的样子:“我啊可不想回去听师姐唠叨。”
薛晴也不想再劝他什么,反正方云让她办的事儿她办成了,之后的她管不了,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三人围着?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