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生死一线【二更】
眼前之人突然重重地推开了她,他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异样,但眼底的冰冷之色不改。他敛眉冷声道:“疯女人,离朕远点!”
韩灵跌坐在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方才在水中缠斗时,她的发带散开,此时已露出女儿模样。听着他冰冷陌生的口吻,她心底有些受伤,他到底是怎么了,不认得她了吗?
她盈着泪水,楚楚地望着他,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朱砂痣,一样的位置,可为何他就是不记得她?心如刀绞,她终于体会到它的真义。
“泽野,你真的忘了我了吗?”
“疯女人!你究竟还想玩多少花样?”他的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不断地向内用力,韩灵难受得感觉快要窒息。他竟然要杀她,曾经这世上最爱她的人,竟然要杀她,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盈着泪光,韩灵深深地望着他,望进他的一池深潭,没有底,没有边际。她沉溺在其中,愿意就这样死去,死在他的手里,溺毙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泽野,我爱你……”她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最后一缕气息说出了这五个字,一直深藏在她心底,来不及对泽野说出的五个字。至少这一次,她没有错过,她死而瞑目。
她徐徐闭上了眼睛,一切的痛苦也到此结束。
楚墨原本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倏地松开,他无法形容,当一个女子在临终前含着泪眼,痴痴地望着自己的眼睛说着“我爱你”,给他带来多大的震憾。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他突然不想杀她,不想让她死。
他的掌心抵在她的胸前,阵阵的内力灌输到她身上。渐渐地,韩灵开始又恢复了知觉,朦胧之间,那股暖意突然撤离,接着她听到了脚步声,急切的脚步声。
“公主,你怎么了?”恍惚间,她听到了龙之翼的声音。
龙之翼将她横身抱起,离开了水潭。她想睁开眼再看一眼泽野,可惜她的气息太弱,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
龙之翼一直在为她输送内力,她能感觉得到。可是她现在心里、脑海里想的都是泽野,她不能再失去他,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泽野,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龙之翼不明白她嘴里喊的究竟是什么人,继续为她输送内力,直到他也跟着虚脱。
“公主,别怕,你会没事的。”他无力再为她输送内力,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身子在颤抖。
当韩灵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房间内烛火昏暗,她睁开眼看到了床边一抹明黄|色。
皇帝老爹?
他的头斜靠在床柱上,打着瞌睡,手里还拿了条白手绢,显然是为她擦汗而用。她不禁迷惑了,他到底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假装出来给她看?
身子舒服多了,就是脖子处还有些发疼,随着她起身,嘴里不受控制地轻吟出声。韩皇被她惊醒,迷蒙的眼睛望着她,关切地问道:“小花儿,你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稍稍迟疑了下,他真的还是那个逼着她一女四嫁的皇帝老爹吗?她摇头:“我没事了,已经好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昏迷在水潭边?”
“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一行清泪自她眼角滑下,她忘不了是泽野要取她的性命,他真的要杀她。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脸颊,轻柔地为她擦拭泪水,他轻叹:“小花儿,父皇对不起你,可是父皇也是身不由己。韩国并不像表面上所见的那么太平,想要谋夺韩国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父皇坐在这个位置上,一旦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虽然你不是朕的小花儿,可是朕也希望你能跟朕的小花儿一样永远开心地生活。可惜,你未来要走的路太艰险,你必须磨砺自己的意志,克服所有的困难。朕让你来书院,便是为此。”
“紫儿的身份可疑,朕一早就有所洞察,将她放在你身边,也是想通过她来磨练你识人的能力,你做得很好。”
韩灵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她冷笑,他可知紫儿是要杀她的?那日若不是水慕华出现得及时,她恐怕早已丢失了性命,他将她置于险地,真是为她好吗?
她没有回他,无声地抗议着。
韩皇见她久久不语,叹息了声,又再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泪水,如泉水般狂涌,她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泽野他不会杀她,他一定是中了魔障,迷了心志,所以才会杀她。他冰冷的眸底,深深地印刻在了她脑海中,就像一把尖刀垂挂在她的心上,只要她的心一跳动,就会触及刀尖。
她要去找他,他一定还在山上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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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秦国国君
“公主,皇上吩咐,您暂时不能离开房间半步。”守在门外的冰司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冷笑,很好,皇帝老爹一来,他就立即改变了立场。她狠狠地甩上了门,独自回到房中生闷气。
“啊——”
冰司在房门外听到她的喊声,第一时间冲进了门。韩灵就躲在门后,用龙之翼曾教过她,但尚不纯属的点|岤功夫在他背后点中了他的|岤道。
“冰司,对不住了,我有事,必须出去一趟。”
冰司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韩灵绕过他的身体,朝门外奔去。在她转身的片刻,冰司也跟着转了身,远远地跟上她,她的点|岤功夫根本不到家。
“泽野,泽野你在哪里?”
她一声声地在水潭附近呼喊,此时的水潭空无一人,黑漆漆一片,唯有那潭水折射月亮的弱光泛着粼粼的微波。他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有事?她很担心他,即便他曾想要她的命。
“公主,回去吧,夜里风寒。”
她抬头,意外地见到了龙之翼。第一次见他时,她觉得他酷似泽野,可是如今,她分得很清楚。他不是泽野,她的泽野就在这里,他是真实存在的。
她突然想起他或许见过泽野,因为是他将她带回书院的:“龙之翼,你救我回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在我身边的人?他在哪里?”
龙之翼摇头:“我来的时候,你身边没有任何人。”
她不信,她使劲摇晃着头:“不对,他就在这里,就在我的身边。”
“公主,还是先回去吧,他不会再回来这里。”龙之翼的语气放柔了许多。
她摇头,她坚持,她一定要在这里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
当空的弯月不断地为层云所遮蔽,时而琵琶半遮面地探出头,时而又调皮地躲进云层。她含着泪光,坐在水潭边,静静地等候。凉风吹起她的发梢,带着寒意,朦胧的月色下,她的背影萧瑟而单薄。
龙之翼持剑坐在了她身边,同样地寂静,他坐在风口处,为她无声地挡风。他的面色肃冷,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他的余光一直流连在她的脸上,未曾离开。
在不远处的巨石后,冰司远眺着这一切,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忽然感觉身后有气息逼近,他忙回身相搏,电光火石间,已往返了十余招。一股强大的掌力将他震开几步远,待他回神想看清对方容貌时,那人已飞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不由地怔神,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强的内力?
一夜的等待,没有任何收获。
她很失望。
清晨时分,韩皇派人来找她,问她今日是否可以参加考核。
原本该是昨日的考核,因为她的突然抱恙而延迟了一日。
没什么精神,也没什么心情,或许找点别的事做,可以暂时转移下注意力。她应声前往,去参加她业已准备了大半月的考核。
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她只好换了身女装,韩皇为她准备的宫装。一夜未眠,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面色有些憔悴。她拾起铜镜对照了一番,除了面色惨白外,明眸善睐,仪静体闲,不论举手投足,还是微笑轻颦,都流露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气质。看着镜中的自己,虚幻而飘渺,她对自己现在的模样很陌生,这真是她吗?
她脑海中忽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因为她改变了容貌,所以泽野才认不出她来?心中狂喜,镜中的容颜也跟着绽放笑容,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神采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只要他在这里,她一定还能再遇见他。
临近白松祠,今日考核的所在地,她偶遇了赵熙。他今日换上一身紫色的长袍,头戴紫金冠,耀眼的神采,让她感觉很陌生。在见到她的瞬间,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之色,赵熙拦住了她的去路:“灵儿,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赵国。”
她诧异,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父皇还等着我,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他执意阻拦:“你不能去。”
“为什么?”韩灵盯视着他的双目,想要探个究竟。
他迟疑,久久不语。
韩灵逼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无法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非去不可。”内心里,她隐隐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酝酿中。他不会无缘无故来阻拦她,难道他知道有人要在书院动手?
赵熙想拦住她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才徐徐放下。
白松祠,位于书院的正北方,四周林木环绕。往日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如今韩皇驾临,此处便成了接驾之所。
白松祠外,皇家的卫队站列两侧,威严肃穆,而书院的学生大多都停留在外围观望。当韩灵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无数惊诧和讶异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他们一定想不到跟他们一起练习蹴鞠、与四大才子比试的她,才是真正的公主。
他们进入书院,多半是冲着公主选夫而来,然而相处了这么久,他们竟然表错了情,奉承错了人,心里后悔得要命。韩灵浅笑着从他们中间穿过,前方的侍卫们正朝她躬身拜迎,一声声“公主千岁”传入耳中,她的虚荣心前所未有地暴涨。
迈进门槛,光亮处,坐着两个同样身穿龙袍的男子。那耀眼的明黄|色,刺得她不得不眯眼闪避。为何会是两个穿龙袍的?
她诧异地抬头,在韩皇的身边,她再次看到了他。
“泽野——”
她狂喜,原来他真的没有离开。她的视线稍移,触及他身上耀眼的明黄|色,虽是和韩皇身上同样的颜色,可是上面的图案完全不同。韩皇身上的是一条九爪金丝蟠龙,而他身上的是一条直冲九霄的飞龙,银丝勾芡,金丝绣麟。明黄|色,他是一国之君,难道他也跟她一样穿越到了别人身上,成了一国的君主?
“泽野,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柄墨剑阻挡了她前进的脚步,她抬头,迎上一双黝暗的黑瞳,他的面色冷峻,迎视她的目光带着敌意。那是楚墨的贴身侍卫寒翼,凡是对于靠近楚墨十步以内的人,他都提高警惕堤防。
楚墨在看到她的瞬间,眼神微敛,其间有诧异,有疑惑,也有些许惊艳。似联想到了什么,他的面色顿时土灰,变得阴沉而狠厉。
“小花儿,这是秦国的国君,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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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尘缘已了
耳边传来韩皇的呵斥声,她回神,再次望向韩皇身边的人。
“泽野,我是灵儿,韩灵。你不记得我了吗?你说过我是你最珍视的人,你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我。你说过若有来生,你还要继续爱我,无止无尽地爱我。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她的泪眼朦胧,他无动于衷的神情落在她的心底,如刀割般疼痛。
“你认错人了,朕不认识你。”他冰冷的话语,一下一下打在她心底,痛彻心扉。
“小花儿,你太失态了。来人,带公主下去!”韩皇发怒了,他怕她将自己李代桃僵的事实说出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不走!”她惊喊,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我是来参加考核的,现在可以开始了。”
韩灵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让他再继续影响她。在她低头的瞬间,楚墨黝深的目光投在了她脸上,他的心中充满疑惑,不明白她为何一次次将他错认为其他人。
寂静的白松祠,明明容着十余人,却好似空寂无人。
所有的人都屏息注视着她,看着她盈盈的纤手在琴弦上拨动,听着她清雅的歌声悠悠入耳。那一刻,时间交错,记忆交错,她凝望着楚墨,那个有着和泽野一模一样的面容的男人。他的身影映满她的眼帘,颦眉蹙目的神情那么熟悉,眉心的朱砂妖冶而触目惊心,它彻底勾起了她内心封存已久的所有记忆。她深深地凝望着他,心中的酸楚,难以道尽……
“愿意忘记过去才能留住时间,莫让回忆悄然斑驳如花容颜。
繁华似昨天,握不住谁能看得穿,梦醒哪个时空传说这段爱恋。”
从前的他,温柔、笑容、无尽的爱恋,都属于她;而如今,近在咫尺,心隔天涯……爱恋不在,笑容消逝,温柔被冰冷的伤害所代替。
“只有路过伤痛才能靠近永远,谁让我的心弦鸣自你的指间。
万丈红尘中谁在喊,谁为谁轻叹,堕入火焰随爱涅盘才是神仙。”
从前的柔情蜜意、从前的誓言,转眼成空,她再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温柔和爱意,他的眼中不再只有她的倒影。是她错了吗?错过了时间,错过了空间,或者是错过了前世。
“望长安,是前世的情缘;忆江南,是今生的纠缠。
情何堪,从来夺目不计较长短。
不愿如风如露如朝雾,只求如烟花般绚烂。
相见欢,是今生的夙愿;别亦难,是前世的梦魇。
意阑珊,从来炙热无所谓浓淡。
不愿如风如露如朝雾,只求如烟花般绚烂……”
琴音歇,歌声止,她已泪流满面。
那一刻,她终于看清,他不是泽野,泽野不会让她流泪,不会看着她伤心难过,更不会伤害她。
白松祠内仍是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还陶醉在琴声和歌声中。
她徐徐站起,凝望着他的方向,一抹苦涩的笑容在她唇边绽放:“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泪水滑进她的嘴里,她浅尝,是苦涩的滋味,从未尝过的苦味。
她毅然转身,离开了白松祠。不属于她的,她不强求。心还在痛,伤痛总会有愈合的时候,唯有爱逝了,再难挽回。
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她侧身倒了下去。
一夜未眠,再加上悲伤过度,她已经再支撑不住。在她即将落地的瞬间,疾风逼近,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仰头,对上那张熟悉而陌生的俊脸,心中诉不尽的悲伤。为什么老天给了她一丝希望,随即又将它彻底扑灭?
他的目光深邃,似一潭幽泉,神秘而引人入胜。他的眼底写着困惑,他一定无法理解为何她会如此伤悲。
她轻笑,拉开了他的手,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她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了白松祠。
一路行来,天旋地转,胸口似堵了一块硬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停在了拐角的墙边,扶着墙粗喘。
“灵儿,跟我走。”
身后响起韩如风的唤声,他不顾她的意愿,拉着她就往书院外跑。
“放开我!你干什么?”韩灵甩开他的手,质问。
韩如风面色焦急道:“灵儿,现在书院里不安全,我们出去后,我再跟你慢慢解释。”
韩灵心念微动,方才是赵熙阻拦她,现在是韩如风,莫非白松祠内此时已危机四伏?他们的目标是皇帝老爹,本与她毫不相干,可是回头一想,一旦皇帝老爹出了事,那么她这个名义上的公主焉能幸存?他们想要谋夺的是皇位,而她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他们岂能轻易放过她?所以皇帝老爹不能死,她还需要他这座靠山。
提起裙摆往回跑,她要及时通知皇帝老爹,让他早点有所防范。
“灵儿,不要回去,危险!”
韩如风在她身后呼喊,她没有搭理他。她要通知皇帝老爹,同时也通知他,他虽然不是泽野,可内心里她不希望他出事。
前边已刀光剑影一片,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混战中,她看到皇帝老爹在侍卫的重重保护下,被困守在了祠堂的一角,暂时没有危险。她的视线飘移,另一道明黄|色正在与设伏的人,依然神情自若:“二弟,依你的性子,你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告诉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你永远是这样,永远看不起你的弟弟。本王这些年驻守在边关,任劳任怨,可本王得到了什么?你在皇宫里锦衣玉食,而本王呢?本王在边关风餐露宿,日夜堤防外敌的入侵,你一道圣旨让本王迎战,本王就得应战,你让本王守城,本王就得守城。同是先皇的子孙,为何差别如此之大?本王不甘心,不甘心永远屈居人下。”镇南王的神情有些况下,她才开始涉足商界。初到公司,没有人服她,甚至有人故意跟她对着干。她痛定思痛后,一下子开除了三分之一的员工,重新招聘她所需要的人才。而她一手建立起来的韩氏企业,就是以泽野留给她的公司作为前身,这中间经历的艰辛和坎坷,没有人能真正体会。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她,想要完全掌控全局,就要心狠手辣,该出手时就出手,犹豫、彷徨、心软,是决不允许的。
镇南王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疯子!你真是我韩国的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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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赵国太子
韩灵勾唇浅笑:“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今日一意孤行,杀了我父皇,那么从此后,你便将成为别人的傀儡,休要说壮大韩国的实力,就是能不能保住你的皇位,也是未知之数。你以为在你背负了弑君的罪名后,还能安然坐上皇位吗?人言可谓,道德的准则可绳,我敢断言,到时候你不止要应付韩国朝臣、民众的非议,还要面临强敌压境的困境。你也经历过十五年前的那场浩劫,你应该知道韩国至今仍屹立于强国环伺之中的根本缘由,你认为,你有处理危机的能力吗?你能抵挡得住四国的强攻吗?你能堵得住韩国百姓的悠悠之口吗?”
在她的步步紧逼下,镇南王有些动摇,摇头呵斥道:“不要说了!”
赵熙也看出他的动摇,拧眉道:“镇南王,你已经无路可退,不要再犹豫,放箭吧!”
形势一触即发,外面的弓箭手里三层、外三层,足有几百人,里面的人根本无法躲过乱箭齐射。唇寒齿亡,韩灵深明这个道理,在这个时候,皇帝老爹还不能死。那酷似泽野的男人,他也不能死。
她上前拦住赵熙,质问道:“赵熙,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赵熙没有回答,倒是楚墨开了口,清冷的声音,带着磁性:“他不叫赵熙,他叫北辰熙,乃是赵国的太子。”
北辰熙眸光微敛,身份被揭穿,他始料未及。他邪笑着朝楚墨拱了拱手:“久违了,秦皇陛下。”
“什么?你说他是秦皇?”镇南王大惊,他的目标只是韩皇,而秦皇的突然而至,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还没有做好同时得罪秦国的准备,他顿时惊惶失措,一时失了主意。
对于北辰熙的身份,韩灵没有太过惊讶,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显而易见。她也有猜测过他的真实身份,跟她想象中的所差无几。
她看准了时机,继续规劝道:“皇叔,你该认清事实了,他分明就是在利用你。他利用你,一次除去韩国和秦国的两位皇帝,到时候你就背负了两国的仇恨,成为替罪羊。而他呢,他尽可挥挥袖子,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你试想一下,你杀了秦国的国君,秦国人能放过你吗?”
镇南王慌了神,追问北辰熙:“太子殿下,你为何没告诉本王,秦皇也在这里?”
北辰熙毫不在意地轻笑:“怕什么?事成之后,只要我们封锁消息,没有人知道秦皇死在谁的手上。如果你愿意,尽可以随便找个人帮你背黑锅,将杀人的罪名推到他头上。”
听了北辰熙的言语,韩灵可算是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在这乱世之中,他可算得上是一个枭雄,如曹操一般的j雄。
“他骗你的,到时候第一个泄露消息的人就是他!”
北辰熙面色微变,一抹幽光闪过他的蓝眸,他伸手扼住她的下颚,带着威胁的语气道:“灵儿,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你想杀我吗?你杀啊!我现在终于知道水潭边埋的十几具尸体究竟是谁杀的了。反正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多我一个也不多。”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他这个人性情不定,让人难以捉摸。谁晓得他会不会嗜杀成性,不顾念同窗之谊?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颚,邪笑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舍得杀你?你放心,等你嫁给本太子,本太子一定会好好地疼爱你。你想做女皇也好,做皇后也好,本太子都依你。不过你现在得乖乖地,站到一边去,不要再出声。千万不要试图考验本太子的耐性……”
韩灵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杀机,她不敢再挑衅他。
“二弟,只要你肯收手,朕保证今日之事绝不追究。我们兄弟俩齐心协力,治理韩国,实现我们儿时一起立下的志愿,将韩国发扬光大。”韩皇也趁着机会游说镇南王,他的目光灼灼,语气高昂,听得人热血沸腾。
镇南王回望着他,内心犹豫不定。他本就是没有主见之人,若不是北辰熙一再地利诱游说,他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谋权篡位。
韩如风不知从哪里赶了来,朝她方向望了一眼,跟着劝说他的父亲:“父王,您就听皇上的话吧。赵国太子存心不良,想致您于死地,他这是在害您。灵儿的话不错,即使您真的登上皇位,您能将皇位坐稳吗?韩国不过弹丸之地,谁都能取,您能保得住韩国吗?若是国不在了,那皇位还有什么意义?”
镇南王扶上他的肩,摇头长叹:“孩子,父王这都是在为你铺后路,父王不希望你也跟父王一样,一辈子寄人篱下。”
“朕可以作主,一旦小花儿继承皇位,如风便是理所当然的皇夫,稳坐正宫之位。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韩灵震惊地望向韩皇,他怎么能随意替她做决定?接收到他微弱的目光暗示,她终于消了声,没有把反驳的话说出口。这个时候确实不宜抑郁,并没有因为他的赶来相救而欣喜。
另一道掌风跟着袭向北辰熙,一转眼的功夫,变成了二对一的局面,而事实上,因为她的拖累,北辰熙连一个也算不上。急攻硬拼中,北辰熙身子俯冲了下,有些不稳,也正是这瞬间的机会,楚墨将她从他的肩头抢了去。
还是同样的姿势,只是换了个肩膀,她胃里翻腾,想呕吐。想了,行动上也做了,结果,她吐了楚墨一身,将他身上的龙袍彻底玷污。
她忽然想到这龙袍要是拿去干洗店干洗,不知要花多少钱,恐怕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吧?
“灵儿,你是我的,我会再来找你。”
北辰熙不敌,脱身飞下了山。她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她相信他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自己回去吧!”
下一刻,她被人嫌弃地丢在了路边,只留给她一个明黄|色的背影。她揉着摔疼的屁股,恨恨地瞪着那道背影,早知道就在他身上多吐点。她更加肯定他绝对和泽野这两个字无关,只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巧合,拥有了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颗眉心痣,她彻底死心了。
“属下来迟,请公主责罚。”冰司比两人来晚了一步,但见他气喘吁吁,定是尽了全力,她没有怪责他。
回到白松祠,镇南王正跪在韩皇跟前认错,上座的韩皇悠闲地喝着茶,哪里有劫后余生的惊惶?而楚墨也已回到了祠中,而且换下了他身上的龙袍,穿了件墨色镶金边的锦服,昂藏的身躯,挺拔苍劲,她的视线胶在了他的身上。连续两日就见了他三次,每一次的心境都大起大落,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是来向她要债来的吗?
见她进来,韩皇抬头询问道:“小花儿,你说该如何处置你皇叔?”
她低头望向镇南王,他虽然做了正确的决定,可是从此他怕是再也难得到皇帝老爹的信任。这个时候,是她拉拢他最佳的时机,她不再犹豫,扬声道:“皇叔护驾有功,揭破赵国太子的阴谋,父皇当然应该赏他。”
韩皇眼中精光乍闪,牵唇笑道:“哦?既然小花儿这么说,那就赏。”
镇南王战战兢兢道:“臣弟不敢。”
韩灵伸手扶起他,语气亲昵道:“皇叔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何必生分?”
镇南王诧异迎向她的目光,其间的神色较为复杂,有感地凝望着她,嘴上合不拢的笑意。他应该是以为皇夫之位稳握在手了吧。
韩灵瞄了他一眼,不由地冷笑,这是皇帝老爹答应的,可不关她的事,她不承认。
“是啊,很快就是一家人了。”韩皇别有意味地笑开,转换话题道,“小花儿,今日可是你的考核之日,你休想随意糊弄过去,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她抹了把冷汗,皇帝老爹可真够j诈的,这是约定吗?分明是他一厢情愿的命令好不好?
“也请秦皇来给做个鉴证。”他忽然转头调向了楚墨,目光闪烁,精光乍现。楚墨意外出手救她,已经引起了韩皇的好奇,他更想借此来做一做文章。
楚墨一脸的平静无?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