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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找到她,皇后举证说母妃是跟人私奔的,父皇信以为真,皇后又说我非父皇亲生,父皇不信便滴血认亲,结果血液无法融合,父皇盛怒之下,便要赐死我,幸亏灵空法师在皇宫,闻讯赶来说动父皇救下了我,从此我便跟在灵空法师身边学艺,十四岁那年学有所成行走江湖,机缘巧合下得到离宫宫主之位。”

    “那时,没有人知道离宫宫主便是南朝被废弃的皇子,那时父皇的暗卫找到离宫,说要和离宫合作灭掉西罗,那时我已得知母妃被西罗国王所掳,当时还天真地以为父皇灭掉西罗是为了夺回母妃,事实证明我想的大错特错,几经谋划终于如期发动宫变,当我站在西罗国王的病床前,用西罗皇子威胁他交出母妃时,他却告诉我,母妃在一个月前已经逝世,并且告诉我,我的母妃并非他掳来,而是被我的父皇秘密送来的。后来我才知道,父皇是想让母妃为他寻找一本武功秘籍,据说修炼成此功便可以返老还童与天地齐寿。西罗国王曾经修炼,后来因为母妃从此不再修炼。”

    宋清瞳默默听着,滴血认亲毫无科学根据,风凌雪的母亲最后是爱上了西罗国王吧,否则以西罗国王对她的宠爱,拿到那本武功秘籍一定不是难事。

    风凌雪轻叹一声:“我也终于明白,所谓的恩爱是假象,父皇从未爱过后宫里任何一个女子,他宠爱母妃只是想利用她,母妃没有被父皇营造的假象迷惑,她没有照父皇的吩咐去拿武功秘籍,西罗灭国后,我多番查证才得知,母妃是被父皇派去的人毒死的。”

    宋清瞳心情沉重,手臂绕在风凌雪的腰际,轻柔抚摸,风凌云十年前登基,那时候他们的父皇正值壮年,忽然暴毙是他做的吧,亲生父亲杀死了亲生母亲,他为了给母亲报仇又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样的经历光是想想都觉得痛不欲生,细想起来他何其可怜。

    “曼卿,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祭拜母亲。”

    “好。”拥抱着怀里的人,风凌雪感觉心中从未有过的安宁。

    宋清瞳忽然想起西罗皇子,抬起头问:“曼卿,事后那名西罗皇子怎么处置的?”

    风凌雪长睫低垂,避开宋清瞳投来的目光,低声说:“西罗皇子被我交给父皇,从此,我再没有见过他。”

    宋清瞳的心微微一沉,西罗皇子落到他的父皇手里,肯定是凶多吉少,心中慨叹,风凌雪不愧是离宫宫主,西罗皇子既然接到圣雪令,西罗国王一定会对他严加保护,这样都能被他得手!

    风凌雪看一眼还在沉思的宋清瞳沉,长目一闪:“瞳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日的一切来之不易,我们该好好珍惜。”

    宋清瞳一笑:“你说得很对,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事我不会耿耿于怀。”

    风凌雪闻言勾起,秀挺的下巴抵在宋清瞳柔软的发丝上,眼中光芒不定,着实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瞳瞳,辽帝献出海龙珠,你能放过他吗?”

    没有等来宋清瞳的话音,怀里传来均匀深沉的呼吸声,风凌雪垂帘看着怀里沉静的睡颜,眸光变得柔情似水,她没有听到也好,她派冷红菱去和亲,是为了除掉萧璃,萧璃三番两次害她,他也有除他之心,但是,实际上他却不能,他只跟她说,他的离宫宫主之位得来是机缘巧合,其实,那是萧璃主动让他的,而且,曾经他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这次他必须救他,当然他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天,宋清瞳照例上朝,朝议进行到中段,帷幕后一名小太监向福全招招手,福全瞥了一眼,是在铜雀宫里当差的,悄无声息退至帷幕后,小太监焦急地说:“不好了,我家主子昏厥过去,御医抢救了许久,到现在没有苏醒的迹象。”

    福全闻听面色一变,这是大事!快步走到御座旁,压低声音禀告。宋清瞳不由一惊,垂帘看一眼正在奏事的户部尚书,道:“祁爱卿,关于海关免税事宜,一会儿你先跟丞相商讨,朕明日再处理。”

    让福全宣布退朝,宋清瞳出了金銮殿,坐上龙辇匆匆赶往内廷。小太监在前头带路,出乎意料的是,小太监引着宋清瞳来到长信宫。玉儿承影搀扶着宋清瞳走下龙辇。

    长信宫寝殿

    床前,御医内侍站了一地,一道白衣身影仿佛鹤立鸡群一般尤为显眼,宋清瞳快步走到床前,众人纷纷跪下,宋清瞳摆摆手,目光落在床上,冷君邪面色青紫,毫无生气地阖着眼睛平躺在那里。

    宋清瞳只觉得心忽悠一沉,身体不由轻晃,风凌雪连忙抬手扶住,宋清瞳勉强稳住心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御医。

    御医禀告:“荣贵君动用内功,致使胸前旧伤迸发,若非华贵君及时为他输入真气,现在荣贵君恐怕——但是现在的状况也只是维持。”

    宋清瞳摆摆手,御医太监会意退出寝殿,宋清瞳唤出湛卢:“去请文贵君,要快!”声线极度不稳。

    湛卢离开后,宋清瞳看一眼床前站着的风凌雪,黯然问道:“怎么回事?”

    风凌雪垂着眼帘,撩衣摆跪倒在宋清瞳脚边,回道:“昨晚,臣因担心荣贵君搅扰,便派人假传消息,荣贵君以为太傅突发急病,便匆匆赶回太傅府,今早回宫,听说臣在陛下寝宫过夜,猜到是臣动的手脚,便来长信宫兴师问罪,臣一再躲避没有还手,谁知他忽然昏厥。”

    宋清瞳的眼睛疲惫的阖上,良久复又睁开,冷君邪与风凌雪素有积怨,所以昨日才会阻挠她为风凌雪和楚天墨接风,风凌雪心高气傲自然不会任由他摆布,现在闹出事来不怪别人,只怪她考虑不周。

    “曼卿平身,此事不怪你,阿邪胸口中箭,从此不能运用内功,朕因为不忍所以一直没有如实相告。”

    风凌雪没有平身,而是说道:“当日,若非臣在江上故意——”

    宋清瞳打断他的话:“不要说了,曼卿,你不是说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谁都不要再提!”

    风凌雪的心豁然通透,她已完全原谅了他,站起身来,这时候水镜赶到,宋清瞳行动不便,向前迈了两小步,被风凌雪搀扶住。

    “水镜,你救救阿邪!”

    水镜宽慰道:“瞳瞳,你放心,我先看看他。”快步走到床前,为冷君邪把过脉,看过伤口,点了点头,“幸亏及时输入真气,否则大罗神仙难救。”

    宋清瞳听水镜这样说,知道冷君邪有救,激动难抑地说:“水镜,阿邪就摆脱你了!”

    水镜匆匆看一眼宋清瞳,一笑:“瞳瞳,你和华贵君在外面等候。”

    “好!”宋清瞳应着,在风凌雪的搀扶下出了寝殿,刚走下台阶,风凌雪便将宋清瞳揽入怀里,相拥良久,宋清瞳仰起脸,深深注视着风凌雪,柔声说:“曼卿,我知道你一向大度,他身体不好,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对他多加照拂?”

    风凌雪释然而笑,若是之前宋清瞳这样说,他一定会觉得刺痛,可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她不但没有怪罪他,还好言安慰,他终于相信,她是爱他的。

    粲然一笑:“这个你无需担忧,你重视的人,我自然会放在心上。”

    此时,在西罗,一伙人还在寻找……

    一名高大阴翳的男子看着眼前残破的宫殿,侍卫在殿里殿外挖掘忙碌,男子脸上闪过不耐。

    这里是西罗建在山林里的一处行宫,曾经气势恢宏繁华热闹,然而,十年风霜令这里成了废墟,唯一高高挺立的是殿檐最顶端雕刻的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他们两个月前便找到这里,那时候天寒地冻,不适合挖掘,现在天气转暖,他们才开始进行搜找,可是一连挖了半个月,愣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紫煞手中拿着图画,第一千次核对眼前的景象,是这里没错。忽觉身侧恶风袭来,紫煞毫无防备,被风凌宇一掌击翻在地,手中的画抛向半空,风凌宇眼中寒芒一闪,抽出佩剑划向半空,只见剑花闪过,画纸变成轻扬的纸屑!

    侍卫全部停下铲子,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紫煞一只手捂着肩头,一只手撑着地,美眸瞪向风凌宇,眼中闪过一道杀气。

    风凌宇怒道:“没用的狗奴才,搭上本王全部护卫,得到的就是一幅没用的画!本王现在就杀了你,给本王的护卫陪葬!”

    紫煞的身体不由一哆嗦,侍卫跪下求情,他们是紫煞的贴身护卫。

    风凌宇瞥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不耐之色更加明显,要不是看在她有这群肯听令于他的侍卫,他早就把她给解决了!

    森冷地道:“本王给你三天时间,若是还找不到秘籍,休怪本王无情!”

    夕阳西下,侍卫们挖了一天都已精疲力竭,回到山下农庄投宿,紫煞没有走,双臂环抱在胸前,澄观已经永久的失去记忆,肯定不会记得这里,而他手中会有这幅画,说明秘籍应该就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没有收获?

    眼睛望向夕阳,心中忽然一动,画上就是早春时节夕阳西下的场景,难道这里面有文章?

    紫煞绕着行宫走了两圈,仰起头,目光落在殿檐最高处的石雕雄鹰上,这是西罗皇室的象征,足尖点地跳上殿檐,近距离观察石雕,剑柄敲击,传来的是实音,秘籍肯定不会在里面,美眸转动,低垂的目光忽然落在远处的影子上,心中一动!

    噌地跳到地上,快步走到石鹰投在荒草地的影子旁,拔剑在影子上画了一个圈,拿来铁锹开始挖掘,一个时辰过去了,土坑已经挖了一米余深,还没有看见一点宝物的迹象。紫煞有些气馁,但是还是没有停手,又一个时辰过去,铁锹忽然撞上一个硬物!

    紫煞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正要伸手刨土,头顶响起阴郁的声音,“你在这里?找到什么了?”

    风凌宇说完跳下土坑,紫煞闪过一抹算计,宝物若是让他得到,肯定会被他独吞,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想到这里,紫煞玉指指向地底,娇媚一笑:“王爷,秘宝就在这里,奴婢正想献给王爷。”

    风凌宇闻听低头看去,坑底一处闪着一道乌亮的光泽,心中不由一喜,他已同西域秘密结盟,若再练成神功,世间便无敌手,他就可以集结南朝残部会同西域,到时候别说是复辟,就是踏平北秦也是可能的!

    然而,风凌宇心中所图只能是梦想了,紫煞美眸眯起,手中铁锹抡起来,以雷霆之势击向风凌宇的后脑!

    三个月后,六月天气,气候炎热,此时已进入伏天,

    金銮殿上,御座的位置是空的,宋清瞳已经连续十天没有上朝,朝议由楚天墨主持,应天府尹出列禀道:“应天府收到各地奏表,各地陆续有青壮年男子失踪,同时在荒郊野外出现男子的骨架,据查,正是失踪男子的骨头,骨头上没有任何伤痕。”

    大殿上响起议论声音,楚天墨剑眉紧皱,两个月前,他接到西罗发来的奏折,奏折上说,西罗的一座农庄里,一个月内接连失踪四名年轻农夫,现在又出现大量男子失踪化为骷髅的诡异之事,不过死人应该很长时间才会变成骨架,不会这么快,一时间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朝议良久,无果,楚天墨宣布散朝。

    这件事他该禀告给宋清瞳,可是最近她身体不便,他还是自行处理吧。刚走到宫门口,一名太监气喘吁吁跑来,楚天墨收住脚步,这是他在宋清瞳身旁安插的人,她明确表示跟他做君臣,他怎能甘心,但是她有了身孕,他不好迫她就范,又着实担心她,便命人留意。

    太监禀道:“丞相大人,皇上她要生了!”

    楚天墨闻听手不觉一抖,折子脱手掉在地上,然而他顾不得去捡,大步流星向内廷走去,身后的太监叫道:“丞相?您的折子!”

    楚天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永安宫的,这一路上,脚就像踩在了棉花上,心悬起来,时而飞上云端,时而沉落谷底,一面担心宋清瞳的安危,一面想象着即将出世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她安然无恙就好!

    走到永安宫时,里衣已被汗水打透,宫门前侍立着百余名太监宫女,楚天墨快步走向寝殿,寝殿的门关的很严,门外的几个男人神情各异,风凌雪利剑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寝殿大门,似乎要在门上戳个窟窿,水镜的手中握着拂尘,拂尘随着他的手不停抖动,冷君邪胸膛起伏,不住在做深呼吸,澄观双手合十面向西方,嘴里咕咕唧唧不知叨咕些什么。只有上官潋月还算正常,目光望向远空。

    寝殿里传来尖叫声,那是宋清瞳的声音,楚天墨的心都揪起来,脱口问:“她怎么样了?”声线极度不稳。

    立在殿门外的几个男人听此一问,同时醒过神来,风凌雪转过身来,水镜的手停止抖动,冷君邪屏住呼吸,澄观也不再念经,上官潋月也不数天上的云朵了,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瞪向楚天墨,脸上不约而同现出怒火,要不是为他生孩子,她怎么会遭这么大的罪!

    冷哼一声,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移开,楚天墨一向受人敬仰,从没有过如此冷遇,头顶飞过一只乌鸦。

    湛卢看不过去,现身禀告:“皇上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还没生出来!”

    楚天墨的心差点蹦出嗓子眼,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危急!在殿门前来回踱步,也加入到紧张的队伍里。

    日上中天时,寝殿里变得悄无声息,寝殿的门忽然打开,殿外的人面色骤变,内心被恐慌占据,稳婆最先走出寝殿,五个人同时上前一步,异口同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面目各种狰狞。

    稳婆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倒退了两步,好容易喘上来气,颤巍巍地说:“生的是位皇子,皇上才睡过去,孩子——”话没说完,就见面前身影晃了几晃,定睛再看,眼前哪还有人影。

    冷君邪走在最后,因为他不能运用内功,三个月前,水镜亲自为他诊治,告诉他,只要按照他的方法保养,经过三年五载,还是有希望重拾武艺的。

    尽管水镜的话留有余地,冷君邪知道这个消息时,心还是像针扎一般疼痛,意志消沉茶饭不思,有一段时间,宋清瞳每日退朝后,都会来陪伴他,且经常留宿在铜雀宫,这让他很感动!所以,他很快振作起来,积极配合水镜治疗。

    当冷君邪走到床前时,龙床前已围满了人,冷君邪的目光看向玉儿手中抱着的婴儿,婴儿被裹被包裹着,听不见一点声息,冷君邪剑眉皱起,听说女人生孩子,孩子都会大声啼哭,瞳儿生的孩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大步走到玉儿面前,低头看去,心不由一沉。

    这孩子小的可怜,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双眼紧闭,面色发青,沉声问:“他怎么了?”

    玉儿哭哭啼啼说不出完整的话,御医上前一步,叹气道:“小皇子身体虚弱,元阳不足,恐怕难以长久。”

    水镜听到御医的话,转身走过来,打开小被子,仔细检查,不出所料,这孩子先天不足,若是现在不及时治疗,恐怕活不到掌灯时分,可是即使治疗配以特制的续命丹,活到成年可能性也不大。

    楚天墨也走过来,宋清瞳呼吸均匀,睡得很沉,她没事他就放心了。看一眼无声无息的婴孩,视线投向水镜,“道长有办法吗?”

    水镜道:“这个孩子需要尽快输入纯阳真气,否则有性命之忧,楚相,你来吧。”

    楚天墨接过孩子,心忍不住颤栗,他是那么小,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他不会哭不会说话,小眉头蹙起来,这孩子太可怜,楚天墨的心软成一汪水,小心翼翼接过婴儿走向偏殿,水镜紧随其后。

    寝殿上只点着一盏琉璃灯,光线柔和,烘托得寝殿里的氛围温馨宁静。

    宋清瞳醒来时已是夜幕降临,目光看向守护在床前的玉儿和承影,问:“宝宝呢?他怎么样了?”

    玉儿和承影相视一眼,承影回道:“小皇子被楚相抱到偏殿,文贵君已为小皇子诊治,目前小皇子——一切正常。”承影硬着头皮说,皇上刚刚生完小皇子经不起刺激。

    宋清瞳闻言心中稍安,手扶着床坐起身,“朕要去看看。”

    玉儿承影相视摇头,承影道:“皇上,您现在不宜下地,属下这就将孩子抱过来。”

    宋清瞳颌首,心中止不住激动,他睡在她的腹中,她曾不止一次在心底描画宝宝的模样,如今终于可以见到,抬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不无担忧道:“朕的样子会吓坏他吧?玉儿,给朕把梳子拿来。”

    玉儿险些失笑,小皇子连眼睛都没睁开,怎么会看到皇上的模样,又想到,小皇子身体不好不是福寿之命,又觉得心酸,“皇上端庄美丽,小皇子喜欢还来不及呢。”取来玉梳为宋清瞳梳理,又见宋清瞳面色苍白,说道,“奴婢再为皇上擦些胭脂。”

    不多时,寝殿门外响起脚步声,一前一后进来两个男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楚天墨,怀中抱着包着裹被的婴孩,在他身后是水镜。

    楚天墨抱着孩子坐在床沿上,深目看着宋清瞳,心中涌起浓浓爱意,她的头发柔顺地散在胸前,容色仿佛三月桃花,柔亮的目光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楚天墨将孩子递到宋清瞳眼前,温柔地说:“瞳儿,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宋清瞳接过婴孩,仔细观瞧,宝宝瘦得可怜,眼睛闭着,唇色苍白看不见血色,宋清瞳的眼泪刷地流出来,一串一串溅在小被上。

    水镜轻拍宋清瞳的肩头,也觉得心酸,楚天墨输入真气后,孩子还是不见多少起色,风凌雪和上官潋月也输入真气,孩子脸上的青黑之气总算褪下去。

    “瞳儿,孩子已经没事了,你为他取个名字吧。”楚天墨的声音极为轻柔,掏出帕子为宋清瞳拭泪。

    宋清瞳点点头,有水镜在,宝宝不会有事,止住泪水,看着宝宝想了想,取什么名字呢?他的模样真可怜,伸出指头,轻抚宝宝的眉心,额头,面颊。

    沉睡的宝宝似乎感觉到母亲的抚摸,眼皮动了动,眼睛睁开一道缝!宋清瞳的心几乎停止跳动,这就是所说的母子连心吧!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含笑道:“这孩子就叫小宝吧。”

    此话一出,床前的人全部愣住,水镜的脸上带着好笑的表情,亏她想得出,这个充其量只能用作小名。

    楚天墨明确反对:“瞳儿,他是北秦皇子,名字应该叫得响亮些。”这是他楚天墨的儿子,取这样的名字会被人笑掉大牙!

    宋清瞳瞥一眼楚天墨,让她取名字的是他,如今反对的也是他!皇子怎么了?她就要他叫小宝!可没等宋清瞳出言,下一刻,怀里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划破寝殿,众人听见不由一喜,这孩子终于能哭了。

    然而,孩子哭个不停,也是无比闹心的事,床上床下的大人全部乱成一团,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令婴孩止住哭音。

    一名身穿月白色宫装的宫女说:“皇上,小皇子是不是饿了?”这是为小宝提前找来的奶娘,名叫惠娘。

    众人这才恍然,目光齐刷刷看向宋清瞳,宋清瞳觉得惠娘说得有道理,连忙解开衣带,拉开衣领,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灼热,看一眼毫无自觉,目光直直盯着自己看的男人。

    水镜看她也就罢了,至于楚天墨,她差点忘记,他现在是外臣,怎么可以出现在她的寝宫里,方才还对她取的名字品头论足,让她十分的不爽!

    脸沉了沉:“相父在这里恐怕多有不便,还请相父移步。”

    楚天墨面容一僵,深目凝视着宋清瞳,现在她生完孩子,他也该明确表态了,今天先这样吧,她累了。

    起身行了一礼:“皇上早些安歇,臣先告退。”看一眼小宝,目光在宋清瞳身上略作停留,转身走出寝殿。

    宋清瞳这才拉开衣裳,孩子紧贴到胸前,看着他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吸着小嘴,宋清瞳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水镜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被甜蜜装满,凤目不由自主看向那团雪白的浑圆,她那里明显大了,真想摸上去试试手感……

    十日后

    宋清瞳半个多月来第一次上朝,楚天墨将朝务处理得井然有序,看来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一个人只有放对了位置,能力才会最大化施展出来,所幸他们有一个孩子,就让这个孩子为她的初恋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吧。

    应天府尹出列禀告:“皇上,通州不单失踪了五名年轻男子,失踪的还有十五名少女,在附近山林里发现一堆白骨,仵作验看,死者身上依旧没有伤痕。”

    宋清瞳眉头蹙起,听他话里的意思,这种事不止一次发生,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楚天墨走到殿心,步子显得沉重,此案他查了近半个月,也派侍卫蹲坑据点,但是,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凶手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居然敢将魔爪伸向侍卫,已经有三名侍卫不翼而飞,看来是凶多吉少。

    宋清瞳听着楚天墨的禀告,眉头紧拧,听起来很恐怖,大活人怎么会那么快化成骷髅?就听楚天墨沉吟道:“男尸从开始时的一天一具变成现在的一天五具,又出现大量受害少女,据臣推测,凶手很有可能利用青壮男子和少女修炼某种邪门武功。”

    大殿上死一般寂静,刑部尚书陈冕出列禀道:“西罗最先发现受害男子,从男子失踪的路线上看,此人正在逐渐接近京城,凶手的目的恐怕不简单。”

    兵部尚书陆谖道:“皇上,当日庆王及其余党侥幸逃脱,后来西域蠢蠢欲动,庆王会不会勾结了西域卷土重来?”

    陆飞江禀道:“皇上,臣愿率兵前往西北边境,以备西域来袭。”

    宋清瞳垂帘看向陆飞江,银色战袍穿在身上,周身透出勃勃朝气,半年前,她亲自为他和祥运公主主持了大婚,二人婚后生活美满,听说祥运公主腹中有喜,这个时候,他该留在公主身边。

    宋清瞳微微一笑:“陆少将军,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容朕考虑考虑。”

    退朝后,湛卢现身禀告:“主子,刚刚收到赤霄的消息,冷姑娘怀上了两个月的身孕。”

    宋清瞳闻言如同吃了顺气丸,计划进行的一切顺利,下一步就是毒杀萧煜!

    吩咐:“摆驾玉璋宫--”

    玉璋宫里的装饰素雅清淡,为炎热的夏季平添一抹清凉,太监禀告,贵君正在偏殿炼丹。宋清瞳走向偏殿。

    偏殿里烟雾缭绕,水镜盘膝坐在炼丹炉前,为了方便水镜炼丹,她特意命人将炼丹炉大费周章抬到皇宫里,听说,水镜炼丹时能做到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

    宋清瞳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了良久,水镜方收功,睁开凤目,美丽的面容落入眼帘,额角鼻翼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来多久了?

    水镜面露不悦:“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说着站起身,走到宋清瞳身边。

    宋清瞳已经起身,看着水镜微微一笑:“才到,水镜,这些天辛苦你了。”

    水镜眸光闪动,忍不住抬起指头,照着宋清瞳光洁得如同鹅卵石的额头弹去,宋清瞳早有防备,如今她的武功跟水镜不相上下,脚步都没动,身体已向后移出去三米开外。

    向怔在原地的水镜嫣然一笑,“水镜,若不是朕躲得及时,你可就犯了欺君之罪。”

    水镜不以为然的目光瞥向宋清瞳,现在她越来越爱拿皇帝的身份压人,上官潋月、风凌雪和冷君邪买她的账,是因为想她帮他们生孩子,他不考虑后嗣,所以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是,她生完孩子不坐月子也就罢了,还要上朝理政这么劳神,他很心疼的。

    从怀里掏出药瓶递给宋清瞳:“安神用的,每日睡前服下。”

    宋清瞳眼睛闪亮,生完孩子这几天经常失眠,他怎么知道的?这药送的及时,可没等她道谢,水镜的指头便到了,躲已经来不及,宋清瞳硬生生接下一记爆栗,无比怨怒的眼神看向水镜。

    水镜心情大好,口中念念有词:“明日若是再敢上朝,我这里还有一下。”

    说笑归说笑,宋清瞳还得说正事,“水镜,你那里有没有一种毒药,人吃了死时像是病死的?”

    水镜凤目闪动,提起各种药他就格外有精神,声音里底气很足:“当然有,我这里有一种药,用的时候分两次服用,中间需隔七天,只要半个月,服药的人就会高烧不退,同感染风寒的症状一样,死在睡梦里。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

    宋清瞳看着水镜勾起唇角,萧煜死后,冷红菱怀有身孕,身份尊贵,又有右院大王协理朝政,辽国不会乱,等她生完孩子随时想回来都可以。

    长信宫

    风凌雪立在窗前,清风徐来,拂动墨发白衣,窗外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去年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皇宫,那时怎会想到收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会一直守护着她,有些事他不会让她知道。

    今日一早,他收到消息,沉寂一个月的鸽子楼终于有信鸽飞回,信鸽从北方飞来,而宋清瞳下朝后便去了水镜那里,难道她开始行动了?

    风凌雪静思良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席地坐在案几前,铺上纸张,提笔蘸墨修书一封。吹了吹墨迹,折叠好,唤来心腹太监交待一番,太监领命离去。

    这件事解决完后,风凌雪走出长信宫,正好遇上宋清瞳的龙辇路过,宋清瞳也看见了风凌雪,艳阳下颀长秀丽的身影,只望去一眼,便令人移不开视线,命侍从停下龙辇,招呼风凌雪上来乘坐。

    风凌雪勾起唇角,登上龙辇坐在宋清瞳身旁,宋清瞳垂帘看向风凌雪裸露在袖子外的大手,如同冰雪雕成的一般,完美到极致,手忍不住覆上去,清凉细嫩的触感令宋清瞳忍不住覆上另一只手。

    抬眸看向风凌雪,同样洁白如雪的面庞,唇中皓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宋清瞳越看越爱看,忽然想到还不知他要去哪?问:“曼卿,朕要回寝宫,你去哪儿?朕先送你。”

    风凌雪一笑:“臣正好也要去皇上的寝宫。”见宋清瞳微怔,补充道,“今日轮到臣为皇上的小宝输入真气。”

    宋清瞳不禁感动,这些天来,楚天墨,上官潋月和风凌雪轮流为小宝输入真气,水镜更是彻夜不眠炼制丹药,眸光闪闪望着风凌雪,柔声说:“谢谢你,曼卿,我——”声音哽在喉咙里。

    风凌雪早已伸手将宋清瞳揽在怀里,指头摩挲着宋清瞳的肩膀,“夫妻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侍寝记得找他,就好。

    走进寝宫时,宋清瞳发现,她的后宫除了水镜都到齐了,目光落在楚天墨身上,楚天墨注视着宋清瞳,眸光深沉似海,启唇道:“臣虽是外臣,但是臣也是小宝的生父,请皇上不要剥夺臣探视自己孩子的权力”

    宋清瞳心中微动,他说得没错,她也看出来他对小宝真的疼爱至极,不过还是感觉他天天往这里跑,目的似乎不单纯。

    “相父虽是小宝生父,但是外界并不知,所以相父要避嫌。”宋清瞳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楚天墨剑眉紧皱,现在出了失踪此等大事,又要为小宝输入真气,他无暇分心在她身上,等忙完了这段再说吧。

    奶娘抱着孩子从帘幕后走出来,禀道:“皇上,小皇子刚刚吃过奶,已经睡下了。”

    宋清瞳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脸上早已现出笑容,天气炎热,小宝身上只穿了一件小兜兜,小家伙很贪睡,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睡眠里度过,现在他的嘴唇有了血色,虽然看起来依然脆弱,但是,比第一次见时好了不知多少,她已经很满足了。

    将小宝轻轻放在小床里,注视着他小小的身子舍不得离开,好一会儿,才发现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自己身上。

    上官潋月道:“皇上,臣早已听闻失踪一事,此事涉及一个古老的传说。”

    澄观道:“我也听说了,好可——唔!”声音大了点。

    宋清瞳上前捂住澄观的嘴巴,转头看一眼小宝,还好他睡得很沉,风凌雪看一眼上官潋月,长目里微微闪动,失踪之事他自然知道,他命离宫弟子探查过,但是对方神出鬼没,根本无从下手。撩衣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将小宝翻一个身,手覆在他的后背上,运功输气。

    这边,澄观憋得满脸通红,手跑脚蹬,可是现在他的武功不及宋清瞳,根本挣脱不开,等宋清瞳松开手时,澄观险些昏死过去,呼呼地喘个不停,又被宋清瞳扯着衣袖拽出寝殿。

    偏殿里,宋清瞳坐在罗汉榻上,澄观紧挨着宋清瞳坐着,冷君邪坐在宋清瞳另一侧,上官潋月和楚天墨坐在罗汉榻旁的椅子上。

    宋清瞳看向上官潋月,说道:“皇后有话请讲--”

    上官潋月沉吟着说:“传说世上有一种邪门功法,修炼的人靠吸取男子元阳或是女子阴气提升功法,而被吸走精元的人十二个时辰后会化作一具骷髅,若是炼成此功,不但武功高超,还可以永葆青春。”

    澄观眼睛锃亮,插言道:“那不就是你们寒冰谷的武功吗?”

    上官潋月道:“不是,寒冰谷的武功虽然可以令人返老还童,但是到了寿终正寝之时,还是逃不过一死。而修炼那种功法,只要不断吸取精元,便可以延续寿命。”

    楚天墨沉声道:“如此看,是有人修炼了这种邪功,受害者有男有女,看来修炼的不止一人,现场做得不留痕迹,她们的武功已经很不简单了。”

    冷君邪眉头拧起来:“秘籍过去从未现世,凶手怎么会突然得到邪功秘籍?而且,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类事。”

    上官潋月摇首道:“这件事以前发生过,在十六年前。”

    宋清瞳注视着上官潋月,年轻的面庞没有留下一点岁月的痕迹,十六年前的事,这里恐怕也只有他能知道。

    上官潋月面露回忆,目光变得沧冷:“十六年前,西罗国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失踪了百余名少女,找到后都已化作一堆白骨,当时此事被西罗朝廷封锁消息,世上很少有人知道,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有一天 ,少女不再失踪,邪功似乎也没有人再修炼。”

    宋清瞳脑子里灵光一闪,风凌雪说西罗国王曾经修炼神功,后来为了他的母亲放弃修炼,当时她听着就觉得奇怪,爱情和练功并不矛盾,但是,若是他修炼的是这种邪功,每日跟别的女人交合,是不是会觉得亵渎了爱情,这样一来,放弃练功就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里宋清瞳觉得一阵恶心,原本以为西罗国王是个痴情种子绝世好男人,原来事实远非如此。

    宋清瞳沉吟着说:“西罗朝廷之所以封锁消息,是因为修炼邪功的人就是西罗国王。”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全部聚焦过来,宋清瞳眸光微闪,这件事不宜牵扯进风凌雪,道:“朕也是听人所言,西罗国君修炼邪功,后来爱上一位美貌女子,从此不再修炼邪功。”

    上官潋月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宋清瞳,缓缓说道:“六年以后,西罗被离宫所灭,西罗皇子当时年仅五岁,被风凌雪所掳至今下落不明。”

    宋清瞳闻言一怔,西罗皇子才五岁?她一直以为西罗皇子已经成年,如果西罗皇子长到现在,大概十六岁了吧,等等!他被带到南朝,他们一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秘籍,那么自然不会杀死他,而是想尽办法从他口中套出秘籍的下落!

    快速看一眼澄观,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所以他们才修改了他的记忆,派紫煞做他的姐姐,为他伪造一个身世,后来见毫无所获,便换一种方式,秘密监视。

    在南朝时,紫煞将澄观放到自己身边,也是刻意安排好的吧,他们是希望借助她的力量从澄观身上获得秘籍的下落,后来,她在他的背上发现那副奇怪的图画,那就是隐藏秘籍的所在,而紫煞等人得到澄观对一幅画爱不释手的传闻,设计夺得那副画,然后根据图画,找到秘籍!

    从年龄上看,澄观是西罗国王同风凌雪的母亲的孩子,可是西罗国君为何将图画隐在澄观的背上,是心有不甘?还是希望他长大后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种种迹象表明,风凌雪现在知道澄观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不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知的?

    记得当初在皇宫里,他对澄观很和善,后来在南朝遇到时,他对澄观总是不假颜色,那时她一直以为是风凌雪出于嫉妒,现在看来其实不是,在风凌雪的内心深处,母亲是因西罗国王而死,他深恨西罗国王的同时,也排斥所有跟他有关的人和事!

    邪功既已现世,关于澄观的身世,她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就让他这样简单快乐的生活下去,永远保持心底的那片纯真!

    想到这里,宋清瞳说道:“修炼邪功的凶徒是庆王的人,他们自恃身负邪功,逼近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亡国之仇,若是不出意料,他们快要行动了。”

    楚天墨凝视着宋清瞳,她说得没错,现在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而且他不知修炼邪功的女人,武功达到什么地步?

    上官潋月眸光闪动,注视着宋清瞳说道:“皇上,我们就来一个引蛇出洞!”

    每一个人脸上都现出一抹深意,只有澄观心中一紧,那种邪功千万不要是阿姐在修炼,宋清瞳深深看一眼澄观,他又在想着救紫煞吧,认了仇人做姐姐,还一心为着仇人着想,仇人反过来却是要害他的,他何其可怜,此事不可让他知晓。

    五日后

    早朝上,宋清瞳当着满朝文武宣布:“下个月初七是朕的皇儿满月的日子,也正好是七夕,今年的七夕京城里要办得热闹些,朕要在那一日去甘露寺为皇儿祈福,还要大赦天下,东方爱卿,此事交给你来办!”

    东方亮领旨,心中着实七上八下,他对七夕的习俗不慎了解,因为七夕在北秦不受重视,倒是南朝把它当做重大的节日,看来他需要向南朝的官员讨教了。

    下朝后,宋清瞳先回寝宫看小宝,喂完奶后,才前往御书房。

    走进御书房,不期然看见熟悉的绛紫色身影埋头于案上,宋清瞳不由动容,虽然知道他这样操劳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整个北秦,还是无法阻挡心底里油然而生的感动。

    “相父,朕昨日已经说过,从今天起,奏折由朕批阅。”说话间来到桌案前。

    楚天墨已站起身,绕过桌案,行礼后,深目注视着宋清瞳,关切地说:“皇上的身体还未恢复,过些日子再说吧。”

    宋清瞳微微一笑:“谢谢相父好意,朕意已决。”

    目光似是无意间瞟向楚天墨的鬓发,宋清瞳心中一酸,他鬓上的白发明显增多,这些天来,尽管有上官潋月和风凌雪轮流为小宝输入真气,但是楚天墨不光输入真气,每日还要处理朝务,经常熬夜得不到休息。

    走到桌案前,坐在楚天墨坐过的位置,低头看向他方才正在看的奏折,这是海务司官员发来的折子,随着北秦同各国间海上交易量的增大,一个港口已经无法满足需要,海务司官员在折子上建议在沿岸增设港口。楚天墨做的批示是,准许,初拟在滨州和建兴设立港口,月底派官员考察。

    阖上折子,宋清瞳抬眸看一眼仍然立在桌案前楚天墨,道:“相父回去吧,这里有朕。”

    楚天墨心中一沉,即使只有他跟她单独相处,她的表情也是端重肃穆。眼见她从?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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