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下不记得?是陛下的人将本座的指甲全部拔光!”

    宋清瞳闻言心中一惊,脑海里是晃过十根鲜血淋淋露着嫩肉的指头,眼睛不由瞪向萧煜,高挑的身形,圆润的声线,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萧煜对宋清瞳震惊的表情很满意,手慢慢移向面具,两根指头捏住面具边缘,将面具抛向半空!

    熟悉的面容近在眼前,宋清瞳的心凉了半截,可还是不明白,法鸾怎么就成了辽帝?

    萧煜秀美的脸上现出一抹冷酷的笑,杏核眼漆黑似夜,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冰冷的声音说:“宋清瞳,你若识相,乖乖将药吃下去,本座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宋清瞳看一眼萧煜手中的紫红色药丸,她才不要吃呢,可是这么久了,冷君邪的人怎么还没到?压下心中焦急,视线投向萧煜,一笑:“难怪朕觉得眼熟,原来是朕的鸾儿,这药是逍遥丹?鸾儿,不是朕说你,我们久别重逢,见面了总该先叙叙旧,再说,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个?”说完,宋清瞳厚着脸皮干笑两声,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萧煜的肺子险些气炸了,脑海里闪过在床上违心承欢的屈辱情景,眼睛里染上一抹血色,不远处传来四名黑衣人的失笑声,萧煜冷森森的眼光瞪过去,四个人立刻噤声。

    杀气腾腾的目光瞪向宋清瞳,宋清瞳被瞪得心肝直颤,记忆中法鸾的脸皮厚比城墙,怎么的也没想到只因为一句话会恼羞成怒,眼珠转了转,话锋一转:“咳,这是鸾儿的一片心意,朕吃了还不成。”

    宋清瞳说完,从萧煜手中拈起药丸,没有放在嘴中,而是置于鼻子下闻了闻,又是一笑:“这粒药丸透出一股浓香,若是朕没猜错,里面添加了麝香,鸾儿果然待朕不薄,这么珍贵朕实在舍不得独自享用,不如朕和鸾儿一人一半?”

    萧煜的脸气得发紫,压抑住怒火的声音说:“宋清瞳!你别想拖延时间,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座不客气!”

    宋清瞳收住脸上的笑,他是害死女皇的直接凶手,既已识破,她也没心情跟他周旋,声音变冷:“法鸾,你若敢劫持朕,朕手下的人绝不会放过你,而且你的主上也不会放过你。”

    萧煜冷笑道:“宋清瞳,主上只是一时被你迷惑,世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美人当前,他很快就会把你忘到脑后!你亲自送主上离开,然后莫名失踪,你以为冷君邪和楚天墨会以为你被劫持?他们只会以为你舍不得主上,跟主上远走高飞,”

    宋清瞳闻言心中一凛,萧煜又道:“你最后识相,否则本座杀了你的保镖!”

    宋清瞳看一眼被点住|岤道的鱼肠,如果不是担心人多泄密,她肯定会多带人马,余光忽见萧煜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向自己一晃,紧接着,一股杀气袭向后颈,宋清瞳暗道不好,想躲已经来不及,后颈被击中,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再次睁开眼睛,宋清瞳发现自己窝在一个狭小的车厢里,身体随着车行轻轻摇晃,脑子里迷迷糊糊,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后颈,哎?怎么一点不觉得疼?

    怔愣之时,只听车夫“吁——”的一声,马车停住,车夫在外面道:“主子,前面的路被围观的人挤满,我们是不是改走小巷?”

    “不用,跟上人群。”车内响起圆润悦耳的声音。

    宋清瞳心中一跳,偏过头向声音源头看去,对面座位上,萧煜还是那身玄色衣袍,不过面具已经卸下,露出白细秀美的面庞,脸上看不见一丝波澜。宋清瞳在心里不断为自己默哀,看来自己是被劫持了,手撑着座位本想坐起身,不料坐起来一半,手臂一软,身体瘫软回去,惊疑的目光看一眼萧煜,是他给自己吃了化功散,还是自己身上的毒要发作了?

    萧煜冷冷注视着宋清瞳,他只给她喂了一点化功散,根本不至于此,她是想装可怜博得自己的同情?冷声道:“宋清瞳,本座不会怜香惜玉,你最好老实点!”

    萧煜的声音透出一股寒意,宋清瞳暗翻白眼,她哪里不老实了?看来萧煜恨自己入骨,费力的扶着车壁坐起身,头上的眩晕感加剧,身体不由靠在车壁上,明亮的光线透过车帘缝隙射进来,看样子天已然大亮,抬手摸向发髻,没有触到凤头簪!宋清瞳眼睛眯起来,目光看向萧煜。

    “簪子,镯子那些玩意,本座拿去给弟兄们换酒喝了。”萧煜道。

    宋清瞳闻言低头看向手腕,这才发现身上换了一套碧蓝色的衣裙,所有配饰以及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不翼而飞,心中恼怒,看一眼萧煜,嘲弄道:“是鸾儿亲手为朕换的衣裳?衣带系成蝴蝶结,鸾儿有心了。”

    萧煜脸上闪过羞恼的怒意,宋清瞳毫不在意,就算自己不幸挂了,也得气死他做垫背!继续嘲弄:“鸾儿要带朕去辽国?看不出鸾儿还是念旧情的,这么说朕送去的和亲女子,鸾儿都没看上?”

    萧煜终于忍无可忍,身形一晃,坐到宋清瞳身旁,抬手抓起宋清瞳的头发,将宋清瞳的脸拉到面前,恶狠狠地说:“宋清瞳,你最后别耍花样,算上今日,你已经失踪两天了,你的人做梦都不会想到,本座没有带你去辽国,而是来到西罗。!”

    这里是西罗!宋清瞳不由一惊,西罗不正是当年被雪如来灭掉的国家?如今已经成为南朝的领地,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她是不是也像当年的西罗皇子一样,从此消失在世间?那她岂不是再也看不见那些熟悉的人?还有她身上的毒可能快发作了,她根本撑不了几天。

    萧煜见宋清瞳眼中流露出一抹哀恸,心弦不由一颤,她刚才是故意激怒他,让他在气头上吐露想知道的消息,主上在信中说她身中奇毒,不知有多严重,可惜他不会把脉。

    宋清瞳正在沉吟,忽觉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宋清瞳这才发觉,萧煜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鼻尖几乎碰到自己的鼻梁,宋清瞳微微蹙眉,勾唇道:“鸾儿是在勾引朕?直到现在朕还在怀念鸾儿的味道。”抬手抚向萧煜的面颊。

    萧煜闻言面色青红,身形一动,赶在被魔爪摸到之前做回原处,他捉她来是为了折磨她,就像她折磨主上一样,他不会心软!

    马车缓慢行进,车外渐渐热闹起来,声潮一浪高过一浪,宋清瞳听见车外吵杂的欢呼声,凝神细听,终于听明白,人群高呼:“靖王安然归国!靖王千岁千千岁!”

    宋清瞳心中一动,靖王风凌雪!忽然记起,西罗是风凌雪的封地!她已经猜出之前出使北秦的风凌雪,是元雍假扮的,同样一双狭长凤目,熟悉的举止熟悉的感觉,元雍虽然比风凌雪矮一些,相信那时他是穿了增高鞋之类的鞋子,而且,在车厢里,元雍和云瑾的态度也已证实。他们不但骗过了她及满朝文武,也骗过了南朝皇帝!那么,这期间,他们把真正的风凌雪藏在了哪里?

    宋清瞳将车厢的窗帘撩起来,不由被眼前壮观的景象震撼,大街上的人摩肩接踵,随着人流慢慢前行,亮闪闪的眼睛都看向同一个方向,正前方是一辆深绿色的普通马车,这里面坐的就是风凌雪吧,这么多人围观,他的人气比她这个皇帝都高。

    马车随着人流慢慢向前移动,良久,前面的马车在一处宏伟的府邸前停住,车里首先走下来身穿朱红色袈裟的灵空法师,然后是身穿鹤氅的元雍,在灵空和元雍的搀扶下,走下来穿棉袍大氅的云瑾!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衣服还是分别时的那一套,人群里响起震天撼地的欢呼声,时不时传出女人尖叫的声音。

    云瑾被搀扶着走到府门处,脚步略一停顿,蓦然转过头,长目看向宋清瞳的方向,宋清瞳浑身血流仿佛凝固,进而身体里生出透骨寒意,撩起车帘的手不由一抖,车帘无声垂落。

    宋清瞳僵坐在车内,那无疑是风凌雪的面容,肌肤赛雪,容颜如玉,行止之间仪态万千,云瑾竟然是风凌雪!眼前的风凌雪宛如三月里明澈的江南春水,气度雍容自然成春!可是,不管他生得有多美,她都不会被他迷惑,他是南朝的王爷,所以才要灭掉北秦!原来自己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宋清瞳心底里升起一团怒火!

    “外面人声鼎沸,即使你喊出来,他也听不见,而且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这次本座杀了你,宫主一定不会怪罪。”

    宋清瞳看一眼萧煜,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现在身陷异国,是不是可以利用雪如来逃出西罗,外面的欢呼声渐渐散去,马车的速度不断加快,行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停下来。

    侍从挑起车帘,萧煜弯腰下了马车,宋清瞳扶着车壁站起身,脑中一阵晕眩,晃了两晃坐回原处,萧煜眉头皱起来,弯腰进入车厢,将宋清瞳抱下马车,吩咐侍从:“去请太医!”

    侍从领命正要离去,萧煜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请谢太医!”说完,迈步进入府门,抱着宋清瞳走进内宅,进入一间阔朗布置简洁的房间,将宋清瞳轻轻放在床上,拽过被子盖在宋清瞳身上。

    目光看向宋清瞳,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也是苍白的,双目微阖,手无力的垂落在床沿边,看来根本用不着折磨她也活不了多久,萧煜的心不由烦躁起来。

    不多时,谢太医进来,随着脚步声音越来越近,宋清瞳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感觉头被熏得更加眩晕,睁开眼睛瞥向来人,五十来岁年纪,面色红润,下巴上蓄着一撮山羊胡。

    萧煜皱起眉头,眼睛睨着谢太医,不客气说道:“又饮酒了?”

    谢太医赔笑道:“属下得知主上归来,一时高兴多饮了两杯,呵呵,是这位姑娘生病了?”说着,坐到床边,指头搭在宋清瞳的手腕上。

    萧煜看着两根粗黑的指头放在玉白的手腕上,仿佛两只乌鸦落在雪地里,眉毛都快立起来。

    谢太医把脉多时,又让宋清瞳将另一只手伸出来,指头又要搭上去,这次萧煜手疾眼快,抢在谢太医之前,将帕子撂到宋清瞳腕上,谢太医一挑眉毛,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一眼萧煜,看来右护法是开窍了,回去他得告诉兄弟们。隔着帕子为宋清瞳把脉,良久,收回手。

    目光看着宋清瞳,恭敬地问:“敢问姑娘是否在服用青峰观的还阳丹?”

    宋清瞳略颌首,谢太医道:“还要继续服用,老朽再为姑娘开一副生血补气的方子。”

    谢太医说完,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交给萧煜。犹豫一下,颇显同情的眼神看着萧煜,叹息道:“右护法,属下知道你盼子心切,可是这位姑娘的体质不适合孕育胎儿,若是勉强行事,恐怕会一尸两命。”

    萧煜闻言一愣,黑漆漆的杏眼看向躺在床上的宋清瞳,她怀孕了?眼见谢太医一溜烟出了房门,萧煜脸上发黑,不出今晚,离宫就会传遍,他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不得不带回西罗!

    ☆、第九十七章 来访

    宋清瞳眼睑低垂,她现在也说不清救下云瑾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若是知道他的身份是南朝王爷,她不会这样轻易放了他,甚至现在为了救他,把自己也搭进去!

    良久,宋清瞳仍能感到那抹锐利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她知道萧煜是要杀她的,可她不能这样死,想到这里,宋清瞳将目光瞥向萧煜,清冷的声音说:“右护法,你该知道朕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你的主上命你献出海龙珠,不只是为救朕,也是为了救自己的骨血。”

    萧煜眉头微拧,沉思着走到床前,目光审视着宋清瞳,宫变前,宋清瞳一直宿在皇后宫里,主上那时已经失宠,可是,她怀了一个月身孕,一个月前主上盛宠在身,宋清瞳几乎每晚必招主上侍寝,这孩子是主上的无疑,所以主上才会出手救宋清瞳,难道主上要在这个孩子身上做文章?

    宋清瞳见萧煜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便知事情有转机,道:“你最好放朕回国,否则若是让雪如来知道你坏了他的大计,你以为他会轻饶了你?”

    萧煜注视着宋清瞳,眼中划过一抹狠厉:“宋清瞳,既然你已经知道主上的真实身份,本座若是放你回国,你必然打掉肚子里的胎儿,那时主上的计划就会落空,所以,本座会将你软禁起来,你若是能将孩子平安生出来,本座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宋清瞳眸珠转动,她才不会相信他的话,等她生下孩子他即使不立刻杀掉她,她也不会落下好下场,萧煜不但毒死女皇现在又把魔爪伸向自己,只要她能多活一天,她就多了一天逃生的机会,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将身体养好,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国,她发誓,只要让她活着回到北秦,她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缉拿萧煜!

    目光再次看向萧煜:“右护法果真是聪明,你若不想朕死,就将朕的凤头簪还给朕。”

    萧煜略一思索,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抬手摸向发髻,看来凤头簪里有文章,从袖子里掏出簪子,拿在手中看了看,视线投向凤头部分,目光一闪,手握住凤头一用力,凤头被拔掉,萧煜将簪口调转向掌心,倒出十余粒棕黑色的药丸,这就是还阳丹?捏起一粒递给宋清瞳,其余的重新倒回簪子里,道:“这支簪子本座代你保存。”将簪子揣入袖子里。

    宋清瞳暗恼,说道:“朕这病不止需要还阳丹,还需要男人的精阳之气化解毒血,所以晚上,右护法还要为朕找个男人过来,不过,朕的眼界很高,既然眼前有现成的,朕也不想费事去找,鸾儿,觉得如何?”语气略显轻佻。

    萧煜额上的青筋蹦起来,声音里带着怒气:“此事无需你多管,本座自有办法!”说完,一甩袍袖大步离开房间。

    夜幕降临时,萧煜推门走进来,宋清瞳倚在床头,还阳丹吃了,方才也用吃过饭,丫鬟还送来补血的汤药,可是她还是觉得浑身无力,眼睛看着萧煜,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萧煜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端着水杯走到宋清瞳床前,将手摊在宋清瞳面前,道:“把这个吃掉。”

    宋清瞳心中一警,他又想喂她吃毒药?低头看向萧煜掌心,呼吸不由一窒,那里赫然是一只黄豆粒大小的蛊虫,和云瑾喂给自己的一模一样,眼角抽搐看向萧煜,他竟然要她吃这东西!脑海里忽然闪现蛊虫吸食鸡血后,身体胀大成透明的暗红色,形状甚是恐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把推开萧煜的手,手捂住嘴巴,胃里的食物一股脑涌到嗓子眼。

    萧煜眸光微沉,她都落到这副田地还在挑三拣四,沉声道:“宋清瞳,你若不想死就吃了它,本座不会将西罗的好男儿送给你糟蹋。”

    宋清瞳闻言忘记了呕吐,糟蹋?这是什么混账话!目光瞪向萧煜,嘲弄道:“你快把这恶心的东西拿开,朕不想吃,反正你也不是头回,不如右护法献身给朕?”宋清瞳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萧煜额上的青筋蹦起来,放下杯子,大手捏住宋清瞳的下骸,迫使她将嘴巴张开,宋清瞳眼睁睁看着萧煜把蛊虫丢进自己口中,然后,杯子里的水一股脑灌下来,宋清瞳只觉得嗓子眼火辣辣的痛。

    整套动作花了不足三秒钟,萧煜收回手,宋清瞳在萧煜放开自己那一刹,剧烈咳嗽起来,双手捂住喉咙咳了好一阵子,再抬起头时,萧煜已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想起一只恶心的虫子现在正在吸食自己的血逐渐膨大,宋清瞳的胃里又是一阵难受,连忙调整呼吸运功压下,身心渐渐变得平静,忽然感觉头晕目眩,是不是蛊虫吸血引起体内暂时失血?

    北秦皇宫

    景德宫里亮如白昼,大殿里的空气死一般沉寂,上官潋月和冷君邪面容沉郁坐在太师椅上,宋昭夜倚在对面的软榻上,毫无形象可言,眼睛瞟向好半天一言未发的两个人,嘲弄的语气道:“是你们把瞳瞳气走的,为什么要孤收拾烂摊子?这些乱七八糟的国事,孤看着头都疼,现在瞳瞳终于解脱了!”

    宋昭夜发着感慨,见二人还是一言不发,看着冷君邪道:“君邪呀,那天瞳瞳是将雪如来化妆成纪云鹤的?据孤所知瞳瞳不会易容,你真的看清了?”

    冷君邪牙关紧咬,道:“皇叔,你昨天已经问过我了!而且,瞳瞳不会这样走,她是被劫持的!”

    宋昭夜呵呵一笑:“孤这阵子健忘,不过,昨日孤审问那名狱卒,据狱卒讲,那晚皇上看见雪如来身上的伤势大为震怒,所以才将狱卒锁起来,而且孤还得知皇上去地牢救走雪如来之前,去过使馆,还去过刑部,值夜大臣说,皇上当时得知那个贼人已经被处决,脸色很难看。综合以上几点,孤推测瞳瞳是厌倦了这里的一切,转身投入雪如来的怀抱,同他去做一对神仙眷侣,说起来,孤还是相当羡慕的!”

    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冷君邪手中的杯子被捏碎,碎瓷片扎进手掌,殷红的血涌出来,顺着手腕蜿蜒流淌在地上。

    宋昭夜目光一闪,他从不过问离宫的事,直到昨天才知道宋清瞳失踪,也获知楚天墨他们瞒下了毒蛊真相,他从心里对于他们的作法很不屑,离宫宫主又怎么了?只要真心对瞳瞳好,就足够了,至于将来什么样,谁都说不好,感情是会变的,但总不能因噎废食吧,照他看,他们根本就是想除掉离宫这个心腹大患,所以拿雪如来变心做文章。尤其是冷君邪,他听狱卒说起时恨得牙根直痒痒。

    上官潋月吩咐太监去请御医。

    冷君邪的手还淌着血,可他却感觉不到痛,仿佛那不是他的手,他的眼睛里一片黯然,那晚迟迟不见宋清瞳回宫,他派去的人马也没有归来,所以他以为宋清瞳还在医馆里,直到他去地牢里巡视,发现狱卒被锁在牢房里,他才明白过来,他明知道她知道后会震怒会心痛,但是他还是那样做了,只为图一时痛快,他当时抱着侥幸心理,雪如来很快就会处斩,她不会知晓,因此他才敢这样做。然而现在他后悔了,只要她能平安归来,怎么罚他都行。

    御医进来为冷君邪包扎,这时,楚天墨迈步走进殿门,冷君邪目光微动,站起身大步流星迎向楚天墨,御医正在缠绷带,握着绷带一端,一路小跑跟在冷君邪身后。

    “辽国那边有消息吗?”满怀期待的语气。

    楚天墨深目看一眼冷君邪,略一摇头,低哑的声音道:“辽帝还未归国,目前去向不明。”

    冷君邪的眸光更加暗淡,那晚他发现宋清瞳失踪不久,使馆传来消息,发现辽帝不告而别,而且后堂有可疑的血迹,还残留不少带血的绷带,联想到随辽帝前来的灵空法师,在宫宴上献出海龙珠并提出那样的请求,他可以确定,他们和雪如来是一起的,那么宋清瞳很可能随他们去了辽国,所以他出了城以后一路向北追去,然而一直追到天亮,也没看见人影,经过一处通往辽国必经的城镇,守城的士兵说没有马车进城,他这才察觉,中了声东击西之计。

    楚天墨走到桌旁的太师椅前,缓缓坐下来,自宋清瞳失踪以来他从未合过眼,那晚宋清瞳说过的话仿佛就在耳边,“放过雪如来,或许可以争取来一个朋友。”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可在他面前却不点破,是因为他们欺瞒了她,她对他们生出戒心?她担心他们表面答应放走雪如来,再半路伏击?

    当时他不该一念之差,是他令她心寒,可是她就真的心甘情愿跟雪如来走了?她真的狠心抛下他抛下北秦?他还是无法相信,他更希望她是被挟持的!

    楚天墨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宋昭夜,“熙王,本相对外宣称皇上感染风疹,无法上朝理政,所以,请熙王代皇上监国。”

    宋昭夜一挑眉毛,他才不干呢!撇着嘴巴道:“楚相不怕孤谋夺先帝的江山了?还是由楚相亲自监国吧。”

    楚天墨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沉声道:“熙王,本相还要寻找皇上,你若真是对皇上好,就拿出行动来!”

    宋昭夜的目光对视楚天墨,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显出疲惫,他不会一直没休息过吧?心中不由一痛,嘴上却道:“也罢,不过你最好听明白,若不是为了瞳瞳,孤管你什么丞相不丞相,也不买你的帐。”

    这边御医为冷君邪包扎完,退出大殿,冷君邪剑眉紧皱,道:“辽帝没有归国,能去哪里?”

    上官潋月目光微闪,看一眼楚天墨道:“不知楚相听没听说,今日风凌雪回到封地。”

    楚天墨道:“有过耳闻。”

    上官潋月道:“云瑾刚刚离开,风凌雪就回到西罗,算行程,两天时间云瑾是可以到达西罗的。”

    楚天墨看向上官潋月,他的意思是风凌雪与皇上失踪有关?当日他派人在江上埋伏,不想未及动手,风凌雪的船却先沉没了。如果他跟离宫有关系,那么,很有可能收容云瑾等人,只是,这些日子他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他到底藏在哪儿?

    上官潋月道:“本宫想了一下,皇上一直身体欠安,即使想随雪如来远走高飞,也要等水镜的解毒丹炼制出来,所以,皇上多半是被雪如来掠走的。”

    冷君邪双拳紧紧攥住,刚刚止血包扎过的手,渗出血来将绷带染红,“瞳儿救了他,他反而恩将仇报!楚相,我们要不要发兵西罗!”

    楚天墨深眸闪动,沉声道:“现在不可,你暗中调兵驻扎在边界,本相亲自去西罗探访。”

    五日后,凤元二年十一月初八,北秦丞相楚天墨代表女皇赴西罗看望靖王风凌雪。

    靖王府

    堂前有侍卫严阵把守,堂上一片肃穆,主位上,风凌雪一袭白衣半倚半坐,随意的姿态透出雍容气度,下面分别坐着萧煜,元雍等人。

    风凌雪长目扫视一眼堂上几个人,清泠悦耳的声音道:“楚相突然来访,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萧煜长睫低垂,难道是楚天墨发现宋清瞳的踪迹?不可能,他做得非常隐秘,城门外打斗过的痕迹他也命人抹去,他既然没有发兵,就证明只是怀疑还未确定,接下来他只需加着小心,相信可以瞒天过海。

    元雍眉头微拧,道:“是不是楚天墨察觉主上假扮之事?”

    风凌雪略摇首,楚天墨此行到底为了什么?还有,宋清瞳自那晚送走自己后,一直卧病没有上朝,难道是胎毒发作?

    元雍狭长凤目看向风凌雪,道:“主上伤势未愈,不如属下代主上接待吧。”

    风凌雪勾起唇角:“不必,本王要亲自会会楚天墨,看他到底有何图谋!”

    ☆、第九十八章 三方较量

    这时候,侍卫进来禀告:“北秦丞相一行人已进城门。”

    风凌雪勾起唇角:“大开府门,迎接楚相。”

    侍卫退下去,风凌雪看向萧煜,眸光闪过一抹锐利,虽然他命他去献海龙珠,但是,他打的是和亲的名义,如今他连夜离开北秦,不但和亲无疾而终,也会被北秦怀疑与离宫有染,“阿璃,你不该来西罗,是时候回国了。”

    萧煜心头一紧,低垂着眼睑答道:“属下随行是因为不放心主上,待楚天墨一行人回国,属下便启程回辽国。”

    风凌雪闻言,视线依然在萧煜身上停留,他答话时,眸光在长睫下隐隐闪烁,虽不明显,看来他有事情瞒着自己,这几日自己房中一直在静养,离宫的事务全部交给元雍负责,看来他有必要过问一下。

    萧煜被风凌雪看得头皮发麻,称府中有事,便退出了前堂,走后门离开王府。乘上马车,刚行出巷口,就见一辆深棕色的车辇从侧面开进去,马车后跟着十匹精骑,萧煜心下了然,马车里坐的是楚天墨无疑。

    萧煜回到府上,直奔里院,每日他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里院看宋清瞳,每当看见房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即使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里,空虚烦躁的心便安静下来,她的容貌跟他记忆里的那个女皇没什么区别,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却很陌生,她的眼神不再迷离,变得明澈幽深,她的笑容不再冰冷,即使是嘲弄的笑,他也能从中寻觅到一丝暖意,他甚至觉得她说那些暧昧的话并非出自她的真心,而只是为了激怒他。

    萧煜推门走进房间,今天她坐在床上,下巴微微抬起头靠在床头,萧煜步履无声地走到床前,垂帘看去,她的面色唇色都极差,双目微阖,呼吸细如游丝,萧煜眉头皱起来,从袖中取出金簪,倒出一粒还阳丹,递到宋清瞳面前,“你的药。”

    宋清瞳早已感觉到萧煜站在近前,她很想抬手去接,可眼皮重似千斤,手臂像灌了铅一般,浑身使不上力气,如果猜得没错,她要毒发了。

    萧煜察觉到宋清瞳情况不好,心中不由绷紧,手握住宋清瞳的肩头,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宋清瞳深吸一口气,低弱的声音说:“朕毒发了。”声音似乎从嗓眼里发出,连嘴唇几乎都没有动

    萧煜心中一凛,想也不想扶起宋清瞳,使她盘膝坐好,自己坐在她的身后,丹田聚气运功于掌上,手掌抵在宋清瞳背上,宋清瞳感觉一股温凉的气流冲进体内,顺着脉络直达五脏六腑,身体不由一抖,感觉更加冰冷难耐:“要至阳真气。”声音凝结。

    萧煜连忙收手,需要至阳真气?整个西罗只有两个人修炼了这种内功,一个是风凌雪,一个是元雍,风凌雪师出灵空法师,而元雍的武学是跟风凌雪学的,元雍十二岁习武,虽然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但是他秉性聪颖悟性极高,又得风凌雪真传,武学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眼下,他不可能去找风凌雪,所以只能求助于元雍。

    想到这里,萧煜扶着宋清瞳,将她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下了床。萧煜本想命侍卫去请元雍,因为楚天墨就在靖王府,目光落在宋清瞳惨白如纸的脸上,看样子她坚持不了多久,心变得紧张,他将自己的反常归结为宋清瞳腹中怀的是主上的骨肉,所以一定不能出差池!披上斗篷戴上斗篷帽,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尤不放心又带上一副面具,出了府门登上马车,马车向靖王府疾驰而去。

    此时的靖王府一扫平日里的清冷,堂前载歌载舞,堂上宾主把酒言欢,主位上,风凌雪优雅优雅地举起酒杯,与楚天墨对饮。

    宾客席上,楚天墨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深目瞥一眼风凌雪,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面前的风凌雪似乎与之前不大一样,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眼中光华更盛,唇边那抹笑意,如同湖上雾气弥漫下的白莲,若隐若现,让人移不开目光,行止间别有一番令人心折的气度。

    楚天墨放下酒杯,目光看向风凌雪:“靖王殿下受苦了,这也是我北秦的疏忽。”

    风凌雪微微一笑:“此江为南朝与北秦共有,那里出了劫匪,南朝也是有责任的。”

    楚天墨深目一闪,道:“殿下可还记得那户救了殿下的农户?本相回国后一定重赏。”

    风凌雪笑着道:“船沉入水中时,孤王的头不慎撞到船舷,所以一直昏迷,醒来后卧病在床,脑子依旧昏昏沉沉,后来侍卫找来,孤匆匆离开那户农家,孤王对养伤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已经记不清了。”

    楚天墨轻轻颌首,他自然不相信风凌雪的话,此事待查。

    这时,侍卫进来禀告:“启禀王爷,庆王殿下到府——”

    话音未落,府门处响起洪亮的笑声,一名身躯高挺的年轻男子绕过影壁走向前堂。

    风凌雪垂下眼睑,眼中划过一道狠厉,再抬眸时,眸波一片平静,起身相迎。

    庆王走进前堂,一眼看见风凌雪,大步走到近前,热情地拉起风凌雪的手,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五哥,分别一年有余,如今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说完,张开双臂环抱住风凌雪,大手轻拍在风凌雪肩头,风凌雪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容,只是若是细看,长睫下瞳眸里一片清冷,风凌雪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庆王,含笑道:“六皇弟事务缠身,怎么有空来到西罗?”

    庆王爽朗大笑:“皇兄在江上找了五哥两个月,虽然无果,但是一直没有放弃希望,没想到五哥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无恙回到西罗!”

    风凌雪脸上的笑意加深,眸底却更加清冷,“皇兄的一片心意,令孤甚是感动,还望六弟代为转达孤对皇兄的感激之情。待年关时,孤定当回京城拜谢皇兄,”言语间充满感激

    庆王笑着说:“五哥这话就显得见外了,皇兄若非身体抱恙,此次还想亲自来西罗呢。”

    说完,目光扫一眼堂上,堂上坐着五个人,看衣着,其中三个穿着北秦官服,最后庆王的视线落在楚天墨身上,眸光一闪,笑着问道:“这位大人生得器宇不凡,不知道怎么称呼?”

    风凌雪微微一笑,亲切地拉着庆王来到楚天墨近前,此时楚天墨已经站起身,风凌雪介绍道:“这位就是北秦大名鼎鼎的楚相。”又向楚天墨引见,“这是孤的六皇弟。”

    楚天墨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头束紫龙冠,身穿紫龙袍,外罩深黑色嵌金丝大氅,细长眼鹰钩鼻,笑起来时尚可,不笑时面容阴沉,给人的感觉很是阴郁。深眸转动,庆王风凌宇是南朝出了名的战神,南朝的兵权多半握在他的手中,他在南朝的地位相当于冷君邪在北秦一般,且南帝风凌云对他信任有加。

    “战神大名如雷贯耳,幸会。”楚天墨微笑道。

    庆王看着楚天墨不住颌首,继而哈哈大笑,细长的眼睛弯得几乎看不见,“久闻楚相大名,小王今日有幸一睹风采,真是不枉此行,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窗外寒夜,窗内烛影摇曳,楚天墨注视着明灭不定的烛光兀自出神,忽然,一条黑影推开虚掩的窗户闪进来,烛火被突然灌进来的寒风熄灭,房间里顿时陷入漆黑。

    黑暗中,楚天墨低沉的声音问:“如何?”

    黑影沉吟道:“没有探听到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本宫在王府内宅看见了元雍,后来被一名斗篷男子找去,本想跟踪,可惜身穿侍卫服太过碍眼,只得作罢。”

    楚天墨一阵沉吟,当日宋清瞳救雪如来时,只让元雍随行,元雍既然在这里,说明宋清瞳也应该在这里,不用问,元雍准是离宫乱党无疑,而宋清瞳明知道元雍危险,还带上元雍送雪如来出城,她宁可相信离宫乱党也不肯相信自己,在她面前他何其失败,想到这里,楚天墨心中一片黯然。

    上官潋月道:“我们只能从元雍入手,本宫会暗中监视元雍,庆王来西罗恐怕不只探视那么简单,此人得提防着些。”

    楚天墨点点头,道:“此人本相已派人监视。”

    靖王府另一处,烛光将高大的背影照在墙壁上,投射成大片暗影,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单膝跪在暗影里,压低声音禀道:“靖王出使北秦,以养伤为名在北秦皇宫里住了近半个月,此番北秦皇帝更是派楚天墨前来探望,属下觉得靖王意图勾结北秦。”

    风凌宇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启唇道:“他若真想勾结,会做得不着痕迹。令人怀疑的是,他失踪的这两个月怎么可能一直在农户家养伤,本王看他是有事瞒着皇兄。

    瘦小男子眼珠转了转,道:”靖王回来时由人搀扶着,步履沉重,似乎伤得不轻。“

    风凌宇手抚着下巴,问道:”他此番回来还有异常?“

    瘦小男子禀道:”没发现其他异常,不过,回来时离宫右护法跟随,离宫里传言,右护法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

    风凌宇面露沉思,面容显得更加阴郁,良久才道:”右护法最厌女色,这个女人恐怕不寻常,在萧府里埋的暗线该派上用场了。“

    瘦小男子领命离开房间。

    萧府

    房间里,元雍盘膝端坐在床上,双掌抵在宋清瞳后背上,头顶一缕青烟升腾而起,元雍终于收功,抬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汗水,脑袋里嗡嗡直响,周身虚软无力,为宋清瞳疗毒几乎耗尽他平生功力,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恢复不过来,扶着宋清瞳重新躺下,盖好被子,狭长凤目看向宋清瞳的面容,总算有了些许血色,心中略安,扶着床沿坐在床边,冷冷地看向走到床前的萧煜。

    萧煜的目光注视着昏迷未醒的宋清瞳,眼底一片漆黑,她总算脱离了危险,眼睛看向元雍,心中早有了计量,自他在马车上将此事告诉元雍之后,元雍的脸色就一直没转晴过,如此看来他也被宋清瞳洗脑了?

    ”阿雍,主上被宋清瞳迷惑,险些坏了大计,本座是为了给主上出这口恶气,可谁知她已经怀了主上的孩子,相信主上已然知晓,才会命本座献出海龙珠,如今宋清瞳已经识破主上的真实身份,放她回国必定打掉胎儿,那样就坏了主上的大计!“

    元雍冷笑一声道:”那么可汗想怎么做?“

    萧煜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烛台,眸中映着闪烁的烛光,道:”待她生下孩子,本座就会在送她归国。“

    元雍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狭长凤目不由眯起,不客气地道:”依元某看,可汗大人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国吧。“

    萧煜看一眼元雍,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等孩子生出来后,你以为主上还会留着她?“

    元雍冷哼一声,反问道:”你以为主上是为了孩子才救下她?“

    萧煜心中一凛,这么说主上果真对宋清瞳动了真情?那么此女更不能留!冰冷地说道:”主上将来要荣登大宝一统天下,绝不能被一个女人束住手脚!“

    元雍心底里升起一团火气,眼睛紧盯着萧煜,怒道:”右护法,你信不信元某现在就将此事告知主上。“

    萧煜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然而脸上却现出一抹微笑,好言好语道:”阿雍,千万不要把此事告诉给主上,主上伤势未愈,若是因此动怒引发金创迸发就坏事了。本座既然请你来救她,就是不想她死,而且现在楚天墨和风凌宇都在西罗,不论此事被谁知道,对主上都不利,不如等他们离开,本座再亲口告知主上如何?“

    元雍略作思索,楚天墨知道倒还罢了,可风凌宇行事阴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是知道北秦皇帝被俘,必定想方设法挟持到自己手中,此事就不好收场了。

    ”待风凌宇离开,右护法若是不将此事禀明主上,元某必当禀告主上!“

    萧煜赔笑道:”好,给本座十个脑袋也不敢瞒骗主上。“

    元雍不再说话,目光注视着宋清瞳,她的面色越来越红润,呼吸也越来越绵长有力,他耗损这点功力也是值了,看了良久,移开目光,站起身走出去两步,忽然停住脚步,略偏头道:”右护法若是有点良心,好生照顾她,到时元某会在主上面前为右护法说情。“

    说完,元雍迈步出了房门。在房门阖上的一刹那,萧煜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眸光里变得阴霾一片,他跟随主上多年,深知主上心中的抱负,如今他只是一时被宋清瞳迷惑,犯了糊涂!他绝不容许自己的计划半途作废,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阴晴不定的目光在宋清瞳脸上逡巡,忽然想到,她一天没吃东西了,一会儿醒来时会饿吧,吩咐侍从去端点心。

    不多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两个丫鬟手端着食盘,低眉垂首走进房间,萧煜的目光无意间扫向二人,视≈/p≈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