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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起码的补偿,是把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

    “我不赞成。”憔悴的容颜虽然毫无生气血色,但慧黠的灵魂至少拉回了大半,对雷尔的决定,意菲第一个反对。

    “当初我曾答应过只要你回来,伊斯利将还给他。”

    “王位的承继不是游戏。”她明白他的想法是为了要把伤害减至最低,避免无事的人民卷入其中。但接任人选若是有德者,或许可以考虑,可是现在的对象并没有具备为人君的条件,根本是个恶魔。

    “这件事从头到尾全是我们理亏。”

    “也许吧,但我并无法苟同你的决定。事关千千万万人民的未来,有些事是不能商量的。”想着魔岩那个人的作为,集任性、无理、霸道、反覆无常于一身的邪魔,单是想,她的心头就有如刀剐,痛得椎心。“他完全没有为人君的特质,完全没有,不能!伊斯利不能交给这种人,绝不能。”

    “那么最后的结果,还是得要用战争来论胜负。”

    战争?这个美丽的国家终究逃不过这场浩劫。

    “现在只能想办法把伤害减到最低。”意菲似有决定。

    “你想怎么做。”

    “快一步先拿下麒麟基地。”流出丽容的坚毅是不容反抗的坚决,那带冷漠、带心碎、又不顾一切的自信令雷尔居然说不出阻止的话来。“由我领军,麒麟基地的情况我摸索的很清楚,兵士的驻扎情形与飞弹的设置地点我也明了大半,我是最适合的领军人选。”

    屏气地听完这段话,担心的语调还是忍不住地逸出。

    “他不会傻得让你逮住弱点。”不然魔岩早就成了亡魂。

    “不管他如何重新部署,有件事是绝对的,只要由我直接面对,他会接受我的挑战。”脑中不断盘旋赶她走时那些不留情分的森冷。

    走吧!你可以随时回来报复,反正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藏身处所,不过我警告你,休想再得到我的饶恕。

    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

    意菲没有表情地将眼光移向不知何方的远处,一张一合的唇线说着计划、也诉着绝望。

    “叫我为主,目的是引诱他出洞|穴,你伺机在旁监视,若有机会,全力围攻他,若他不受引诱,战略失败,你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的损失也会减至最低。”

    “意菲……”

    “现在不是谁要保护谁的时候,我们共同的目标是伊斯利的人民。”她不让他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的确,她说的是事实,在这一刻,只有共同抵禦的决心,不许有挂心对方的私爱。

    瞧着那张过分平静的娇颜,不知怎地:雷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麒麟基地

    “陛下,宁静城那边有动静了。”

    “来了吗?”浮上唇色的是绝对的阴狠。“雷尔亲自率兵?”

    “不,不是的,据情报显示,指挥军队的人是……意菲小姐。”

    “意菲?”他笑了,表情却一点也不有趣,有如寒冰封巖。“这女人,来自寻死路。”

    的确,人总是这么想,但事情或许不这么进行。

    想引诱魔岩步入陷阱,到头来却反让自己陷入死地中。

    不是意菲没有领军能力,平心而论她的确是个优秀的军事人员,只不过她所面对的对手是个军事天才,斗不过也无法苛责。

    而战争,总是带来死亡阴影及恐怖的压力,宛如熔岩爆发般,稍不注意,就会疯狂到教人难以驾驭。

    即使这场开哨战的规模不大,又以速战速决的方式疾快进行,然而交战的激烈仍是相当撼人的。

    扪心自问,这种交战是在成就谁的权利欲?

    但胜与负的结果终究还是得要有所交代。

    当狂卷的风沙与黑焰漫天时。

    一切为之结束。

    “你怎么胆敢跟我斗呢?”揶揄的轻笑不客气的飘绕进来,伴着黑色衣服所包藏住的身躯,幽缈沈暗的一如鬼魅。魔岩踱进牢房中,斜眼瞟看蜷缩坐在角落旁的意菲,悠悠然地,紫眸全是调侃。“即使你这张无邪的表相下有颗慧黠的脑子,却是斗不过我的。”

    意菲倾倚住墙,双手紧紧环住屈起的双膝,美眸垂敛着……不想看他,完全不想再见到那道张扬的狂傲。

    “不说话?”魔岩声音笑笑,既戏谑又讽刺。

    她缄默以对。

    魔岩蹲在她面前,直勾勾射望她。忽地伸出手去撩起半掩住她脸蛋的乌黑发缎,又让细绺如浪般的流泻下。

    “我给你机会让你可以远远逃开我,怎么你又跑回来自投罗网呢?”他问得猖狂,问得不屑。“怎么这样傻呀!”

    不愿回答,嘴闭紧如蚌壳,她一个字都不想说,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连一丝丝都不想。

    魔岩拥起她的容颜。“做无言的抗议。”

    她别过头,却又硬生生被他扳回。

    “说,我该怎么处置你?”他的口吻渐渐危险。“还有被我俘虏的那两千多名叛军又要怎么处置?”魔岩已然视自己为国主,而那些想阻碍他的人理所当然都成了他所谓的叛徒。“杀呢?还是赦免?”

    他摆明是在威胁她。

    “我真的很想了解你会怎么做下决定,是选择苟且偷生?还是壮烈成仁?”那阴毒的模样诉说着他不会留情的残忍,顺他者生、逆他者亡,他要把这句疯狂的名言彻彻底底的实践到底。

    他真的会!真的会。

    “我求你。”意菲开口,语气是彻底卑微与乞怜,垂下请求的螓首令人心痛。

    而魔岩的反应则是得意洋洋的狂笑。

    “真的肯求我。”即便上回在酒吧中她也有过一次的低下请求,但他知道她的不甘心。但此时,她是真真正正的在臣服他、拜托他,以失败者的身分向胜利者摇尾乞怜。全都是一样的,只要有权势在握,谁敢违背忤逆,就连这一向坚毅不折腰的小百合,终究得要匍匐在他脚底下求饶。“看你这么谦卑为自己求饶的分上,我不杀你。”

    低俯的螓首左右摇晃。“请求你饶恕的对象不是我,我要你放过的是那些被你俘虏的将军与士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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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在为自己请命?”蓦然的冷森教人战栗。

    但意菲毫无所觉。“我不重要。”

    “不重要?”他冷冷邪笑,掬起她的下巴,近乎游戏的讥嘲。“即使你自命清高,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求生的机会。”

    “机会?”他的神态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情,一个被魔性全然占领的恶魔已不知所谓人性。回头想想,她发觉自己怎么会爱上这种人?怎么会呢?多少次为他心酸、为他痛苦、为他难过,此情此景他的无谓倒全成了对她最严重的讽刺。原来一直以来,他不是不领她的情,而是他从来就不曾在意过,迳是她一厢情愿的痴傻。

    好好笑……真的好笑……

    一颗无情无爱的心、当然感应不到眼前佳人的彻底绝望。手指大剌剌地滑上她的粉颊,轻刮抚挲着,勾引地来回挑逗。

    “要不要谈个条件。”他龌龊地附在她耳畔邪狞的轻喃细语。“只要你吻我、主动服侍我——”

    苍白的娇颜随着他的卑鄙开始闪泛淡淡青光,那钻进耳内的言语一字一句都成了催命的利剑。

    “或许可以救你一命……”指头放肆地从她脸庞滑延下,徘徊在细致的雪项边,又顺着凝若玉指的肩膀往襟口探进,在她胸前游移着。“要是我高兴,也许真会放过那群忤逆我的混蛋。”

    “用性?”不动冥王发出机器声调,灵魂好像飘出躯壳。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他淡嘲。

    凝睇他,平静的细细审视他每一个表情。

    “真的没有爱情?”款款地,她奢求的再问一遍。

    不暇思索,魔岩似乎早对这个问题有了最确切的定夺。

    “我的字典里面并不存在这两个字。”

    “你真的——不、爱、我!”

    “不爱!”他推倒她,欺压上身,如雨点般的吻拚命落下,似在发泄什么……

    仅须臾,他即轻松的剥离了两个人身上的衣裳,将自己的体热贴上她的冰凉。

    所有的吞噬只为满足体内的需求,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没有!

    “不反抗?”魔岩诡异抬头的询问,身下人这么合作?可是绝无仅有的奇迹。

    “无所谓了。”她回覆,完全的平淡。

    邪恶一笑,魔岩又俯下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噬,又极尽缠绵,待满足肉体游戏后,才又睥睨地对她道:“给你一个愿望。”算是给她的臣服一个奖励。

    对着他的那对瞳孔,里头盛绽的全是欲望的邪美,但除了欲望外,仍仅欲望。

    就这样吧……

    娓娓地,意菲道出心愿。

    “天一亮,你必须立刻放掉所有的俘虏。”

    “可以。”唇不断在她酥胸上流连轻舔,但有如木偶似的娇躯依旧如云一般冷凉。“我会顺遂你的心愿,你必须以火热来回报我。”

    心愿既成,何需再有矜持,就一起跌进那只有欲没有爱的漩涡中吧……

    她,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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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魔岩陛下!”一声惊天动地的极骇从况杰的嘴巴中大嚷出来,跌跌撞撞的身体有如一阵风似的旋刮进魔岩的寝室中。二十七年来况杰可不曾这么大胆过,没经通报就擅自飙进魔岩的房间里,把入眠未久的他给吵起来。

    惺松没有占据他的紫眸,即使昨夜的激奋耗去他无数的体力,清明依旧。

    仓皇的况杰根本没时间把那两道杀人寒光看进眼底,一心只期许着能够再快一点,如果能再快一些,或许可以见她一面。

    “快!陛下……快一点……快一点……”伸手就要捉住他,魔岩一掌挥了去。

    “快呀。”况杰宛如发狂似的不顾一切攫住他的双臂,奋力的将他拉下床。“快来不及了。”

    是什么事让况杰几近疯狂?疯狂到忘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好奇了?

    挣出他的箝制,缓步跟随那对气急败坏的步伐走,在况杰又惊又嚷的催促中,往着地牢方向前去。

    地牢?

    一站定,入眼的景象是关着意菲的那间牢房门扇大开,里头虽然宁静,然而凝聚出的空气却流泻一般异样的死寂与战栗。

    有间谍潜进麒麟基地营救那个女人了?

    不必意外,雷尔本来就不会放任她的心上人有任何的闪失。

    会被救走,才是正常。

    踱步走向关着意菲的那间房,但才来到门口,魔岩却整个人僵直住!

    怔怔望着牢房内——

    岩地上,满地的鲜血,红的宛如烈焰,又似是盛绽的花朵,而那只才与他缠绵未久的白玉娃娃就躺在血花泊中,不动不移,连最轻微的起伏都没有。

    “陛下!”医生抬起头,凝重的望看魔岩。

    “她怎么样了?”抢话问出的是心急如焚的况杰。

    “意菲小姐的呼吸停止、心跳停止、发现的太慢、失血过多,无法抢救了。”

    医生一字一字慎重报告着。

    “真死了?”况杰如丧考妣地颓然靠倒墙边。

    “是死了,陛下,你要不要亲自证实。”

    魔岩没有动,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一丝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就只深深地看了地上人儿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开地牢外。

    前尘到此结束,未来就从此刻启动开始,虽然将来的发展尚无法全数掌控在手中,但还是能够确定一件事实,往后;他的人生再也没有她。

    第十章

    用一天时间,况杰就将意菲的遗体处理好了,对于她的死亡,魔岩非但没有任何表示,就连哀悼,连最起码的想念之情魔岩也都不曾流露过。

    偶尔,况杰会大胆的流露出斥责他无情的波芒,至于意菲的亲人,叔叔巴胥,或许是太了解意菲的个性,对她的举动毫不意外,所以完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就死一个女人罢了,何必大惊小怪,眼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夺下伊斯利。

    没有通牒、没有谈判、没有留情的空间。

    今日,抢夺即将开始,他期待二十七年的愿望就在今天全面展开达成的任务。

    那些欠他的人一个一个都得遭受到报应。

    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奇袭开始,魔岩眼看就要下令——

    “陛下,雷尔似乎正在对全伊斯利人民发表一份重要文告。”通讯兵突然回头禀报,并且立即打开萤光幕,但看雷尔斯文的脸庞跃然于萤光幕上,庄重、严谨的表情正在对着全国人民发表一份重要讯息。

    “伊斯利的同胞们,我是雷尔。皇。本人今日有一项重要决定要公布,请仔细聆听,并请全力支持。”他的领袖气质尽显无疑,不愧是人人称许的王者。“本人,将在伊历五年三月十日,也就是今天,正式宣布退位,而从现在开始,伊斯利国王之位将由魔岩。皇正式接掌。”

    “雷尔禅位。”整个麒麟基地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大哗!其实不单只是麒麟基地,想必整个伊斯利境内,乃至于国际社会,都会为雷尔这项突然的决定和宣告而讶异不已。

    只有魔岩一派平静,冷冷直视那块显示萤幕板。脸上没有兴奋、没有喜悦,对这不必花上任何力气就捡到的便宜事,冷然如常。

    雷尔接着道出禅位原因:简单言明魔岩是莫云亲王的遗腹子,当年皇廷因一时不查,没将皇子迎回王宫,导致王储流落民间,至于其中细节,倒没详述。

    不用意外,雷尔保护家人的心态很正常。

    至于魔岩……况杰偷偷斜睨主子邪美的脸孔,除了俊美依旧外,还是没有任何波动。

    而继续向伊斯利人民做宣告的雷尔,除了没把当年戴克上皇的恶行说明白外,倒是对魔岩占领麒麟基地,以及之前所引发的小规模战斗,和对伊斯利政、经所造成的伤害完全归咎于是他自己不舍放弃王位,才会导致对峙的后果,把一切的不利全揽在自身。

    这一份宣言历经三十分钟后,就在雷尔率领全体阁员赴麒麟基地迎回魔岩。皇的作法下结束。

    “陛下?”况杰满头雾水地问着少爷。“雷尔他……”况杰还是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天啊!我有没有听错。”

    紫眸望着已是一片空白的萤幕,好半晌后,才开口:“你认为奇怪?”他瞬向况杰。

    “简直是奇迹嘛!”

    “奇迹?”他不屑一哼:“知道没有胜算,自动投降,那是他保护声名的唯一方式,你又何必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在魔岩的论断下,雷尔的禅位不值一哂。

    他依然狂妄不变。

    况杰噤口不敢再吐出任何一个字了。

    只知道意菲的死对他而言似乎、一点影响也没有。

    这个男人,依然是魔性缠身。

    占地百亩的宫廷美轮美奂,单只是外观,宏伟的气势就足以震慑人心。

    不愧是伊斯利的中枢所在,最高的权力象征,才能屹立窝苍三百余年。

    在众人的围拱下,魔岩拾步走上阶梯,迈向红地毯,宁静堡金碧辉煌的内部摆设高雅端庄,无一不流泻出稳重感来。

    “这里就是父亲出生的地方。”魔岩环顾四周,仔仔细细查看每一处角落。“努力了这么久,我终于拿回来了。”

    轻轻吁了口气,如释重负,好像解除掉一件扛了很久的重担。

    那么接下来呢?

    至高无上的权利已经到手,从现在开始他要如何运用这股可以让他呼风唤雨的强大力量。

    第一件事就是——

    呃,怎么竟由茫然抢先龚上心间?

    竟是茫然……

    三个星期后。

    “这一份是教育?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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