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书影悠悠的声音传来,“笑笑说得有道理,先试温柔大叔,再试凶狠小飞哥。”
这下另外那两个都咬唇点头表示同意。
程苏脸上热得可以烤肉了,小声道:“喂,你们,你们,不要这么可怕好不好啊?旁边还那么多人……”
那三个只管暧昧滴滛笑。
江毅飞走下场,拿着一块布擦汗,问她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程苏迅速地。
“夸你呢,妹夫,夸你打起来真帅。”杨扬心里暗笑,夸你身体倍儿棒,担心我们小慈会受不了呢,哈哈哈哈。
“嗯嗯嗯。”另外那两位一阵不怀好意的笑,程苏也只好跟着象征性地裂裂嘴角,心里恨不得把这三头一一掐死。
江毅飞仔细看程苏,此刻她的脸上发着光,带着崇拜和爱慕的眼神微笑地看着他,这样的目光江毅飞以前从来没在小瓷眼中看过,她会说:“打打打,打得再好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陈念慈一向不屑江毅飞这一套,她会指着脑袋对他说:“这里聪明比你会打管用得多。”
而现在小瓷眼中的内容让他惊喜,他虽然疑惑,但是他不想去管为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小瓷片此刻一定是喜欢他的,她眼中的东西绝不是假的。
江毅飞含笑问她:“喜欢看么?”
程苏点头,江毅飞忍不住开心地搂过她的肩膀亲了亲她的额头,场中顿时哨声四起,还有人调皮地道:“阿飞,英雄美女啊!”
程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江毅飞笑着给众哥们点头示意,然后低声在她耳边:“你等我一下。”
江毅飞换过衣服后过来问她们:“怎么样?要不要换个地方?还有一个地方帅哥也很多,去不去?
程苏看了看大家,杨扬犹豫道:“还是不要了吧,明天得上课,等下次周末再去吧?”
其他三人都点点头表示同意,韩笑道:“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小飞哥,别忘喽,下次周末继续带我们去见世面噢。”
江毅飞笑着回答:“没问题。”
俞书影顶了顶韩笑:“我说笑笑,小飞哥是你叫的吗?”
“哎呀呀,哎呀呀,我自己掌嘴,我自己掌嘴。”韩笑坏笑。
程苏翻了翻白眼,对宿舍同仁们已经无话可说。
江毅飞笑,“走吧,送你们回去。下次周末,带你们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江毅飞把她们送到宿舍大院前,其他三位先上了楼,临走前,杨扬道:“妹夫,有眼力劲的灯泡三枚先行告退。”
俞书影语重心长滴:“小慈,有话慢慢讲,爱讲多久讲多久,不用着急,我们不会想念你的。”
江毅飞笑着和她们告别后回过头来,只见路灯下的程苏看向他的眼里全是是密密的情意和绵绵的哀伤,他忍不住用大大的手掌盖上她的眼睛,“闭上眼睛,小瓷片,不要这样看着我。”
程苏乖乖地闭下眼睛。
只听得江毅飞叹息道:“小瓷片,你告诉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程苏喃喃地:“怎么会呢?我喜欢你。”
“真的吗,小瓷片,你是说真的吗?”江毅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程苏睁开眼睛。
“我说的是,象……象女人喜欢男人那样的喜欢,你确定吗?”江毅飞以为自己在做梦。
“嗯。”程苏低下了头,她不敢看江毅飞那双满满都是喜悦的眼睛:念慈,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程苏还记得她曾问过白衣哥哥,如果她不得不去“占领”一个女孩的身体,那个女孩的灵魂会去哪里,白衣哥哥告诉她,他找到的女孩寿数已尽,不过白衣哥哥最后说了一句:“这样对她更好,她会很快等到一个更好的来生。”
念慈,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也希望你有更好的来生,可是,可是,今生你真的是错过了一个这么爱你的男孩。但是,也还好你没有爱过他,不然他得到后又失去,岂不是要更加伤心?
江毅飞托起她的脸:“小瓷,你不开心吗?”
我如何能开心得起来?你喜欢的不是我,是念慈,而我,我明明知道这是没有希望的感情我还是喜欢你,如果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小瓷,说不定你会恨不得我去死!
这是我背叛了楚哥哥的惩罚!楚哥哥,我怎么办呢?
程苏的眼睛起了一层薄雾,江毅飞看着这双美丽的眼睛,氤氲的水汽,眼里全是化不开的悲哀,他真希望能看入她的灵魂去:小瓷,你究竟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陈念慈一向敢作敢为,不然,有哪个少女敢在读大学时,敢在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承诺时,等到怀孕五个月了才去找那个男人?
她真是够胆,江毅飞曾经告诉她:他会一直等着她,如果那个人不肯娶她,那么,他愿意做她孩子的爸爸。她只是笑着说:我怎么能让你来替我背这个包袱呢?我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我就会自己承担后果。
眼前的小瓷不是他熟悉的小瓷,小瓷不会有这种婉转、犹豫的表情,如果她爱他,他相信她会毅然决然地离开楚少远,是不是她舍不得小孩?而楚家是不可能让她带走孩子的。 江毅飞忍不住一把搂过程苏,她闭上眼睛将头埋入他的怀抱,多么温暖的怀抱,和楚哥哥一样温暖的怀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不不!这个怀抱并不属于她,这份温暖也是她偷来的。
程苏挣脱了江毅飞,匆匆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转身飞奔而去,她实在不敢再面对这个对陈念慈一往情深的小飞哥
43快意【】
夜凉如水,清亮的月光透过印花的窗帘照进来,使原本单调的宿舍披上了一层斑驳陆离的光,恍惚得让人不知身在何处,躺在床上的程苏辗转反侧。
她想起江毅飞的目光,深爱的温柔的疼惜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她那么熟悉……楚哥哥也曾经这样看着她……楚哥哥……她想念楚哥哥
她喜欢楚哥哥,却又不由自主地受到小飞哥的吸引,为什么会这样?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程苏迷茫了:难道,我天生有这种不良的遗传基因?
她不禁想起爸爸,妈妈在日记上写过,爸爸在她四岁时就和李茵阿姨在一起。但是在程苏眼里,爸爸对妈妈一直都很好,爸爸是很宠妈妈的,妈妈略略皱个眉,爸爸也要哄半天,而且爸爸哄妈妈和哄她一样有耐心。
究竟是爸爸隐藏得太深所以她看不出来,还是爸爸真的可以一边爱着妈妈,一边爱着李茵阿姨呢?
她刚开始知道李茵阿姨是爸爸的情人时曾经困惑地问过楚哥哥:“楚哥哥,你知道不知道,花心的山区田鼠到底是一次只交一个女朋友,分手以后再换呢,还是可以同时交好几个女朋友呢?”
楚少恩听到这样的问题自然是一额的汗,这种问题比让他编十个程序都难上不知几百倍,他只好想了半天,貌似应该是同时交好几个女朋友吧?
看着程苏雪白的小面孔,他只好问她:“为什么想问这个呢?”
程苏回答:“我觉得我爸爸如果喜欢妈妈,他就不应该和李茵阿姨在一起,如果他真的喜欢李茵阿姨,那他为什么不和妈妈离了婚再和李茵阿姨在一起呢?”
她想一想又自己回答自己:“他是为了我不和妈妈离婚的吗?不对,如果真的是为了我,他根本就不该和李茵阿姨在一起!他又不和妈妈离婚,又要和李茵阿姨在一起。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没办法一辈子只爱一个人,至少也该做到一次只爱一个人吧?”
楚少恩想:有些男人确实是这样的,一个都不想放弃。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他只能说:“也许你爸爸也是身不由己呢?我们不要管大人的事情,我们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程苏不知道,这样的问题,楚少恩实在是无从回答起,因为他自己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从没谈过恋爱的男生。还好,他们家有父亲和哥哥两个活标本,从他们身上,楚少恩明白,男人的心里是可以同时喜欢两个女人的,就象哥哥说的:环肥燕瘦,各有其趣。
但是他也疑惑,如果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的话,也许那就不是真的爱吧?因为他从来没这么想过,同时爱两个女人,怎么爱?不累吗?
楚少恩不知道,有些男人就算同时爱上几个女人都不会累,只要有那个能力,只要有那个体力,他们不但不痛苦,反而相当惬意。而且他们说不定也不是故意滴,而是物种繁衍本能强烈要求滴。
想到这里,程苏不禁冒了一身的冷汗:难道我也遗传到爸爸身上山区田鼠的天赋异禀?!
太可怕了!程苏希望分析出一个究竟:我到底喜欢小飞哥什么呢?喜欢他的外表?是的,不可否认他的外表令人心动,可是楚哥哥也很英俊的,还有楚大叔,就算是她再不待见的楚大叔,她也必须承认楚大叔是挺帅的,和他出门时,经常会有女人会偷偷描他,她又不是瞎子,她都看得见,从外表上说,小飞哥并没有比他们更出色。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他和她曾经接触过的人完全不同吧?
或许,她爱上的是他的深情吧?他对陈念慈的深情,让程苏无法不对他产生好感,就象楚少远对陈念慈的冷酷,让程苏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程苏沉浸在前所未有的茫然中,但是她想起楚哥哥说过“我们管好自己就好了”。是的,我管不住自己的心,至少我可以管住我的行动,小飞哥,对不起,我以后不能经常和你在一起了,因为我怕管不住我自己。
此刻的楚少远,一样在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苏苏,苏苏,楚少远在心里默念着程苏的名字。现在的苏苏,楚少远已经从陌生到熟悉,他渐渐习惯这个除了相貌不变,性格和举止几乎是新生的陈念慈,他更愿意叫她苏苏,而他和她的过去种种,他都希望能够璧如昨日死。
但是他已不知该如何争取她,三十岁的楚少远突然发现,他活了几十年原来拥有的只是泡妞经验,因为他从来没有认真地追求过一个女孩子,从来没有真心地希望过哪个女孩留在他身边不要离开。
他是想留住她,不过她可没有丝毫想留下的样子,如何才能留下她?
告诉她,他爱她?给她承诺,承诺他会全心全意爱她,她会不会肯留下?
这样的夜晚,楚少远忍不住拿起手机写短信,“苏苏,你睡了吗?应该睡了吧?已经十二点多了。我却睡不着,如果我说我爱你,我想你,真的很想你,你会笑我吗?我真想现在就到学校里看你,只是看看你……”
楚少远把玩着掌中的手机,嘲笑自己: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把短信全部删掉。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她留下来,他不想和她离婚。
但是把她留下来之后又怎么样呢?从此全心全意爱她,放弃曾经的自由吗?他是不是真的做得到?
楚少远确实没对程苏说过“我爱你”,他不是不懂得说,也不是因为矜持,更不是拉不下面子,只是他自己都还不能确定他现在这种感觉,这种让他幸福安定的感觉能持续多久。
也许他只不过是因为好奇与新鲜?毕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等到她真的肯留在他身边,他是否还会这么在乎她?楚少远疑惑了。
骄傲的楚少远是不屑去欺骗女人的,他不会轻易地爱,更不会轻易地承诺。
但是他知道他现在确实是想见到她,想留下她,想要她,所以一向精明的他说话时避重就轻,他对她说的只是要她留下来,要她别离婚。
精明的楚少远既想留下她,却还不想留下一个承诺全心全意爱她的把柄,那该怎么办?
确实有点高难度,但无论如何总得有行动吧?
楚少远决定先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于是他每天给她发短信。
可是,短信说什么呢?他现在还无法写出“我爱你”,那么就写“我想你”?又似乎太肉麻,想来想去,他的短信只能写“你在干嘛呢?”
程苏可奇怪了:我在干嘛呢?你每天问我几遍“你在干嘛呢”你到底想干嘛呢?!我都快没有人身自由了!
楚大叔,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而这种改变又正好让你满意,所以你觉得让我当老婆也不错是吧?
于是你突然变得比谁都有爱心,比谁都有责任感,然后,也想拿这个责任感套住我,让我为了峥峥留下来,哄骗我继续做你的老婆,过着象你妈妈一样的生活,是吗?
我才不相信你是因为爱“我”,因为你连这个字都吝啬。
楚妈妈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一年里,程苏看得可是清清楚楚,楚爸爸平时几乎不回家吃晚饭,周末也经常不在家,一周在家吃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他的解释是他工作忙。
真的有那么忙吗?程苏知道以前爸爸工作也很忙的,甚至,爸爸还有情人呢,可是再忙爸爸也不会象楚爸爸这样,特别是周末,爸爸的周末从来都是属于她的。
象这段时间,楚大叔为了争取表现,他再忙都会挤出时间回家,最多不过是拎着手提和一堆文件回来,吃过饭后陪峥峥玩一会儿再回书房工作,间中也可以走出房间来陪妈妈和程苏说几句话,然后再回房间继续。这不也是一种陪伴?哪怕只能做到这样,至少也表明了一种态度――他重视你。当然,程苏知道:这是楚大叔重视她的时候,谁知道他不重视她时又会是什么样子?
那游荡的四年间看到的一切让程苏早就明白,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够重视你,他再忙也能挤出点时间陪你的,如果他不肯这么做,泰半是因为他根本不够重视你。
程苏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爸爸当初是怎么拒绝李茵阿姨的?程苏全都知道。
他先是客气地对她说“我最近比较忙”“工作特别多”“经常要出差”,当然,通通是借口,潜台词就是“我没办法去找你”“最好你也不要打扰我”。
当然,男人告诉你他很忙的时候还不算是最坏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他至少还肯解释说他忙,还肯给你一个台阶下。
连程苏都懂得“忙”不过是一个借口,李茵阿姨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居然还要继续问爸爸“你忙什么,我那一天在味味海鲜碰到你和朋友一起吃饭喝酒,你有时间和朋友在一起为什么没有时间陪我?”“你以前怎么就不忙啊?以前怎么就可以天天向我报道啊?”
哎,李茵阿姨,以前,以前和现在怎么比?以前你还吃香,现在你已经过气。李茵阿姨,这种话真是连问都不要问,问出来不过是白白娱乐了程苏。李茵阿姨永远都想不到,那个她熟悉的少女,就站在她的身旁,对她嗤之以鼻。
太可笑了,程苏想对她说:“李茵阿姨,那是因为我爸爸他不喜欢你了!你知道的,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你,天上下刀子他也是要去见你的,可他若是不喜欢你了,八抬大轿也抬不过去呀。”
可是程苏听到李茵阿姨问出这样的话时,她心里不知有多高兴,简直想鼓掌呢――一个男人这样待你,已经是一种侮辱,偏偏你还要送上门去让人家二次侮辱,特别是,你充其量不过人家一个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有老婆孩子,你其实连哭诉的权利都没有的,妇协都没办法维护你权益,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呀。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快活的事吗?你都不用出手,你讨厌的人就自己举起手掌开始扇自己的嘴巴给你看了。程苏真希望妈妈能亲自看到这一幕。
程苏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善良,想起当初那个狼狈的李茵阿姨,她至今仍然相当快意:你和我妈妈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44偷【】
所以程苏经常弄不明白楚妈妈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说楚妈妈聪明是因为她不会再追问楚爸爸“你忙什么呢?最近都在做什么?”
楚爸爸说忙的时候,她都会微笑点头,通情达理“你忙你的,没关系。”
楚妈妈明明是很聪明的,男人给她台阶下的时候她便自己蹬蹬蹬下了台,不象李茵阿姨,男人给她台阶时她不下,好吧,你不下?你真的不下?等到人家一不耐烦,把梯子都给撤了,只留下你一个人在台上唱独角戏,岂不是更加难看相?
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闻男人之弦歌而知其雅意,懂得在适当的时候退场,这样就算输,也输得漂亮。
李茵阿姨是那种最坏的演员,明明知道那个角色不适合自己,却还是要抢着演,演砸了之后,居然还敢哭,且哭得一张脸上的妆全都花掉,你看过女人把一张化过妆的脸哭花了是什么样子吗?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上场时就已经不高明,下场时更加丑态百出。
所以她觉得楚妈妈聪明,但是她又觉得楚妈妈笨,否则为什么不早早离开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长期被一个男人这样冷落、侮辱?
想到这里,程苏忍不住又是一身的汗,她看过妈妈的日记,妈妈在她四岁的时候就知道爸爸和李茵阿姨在一起,妈妈有多痛苦?妈妈一点都不笨,妈妈没离婚肯定是为了她!
程苏在与楚妈妈的共同生活中渐渐体会到了自己的自私。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当初多么残忍,为了自己的快乐绑住了妈妈,她硬是粘住妈妈以至于妈妈不敢离开。
现在,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知道,她一定不要象楚妈妈和妈妈!她要她自己快乐,她没有办法那么委屈自己。
所以,楚少远发给程苏的“你在干嘛呢”短信,所能收到的回复大致如下:“吃饭”;或者:“上课”;要不就是:“走路”;
有一次,肯定是故意的:“我在便便,大叔,你吃了吗?”,真是让楚少远哭笑不得。
还有一次十一点多,楚少远应酬完回家,洗过澡后躺在床上,实在是想她,于是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耳边传来程苏带着不耐烦和迷迷糊糊的声音:“我说大叔,你又有什么事啊?”
楚少远本来已经酝酿成熟,到了嘴边的一句“我想你”只好硬生生吞了回去,另一句“你在干嘛呢?”又脱口而出。
程苏真是气坏了,深更半夜的,我都睡觉了,你问我干嘛呢!她只好悲愤滴:“大叔,我半夜懂得自己起床尿尿的,不用你叫我。”
耳边传来楚大叔低低的笑声,“嗯,你也知道我担心你尿床啊?好吧,既然醒了,就顺便去尿一个再睡吧,嗯?乖,去吧,我去尿尿下也睡了。”
大叔你真是恶趣恶趣恶趣!程苏气得直想捶床,以后睡觉一定记得关机!
她使劲翻了两下却没了睡意,干脆起来上个洗手间吧,结果站起身时因为太愤怒了不小心一头撞在床架上,搞得上铺还在看书的杨扬笑得差点没岔气,“小慈,正房大叔连夜尿都有叫醒服务,真是无微不至啊。”
搞得程苏真是眼冒金星,脸挂黑线,心冒鸟火。
有时楚少远也会问:“晚上带你出去吃饭好吗?”
回复:“不要,要上晚自习”。
有时问:“晚上去看电影吧?”
回答依然是:“不要,要上晚自习”。
如果再问“不上晚自习可以吗?”
答:“当然不可以”。
楚少远只好抚眉:这孩子,你是现代版的高玉宝?就差在她脸上刻四个大字了“我要读书”!
楚少远有一次试探地以短信询问:“我过来见见你好吗?”
回复如下:“大叔,我最近没犯什么错误吧?我们又要谈话?”
然后,楚少远纵使有满腔热情,也只能偃旗息鼓。
其实,和楚少远的相处中,程苏也觉得他不是坏人,他现在对她是挺好的,基本上事事顺着她的意。
而且楚少远对楚妈妈和峥峥也非常好,一个爱妈妈爱孩子的男人,大体上也坏不到哪里去。
程苏和他相处那么久,慢慢地也有了些亲切感和依赖感,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对他撒撒娇。她知道她现在是真的不讨厌楚大叔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和他在一起时,她居然也挺开心的。
但是,她心中比谁都明白,楚大叔和她爸爸一样,也许是个好儿子,也许是个好爸爸,也许是个好哥哥,不过,他可不会是一个好老公。
这一日,是周五的下午,楚少远正在开会,听取下属医药销售公司各片区代表的汇报。
集团里的人大致都知道,楚鸿显是笑面狐,对公司上下哪怕是一个勤杂工都微笑有礼,大儿子楚少远是著名的冰山,对谁都礼貌却冷淡疏远。
但两人的工作作风却是一模一样的,强势、果断、记忆力超强、思维敏捷、反应迅速,无论出现什么状况时,永远要求下属至少提出三个备选方案,在他们手下工作很累,不过也很锻炼人。
楚少远脸色冷漠地听着各区汇报,最近华北片区的销售不太理想,未能达到预期目标,轮到华北代表刘远山汇报时,楚少远的神色稍微专注了一些,目无表情地看着他,刘远山边汇报边冒出一额冷汗,说到一半,只见楚少远放在桌上转成无声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楚少远低头去看,“苏苏”,心中不由得一喜,这可是她近来第一次主动找他,楚少远赶快打开信息,秒内笑容顿时收敛,脸色一沉,只见信息里写着“我今晚和同学们有活动,明天早上再回去,你不用来接我了。”
刘远山看看楚少远的脸色,也不知是该继续还是该停下,正在踌躇间,只见楚少远抬起头来,脸色比刚才更差了,薄薄的嘴唇对着刘远山吐出几个字:“你,散会后,留下来单独汇报。”然后对其他人道:“下一位代表,继续。”
刘远山只好又一额汗地坐下。
楚少远脸上不动声色,心中火起:这个死丫头,现在动不动就和同学有活动,周末都不按时回家,也不知是和男生还是女生出去玩,就算有男有女也不安全,她不会以为毕业后就要离婚,所以现在开始找男朋友了吧?
想起陈念慈曾经的热情野性,楚少远突然发现自己的冷汗冒得比刘远山的还要多。
楚少远本来想早点散会去接程苏的,这下开会的各位筒子们只好做了程苏的替罪羔羊,楚少远开始频频发难,对着各路代表提出各类问题,虽然很象找碴,但他偏偏又都提得有理,所有的到会代表,猛然发现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工作,似乎都漏洞百出,不够努力,刘远山坐在席上就更加惴惴了,他会后还要单独过堂。
程苏当然不知道她一下害惨了这么多人,江毅飞这个周末要请她和宿舍同学出去玩,她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是因为一早已经答应过,而且是集体行动,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程苏如果早知道去了那个地方会碰见楚大叔,会发生那么多事,那真是打死她也不会去的。
原来这次,江毅飞是带她们去“body”,这间场子是本市最大最热闹,据说最哈皮的地方,也是本市潮人最喜欢的聚集地,每到晚上酒巴门外总有许多人在排队等位。
宿舍那三头一听说小飞哥要带她们去“body”眼睛全亮了,可怜的程苏却是两眼一摸黑,她当了一年奶妈,上学后又天天读书,周末回家带小孩,过的是标准家居家已婚少妇的生活,哪里知道什么“body”。
而且她的某部分思想,似乎还停留在十二三岁的地方,一听说去酒巴,马上规规矩矩地想起:那不是学校规定不许进入的“三厅一室”吗?老师知道了不是会批评吗?要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现在上的不是中学,大学老师才没空管那么多东西。
那天晚上到了“body”门口,看到那闪着暗蓝色霓虹灯光的门面,程苏有一些小兴奋,以前老师老是提醒不能去的三厅一室噢!如果她还在爸爸妈妈身边,他们是不会让她来的!
果然,越是不能干的事情干起来就越有偷偷摸摸的快乐呀!
“偷”这个字真是神奇,偷欢,偷情,偷人……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有点颓丧:怪不得不是正大光明的情叫做偷情,不是可以正大光明交往的两个人在一起叫偷人,不是可以正大光明享受的欢乐叫偷欢……大人们喜欢偷情偷人偷欢,是不是就因为有这种偷偷摸摸的快乐?
45兔女郎【】
程苏脸上有点低落的表情没有逃过江毅飞的眼睛,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啦?不喜欢来吗?”
程苏赶快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们进去吧。”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帅哥,个子都有一米八高,相当酷,两位帅哥一见江毅飞过来都喊他“三哥”,其中一位说“给您留了贵六。”
江毅飞点了点头,拉着程苏,引着其他三位一起进去。
这是程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灯光幽暗,忽明忽灭,乐声震耳,空气混浊,人头攒动,气氛暧昧。
满眼望去,个个打扮都是潮人,程苏却穿了一件朴素的白衬衫和一条红色及膝圆裙,一头中短发俏皮可爱,幸好一张脸颇为媚惑,不然人家会以为还不满十八岁。
江毅飞带着她们到了楼上的6,推门而入,原来此地风景甚好,面向半楼中心表演圆台的是整面的落地玻璃,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半楼的表演,里面是一圈黑色丝绒沙发和一张精致的黑大理石宽大矮几。
大家坐定之后,有一位仅着三点,头戴兔耳朵的兔女郎过来微笑问候:“三哥,晚上想喝什么?”
程苏可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她嘴巴微张,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兔女郎,兔女郎上身只穿着特制的毛茸茸的粉色胸罩。
程苏突然很脱线地想起她以前看过的一个综艺节目:一男生某天拿望远镜偷看对楼女生,发现对楼女生身穿三点在屋里走来走去,于是男生相当兴奋地说:“怪不得,我昨晚夜观星相,发现有凶兆(胸罩)!”
我昨晚夜观星相,怎么就没发现今日有胸罩啊啊啊!
以前有一次爸妈带程苏出去玩,另外还有一对父母带着一和她同岁的小男孩,这男孩一看之下就相当不讨程苏的喜,妈妈居然还要求她和他玩,程苏傲慢地脸朝天不正面瞧他,他讨好地要和她说话她也爱理不理,妈妈当然是板起脸批评程苏“人家跟你说话时你要看着人才有礼貌”。
被批评的程苏当即不爽了,看着你就看着你!不一会儿,那个小男孩就给弄哭了,问其故,答曰“苏苏她为什么老是仇恨地盯着我啊?好吓人!”
如今的程苏完全忘了老妈宝训,又运起盯人功紧迫盯人,她实在是移不开粘在兔女郎身上眼睛啊,穿,穿,穿成介样?除了在电影电视上,她还没在公共场合看到大活人穿成介样的。
原来,看平面画是一回事,当真亲眼看到立体仿真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只见兔女郎头上竖起的一对耳朵是毛茸茸的,上面的小凶兆和下面的小裤裤也全是毛茸茸的,她,她穿成这样不痒吗?
程苏看得身上都痒起来了,她不知道,人家要的就是“痒”这个效果嘛,女人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让男人看得身心俱痒的,当然,男人的痒法和她的痒法是不同滴……
连一向大方的兔女郎一时都被程苏的目光看得有点尴尬。
宿舍其他三头多少比她老练,没有露出多大异样,杨扬靠过来附耳道:“乡下大妞,嘴巴关起来,眼睛咪起来,表这么老土,小飞哥带你出来会很没面子滴。”
乡下大妞程苏童鞋很自觉地抿了抿嘴,把一双象动画片里带着弹簧可以自由跳出眼眶的眼珠子又收了回去。
江毅飞一直在看着程苏,小瓷以前明明是见过这些的,怎么现在好象从来没见过似的?他疑惑了一下也就没再多想,笑着问大家:“想喝什么?”
程苏脱口而出:“酸奶。”
宿舍那三头顿时一阵笑,兔女郎虽然不好意思笑出来,嘴巴已经裂得有点大,江毅飞也把拳头顶在嘴边抑制笑意。
江毅飞在她耳边道:“这里不卖酸奶。”
他又问其他人:“要不喝点酒吧?这里有一种鸡尾酒,没什么酒精度,甜甜的,挺适合女孩子喝。”
其他三位都点了点头,程苏一时有点发晕,不是吧?今天这么刺地跳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把沙哑的声音又略具挑逗地问:“大家high不high?”
下面一大把声音狂喊“high!”
那把声音又问“想不想更high?”
回答如潮:“想!”
“好,那就让我们的光圈选出的俊男或美女上台来引领我们今晚的狂欢,让我们一起high起来!”
顶棚的打出的光圈开始随着音乐在舞池内游移,墙上巨大屏幕里的画面也随着场内的光圈而动,最后定格在白衣红裙的程苏身上,程苏一时被明亮的光线照得有点不知所措。
那把沙哑的声音已经在呼唤“对,就是你,白衣红裙的美女,请到台上来,带领我们一起跳起来!”
我?!程苏无助地看向江毅飞。江毅飞含笑拉着她走到舞池中间的圆台前,附耳道:“跳吧,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上去跳?”然后把她抱到半米多高的台上。
被霸王硬上弓的程苏先是迷茫地站在上面一动不动,全场除了乐声还在响之外,大家都停下来看着她,今天光圈选中的是个学生妹?!
她愣了一会儿,圆台忽然缓缓升起,她赶快抱住圆台中间的钢管,场下顿时一阵笑声,还好圆台升到一米高的地方停下了,她突然觉得抱住的钢管似乎很熟悉,微微的酒意、震耳的音乐、灵活的手脚,都在密密地求,求她跳起来、跳起来……
乐声突然放慢了节拍,混杂其间的鼓声开始魅惑地敲击,一下一下,仿佛正敲在人心上最舒服快慰的地方,让人想随之摇摆,于是她一手抱着钢管,一边绕着钢管缓缓地跳了起来。
楚少远好容易从周日熬到周五,心想今天终于可以见到苏苏,却没想到给她来了这么一出,他于是把会开到了七点。会议结束以后让秘书叫了两个盒饭进来,和刘远山一人一个,皇帝不差饿兵,吃完后继续过堂,直把刘远山折磨到了九点多才结束。
肖挺八点多打了个电话,约他迟一点一起去“body”,所有哥们会全部到齐。楚少远本来觉得去那里也十分无趣,但一想自己一人回家不是更加无趣,于是答应迟一点过去。
他快十点时到了“body”,和大家打过招呼喝过一圈,十点半多就想走,刚告辞准备要走,转过身正好看见程苏站在台上,那身熟悉的白衣红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居然和同学活动到这里来了?!
楚少远看见程苏先是略略歪着头迷茫地站在那里,高挑纤细的身材象杨柳一样惹人怜惜,然后他看见她一手抱着钢管开始随着慢摇的节奏象蛇一样轻轻地扭动起来。
46胸罩 凶兆【】
楚少远坐的10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程苏的侧面,只见她半侧着的腰身软若无骨,摆动起来的上身、腰和俏臀、大腿象波浪一样起伏着,她转过身时楚少远可以看到她眼波流转,脸?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