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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不离婚?我又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br/≈

    她看了眼楚大叔,楚大叔脸色好象又有点发绿了。

    楚少远当然生气,那句“你也不喜欢我”暂时忽略不计,可是什么叫“我又不喜欢你”?!而且还讲得斩钉截铁,太伤害楚大叔这位阶级弟兄的感情了!

    楚少远不断劝慰自己:算了算了,说重点,说重点。

    “那,峥峥呢?峥峥怎么办?”

    “峥峥?”程苏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怎么想过峥峥,万一离婚后,楚大叔给峥峥娶了个后妈怎么办?现在的后妈貌似没有毒苹果了,不过说不定她会喂他喝三x奶粉,效果是一样一样的,那峥峥不是很可怜?但是,她养自己都成问题,哪里养得起峥峥?

    怎么办?她也不知道鸟,程苏只好呆呆地看着楚少远,两人对视了半晌,好象你看我我看你问题就可以解决。

    过一会儿,楚少远道:“当然,我答应过你了,这个问题,等到你毕业后再说,现在先不用考虑。”

    程苏松了口气:这不就结了,那你还罗嗦什么呢?没事吓唬人玩啊。

    楚少远终于说出了重点:“所以,在你毕业前的这两年,我们至少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对不对?”

    程苏点了点头。

    “所以,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程苏又点了点头。

    “我们的关系能不能正常化一点?”

    程苏纳闷了:什么是关系正常化?我们这样有哪里不正常了?我反正挺正常的,主要是你有时会发点神经。

    还好楚少远听不见程苏的心声,他自问自答:“比如说,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用向我汇报的。我们至少可以象……朋友……或家人。”

    这个要求可以满足你,程苏又点了点头。

    “还有……”

    程苏怒了:你不是说你提个要求吗?怎么又有一个?

    “我为我以前做过的事情向你道歉,很郑重地道歉,希望你原谅我。”

    程苏想:真稀奇了,这么臭屁的人还会道歉?!只可惜你的道歉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事儿你最好去天上向陈念慈亲自说。

    但是鉴于楚大叔一时半会儿不太可能去到天上,而且看他这架式不太象是求人原谅,更象是逼人非原谅他不可的,所以程苏为了省去麻烦,代表自己对他点了点头。

    其实她更想做的是在楚大叔面前画个+字:愿上帝饶恕你,阿门!然后再喷点口水权当圣水好了。

    程苏在心里举行完弥撒仪式,心道:好了,不管上帝饶恕不饶恕你,我反正已经为你祈祷过,并且喷过圣水了,谈话可以完毕了吧?

    “还有……”楚少远薄薄的嘴唇里又吐出了两个字。

    28品味

    怎么又有?!程苏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她很想仰头望天长啸――楚大叔,你和我们老师真是一脉相承:每当快下课时,老师都会说“我再讲两句”,结果呢?十句八句都不止!能烦死个人。

    楚少远正色道:“以后不许对我使用污辱性语言!”

    程苏无辜滴:“我没有啊楚大叔,你现在是我衣食父母,我对你的尊敬有如滔滔江水,我怎么可能对你使用污辱性语言呢?”

    “狡辩,我问你,什么叫攻受皆宜?”楚少远咬牙切齿。

    他被定性为攻受皆宜的当天晚上就不耻下问了百度,百度给出的答案让楚少远处于暴走边沿,真是相知争如不知!他当时狂念了无数遍“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才总算把一口上涌的浊气下沉到丹田。

    程苏闷笑不已:“大叔,你要接受新观念,不然我们会有代沟的。我那是在夸你长得帅,你千万表误会了。”

    楚少远简直是秀才遇到兵,“现在都是这么夸人的?”

    “嗯!”程苏猛点其头。

    楚大叔咬牙:“那我批准你以后不要夸我帅。”

    “明白!”程苏笑嘻嘻滴。

    楚少远看她脸上笑靥如花,俏丽动人,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象夏日里一朵清新的茉莉,散发出淡淡的芬芳,连黑色的沙发也被白衣红裙的她衬得生动起来,他呆呆地注视她,不由鬼使神差地又说出了一句话:“算了,你爱怎么夸就怎么夸吧。”

    程苏这下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满屋子顿时绽放出一片明媚的春光。

    楚少远不由得心旌荡漾,柔声道:“好了,不许再笑了。我问你,拉你的手你干嘛反应那么大啊?”

    我反应大?豆腐都被你吃了我还不许有反应咩?程苏回答:“你上次不是答应我你不碰我的吗?!”

    楚少远愕然地看着程苏:“拉个手,这也叫碰?”

    在楚少远的概念里,“碰”的意思当然是指那个圈圈叉叉的事情,拉个手哪能算碰?!

    “不碰,你怎么拉得到我的手?”

    程苏更加愕然地看着他:拉手还不叫碰?楚大叔,我严重怀疑你小学有没有毕业。

    什么是代沟?这就是代沟,一个年已三十的熟男与一个年方十七少女的代沟。

    好好好,不碰你不碰你,楚少远算是服了“陈念慈”:“明白了,以后不会再随便拉你手。”楚大叔也是有民族自尊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跪安了?”程苏都不耐烦了。

    楚少远嘴角抽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黑线:“还有,下次盯着帅哥看的时候记得含蓄一点,你现在身份还是我老婆,要注意影响,知道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盯着帅哥看了?程苏想了想,难道他是说我刚才看我老爸?真是神经病。

    她也懒得解释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真是封建外加沙文猪,人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我说“大叔之乐一定有甚于动眼睛者”,就算我是看帅哥又怎么啦?谁知道你都干什么了,何止动动眼睛,肯定都动手动脚了,我连看帅哥的权利都没有?!哎,寄人篱下!

    程苏当然不会想到楚少远其实是醋海翻波,她只知道现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程苏忍辱负重点了点头:赶紧读完书毕业赚钱吧,要不,我连看帅哥的基本人权都没有。

    看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楚少远终于放过她。

    程苏如蒙大赦,高兴地去陈念慈房里找东西。快要上学了,她得找出陈念慈的身份证好去银行改卡密码。

    翻了半天,总算在整体衣柜里的一个小抽屉里找到了,身份证下面居然还有一张手机卡,程苏拿起手机卡看了看,连身份证一起装进书包里。

    她又找了找衣服,哎,陈念慈,你的衣服为什么都这么高调呢?穿出去人家不注意你都难!程苏翻到了一条豹纹的连衣裙,她拿下来看,哗……真够劲!

    程苏的品味一直受妈妈影响,苏谨慧平时喜欢黑、白、深蓝等等一些比较素净的颜色,款式只挑简单大方的,连带着小程苏也经常穿得比别的小朋友素净,却更衬得肤光似雪,气质出众。

    但是妈妈也并不是没有性感的衣服,程苏还记得有一回妈妈要去参加一个酒会,那个晚上妈妈穿了一件酒红色的晚装单肩裙,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髻,戴了一副小小的钻石耳环,和平日的打扮完全不同。

    连小小的程苏都知道妈妈那个样子特别好看,流露出一种程苏从来不曾见过的艳光,让她觉得陌生,也让她怀疑这还是不是原来的妈妈?

    小小程苏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妈妈那么美,却让她觉得惶恐,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妈妈似乎不再完全属于她,她怕这样的妈妈会被别人抢走,被谁抢走她不知道,但是她却有一种天生的危机感。

    现在程苏才明白当初让她害怕的是妈妈那种自然的妩媚和性感,妈妈平时一直收得很好,偶尔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却更加吸引。

    当时程苏问妈妈:“妈妈这样最漂亮了,平时为什么不这样打扮呢?”

    妈妈眨了眨眼,神秘地说:“因为这是妈妈的秘密武器呀,只有关键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用,平时要藏好,不能随便让人家看到的,知道吗?”

    那时的程苏似懂非懂,现在程苏却完全明白了妈妈的意思。

    陈念慈太知道并且也太突出自己的优点了,反而失去了让人想探索的兴趣。

    直白的性感和直白的文章一样,平铺直叙,一望见底,没有余韵。女人的性感应当只在偶尔间,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一点流光,才更引人遐思,耐人寻味,就如香水的意境,在于那若有还无的萦绕间。

    她好奇心起,情不自禁地换上这条连衣裙。

    天哪,程苏盯着落地穿衣镜中的美女:修长的颈项,秀气的蝴蝶骨,两条窄窄的吊带紧贴着光滑的双肩,再延伸至腋下,将胸部的柔软托出优美的弧度,合身的连衣裙在紧致的腰部勾勒出一个反括弧的曲线,裙子长度仅到大腿的一半,露出结实修长的腿,小巧的膝盖骨,笔直的小腿于脚踝处收细后延伸至下是一双纤秀的玉足。

    身高将近一米七的陈念慈骨骼纤细,却又浓纤适宜,身体的比例接近黄金分割,程苏赞叹:念慈,你真是性感美艳。

    她忍不住摆出模特儿的架势光着脚丫子在穿衣镜前走起台步,这条连衣裙仿佛有一种魔力,唤醒了程苏身体里那头睡熟的小狐狸,此刻镜子里程苏的神态中竟然不可思议地流露出一股纯真的媚惑之态。

    这是谁?这是我吗?这是我还是陈念慈?程苏正对着镜子里的那个又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人发呆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她还来不及回过神,门已经被楚少远推开。

    程苏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对着楚少远,眼神却带着一股若有所思的迷茫。

    楚少远只觉得有谁拿着一把大锤在他的一颗心上猛然敲了几下,让他无力承受,眼前闪闪发光的女孩就象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天真中带着性感,稚气间流露妩媚,清新中犹带诱惑,起伏优美的曲线让男人血脉贲张,娇弱迷离的神态却让人怜惜。

    程苏唇间逸出轻轻的一句:“我是谁?”

    她是谁?她是陈念慈吗?不不不,以前的她太过艳丽,固然能在刹那间夺人眼球,却无法留住人的脚步。眼前的她,象一扇虚掩着的门,只肯露出一束光线,虽隐隐看得见里面风光旖旎,却终是无法窥得全貌。令人为之停步,想进入,想探索,想拥有,想要更多更多……

    楚少远的头脑中一阵眩晕,轻轻道:“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然后,他忍不住捧起那张美丽的脸,对着诱人的红唇吻下去。

    呵,刹那间,甜蜜、芬芳、柔嫩、湿润……楚少远心中有如繁花盛开,他象穿越沙漠的旅人,喝到第一口清泉……他不由得想汲取更多,楚少远的舌头探入程苏唇瓣间,温润得让人想叹息。

    楚少远舌间潮湿的挑逗让程苏从神思飘渺中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楚少远,左手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唇,右手在他胸膛上用力地捶打了几下,然后一下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她抽噎的声音闷在床单中传了上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这是人家的初……”

    还好那个“吻”字被她收了回去,不然楚少远一定会诧异不已:陈念慈的初吻?

    楚少远手足无措地站在床前,“陈念慈”过色绮念,否则无论如何他都想不明白一个不到几秒种的吻何至于此?他几乎要疑惑:刚才到底都干什么了我?!

    屋里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坐着一头上帝的迷途羔羊,趴着一头闷声哭泣、自我感觉已经不再纯洁的上帝的弃儿。

    29甜头【】

    程苏泣不成声,本来这个吻,是要为楚哥哥留着的,现在,现在!

    她这一哭当真是气吞山河,仿佛要将重生之后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这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而且是从小被父母爱惜呵护的孩子,自从来到陈念慈身上后,她一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勇敢,表现得象个大人,但是,这一瞬间,她又变回了一个孩子,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楚少远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哭法,他不是没看过女人哭,他见过无声的流泪,见过轻轻的抽泣,在他面前哭泣的女人,从来都哭得很有形象,梨花带雨,虽然哭得我见犹怜,但也哭得象一种手段。

    只有这种哭法,是他前所未见,程苏先是趴在床上哭,哭得不过瘾又坐起来哭,他递过去一盒纸巾,她抽起一张擦,擦完揉成一团往他身上扔,再抽一张醒鼻涕,醒完再揉成一团往他身上扔,抽一张团一张扔一张,地上一片狼籍,一张脸哭得一塌糊涂,毫无形象可言,和刚才的美丽相去甚远。

    楚少远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连哭得哭得这么有新意,简直象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哭成这样的“陈念慈”还是很可爱,而且,比他以前见过的那些连哭都哭得有形象的女人相比不知要自然可爱多少倍。

    等她偃旗息鼓之后,他才蹲下来,抬头看着坐在床沿低头不语的程苏,问她:“哭得累不?”

    程苏忿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忍不住伸出一脚踹了过去,楚少远本来蹲着就有点重心不稳,被程苏踹了一下屁股应声着地,狼狈不已,脸上颇有懊恼之色,又不得发作。

    看到平时又酷又拽的楚大叔这副模样,程苏不禁哈哈大笑,楚少远看她一张脸上眼眶和鼻尖还红红的,转眼又笑得如此开怀,不由叹了口气,真不知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再看她笑得胸前微微起伏,本来只到大腿一半的裙子此刻几乎快到大腿根,坐在地上的楚少远可以看到她双腿间隐约露出的一抹黑,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底裤?

    再看她一双淡蜜色的小腿修长笔直,半踩在地板上的玉足纤细玲珑,一个个脚指甲象淡粉色的贝壳,蓦然间想起这双脚曾经轻轻踩在“它”上面轻轻研磨,他的鼻血几乎要喷涌而出。

    楚少远此刻想像力的疯狂跃进就如鲁迅先生《小杂感》里曾经说过的“……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口口口,立刻想到口口……”

    程苏哪里猜得到楚大叔此刻脑中转过的龌龊心思,要不早就该伸出脚踹死他了,她站起来看着还坐在地板上的楚大叔道:“你,扫地板去。”

    楚少远认命地出去拿来扫把收拾残局,等他收拾完出去后,程苏一把关上门按下锁,马上脱下那条肇事的裙子,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她不知道,有些衣服的设计并不是要让人穿的,有些衣服的设计根本就是为了让人脱的。

    回去的路上轮到程苏板着脸不说话,楚少远却心情不坏,因为他居然吹起口哨,程苏不满地瞪着他,他似乎没有感觉,一边开着一边吹。

    程苏的耐心终于到了极点:“闭嘴。”

    楚大叔坏笑:“你是不是听了想尿尿?”

    这下程苏只好自己闭嘴。

    楚少远问她:“我们中午去外面吃饭?”

    “不要。”程苏没好气。

    “要不,先去吃个冰淇淋再回家?”

    “不要。”虽然程苏听了有点流口水,但是她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恩小惠就丧失自己的原则呢?

    楚少远不再说话自管开车,过了一会儿,程苏发现楚大叔把车停在哈根达斯门前不远处。

    楚少远打开车门前问了一句:“喜欢什么口味?”

    “抹茶、草莓。”程苏在还没反应过来之间,本能就已经代表理智率先做出了反应,说完以后她懊恼不已,又加重了语气,“我不吃!”

    楚少远并不回答,关门而去。程苏在车里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买了我也不吃,我坚决不吃,我才不吃,有什么好吃的。

    程苏执拗地以为如果吃了楚大叔买回来的冰淇淋,就是原谅了楚大叔刚才令人发指的恶劣行为,因为她不能原谅他,所以她不能吃。

    楚少远拿了两个卷筒进来,递给程苏一个,程苏当然不接,楚少远也不逼她,自己坐在车里吃起来。

    程苏实在太生气了:“快开车!”

    “你看见了,我一手一个,怎么开?”楚少远无辜滴。

    程苏无奈地伸出手接过一个,拿在手里。咖啡色的大卷筒里放着一绿一粉两个大球,抹茶和草莓,她看着它,它也看着她,她想起那个广告:再看,再看,再看我就吃了你。

    程苏终究没能抵制得住诱惑,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绿色的小球,熟悉的茶香,她咪了咪眼,嗯,有多久没吃过冰淇淋了,真的是好久好久好久了,她又舔了舔粉色的小球,嗯,多么美妙的滋味,她干脆低头愉快地吃起来,心里安慰自己:吃归吃,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楚少远开车的间隙偷偷看了眼程苏,她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冰淇淋的样子,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扑倒她,吃掉她……今天多少还算是吃到了点的甜头。

    yy过后的楚少远一正声色,长叹了一口气:难道我又在用下半身想问题?不行,这一次我得先想清楚了,不能再稀里糊涂地犯错误。

    晚上,程苏躺在床上慢慢回想今早见到爸爸妈妈的每一个细节,她确信他们是幸福地在一起,不禁满足地叹了口气:今天真是美满的一天,当然,被楚大叔这个色鬼亲了一下因此变得有点美中不足。

    程苏曾经亲眼见证爸爸和李茵阿姨的分手,是那一次在爸爸的办公室哭着跑掉以后,在爸爸的车上。

    那一天,程苏跟着爸爸,以为他下班后要回家,没想到车不是往家里开,而是一路开到一个程苏没去过的地方停下,过了一会儿,李茵阿姨打开副驾那边的车门坐了上来。

    程苏坐在后座上张大了嘴看着她,他们想干什么?

    爸爸先出的声:“李茵,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以后我不会再接你电话,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李茵阿姨“哼”了一声:“难道你不怕我一个不高兴,就去告诉你家苏谨慧么?”

    爸爸冷冷地:“我这个人呢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你不妨试试。”

    李茵阿姨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开始小声哭泣:“少南,我们曾经那么好……你难道一点也顾惜?”

    然后,程苏看她哭着哭着就倒到了爸爸怀里,真恶心真恶心真恶心!

    还好爸爸一下就推开她:“李茵,当初和你在一起时,我就说过,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随时可以结束的游戏,我永远不可能和谨慧离婚。”

    李茵阿姨边哭边说:“你这个人难道没有一点感情?我们在一起几年,难道你没有一点留恋?”

    爸爸沉默了半天以后回答:“就算曾经有,也被你这半年来的纠缠折腾光了。李茵,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也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完了就是完了,放手吧。”

    程苏觉得十分痛快,看到李茵阿姨哭成这样,她心中居然相当快意。

    十三岁的程苏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残忍,以前,连最喜欢欺负她的黄晓鹏有一次跑步扭了腿,她都不计前嫌地扶他去医务室,看他痛得哭出来她还好心地给他纸巾擦眼泪,并且没有一点幸灾乐祸。

    现在,看到李茵阿姨哀哀哭泣,她不但不难受,反而开心得半死,她真是活该!

    李茵阿姨哭了半天,爸爸并不为所动,等到她最后停下,爸爸才开始说:“我们到此为止,不要再纠缠我,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尤其是你,你是女人,闹到最后,更难看的只会是你,除非你今后不想在这个城市过下去。我就不同,这个社会对男人比较宽容,而且我不过是个做生意的,我又不在仕途上混,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丑闻,说出去大家最多是笑我泡女泡出麻烦,仅此而已。”

    程苏第一次发现,爸爸原来也可以这么冷酷的,她何时见过爸爸这个样子?这是她从来没见的爸爸的另一面。

    想当初,她只要哭鼻子,爸爸哪一次不要哄她哄得半死?爸爸在她面前永远是温柔的脸,爸爸是程苏最好欺负的人!

    她还记得,她上幼儿园的时候,本来是爸爸负责叫她起床的,但是爸爸叫她起床她总是要迟到,因为爸爸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会躺在床上装死,不理爸爸,爸爸一会儿拍拍她,一会儿亲亲她,一会儿摇摇她,她就是不理,爸爸喊她:“宝贝,苏苏,小白兔……”她还是不理,她就是要睡觉。

    爸爸只好抱起她给她穿衣服,但是她会故意把全身都放软了,大脑袋晃来晃去,让爸爸没办法给她穿衣服。

    然后有一次,妈妈等得不耐烦进来了,看到象得了软骨病一样瘫在程少南怀里装死的小丫头,批评爸爸:“程少南,你每次都是这样,女儿就是你给宠坏的。”

    她走过来轻轻拎了拎程苏的小耳朵:“再不起来,没有糖果吃,没有动画片看,没有人陪你玩,我们都要去上班,姨妈也要出去,你一个人在家呆着吧,爱怎么睡怎么睡。”

    程苏被妈妈描绘的情景吓坏了,一骨碌爬起来,瞪着滚圆的眼睛乖乖坐好让爸爸给她穿衣服,爸爸呵呵笑起来:“苏苏是个小坏蛋。”然后再看一眼妈妈,笑道:“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程苏不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是她懂得团结一个打击一个的道理,她抱住爸爸的脖子:“爸爸是亲爸,妈妈是后妈。”

    爸爸妈妈两人一阵大笑。爸爸从来威胁不了她,她才不怕爸爸,他一向拿她没办法,她比较怕妈妈,她不乖的时候妈妈最懂得怎么修理她。

    就是这么一个没对她发过脾气的爸爸,竟然有这么冷酷的一面。程苏第一次明白,男人,都有好几张面孔的,不同的面孔对不同的人,有很温柔的样子,也会有很冷酷的样子,关键看是对谁,而且,还要看什么时候。

    她再小也懂得,爸爸和李茵阿姨肯定也有好的时候,好的时候,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她相信那个时候爸爸一定不是用这张面孔对李茵阿姨的。

    现在的李茵阿姨,让人觉得可怜、可悲,但是,又可恶、可恨!程苏想起李茵阿姨上一次的嚣张,这一次的哀兵政策,只觉得她真可笑,连程苏都明白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难道她一个大人会不明白吗?

    程苏想起妈妈教过她的一句话:“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她觉得现在的李茵阿姨,正是这句话的最好写照。

    十三岁的程苏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一个男人不再爱你,那么千万不要在他面前哭泣,因为非但没有用,而且会招致更大的侮辱。

    30《chu女星球》【】

    苏谨慧怎么能想得到她今天在电梯外看到的女孩才是她真正的苏苏呢?没错她和程少南确实又重新在一起,或者应该这么说,她们一家三口又重新在一起。

    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对于以前,她只能选择淡忘,对于以后,她选择随遇而安。

    程苏当然看不出来,她的妈妈只不过把那一半的貌似幸福放在脸上,而把另一半的真正苍凉埋入了心底。

    本来,苏谨慧已经决定和程少南离婚,但她最后还是回到程少南身边,因为程苏曾经遭遇的那场车祸。

    那场车祸中,“程苏”的大脑和身体虽然并未受伤,但是却莫明其妙地失去了记忆,苏谨慧和程少南当然着急不已,关键是“程苏”失去的记忆又如此蹊跷,除了她前面十二年的经历不记得以外,其他所有的一切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程苏”住院观察时,苏谨慧回家给她收拾了一些衣物准备带到医院去,在程苏放内衣的小抽屉里,苏谨慧发现了一本日记。

    本来,按照程少南和苏谨慧的原则,他们绝对不会随便去翻看程苏的日记,但是,因为程苏失去记忆的关系,医生曾经问过他们程苏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两人商量之后认为还是应该看看,也许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来配合医生的治疗。

    一看之下,两人全都哑然无语。

    日记上详细地写着程苏知道爸妈吵架之后几个月来的所有难过和伤心,怪不得活泼可爱的程苏最近变得萎靡不振,他们一直以为是学习的压力,所以连业余的钢琴课英语课也全都没让她再去上,而她依然郁郁寡欢,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的解释。

    两人相对无言,再想想程苏一定是连过马路都心不在焉以至于差点被车撞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今天,他们的宝贝就真的没有了,苏谨慧忍不住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程少南知道苏谨慧在想什么,他也是这么想的,就差那么一点点!想想真是后怕。这个女儿,一直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他还记得她刚出生时,象小猫那么大的一点点,那么小那么弱,仿佛吹一口大气就会把她吹没了,他是多么小心翼翼地把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而他们,差一点就失去了她。

    其实,他一直在等苏谨慧回头。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错在前面,他一直以为他隐瞒得很好,却没想到苏谨慧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和他维持着客客气气的关系,无论是在他父母家人面前,还是在她父母家人面前,不露任何声色。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没有身体的接触,因为苏谨慧告诉他,她身体不好,医生说过,她不能过夫妻生活。然后,连带着,即使程少南只是抚摸她,或者拉她的手,她都会不露痕迹地躲开。

    等到程少南引起注意,引起重视,甚至请了私家侦探得知她的秘密时,早就大势已去,无论是他前期的勃然大怒亦或是后来的竭力想要补救,已经全部无效,她坦白告诉他:“既然你已经知道,不如我们好聚好散,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女儿,希望你不要为了这个与我对簿公堂。”

    到了这个时候,程少南才明白他早已失去苏谨慧,他也才明白,原来,只有在失去她的时候,他才会心痛,原来,他最在乎的人最不想放手的人是苏谨慧,他一直拖着不想离婚,也一直在努力,但是苏谨慧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此刻,程少南把苏谨慧搂入怀中,“谨慧,我对不起你,但是,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留下来,不要走,让我们重新开始,陪着女儿一起长大,给女儿幸福,也给我幸福的机会,好不好?”

    苏谨慧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看着他:“你让我考虑考虑。”

    程少南心中有喜悦慢慢升起,这是她第一次答应要考虑,至少她没有象以前一样一口回绝。

    苏谨慧的心里却一片茫然。

    程少南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经不够重,但是,再加上一个在她心中份量最重的人――女儿程苏,这就足够她回头了。程苏的日记里那么渴望爸爸和妈妈好好地在一起,渴望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所以,她只能原谅他,重新与他一起,共同陪着女儿长大。

    医生曾经说过,人有时候会为了保护自己而“选择性记忆”,也许程苏就是这种情况。既然程苏的大脑决定忘掉那段不愉快的回忆,那本日记,程少南和苏谨慧也就决定收起来不再放回去,让他们的程苏彻底忘记。

    程苏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妈妈为她做过什么,而苏谨慧也不希望女儿知道,她只希望她的小程苏可以一路幸福快乐地长大。

    苏谨慧还记得她在少女时代时曾经看过一篇英文原版的科幻小说《chu女星球》,在这个星球上,每个人一生都会结三次婚。

    男人的第一次婚姻是为了满足性冲动,第二次婚姻是为了繁衍后代,第三次婚姻则是为了寻求成熟的伴侣关系。

    女人同样有三次婚姻,但顺序稍有不同,第一次是为了生育,第二次是为了性享受,第三次同样是寻求成熟的伴侣关系。

    而这三次婚姻中男女双方的年龄搭配是这样的:男孩子在年轻时性冲动最强烈的时候,和28到40岁间的熟女结婚,满足彼此的性欲,这次婚姻持续约10年左右。

    男人在26岁或稍晚,身心及社会条件都成熟时,再和年轻而健康的少女结婚,生育几个小孩,这次婚姻持续约10余年。

    等男女双方都进入4、50岁的中年期后,他们再寻找理想的对象,开始最后一次的婚姻关系,这次婚姻注重的是共同的兴趣与成熟的伴侣关系。

    未满二十岁的苏谨慧觉得那简直是疯言疯语,难道男女之间仅仅是为了性、繁衍后代或作伴吗?那么爱情呢?纯粹的美丽的爱情呢?那种非你不可的爱情呢?把它放在哪里?因为哪怕是最后一次和爱情还算沾点边的婚姻关系,听起来似乎都更象是找个老伴而已。

    而今年已四十的她觉得作者其实对人性看得很透彻,三次婚姻的男女年龄搭配亦很科学。

    只不过,这种理想现实中根本不具备可操作性。因为,还有孩子,孩子怎么办?

    虽然她只结过一次婚,但是她的生活经历却与《chu女星球》中描述的三种婚姻阶段差不多。在此刻的苏谨慧看来,程少南不过是她年轻时选择生儿育女的对象,仅此而已,直到三十六岁的时候,她找到了她的人生伴侣,姜墨予,但是最终她仍然辜负了他的等待,回到程少南身边。

    程苏盼望已久的一天终于到来,今天是开学报道的日子,楚少远准八点半就到家门口等她,准备送她去学校。

    程苏在此之前已经和楚大叔就是否住校的问题进行了双边反复磋商,现将程苏冲破恶势力投奔自由的曲折道路纪要如下。

    程苏渴望上大学,渴望和同龄人一样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当然想去住校,周末再回来,反正峥峥也已经断奶。

    所以她两个多月前就征求过楚妈妈的意见,楚妈妈也是同意的,不过她避重就轻:“念慈,妈妈不反对,不过这个事情,妈妈觉得你最好是和少远商量一下吧。”

    程苏只好又去征求“老公”的意见,楚大叔却磨磨叽叽的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说“我考虑一下”然后就没了下文。

    程苏都被他急死了,等了一个月后boss也没有批示她只好又问了一遍:“楚大叔,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到底行是不行啊?”

    楚少远假装一片迷茫:“什么事情行不行啊?”

    程苏气坏了,敢情他根本就忘了这事了,“就是我开学后住校的事嘛!”

    楚少远这才做恍然大悟状:“噢,你说那个啊?那就要看你表现喽。”

    “什么表现啊?”程苏嘟起嘴,你这个人跟我妈妈真是有得拼!动不动就要看表现。

    其实楚少远怎么可能忘掉这件事呢?他打心眼里不想让程苏住校,一是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能随时想见就见了,现在打着回家见程苏还可以打见着父母的旗号,不会没有面子,以后不是只有周末才可以见她?平时想见她还得去学校,那她该有多得意?

    二是因为“陈念慈”现在这个样子,兼具清纯与性感,他不需要用脑袋想都可以知道她在学校里会有多受欢迎,大学是什么地方?大学不就是暧昧与jq的温床?住在学校,那不是给那些如狼似虎的男生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机会?也许以前她也是受欢迎的,但是以前他不在乎她……他现在似乎有点太在乎她了,这样不好,不好。

    但是爸妈的家又离学校比较远,要她每天回来似乎也说不过去。楚少远思来想去突然发现这个婚姻真是让他无力,之前是他突然得知要当父亲被逼婚的无力,之后是他想拥有这个老婆的无力。

    为什么突然一切都不在掌握中了呢?楚少远百思不得其解。他揉了揉眉心,真是头痛。

    程苏还傻乎乎地问他:“快点说嘛,要什么表现啊?”

    要是换了以前,他肯定已经回答:“床上的表现嘛。”

    可是这会儿看到程苏期待地看着他的小眼神,清澈无邪得让他愣是说不出口,他只好吞了口口水,把到了嘴边的那句话生生咽了下去。

    “你看我平时为了养你和峥峥这么辛苦,所以……”

    31十香化骨散【】

    楚少远一句话还没说完,程苏就急急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现在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然后她又怯生生地看着他:“不过我和峥峥都吃得不多,很容易养的……而且我保证不会乱花钱,以后你不用每个月往我卡里打两万块钱了,我那天查了下,我卡里有二十万呢,用到毕业绰绰有余了,等我工作以后赚了钱,我就把钱还给你。”

    楚少远被程苏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这真的不是陈念慈,绝对不是!他前面那番话本来也不是这个目的,被她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恶霸地主,专门来逼债抢粮的。

    我到底在说什么呢?!晕,楚少远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来是想说,如果我有时候加班,你又有空的话,你,你就来陪我做事情,这就行了。谁说让你还钱了?谁说你和峥峥吃得多了我就养不起了?看你都想到哪儿去了?”

    “嗯,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程苏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又颓丧地,“不过,让人养着,动不动就问人家要钱,总是不太好……”

    楚少远看着眼前低着头楚楚可怜的程苏,顿时想给自己两巴掌:看看你都把自己媳妇逼成什么样子了,每个月才给人家两万块钱,还象个二大爷似的,怪不得人家要和你离婚……

    想到离婚,他的头登时又大了起来,他双手托住程苏的脸颊,抬起她的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愿意养你一辈子。”

    程苏抬起头,一双眼睛象看怪物一样在楚大叔脸上扫描来扫描去,呃,虽然,扫描结果显示,眼前这头大叔长得是挺帅的,但是!

    程苏摇了摇头:“楚大叔,你这个人喜怒无常,一会儿嫌人家会花钱,一会儿又说不是这个意思,谁知道你什么时候高兴要养我,什么时候不高兴又不养了,而且当了你老婆连眼睛都不得自由,连帅哥也不许人家看。我觉得毕业以后还是自力更生、自求多福比较好。”

    本来她还想说,你一不爽起来还只想保住儿子不要儿子他娘,但是妈妈说过“老是揭人短是不对的”,所以她就不再提最不开的那一壶了。

    楚少远放下手,颓然坐倒。

    完鸟,楚大叔貌似又不高兴鸟,是不是我太不识抬举了?程苏想了想,可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哎,大叔这个人,就是听不得真话。

    可是,到底让不让我住校啊啊啊???怎么老是不说重点呢!

    反正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看楚大叔黑线的样子,程苏觉得最好是先不问,等他高兴了再说。

    以上是第二回合的磋商。第三回合的磋商是在开学的一个多星期前,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捷,不得不提的时候了。

    那一天,楚少远刚从北京出差出来,公司自行研发的一款用于治疗爱滋病的新药已获国家药监局审?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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