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沾地, 又被他捉回搂得紧紧, 俯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 气息跟他说出的话一样热得烫人: “自己打? 嗯? 我倒不懂得怎么自己打, 不如你教我要怎么打?”抓住她的手沿着自己胸口缓缓向下。
这人讲话真是越来越荤了! 宝宝的脸热辣辣地贴向他胸膛, 听到他如鼓的心跳, 脑际跳出一点调皮的念头, 夺回手, 挑开他的衣襟, 手指弹跳着, 由上而下拂出一串音符, 贴上唇再种下一朵朵细小的花瓣, 偷偷抬眼见他眯着眼、渗着汗, 迅速收回手, 跃向床, 刚刚拖过棉被, 身体又已被搂住。
“小顽皮, 又想玩? 那咱们便来玩玩打坏人的游戏。”
于是, 坏人打完一个又来一个, 到最后一个, 天也大亮了, 肚子也饿了。
梳洗后, 两人刚出门口, 仆人来向卫紫衣禀说有人来找卫教主。
宝宝自己来到饭厅, 只见唐卓一人在那悠闲地喝茶, 看她进来, 微一抬眼, 望了望她惺忪的睡眼, 懒懒道了声“早”。
宝宝摸摸瘪扁的肚皮, 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避开他的目光, 埋头猛吃。
“八宝, 吃得这么猛, 小心咽着, 要不, 帅哥哥喂你?”
“咳……”宝宝当真咽着了。
唐卓拨了拨茶盖, 轻轻吹散浮游的茶叶, 将茶杯放到她手上。宝宝接过, 灌了一口, 瞪他一眼。
唐卓取回茶杯, 悠悠啜了一口, 戏谑道: “八宝, 慢慢吃, 吃完了, 帅哥哥带你去玩。”
想到前几天追着他帅哥哥帅哥哥地叫, 宝宝恼羞成怒, 一掌向他擘了过去。唐卓轻飘飘闪过, 口中犹学着她前天的童语: “帅哥哥, 我们来玩捉迷藏。”
宝宝緃身再提掌, 刚刚跃起, 脚一软又跌回凳上。
唐卓看她那副模样, 显然昨晚就像方常如说的“一起去打坏人了”, 还打了很多个, 一个没忍住, 冲口问: “昨晚去打坏人了?”问完自己脸先红了起来, 神差鬼使又想起了宝宝帮他解蝽药那时的情景, 脸上的红色再深一层。
宝宝虽料到这个黄|色笑话已被自己广为流传, 只是被他这样一问, 脸还是不由自主地迅速染红, 又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看到他红了脸瞅着自己, 先是愣了一下, 而后也忆起帮他解蝽药的事, 尴尬地掉转目光, 盯着碗没有出声。
唐卓也静默, 只一径望着她。
宝宝舔了舔唇, 想着说点别的什么来缓和气氛, 说出口却变成: “你的手, 上次的伤没留疤吧?”见他的眼亮了一下, 后悔得直想抽自己一巴,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卓的眼却也只亮了一亮, 迅即黯淡, 淡淡笑了笑: “没有, 你忘了我唐门的药生肌去疤、妙用无穷么?”
这话他在霁雱山帮自己疗伤时曾讲过, 想到那段时间, 宝宝更不敢出声了, 生怕又说错话, 勾起他的回忆。
唐卓暗叹口气, 转过头瞧见角落几案上前些天为她买的拨浪鼓, 不由想, 时间若停留在那几天也挺好, 至少有时她还会腻着自己撒撒娇。
欧阳静和高渐飞走进时心情太兴奋, 没留意到他二人的异样。
“北兴要求议和了。”欧阳静高兴地大声嚷道。
“太好了!”宝宝跳过去抱住他, 挤挤眼: “哥哥可以回去跟嫂嫂团聚了。”
“姬儿也可以回去跟卫教主成亲了。”欧阳静也挤了挤眼。
“明天就让他们成亲, 候爷你看可好?”东方泰和风先生笑呵呵跟着卫紫衣走了进来。
“帅父, 你们怎么来了?” 宝宝扑过去抱住东方泰。
“我们昨晚就来了, 本来想立刻去看看你,”东方泰小声在她耳边道: “但方老儿说你跟紫儿去打坏人了, 叫我们今早才过来。宝宝, 坏人都打了, 还是赶快成亲吧!”拍了拍她的肩, 转身去与欧阳静商议成亲的事。
宝宝耳根子红透了, 低头跑出大厅, 心中将方常如咒了一遍, 这老儿真可恶, 到处向人宣扬她的糗事。
“宝少爷, 呜呜……”一条人影忽地从偏厅窜出抱住她。
宝宝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 是小棒头。
“宝少爷, 可想死我了。”小棒头鼻涕眼泪抺了她一身。
宝宝惊喜道:“臭棒头, 你怎么也来了。”
小棒头委屈地抽泣: “你出来这么久, 我想你了, 刚好二位长老要来找你, 我便央求他们带我来。”
“自己想出来玩, 还借口说想我。”宝宝敲了她一记, “乐乐呢?”
“乐乐不知去哪找到一只母猴子, 整天跑去跟她谈情说爱, 都不理人。”小棒头恨恨道。
“乐乐找到女朋友了?”宝宝眉开眼笑, 以后再生一堆小乐乐, 薄扶林就更热闹了。
带着小棒头在城中逛了个圈, 看到街上人人喜气洋洋, 也听到了一个消息, 二皇子宇烨被北兴人绑着送了进关。恶人终有恶报, 宝宝嘘唏了一下。
嘘唏的时候, 她跟小棒头正在茶楼吃包子, 不知是昨晚没睡好, 还是逛累了, 吃着吃着, 竟然睡着了。
醒来看见的房间是陌生的, 人却不陌生, 身前的人就是小棒头, 可脸上露出的神情却很陌生, 而且复杂, 有恨意, 也有一丝怜悯。
宝宝很惊愕, 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人是假的小棒头, 冲口便要质问, 话喊了出来却只听到“吚吚呀呀”的声音, 心霎时被重重一击, 难道哑了? 令她更惊骇的是小棒头接下来的动作,手上端了一个碗, 从里面取出一些绿色的东西, 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宝宝吓得便要转头, 才惊觉全身僵硬, 一点也动弹不得。
小棒头专心致志地涂抹着, 由她的脸,颈项, 再到手脚, 无视宝宝喷火的瞪视。
涂完了, 放下碗, 满意地上下扫视, 最后看向宝宝眼睛。
“你别瞪我, 我也是奉命行事。”声音略有歉疚。
奉谁的命令? 宝宝眼里划了问号。
“也别问我, 等到了你自会知道。”收拾完器具后再坐到宝宝床前, 审视她的脸, 得意地笑: “这模样走出去, 任谁也想不到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镇国郡主, 就算是卫紫衣也认不出来。”看到宝宝眼里的恐惧, 拍拍她的脸, 哈哈大笑: “现在知道怕了? 到处去勾引男人的时候, 怎么不怕?”
宝宝再怒瞪她, 我几时去勾引男人了?
“哦, 说错了, 是他自动拜在你的裙下。”小棒头冷笑道: “真不明白你除了脸蛋漂亮些, 又哪里吸引人了, 不过才识得几天, 便想法设法要讨好你,就算远在也要巴巴地赶去见你一面。”
宝宝几疑做梦, 这人还是那个傻乎乎的整天眼泪鼻涕的小棒头么? 怎么表情那样陌生? 讲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小棒头继续说着, 口气转为幽怨: “我跟了他十年,莫说嘘寒问暖, 正眼也未多瞧一眼。”
听她口口声声的他, 宝宝一头雾水, 到底在说谁? 喜欢自己的不过那么几个, 嫌疑最大的宇烨已被抓, 唐卓和高渐飞又断不可能会做出这等事, 会是谁呢?
“菁儿, 又发牢马蚤了?”一个面色枯黄的白衣妇人推门而入。
“帅父。” 小棒头垂道站立。
妇人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打量宝宝, 衣袖忽地一拂, 宝宝随即闻到一股异香, 再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时, 身下一阵晃动, 已在马车上, 试着要动动手脚, 还是无法动弹, 但头却能转动, 侧过脸, 见到一个书生坐在她对面, 木着一张脸, 眼神却有些熟悉。
马车停下,外面有人道:“菁儿,让她一起下来吧?”是那妇人的声音。
”是!” 坐对面的那书生应道。宝宝听他声音竟是小棒头, 心想还有喉结, 易容得倒真像个男人, 不知她将自己易容成何模样? 可惜没有镜子。
小棒头抱着她下了马车, 走进一家酒楼。招呼的小二和在座的客人见了宝宝均一脸嫌恶, 宝宝此时不用镜子也知自己是何模样了。
宝宝靠在小棒头身上观察了一下酒楼,地方挺大, 当中还搭了个台, 一个小姑娘正唱着小曲儿。再看座位, 客人不少, 江湖人却不多, 隔座四个持刀的大汉,紧盯着唱曲的小姑娘。
小棒头贴在她耳边道: “别费劲了, 没人会认出你。”伸手端过饭喂她,冷冷道:“快吃,饿着了可是有人会心疼的。”
宝宝狠狠剜她一眼, 嘴乖乖张开, 耳朵却凝神听隔座那几个大汉的对话。
“这小娘们长相不错。”
“再美也美不过那个镇国郡主。”
“你说的是那个失踪了的镇国郡主?”
“除了她还有哪个镇国郡主, 听说火云教教主、唐门掌门和太子都在找她。”
坐在正中的肥胖汉子道: “现下这三人都已自顾不睱, 皇上驾崩, 太子忙着继位, 火云教连接被人挑了几个分坛, 唐门也在搞内哄, 哪有空闲去找她?”呵呵笑道: “不如咱兄弟去找她, 看看是如何的美若天仙?”
旁边一个瘦条子忽然指着门口道: “不用去找了, 那两个不就是仙人么?”
宝宝看向门口, 这一看, 心咚咚地跳, 直蹦到嗓子眼。
小棒头和白衣妇人停箸垂眼。
卫紫衣和唐卓, 一紫一蓝, 连袂而入, 外面的阳光随着门帘晃了晃, 堂上的客人也被灿得晃了眼, 鸦雀无声看着他二人走进, 上楼, 再落座, 犹觉得他们身周的那圈余晖晃得人心慌。
卫紫衣向四周扫了眼, 目光在宝宝和小棒头的身上似顿了顿, 宝宝心中吶喊: 大哥, 我在这里! 可也只一顿, 眼光又扫开了。宝宝顿觉天地暗淡, 大哥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唐卓的眼光也向周围环视, 看了楼上, 再看楼下, 见肥胖汉子那桌四人看他看得发呆, 嗤地一笑。
咚地一声, 胖汉手中的筷子落了地。唐卓见状, 抓起筷子向空中抛了抛, 向他呲了呲牙。
臭马蚤包, 别顾着发姣, 快看过来! 宝宝心中暗骂。
唐卓果然看了过来, 目光在她和小棒头身上停顿了一会, 笑了笑, 又转开。
臭马蚤包, 笑个鬼? 没看见我被人弄成这副鬼样子么? 宝宝再骂。
胖汉咽了咽口水, 捅了捅瘦条子: “你说这穿蓝衣的小子会不会是个娘们?”
声音不大也不小, 隔桌的宝宝听到了, 若不是出不了声, 此时肯定是拍手大笑了。楼上的卫紫衣和唐卓也听见了, 卫紫衣瞥了唐卓一眼, 眼中笑意一闪即逝。唐卓叹了口气, 转头向那胖汉呲牙瞪目。
胖汉却觉得他这模样着实可爱, 几杯酒下肚, 心痒越加的难耐, 趁着酒意, 摇摇晃晃地上楼, 往唐卓身前一站, 手向他下巴摸去, 醺醺然道: “美人, 不如跟了爷, 爷保证让你过得快活。”
唐卓身形一晃, 躲到卫紫衣身后, 指着卫紫衣向胖汉笑吟吟道: “奴家也想快活, 只怕奴家相公不答应呢?”
卫紫衣冷冷看了他一眼, 拿起酒杯绕过胖汉, 坐到隔座, 向着窗外径自饮起酒来。
唐卓摸鼻暗叹, 这家伙委实无趣, 看他为了八宝寝食难安, 想着法子逗他开心, 竟不领情!
思及宝宝下落不明, 心情也烦躁了起来。向对着他兀自滛笑的胖汉冷道: “自己滚开, 莫污了少爷我双手!”
这一发怒的样子看在胖汉眼中竟别具风情, 不退反进, 爪子再往前伸, 伸到半途, 手臂一麻, 身体打了个转, 飞向楼下。
宝宝心中祈祷, 砸过来这边! 砸过来这边!
胖汉的身体却准确无误地落在瘦条子身边, 只呯地一响, 灰尘未扬起多少, 桌椅也未损伤, 瘦条子往胖汉臂上的暗器一探, 大声惊呼: “唐门的毒蒺藜!”, 惶惶然与同伴挟着胖汉逃出大门。
宝宝心中气极, 臭马蚤包, 只顾耍帅, 不来救我? 狠狠向上瞪了眼唐卓, 再对着卫紫衣的背影心中暗叫, 臭大哥, 还认不出我来?
小棒头低头在她耳边得意道: “你现在这样子, 别妄想他们会认出你来。”
“菁儿, 该走了。”白衣妇人拿出银两叫小二结帐。
宝宝急了, 无计可施之下, 拿脑袋用力向小棒头下颔撞去。
小棒头正伏在她耳边, 猝不及防, 痛叫了一声, 声音虽不大, 卫紫衣和唐卓还是一齐望了过来。
小棒头心中一澟, 低头搂紧她, 变了嗓音道: “娘子, 又发病了, 咱们这就去看大夫。”
宝宝瞪大眼望向楼上的卫紫衣和唐卓, 大哥, 马蚤包, 是我啊!
卫紫衣和唐卓眼中看到的却是一个面目清秀的书生在耐心安慰他生病的丑陋妻子, 均心想这书生倒是真情之人, 毫不嫌弃妻子那赛似无盐的容貌。
再瞧多两眼, 卫紫衣觉得那无盐妇看自己的眼神含了些埋怨和期盼, 还有些熟悉, 心感怪异, 不自觉地起身走向楼梯。
唐卓抚了抚脸, 觉得那丑妇看他时两眼凶狠了些, 实在不是一个正常女子对他应该有的眼神, 跟着卫紫衣也走下楼。
宝宝狂喜, 终于认出我来了么? 两眼用力地眨, 只眨得一眨, 异香又袭来, 登时再入睡乡。
白衣妇人神情紧张地站起道: “菁儿, 媳妇晕过去了, 快找大夫去!”匆匆忙忙与小棒头向门口奔去。
卫紫衣观他们身法, 不似有武功的样子, 只是对刚才那眼神尚觉得怀疑, 喝道: “且慢!”
小棒头的脚步滞了一滞, 白衣妇人却恍若未闻, 在小棒头身后催促道: “儿子, 快点! 晚了就来不及了。”
门帘此时一晃, 一人走进, 看见卫紫衣, 抱拳朗声道: “卫教主, 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这人竟是幽冥门门主解仁, 卫紫衣疑心更重, 眼看那白衣妇人已消失在门口, 忙向唐卓使了个眼色。
唐卓会意, 绕过解仁追出门去。
=很抱歉修改了原來的版本
第71章 无极门
解仁等唐卓走出门口, 向卫紫衣笑道: “恭喜卫教主劫后重生。那日看卫教主跃下山崖, 在下着实伤心了好一段日子, 今日见卫教主安然无恙, 幸甚, 幸甚!”
是庆幸未埋在山崖下吧? 卫紫衣冷眼看他: “有劳阁下挂念, 卫某幸甚!”
解仁道: “敝主上想请卫教主明日到观风楼一叙, 万望卫教主赏光!”
卫紫衣一怔, 未料到这几个月来一路追杀自己和绑架宝宝的幕后人终于肯露面了。眼光陡然寒厉, 问道: “欧阳姬可是在你们手上?”
解仁道: “在下只是来传话, 其它的事并不清楚。卫教主若有疑问, 不妨明日亲自问问敝主上。”
唐卓追出酒楼大门, 无声无息对着那白衣妇人的后背试探地击出一掌。
白衣妇人轻巧避过, 回头嫣然一笑, 竟是蓝白。
唐卓愣住, 再看她身边的那书生也换了面貌, 只是衣衫一样而已, 目光向四方扫了扫, 方才那书生和白衣妇人已不知去向, 斜睨了眼蓝白: “好一个掉包计!”
蓝白笑盈盈道: “唐掌门为了一个对自己无心之人放下唐门的事务不理, 是否上次春风一度的滋味太难忘了?”
唐卓脸一红, 反讥道: “蓝教主机关算尽, 奈何流水无情, 落花空自有意!”
蓝白思及卫紫衣的无情, 脸色发青。
唐卓冷道: “蓝白, 欧阳姬若有事, 我絶不会让你好过。”
“哟, 好一个痴情人!” 蓝白整了整脸色, 咯咯笑道: “看在你痴情的份上, 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 欧阳姬现在好得很, 听说那人可舍不得她少半根毫毛。”
“你说的是谁?” 明知她不会回答, 唐卓还是忍不住问。
蓝白却盯着大门一动不动, 唐卓转身一看, 卫紫衣和解仁一起走出。
卫紫衣森冷地看了眼蓝白, 强忍住怒火, 心想一旦寻回宝宝, 定要了结蓝白这个祸害。
解仁向唐卓抱拳道: “明日请唐掌门务必也赏光到观风楼一叙。” 说完招呼蓝白一起离开。
唐卓见卫紫衣并不阻拦, 疑惑道: “怎么? 就这样让他们走?”
卫紫衣将刚才解仁传的话讲了, 怅叹: “宝宝若在他们手上, 明日只怕会投鼠忌器。”
谭恒和莫麒从暗处走出, 道: “教主, 可要我们去跟踪?”
卫紫衣道: “他们早有防备, 跟踪恐也无用。刚才你们可有看清从酒楼出来的书生和白衣妇往哪个方向走了?”
谭恒道: “刚刚他们出来后, 立即从四方涌来许多衣饰与他们相似之人, 我们正要去一探究竟, 就见唐掌门出来了。”
卫紫衣沉吟了一下, 道: “叫些弟兄到城中各处留意一下可疑人物, 有甚异动, 立即回禀。”
谭恒和莫麒领命而去。
卫紫衣和唐卓回到汾城分坛, 熊峰和朱楚已坐在议事厅等着, 见他们进来, 跳起问道: “教主, 宝少爷有消息了么?”
卫紫衣摇头, 招呼唐卓坐下, 问朱楚道: “昨晚的刺客可有招供?”
“这些人都嘴硬得很, 逼得狠了, 就咬舌自尽。”朱楚双眼忽地一亮, “教主, 他们的作风跟断魂门这个杀手组织类似, 会不会是断魂门的?”
唐卓接口道: “应该不会, 断魂门新近正为门主之位争得头崩血流, 暂时接不来这样大的生意。”
“他xxx的,”熊峰捶了下椅背, “连续十几天挑了咱们几个分坛, 又不敢亮相, 真他xx的龟孙子。”
卫紫衣自宝宝失踪后, 不眠不休查探了这些天, 一口气憋得难受, 也跟着熊峰出口成“脏”: “这龟孙子约我们明日午时在观风楼见面, 我倒要瞧瞧他会玩出什么花样?”
想不到斯文儒雅的卫大教主也会讲脏话, 唐卓听着觉得新鲜, 扑嗤一笑。
熊峰瞪了唐卓一眼, 转向卫紫衣兴奋道: “那属下带些弟兄先去探探路。”
卫紫衣颔首, 等他和朱楚出去后, 向唐卓道: “唐兄可有听过云渺教教主齐苗苗其人?”
唐卓道: “此人擅长易容和毒药, 用药之高明与毒祖教不相伯仲。你是怀疑刚才那白衣妇是齐苗苗?”
卫紫衣道: “极有可能。方才那个书生叫了一下, 声音跟小棒头有些相似, 宝宝 ── 定是被他们易容成那个丑妇了。”长长叹了口气, 心里自责: 如果早些发现, 宝宝现在已在自己身边了。
唐卓沉默, 过一会道: “这小棒头潜伏在八宝身边这么久, 你们就没发现半分可疑之处?”
卫紫衣道: “当初她执意要跟着宝宝, 我曾派人在洛阳查过, 一些当地人都说看着她长大, 家里是一户平常的贫穷人家, 现在想来, 那些人是被人收买了。”顿了一下, 喟叹: “这幕后人心机当真缜密, 让小棒头潜伏了这许久才行动, 只不知他的目的是在于火云教还是宝宝?”回想小棒头在薄扶林期间的行为, 似乎没怎么针对火云教, 是没机会动手还是他的目的只在宝宝?
唐卓暗忖, 目的当然两者都有了, 有你卫紫衣在的一天, 八宝的心始终在你那里, 他自然是要先除了你, 再夺得她的心。如此想来, 明日观风楼之行必定凶险了。
卫紫衣负手站在窗前, 仰望天空半晌, 转身道: “唐兄家里的事务应该正等着你回去处理吧?”
唐卓心知这家伙又要赶自己走, 不让趟这浑水了。慢悠悠啜了口茶, 晃了晃脚道: “跟家里联系了, 那内哄的消息不过是谣传, 奶奶来信吩咐, 等找到了八宝, 找个机会叫你跟八宝一起去唐门看看她。”口气虽然轻松, 心却难掩酸涩, 暗想奶奶叫我要将表妹这个准孙媳妇带回去, 孙媳妇是没有了, 只有表妹, 外加个表妹夫, 倒是赚多了一个。
卫紫衣深深看了他一眼, 拿起茶盅也啜了一口。
两人相对无言, 片刻后不约而同互问: “你说那人会是谁?”
宝宝睡得正浑沌, 隐约觉得脸上有些微刺痛, 而后冰凉, 再听到有人道: “少主, 易容都已褪去。”
”你们退下。”
“是。”
宝宝稍稍清醒, 勉力想睁开眼睛, 奈何眼皮似灌了铅, 怎么撑都撑不开。
脸颊突然一阵温热, 一只手在她面上轻轻抚摸, 扫过眼睛, 鼻梁, 最后停在她的唇上。
宝宝吓得又醒了几分, 只是两眼仍是睁不开, 身躯也动不了。
耳边一人低喃: “宝儿, 可知我有多想你?”
声音轻柔得仿似柳丝拂过, 传入宝宝耳中, 却有如雷鸣轰隆。
竟会是他? 派人追杀大哥、绑架自己的竟然是他?
停在她嘴唇的手移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炙热的唇瓣。
宝宝惊怒交集, 一股气涌上来, 脑袋嗡一下, 再次晕了过去。
床前那人在她唇上亲了数下, 站起后目光恋恋又在她脸上停驻。
“少主, 该走了!” 门外侍卫小心翼翼道。
”送她到山庄好生照看。”那人吩咐刚进门的小棒头, 回头再看了宝宝几眼, 才掀帘离去。
次日中午, 卫紫衣和唐卓依时来到观风楼, 熊峰、朱楚、谭恒和莫麒随侧, 火云教其他教众则隠于暗处。
解仁已候在大门前, 上前客套数句后引他们走入后园。
前面茶楼热闹喧嚣, 后园却一片静谧。
繁花柳荫处, 一名白衣男子背影卓立, 身侧站了三人, 分别是蓝白和冰火二雄。
白衣男子缓缓转身, 含笑抱拳: “久闻卫教主和唐掌门风采夺人, 今日一见, 方知闻名不如见面。”
模样颇俊, 声音也甚悦耳, 但不是相识的那人, 卫紫衣和唐卓心中均一怔, 难道是我猜错了? 面上却都不动声色, 抱拳连道不敢、过奖。
白衣男子带他们进入一个水榭, 三面环水, 清幽雅致。
落座后, 两名女子袅袅走入, 轻抚琴瑟。白衣男子细细彻茶, 亲自端与卫紫衣和唐卓。
乐声悠悠, 清茶酣香。
这模样不像谈判, 倒像谈心。
卫紫衣品了一口, 道: “好茶!”
唐卓也品一口, 闭眼轻叩桌面, 懒懒道: “从来佳茗似佳人, 佳茗回味无穷, 佳人赏心悦目, 阁下真乃雅人也!”
白衣男子朗声一笑: “若论风雅, 现今武林, 唐兄当得第一, 但论武功, 卫兄则当得‘无敌’二字。”
卫紫衣淡然道: “阁下谬赞! 恕在下冒昧, 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
白衣男子抚了抚额, 自责: “哎, 瞧我! 竟忘了自我介绍了, 敝姓宣, 单名于。”
卫紫衣清亮的眼注视在他脸上, 若有探究道: “宣这个姓倒是少见。”
宣于微笑: “山野之姓, 确是少见, 教卫兄见笑了。”
茶过三巡, 宣于提议道: “园中春光正好, 不若在下带二位去外面看看景致?”
“在下庸碌一俗人, 恐会坏了宣兄雅兴。”卫紫衣放不茶杯, 直视他道: “再说春光虽好, 韶光却短, 宣兄贵人事忙, 今日请我二位来此, 不会只为了赏春游园吧?”
宣于哈哈一笑: “卫兄快人快语, 那在下就不兜圈子了。”拍了拍手, 解仁躬身递了一卷纸给卫紫衣。
卫紫衣接过与唐卓一同观看, 竟是一份协议。大意是无极门愿协助火云教开拓北方三省的生意, 而火云教则需将南方三省的生意与无极门分一杯羹。
火云教的势力主要在南方, 北方则实力较弱, 然而火云教在南方扎根已久, 无极门在江湖上却从未听闻, 实力如何, 尚是个疑问, 故而此份协议表面公平, 实际却是无极门占了便宜。
卫紫衣抬头淡笑: “恕在下孤陋寡闻, 未听过无极门大名。”
宣于手再一拍, 解仁又递过一本册子。
宣于道: “卫兄, 看了册子, 相信你对我无极门的实力当会有所了解。”
卫紫衣和唐卓再一同翻阅, 合上后心中均自一澟。册中详载无极门近一个月来的壮举, 包括挑了北方擎柱威远山庄的几个地盘, 还有最近江湖中几起重大的帮派火并无极门在幕后操纵的事实。
宣于道: “卫兄, 我无极门在短短数月便聚集了这许多英雄做下这些事迹, 相信实力不下于你火云教。”指了指蓝白和冰火二雄, “不说他人, 单是他们三位, 卫兄应该已清楚他们的本领。”
卫紫衣哼了声, 冷道: “三位易主而栖的本领确实令人佩服。”
蓝白和冰火二雄在短短一年先是为大皇子做事, 接着是二皇子, 现在又投靠无极门, 这见风使舵的本领的确无人能比。
蓝白默默望着卫紫衣, 眼神一黯。
冰火二雄脸色青红, 极是难看。
宣于转移话题道: “卫兄若与我无极门合作, 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弊。现今北方三省之魁首威远山庄的势力日益壮大, 有我无极门的合作, 至少可以牵制住威远山庄不让它向南扩张。”
威远山庄近期确有向南扩张的趋势, 卫紫衣碍于威远山庄萧一杰和萧傲云屡次的相助之恩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有了无极门的插足, 确能制衡威远山庄, 然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极门的合作目的说穿了也不过是想做这个渔翁。
卫紫衣微哂: “合作的事, 兹事体大, 卫某尚需与教中弟兄商议才能答复。”
宣于了然点头: “那在下静候卫兄佳音。”再向唐卓道: “唐门在西南享誉已久, 在下也渴望能有合作机会。”
唐卓有趣地看着宣于: “唐门徒有享誉, 势单力薄, 却不知宣兄想如何合作?”
宣于道: “现今武林势力各据, 互不相让, 若是我们三方联手, 当可有一番作为。不知二位觉得如何?”
唐卓眉毛一挑, 这家伙敢情跟威远山庄那俩父子一样, 妄想做武林至尊, 只不过那俩父子这点心思还遮遮掩掩, 这人却明目张胆地讲了出口。嘿嘿笑了笑: “唐门螫居西南足矣, 这分据势力的事, 还是留待有志之士去作为罢。”
宣于还待劝说, 卫紫衣截口道: “这合作的事来日方长, 现下卫某却有个问题想请教宣兄。”
“请讲!”
卫紫衣沉声道: “欧阳姬现在何处?”
宣于一愣, 似未料到他会问得如此直率, 随后笑了笑, 爽快答道: “郡主正在无极门做客。卫兄尽管放心, 待你二人成亲之日, 在下还要叼讨一杯水酒, 尊她一声嫂子。所以这些时日郡主可是我无极门的贵客。”
卫紫衣眼神陡然冷洌: “看来火云教不合作是不行了?”
宣于依然笑意盈盈: “诚如卫兄所说, 兹事体大, 卫兄尽管从长计议, 十天后在下仍在此恭候大驾。”
卫紫衣盯视他一会, 宣于坦然无惧, 端起茶杯悠然品啜。
卫紫衣拂袖站起: “卫某十天后定再来此与宣兄叙茶。”
出了观风楼, 个个心情沉重, 熊峰恨恨道: “教主, 晚上我带些人将这龟孙子抓来, 跟他们交换宝少爷。”
朱楚瞟了他一眼: “没脑子, 别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就他身边的人, 哪个不是高手, 就是教主都没有把握将他活擒, 你算老几?”
熊峰不服气道: “我不行, 你就行么? 就算不能明捉, 不会暗地里使阴招么?”
”就凭你, 能有什么阴招?” 朱楚不以为然。
卫紫衣心情烦躁, 喝道: “要吵等回去关了门再吵, 让人听了徒惹笑话。”
熊峰和朱楚乖乖闭嘴。
刚回分坛, 就接到欧阳静一封信。
卫紫衣看了信后, 眉蹙得更紧, 将信递与唐卓。
唐卓合上信纸, 惊诧: “又拿八宝来威胁表哥要支持三皇子, 难道我们真的猜错了, 这人不是萧傲云, 竟是三皇子?”
卫紫衣叹息: “皇帝去得突然, 未及立诏, 本来太子即位理所当然, 偏有一帮顽固朝臣说长幼有序, 坚立三皇子, 候爷在朝中威望最高, 如若倒戈支持三皇子, 太子必得退让。照这信来看, 宝宝是在三皇子手上了, 只不知这宣于是否就是三皇子?”
唐卓喃喃道: “宣于, 宇炫, 宇炫倒过来岂不就是宣于。”
卫紫衣却隠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宝宝睁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检视身上的衣物, 幸好! 整整齐齐穿在身上, 再动动身子, 也无不适, 吁了口气。
跳下床, 运了运气, 功力已返。再向周围张望, 空无一人。
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往四方遛了几眼, 人影竟一个也不见, 大着胆向院门奔去, 往外一探, 立时傻眼。
一条回廊向两旁伸展, 回廊外是波影粼粼的水泽, 对岸说远不远, 约三十来丈。
向着回廊跑了一圈, 再次傻眼, 身处的这个庭院竟是建在湖水中央, 没有通道通向湖岸, 也没有船只可以渡过去。
宝宝跺脚懊悔, 早知道就跟大哥学那水上飘的絶技, 嗖一下就飞过去。
愤愤拣了粒石子掷向水面, 臭混蛋, 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 没有船, 我不会游过去吗?
捋起袖子攀向栏杆, 水中却咕地一声冒出一个东西, 宝宝吓了一跳, 向湖水望去。
一对凶狠的大眼与她对望, 尖利的牙齿在阳光下发着白光。
宝宝脚一软, 一屁股摔坐地上。那东西赫然是条鳄鱼!
定了定神, 爬起大骂: “死混蛋……”
“宝儿, 谁惹你不高兴了?”
听到这声音, 宝宝登时怒火万丈, 霍然转身, 三字经又要出口, 眼中所见却令她瞠目结舌。
为什么看到的会是这张木讷的脸??
第72章 真相
“宝儿, 这里风大, 把这件披上。” 两眼漾着笑意, 蜡黃的脸仍是纹丝不动。
宝宝避开他递上披风的手, 盯着他的脸, 寒意遍体, 听声音分明是萧呆子, 那张脸却是宇炫的。那是易容了? 冷冷道: “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威远山庄的少庄主还是三皇子?”
瞪眼看着他举袖往脸上一掀一抺, 萧傲云的脸在明媚阳光下向她微微一笑。
“宝儿, 你喜欢是我哪种身份, 我便是哪种身份。”
宝宝怒目瞪他, 在那张脸上的, 不再是宇炫的木讷, 也不再是萧呆子的痴迷, 而是意气风发的飞扬。
“你将我捉来有什麼阴谋?”
“你想多了, 宝儿……” 萧傲云向她走近些, 宝宝退开几步, 戒备地盯着他, 好似面对的是洪水猛兽。
萧傲云轻轻叹息: “这里风大, 进去說罢。”
宝宝看了眼那明明並不太远可对她来說却遙不可及的对岸, 恨恨转身向內走去。在院中的一个亭子內坐下, 理了理思绪, 道: “你是想用我来威胁我哥哥还是我大哥?”
萧傲云在她对面坐下, 凝视她: “如果我說我想你, 想见你, 你可信?”
宝宝冷笑: “在潼门关你哪天见不到我? 你說这鬼话是想骗三歲小孩?”
萧傲云叹气: “见到你又怎样? 卫紫衣和唐卓寸步不离你身边, 想跟你說句话都困难。只有这样, 才能好好跟你說說话。”
看着她柔声道: “宝儿, 你知道我盼了多久才盼到今天么?” 站起身, 一步步向她走来, 每进一步, 眼神便炽热一分。
宝宝唬一下跳出亭子, 扫了眼寂靜的园子, 喝道: “你別过来, 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摸向手腕, 心一沉, 金匕首不在了, 再看右手中指, 装着痒痒药的戒指也不翼而飞。
萧傲云走出亭子。
宝宝沒了可依恃的利器, 唯有握紧拳头徒张声势。 颤声道:“你再过来, 我可就动手了。”
萧傲云退回亭內坐下, 招了招手: “好, 我坐着不动, 你再过来坐下。”见她仍提着拳头兀立, 笑讥: “这大白天的, 难不成你还怕我是老虎吃了你?”
宝宝讪讪放下拳头, 身却不动, 两眼也喷了火似地瞪他 。
萧傲云溫声道: “过来坐下罢,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麼有两重身份? 又为什麼要将小棒头安放在你身边?”
宝宝慢慢走回亭內, 却不坐下, 只倚在栏杆上盯着他。
萧傲云苦笑了一下, 默然片刻, 道: “三皇子宇炫其实是我的表兄, 四年前被人刺杀, 我父亲救下他, 可惜还是迟了后来我父亲叫我扮成他的模样, 顶了他的身份这些年既做三皇子, 又做威远山庄的少庄主”
宝宝不知不觉被他的话吸引, 走到他对面坐下, 好奇问: “你扮成三皇子, 难道皇帝竟沒有发现你是假的?”
萧傲云看她坐下, 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搖头道: ”沒有, 宇炫的母亲, 我的姑姑, 並不得宠, 再加上宇炫从小就木讷寡言、与世无爭, 皇帝很少召见他, 況且齐苗苗的易容术当世无双,” 笑了笑, “就算聪明如卫紫衣, 也瞧不出我易了容。”
宝宝哼了声, 那是大哥沒有直接跟三皇子打过交道, 不然还有你美的? 鄙夷地瞧了他一眼: “你扮成三皇子是妄想过皇帝瘾吧?”
萧傲云沒有立即回答, 转过头长长叹了口气, 亭外, 一园开得正灿的春花向着他迎风而笑, 回过头, 宝宝颊上的顏色比那春花还妍丽。
痴痴望着她道: “宝儿, 你要是不想我当皇帝我便不当那皇帝, 只要你說, 我便答应。” 柔声款款, 仿似在哄着鬧別扭的情人。
宝宝脸一红, 呸道: “你当不当皇帝关我什麼事?” 只要大哥不当皇帝就行了。
怎麼又生气了? 萧傲云再苦笑。
宝宝站起来踱了几步, 道: “再說了, 皇帝是你想当就当的么? 高渐飞可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皇帝死了也是他继位, 怎麼着也轮不到三皇子。”
“沒有皇帝的诏书, 三皇子仍可以长幼有序的理由爭位, 況且朝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我们的人, 只要欧阳靜也支持三皇子, 高渐飞岂能与之匹敌?”
”所以你打算拿我来威胁哥哥, 要他站在你们这边?” 宝宝冷哼着坐下。
萧傲云搖头: “皇帝生前曾密嘱欧阳靜要誓忠辅助高渐飞, 你觉得欧阳靜会因为你而放弃高渐飞吗?”
宝宝虽与欧阳靜相处时间不长, 却也知他向守诺言, 更何況高渐飞确是个做皇帝的人才。
“同样道理, 我想素重义气的卫紫衣也不会因为你 ── 置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於水火吧。”
若說欧阳靜会为她改而支持三皇子, 宝宝还有几分的相信, 可卫紫衣, 宝宝知他即使会为她舍弃自己的性命, 却不会为她而牺牲火云教的弟兄。
“所以”
”所以你将我捉来只不过是个幌子, 你们其实已想好了別的计策要对付哥哥和大哥?” 宝宝两眼再冒火。
萧傲云溫柔凝视她: “宝儿要是不想我对付他们, 我就不对付他们, 只要──”忽然一晃到她身后, 俯身环住她肩头轻道: “只要宝儿你留在我身边。”
宝宝蓦地手肘运劲撞向他腰部。
萧傲云一晃避开, 再回到对面坐下, 叹气道: “终有一天你会愿意留下来的。”
“你做梦吧!” 宝宝撇了撇嘴, “大哥緃使不会用火云教来冒险, 他自己也会来。就算大哥不能来, 唐卓也会来。”
說起卫紫衣, 萧傲云尚能平靜, 提到唐卓, 却令他怒气填膺, 向石桌拍了一掌, 石桌应声而裂。
“唐卓也会来? 是啊, 唐卓也会来!” 萧傲云冷笑, “春宵一度的滋味他怎会忘记?”
宝宝胀红了脸, 蓝白真是无耻, 到处宣扬这事。
“卫紫衣与你自小在一处, 也就罢了, 唐卓又算什麼? 他甚至比我还晚认识你。”萧傲云站起, 缓步向她走来, 眼神带了恨意, “他有什麼好? 你竟愿帮他解那蝽药, 买香囊也不忘买他那份。”
宝宝心里有点慌, 一步步后退, 只是想到他不知会用什麼手段对付卫紫衣, 一腔怒火壮了胆色, 澟然无惧道: “唐卓是不算什麼, 那你又算什麼? 除了会用卑鄙的手段, 你还会什麼? 唐卓可比你好了千倍万倍。”
“他好是么? 春宵一度的滋味竟是那麼好么?” 萧傲云赤红了双目, 骤然上前抓向她肩头, 宝宝闪避不及, 被他抓个正着抱在怀中, 唇同时落?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