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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如果你们要反抗,已注定先失了五成胜利的机会。又因为无法真正的同心协力而失去三成机会。所以,若有一战,我们之间胜利的机会是八对二!你们愿意作如此赌注吗?”

    韩小铮对赌博是再熟悉不过了,当下不由心道:“八对二,胜算太小,此时下注,的确要先冷静,不如看看他后面还有什么伎俩再作打算不迟。”

    神手缓缓地接着道:“在这二十天中,我们的人也没有闲着。你!”他指着慕容小容:“你是慕容世家的人对不对?你的轻功虽然不俗,但剑法却是一般,能够活到现在,全是因为你的男人左之涯的功劳。”

    左之涯神色平静,似乎神手说的人并不是他,

    神手继续道:“左之涯乃左长笑之子,而左长笑的真正身分却不是一个豪门之主,而是神秘帮派的堂主,不过现在池已失踪了。”

    左之涯的神色剧变!成了苍白如纸之色!神手扫了他一眼,更得意地道:“其实你在这次成亲之前已成了亲,只不过那女人与你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而你真正喜欢的,既不是现在的慕容小容--喔,不对!应该况是左夫人,也不是从前的妻子,而是:‘春风得意楼’的段如烟!”

    左之涯的身子已不白自主的颤抖起来,他的眼神极为复杂。慕容小容则在他身侧默默地看着他,眼中有怜爱之意。她的手用力地握着左之涯的手,希望这样能给以他力量。

    神争接着道:“其实以你的武功,当时我派出去的人根本不可能困得住你,你甘愿来此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探寻段如烟的死因!”

    这一次,连韩小铮都吃惊不小,因为他认为这世上知道段如烟不是自尽而是他杀的人并不很多,除了他与左之涯之外,只有凶手、叶刺以及阿芸,也许还要加上救过韩小铮几次的黑衣人。

    那么,神手是从哪一个途径得知这一点的呢?只有三个可能:阿芸、凶手、黑衣人。

    当然,还有一个潜在的可能便是:神手便是凶手或凶手背后的指使者!

    说到这儿,神手的面部突然有了一诡秘的笑容:“将来,我一定能将真相查明告诉你,而且我相信你对我所查到的结果一定很满意。”

    左之涯的脸色反而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但他的眼中情感却是极其的复杂--谁也读不懂!

    神手转过身来,望着韩小铮道:“本来我以为你会是所有人中身世最复杂最神秘的人,想不到我错了。你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也正因为这样,反而更引起我的兴趣。一个如此普通的人,为何竟也能活到现在?所以,我觉得也许我的判断错了,你的不同寻常之处被你深深地埋藏起来。”

    他又转向夏雨:“夏姑娘在江湖中的名气可是不小,所以我想不了解你也不行。你自诩对江湖中事了若指掌,所以当你遇到了让你不解之事,你便要设法探个究竟了。”

    而被人逼着做新娘,岂非就是一件蹊跷之事?夏雨定是为此而来的。

    最后,神手的目光停留在尹飞扬的身上:“你的性格便如你的名字一样,你是一个不服输的人,而一个人要想永远不输永远高高在上飞扬跋扈,便只能不断地学习武功。你进来的原因是想教训一下竟敢与你为难的人,当你发现你教训不了你想教训的人时,你便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多学武功心法。”

    他顿了顿,方接着道:“所以,也许你没有答应与他们联手对付我,只不过是因为你想学成足够高的武功后,再独自一人来教训我。你的自负使你认为他们不配与你联手,但我要告诉你,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比你优秀!”

    看得出尹飞扬在竭力保持自己脸部表情的平静,但这一点并不容易做到,他显然已有些恼羞成怒了。

    神手悠悠地道:“你最大的毛病就是锋芒太露!如果我用同样的话说左之涯,他的神色一定不会改变;如果我对韩小铮说这样的话,他会在心中骂我放屁。”

    韩小铮暗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同时也暗自惊诧于神手的洞察能力。

    神手对他们五人的底细已颇为清楚,而他们对神手几乎是一无所知--这实在是有些危险!

    神手续道:“我说了这么多话,你们未必会往心里听,所以我仍是留不住你们,即使强行留下了,那么意义也就不大了。如此一来,你们岂不反而成了我们的累赘?而事实上我们付出这么多代价,自然是希望能从你们身上取得回报的。”

    韩小铮心道:“此人说话倒是坦露直率得很,再见不得人的事,他都能顺口说出来,即使是评价自己,也是直言不讳,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真是一个怪人。”

    只听得神手道:“唯我相信我有办法让你们死心塌地自愿留下。你们如果有勇气的话,便单独与我一谈,如何?”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什么巫术,竟可以改变别人的想法不成?

    神手望着左之涯道:“你愿不愿听到与段如烟有关的事?”

    左之涯眼中精光一闪,注视着神手。

    良久,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所以,他便第一个与神手一起走进了一间密室中。

    韩小铮想叫住他,对他说小心有阴谋,但最后他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突然明白他能想到的事,左之涯也一定能想到。左之涯想到这一点却仍随神手而去,只不过是因为他可以为段如烟之事去做一切事情!

    包括,去死!

    而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他还会再畏惧什么阴谋吗?韩小铮忐忑地等待着。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突然想到如果左之涯遇难了,那么剩下的四个人的力量就更无法与神手相抗衡了。

    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尹飞扬已声明放弃这种打算了。

    良久,左之涯出来了,他显然经历了一件让他极为激动的事,否则不会在出来之后还是有些恍惚。

    韩小铮暗暗奇怪,不知神手对左之涯施了什么魔法。

    接下来,是尹飞扬。尹飞扬当然不会拒绝。神手说这儿的每一个人都比他优秀,那么他就更不愿在这一点上示弱!

    待他出来之时,已是神采飞扬,似乎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接着,剩下之人均被一一带进密室。

    而夏雨进而复出时,却是沉思不语,若有所感,若有所得。

    轮到韩小铮了。

    韩小铮心道:“罢罢罢,怎么这些家伙胆子都如此之大,我若死赖着不去,也太失面子了。”

    当下便理理思绪,随之而入。

    密室很小,大约只有八尺见方,里边的光线也极暗,虽是白天,却也须得点上烛光。

    神手站在烛光前,他的影子因此而显得格外地大,几乎已将整个密室的四面墙全占据了。他的身形略略一晃,整间密室的光与影都为之一变。这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他是这间屋子主宰的感觉。

    神手的声音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怪异,只听得他道:“我要让你看一件东西。”

    韩小铮心想:“不知他又要弄出什么玄虚?”

    神手取出一只小小的盒子,递给韩小铮,道:“你自己看吧。”

    韩小铮满腹狐疑的接过盒子,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了忐忑之感。他强自定了定神,方找到启盒之处,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只看了一眼,他便呆住了!

    盒子里赫然是一只木制镯子!而且便是阿芸手上戴的那只!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韩小铮却仍是能断定这一点!

    在那一瞬间,他的思绪飞离?他的身躯,使他的脑际出现了一种短暂的空白!

    终于,他从这种空洞中挣脱出来,霍然转身,冷冷地道:“她在什么地方?”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冰凉的杀机。他已决定如果神手不能有合适的回答的话,他便要向神手出手了。为了阿芸,为了蓝心儿,也为了他自己!

    神手平静地道:“如果你想见她,现在便可以见到她。”

    韩小铮呆住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神手会如此回答!

    在那一瞬间,韩小铮转念无数!他向神手逼近两步:“如果阿芒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与你之间将必有一个倒下!”

    神手似乎并未感觉到韩小铮的愤怒,他的神色仍是静如止水:“在没有见到阿芸之前,你是不会如此做的。”

    韩小铮无言,因为神手说得没错。

    神手道:“你应该能发现我对她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否则,我就不会将此事透露出来。”

    韩小铮道:“即使你隐瞒了什么,终究有一日我也将要将它查个水落石出,”但他的语气已缓和了一些。

    神手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韩小铮没有答话。

    神手道:“我就是当今的六王爷!”

    韩小铮愕住了!他无沦如何也想不到神手竟是六王爷!他想到了慕容小容曾说过的话。

    韩小铮冷声道:“莫非仗着你是六王爷,便可以视人命如草芥了吗?何况,空口无凭,我又如何信得过你?”

    他心中在想:“如果他真的是六王爷,那么按慕容小容的说法,他应该与阿芸有联系。

    神手从腰中摸出一块玉牌,置于掌中,道:“看看这个便知。”

    韩小铮自幼便处于方野之中,哪识得如此之物?他心想大概这便是他们王候爵爷之类人物身上所佩之物吧?既然他敢给我看,想必一定是真的,于是他便点了点头,道:“是又如何?王子犯法,尚与民同罪,何况你只是王爷!数百条人命莫非就白死不成?官府治不了你这样的恶人我们武林中人却是不信这个邪!。

    神手拍掌道:“不错,不错,杀人偿命,是再合理不过了。不过,如果有一个人让我杀这些人,我就不用为谁而偿命了。”

    “当今皇上!”

    韩小铮吃惊地道:“你说当今皇上让你杀这么多人?”

    “不是‘这么多’,而是四百二十一个。”

    韩小铮咬牙道:“即使你说的是真话,那么当今皇上也是一个昏君!如此陷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昏君,也是该杀!”

    “大胆!”神手大吼道:“竟敢以下犯上!罪该万死!”他的语气又放缓了一些:“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只知一味争勇斗狠,根本不懂谋略,根本不知杀人有时是为了救人!”

    “救人?说得好听!杀人便是作恶,何况你们所杀的人全是无辜百姓!”

    “错!这四百余人中,有二十几个本就是鱼肉乡邻,欺民霸市之人,他们的死,是死有余辜,还有四十多人是可杀可不杀之人!”

    “即使如此,即仍有三百余生灵惨遭涂炭!”

    “可是以此为代价换来的可能十倍,百倍的人的生命!”

    韩小铮冷笑道:“夸夸其谈,谁人不会?我倒想说,如果杀了你,便可以让十倍,百倍的人生存下来!”

    “不,即使我死了,仍会有其他人来完成这件事的。”

    “如此说来,你倒是一副侠义心肠不成?莫非你们滥杀他人,全是为国为民?”

    神手道:“同时也是为我们自己!因为我们现在把持着最高权力,如果有人阴谋改变这种局面,首先受到损伤的就是皇室!”

    “为了你们的生存,就可以夺去别人生存的权利吗?”韩小铮质问道。

    “有时候许多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便如奕棋时用的一招丢卒保车类似。为了最高利益,就务必会有一部分的牺牲。也许,你将我所准备说的话听完,你会改变你的看法的。”

    神手冷笑道:“你必须听!因为这事与你亦有关系!与阿芸、左之涯都有关系!”

    韩小铮大口地喘着气,他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一个杀人狂居然想要为自己找到借口,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韩小铮不得不去听!

    神手道:“在江湖中,存在着一个神秘的帮派,它叫无涯教,它的真正实力,其实已在少林、武当这样的六大门派及其他门派之上,只不过无涯教一向甘于沉默,因此它的名气,远不如后者响,甚至可以说是知者甚少……”

    韩小铮暗道:“又是无涯教!不过他所说的,与木权叔所讲的倒是一般无二。”

    神手继续道:“二十多年前,无涯教教主准备将他的位置传给他的两个徒弟中的一个。于是,在这两徒弟之间,展开了一场竞争,最后,师弟宋米向他们的师父建议,以从武林几大门派中夺取武功秘笈及其他宝物多少为分出高低的依据,他很快便得到了无涯教教主的认可,师兄墨羽便也不再反对。”

    韩小铮心道:“此人所言与木叔叔所言八九不离十,只是木叔叔说此方法是教主提出的,而他却说是由师弟宋米提议的,不知孰真孰假。”

    神手道:“其实此时墨羽便已中了宋米的圈套。”

    “圈套?”韩小铮忍不住吃惊地插了一句,因为叶刺在说起此事时,并未提到其中有什么圈套。

    是神手在胡编滥造,还是叶刺未知买情?

    神手道:“不错。宋米此人野心极大,他绝对不愿意在继承教主职位这一件事上输给墨羽,因为这是他实现更大野心的基础,所以,他利用这个机会,不但要夺到教主的职位,还要消除后患,使自己的位置稳如磐石!”

    “而论武功。智力等等,他的师兄墨羽都不在他之下,所以如果是凭真材实学竞争,取胜的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墨羽。”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宋米便使出了一条毒计,他偷偷地把墨羽将去少林寺藏经阁取‘洗髓经’的消息透露给少林。所以,当墨羽向少林寺藏经阁出手时,才会被护经四太长老围攻!墨羽虽然武功超凡入圣,但同时与少林辈份最高的四位高僧过招,他仍是无法抵挡,最后被震断心脉,废了武功,扔下少室山。”

    韩小铮一时不知是听他的还是听叶刺的,虽然他们所叙述的结果是一样的,但过程却不相径庭!

    神手接着道:“本来宋米以为少林寺会要了墨羽的命,没想到少林高僧以慈悲为怀,竟饶过墨羽一命。这对宋米来说,成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心病。”

    顿了一顿,神手续道:“幸好此事他做得隐秘,所以无涯教教主与墨羽两人均未发现他在当中做了手脚,最后宋米理所当然地成了新任教主。”

    “但宋米是不会如此轻易便收手的。在为争夺教王位置中,无涯教最重要的三个堂主中一个堂主支持宋米,一个支持墨羽,而另外一个则保持了中位。”

    韩小铮心道:“你终于提到木叔叔他们这些人的事了。”

    只听得神手道:“宋米城府极深,所以登位之后,并未立即着手打击异己,而是伺机而动。待到他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便让自己最亲信的无风堂堂主吕一海与‘忘忧宫’的人相勾结,一同进攻无飘堂堂主叶刺及其属下。本来此役可以一举成功,将昔日支持墨羽的力量消灭,没想到这时突然有一个神秘人物出现,武功奇高,帮助叶刺挫败了宋米的这个阴谋。”

    韩小铮暗暗惊讶于神手对这件事的了解。

    神手接道:“吕一海失败后,立即逃遁。宋米为掩人耳目,便将吕一海列为叛逆者,同时责令叶刺将之擒回。没想到叶刺此人极为出色,竟真的将逃遁在外的吕一海抓了回来,并关押于地牢之中,准备第二天处死。

    没想到便在当天晚上,吕一海竟从地牢中再次逃遁而出!”

    韩小铮虽然早已听说过此事,但他相信神手的说法一定与叶刺有所不同,当下不由屏息静气以待下文。

    神手道:“吕一海逃遁之后,宋来便以此为理由,将无涯教中另一名出色的堂主伏仰除职,因为吕一海被押的那天晚上是伏仰值班。而事实上,此事的操纵者是宋米本人!是他自己借机将吕一海放走的。如此一来,可谓一箭双雕,既救了吕一海,又除去了另一个心腹之患!”

    韩小铮再次震惊了,可他明白神手的这种说法从逻辑上看是成立的,除了当夜值守的伏仰之外,宋米是最有机会救出吕一海的人!

    “伏仰虽被除职成了一名普通教众,但潜在的危险还是有的,而叶刺则更是如此,所以宋米决心不会就此罢休。这一次,他用了个离间计。”

    “离间计?”韩小铮若有所悟。

    “不错!伏仰相貌平平,但他的妻子却是国色天香,而且武功极高,这种不正常的婚缘后面便有一个不正常的理由:伏仰之妻是宋米安插于伏仰身边之人!当年他本欲以此笼络伏仰,让伏仰支持他,但伏仰却保持了中立,而保持中立还是看在宋米为他找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份上。所以,宋米认定伏仰极不好把握,欲除之而后快。”

    “若是直接出手,虽然也能成功,但他不能保证不露出一点蛛丝蚂迹。所以,他便让伏仰之妻以色加上蝽药引诱了叶刺,并安排好让伏仰正好可以看到这一幕!”

    “按宋米的本来设想,他认为叶刺与伏仰会为此反目成仇,从而斗个两败俱伤。可他却算漏了人性的改变,他万没想到伏仰之妻突然在关键时刻改变了主意,说出了自己使用了蝽药之内幕,所以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与宋米设想的有些不同。叶刺与伏仰双双离开了无涯教,隐名埋姓,以忘掉过去的经历。”

    “如此一来,无涯教三个最出色的堂主都流落在外,惟一不同的是吕一海暗中受着宋来的支持。吕一海借宋米的帮助,不但成功地隐藏起来,而且成了一个地方富绅,而他便以此为掩护,寻找伏仰及叶刺。”

    神手对此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让韩小铮越来越吃惊。

    第三卷

    第一章凡尘神手

    神手续道:“此后的事,想必你知道个大概了。吕一海百般找寻,终于发现枯水镇的‘木匠师’就是叶刺。当然,他们二人都易了容,谁也不能从表面上认出对方。宋米知道此事后,立即让吕一海设法除了叶刺。

    本来,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因为此时的叶刺尚对此事毫无防备,而且他又是孤身一人。但吕一海却犯了一个错误,他本来只是宋米的一个工具,却在与叶刺的争战中对叶刺结下了彻骨之恨,所以,他不但要让叶刺死亡,还要让他承受女儿被仇人之子凌辱的痛苦!”

    听到这儿,韩小锋的拳头捏紧了,他知道神手的这种说法是其实存在的!

    神手道:“吕一海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一些偶然的事情,结果使他的儿子突然出走,这让他大为恐慌。

    因为如此一来,叶刺就可能有所察觉,而叶刺的女儿阿芸并未将真相告诉他父亲,所以其后叶刺才会被吕一海暗害,但叶刺只是受了伤,却未死。吕一海一不做二不休,当夜便围攻了叶刺的家,没想到伏仰却在这时突然出现,他与叶刺联手将吕一海击退了……”

    韩小铮立即道:“那……那叶刺的女儿阿芸呢?”

    问罢,他紧张地等着神手的回答。

    神手道:“被我们的入救出来了了。”

    巨大的惊喜让韩小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天他才磕磕巴巴地道:“那……那她在什么地方?”

    神手道:“我不是早已说过,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就可以见到她。”

    韩小铮一下子冷静下来:“你的人为何那时会出现在那儿?你为什么要救阿芸?”神手道:“其实,你应该再加问一句: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韩小铮没有说话,因为他确实想如此间。

    神手道:“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伏抑的妻子是我的妹妹。”

    说过此话,他便沉默了,仿佛故意留出一片空间让韩小铮去惊讶,去思索,然后再接受这件事。

    韩小铮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任何人也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韩小铮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你说你是王爷…“不错。我知道你会为我身为王爷,而舍妹却是‘无涯教’之人而奇怪。其实,这正是无涯教的奇特之处。它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无所不容。不过,舍妹成了无涯教之人,却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他的声音开始显得有些激动:“舍妹与当今皇上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她仍是贵为公主,所以即使‘无涯教’的人再神通广大,正常情况下,舍妹仍是不可能加入‘无涯教’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舍妹十四岁那年私自出宫开始的。”

    韩小铮心道:“其没想到阿芸的娘竟是公主!”

    神手道:“舍妹虽然自幼有名师指点,身手不凡,但她的江湖经验,却是太少太少,所以,出宫不久,便被无涯教的人盯上,连哄再骗,使她成了无涯教的人。

    而一旦加入了此教,以后的事便身不由已了。”

    “无涯教此举自是有他们的险恶用心,他们知道公主对皇室中事知之甚多,这对于他们实现野心极有用处。”

    “野心?什么野心?”

    “篡位夺权,以武治国!”

    韩小铮一楞,忙道:“你是说他们意图犯上作乱?”

    “正是如此!舍妹蒙我皇兄赐号‘月乐公主’,自她失踪之后,宫中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人马查寻,均无所获,这自然是‘无涯教’的人从中干扰作梗之故。否则,以皇室之力,查一个人还不是区区小事?”

    韩小铮道:“那么后来又是如何查到的?”

    “舍妹在无涯教中一直忠心为主,渐得教主信任,所以便放松了对她的看管。而她在逼走叶刺、伏仰两人之事中又出了大力,所以更是炙手可热。但舍妹在产下阿芸之后,不愿让阿芸走上她的路,所以便将她交给了叶刺。当她探知‘无涯教’要对叶刺出手,并有颠覆朝廷之心后,立即设法与我联系,让我出手救出阿芸,同时也对无涯教的举动有所防备。她虽然在‘无涯教’呆了二十几年,但毕竟自幼是在言内长大的,对宫中仍有感情的。”

    韩小铮心存疑惑,因为他自幼便听说皇室中的丑事最忌外扬,堂堂公主成了“无涯教”中人,本就已是丑闻一桩,更何况她还以色相引诱叶刺?神手为何要把此事告诉自己?神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他道:“这些事,本是不宜与外人道出。但是,你与阿芸情同手足,青梅竹马,所以我相信你也不会将此事外扬。否则,对阿芸必有伤害。何况,即使你说了,如此离奇之事,又有几个人相信你呢?”

    韩小铮暗想:“他说的倒是颇有道理,只是今日听他说话,似乎颇有人情味,怎么与以前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神手大大不同了?”

    神手道:“我不惜背个杀人如麻,凶残如狼之恶名,为的就是找到一批年轻而出色的武林中人,来对付‘无涯教’。我作如此选择,自有苦衷。如果以朝廷的兵力相剿,那样一来,必将又有一场战乱,而‘无涯教’组织神秘,以大队军士围剿,并不能起什么作用,所以上策乃是釜底抽薪,将‘无涯教”中主张叛乱的首要分子消灭,至于其他人,少了主心骨,自然不会再有野心,如此一来,百姓就不会披殃及了。”

    韩小铮道:“如果你所说的是真话,那么为何你事先不说明,而要采取如此残酷的手段?”

    神手道:“此事关系重大,如果随便对那么多人说,岂有不泄密之理?所以我们必经等到只剩下达到我们要求的这部分人时,我们才会透露真相。”

    韩小锌道:“如果我们不愿合作,你们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这问题提得极为尖锐!

    神手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的一脸郑重显示出他所说的是真话。

    韩小铮的脸上浮现出讥讽约的笑意:“你认为我该不该被你的压力所胁迫从而答应你呢?”

    神手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最不肯原谅的就是我杀了太多的人。而这一点,正是你们江湖中人与我们在朝之人思维方式的不同之处。在我们看来,一将功成万骨灰,为了有所收获,就必定有付出。而你们江湖中人却念念不忘一个‘义’各而许多时候,这个‘义’字往往会使你们错过许多机会。你别忘了,我们同样也死了不少人。”

    韩小铮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蓝心儿以及其他人的死,已使他的心里形成了深深的介蒂,他不会为他的话所打动的,如果不是念及他是阿芸的舅舅,恐怕此时他已与神手反目成仇了。

    神手沉默了片刻,方道:“我们先暂且搁下这个问题,我带你去见一见阿芸,我想这个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韩小铮苦苦寻觅了两年多的时间,不就是找阿芸吗?韩小铮一眼就认出了阿芸。

    阿芸正在一个小小的园子里静静地坐着,园子里的空气很好,芳草青青一一甚至,还能听见清脆的鸟叫声,显得极为动人。

    韩小铮望到的只是阿芸的背影,但这便够了,即使只望着背影、他也能立即认出她是阿芸。

    两年多了,她竟没有什么改变。她的秀发极自然地垂着,在微风中拂动,拂动……她身穿的裙子在四周的五彩缤纷的映衬下,显得那般柔和与婉约!韩小铮呆呆地站在那儿,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他只是那么静静地静静地看着那美丽的背影,因为他伯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他怕一不小心,会把美好的一切惊醒。

    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又是很短的瞬间,反正,不知不觉时,韩小铮的双眼竟模糊了。

    他终于回过神来,自嘲地笑笑,然后定定神,向着那背影,轻轻地叫道:“阿芸!——”

    她回过头来了,的的确确是阿芸!韩小铮觉得自己的呼吸在此时已停止了,他只觉得自己在笑,其他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韩小铮心想:“阿芸一定会惊喜万分地大叫一声,然后向这边跑过来!”他甚至巳把手伸出去了,准备去握阿芸伸过来的纤纤玉手。

    阿芸笑了。

    可阿芸不应该这样笑的!

    阿芸的笑仍是那么温柔、美丽。可是,这笑容中,还包合了惊讶、不安、羞怯……这应该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友好而又有距离的笑容!

    这种笑容,怎么应该出现在韩小挣与阿芸之间呢?韩小铮楞住了,他想用力地揉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在他面前的人确确实实是阿芸!

    韩小铮甚至看清了阿芸在惊讶时常有的动作:微微地翘起自已的鼻子。这个动作发生在阿芸身上不但不会给人以不得体之感,反而使她显得俏皮、可爱——这个动作,韩小铮太熟悉!突然,韩小铮明白过来了,一定是自己变化了不少,所以她认不出来了。

    如此一想,韩小铮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忙大声道:“阿芸,我是阿铮!”

    “阿铮?”

    她的声音不大,但韩小铮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声音中充满了一种疑惑,似乎她并不认识韩小铮。“她竟然已记不起阿铮是谁!”韩小铮惊讶万分!

    韩小铮跑上前去,一把拉住阿芸的手:“对,我就是阿铮,我的变化真的有这么大吗?你可是一点没变!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知道这两年多来我找你找了多少地方吗?嗬,说出来吓你一跳!我……”

    他一口气说到这儿,忽然一下子卡住了,因为他发现阿芸的手用力地往回缩,脸已一片通红。她又窘又急地道:“你……你这人怎……怎么这样?”

    韩小铮便傻了,他的嘴张在那儿,便像一条干了水的鱼,样子很可笑。

    她竟不认识自己了?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了!韩小铮的手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的脸上摸去,他想摸一摸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了什么很大变化!

    不知什么对候,神手走到了他的身边,他轻轻地道:“她失忆了!”

    “失忆了?”韩小铮一时没反应过来、俊傻地重复了一遍,那模样似乎他也是一个失忆症者。

    待他明白过来时,不由痛苦地“啊”了一声,然后向阿芸望去。

    阿芸也在望着他,那眼中满是戒备与警惕!韩小铮心中一痛,急忙道:“抱歉,抱歉,认错人了,认错人了。”说这话时,他竟出了一身汗!阿芸突然笑了,她道:“这么巧么?你错认的人不但与我长得相像,而且名字也是一样的?”

    韩小铮一愣,方明白过来,忙笑道:“是巧,是……巧……”

    待从小园子里一出来,韩小铮立即挡在神手的面前,急切而冷峻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逼视着神手。

    神手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人将她救回的前几天还是好好的,后来就突然失忆了,将从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开始我以为大概是那次地从阁楼上跳下时,被我的人救起的经历对她刺激太大,以至于出现这种结果。但是经御医诊断,并非如此,而且这种原因引起的失忆症状,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韩小铮急切地问道。

    神手道;“是药物致使他变得如此!”

    韩小铮疑惑地道:“药物?”突然,他变色道:“她可是到了你们这儿之后才失忆的?”

    神手平静地道:“不错,可是除了傻瓜外,没有人会做这种有明显漏洞的事。如果我要害她,当初为何要救她?即使我真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但我也不至于要去害我妹妹的女儿,对不对?如果我真的害了她,我又为何要让你见到她?”

    韩小铮“哼”了一声,道:“你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他对神手成见太深,所以即使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他也是不会认同的。

    神手似乎很清楚他的这种心理,所以他仍自顾说下去:“御医告诉我阿芸身上中了药物的时间大致与阿芸在左家的时间相同。”

    韩小铮:“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吕一海做的手脚?”

    神手点了点头:“至少,我是这么断定,因为他有如此做的理由!”

    韩小铮沉默了。

    的确,吕一海有如此做的理由,阿芸在左家一定见到了一些不宜为外人知道的东西。所以,让她失忆,无疑是件很好的办法,而且那样一来、阿芸便不会因为她爹的死而仇恨左家。

    也许,这是左家采取的一种双管齐下的措施。如果能将阿芸一同除掉,那自然最好,如果万一阿芸意外逃脱,那么这一招仍可亡羊补牢。

    又是吕一海f那个曾经二次追杀韩小铮的吕一海!

    韩小铮沉默了一阵子,方道:“以你们皇家的实力,难道花了两年的时间,竟治不好何芸的病?”

    神手道:“按理是应该治好的。”

    “按理?你的意思是说此事有悖常理?”

    “这是自然。治病便有点像去寻找东西,如果东西是按常规方式放的,那么就很容易找到。如果有人特意将东西藏起来,那么要找到东西,就很难了。那人在阿芸身上所下的药极为独特,所以即使是御医,也只能望病兴叹!”

    韩小铮恨恨地道:“如此说来,阿芸岂非只能永远如此?”

    神手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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