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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立功(二)

    “什么,明日匈奴人就要来了?”“那……那怎么打?这么快。”刑犯刚激发的热情又被卫青的话吓了一跳,毕竟敌人是正规军,而自己从未与敌对阵过,更别说战术及杀敌技巧了。

    “不错,要是我卫青估计不错,敌人明早就会来,不过大家放心,我们也有三万汉军呢,你们只要照我说的配合协助诱敌充当奇兵即可。”

    “这样啊,难道我们没机会亲手杀敌?”“不行,我们也要打匈奴、杀敌人!”“不错!”“是、是,我们也要动手!”“参战!”“参战!”……

    群情一时汹涌起来,反倒担心自己没机会对敌厮杀了,眼看刑徒们的勇气与爱国心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卫青不由哈哈大笑,高声道:“你们放心,我说你们是奇兵嘛,出奇不意之义。只要你们愿意,谁都有机会亲手杀敌,只要不害怕就行。”

    “不怕!”“不怕!”“杀敌!”“杀敌!”众刑犯齐声呼应,如雷贯耳……

    第二日,天际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一团乌云似的匈奴骑兵果然悄悄地向这边朔方筑地飘过。刚开始时蹄声不急声音也不大,似乎不大愿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形踪,然而到了筑地跟前勒马驻立时竟然是一支不少的匈奴军,六万人马,不折不扣整整六万人!

    黑压压的匈奴兵如鬼魅般的出现实让汉军与刑徒“吃惊”不小,刑徒们纷纷停下来,不再劳作,而三万汉军立时地冲至阵前,布成一个半圆圈形,把十余万的刑徒围在后面,同时数支监军小队迅速地在坑边绕走数圈,把几条粗长的铁链绑在刑徒周围一一上锁,将他们锁住。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汉军就这几万人,还有他们连自己人也信不过,要把刑徒统统锁住,怕他们逃跑。哈哈!这不是天助我匈奴!”在突蚱王旁侧的一匈奴将领得意不已,同时一脸蔑视,似乎要宰杀这批刑徒那是易如反掌的事,那两三万汉军也只不过是个摆设。当然,换在平时或许是这样,但是他们没算到的是,卫青就在其中。

    “你们左右两军先冲,我压后。”突蚱王见汉军神色及其布置也不再多想,挥手令部下冲锋。“是!”左右两军得令在将领带头下急地卷起,立如刮地狂风般冲向汉军防线。刚才还是安静诡秘的匈奴骑兵一发动起来竟如山崩水泄、石破天惊,怪叫声中一头急冲入汉阵。

    “杀!”“杀!”势力较弱的汉军虽是处于守势,但也并不怯战,喊声响起,立引骑与匈奴激战一块。“杀!”“杀!”“冲!”匈奴兵更是疯狂,弯刀乱劈四处冲击、痛呼声中汉军竟一败涂地,毫无招架之力,纷纷向两边避退。

    “嗯,汉军就这个能耐。我们也杀进去吧,冲!”突蚱王见汉军不堪一击,溃不成军,心中暗喜。大手一挥将所有的兵力都投了进去,以冲入坑内大肆剿杀束手待毙的刑犯。

    “他们真正的目标果然是刑犯!”眼见匈奴兵那势如狼犬直奔巨坑人群的架势汉军不由背部直冒汗。要不是卫青有先见之明,还真不知如何应付。不过手无寸铁的刑徒会如愿捕敌吗?

    “哈哈,敌人入套了。”立于此坑对岸的王力不由欣喜不已,手中铁链抖动了一下,以示意卫青。卫青微微一笑,但仍未抬臂,却在此时,只见数万匈奴骑兵已如狂潮般暴泻而入只差百步之遥就踩冲到坑边。

    立于最前面的刑犯紧张不已,但没卫青的命令却仍不敢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匈奴人即将马踏刑犯,急冲入坑的危急时刻,卫青突地冒起,挺身暴喊一声,“撤!”同时手中一抖将那条粗长链条扬起划过半空。

    哗啦啦一阵脆响,得令的十余万刑徒“奇兵”同时从数个巨坑跳起,以最快的速度爬向坑边。其余坑负责握链的将领也急地将粗链抓紧收起。

    “啊!不好,陷阱!”意识不妙的匈奴先锋军面对眼前露出的深坑大惊失色急急勒马,但是,迟了!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刺的战马此时此刻又怎立收得住,只听扑腾声不断,数万战骑前仆后继,身不由己地一哄踩空至坑内。

    “扫、打!”卫青再高喊一声。王力立时应声举粗链高高扬起与卫青用力一把横扫过去。“啊!”“喔!”正当欲引骑上坑的匈奴兵猛被这飞来横链暴力揍打下马,如秋风扫落叶,不消片刻战骑上已是寥寥数人。

    再看其余数坑,另外几个监军首领也如法炮制,直把匈奴骑统统直扫落地。

    “好、好、打得好!”眼见坑内那如无头苍蝇,你踩我踏,乱成一糟的匈奴兵,围观的刑犯们不由大声叫好,鼓掌欢呼。

    “哈哈!别尽看热闹,到你们动手了。”卫青一笑,对众刑徒道。“不错,到我们了。打呀!”“是,打!”“杀!”轰应当中坑外的刑徒纷纷抱起大小的石块如暴雨般朝坑内惊惶无措的匈奴兵砸去。

    “啊,这是怎么回事?”驱骑引己部后冲而至的突蚱王眼观此景不由策骑转身急急欲逃,再不顾得那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先锋军了。

    “那里走,这么狠心,不救你们的兄弟们?”包宏与蔡威不知何时已从后包围了他们,仍是建章营居中,两侧分为一战即溃的汉监军。

    “啊,你们……冲!杀!”突蚱王更是心惊,但知此刻唯有拼命一搏方有逃生之机,于是领起残部三万余人向形成弧形包围圈汉军疯狂冲杀过去。

    然而就在匈奴人举起那数万把明晃晃的弯刀时,包宏率领的建章营双驽弓已全部出手,嘶嘶声中,阵阵破风锐响把死亡之神送进匈奴骑中,“啊!”“喔!”匈奴兵被从天而降、劲猛之极繁密无比的利箭纷纷射中,或捂胸、或掩头、或掐喉,碰碰倒地,刹那毙掉四分之一。

    “你们全都给我继续冲、杀啊!”突蚱王气红了眼,但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再领军向两旁寻找突破。

    但是,立于两侧的汉军难道是吃素的吗?见匈奴到来,正中下怀,刀剑齐出,猛地一冲,拼力狠声与敌斩杀一团,于是,本是刚破晓的天空被这杀声震天的吵闹也似乎折腾得摇晃起来,一阵乱颤。

    “嗯,打得不错,大家下去吧,使家伙了。”卫青驻立坑外,遥遥指挥,诙谐一笑。“诺!”“使家伙!”“杀匈奴狗!”“我来了!”“看铲!”“看锹!”“看锄!”“吃我一棒!”“去死吧,你们!”……

    应声从扔完的石堆上操起所谓家伙的刑犯手持劳具没头没脑的跳入坑内,向本已多灾多难的匈奴兵身上招呼,这一阵好打,更把坑内本已伤亡惨重的敌人直揍得欲哭无泪,想逃无门,痛心彻肺,生不如死。十万刑徒“大军”四处尽情逐敌,好不壮观。

    这边热闹非凡、风烟滚滚、花样百出、乱七八糟,而那边的正规军也交锋得惨烈激昂,数量相仿的汉匈双方直杀了个天昏地暗、鲜血横流。最后再一番激战下匈奴终于撕破了一个口子,不再恋战,率领剩余的二万余骑急急朝北地仓皇逃去。

    第一一二章 老将伏枥

    “嗯,为何长平候前往朔方劳军十余日还不返京?”武帝在龙椅上转侧着身体而后将目光移到东方朔身上。

    “这……这,臣也不知,或许这两天就要回来吧。”负有举荐之责的东方朔也不敢包卫青办得十分漂亮,毕竟这种事非同一般,有时比打仗还难。

    “不错,为何长平候这么多天还不回来?难道朔方又有战事,匈奴人又来马蚤扰了?”“匈奴人倒不一定来,就怕刑徒们暴乱,这十几万人要造反可不好对付的,就怕卫青也头痛。”“嗯,有道理,当初认为此等劳军之小事何须长平候亲往,如今看来是圣上选对人了。”

    “哈哈,对不对谁知道,要是顺利就不会那么久了不返京了,你说呢?”“嗯 ,有道理,不过奇怪……”

    卫青前往朔方劳军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不过有一点倒让他们猜对了,匈奴人果真前来侵犯,只不过被卫青妙计打得大败,这又是他们没想到的。

    就在群臣为了这点小事议论纷纷的时候,殿下却又有传讯兵飞奔前来急报:“报……报渔阳急报,皇上……”

    “怎么了,渔阳,嗯?”武帝探身正坐道。“渔阳急报,匈奴于近日几次三番的前来进攻,如今已杀掠我郡军民上万人,牛羊数万头,恳请朝庭派遣军队增扎我郡,否则以此下去人心更乱,城池不保。”

    “啊,杀了渔阳军民上万,牛羊数万头,看来敌势凶猛呀。”“就是,这个数目不少。要不增拨军队可能渔阳真要失守,不过派谁去好呢?”“奇怪,渔阳距匈奴路程遥远,敌人是怎样做到来去如风,屡有斩获的?”“唉,别猜了,总之这支匈奴兵不简单就是了”……

    “哼,匈奴还真厚脸皮,处处失利还竟敢来马蚤扰我渔阳郡,诸将听好了,何人愿前往协助守城?”武帝龙目生辉,只等他们请战。

    “我”“我”“本将”“末将”……不等张次公,李息,公孙敖,李诅等话音刚落,一个更洪亮沧桑声音把他们的声音压住。众人转身寻看,已见材官将军候安国排众而出,气势昂然道:“圣上,老臣愿往!”

    “啊,候老将军,他……他也不怕,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请征?”“是啊,这么多后生才俊,老候犯得着跟他们抢吗?劳筋作骨。”“要是守不住城那是吃力不讨好,自找没趣。”“唉,也别尽这么说,我们该赞赏他的勇气才是,这等年纪还有那位老将有这等气概?豪迈啊!”“谁说没有,要是飞将军李广也在……”“就是嘛,老将伏枥,其志当嘉,我就支持他。”……

    正如卫青前往劳军出人意料一样,候安国以“高龄”之躯前往渔阳引发了朝臣褒贬不一的评论。

    其实别说众臣如此热议,就连武帝本人也不禁讶然,他确想不到候安国会主动请缨,这倒使武帝一时为难起来,要说不答应他请求似乎有点不给面子,暗示他年老不中用了,伤他自尊,但要眼看放着一堆青壮的将军不用那又太可惜。

    候安国似乎也猜到了皇上的心思道:“圣上请放心,臣的身子尚健壮硬朗,每顿能吃三大碗饭,还有,老臣当年于先帝时就曾把守过渔阳……”

    “不错,渔阳乃当年候将军扬威的地方,此番前往协守定能一定军心,吓破敌胆。”正当众人不知是否帮其说话时,淮南王刘安站了出来,力挺他担纲。

    “好了,好了,就你材官将军候安国去吧。要多少人呢?”武帝心虽不喜,但见他俩一唱一和也只好点头了。“不多,臣只要二万即可。”候安国自信地道。“什么?二万?那可是你说的啊,要是守不住渔阳唯你是问。”“诺!臣遵旨。“

    退朝后,在淮王府,刘安与候安国再次把酒言欢,不过这次候安国是真的高兴,不同上回那样发牢马蚤了。“谢王爷方才相助。”候安国举杯敬道。“哪里、哪里,候将军早该继续为我大汉发挥余热才是,如此重要城郡您不出马,谁镇守得住?”刘安更是一番吹捧。

    “王爷过誉了,我候安国非乃争功,只是让皇上知道我等老将也乃有为而已,老是荒废则端朝耻圣明了。”“嗯,不错、不错,老有老的好嘛,姜是老的辣,为何统统要用年青的呢?难怪汲黯也对圣上不满。”刘安故意叹息道。

    “这……对皇上臣倒不敢妄议,只求此次守渔阳能大败敌军。”候安国规矩起来。“对……对,皇上行事岂能乱议,那本王就预贺候将军马到成功、威震敌军吧。”察言观色的淮南王刘安立时不再说别的。

    “哼,昨日那俩老家伙是否早串通好了,弄得联差点下不了台,你说,他候安国能行吗?说话这么大口气。”武帝面对东方朔道。

    “这……这,臣也不敢确定,毕竟材官将军对渔阳是熟悉的,同时也有领兵作战之经验,不过年纪就不好说了,确是……”

    “好了,联已明白,就让他去试试吧,不让他们再试试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平日暗里说联喜用新人难道联不知道吗?”武帝言毕挥袖背转过身去,眼光盯在渔阳附近,道:“要是卫青返回时在那经过就好了。”

    三日后,候安国率二万将士抵达渔阳,开城门迎接的太守陈也不禁有些意外,但有援军前来好过没有吧,何况也是皇上委派的岂敢不遵,再加亦知候安国曾守过渔阳更不能不敬,这可是老前辈啊。

    进城后的下午果然敌人就强势来攻,好在新增了二万生力军,否则渔阳可能在这一轮攻势中就被攻陷了。

    第二、第三日敌人依然不舍不退,轮番再战,渔阳城下杀声震天,但由于候安国指挥得当,敌人虽从不同方向突破但均被狠狠截住,无法再进一步,虽是廉颇老矣,但仍余威尚在,这使得候安国很好的在军民重塑声望。

    朔方军帐。

    “卫将军,我们该回去了吧,匈奴已打退了,又多住了三天。”近卫王力对卫青道。“嗯,好,走,当然要走,吃过午饭后就叫弟兄们起程吧。”卫青一点头。“诺!”王力抱拳退下传令。

    送别的蔡威等人听卫青说回去要向皇上为他们记功,自是喜出望外,连连向卫青称谢,一路热情相送,直送至十余里路外方作罢。

    “候将军,您老是宝刀不老呀,我等于此与敌激战数场却未能一阻其锋,如今沾了您的光,大概明日他们再攻不下必铩羽而退。”

    太守陈举杯敬向候安国道。“嗯,哪里,哪里,凑巧加运气而已,太守也是表现不俗呀。”候安国几怀下肚有些飘飘然,虽是谦让,但心中已是得意起来。

    次日,匈奴人果然再次组织强攻,但数回损兵折将让他们攻势渐弱,甚至让人感到后继乏力感,如此情势别说攻城,可能汉军杀出来连自保也有困难。

    时至中午,匈奴这一破绽似乎更为明显,甚至到了随时会败退的地步,汉奴双方都注意到了此点,不过是否开城决战仍是一时未定,因为不知这匈奴是不是真的到了如此疲惫的境地,要是圈套那就失策了。

    即将要做午饭的时候,双方都适时罢战,退回城楼的候安国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召集所有将领道:“敌人败象已露,乘此休战间隙予敌重击必能奏效,尔等以为可矣?”

    “这……这不是很好吧,虽然敌人攻城不力,但不见得就无力招架,如此出城寻敌决战是否冒险了些?”太守陈虽然尊敬候安国,但不同意出城。

    第一一三章 燕王驾到

    “对,对,出城难料后果,还是固守为妙,只要不败就已是胜了。”“哼,你没看到匈奴人正准备走吗?我们被他们欺负了这么久,那能让他们轻易溜走。”“出城逐敌,痛杀匈奴!”“对……对!出城!出城!”……

    一时汉军内部立分为主战派与固守派,分别以候安国与太守陈为一边。“这样吧,你们不敢出城追敌那就由我们来出吧,反正城内有你们把守也不致空城,如何?”候安国意气风发的道。

    “那……那,好吧,老将军小心!”见候安国主意已定,太守陈亦知相劝无用,只好让他去了,不过他们这万余将士一出,城内的防守力量将大为削弱,不过担心归担心,却也是无法可阻,但愿别意外生变就是。

    候安国带来的二万人战死了五千,但他认为就凭手上剩余的一万五将士也足可给敌人致命的一击,何况是在对方正要做饭毫无准备的时候!

    “孩儿们,给我杀!冲啊!”开城后不顾年迈一马当前的候安国发出攻战号令,“诺!”一万五汉骑立如出洞灵蛇笔直朝城外不远处的匈奴营冲踏而去,其势迅猛,锐不可铛。

    “啊!”“啊!”匈奴人似乎料不到敌人于此时奇袭,手忙脚乱,一阵逃窜躲避,纷纷上马撤退,把整个营帐弄得乌烟瘴气、狼狈不已。汉军见此更大喜,更是毫无顾忌地向前追杀砍斗,似乎一泄这数日来被围攻之怨恨。

    “呀!”“喔!”匈奴人怪叫不已,边战边退,逐渐把汉军引至离城十余地之外。“哈哈!狗匈奴,你们也有今日,可知我候将军是何人也?”候安国用于马上怒吼,完全忘了置身何地。

    却在两军激战正酣之际,不想远处却传来阵阵雷蹄声,有如暴雨,人数自不少。这究竟是那路人马?是敌是友?

    然而就在汉军抬起头来,看清来人时,对方的弯刀已凌厉无比,扑天盖地地朝自己身上砍来。

    “是敌人!”不错,自然是敌人,不知从哪突然冒出的二万匈奴兵集合之前二万匈奴一起迅猛反攻,劈拍声中汉骑纷纷哀声倒地,刚才仍威风无比,得意非凡的候安国部立时成了砧上肉饼,任人宰割,其状之惨,让人不忍卒睹,无数汉骑浑身是血、手足残断。

    “将军,走,快走,别打了。”身边数百近卫拼死护住候安国围劝他突围。“不……不!”难以置信情势逆转的候安国仍不想走。“快走,将军,再不走我我们就一个也别想活了。先回渔阳,以后再报仇了。”“啊!”候安国一声悲吼,晕了过去。

    “什么!候安国部大败,损兵近万,几全军覆没。”“渔阳重新被围,危在旦夕,恳请急救。”武帝听毕急报,龙颜震怒,一拍而起道:“哼,饭桶,说什么二万人足矣,如今竟损兵折将,几令渔阳不保,候安国,你……你误联。”

    “啊,那……那怎么办,渔阳危急,随时城破,谁又能那么快赶得到那里解救。”“就是,不想候安国弄巧成拙,非但未固渔阳之守,反累及我汉军万人阵亡,真不该呀。”“唉,我本来就不看好他的,而今……”候安国的失败,一下朝臣全一边倒的指责批评,连淮南王刘安也默不作声。

    “形势紧迫,如今渔阳最近的是谁?”武帝心中电转,无暇理会朝中诸臣的议论。“细柳,不错是驻守细柳的燕王部,对,就他了。”武帝想毕再抬龙首道:“尔等不用再论说,听联令谕。立传细柳燕王部火速援渔阳,不得有误。”

    “奇怪,前阵子渔阳不是守得好好的吗?听说还是老将候安国出马呢,为什么现在要我们去救?”收到皇令的燕王有些不解。

    “据说是候老将军中了敌人的诱兵之计,几至全军覆没,且敌人借势猛攻,如今渔阳才致此困境。”一部将言道。

    “原来如此,那好,渔阳危急,我们立即出发!兵指渔阳。”燕王喝道。“诺!”部将退下传令,由燕王部统领的三万人马立刻兵出细柳,直奔渔阳。

    “候将军,您老就不要生气了,面对现实吧,如今匈奴又来攻城,我们唯一只能做的就是紧守城门,奋力抗敌,等待援军。”太守陈安慰候安国道。

    “哼,不想我一世英名,尽毁于敌人之j计,此仇不报,我决不罢休。”候安国人已年高,但脾性仍是火暴刚烈。

    “那……那也要等援军来了再说吧,不是吗?而今之计只能固守,能守一天是一天了。”太守陈虽不便反驳,但也是坚持已见,不再同意其他冒险击敌之策。

    “这是当然,以如今我渔阳之兵又怎能主动出击,唉!糊涂呀!”候安国也不是想不到利害之处,半响,再转首对己部将道:“我们带来的人马如今还剩多少?”“只有七千人了。”部将回答道。

    “唉,二万将士随老将出征,如今只余七千,这叫我回京后如何向皇上交代?”候安国长叹一声,颓坐于床。

    “卫将军,再过百里就是渔阳了,我们要不要在那经过进去坐坐?”身边的亲卫包宏笑道。“嗯,进去坐坐,为什么?”卫青问道。

    “啊呀,难道您忘了我们出发从那经过时渔阳太守曾邀请您返回时把酒一叙吗?”“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答应了吗?”卫青转望左右道。

    “好……好像您当时答应了。”左右吞吐应道,既希冀又不敢明确表态。“好了,好了,进去就进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子脑里在想什么?”卫青哈哈一笑,挥鞭转马首。

    “真的,太好了。卫将军答应了,弟兄们,我们走,去渔阳。”“啊,真的,好,去渔阳。”“去渔阳!”“喝酒去啰!”“哈哈!估计渔阳会好好招待我们的。”“那还用说!走!”“走”“快点!”……

    这就是卫青深受部下拥戴的原因之一,他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在不影响大局下不拘小节的适当地放宽一些以满足他们的愿望。这也是千古名将必备的素质之一,除了与战士能共苦,也还能同甘,不能是全是苦,毫无甘。

    “什么,我渔阳援军到了,看清楚了吗?”候安国听说援军驾到兴奋莫名,一把将绑肩膀的沙布扯了,挺坐起来。

    “应该是我们的援军,这……这望去似乎是个‘燕’字。”“燕字旗帜?难道是燕王来了?是不是细柳方向?”“不错,是的。”“那还用说,一定是燕王部来援。快快随我上城楼,咦,太守陈呢?他知道了吗?”“知道了,已在城头布防协守攻敌。”

    “好,太好了!立传我部七千将士马上登城楼迎敌,与燕王部配合作战,为死去的万余将士复仇。”“诺!”得令副将转身急奔出去。

    “哈哈!渔阳已是强驽之末了,昆仑神在照耀我们,匈奴的勇士们,冲啊!把渔阳拿下。”匈奴将领一阵狂呼,“是,拿下渔阳!”“杀灭汉猪!”“活捉候安国。”……阵阵涛天巨响夹洪流般的冲击直向渔阳郡攻去。

    “啊……喔……”“杀……冲……”“想上来,别作梦!”“找死吗?……呸!”双方在城楼头一番大战,近者肉搏,远者搭射,你来我往,拉开了攻打渔阳最血腥最残酷的一战,也是决定渔阳生死的一战。

    正如匈奴所料,渔阳确已是力量有限,在敌人几次冲锋下已呈不支之势,只是凭一口气不让敌人那么顺利地攻占上来,当然代价是更多的汉军的伤亡。趋,

    正在此时,远处已可清晰的望见来援部队是个大大的“燕”字,“不错,果是燕王到了。”率领七千部登上城楼的候安国心中狂喜,一边挥军参战,一边密切注意城下形势变化以待敌人攻城势渐弱时,一举杀出去与燕王部联手杀敌,以消心头之恨。

    匈奴正在作最后的努力攻城,也十二分自信能把渔阳拿下,然而就这时竟然发现背后来了一支汉军,不由心头火起竟然连城也不攻了,开出大军不等燕王部驾到,就已向他们狂冲而至。“先把他们宰了,渔阳不在话下。”匈奴将领领头直奔,嚣张之极。

    第一一四章 虎狼之师

    匈奴人见来了汉军援救,初时有些意外,但并不惊慌,似乎来的人都是送死,只是让他们再劳动一下筋骨而已,桀桀怪笑,不等燕王军逼至,已主动开一军直冲燕王部而去,只留数千人与候安国游战。

    “匈奴人也太嚣张了吧,竟不把我燕王放在眼里?哼!”燕王大怒,也立即令全军作好攻敌准备,以血战匈奴。

    要知道,在汉室诸王当中,这燕王可是最为勇猛之人,同时也较有谋略,可谓智勇双全皆备。一向是淮王大力拉拢之对象,只是目前为止,燕王仍无明确表态,所以令淮王又爱又恨,却一时无法。

    “给我打!”燕王大手一挥,不等匈奴杀到近前,也率军向敌人而去。两军合冲,一时撞了个人翻马仰,战场变得混乱之极,乱就乱吧,能打胜就行,两军统帅都这番想法,而且他们事实上也无法控制局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汉军恨敌人屠杀我渔阳军民,匈奴却欲乘胜追击。故两军相遇,一时气血沸腾,手热心跳,你来我往,狠砍狂劈,刀剑眩目,马声嘶鸣,血箭四射,灰尘滚滚,天翻地覆……

    “啊”“喔”“呀”“唔”叫声不断,两军大战后,士兵纷纷倒下,不过倒下更多的是汉军,或许是这支汉军战斗力仍比不上对方,又或是此匈奴果是厉害又仗人多,然而,这也只是指目前,目前而已,匈奴不用高兴过早,因为——卫青,卫青就要来了!

    立于城头的候安国一见此景,以为时机来了,也不顾太守陈的劝阻,立马率七千余勇士打开城门,冲杀出去,以期前后夹攻,给匈奴致命痛击,然而他没认真估算的是,自己就算两军合壁,但仍能不能打败敌军。

    一再劝阻无效的太守陈只好叹一口气,在他们冲出城门时一刹那立下令又将城门紧紧关闭。先看看他们打得怎么样吧,不管怎样,守住城池是第一大事。

    参战的候安国部非但不能报仇却继续被残杀,只五千人了,燕王军虽勇猛作战,但也呈不支之势,如此下去会不会成第二个候安国?燕王焦急不已,匈奴则高声怪叫,下手更狠。就在匈奴人得意之极,千钧一发之时……

    “啊,将军,您看,渔阳怎么了,风烟滚滚。”“是啊,好像还有打斗喝杀声。”已至渔阳十里之距的卫青部纷纷指点道。

    “不错,情况不妙,可能渔阳有敌来犯,全军注意,备好武器,杀奔渔阳。”卫青命令道。“好呀,又有仗打了。”“要是不来渔阳喝酒还赶不上这档事。”“冲呀,解救渔阳的兄弟。”“不错,我们战无不胜的建章营铁骑来了。”……

    在卫青的带领下,建章营越来越英勇善战,所向无敌,目前即使只有区区的一万战士也仍然是自信无比,斗志冲天。因为,他们是汉军胜利的旗帜,敌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

    他们的装备是一流的;他们的威力是一流的;他们的身手是一流的,而他们的勇气与杀气,那更是超一流的!

    一阵沉重而又急速的蹄声从远处传来,迅间已到面前,两军不由都转过头来观望,看究是何方的人马?然而根本不等他们看清,此军已轰冲进阵内,刀剑并举,埋头便杀,势若猛虎,捷如蛟龙。

    人马合一,如天降奇兵,其骠悍与骑术之精令匈奴人也张口结舌,震惊不已,然而,不单吃惊这么简单,更要命的最他们的砍杀对象是自己。也即说来的是汉军,铁军,常胜之军,卫青带领的部队,汉军最能打的铁骑!

    也只瞬间已扭转了局势,张牙舞爪的匈奴兵刹那变为被逐杀之旅,惨叫连天。刚才那嚣张得意劲早已烟消云散,只顾逃命。

    燕王望着纵横捭阖,杀气腾腾疯狂冲杀的卫青部,背部不由冒起一股冷气,心道:“好在我不是他的敌人!”

    候安国的战败及损兵折将令武帝十分恼火,虽然主要是候安国过于自负及错误判所致,但毕竟是自己任命他协守渔阳的,他糊涂间接表明自己用人的错误,好在卫青朔方斩敌数万大破匈奴的辉煌战绩迅速遮盖了候安国失败的阴影。

    大臣们纷纷向武帝祝贺,同时也对卫青因势制宜,灵活用兵的巧妙赞不绝口,武帝更是高兴,也证明了东方朔的举荐是非常正确的。卫青不但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更给朝庭带来了意外收获。

    看到群臣对自己的认同及武帝的欣喜,卫青及时地向皇上奏请了为参战刑徒减刑一事,武帝心中高兴也不多思考就答应了,至于候安国,虽然是老将但也要受到相应的处罚,要想再得皇上的重用恐怕一时是很难了。

    回府后柳蕊照样像平时出征回来一样做了独特而又可口的小菜给卫青下酒。卫青边吃边赞道:“太好吃了,夫人的烹饪技巧可是越来越高。”

    “真的吗?不过是闲暇时从清莹妹妹那偷学到一点,呵呵,还不错吧。”“清莹……喔羞月公主,很久没见她了。”卫青忆起清莹做菜的美味不由神往。

    “怎么?你想她,其实她也想见你呀。只过你老是打仗这才没什么闲功夫,不如这样吧,乘你刚从边塞回来也暂时不用出征,不如选一日子请她来我们府中吃顿便饭可好?”

    “这……这不用,随便,夫人安排吧。”“那好,就这样定了,她帮了我俩这么大的忙,还真没好好请过她,这回非补上不可。”柳蕊咯咯一笑,似乎在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

    “好了,吃饱了,太好吃了。”卫青抚着肚皮满足无比。“吃饱了,那好,我收拾一下。”柳蕊弯下腰来,正要取取碗筷突然掩嘴反胃一下,欲要呕吐。

    “你,怎么了,不舒服?”卫青忙起身扶住她。“没……没什么,是……”柳蕊脸一红。“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说了?你不说我更担心。”卫青不悦。

    “傻瓜,这还猜不出来,我……我们有孩子了。”柳蕊又娇又嗔。“什……什么?我们有孩子了?真……真的?那……那我不是要当爸爸了?”卫青欣喜万分,激动不已,一把将柳蕊紧紧抱住。

    第一一五章 老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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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难怪他如此高兴,毕竟由于柳蕊身子问题一两年来至今仍无法实现为人父母的愿望,如今此喜讯岂能不大喜过望。

    “看你那得意样,好像比打场大胜仗更兴奋。”“那是当然。”“不过没那么快,你没听说过十月怀胎吗?除了打仗你别的什么清楚?”柳蕊戟指他额头笑骂道。

    “是是,我是想孩子想疯了,这回代要给我生个胖小子。”卫青终于把心底的愿望说了出来。

    “卫哥哥,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柳蕊把脸俯伏于卫青肩头,眼眶一红。“哈,你才是傻瓜,在说什么呢?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要怪应该怪我才是,不过现在都没事了,我们开开心心的准备当爹妈吧。”

    卫青小心翼翼的把柳蕊按坐下,自己亲自动手收拾餐具,满心欢喜,似乎那碗盏碟筷碰出的声音便是世上最悦耳动听的音乐。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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