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先来问你,这东海龙王是否一直在与京城的淮王刘安保持联络,且欲参与谋反之事?”“这……我确听其说过与淮王乃至交,确也来往甚密,还曾经欲与其联姻,我知道的就只这些了。”
“嗯,知道这些就足够了,果然他是与刘安一伙的。”略为一顿道:“还有,你知道他的水师确切人数有多少吗?战船几艘?”“应有近万人,战船未出海毁损前大概三十余艘。”“喔,看来力量还不小,要想个法子一举摧毁才好。”
“啊”龙王夫人一惊道:“一网打尽,这难度太大了吧?”“说大也可以,说小也行。关键能否让他这些水师统统休息一下,创造机会。”“休息?怎么休息?他们可是白天晚上都有人轮值的,不好办啊!”
“哈哈!我也知道不好办,否则就无须伤脑筋了,唉,要是让他们统统大醉一场,不省人事就好了。”
“你可真会异想天开,让他们一齐大醉,除非候爷亲自下令才有这个本事,嘻!”龙王夫人抿嘴一笑,“啊,你笑起来挺美的嘛,以后要多笑笑,别整日冷冰冰的。”
“哼,不用你管,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呀,这龙王夫人竟恢复了抑制多年的少女心性,看卫青低头苦思偷笑一声道:“你信不信,若你能让候爷消失一段时间,我倒可以以候爷的形象出现命令他们狂醉一番。”
“啊,以候爷形象出现?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难道有个人长得跟他一样?”心想你与刘倩如此相似已万中无一。“唉呀,你听我说嘛,我指的是我可以扮成其形象出现,这可是我家传的易容术,再加上我与他相处十年已对他的言行举止异常了解,要是模仿起来至少有分相似,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你不是开玩笑吧?”卫青仍半信半疑,“我就知道不表演给你看你是不会相信的,你背过身去。”“好”卫青依言转身。
半响,肩上搭了一手,传来龙王声音道:“大胆狂徒,竟竟密谋害我!”卫青一惊扭头观之更是张口结舌,原来面前竟真的活生生地站了一个“龙王”只是那丝袍却涨大得让人喷饭。
“你?”卫青一呆,那“龙王”却吃吃娇笑起来,道:“怎么样,还可以吧?”“厉害,要不是这衣服我一时还真分辨不出来,太好了!有你这绝活何愁大事不成?”卫青含笑道。
“哎,到你了,你有何法可使他消失一段时间?”“哈哈!放心,这倒简单。”卫青说着从腰际摸出一粒药丸,放在她玉掌道:“你与他同眠时可将此丸捏碎撒于枕头,无色无味,闻之却可昏睡一天一夜,此本为治病安神之用。”
“那我呢,岂非也要陪他昏睡?”“傻瓜,我还有解药啊。”“哼,你才傻。”龙王夫人一嗔,转言道:“我叫单艳,你以后叫我阿艳好了。”“喔,那事情已交代清楚,你回去吧,有劳了。”
“想赶我走啊?可是我却不能走啊!”“为什么?”“候爷派我委身与你伺机暗杀,即使杀不了你也要装得你已被我所迷才好,否则我又焉能有机会取信于他?”
“嗯,是好像有点道理。”“所以啊,你今晚必须与我同眠。”欺身抓住卫青双手满含深意地道:“其实你可知道,自从见你之后我就……我就……即使你给机会我杀你,我也下不了手的。”
言罢将头微微靠在卫青肩上,柔声道:“放心,我这次是穿着衣服来抱你的。”“啊”不等卫青再言已扬手将那烛火灭了。
“ 刘彻小儿竟使诈欺我,不给点颜色他瞧瞧还以为我们匈奴是好欺负的?这些年来却是对他们太好了。”军臣率大军逃出一劫后震怒不已,回来后立即召开军事会议,以发动对汉朝大规模的侵犯打击。
“对,对,大单于所言极是,早该硬来了,想要什么去抢就是,和甚么鸟亲。”“不错,汉人远不是我们敌手,要不是南宫氏嫁于我奴,休想得这十数年安稳,如今却背信弃义,主动来战,是该大举出手的时候了。”
“对,不错,不知好歹,不要放过他们。”“不知量力的汉猪,等着我们昆仑儿郎的屠杀吧。”“哈哈,杀灭汉猪,把他们的生兽女人统统抢过来”……不用军臣再激将,军帐上空已飘荡出如鬼魅般的嗜血怪叫声。
“大单于,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我猜皇弟也是受佞臣盅惑一时糊涂所致,您就别介意好了,如……如果有必要我可与他联系以待再恢复两国良好之邦交,免生灵遭战争之涂炭。”大汗帐里一中年着匈奴王妃服饰的女子一再请求道。
“不用再言,这仗是非打不可。没有商榷的地方。”军臣肯定地道。“为什么,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非得要战争?”
“这你不懂,即便没有这件事,战争也是迟早的事情?因为,我们大匈奴才是天地的主宰,任我虏掠,而你们汉人呢?……不是,永远都不是。哈哈……哈哈……”军臣甩开南宫紧抓衣角的手,放声大步出帐。
南宫公主闻言似虚脱般滑坐于地,满脸苍白。“母后……母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跑过来扶住她,道:“母后,你怎么了?没事吧?刚才父汗说什么战争,长大了我也要去打仗吗?”
“你……打仗!跟谁打?跟你的舅舅大汉皇上打吗?”南宫公主更是苦叹一下,痴声长笑……
第七十四章 兵临城下
在候爷府,“龙王”高居大堂之上,挥手对吴、白、魏三将道:“汝等明夜率所属部将于战船上集会,我们与楚教上下欢聚一场,不醉不归!”“啊?”三将面面相觑,惊讶不已道:‘候爷何出相言?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去,无知之辈!”“龙王”皱眉佯怒,“你们真是太小气了,敌人永远是敌人的吗?敌人也可以变朋友的嘛,自那海上遇大鱼后,共同进退、同心协力、冰释前嫌了嘛!何况从长远来说,要举大事若得他们之助岂非善哉?”斜眼抚须微叹。
“对,对啊!”“不错,候爷远见灼知确非属下之辈能及。”“候爷胸怀广阔,何愁大事不成?”三将仿如梦初醒纷纷颂扬称赞起来。“哈哈!明白就好,那你们还不下去办事?”
“那要拿多少酒?”“废话,什么叫不醉不归,放怀大喝啊!把候爷府储备的酒统统给我拿出来。”“是,是!”三将依言退下,“龙王”不由别脸低头偷笑一下。
“卫哥哥,你叫人家办的事已办好了,你该如何赏我?”龙王拉扯着卫青的衣角娇怯怯地道。项霸却目大如铃吃惊不已,身上起鸡皮疙瘩之余犯疑道:“奇怪,这龙王什么时候跟卫兄弟扯上关系了,而且看来还挺亲热。”
卫青也已注意到项霸的神情,把手搭在龙王肩上怪笑一声道:“怎么赏你?这好办啊!这两晚就让项教主陪你好了,你也方便向他讨教一下绝世武功,哈哈!”“你,讨打!”龙王一气将脚踩在卫青足上,卫青夸张地一跳弹开,项霸也忙摆手道:“这倒不用,这倒不用。”
“夫人,还是把妆卸了吧,别装神弄鬼了。”“叫我阿艳!”单艳边扯下面具边抗议道。“啊!”看到龙王瞬间变为美艳的龙王夫人,项霸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看到他的奇怪表情两人不由相视一笑,并把这中间的变化给说了。
“原来如此!”项霸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互相喜欢上了,让我一时非常为难,不知如何下手,头脑一片混乱啊。”“是吗?若真这样你这教主可就是灭顶之灾了。”卫青依然取笑道。
“不错,好在并非如此,对了,卫兄弟,接下去我们怎么做,他们一定会喝醉吗?还有其余教众叫他们何时过来?”
“这个放心!”卫青哈哈一笑,望着单艳道:“有他这个龙王下旨谁敢不醉。”单艳也报以骄傲一笑。卫青接道:“我们带来的兄弟到时每船分十个劝酒,待到深夜时便携火药潜至船仓放置,等我们号令一下就引爆。”
“好,太好了!”项霸兴奋地道,片刻又担忧地道:“不过他们都习水性,若一时炸不死,他们游上岸来却又如何?”“哈哈!我们不有伏兵嘛?”
“伏兵?”“嗯,你叫其余扮为普通百姓的教众明晚夜幕时静候战船海岸线上,待我们火烧战船时立于岸边围而歼之,这样就不会有漏网之鱼了。”“嗯,妙计,卫兄弟果是高明。”项霸这才心里踏实起来。
单艳在一旁也点头不已,听完卫青之言忽然激动地道:“那j贼到时由我来亲自处置。”“没问题!”卫青道。
却说这边为了灭除刘滨而精心布置,不想边境已发生大事,京城上下已焦头烂额起来,匈奴单于军臣借为报上次马邑之围几被诱歼之恨竟派兵闪电入侵,大举攻汉了。
“报,陛下,上郡、渔阳又被敌发兵包袭,情况紧急,望迅速援救。”“啊,不是吧?”群臣不由纷纷议论起来。这匈奴前日刚占领了辽西和上谷不想今日却又攻打上郡、渔阳,看来情况可不妙啊。“哼!”武帝沉脸低哼一声,并不出声,但可想而知心情糟糕之极。
众臣议论半响,并无任何结果,正想退朝,不想却又有人飞速来报:“皇上,不好了。”“怎么不好?”武帝却也忍不住了急切发问。“刚探得消息,敌军有向朔方、定襄大举移动的迹象,若再不发兵回击,估计北方各郡城池均会遭沦陷。”
“这可怎么办?”“看来此次敌人来袭并非小规模作战,而是全面进攻,志在威胁夺取长安啊。”“我就说当初马邑之围惊险万分,后患无穷,如今观之果真如此。”“若真让他们操纵五原、定襄、朔方,四面出击,那我们京师可就真的压力大增危险无比了?”
“皇上,立即发兵吧,形势危急啊!”“我大汉此番可是大难当前了!”众臣一时惊怒交集,吃惊之余也纷纷骂起匈奴来,说他不不遵和议竟突然发兵来战。
武帝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叱道:“这匈奴确王八蛋,如此蛇鼠行为确是可耻,哼,以为我们大汉是好欺负的,看联如何收拾你!各将听令!”正待点将,一臣却站出来劝阻道:“皇上勿急,臣有话说。”
“哦,原来是东方爱卿,有话请讲。”武帝还算是尊重东方朔的,换了别人在此火头上可是谁的意见也听不下去了。
“皇上,兵行诡异,这点我们老祖宗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早已有言,所以不能责怪敌人突发奇兵。上次马邑之围本就已知后果,敌人并非就此不攻我们大汉,以前和亲只是暂缓他们攻势而已,如今全面打来也是意料之中,我们不必责怪敌人,被他们激怒,只要分析敌情作好应战计策就行。”
“嗯,不错!有理,那爱卿却有何退敌良策?”“众人听皇上如此却也稍安勿躁,静听东方朔高论。
却听东方朔继续道:“刚才众大臣所议确也有道理,敌人此番来袭气势汹汹,全线攻打估计并非攻城掠地这么简单,应是目标志在一举灭我大汉,兵力三十万以上,不可小视。”
“那我们怎么办才好,急切间也一时不易调数目相等的军队啊。”“不错,敌人有备而来,若北方城郡都落入敌手那就更麻烦了。”“怕什么啊,我们大汉兵将也不少,何况这么多年交战敌人也不见得占到什么大便宜,何须惧他。”
“对皇上,请下令调军,我等誓死保卫大汉,战死沙场在所不惜”……文臣武将听东方朔之言,一时群情激昂,争论起来,一时分成明显的主战和怯战两派。
东方朔一时无法插言,等他们争论稍为平息再言道:“如今我们必须统一思想,那就是此仗非打不可,因为关乎大汉的生死存亡,不能怯战只等对敌,但关键是怎么打,如何制订正确而又有效的军事策略。”“不错!”武帝又言了一句,接道:“那爱卿认为如何排兵布阵才好?”
“臣以为虽北方郡城情势危急甚至有部分已被侵占,但敌人兵力一时三刻还有能攻到京城,我们可趁此作一些准备,不急着还击,以骄敌之兵,同时看看此次大举来侵是匈奴何人领兵,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我们摸清敌帅情况,只要击败敌军主帅,其余被占之地不战自溃,围自解之……”
“废话,胆小鬼!”东方朔话未说完已被一人斥而打断,众人看时却是淮南王刘安,只听淮南王道:“东方朔之言初听颇似有理,但深析却是无理之至,甚至危险之极,无异于玩之自焚。想敌人有备灭汉,那会给我们喘一口气准备好再打,若本王估算不错,匈奴必于短日内攻下北方各郡边关,然后汇师合力攻京师,我们必须在其合师之前,派兵分而击之,以破坏其合纵之力,否则到了那时可就真的大难临头了。”
“对啊,不错啊!”“王爷之言更为切实,待敌人奔袭长安就为时已晚了,还是散而击敌为妙,又可收复失地。”“立即发兵,再迟就危险了。”众臣听了淮南王之言竟大部分认为他说得更有道理,一时纷纷附和他的说法。
武帝却是一时没了主意,心中对淮南王一直存有疑心,知本不该听其所言,但想来其言也非为已着想乃从大汉安危出发,大汉灭了对其也没好处,确应为肺腑之言,但东方朔之策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正当争持不下之时,却又有人飞奔上殿,神色更为惊恐,结结巴巴地道:“陛……陛下……敌……敌人……兵围右北平、雁门……且……且…”“敌人怎么了?”君臣一时齐声发问。
那人抹了一把汗道:“匈奴左右贤王各领十万大军踩占马邑,已向晋阳进发!”“啊!二十万,加上其余兵力果有三十万之数。”“晋阳可是军事重地,若让他攻破,长安危矣!”群臣大惊失色,武帝也不安起来。(注:文中所涉古地名上郡、上谷、辽西、渔阳、雁门、右北平、马邑晋阳分别在今陕西、河北、辽宁、北京、山西、辽宁、山西境内。五原、定襄、朔方则是现在内蒙古一带)
第七十五章 御驾亲征
“哈哈!”东方朔却纵声大笑起来,道:“蛇头果然出现了,陛下,我们只须调二十万兵力进赴晋阳与其决战即可,此战告捷,全线皆复,可谓省时省力。”
“哼,你想得倒好,若我们不能战胜怎么办,被他困住,其余匈奴兵同样可集聚直取长安,但我们京师兵力空虚岂非易如囊中取物?”
“王爷言之有理。”“还是尽快发兵救援吧,再迟些晋阳失守那就无法挽回了。”众人正侍再言,武帝却烦燥地摆手道:“不要再吵了,退朝,明日再议。”
这日上得朝来,群臣仍是一见面就各抒己见,就出兵拒敌之事议论得沸沸扬扬,武帝上殿后巡视众臣一遍后发话道:“各爱卿今日有何话说?”
话音刚落淮南王就立出而陈声道:“皇上,老臣为匈奴入侵之事寝食难安,夙夜忧叹,至今仍认为全面出击为解忧良策,陛下可派诸将分领兵破敌,而匈奴左右贤王之主力我们也可派一大将率大军迎敌,即便不破敌,稳住即可,牵住敌军主力待各个击破后敌人看形势不妙自会退军。晋阳之役若陛下信得过,老臣愿亲自前往。”说完一脸壮烈慷慨。
“嗯”武帝点了一下头,神色似乎越来越坚定了,东方朔欲再陈言却被他举手挡住。
只听武帝狠声道:“匈奴欺人太甚,近百年来从未真正放弃过侵吞我大汉的想法。而我朝一直以弱示敌,更增加敌人之狼子野心,如今无须再忍了,就借此与敌作一大决战,全面出击,各路迎敌,誓与敌人决一死战,保我京师、保我大汉。”
“保我大汉!”“大汉威武!”“皇上万岁!”“击破匈奴!”众臣纷纷高声喊叫起来,东方朔见此情形已知多说无益,不如静听武帝安排好了。
武帝讲了此番话后定了定神,然后挺身立起,坚毅地道:“联主意已决,即日集结大军全线出击破敌,各将听令!”“喏!”所有武将齐涮涮立于一旁,精神振奋地听武帝下旨。
“雁门有飞将军李广把守目前暂且无碍,但其余皆需火速救援。”武帝道。“ 骑将军公孙贺,前将军赵信分别领军三万攻打收复上谷、渔阳。”“诺”两将领旨。
“大行李息、御林军中尉宇霸骜,分解上郡、辽西之围,兵力为四万。”“游击将军苏建、岸头候张次公率五万军队兵出右北平、代郡阻敌。各路得胜破敌后再汇集大军于晋阳与敌决战。”“诺”各将军也纷纷领命,各文臣虽非亲赴战场,但听到武帝如此调度也算松了一口气。
但大家冷静了一下之后突地都想起一事来,那就是匈奴左右贤王亲率的二十万主力如何应对,那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啊。按如今的排兵已用了十五万大军,那晋阳之役该派那位大将出战兵力又几何呢?
众人正在猜测,却听武帝正颜道:“此战关乎我大汉安危、气数,望各将士奋力杀敌,且宜速战,不给敌人可乘之机,若胜利归来自当重赏。”“诺!”各将又再轰应,撩衫捋袍一副立赴战场之豪态,东方朔在一旁却叹息。
武帝说完后忽提高音量沉声道:“至于匈奴左右贤王晋阳之军将由……”顿了一下,大殿一时变得鸦雀无声,“将由联领军十五万……御驾亲征!”
“啊”“御驾亲征”众臣以为自己听错,一时惊得目瞪口呆,连东方朔也心突的跳了一下,暗道:“皇上不是开玩笑吧。”
众人刚开始都以为皇上是火气上一时乱说自己要御驾亲征的,直至第三日武帝亲点将士上阵杀敌才知其是认真的。群臣自然极力劝阻,言龙体圣贵系万千子民之福祸,怎能轻易冒险沙场对敌。
但武帝对御驾亲征、痛杀匈奴早已神往已久,之前的狩猎演习只是牛刀小试,根本不能解瘾,加上一直认为朝庭的“和亲”政策不够强硬,助长敌人气焰和先帝怯敌之策有关,自己早就想改变这一无为受欺现状,如今得此良机,怎能不借此一展雄风,以彰大汉之威?
或许其他诸臣还不甚了解皇上想法,但东方朔是相当清楚的,知道武帝想一振龙威,但不知为何心中却对其行甚为担忧。此时其他各路将士已分赴前线,而东方朔与张辽领的这一万兵马这日才慢慢起行。
张辽与东方朔并驾而驱,在马上愤愤地道:“东方大人,这皇上怎地如此安排,只给一万兵马我们,难道瞧不起我张辽,认为我不如他们?哼,我们干脆别去好了,免得让人笑话,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广将军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我们。”
“哈哈!”东方朔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皇上虽给我们的兵力甚少,但至少也给我们出征啊,有多少文臣武将想去都没机会,何况我们此行意不在破敌,观形察势,达奇兵之效即可。”
“喔!大人不是开玩笑吧,出征不为破敌那我们出来干什么?奇兵?何谓奇兵?”“哈哈!就是战场上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在哪里出现,自由之军也,到时再告诉你吧,你只需听我号令即可。”张辽还是听不怎么明白一时愣住不语。
却见东方朔笑后脸色转暗,喃喃自语道:“晋阳、平城、白登山!唉,希望皇上路过那里不要停止才好,郭成,你能完成我的任务吗?”“白登山、郭成!东方大人,你在说什么?”张辽问道,然东方朔却低头不语。
武帝所率之军兵指晋阳,这日已达代谷,只见城上飘扬的都是匈奴军旗,可见此城已沦陷,轻骑校尉郭成抱拳奏道:“陛下,晋阳已近,距此仅数百里,前为代谷,刚为匈奴左右贤王之部所占,请圣上明示。”
“嗯。”武帝点一下头,转问身旁的强驽将军李诅,轻车将军李蔡道:“两将军意下如何?”李诅一抱拳,道:“目前尚不明敌方情势,容我与郭校尉前去察敌而后再禀圣上。”“好,去吧。”武帝挥手道。
眼见代谷近在咫尺,一种准备激战的血液灌满全身,武帝不由莫名地激动起来,这可是自己第一次亲征啊。
也只半响,李诅与郭成就已回来,李诅道:“我等刚才侦察所见敌军也只三四万兵力,且刚刚才进驻里面,估计还未休整好,若我们此时以十五万大军击之敌人肯定经不起这场恶战,收复代谷应不为难。”
“是吗?你们观察可准确?”“肯定准确,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好,太好了,就依你们之策,长驱直入,杀他个痛快,传令三军,即刻作战。”武帝意气风发地道。“诺“三将领命下去。
口角齐鸣,鼓声振天,十五万汉军如潮水般涌向城池。匈奴兵探出身来张望,汉军已搭梯冲至墙头,慌忙来挡但那里阻挡得住,“哎呀”声中已被砍杀一片,正当加强兵力防守,不想城下大门却又被“铛”的一声巨响撞开了。
汉军势无可挡,以摧枯拉朽之势攻进城门,再一阵血腥搏斗喊杀中匈奴终于缴械投降,可笑匈奴兵占领代谷还未二天却又被汉军收复,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支军队是汉朝皇帝亲自率领的。
武帝与李沮、李蔡,郭成进得城来,里面百姓早已跪倒一片迎驾,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威武!”“大汉威武!”
武帝巡视战场一圈及听到子民的欢呼颂扬心中对这场战役的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哈哈长笑后叫百姓平身。
汉朝与匈奴虽多年对峙战争不断,但自汉高祖刘邦以来还是甚少皇帝亲征的,故得此机会一睹龙颜那会放过,立身后众人仍把武帝车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夜在此歇息,李蔡道:“陛下,代谷已收复,下一步怎么走?是取晋阳呢还是转战平城?”“平城?平城怎么了,难道平城也被匈奴占领了?”
“不错,左右贤王抵晋阳后分兵出击,分别占领代谷与平城,而如今霸占平城的就是右贤王,所拥兵力估计五六万,左贤王部十万左右。”
“喔,原来如此,让我想想。”略停片刻后道:“联以为右贤王部兵力稍弱应先取平城,加之败其之后右贤王如失一膀,也有利于晋阳会战,双方兵力不致相差太远,尔等认为如何?”
李沮和李蔡互视一眼,道:“陛下果然高明,臣等也正有此意。”“哈哈!好,明早就起程,右贤王,联给你点厉害尝尝。”
第七十六章 龙困于野
平城已在望,同样满城遍布匈奴旗,看到自己国士被敌军占领就不由有气,武帝恨不能立即挥师收复失地,但想这右贤王应非无能之辈,且对方兵力也不能与代谷相提并论,不由发话道:“李将军、郭校尉,这一战仍是单刀直入么?”
李沮沉思道:“目前不知虚实,末将认为还是先打一阵试探后再定策。”武帝“嗯”了一声,李蔡却是不置可否。“好,大军就在此驻寨,吃午饭后先由郭校尉领三万军队攻城。”“诺”两将抱拳退下安置。
估计匈奴已知代谷被收复,再见汉朝天子御驾亲征,不由紧张起来,一时城楼兵士林立,穿往如梭,给人密不透风之感,一人还不时立于墙头观望,想那就是右贤王了。
“冲啊!”郭成正想挥军攻城,不想敌军却打开城门,也涌出一支军队,双方早已是宿敌仇家,分外眼红,也有用多说就已厮打搏杀起来,汉军借代谷胜利之勇士气如虹,奔走追逐间已渐见优势。
武帝与李诅李蔡观之也不由心喜,但那匈奴人也非善与之辈,虽被汉军压着来打但仍极为顽强,搏斗厮杀中也砍杀不少汉军。又再冲杀一阵,眼看日已近暮但仍无法杀进城去,武帝只好传令收兵。
武帝道:“校尉今日辛苦了。”郭成道:“哪里!”“李将军等对今日一战有何看法?”武帝又道,“那匈奴果是凶悍顽强,看来不尽起大军不能败之,明日起全军皆上吧。”“嗯,不错。”武帝点了一下头道:“好,全军攻城!”
第二日一早,十数万汉军如蚂蚁般密集向城楼爬去,炮石纷飞中一批一批地倒了下来,上去一部分的也给匈奴守兵杀戮一尽,汉军损失严重已折二万士兵,虽然敌军也有伤亡但似乎早有死守平城的决心和准备,任汉军怎么冲杀也挺而不退,汉军虽众但一时也没了办法。
武帝不由伤起脑筋来,如此损耗下去如何能解晋阳之围,若弄个不好自己困在这里群龙无首更影响全局了,各线战役都有可能崩溃,但头痛归头痛,却一连二天仍无良策,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只能这样僵持着。
这日武帝与李沮、李蔡并驾立于阵前观望敌势,匈奴兵于城上高声怪叫欢呼起来似乎专气汉军,武帝再也看不下去沉脸扭头欲走,李沮却目显神采突道:“陛下,臣忽想得一法,不知可否行得通。”
“喔,什么计策,说来听听。”武帝苦闷之余也来了兴致。“臣近日察敌突悟一事,那就是匈奴人知道皇上御驾亲征,但城中百姓或被俘禁却不得知,若想一法让城中百姓获知皇上亲征必群情激昂,联合内举,这样里应外合,当可让匈奴后院起火,应接不暇,大败而退。”
“好、好计谋,不过如何传讯入内。”武帝一喜后道,李沮道“今晚自知。”
汉军自晚饭后一直鼓鸣不停,号角不断,匈奴以为汉军又大军来袭始终高度紧张,寝食不安,仍奇怪的是汉军雷声大雨点小,根本就未组织什么大规模的进攻,让匈奴虚惊一场。
时至半夜见汉军仍无动静以为乃虚张声势放松警惕,不想突地汉军射来万千火箭,混乱当中城楼匈奴兵大多中箭,抽来的匈奴兵急忙防守,但大批汉军已涌上城头,厮杀声中一时难分难解,汉军攻城之势却已受阻,再战数个时辰眼看就快破晓,若再次攻不下来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正当此时却忽见城内火光大盛,各种声音涌入耳际,混乱吵杂之极,但匈奴兵哀号之声却不断传来,城上守兵不知发生什么变故,一时惶恐起来,且战且退,这又给汉军杀伤一片,渐渐地只听到有人高声喊道:“皇上亲征,天子驾到。”
一时四处传遍此声,激动人心,城内汉人与攻城汉军连成一遍,联手把匈奴杀了个稀巴烂,城门大开,汉军昂首狂冲入城。
即已大胜,正当安置百姓,武帝却忽忆起一事,道:“那右贤王呢?逃往何处?”一士赶紧道:“正往平城东面逃不过去,仅出里余。”
“喔,是吗?快快追击,活捉右贤王,杀它个片甲不留。”将士轰诺一声,大军即转头往东面追去。
只追片刻,已见匈奴踪影,武帝命李诅,郭成上前灭敌,却见一贵族打扮的匈奴人扭过头来,蓬头垢面满身烟尘,狼狈不已,望见武帝却狠狠的道:“汉朝的狗皇帝,下次本王遇到你一定取你狗命。”言毕与余部抱头鼠窜,疯狂逃命,却又被追上的汉军斩杀近半,武帝却是不怒,哈哈大笑,仍挥军再追。
“这是什么地方?”眼见不见了敌军踪影,武帝不由按马停问,李诅与李蔡互视一眼,迟疑一下道:“臣等一时还不能确认。”“好吧,大军就此歇息吧,打了一整夜的仗,也都累了,把所带干粮取下将就吃了吧,回平城后再好好吃他一顿。”各将士依言席地就食。
武帝吃至半响,忽想一事道:“李诅,你是如何通知平城内百姓与我们里应外合,联手破敌的?”李诅哈哈一笑道:“本也小技巧耳,让皇上见笑。”原来李诅令士兵将一些写有皇上亲征,呼唤全城响应的布条捆于火箭之上,借一部分射入城内落于百姓手中从而生此奇效。“哈哈,妙计,妙计。”武帝与郭成等不由称赞起来。
归途行半当中却有一山横亘面前,虽不奇特但却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武帝驻步不前,不由转首问道:“此为何山?”李蔡观看一阵后道:“白登山。”“白登山?”武帝神色凝重起来,又追问了一句:“是否是高祖当年出兵亲征被围之处?”李蔡深思道:“应该是吧,此山位于平城东南面就是这个方位。”
“啊!”武帝一惊接着脸现喜色,郭成闻之却面露神异之态。“快快下马。”武帝喊道:“不想到了高祖当年亲征迎敌之灵山,联须亲自上去祭拜才是。”想起当时高祖屈辱被困,如今自己痛杀敌军,大胜而归,路经此处怎能不上去朝拜以祭先祖在天之灵呢?
大军闻旨纷纷下马,驻而不前,一直都不爱怎么出声的郭成此时却大惊失色,上前阻挡道:“陛下万万不可。”武帝奇道:“什么万万不可?”“因为东方大人之前有嘱咐,嘱托末将若皇上经此山一定要阻止,不能上山停留。”“哼!”武帝生气道:“联上不上山要他东方朔来管吗?笑话!‘
“但此山凶险,陛下还是慎重为是,东方大人说……”“去!”武帝怒道:“联决意上此山,休再阻挡。”拂袖跨步,李沮见之虽不反对却抱拳道:“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只要不阻联上山,什么话都可以说。”
“臣认为这一上一下这时间必耗费不少,而那晋阳危在旦夕,若不急授恐怕不保,所以……”“哼,转弯抹角还不是想叫联不上去,这样吧。”略一思索道:“你且先领四万人马前去援解晋阳之围,联稍后就到,与你会师后再和左贤王决战。”“这……”李诅想再说,武帝却道:“不必多言。”转身而去。
李阻率四万兵士走后,郭成只好硬着头皮陪武帝上山,但不知是否受东方朔之言所感,心中总有股不祥之兆,但偏无法阻拦,经代谷,平城之战后,汉军折损三万人马,李诅带走四万,武帝身边也只八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