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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对这位少年的武功,好生佩服。但却担心黑姑不敌,忽见少年擒拿点岤兼施,上下齐攻,迫得黑姑连退两步,常言说,关心则乱,又显见黑姑要稍逊半筹,怕她不敌。唐棣陡然一声朗笑,道:“两位武林绝学,在下佩服得很,有话好说,何必拼命。”

    要知两过招,全是杀手,所点的都是在岤。唐棣声出人到,轻描淡写的一招兀鹰展翅,一格一轲,立将两人分开。黑姑却反而怒气陡生,圆睁风眼,嘴唇一噘,两脚一跺,双手一抖,气道:“呸,谁要你来多事!”

    唐棣虽是一番好意,便她已斗得兴起,而且她好强心忒重,既然动了手,若胜不过那少年,她怎么肯善罢甘休,早就一拳向唐棣左肋捣去。

    那少年陡唐棣现身,虽是一格一架,就知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微一愕然,闻言又已怒道:,“这位兄台别管,今天我非教洲教训他不可。也去去他骄狂之气。不然他是目中无人,妄自尊大。”

    倏地向唐棣脉门扣去,又是用对付那老头儿的手法。

    唐棣早就防备他这一着,道:“正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今后我们多亲近些。”

    伸手便握,倒像那少年是要和他把臂沦交一样,像是亲亲热的握手,不但躲过了黑姑那一拳,而且将少年这一手也化解于无形。

    少年霍地退了一步,怒道:“阁下一表人材,并非普通人物,武功更是不弱,怎么倒助纣为恶,竟然使这纨绔子弟,更为得意。”

    黑姑又是一声呸,说道:“谁要他帮我,你不要满嘴说大话,今天要是胜不得你,你别以为了不起,竟管别人家的闲事。”

    倏地从唐棣肋下一穿,两手齐出。向那少年的上下六大岤攻击,顿时便将他罩在兰花拂岤手下。

    丑少年嘿嘿咧嘴一声冷笑,双掌乱推彩云,迎战黑姑,那老头儿在旁哈哈笑道:“老朽卖艺是假,结交少年英雄是真,今日何幸,一朝得遇三贤,实为幸会,都请住手,免得无为而争。”

    两掌霍地一分,留劲半吐,两人顿被无形暗劲阻住。

    那姑娘面上羞容早退,粉面生嗔,说:“爷爷,谁要他来多事,他自己以为了不起。”

    黑姑扮相不但像煞个美少年,而且还风度翩翩,挤着眼儿—笑,道:“小子何幸,独得美人青睐,啊哟,最难消受美人恩。”潇潇洒洒冲着那姑娘,作了个长揖。

    唐棣朗声大笑,笑得那姑娘脸庞顿时红透,只见那丑少年气得脸上黑中泛青,哼了一声,道:“这倒是怪我多事了!”

    瞪了黑姑一眼,却将手向唐棣一拱,便一言不发,掉头便走。

    那老头儿急忙叫道:“这位哥儿留步!”

    若是他真是个卖艺的老头儿,岂会老气横秋,称人哥称儿儿,这不是已显示了身份。但那丑少年却如未闻,分开众人,就此扬长而去。

    唐棣忙低声说道:“老前辈若要接纳这位少年英雄,晚辈倒知道他落脚之处。”

    黑姑当真恶作剧,嘻嘻笑道:“请问娘子贵姓芳名,仙乡何处?”

    那姑娘似嗔还羞,急得跺着脚儿叫:“爷爷,你瞧他!他啊……”

    唐棣却早忍俊不住,那老头儿忽然面色一沉,道:“公子现在何处落脚,小老儿一会儿便去造访。”

    黑姑得意已极,仍是嘻嘻笑道:“何劳丈人大驾,小子自当登门亲。”

    唐棣有心要说破她的行藏,但她正在得意头上,好容易在这里找到了她,哪还敢出口,却怕这老头儿生气,忙道:“正是,老前辈在何处住宿,这位公子与晚辈曾有会儿我们连袂造访便了,老前辈先请!”

    老头儿对黑姑已有不悦之色,并不理她,道:“好,若能邀请那位侠士一道同来,老朽更是有幸。”

    唐棣道:“这个……”他连人家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而且那丑少年临行之,显然落落寡欢,方才又是生气走的,怎知他是愿,还是不愿。

    那老头儿已向黑姑道:“那,老朽现住北大街中升栈中,姑娘,拾掇走啦!”

    那位姑娘拾掇刀枪剑戟,临走时还脉脉含情地望了黑姑一眼四周的人见已收拾场地,无热闹好瞧了,便也一哄而散。

    一会儿工夫,只胜下秦中三刀和唐棣黑姑五人引见引见。”

    黑姑生怕唐棣说出她的本来面目,忙道:“周大爷,你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原在秦中有过一面之缘”

    唐棣心说:“你几时又去过秦中了?”

    只见周冲愕然,那二哥发愣,周泰直蛰头,三人你看我,我瞧你,一时竟都想不出来,唐棣当下大笑道:“周爷,岂不知常言说得好,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转不相连呢。虽然不一定便是秦中,我却知三位和这位公子爷确实见过。

    好!今后你们四位倒要多亲近,彼此在外,互相多照顾些,便多一位帮手。”

    黑姑道唐棣要揭穿她的本面目,正在瞪眼,忽听他恁地言语,道:“罢了,不然,而我以后我再也不理你啦。”最后两句话,低得只有唐棣听到。

    唐棣心中直乐,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今更恭喜公子鸾星照岂可不贺。”

    周冲欢喜已极,道:“两位少年英雄,一般了得,可说并世无俦,两位更该多亲近。”

    唐棣笑道:“正是公子爷,我们多亲多近。”伸手便要和她握手。

    只见她面上一红,谁教她易钗而介呢,但她眼珠儿一转,也即伸出手来,两人的手才要相握,她手霍地一翻,毫不着痕迹地扣向唐棣的脉门。

    唐棣早防她有此一着,早将全身功劲,运于腕上,黑姑顿觉扣着的有似一根铁棒,恨得才要松子,那知唐棣陡然一泄,巧巧妙妙忆文作品集的一翻腕,已将她的手,握个正着,再想缩手,也来不及了。”

    两人这般闹着玩儿,皆因两人手腕一翻,一握,皆是快速,无人看得出。

    周冲大声说道:“今天又结识了位少年英雄,好教我周冲高兴,岂能不驾,唐老弟和这位公子快清!”

    周泰却大声嚷道:“痛快痛快,咱今口才;醉不休。”

    原来他嗜杯中物,见大哥高兴,这还不是难得的机会。

    唐棣握着黑姑的手,当先登楼,笑道:这白云虽然悠悠,幸喜黄鹤却非去而不复返,公子爷,你是不是啊?”

    黑姑自然明白他话语所指,暗地挣扎,只觉他的手掌,虽然是软绵绵地,竟不能挣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道:“黄鹤能返,自也能冲天而飞,你慢高兴!”

    唐棣找到了她,实是高兴,便又笑道:“啊哟,那黄鹤若杳,岂不辜负’了京华的繁华。”

    秦中三刀全都不知道他二人在打什么哑迷?周泰早已闻到了酒香,酒瘾难耐,抢先冲上楼去,找到了一桌雅座,便匆忙嚷道:“好酒好菜,快给爷们拿来!”

    五人落了座,推窗下望,极闩驰怀。但见滚滚涛,汪洋东流,江上舟楫片片,渔船抓塞。令人胸怀,为之一畅,眼望泓流,为之一阔,店棣实足高兴得忘了形,兀白抓着黑姑的手不放,周冲哈哈笑“唐老弟,这可就是你的才是了。”

    店棣一怔,急忙问道:“怎么?”

    周冲道:“两位小兄弟这般亲近,有说有笑,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自是要好得很,怎么不替我这个无用的老哥哥引见引见?”

    那周冲自从在谷云飞处,首遇雪娘之后,早就有了自卑感,自己比那姑娘大了好多,但是武功和人家一比,竟差了一大截,于是那往日的豪情壮志,顿然消失。今日不知黑姑乃是易钗而弁,只想又是个少年英雄,人生的潇洒,武功上又很杰出,和唐棣是很近的朋友,故尔自称是无用的老哥哥。

    黑姑一听,立即脸上一红,唐棣大笑道:“这个……”

    周泰忽然用手一指,并且大叫道:“哈哈,这我可认出来啦,他是那黄衫的小妞……”

    黑姑面上更是越发的红起来,不曾想到这位傻霸王,倒粗中有细,竟然一眼认出来自己,岂能再容唐棣握住自己的手,猛可里一挣,将手夺出!唐棣一怔,周冲没认出,他这莽夫倒两眼锐利。周泰又嚷道:“他要不是小妞的阿哥,游泳是老弟,大哥,你没瞧吧,他们像得很,没有一点儿不同的地方。简直应当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要知秦中三刀那晚在桃源县中,只是在灯下见过一面,而且人家是个大闺女,自然没瞧得仔细,因而她这么易钗而弁,三人都未认出她来,唐棣心中一块石头这才放下,原来他刚才和黑姑携手而行,如果真被他们认出了黑姑的庐山真面目,岂不是被他们说自己无行。也令黑姑难堪,自己在人面前也更不好意思了,也多亏周泰并没有真得认出来,把这场要形成的尴尬场面,化为乌有。

    黑姑却好得意,又复嘻嘻笑道:“小生蓝茜。秦中三刀,我却久仰得很,西南地区,提起三侠英雄大名,何人不知,无人不晓。”

    唐棣大笑道:“正是,正是那位姑娘的令兄,那姑娘啊,姓东名北。”

    原来唐棣只想到她是胡说了个假名,应付当前的这个场面。

    秦中三刀都盯着在瞧她,当真的相像。

    十乙文作品集周冲呵呵笑道:“这就难怪了,妹子已那般了得,其兄更可想而知了,不敢请问蓝香公师承那位老前辈门下?”

    唐棣心想:你忒也健忘了。”

    忙说:“周爷,你先别问,久后自然知道。”

    周冲点点头,说:“近来武林中出了奇人,就以老弟你的奇遇,也令人羡煞,我兄弟三人,见得少知道得寡,都成了井底之蛙了。”

    言下十分感叹,凝视了黑姑一儿,忽然笑道:“就是方才那卖艺的两祖孙,分明也是风尘中人,唐老弟,你猜怎么着,我想向这位蓝老弟讨杯喜酒喝呢!”

    唐棣知道周冲瞧出那老头儿有选婿之意,笑道:“那敢情好啊!”

    黑姑竟然离席,向周冲向了一揖,嘻嘻笑道:“那就多谢了。”

    唐棣仍是少年心情,再者也想知道老头儿两祖孙有什么图谋,这一来,自然就容易知道这件事实了。”

    周冲存心,实是一番好意,他想,两人武功都高,又是粉粹玉琢的一对儿,两人若能结成连理,岂不是武林中又添了一段佳话。

    心中一高兴,即站起身形说道:“你们慢慢喝酒,我去即来。”

    黑姑道:“好啊,可别忘我姓蓝名西,今年一十八岁,别等人家问到,连甚名谁都不知道,可就成了笑话啦。:’说着瞟了唐棣一眼。

    唐棣闻言,心中一动,莫非她当真姓蓝。刚才的话,分明是在讥刺我听的。

    原来这黑姑实是姓蓝,只是那西字上要多加个草字的部首。

    本名是蓝茜。唐棣这几天来,两人虽然心心相印,却连姓名都未曾问过。心道:“她还了本来面目,早就不该叫她黑姑啦,若早再以黑姑称,岂不是的这花容玉貌,风姿绰约的一位庄丽大方的姑娘啦!”

    见她说得认真,不由尴尬的一笑,道:“啊哟,在下实足孤陋寡闻,蓝相公名扬四海,我竞连大名也不知,真是抱歉。”

    周冲兴冲冲的下楼而去,周泰早大喊道:“痛快呀!痛快,快换大碗筛酒!”

    那二哥道:“三弟,你忘了大哥如何吩咐来着。”

    唐棣和蓝茜都喜他的为人甚憨丸,实是浑金璞玉,忙道:“今日难得畅怀,岂可不醉。”即唤酒保,将在碗换来。

    那蓝茜才一杯下肚,粉脸儿上已似胭脂般红透,唐棣生怕她酒醉,露出她本来面目,眼珠一转,吟道:“睛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蓝贤弟,若不一眺这锦绣山河,岂不辜负了此番登楼,你我何不更上一层,一览这淘千古英雄的长江,”

    蓝茜道:“好啊。”当先离座而起。唐棣向两人告了便,即随蓝茜身后登上最高一层。

    唐棣见四外无人,这才低声说道:“你只顾闹着玩儿,可知真正有人找上你来了么?”

    蓝茜登时收起嘻笑之容,道:“当真?”

    唐棣忙将如何和雪娘相遇,她如何命人寻找之事一说,只将和雪娘发生误会的事隐瞒着又说道:今后你我结伴同行,尚要时时警惕,岂不知合则势强,分则力弱么,雪娘既然能追踪到你,你师祖岂又不能。

    言下,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蓝茜却抿着嘴儿一笑,唐棣不自觉地又握着她的手,她也任由他握住,两人本是并肩立在窗口,蓝茜忽然惊呼了一声,两眼注视江面,唐棣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叶扁舟如飞而来,船—亡站定一个胖大和尚,正是那个醉菩提。

    两人可不是惧怕这醉菩提,而是奇怪他竟会没有死,其实凭醉菩提的一身功夫,只要能有一块破船板,渡过那广阔的湖面,并非难事,他乃是东渡岳阳换舟顺江而下,实际他并不知两人也在武汉三镇,蓝茜想到日在湖中戏耍醉菩提,想到他落水时的情景,早就格格笑起来。

    唐棣却向她说:“茜妹,你别高兴,这和尚若论功力之深厚,均比你我两人为高,真不可小视。”

    蓝茜一撇嘴,只见醉菩提已舍舟登陆,打蛇山脚下进入城中。

    唐棣忽然心中一动,心想:“醉菩提这般忙忙赶来,那同寓中的丑少年更令人奇怪,卖艺的两祖孙,显然有所图谋,这般人全来三镇,岂是无因?”

    心中念及卖艺的两祖孙,唐棣顿时面露肃容,道:“茜妹,你改扮男装也罢了,戏弄这祖孙却大是不应该。”

    哪知蓝茜却突然哼了一声,说:“你知道什么?我来问你,你可知这两祖孙的底细?”

    唐棣愕然,心说:“难道你会知晓?”

    蓝茜见楼中无人,这才说道:“你啊,实是孤陋寡闻,连武林中颇为有名的唐三钹,你也不知,你倒想想,那老头儿手中的是铜锣,还是钹。”

    唐棣在未下燕山之时,就曾听得师传燕山客谈论天下英雄时,曾经说过在川陕交界之处,剑阁山中,有一成名的老英雄,手中三支飞钹,能取人首级在之外,如果对方若是架挡遮拦,那飞钹便能借对方之力,飞舞盘攻不息,多高武功的人,休说他三钹齐发,但是一钹发出,也必然会令对方手忙脚乱,难以招架,端的了得,因他姓唐,故尔江湖中人,则以唐三钹相称。

    唐棣一回想,果然那老头儿手中的铜锣有,外面无边而坦,中间却微向内凹,道:“但听别人说,他早已隐身在剑阁山中,已有多年不在江湖上露面了,另有人说他早已归了道山!”

    蓝茜道:“死了的并不是他,是他的儿子,而且是死在我师祖的手中,他们是藉卖艺隐身,便是为我们苗山中人而来,藉机企图为他的儿子报仇雪恨。”

    唐棣心想,这就难怪了,难怪她知道得很详细。

    忽见蓝茜神色黯然,道:“我师祖所行所为,唉,作个后辈的,也许不该批评师祖的不是,但是她所做所为,实令我姊妹难过,虽然我娘口中不说,定然也不以师祖的行为是对的。”

    唐棣忙道:“古人为大义尚可灭亲,你师叔祖秀姑的往事,想来茜妹必然知道的很详尽。”

    蓝茜点了点头,而且唐棣一提到秀姑,她肃然生敬。

    唐棣登时想起年前路过苗山脚下之时,那雪娘自言自语,也曾提到过仰慕秀姑的为人,当真的十室之邑,也有忠信,鹊巢之中,竟也能飞出凤凰来。唐棣不由得对蓝茜、雪娘两姊妹由内心中生出无限的敬意。

    只听蓝茜又说道:“我跟随这祖孙两人,已有半年多了,你以为我改捞扮男装,是为了好玩么?”

    唐棣道:“难道你是为了那两祖孙!”

    蓝茜轻轻地一叹,说:我是想化解,这祖孙两人浪荡四海,跋涉万里,不辞劳苦,我已探听明白,有两种目的,一是为儿子报仇,一是为小姑娘选婿,但他两人也曾深入苗山。唐三钹的武功,虽然了得,但他怎么是我师祖的对手。要知他那三支铜钹,不但能伤人于百步之外不算,而且专破各种暗器。那知却挡不住我师祖的铁蝙蝠。两人逃出苗山,唐三钹下定决心,要访天下暗器高手,研练破解铁蝙蝠之法,同时他孙女儿大啦,女大当嫁,趁此时机,要为她先一佳婿,完成终身大事,唐三钹以后就可以拿出全副精神演练暗器啦。”

    唐棣这才恍然大悟,道:“是了,他方才施展铜钹接暗器的绝技,意在诱使暗器名家出手,于是你也故意显露她的暗器手法,但你不怕他识出你是苗山门中的人么?要让他认出来奇-书-网,你可要吃苦头啦。”

    蓝茜忽然得意地一笑,道:“你知什么?这唐三钹曾深入苗山,打探实情,知道我门中,并无三尺男童。铁蝙蝠又岂是我苗山独有的暗器,故尔突然接下我的铁蝙蝠,这正是他踏破铁鞋无觅之物,怎不视同珍宝。又见我……”说到此处,早又格格一笑。

    她扮了男装,又因为她平日豪迈不下男儿,因此不但无丝毫破绽,而且更是英俊潇洒,唐棣笑道:“他祖孙二人既访得暗器名家,又觅得乘龙快婿,哈哈,这对唐老英雄祖孙两人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只是……茜妹,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是一只假凤求凰。”

    蓝茜脸上一红,突然在他臂上拧了一把,眨眨眼,说道:“可是还有你啊,只是,只是便宜你啦,不劳而获。”

    话声未落,她已回头就跑,忽听楼梯响起,打下面上来了两人,一人哈哈笑道:“唐老弟,蓝公子,你们的雅兴可不浅呢?登高下望,江水悠悠,万舟往返,别有一番情趣。”

    蓝茜忙停步,只见当先一人乃是周冲,身后跟着上来,乃是唐三钹。周冲是喜气洋洋,满脸笑容,唐三钹也呵呵大笑。

    唐棣听得蓝茜之言,心中大急,她说的如何不明白。她分明是要我李代桃僵,难道她竟不知我心念之中,只有她一个人么?

    唐棣愣在窗前,急得说不出话来,却见蓝茜竟已冲着唐三钹作了个长揖,道:“小子未曾登寓拜谒,怎敢劳动老英雄移玉此间,罪甚罪甚!”

    随向周冲一拱手,道:“周大爷,你多辛苦。”

    唐三钹拱了拱手,早又呵呵笑道:“当真我这双老眼不花,蓝公子若非出自名门,岂有这般文才武学,彬彬有礼,周爷何不就请两位下棂一谈。”

    周冲道:“正是,蓝公子快请,唐老弟,好教你高兴,我们这杯喜酒是喝定啦,请吧!”

    唐棣眼望着那浩浩长江东逝水,心想:“为了要替你师祖化解冤仇,难道就将我的情意付诸东流不成。”

    听得周冲一言,便不由望那蓝茜一眼,道:三位商谈,在下同席,岂非不便,三位只管请。”

    周冲道:“唐老弟说得也对,那么,唐老英雄,蓝公子,请。”

    蓝茜心窍何等玲珑,岂有不知唐棣此刻心中所想,笑道:“周爷,不可,不瞒你们说,我和他情同手足,现下逆旅孤身,他也但是我的亲长,这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岂能无他一言首肯,我便随便答应,有失友情。”

    说着,早回到唐棣身侧,那似笑非笑,似怨非怨的双眸眼巴巴地望着他。

    唐棣觉得左手已被她柔嫩的手握着,几天来,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言行,顿时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显然她对自己并非无情。

    反倒多情,只是为了要为师门尽孝,她不得不如此,不由心中暗叹,道:“要化解这场冤仇,岂无其他途径可寻,何必用这种作法,将来事情败露,唐三钹岂能轻易让过,那不是要惹出许多麻烦,真是那苦恼。”

    只听那唐三钹大笑道:“周爷,这可更看出蓝公子的作人啦,明事理,多情义,竟把金兰之好的多年好友,视同手足,尊重其情,遵循其命,实属难得,这位唐公子和老朽是本家,更非外人,老朽先行谢过了。”

    说着,已向唐棣拱手为礼,那周冲更是高兴,便连连催促下楼,共商婚姻大事。。

    唐棣此时那还能说个不字,只得轻轻一叹,和蓝茜携手下楼,只见那铁霸王周泰已烂醉如泥,那二哥守候在旁,不言不语,周冲便道:“二弟,你把他扶到客栈,我晚一点即行返回。唐老英雄,今日你那孙女和这位蓝公子,共订白首之约,郎才女貌,各有一身好功夫,真是门当户对,武林之中,平添一段佳话,我们就在此地畅饮一番,以示祝贺。”

    那二哥扶起铁霸王周泰,迳白去了,周冲即命酒保撤去残肴,重整杯盘。

    要知武林中人皆甚豪爽,千金一诺,并不重视那世俗礼仪。正如蓝茜所说的,唐三钹见蓝茜铁蝙蝠出手,不胜之喜,她易钗而弁,自更是喜出望外,正想回寓之后,回复他本来面目,即往相访。不料想他才换过衣衫,周冲竟然寻到。而且是来作媒。唐三钹可更是大喜过望了。那姑娘羞在面上,喜在心里,自足不好意思前来,只三言两语。周冲便和唐三钹回至黄鹤楼来,要见蓝公子研商订亲大事。

    当下四人分宾主坐下,酒过巡,周冲便说道:“我等都是江湖过客,流浪四说不定明天使各自东西,分道扬镳。正所谓择日不如撞口何不如今便让我们喝这杯喜酒呢?也免得时间一久,寻找不易呀!”

    唐棣心中大急,蓝茜虽是一片孝心,若当真弄假成真,那时必无法收拾,难道当真要我李代桃僵,那时如何是好,这个乱子,可就惹大了,我必须设法阻止。免得一错再错!

    当下道:“周爷,你这句话可就不对了,我们虽然是江湖中儿女,并不重世俗礼仪,但这婚姻大事,岂可草草,敷愆一下,即行作罢。现今既承蓝贤弟不弃,要我为他作主,我却有一言,今日不妨一言为定。

    我不过随便猜想,唐老英雄这次借卖艺隐身,必然另有图谋,既有的大事且未完,这周公之礼,自该从缓,好在唐姑娘尚在年幼,再过两年也是不妨。”

    唐三钹两眼注定在唐棣脸上,忽然一声叹息,道:“唐老弟之言,甚是有理,此事暂缓,亦无不可,只是……”

    唐棣心中明白,这三钹必是已想起他死去的儿子,父仇未报,要他孙女即行成婚,于情不合,于理不妥,一般人家,父母之孝在身,子女不能结婚,这唐三钹又何尝不知。这一声只是,唐棣生怕他又有下文,一经说出,又是难以推却,忙道:“唐老英雄,肝胆照人,若有佬为难之处,不妨明言,若是需要在下和周爷相助,我们也绝对不人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唐三钹忙道:“将来或劳两位兄台之处,到时再亲自相请不迟。现下我却希望蓝公子和我多盘桓些时日,也让他们两人多熟识熟识,增进他们的感情。”

    唐棣明白他是要练破那铁蝙蝠的功夫,那向那娲母报复杀了报仇,心说:“我这不是作梦么,蓝茜要不是为了阻止你向她师祖报仇,还不会故弄玄虚呢。”但今日已一言为定,唐三钹这一要求,岂能拒绝,悔不该不早揭穿的真面目。

    那蓝茜一直微笑不说话,忽道:“小子理应随侍左右,只是我和唐兄原已有约,非往京华一走不可,可否缓我时日,半年之后,事情结束,我和唐兄同往剑阁山中相寻,也不为晚。”

    那周冲好生失望,但人家双方都已同意,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同时他也不知道唐三钹究竟要图谋何事,更不便多言了,所以接口道:“不错,唐老弟京华之行,实有其事,半年之期,不过如白驹过隙,转眼既到,店老英雄,你们就再来个一言为定,不是两全其美吗。”

    周冲说着,随即一仲大拇指,道:“老英雄借卖艺隐身,带着姑娘浪迹江湖,想来必有重大事故,老英雄不说,我们自然不好相问,但我有一言,老英雄便有天大事故,只要这位老弟挺身相助,必可迎刃而解,更教老英雄得知,这位唐老弟,为人豪爽,生性耿直,具有侠义肝胆,英雄心肠,乐于助人,是燕山客老前辈的传人;而且新近更得到两位武林异人垂青,尽传所学。”

    一言未了,唐棣心中大急,忙道:“周爷,唐老英雄面前,你说这种话,岂不见笑于老前辈了。”唐三钹早已知唐棣武功莫测高深,道:“正要请教!”

    周冲说得兴起,并未看出店棣着急,呵呵笑道:“数十年来,江湖中有两位武林奇人,皆神龙见首,两人结伴而行,游戏人间……”

    唐三钹精神一振,道:“莫非是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

    周冲又大笑道:“不是这两位,还能有谁?唐老英雄请想,这是三位异人所教出来的,还差得了么?我说有他相助,天大的事立可迎刃而解,你也信得过了。”

    唐三钹回想日前在庙中,和唐棣过招之时,他虽未出手,但只是闪展腾挪,凭自己的武功,竟会伤他不得,当时便看出这少年必有惊人的功力,只因他心念只在破娲母的铁蝙蝠,故尔当时虽然心动,却未对他十分注意,周冲说完,唐三钹霍地站起身来,道:“好,我就知道这位唐老弟乃是浊世神龙,不可多得为的有为青年,全身有杰出的功力,却隐藏不露。既然如此,我就带着我那姑娘,即日返回剑阁,专候两位大驾光临!”

    第十四章 痴情侠女

    原来,唐三钹闻得周冲之言,心中想到:“若是得到这位少年相助.必可引出大幻神丐麻谷老人,以及燕山客几位武林高手出来,有了这三位高人相助,那时何惧娲母不被制服,我儿子的冤仇,就可以得到报复了。”

    唐棣却也在心中想道:“且错过今天,再慢慢揭穿蓝茜的真面目便是了,只要帮助他祖孙扫荡了苗山,抓到蜗母。今日虽然近乎戏弄了这两祖孙,到那里仇恨一报,必可得到的原谅。”

    唐棣在这一瞬间,早在心下打定厂主意。心想:“蓝茜能效法秀姑,我为何不却效法天才都秀士。那苗疆放蛊之害,若不扫荡苗山,诛戮娲母,放蛊的祸患,便无法解除,不知还有多少人受害,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天都秀士现在陪伴秀姑休养,一年之期瞬眼即届,天都秀士岂会放过娲母。那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那更不说了,尤其是万蜂王,更被她毁了哀牢山的居室,也不会罢休,旬前拜别四人之时,在家虽然未明说,但是显然已有了默契,一年以后,那时对娲母发动围攻。”

    要知那娲母实有高绝已极的武功,人又狠狯,天都秀士,要想胜她,也是不容易,除非四人合力,方能隐操胜算。这四个人都是成了名的人物,这四人合攻之举,怎能说得出口。只有精练功力,得机再擒娲母。

    四人都不言语,庸棣心中却很明白,皆因他见大幻神丐、麻谷老人,以及万蜂王,这一年来,莫不苦练武功,大家都曾受过娲母之害,正足心照不宣而已。

    当下唐棣点了点头,道:“不瞒唐老英雄说,你虽然未明言图谋何事,我却猜到了一些,半年之期太短,但一年之后,老英雄你必能以如愿偿。好,我们就此一言为定,老英雄且先回剑阁等候,届期我必来相邀,到彼时老英雄必能满足了心愿。”

    忽见蓝茜脸色微变,瞪眼睛道:“你……”唐棣只想不让蓝茜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故尔即直接说出唐三钹的心事,一时竟忘了蓝茜乃是苗山门中人,而且今日此举,即为了要阻止唐三钹向她师祖寻仇,唐棣一时高兴,竟忘了蓝茜允婚的动机,竟然自作主张,答允一年以后,蓝茜岂能高兴。

    唐棣一看蓝茜面现不脱之色,事情不妙,便急忙站起身来,道:“唐老英雄,我们就此一言为定,半年之后,我必有以报。”

    他这一个“报”字实是含义至深。

    唐三钹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此别过,老朽明天返回剑阁专候两在驾届时光临。”

    周冲一见,都忙着要走,便算还了酒钱,四人下了黄鹤楼,唐三钹即行别过,回返客店。唐棣一转头,忽然不见了蓝茜,心中明白,是刚才说的话,得罪了她,心想:“她今天这番苦心,倒教我敬佩不已,可见她虽然不齿她师祖平日所为,便对师门的忠义,并不稍灭,可见她仍然爱护她的师门,不愿落败。我一时大意,在无意中说同扫荡苗山,她心中自然不会愉快,我好容易在此地寻到了她,岂能再让她独自走了,再这那孤单寂寞,孤苦流浪,耽惊受怕的生活。因为我又使她生气离去,我有责任保护她,一定要找到她,不再让她离开我。”

    周冲这时也发现蓝茜不知去向,道:“咦,唐老弟,那位蓝公子为何不告而去?”

    唐棣心中一动,寻思此事难怪她不高兴,忙道:“周爷,你请先回店,若我朱返,便请只管上路,我自然会在前相寻。”

    说着,一拱手,他早见身后那蛇山之下,所有附近江岸,均可一览无遗,唯有右面蛇山延伸到江边,想必她绕过蛇山而去。所以才见她的身影。

    当下不待周冲答话,即刻放开脚程,飞身追赶,那周冲当然也道他是要去追寻那蓝公子,今天几人话中有话,他已然听出些端倪,心说:“人家有事,我倒不能勉强。”不能和唐棣同行,心下倒好生失不说周冲回店而去,且说唐棣绕过蛇山,那江边停泊着百数十大小舟船,岸上人来人往,多如过江之鲫。唐棣放眼一看,哪里有蓝茜的影子,心中一急,便沿江岸奔去,哪知到了船舶尽头,仍然不见蓝茜,心中倒好生的奇诧,时间不久,此地别无去处,为何在短的时间内,便迹影全无?

    唐棣心想:“她要是进城去了,偌大一个武昌城,我往何处去找。”他正在旁边发愣,忽听一人声如洪钟,喝道:“小施主,你我总算有缘,今日得相见。”

    唐棣一回头,竟是醉菩提站在身后,那背上仍然背着大葫芦。

    唐棣哪会惧怕这个和尚,但却抽了一口凉气,现下醉菩提,岂和自己善罢甘休,若被他一纠缠,岂不要耽搁好多时间,误了追蓝茜,忙道:“大师何来?”心中虽然焦急,可不形诸于色。

    醉菩提呵呵笑道:“施主你不是明知故问么?洒家正是为你而唐棣岂是不知为他而来,眼珠一转,笑道:“日前在洞庭湖中,你我皆已落水,而且大师只有一人,我们却是两个,算来大师也不吃亏。而且以前那些都是误会,过去的事,就都作罢了。”

    醉菩提狂笑道:“你这个娃娃,休得再在我面前花言巧语,故作没事的样子。

    那丫头能瞒得唐三钹,岂能瞒得过酒家,洒家会上你们的当,你不是赶着找那个刁钻古怪的丫头吗,你倒是好好瞧瞧,那芦苇之中,躺着的是谁?我也让你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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