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笑,道:“妙啊,那万蜂王连我也骗过啦,这么说娲母所毁的金蜂是假的了。”

    麻谷老人也大笑道:“岂止是你,还有我们这两个呢,哈哈,要不如此,又怎能骗过过那婆娘呢。”

    哪知一言未了,忽听一个细细的声音,冷冷的说道:“哼!骗过你们,却骗不了我。”

    三人怒气填膺,却又大惊,方才娲母来去如电,未战即走,难道又有诡谋不成。

    大幻神丐的鼻孔,突然掀了两掀,忽然急道;“不好,麻谷老儿,你闻闻,怎么有硫磺气味!”

    老化子的嗅觉,特别灵敏,平日能闻香很远,所以一闻出硫磺气味,便告知麻谷老人,急速防备。

    这一句话刚刚说完,忽见四外火光一闪,跟着便连声爆响,同时那嗡嗡之声,更如闷雷似的,响个不停,便连麻谷老人遇事颇为沉着的,也手足无措,喝道:“救人要紧,这婆娘真鬼计多端,心狠手辣,任何坏事,都能使得出,她早就放下硫磺,留下火种啦!”

    天都秀士怒得眼中喷火,本要向传声之处扑去,但被麻谷老人,一言提醒,飞身下房一掌震开房门,哪知万蜂王和秀姑,皆已踪迹不见。

    刹那间火光熊熊,四面皆已着火,麻谷老人疾道:“你留在房上掩护,我去救那小子。”

    猛地一顿脚,扑奔唐棣窗前,立即拍出一掌,哗啦一声,那窗户的木屑纷飞中,麻谷老人立身已在房中,却登时惊得目瞪口呆,唐棣已不知去向,绕着房子转了两转,除被他震毁的那扇窗户之外,门窗却紧闭如故。

    陡地眼前一亮,只见窗纸已着火燃烧,接着便是一声爆声,那燃烧的屋檐已塌了下来,火烟齐飞,似排山倒海般,已卷进屋内,房内床桌等家具,又在这一爆响声中,瞬间着火,登时这一范围有如火海一般!

    原来房内家具之上,都撒满了硫磺火硝!

    浓烟夹着烈火,逼得麻谷老人往后暴退,哪知背后陡然奇热,却是身后一股燃烧的火舌被风吹来,再要寻找适才震毁的窗户,竟已被火烟封锁!

    正在那儿发怔,只觉背上奇痛,竟是身上的破麻衣已上火,那麻谷老人有好多年,满是油污,着火即燃。

    麻谷老人怒吼一声,就地一滚,哪知不滚还好,这一滚更增加了灾难!因为地上洒满硫磺等易燃物品,见火即燃,这—来,连头发和胡子,也都着了火,但他却滚到墙边,霍地劈出——掌,那墙应声倒塌。

    哗啦啦有似天崩,那着火的屋顶登时倒塌,激起风火狂飚,麻谷老人身随掌出,却被身后烟火冲激之力,送出更快。

    麻谷老人虽已为火人,但临危不乱,就地一滚,滚出了数丈之外,才将身上之火滚灭,但已全身灼得起了无数的大小水炮,头发胡须,差点儿没被烧光。

    麻谷老人顾不得身受灼伤,早已一跃而起,却听轰然一声巨响,万蜂王的这几间房屋,已在烈火中倒了下来,麻谷老人陷身火海时,若是稍迟片刻,必然葬身火窟!

    一时间浓烟冲天,火焰掀腾,麻谷老人恰好奔回,顿时和冲激而来的浓烟大火,迎个正着,忙不迭顿地暴退,还幸他身上已无可燃之物,否则怕不又要变成个火人,但已薰得双眼难睁,眼泪急流不止。

    但是麻谷老人心中着,不知天都秀士是否已将秀姑救出,大幻神丐未必看到自己出来,老化子绝不会先出火海,他虽留下命来哪能不着急,是以那烟火之势一小,但又奔回,高声叫道:“老化子,你在哪里啊!”

    “秀士,天都秀士!天都秀士!”

    “小娃娃,难道你已葬身在火窟中了?”

    麻谷老人绕着那火场狂奔高喊,满身水泡焦头烂额,有如疯了一般。

    哔哔拍拍的声音,渐渐小了,那嗡嗡有似雷鸣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那火势兀自不灭,只要有任何一人逃出火海,他没有看不见的,皆因那大火照向崖头崖下明如白昼,张着火场四周。那空中的蜂群,也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在远处,岂有听不到他狂喊的声音。

    麻谷老人烧伤甚重,再经过这一阵的狂奔,只觉阵阵晕昏,忽地一个踉跄,陡然电闪般一想,道:“我不能倒下,我不能死,我还得救人,他们两位现在都陷身在火海中,只有我一个人还在火场外面,如不设法把他们救出火场以外,那后果哪堪设想,我必定冒着万分的危险,救他们脑离火窟!”

    要知麻谷老人内功深厚,烧伤虽重,但仅是皮肉受到伤害,并无内伤,一时不能支持,刁;过主要的是因为受烟呛火薰之故,本能地一沉气,真气凝于丹田,登时清醒了不少,不由责道:“麻谷老儿,你生平见过多少阵仗,遇到过多少危难,怎么这般沉不住气,遇事便这般的紧张起来!”

    他这里冷静下来,看明白当前形势,胸中却又陡然起了怒火,这娲母当真太已歹毒,倒像她早已算计有这一刻,显然她早在房上地下,预先撒了硫磺火硝,如不得手,目的达不到,便点火烧这万蜂王的住宅,不然这房屋虽然不多,哪会在刹那问,便成为火海,烧个净光。

    当他再一忖度大幻神丐立身那房屋当中的一间,凭自己的一身武功,当时若非将那堵墙壁震塌,墙外便是野外,只怕也难以逃出火海。

    不冷静的想.倒还罢了,这一想,饶是身外有大火,心头有怒火,但刹那间,有如坠在冰窟中一般,心想:“这几个人,十之八九,都被烧死在这些破瓦残垣中了再活着,这几个死得好惨呀!”

    麻谷老人突然大哭,道:“老化子啊!你死得好惨啊!”

    要知麻谷老人与大幻神丐,数十年来,行道江湖,志同道合!

    愉逾手足,形影不离,从来就未曾分过手,现在火势减小,仍不见大幻神丐出现,显然必死于火中,多年一同出入的同伴儿,转眼间,便阴阳永隔,再难相见,岂有不痛心的。所以麻谷老人泪流不止,难以抑止悲愤。

    麻谷老人哭得好不悲惨,忽又想起唐棣这位少年来了,心说;“这小娃娃是个可造之材,资质优越,禀赋聪慧,皆上乘之选,不可多得之人材,如能假以时日,必可出人头地,武林中之佼佼者,自己本想和老化子两人,待天都秀士这件事情完后,将他收为衣钵传人,只要他能融会自己老化子之所长,怕不是未来武林中一朵奇葩,当今武林谁能赶得上,不料他年纪轻轻,竟也葬身火海。在这之前,他以侠义之心,出剑帮助万蜂王脱离危机,虽然爱伤中毒,但多亏黑衣少女给予救治,才脱险境,今不死于娲母铁蝙蝠的毒下,而竟死于娲母纵火焚屋之中,娲母伤天害理,人种不容,一旦遇到娲母,必置她于死地,为你复仇!’便又哭道:“小娃娃,那老化子死得虽惨,但也到了垂暮之年,死无可惜,你年纪轻轻,竟死于大火之中,死得才真是惨啊!”

    接着又想起天都秀士和秀姑二人,心说:“天都秀士和秀姑,爱情永渝,纯洁无瑕,爱情已至升华领域,秀姑为秀士而牺牲,而秀士为秀姑,积年累月,关闭洞中,守着秀姑尸身,不出洞府,爱情不变,世间谈爱情的人,能有几人,肯为此一尸身而牺牲,秀姑气阻心窍十余年,不死不活,今得一线生机,关山万里,跋涉而来哀牢山中,特请万蜂王予以医治,岂料天不随人愿,秀姑不死于太行山上,而今竟死于哀牢山中,而秀士一身武功,已超神入化,在今日武林道上,无人可比,而不死于拼斗场上,竟死于火焰之下。”’麻谷老人,睹今怀昔,看火思人,此情此景,岂不心酸而落,麻谷老人也是一位感情特重的人,所以此时,流泪难止。

    麻谷老人,哭着哭首,忽然心中一动,便想起:“不对不对,我想的都不对啦!那火起的时候,屋中尚未着火我立刻人房相救,分明房内所有家具仍旧,却是床上无人,显然早已被人救走,怎么我还说死了呢?”

    但随又想道:“错了错了,他若未死,这小娃娃天性忠厚,岂有独自逃生的,而且也不会这么快啊?想必是他在火起之时,已破门而出,但是因为身外有伤,体内有毒,被外面烟薰火烤,而丧身在火中!”

    麻谷老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哭得更为伤心。

    人说老小老小,便是说人到老年,那性情有些返老还童,现下这位麻谷老人,就是这样,哭声高,喊声大,哭个没完没了。

    哪知他正在哭喊不停日子,忽听身后一人冷冷的说道:“你舍得活命,还有甚么好哭的,要舍不得他们,干脆就跳到火里,和他们死在一起,也落得个牛不同时,死却同在一起,也留下武林中一段佳话!”

    那声音冷峻已极,麻谷老人,早已听出是那娲母的声音,而且距离身后不足一丈。

    刹那间,麻谷老人怒火顿生,眼泪立即停止,怒目圆睁,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霍地跃起,转身便向发声处,劈出一掌。

    要知麻谷老人功力深厚,又是狂怒忿恨之时,恨不得这一掌便替惨死的几个人,报此火海深仇,这一掌固是倍常凌厉,其势何止倒海翻江!

    他身后这人,正是娲母,哪料他一掌虽然势可排山,但那诡许多端的娲母,岂会不防他这一招,只见掌风到处,娲母已踪影全无。

    一声冷笑,又由身后传来,说:“他们都死啦,亏得你还有脸活着,你贪生怕死,在火起时不去冒险到火场内去救他们,脱离火灾,却在他们死后,在这儿嚎啕大哭,这不是应了俚语所说的:‘猫哭老鼠假慈悲。’要是我啊,早就跳人火中和他们同归于尽,岂不比干嚎强得多,呸!平日称侠道义,人死我独生,道义何在,友谊何存!”

    麻谷老人这一掌,力道用得过猛,一掌劈空,竟冲前一步,恨得咬牙,霍地一转身形,早又呼呼劈出两掌,接着骂道:“你这个罪孽深重的婆娘,伤天害理,缺乏人性,诡计多端,鬼话连篇,不知羞耻,不修善德,以害人为能事,视天心为无物,刹戳善良,残害胞妹,今天你虽然有计得售,烧死他们于火窟之中,你心满意足,但苍天有眼,将来你必招受天谴,今日死亡之人,地下人知,也必定置你于死地!你的性命,即快断送于死亡诸人灵魂之下!”

    若知娲母的轻功,本来就高人一等,又是早有提防,麻谷老人所劈的两掌,虽然使出浑身功力,但是娲母早就离开原地,失去踪影。

    麻谷老人的两掌,竟又落空于无用之地,不但未将娲母置于死地,而自己竟空白耗损了自己的体力。

    麻谷老人怒恼到了极端,适才这几掌,都是用尽全身功力所发出的,自身的体力消耗不,全身被火烧出的水泡,因用力过猛,尽皆破裂,‘痛澈心骨,水流满身满脸,两眼毛末不明,视物不清,水炮破裂,又加上山风吹袭,疼痛更为厉害。

    麻谷老人,由于内心中对娲母的忿怒,对死去的人悲痛,又加上全身水泡的破裂,和击出的几掌,又连连的落空,再者因为全身上的衣服被烧得不能蔽体,被山上的寒风一吹,全身冷得颤抖。

    麻谷老人在这怒火中烧,外感悲愤,冷热交炽之中,就是铁打的全身,也难以撑得下去,只觉头一昏,身躯便站立不稳,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冲,前面,大火然仍然燃烧未尽!

    这时忽听娲母的声音又起,却似魔哭又起,鬼泣之音传人耳内,说:“对啦!跳啊!跳吧!惟有跳人火中,才能和他们死在一起,也惟有死在一起,才能再相聚合,既然今生报不了仇,目的达不到,忆文作品集再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况且今后,孤独一身,为朋友们,慷慨就义,又为自己解脱病痛,岂不两全其美!跳吧!跳下去吧!”

    麻谷老人,忽然一声狂笑,道:“我麻谷老儿,久闯江湖,行侠仗义,游移四海,除暴安良,顺天应人,扶孤恤寡,以天心为依归,置个人生死于度外,今天虽死于哀牢山区中,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虽死而无憾!

    你娲母孤僻偏激,嗜杀成性,专以害人为能事,杀生为满足,违背天理,失去人性,加害胞妹秀姑,烧死情人秀士,嗾使苗妇下虫,毒害青春少年,罪恶深重,孽愆于i山。今日虽侥幸不死,但恶因已种,早晚必食恶果!”

    麻谷老人,继而一想:“现下身受重伤,不但不能替他们报仇雪恨,如果不幸落败于娲母手中,那时必定受到她的侮辱,既是难堪,更为可怜,精神受苦,肉体遭罪,何如今天一死,结束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苟且偷生,何如一死!更免得今后形单影只,孤苦寂寞,死犹胜生!”

    麻谷老人,现在不但不再留恋生,反而高兴的一死,不但不将前冲之势止住,反而纵身一跃,跳人那熊熊烈火之中!

    第九章 苦练绝学

    那大火熄灭了,烧成了一片焦土,过去的景观,已面目全非。

    剩下的是断垣残壁,枯木残枝!

    春天的绵细雨一下过,土地受到滋润,便孕育了无限的生机。

    到了夏天,几场暴雨一浇,焦土顿成了肥沃土壤,早春被风刮来的种子,便趁机绽开了笑容,欣欣向荣的从灰烬中伸出头来,茁壮的向上生长,越长越茂盛,不到旬日,便绿油油的一片,断垣仍在而碎瓦便被掩盖起来,当真的应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一句话!

    是蜂媒?还是蝶介?在火烧得第二个春天里,如茵的绿草中,开出了几株鲜艳的花朵来,长得特别茁壮,倍极美丽,挺拔而立,好像在说:“只能烧去我一时,不能永久让我毁灭,付;们看!我又长出来啦!反而更为健壮。我的时代又来到了!”

    就在这暮春的季节,天气阴暗不定的时候,在湘西道,来了一位少年,这少年一身的破旧衣衫,看他这穿着和打扮,应该是面黄肌瘦,精神萎靡不振。但是事实确是不然,恰好相反,这少年不但精神抖擞,而且神采俊朗,一身肌肤强健而有力,呈现油光,两眼炯炯有神,昂首阔步,疾步前进。

    这少年身无长物,只见:黄金吞口明珠匣,绿丝结儿随风扬。

    时归鸦阵阵,鸣声呱呱,天已近暮,西北半天,暮霭已吐,落日余晖,映照一抹霞光红遍际。

    前面已现出桃源城廓,只听身后有人说道:“哈哈!二哥,这小子,衣着烂缕,破旧不堪,竟一点也不识相,却敢亮着宝剑走路,也不怕惹—亡麻烦,看样子也过是会个三拳两腿,竟然不知藏拙,行走于官道之上,一旦惹起好事之徒的看到眼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三弟,我们现在,白顾尚且不暇,你还管人家的闲事,由于一时的不谨慎、便会惹火上身。”

    身后那人又连声大笑道:“我就凭周冲大哥手中那把锯齿刀,威震武林,名扬江尖,桃源三杰,能有几个脑袋,敢斗我周冲大哥。”

    又听那人又道:“三弟,你也别相信你大哥的武功,那桃源三杰,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千万不要轻敌,处处要谨慎,事事要小心厂周冲?锯齿刀,那少年听得一怔,这不是谷云老英雄那结义的兄弟么?微微的侧过头一看。只见身后两个汉子,皆是一身劲装,身后各自背包袱,显然内中藏着兵刃,行走的极为快速。

    两人好像是身有急事,忙于赶路,来得好快,少年往旁一让,前面的一个汉子擦身而过之时,向少年腰间悬挂的宝剑瞄了一眼,早又粗声大笑,分明是笑这少年,少不更事,不懂江湖上的险恶,更不配悬剑,连摆个样儿也不配,皆因他这么一对面,便看出这少年虽非弱不禁风,但却文秀得很,哪像一个练武的人,就是练过武,也不会太精于武道,而他竞不量力,反把宝剑挂在腰上,特别扎眼,所以又大笑起来。

    忽听后面那个汉子,叹了一口气,道:“三弟,你这脾气老不改,竞爱管些无用的闲事,就些别人不爱听的话,最容易惹事生非,赶路要紧。”

    两个汉子脚下的功夫,皆是矫健,似一阵风似的,便从他的身边奔过。

    这位少年虽被人讥笑,却不生气,反而微微含笑,目送两去远了,不由自言自语的说道:“周冲义薄云天,肝胆照人,生性耿直,居心忠厚,是个铮铮的铁汉子,如果他若有事,我却不能袖手不管,必当挺身而出,乃是义不容辞的事。”

    这位少年,并非他人,正是唐棣。

    当万蜂王那房屋被娲母用硫磺火硝之类易燃的化学物品点燃之后,刹那间变成火海之时,唐棣并未丧生。

    原来万蜂王在建筑房屋同时,即挖成一条地道,直通崖后一个山谷,准备万一发生急难道时,可由此条地道逃生。

    火起之时,唐棣便破门而出,而大幻神丐也被火势,迫下天井,万蜂王忙接引两人,进入地道之中,脱离了火海。

    麻谷老人被娲母逼得走投无路,更认为那些人都死在火海之中,觉得人生乏味,不如一死了之,但投入火窟之中,却事有凑巧,纵身一跃,因那些房倒塌,恰巧地跌入地道之中,虽火伤不轻,却因此而保住了性命。

    要知那秀姑半死已久,救治岂是一朝一夕,但能奏功,麻谷老人火伤疗愈之后,万蜂王更为为二人解蛊毒,将近费了一年的时间,方把把需各种药物,配得齐会。这还是多亏娲母以为几人均葬身为海之中,并未施法,那蛊毒方未发作。总算逃过了痛苦的一关,万蜂王得以解去两人身上的蛊毒。

    就在万蜂王为三人治愈的这一年中,天都秀士、麻谷老人、大幻神丐、万蜂王都将自己看家本领,倾襄传受给唐棣。

    唐棣是资质奇佳,禀赋聪慧的青年,何况燕山老人已为他奠定了上乘武功基础,又巧的是四位武林异人相聚一起,这乃是千古奇遇:有的机缘,那还不分昼夜,不眠不休的学习,白天接受四人的指点夜晚勤加演练,所以四人所授的武功,竟然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俱都练成,最初四人只是高兴,对他更是爱极,后来越往下教,可就更斗起意起来了,惟恐自己所教出来的招式或者功力,不如别人的好,所以也就想尽方法教授,一点也不肯马虎下去!免得唐棣学不到顶点。

    “哈哈,好哇,你这看家的本领,能算得了什么?且瞧瞧我的!”

    那大幻神丐,从来不服人的。一生逞强好胜,万蜂王若不是替他治好蛊,对他有恩惠,这老化子很可能早就和他斗上了。万蜂王传授给唐棣那“迷功”的神奇轻功。老化子就传授他飞花神技,心说:“饶你轻功神奇,岂能逃得过我老化子的这手漫天飞花。”

    天都秀士传授他掌上功夫,老化子的心中也是百个不舒服,心说:“我这崩拳八式,当真便会输给你,你也不要再心存狂妄,只知自己,而不知有人,你这种拳式,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他不好意思,明处与人分高下,但在传授唐棣武功上多下工夫,真个连压箱子底的功夫,也一股脑儿掏了出来。

    要知麻谷老人最喜爱这个年轻人,自从认识唐棣以来,便打心坎儿里高兴,心就:“妙啊!当真妙得很。”但暗里向天都秀士说:“秀士,老化子和你斗上啦,你是知不知?”如此这般一说,道:“他不敢明里和你斗,却千方百计要在这小娃娃身上胜过你,要是你输啦,那秀士复了原,看你还有何光彩,她会多么伤心啊!

    更会说:‘原来我的秀哥,武功并非天下第一。’麻谷老人一生最爱耍笑,滑稽,最后这两句,还是仄着嗓门儿说的,天都秀士呵呵大笑,麻谷老人怂恿他传授唐棣武功,如何瞒得过他,但他感念在太行山中,唐棣舍死仗剑,阻止了娲母的出手,保护了秀姑的身体,未受到娲母的伤害。且又从内心里爱他资质,禀赋、天性,皆上上之选,故尔也不说破,这一年期间,也将一身功夫毫无保留的,全都传授出来。

    麻谷老人那是更不用说了,除了他以自身功夫相传之外,还偷偷摸摸得给他喂招,从旁用心指点,好令他进步更为神速。

    春来万象更新,夏至百花齐放,秋到百景萧条,冬届白雪纷飞,一年不过弹指光阴,唐棣已尽得四人真传,只可惜火候尚未到家,未能登峰造极。只要稍待时日,唐棣勤修苦练,必成大器!

    这日秀姑在万蜂王治疗之下,复了知觉,天都秀士高兴得发狂,只是秀姑,浑身无力,仍然身软如绵,不能下床,就是复了知觉,只是四肢可以伸缩,两眼可以转动而已,但仍不能言语,辨别色、物,只是茫然而视。

    万蜂王便道:“秀士且慢高兴,她要能回复到像好人一般,最快也需要一年多得时间,多则三五年也说不一定,最好能够找到一处幽静处所静养,对她较为有利,因为在此处,山深路远,出入不便,而且在暗室中居住,空气污浊,光线不足,对于秀姑的病情,均有莫大的影响,所以你要考虑这一点!”

    原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两人身上所中的蛊毒,已被万蜂王除净尽,唐棣业已得四人一身武学,况且秀姑已然复生,天都秀士一心服侍秀姑,也就不想在谷中久留,以免分散天都秀士的精神,所以决心离开哀牢山,到江湖上闯荡一番,多阅历一些江湖上得过节,顺便再回到燕山,省视师传,报告此次离山后的一切,也免得他老人家的挂心!

    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乃是久闯江湖人物,在哀牢山上停留一年多,一则是身上蛊毒,业已解除,而秀姑又已复生,留在此间,已感无聊之至,一听万蜂王言及秀姑必须择地静养,是以游走之心顿生,但想早日离开哀牢山,重行流浪四海,过那悠然生活。

    现在几人研究结果,惟恐几人在江湖上一露面,那娲母便马上晓得几个人没有被火烧死,知道天都秀士留得性命,那肯甘休,岂能作罢。这婆娘不但诡计百出,而且神出鬼没,心狠手辣。都耽心秀士防不胜防;也为秀姑的安全担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秀士带着秀姑,先得地离去,找一极为隐蔽的山林,让秀姑静养,以便早日身体复元。等到身体完全恢复健康,再行现身。”

    天都秀士,遵从大家的意见见,但背后着秀姑向万蜂王致谢,道:“承蒙毁居治疗,秀姑病情日见起色,我天都秀士必当亲自同来拜谢!”

    天都秀士转身,向麻谷老人、大幻神丐、唐棣三人恭手作别。

    立即出谷远走隐居。连唐棣拜别也来不及。

    麻谷老人、大幻神丐也一揖到地,谢过万蜂王解蛊之德,两老一生笑傲江湖,困居穷苦一年,早已闷得发慌,也跟着秀士身后,出谷去了。

    这四位武林异人,皆未正式收徒,但实际也都是唐棣的师傅,且这一年来,他皆以师道侍奉四人,猛地里分别,心中也十分的依依不舍,但知天都秀士为秀姑静养,免娲母扰乱,必须隐居一段时日,而麻谷老人、大幻神丐二人,良迹江湖,以悲天悯人为心地志,岂能在此久留,而自己也不能久随,也只得拜别,当年一剑随身,而今更是衣衫破旧。最后拜别了万蜂王,离开哀牢山,回返中原,半月之后,方踏上湘西道上。

    一年前唐棣初下燕山,真个是豪气干云,容光焕发,真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学游侠跨紫骝,目空四海,心无武林。这一年多,得到四位武林异人尽传一身武学,功力深厚,学养更增,又加上看到四位武林异人以及娲母、媚娘等人,武功专精,内力惊人。但感到自己所有一切,均不职人,便收剑走过去的浅薄思想。倒反而温文儒雅,虚心起来,再也没有半点傲气了,这也就应了古语所说的:“学问深时意气平。”的一句话了。

    其实唐棣并非豪气已灭,而是深藏于内,不再形露。俗语道:“满壶全不响,半壶响叮当。”

    这就是大智若愚,而且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其实武术这学,并无止境,必须抱着好而更好,精益求精的态度,方可得窥其中奥秘。

    且说唐棣闻听那汉子出言讥诮,他却半点不生气,寻思:

    “追魂刀周冲远在秦中,和这三湘隔千里,怎会和桃源三杰结粱子?”

    既称桃源三杰,想来也必是武林中的正派人物,周冲义薄云天,也是个铁铮的汉子,多半是意气之争,我既然遇到此事,何不出面给他们两方化解化解。

    唐棣心念一动,脚下全不见加劲,即和两人形影不离,而且,未带出半点风声,脚下也未扬尘。两个汉子大前,竟是丝毫不觉待得两人穿过一片松林,唐棣却反而连条人影也不见了。

    进得桃源县城,大街北面有座招商客栈,前面的那个汉子—指,说:“二哥,就是这里了,落店罢!”

    谁知那手一指,便放不下来了,见店堂,路上所见的那位文弱书生,已高踞座上。

    那汉子不但手放不下来,而且还惊得退了一步,说:“二哥,这小子有点邪门!”

    身后那汉子也是一怔,便道:“三弟,我如何向你说来着,三湘之地,卧虎藏龙,江湖上越是不起眼的人,越要小心提防。”言下大有责备之意。

    只听那少年叫道:店家,店家,再拿一壶酒来!”、两人又是一怔,敢情他不但先到,而且已喝了一壶酒啦!

    汉子陡然大笑道:“二哥,我就不信有这么邪门,走!”

    当先向店内走进,身后那汉子亦觉蹊跷,寻思道:“这人如果有好身手,自己岂会走眼的,看来不会武功,怎么能抢到我们前面呢?实在令人费解?”

    要知武功深湛的人,那两侧的太阳岤,必和人有异。这个汉子由暗瞧明,更瞧得明白,只见那少年肌肤嫩得像个女孩子一般,两侧太阳岤更全无异状。是以觉得很奇怪,当下也忙跟着进内,他这里尚未进门,忽听身后蹄声得得。这匹骑马来得好快,蹄声才入耳,忽见黄影一闪,灾时走在后面的汉子,不过才一支脚跨人店内,陡劲同袭来,登时脚下一个跄踉,往旁横跨了两步,方才站稳。

    叭的一声,香风阵阵,身前已站定一位黄衫女子,那股幽香,乃是从她身上发出。

    叭的一声,是她向桌子上劈了一记马鞭,随即叫道:“店家,店家,看房!”

    那汉子已明白过来,知道适才是她翻掌一推,自己正在举步的当儿,是以站立不稳,脚一跄踉。

    糟!无论怎么说,自己是个大男人,自信武功不弱,竟被个小娇娘掌未着体,便被推得东倒西歪,孰可忍,孰可不忍。

    那汉子早握紧钵儿般的大拳头,就要一拳捣出,忽觉右肩被人—拍,劲道全消,耳边低声叱道:“三弟不可鲁莽。”

    这人正是他二哥!但那汉子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他那二哥才松手,右臂早又贯劲,霍地一拳捣出,骂道:“直娘贼,你竟不自量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本是刹那间的事,那黄衫女郎正要往里走,辨风知警,忽地旋身错步,手中马鞭一挥,即将那汉子的胳臂缠住,全没看见她用力,只看她一抖手,那汉子便被她直抛人大街的中心。

    总算他的功夫不错,落地之前,在空中一踯腿,虽是登登连退了三步,却没栽倒,但一条胳臂火辣辣的疼痛不止。痛得他瞪眼咧嘴,那黄衣女郎身才壮转,柳眉挑起,眼睛瞪大,一声冷笑道:“就凭你这丁点儿能耐,也敢出来现眼,自不量力,狂妄自大,你姑娘今天给你一点教训,好灭灭你的威风!”

    只见芙蓉如面,双瞳惟水,好一个美人儿!

    那汉子的二哥大惊失色,暗想:“若说那少年邪门,这位黄衫女郎邪得很,楞地用马鞭子将人抛到街心,这女郎有多大的功劲,年龄不大,又长得娇滴滴的美艳得很,但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个大男人抛出去,她的功力,真是不可思议?”

    被扔出街心的那个汉子,这回气可大了,而且羞怒交加,霍地一抖包袱,寒光一闪,大砍刀取在手中,又出声骂道:“直娘贼!”

    只见那黄衣女郎咂咂嘴,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转身就往里走。

    “老三,休得莽撞不要冲动!”.这一乱,早把店里人客惊动,个个睁眼惊艳,心里更是叫怪,一位年轻的姑娘,竟敢和一位大男人打斗结果竟把大男人抛出门外,那里来的这般大的力气?小二哥也是目瞪口呆,心中说:这小妮子好凶!”

    黄衫女郎走到他身前,他竟忘了人家是来住店的,竟自张着大嘴,蹬着眼,说不出话来了。”

    那女郎心中没好气,粉臂一抬,已听只的一声响,小二哥已呼噜转了个身,原来她马鞭一挥,早将小二哥的胳膊卷困住了,又往外—带,小二哥身不由己,不单是转了个身,而且往前一冲,恰巧的打里面出来了一个人,两个人恰好撞个满怀,那人纹丝丝不动,小二哥倒反被震了回不,登登登,倒退了三五步,那黄衫女郎已往里面走去,堪堪又要撞到她的怀里,她岂能容他撞到,霍地伸掌平推,并见她掌心触到后背,那小二哥步尚未站定,登时又被掌力推动得牲前一冲!

    就在这个工夫,只听店门一声大喝:“大哥鞭住这小妮子!”

    却是提着大砍刀的那个汉子,向店里冲来看样子,非要这位黄衫女郎得好看不可。

    边走边骂,气势汹汹打里面出来的这个人,乃是追魂刀周冲,哥儿三个本来约好在桃源会面,要与桃源三杰较量,不料他倒早落在这家店里,冲在江湖上闯荡了二三十年,见多识广阅历较深,这黄衫女郎一出手,便知她大有来历,绝非等闲之辈。当时一伸手,便抓住了小二哥的胳膊,顺手一提,小二哥才站稳了脚步,没有跌倒,不然的小二哥必要来个狗抢屎,嘴巴啃地,准会把牙跌断几颗。同时往旁一闪,拱手道:“姑娘请!”

    提大砍刀的汉子,堪堪冲到门口,登时一怔,只道周冲认识这黄衫女郎,又见大哥又拱手相,便止住前冲之势,停了下来。

    只见黄衫女郎扫了一眼,说:“你倒有点眼力,哼!今晚便宜了你。”.这最后一句话是向身后站着的那个汉子说的。冲闪身拱手相让,她却理也不理脚下生莲,往里便走。

    小二哥方才吃的苦头可不小,忙不迭得在前带路,这时满堂人客,全被姑娘镇住了,一时鸦雀无声。

    那黄衫女郎身形才在壁墙消逝,提刀的汉子又气往上撞圆睁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