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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人回首拂袖道。

    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唐唐忍不住轻轻呓了一声,她以为。被两位妙龄少女唤做爷爷的人,或者说是狐。年龄应当很苍老了。就算年轻时如何的绝世容光,当他老了,他也只是一个老人了。但转过首来的那个人却与她地想象截然不同。他,也许的确是老了,至少他地头发已经成了一片纯粹的雪色,一同变成雪色的还有他的眉。但是他看起来绝对不苍老。容颜冰雕玉砌,没有一丝褶皱,配着他的眉,他的发,浑然如一片雪色地烟云,有一种空灵的气质,甚至比适才冷淡的雪斛光还要让人屏息。若非隐隐一挑眉的神情沾染上了一丝生气。就像是一座玉做的雕像,没有一丝杂色的静默流光。

    唐唐呻吟了一声。

    还好这些只雪狐狸不轻易下山,不然,这样的容貌,还要不要世上地普通人活啊?

    正当她渐渐的被这样的绝世容光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身后一只温暖地手轻轻的托了她一把。然后,她听见陌香清朗的声音:

    “晚辈秦陌香,见过雪族长。”

    说也奇怪,陌香只是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轻轻一拱手。就像打破一个魔咒。唐唐转过了头。舒了口气,再抬头。看见陌香有些单薄却厚实的背,心渐渐安定下来。

    雪焰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听着怎么像……?唐唐眼前一黑,听着怎么那么像前一阵子迷上的什么什么穿越小说,究竟是那本《爱回xx》,还是那本《汉家奇情》(此处可代换为唐宋元明清……),她怎么有点记不确切了呢?

    姒音说这一代的梦灵比较亲近女孩子,所以这一次布置的梦局以自己为主。可是,谁能告诉她,怎么她的梦是这样狗血的剧情。

    莫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真的是耻于承认啊。

    算了,算了,既已成定局,她也就懒的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她现在的任务是,在这场梦中,找到梦殇的存在,拿回雪狐一族的圣物。

    “那个……”她含糊的唤道。

    “啊,”丫髻少女愣过神来。“小姐,你是在叫我么?”

    “废话。”唐唐扬眉,“这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喊你,我喊谁?给我拿个镜子来。”

    “小姐以前从来不这样的。”小丫头轻轻嘀咕着,转身从梳妆台上取了一面皎光昭明铜镜,递给唐唐,“小姐要镜子做什么?”

    黄澄澄的镜面映出一张尚有些苍白地容颜。美丽绰约。习惯了日常生活中的玻璃镜,初用这种古物。唐唐还真有些不习惯,但她更不习惯的,还是镜中的这张脸。镜里的女子卧床已久,未曾梳发,长长的披到被缎上,美丽是极美丽的。但根本不是自己的脸。

    “哼。”她咬牙哼了一声,将镜子丢回到丫鬟手中。

    那帮子狐狸,真不愧是狐狸。演一场戏而已,用地着这么认真么?

    “哎。”丫鬟又将镜子一把递到她的面前,促狭地笑,“小姐还是那么爱漂亮,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不要吃不要喝,第一要看的就是镜子。小环跟小姐说,小姐是最最最漂亮的,不会有人比的上。唐唐噗哧一笑,又仔细盯着镜子看了一眼。吁了口气。这一次,总算从唇角眉稍找到了一些自己熟悉的地方,可以安慰一下自己,这还是自己。

    这是一座很精致的闺房,摆设陈放无一不显示着这一家,在梦中所在有显赫地地位。

    唐唐慢慢的喝着外面丫鬟送进来的薏米松仁粥。想着自己的心事。虽然这很像是一场游戏。但她很想去找希言和陌香,有了亲近的人在身边。她才能有一点安全感。可既然自己已经变了模样,那么,一同入梦的他们定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我在梦中见到了一只蝴蝶,究竟是蝴蝶在我地梦中,还是我是蝴蝶的一场梦?

    举步为艰。

    她吃下最后一口粥的时候,门上的帘子被掀开来。身后,小环呀了一身,屈膝道,“见过老爷。”

    “下去吧。”中年人随手一挥,然后笑道,“我的糖糖现在怎么样?”

    唐唐一惊,手中地粥碗清脆一声,落在地上。

    “没有割到手吧,”袁丞相皱眉,“为父就你一个独女,你有什么想不开,跟为父说,为父尽力为你做就是,何必如此想不开,糖糖?”

    “没。”她轻轻出声,觉得声音有些堵,咳了一下,继续道,“是女儿错了,劳父亲大人挂

    他唤她的名字,后一个字明显的弱一些,唤的不是她唐唐啊。

    袁丞相欣慰的一笑,“想开了就好。”

    父亲大人走后,唐唐歇了一宿,晨起的时候,小环觑着她地笑容,“小姐怎么那么开心?”

    她白了小环一眼,“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学过概率没有?”

    “啊?什么盖……绿,春天来了,小姐想种花么?”小环茫然道。

    “瞎说。”她笑意嫣然。

    他们以这一场梦,设下杀局,引梦殇入局。她知梦殇必在梦中某一处,却不知他是何模样,在何方,茫然无方,左右为难之际忽然霍然开朗。概率中有一种说法,抽签地时候,在没有其他已知条件的时候,无论你是第几个抽签,抽到地概率都一样。同样的,在根本不知道梦殇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她无论去做什么事,找到梦殇的概率都一样。

    既如此,于其像无头苍蝇般的乱撞,还不如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要知道,她虽然会穿越的术法,但她的家在二十一世纪,她自然不可能真的换个时空安家。看那些穿越小说的时候,感触复杂,竟然上天给她这次机会,她还是想要,好好的过一场。“小环,小姐我决定了,”她意气风发道,“我们翻墙出相府吧。”

    小环一脸黑线,“老爷那么疼小姐,又没有不准小姐出门,小姐干嘛要翻墙出去?”

    唐唐满脸黑线。

    两个虽然穿着男装但明显细皮嫩肉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的女子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大街上,如果不遇到点流氓无赖,那说明,我梦里面的皇帝一定长的很俊俏因为京城的治安太好了所以皇帝是明君所以你看过穿越小说么明君怎么能不俊俏不俊俏怎么能演穿越戏……所以。她叹了口气,看着拦在面前的摇着扇子自我感觉良好地阔少。

    不会是梦殇,能够赢得雪暖好感的梦殇不会是这种德行。更不会是哥哥和陌香,所以,她绕路而行。

    “站住。”阔少脸色一变,刷的收了扇子,“这位姑娘好生貌美,我看上你了。”

    “真可惜。”唐唐回头,试着学一下一种叫做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看不上你。”

    在四周的哄堂大笑中,阔少涨红了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咬牙切齿,“来人,把她给我拖回观星筑去。”

    “小姐。”小环嗫嚅叫着。畏缩着躲到她的背后,“怎么办?”

    “不会有事啦。电脑小说站……”她皱眉安慰着,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没穿越过也看过穿越小说,经典穿越小说经典桥段就是,当恶霸欺负良家女子的时候,自然有人出手相救。至于此人是否是日后男主角嘛,几率对半开,不过一般情况下,重量男主角是不会在这样的小场面就不弹琵琶直接露面地。

    不过这一次,唐唐料错了。人群一分为二,簇拥着走进来的白衣公子,容颜如冰雪,绝世风华。

    很漂亮呢。唐唐讪讪地移开了眼。

    “二哥,”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阔少无赖弟弟仿佛一桶冰水浇在了头上,低下头。“二哥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将军府的脸面就给你给丢光了。”冰雪男子冷哼一声斥道,“还不回家面壁思过去。”

    唐唐从对话中嗅到点不祥的味道。拉着小环的手,轻轻向后退。

    “袁小姐,”偏偏那人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唤住她,“舍弟无理,我代他致歉,我送你回去吧。”

    唐唐掀开马车地帘子,望着窗外从繁华的市井一路走到富丽的相府。同车的男人是一个强势的人,她明明说不用了,如今却还是坐在了车上。

    “袁小姐不问我怎么认得你么?”

    “是啊,你怎么认得我?”“丞相和将军一文一武辅佐皇上治理国家,两家议亲的时候,我见过你的画像。”

    果然,不该在走神地时候敷衍他。

    “所以,今天在街上闹的实在是个大笑话。”萧二公子森然闭眸,身上泛着淡淡的生疏,道,“我回去自会管教舍弟,但袁小姐也请自重,在婚期之前,你不应该出门的。”

    这男人实在是,她气的握拳,却回过头去,努力挤出一抹笑花,“二公子眼光高,我从小受父溺爱,做不来那种温良恭俭地贤淑女子,二公子若看不上,请另娉良妻吧。”

    她语气摆的谦卑,对面,萧濒霍然睁眸,死死的盯着她,一字字道,“袁小姐不愿下嫁?”

    “对。”她索性豁出去了,扬起圆润的下颔,“我与公子无缘,还请成全。”

    萧濒气急反笑,“你袁家在朝是位高权重,但我萧家又何尝弱了?袁小姐,”他语气放缓,“请你转告你父亲,要知道,我父手握重兵,而我的大姐,是中宫皇后。”

    “这与我父亲无关,”唐唐低下头,“只是我自己不肯罢了。”

    “糖糖为什么不喜欢萧濒呢?”夜色里,袁丞相踱到爱女所居庭院,“要知道,萧濒虽然有些傲气偏执,可也确实是个人才。”

    “和他没有关系。”唐唐有些愧疚,低首道。

    “那么,是糖糖有喜欢的人了?”

    等了很久,她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唐唐有喜欢地人了。”

    我在梦中见到了一只蝴蝶,究竟是蝴蝶在我的梦中,还是我是蝴蝶地一场梦?

    她渐渐迷失在梦里,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一场梦,还是别人的真实生活。

    “哦?”袁丞相捋了一把长长的胡子,“是谁?叫什么?在哪里?”

    “父亲大约是没有见过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想坚持自己地心。”

    这是一场这么真实的梦,就算是梦,她也不想嫁给别人。因为梦醒了,她会记得,陌香也会记得。陌香也在她的梦里。

    或者说,她在陌香的梦里。

    可是,陌香。你在哪里呢?

    “我知道了。”袁丞相点点头,走远了。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猜测着他们是谁。闲暇时候,就在相府花园里侍弄花草,和植物的亲和力,仿佛种在血脉里,在梦里也不得消散。在哥哥和陌香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将自己沉浸在植物地包围中。才觉得比较像从前的生活。

    名贵地花草有着娇生惯养的脾气,需要特殊的土壤,她遣人去买,送土的人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放心不下,亲自监督着培土,出乎意料。那人却极其娴熟。

    “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头行礼,咧嘴笑,“我叫细归。”

    “细归?好奇怪的名字。”

    “是啊,袁小姐,你种地花草很多呢。”

    “袁小姐。我有一个妹妹,她也很喜欢折腾好多花花草草,我的一身活计,都是因为帮她,才会的。”

    “袁小姐……”

    “好了,”唐唐跳脚。“你怎么这么罗嗦?”

    细归收了工钱。走出袁府,远远的。自家伙计迎过来,“掌柜的,虽然袁丞相官高,可是他家的活计,也劳你一店之主亲自去做啊?”

    “你懂什么?”细归屈起尚沾着泥土的手指敲了他一下,扬长而去。

    “奇怪了。”伙计跟着他往回走,“干了那么久地活,心情还这么好,怪人。”

    万寿节那日,袁丞相回府,面色凝重,“糖糖,”他叹道,“为父以府中八色茶花为贺礼祝皇上寿,皇上高兴,随口问是何人所种。恰皇后在侧,巧笑间提起你和萧濒的事,皇上一时兴起,已经赐婚了。”

    “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为父拒绝了。”

    唐唐回房,辗转半宿,一忽如是,一忽又如是,到天明咬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小环端着水进来,见了一惊,“小姐,你的眼圈都黑了,昨夜没歇好么?”

    “好了无事。”她洗了脸,漫不经心道,“我去园子看看。”

    落了一夜的雨,园子仍潮湿,花朵耷拉着,但又抽出了不少嫩芽,“管家,”她唤道,“我想再加些土,你帮我买些来。”

    “记得,还要上次那家的。”

    细归来地时候她远远的站着看,太阳很烈,她让人送了茶和糕点。

    此后三天,袁府小姐消失在府中,连最贴身的丫鬟都没有带,无人得知,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逃出守卫重重的相府的。

    小环回忆了很久,也没想起小姐的异常之处,“很久以前,当真有些日子了,小姐曾经说过,要翻墙出府地。”

    袁丞相笑着叹了一会儿,天亮后,入朝进见。

    皇帝得知其女逃婚,大怒雷霆。半生友敌不分地萧将军嘲讽一句,“袁丞相真是教女有方啊。”

    他退后一步,摘下头上官帽,跪在君前,“臣自知教女无方,只是只有一女,自幼溺爱,今其犯下重罪,臣愿以一生功勋赎之,还请皇上赦之。”

    一时间,满朝俱静。

    袁丞相辅佐先后二帝,忠心不二,又洞政局若观火,出智计而无双,金銮殿上,皇帝暴怒,萧氏出语,但并无意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百官迟疑片刻,俱都跪下,“恳请皇上法外开恩。”

    袁丞相昂起头来,“诸位心意,袁某心领,但皇上治国之道,功赏过罚,十余年前,我率刑部人员修改我朝法典,这么多年,按法典行事,岂有到了自己头上,却奢求法外开恩的道理,我意已定。”

    袁丞相辞官回归故里琅琊,唐唐听到这个消息地时候,在离京城百余里开外的一个小镇,一个走神,被花枝上的刺刺到。

    “我给你包扎一下吧。”细归抽出纱布。

    “不了。”她摇摇头,失笑,“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他其实,不必为我牺牲这么多。”

    “你不必太介意的。”细归摇了摇头,“毕竟……”

    “我从小就和爸爸很亲,有一段时间,爸爸离开了我,我表面上一样的生活,可是每天夜里翻来覆去的想……”她偷偷拭去腮边的泪水,“父亲其实很疼我,你看,他凡我的事以我的意见为主,一直为我兜着,最后兜不住了,就连自己也赔了进去。”

    哪怕不是真的,他肯这样做,她总是承情的。

    “袁小姐,”小伙计摸了摸头,“你说你父亲离开你,是不是那一年他去淮河筑堤的时候?”

    “啊?!”

    “我就是淮河人,要不是袁丞相,我们全家都死在那年水灾里了。”伙计的神情人么?居然照面也认不出来,还要我来告诉你。太不应该了吧。言归正传,我觉得,你找了这么久还没有遇见梦殇,是因为你的寻找有盲点。”

    虽然挂心陌香,唐唐还是抬起眸来,认真问道,“什么盲点?”

    姒音扯唇一笑,笑容明艳逼人,唐唐微微走神,便觉得左肩头被暖暖的推了一把,明明没有受多大的劲,却一直一直的往后跌,最后跌坐在地。却不觉得如何疼痛。双手撑着坐起身来,只觉得掌下都是落叶泥土。

    “什么人?”四周的火把一盏盏的亮起,鳞次栉比。

    接下来,明晃晃的刀戟便架在她地脖子上,火光中,甲胄鲜明的侍卫首领朗声道,“大胆刺客,敢在圣驾在此之际闯入山南府围场。”

    “惨了。”这是跃入唐唐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雪姒音居然把她给推到这种地方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由得她说不就让她不的主啊。

    奉旨查办刺客的是南安侯爷,他跨进来的时候唐唐盯着灯光照映在地上的那个人的影子,想,这个人应该有些高。

    “是你,袁糖糖。”来人恍然而止步,盯着她看了半响。一字一字道。

    她听到这个陌生而又有些熟悉地名字,愕然抬头,看见站在她半尺开外的人。

    较当年初见地时候,他成熟了两分,憔悴了两分,看一眼,就仿佛冰雪覆地。如同他阴郁的眸。

    “萧濒。“袁小姐不愧是袁老丞相的女儿,”龙椅之上,年轻的帝王扣着下颔,兴致昂然道。

    真是腐败,不过。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所以,唐唐跪在殿下,有些咬牙切齿。

    不对啊,这明明是她的梦。她最大。为什么还要在自己的梦里面迫于封建势力给一个不认识不知道存不存在地人跪下呢?

    话虽如此,她却还是不敢起来。

    “启奏陛下。”新封的南安候萧濒走下殿,在她身边跪下,“袁小姐是微臣的未婚妻,还请陛下容臣带她回去。”

    “嗳,”皇帝连头都没有抬,“袁老丞相不是用辞官了结了这场婚约么?”

    萧濒的牙齿咬的咯咯响,双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终于不吭声了。

    留住在行宫中的唐唐想,自己有些明白了,姒音的意思是说,她以往地追寻,都是在江湖中寻找,出于畏惧,避开了位高权重的宫廷。所以,宫廷是她的盲点。

    那就勉为其难待一阵子吧,她吐了口气,看了看园外守卫森严的侍卫。反正也不太可能逃的走了。

    姒音说,她和陌香是曾经相遇过地。她闭了眼,想着一个又一个曾经遇到过的人,却都不像陌香。她无法原谅自己没有认出陌香来,他是她的恋人,纵然形容改变,也该在第一眼就认出来的。

    很久以前,陌香就知道,她有些偷偷的喜爱他。他却始终不曾问过,她是为什么爱上他的?

    所以,她也就没有告诉他,其实,早在第一眼望进他地眸地时候,她的心就猛地微微脱离了原位。

    那时候,他刚刚醒来,她上前为他拉上被子,忽然就落到一双眼睛里去。那时候,她以为,那不过是一双见惯了的眼睛,却不妨看见一泓幽幽澈澈的深潭。其实,山峰耸绕于旁,其上蓝天白云,俱都映影其中,于是只一眼,就万言都在其中了。

    而这样的陌香,伴她住了近一年,举手投足间都是熟悉,怎么可能,照面不相识?

    秋天到了尾声,围场上再也没什么东西好打。皇帝便准备启程回京城了。而她,猜着能见到的每一个人,是否会是梦殇。

    这一日,她正在亭中看书,九曲回廊之上,皇帝负手兴致勃勃的走过来,道,“朕到处寻走,正好看见糖糖,便过来坐坐。朕已经派人到琅琊山请袁老丞相回京了。

    她心中打了个突,连寻找梦殇也顾不得,勉强道,“陛下既要回京,民女不才,倒还喜欢这山南的风景,可否多留在这一阵子?”

    “袁卿,”皇帝忽然沉下脸来,“朕的意思,朕以为你该懂的,毕竟,你也算是大家之后,不是么?”

    唐唐暗恨的踢着脚下的石子,最不耐的就是这个了,在那些自感优越的人面前,我想,我希望,这些句法都是不要用的。因为根本用不上。皇帝如此,萧濒也一样,容不得有别的意见。最恨的就是,她明明心中万般不满。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发作。

    还是陌香最好。陌香从来都只是希望她快乐,只要她做的不是太出格,一切都随着她的心意。而君投以琼瑶,报之以木

    她爱她地陌香,所以,也从不干涉他的所作所为。

    虽然,那也是因为陌香那个人太理智,想要他做一件出格的事。本身就是很困难吧。

    随圣驾回到紫禁城,总管太监伺候她下车。笑容可掬道,“圣上请袁小姐住在重华宫。”

    重华宫属内宫偏远的一处宫殿,自此,皇帝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第三日,分配给她的小宫女碧玉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道。“袁小姐,皇后娘娘往我们这边来了。”

    萧皇后是来示威的,“本以为,我们有做姑嫂地缘分,却不料,到了今天的地步。”

    晚上,皇帝来重华宫。面色有些不豫,“今日皇后之事,朕已然知晓,朕定然给你一个交待。”

    人死茶凉,抚国大将军萧定一生戎马守护国家终至战死。他地死让他的家族荣华达到极致,但他既然已经死了,曾经为他所庇护的子女们,就再也没有一座守护的山。纵位尊如皇后,在帝王心中,也不过是一颗可以抛弃的子。

    而唐唐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男女授受不亲。皇上夜到民女这儿,不好。还请回去吧。”

    “你……”皇上怒极反笑,逐渐化成一抹欣赏,“朕就欢喜你这样桀骜地脾气,你放心,这样的借口,你能用也没几天了,朕就暂时顺着你又如何?”

    皇帝走后,她无力滑坐在椅子上。

    “袁小姐,”碧玉凑到她面前,她是个形容单薄的孩子,才十五六岁年纪,一脸稚气,“你为什么不对皇上诚惶诚恐呢?”

    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问,这样子,有些像数年前相府伺候她的小环。

    小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唐唐伤感的想着,却微笑的逗弄着小碧玉,“我为什么要对他诚惶诚恐?”

    “因为书上都是这么写地啊。”碧玉一屁股坐在她脚边,“皇帝是九五之尊,尊贵无比。而能够获得皇帝真心宠爱的女子,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她这么说着,还打量着唐唐,仿佛她就是那个不懂得把握幸福的女子。

    “那只是大多数人觉得罢了。”唐唐淡淡道,“更何况,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有喜欢地人了?”碧玉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他是谁?比皇帝更好么?更有权势么?”

    “好和不好见仁见智,只不过,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

    唐唐说的很坚定,心中却依然惴惴,听说,派去琅琊山请父亲的人回来禀告,父亲并不在琅琊。再然后,半个月后,在海宁见到了父亲的踪迹。

    深冬地时候,皇帝颁发了策妃旨意,“今有袁氏女糖糖,秀中慧外,温良恭俭,策为贵妃。”

    太监传旨地时候,唐唐盯着那黄|色的绢纸半响,像是要盯出一把火来将它烧掉。传旨地太监却依旧满面笑容,“袁娘娘恭喜了。”将绢纸放下,欲要巴结,却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讪讪的出了重华宫。

    当日夜里,唐唐拥被咬牙了半天,叫来碧玉,开门见山,“我要逃出皇宫。”

    “袁小姐要逃么?”出乎意料,碧玉的神情居然是欢欣的,“没问题,我一定会竭力相助。”

    然而皇宫守卫森严,又岂是两个弱女子逃的掉了,还没出第一道关卡,就被巡夜的侍卫抓住。皇帝得悉后暴跳如雷,“贵妃之位,有几个女子能得到,你为何要如此?”

    “不为什么。”心放淡了,豁出去了也就不怕了,“只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而已,还请皇上成全。”

    皇帝摆袖离去的时候,眼神阴郁。

    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该筹备的策妃大典,还是一点点的筹备起来,只不过,重华宫外的侍卫忽然多的里三层外三层,就是一只苍蝇此时想飞出?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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