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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上花已开》》

    若若瑶

    正文

    第一卷:灵山学徒郁闷落水

    楔子

    黄昏下残阳如血,一望无际的广阔草原。夏季茂密的草在晚风的吹拂下摩擦出如鬼魅般萧索而寂寞的声音,夹杂着隐隐的虫鸣。天色沉沉,似风暴即将来袭。

    突然大地一阵沉闷的震动。

    从远到近,从模糊到清晰,从隐隐约约到震耳欲聋——一大群人马从远处疾驰而来。翻腾翻飞的滚滚烟尘中,一匹枣红骏马把众人甩在身后,发疯般向前狂奔。

    马背上有两个人影,一个身形英挺的男子不停的用力甩着马鞭,刺耳的破空之声一遍遍回荡在空旷的草原上。

    但红马应该是不停歇地疾驰了很长距离,且负着两个人的重量,已经明显的力不从心,脚步凌乱,渐渐和后面追赶的人缩短了距离。

    马上的男子急了,发狂般抽着红马。无奈红马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再跑出多远的距离,突然一个踉跄,连人带马一起滚落到地上。

    男子紧紧护着怀里的女子,滚出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他却顾不得许多,急忙坐起来搂着怀里的女子紧张地问:“琅月,你没事吧,还挺得住吗?”

    怀里的人动了动,声音微弱:“没……哥,你别管我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只是……拖累了你……”

    “不许胡说!我会带你走的,你会好好活下去,我们说好要一起……”男子死死搂着女子,打断她的话。

    后面追赶的人群已经赶上来,把两人重重围在中间。

    沙尘滚滚,却寂静无声,空气里压抑着凝重的气氛,压抑得没人敢发出任何响动。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破了草原上死一般的寂静。

    “琅月……”男子看着怀里被尘土呛得咳嗽不止的女子,颤抖着手温柔地擦掉她嘴角咳出的鲜血,眼里满满的是心痛。

    “孽畜!”

    一旁骑在马上的一个灰衣长者厉声喝道——

    “你们兄妹相恋私逃已是犯了族规,竟然还盗走我族圣物,罪不可恕!连穆,琅月替你挡的那一箭已经伤及心脉,再加上她身上的锁咒,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你们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男子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只是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用手梳理着她凌乱贴在脸上的头发。

    女子亦回望着他,柔柔地笑:“哥……不……阿穆……你可后悔……和我……”

    男子拼命地摇头,眼里全是强忍住的泪水。

    女子笑了,满脸的血泪掩盖不住她皎若明月的容颜。她颤颤地,把手放到胸前,手心里紧紧握着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阿月……也……不后悔……可是……”

    话没说完,她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衫,和手里的水晶球。

    “琅月,不要说话了……”

    男子搂紧女子,泪水潸然滑落。女子摇摇头,气息细若浮丝:“阿月不悔……只求……来世……不再和你……做兄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三个字宛如呢喃。

    她缓缓闭上眼,唇边有浅浅的笑,好像是睡了过去。一滴清泪从眼角滑入发鬓,了无痕迹。

    “不!!!琅月!!……不要走……”

    男子不可置信地摇晃着怀里渐渐冷去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哭喊在草原上久久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只是抱着女子,痴痴地看着她脸上已然冰冷的淡淡微笑,一动不动,好像化为雕像。周围的人都沉默着,只有马儿不安地刨动蹄子和喷响鼻的声音。

    “没有你,我在哪里都是一样……我答应你……来世……等我……”

    男子喃喃地说,在女子额上落下一吻。

    他拿出女子紧握在手里被血染红了一半的水晶球,转身跪向那个灰衣长者,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父亲,孩儿违反族规,盗取圣物,给族人蒙羞,甘愿以命受罚。不能侍奉父亲终老,是连穆不孝,请父亲保重身体……琅月已经去了,求父亲看在圣物完好无损的份上,不要为难姑姑,她不知情的。”

    “你……”

    灰衣长者的脸抽搐着,隐忍着内心翻腾的情绪,却说不出话。

    天已经快要完全黑透了,模糊中已经看不清草原上的景色。冷冷的风呜呜地刮着,好像在唱着远古悲恸的歌谣。

    草叶摩擦的沙沙的声响中,好像有一声悠悠的叹息,无奈而凄凉,在风中慢慢飘散……

    【第一卷:灵山学徒】

    郁闷落水

    六月骄阳似火,马路烫得像铁板烧。路边的树也蔫蔫的,像我一样无精打采。

    六月的人生啊,真是黑暗。我坐在河堤,第一千零一次感叹。

    自从出了高考考场,我就一直幽怨地长吁短叹,完全颠覆我往常阳光开朗的美好形象。老爸老妈不敢招惹我,我也不想打听其他人的情况找刺况?

    当我还处在迷茫阶段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已经趴到池边好奇地盯着我噼里啪啦的开问:——

    “我叫小朗,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姐姐你的衣服好奇怪哦……”

    “姐姐你是从天上来的吗?爷爷说今天灵池里会来一个姐姐,然后你就真的来了。”

    “姐姐……”

    可怜的我在他一连串的“姐姐”里已经进入死机状态。

    直到被他们祖孙两个从池子里打捞出来运送回他们的家里,躺在床上睡了一觉,我的脑子才重新启动了——从水池到这个屋子里的过程中,根据这祖孙俩的穿着和对话,我归纳出一个很重要的结论——貌似,我穿越了。

    穿了穿了我居然穿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随即又欲哭无泪地仰头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身穿还穿到了古代的深山老林里,身穿就算了也不让捎上我的宝贝眼镜,我600度的近视啊老天,你要我在这儿可怎么混呐……呜呜……

    “姐姐?你还好吧?”

    耳边又是那个脆生生的声音。

    我扭头,看到小男孩正站在床边担心地看着我。大概是被我刚才的表现吓着了吧。

    这个距离还好,能勉强看清他的脸。八九岁的样子,圆圆的小脸红扑扑肉鼓鼓的,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闪啊闪,小嘴唇粉嘟嘟的……

    哇……太可爱啦```正宗小正太啊,真想抱着亲一口……这么好的胚子,长大肯定是个风流倜傥美男子啊```可惜他还太小,我是没这个福气了……

    嗯?我在想什么,跑题了……拉回思绪,我冲小男孩安抚地一笑——

    “姐姐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顿了顿,我又笑着问他:“小弟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什么国家?什么朝代?”

    穿也要穿个明明白白不是,虽然我这个理科生历史烂到不行,但穿越文看多了,一些热门古代常识还是有滴,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自己的时空位置。

    小正太看到我笑了之后松了口气,可等我把问题问完,他却又满脸迷茫的望着我,也不说话,黑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也有些迷茫了,他听不懂吗?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一种语言?可我明明听得懂他的话啊……乱了乱了,难道我穿过来还得先过语言关?老天爷你搞什么啊,厚道些不行吗?

    “小朗听不见,你这么问他可没用。”

    就在我和小正太大眼对小眼互相迷茫的时候,那个老头儿拿着一套衣服走进来。小正太见我抬头,也回过头,看到老头儿,便甜甜地叫了声爷爷,跑到他身边。

    听不见?我看着那个活蹦乱跳的小身影。他不是能说话吗,我印象中聋子就算能说话那也是含糊不清的啊……

    “谁说听不见就不会说话的?”充满鄙视的口气

    死老头子,拽什么拽,说话语气不能和善一点吗。我在心里嘀咕着。

    “什么死老头子,老夫活得好着呢。”依旧充满鄙视的口气

    嗯?嗯?!

    我一句话也没说啊,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难道我的面部表情表现得这么明显?也不至于知道得这么清楚吧……

    我惊讶地看着那老头儿,难道他还会读心术不成?

    “猜对了,丫头,老夫的读心术可是天下第一哦,厉害吧。”

    老头儿走到床边,我看得到他满脸的得意之色。

    我晕……还真有读心术啊……

    老头儿倒是没有继续炫耀他的本事,把手里的衣服放在我身边,转身就朝外走——

    “把衣服换了就到书房找我……真是,什么转世天灵,穿的衣服露胳膊露腿的,成何体统……”

    他嘴里念念叨叨地就拉着小男孩出了屋,“咣”的一声关上房门。

    衣服?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乐了。

    我说他怎么一直不正眼看我呢,我穿着短袖t恤,七分牛仔裤,还光着脚丫。在古人看来,的确是……很不成体统……

    我还没穿吊带热裤比基尼呢,不然还不吓破你的老心脏……我心里坏笑着想,站起身换衣服。

    睡了一觉,身上的酸痛已经好了很多。

    伸了个懒腰,我笨拙地换上老头儿给的衣服。青灰色的粗布衣,是男装吧,可穿起来还是很费劲,古代衣服真罗嗦。

    仔细检查了一下,除了来时穿在身上的衣服,我来自现代的纪念品就只剩下手腕上的水晶手链和机械手表了。

    还好是防水的,我看看指针还在走动的手表。随手理了理头发,推门出去。

    走到院子中间,我又迷茫了。哪间屋子是书房?死老头子,以为谁都认识你家啊,扔下句书房就走人了,当我是先知吗……

    “姐姐!”

    身后传来脆脆的童声。我转身,看到那个叫小朗的男孩正站在房檐下冲我招手。

    “爷爷在这里。”

    下午明媚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温暖而明亮。我虽看不清楚,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灿烂的笑容映在稚气的小脸上熠熠生辉。一个恍惚,我以为是弟弟在和我招手——同样是那么烂漫无邪的笑容……

    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是什么样子了,我不见了老爸老妈是不是很急在到处找我……我胡思乱想着朝小朗走过去。看着他的笑容,又有些心疼,这么机灵可爱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却什么都听不到……

    跟着小朗走进书房,那个老头儿正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喝着茶。我不知道做什么好,就站在他面前等他发话。

    老头儿大概六七十岁,发须全白,瘦削的脸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皱纹,眼睛却炯炯有神。身子很单薄,穿着件灰白的长布衫。虽然相貌和穿着都很普通,但他浑身却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的仙风道骨之气(五分钟后我就为自己作出这番评价后悔不已)。

    看这个气质,他该不会是个道士吧……我在心里暗暗揣测。

    谁知老头儿突然抬起头瞪了我一眼:“你居然以为我是道士?老夫可是先知!破道士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晕……忘了他的什么读心术了……可是他抬头瞪我那一眼,立刻把他仙风道骨的形象破坏殆尽。

    那个表情和语气……呃……怎么看都像个生气的老小孩……他是先知?

    看到我又无语又迷惑的样子,老头儿眉开眼笑地放下手里的茶,跑过来拉我坐到他身边:

    “来来,让老头子给你讲讲你想知道的事儿。”

    这个样子,哪里还有我刚刚看到的超凡脱俗……可他接下来的话却更让我欲哭无泪——

    “丫头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又到了什么地方啊,别急别急,老夫现在就给你说说你的来历……”

    汗……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哪来?还要给我讲我的来历?这个老家伙没什么毛病吧……我满脸诧异的望着眼前笑得眼睛都快眯成皱纹的老头儿。

    老头儿却不理会我对他看疯子似的眼神,继续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为师给你起名叫司徒若瑶,你是巫族司命一脉的转世天灵,师父我卜出你今天会在灵池转生,就立刻跑去接你啦……要说你的来历,那……”

    “停!”

    我满头黑线地打断他的话。他在唧唧歪歪地瞎说些啥?转生?我现在越发怀疑他的精神状况了……

    “老人家,您找错人了吧。我叫萧玖月,不叫司徒若瑶,还有,我来自21世纪的中国,是个高中毕业生,不是什么转世天灵。”

    转世天灵,我还转世神童咧。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先纠正过来再说。

    这回换老头儿惊讶地看着我了。我有些心烦意乱,不过好歹现在是寄人篱下,还是要礼貌些。于是又客气地问:“请问老人家该怎么称呼啊?”

    老头子愣了愣,随即换上一脸的得意,他慢慢地摸着胡须:“老夫是名动天下的司命先知——司徒炯!”说完又不乐意地瞟了我一眼,“你居然连自己师父都认不出,真是……哎……”

    他没把话说完,只是夸张地摇头叹气。

    天……没法交流了,我翻了个白眼,一边眼睛到处乱扫,一边想着该怎么解释才能让这个老头子明白我不是他说的那个人。视线扫过我的脚,余光却看见被我坐在屁股下的头发……

    什么?坐在屁股下的……头发?!我一个后,才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慢吞吞地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

    轰!!

    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夜色中的山林冷森森的,重重叠叠的树影如同鬼魅般婆娑摇曳。不知名的虫鸣夹杂在一起或高或低地在林间回荡。黑沉沉的天幕上繁星闪烁,淡淡的月光柔和的洒下来,冲淡了山林里阴森的气息。

    我躺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睁着眼睛。脑子里却努力消化着今天获得的信息。

    先是我的身体。

    照老头儿对我长相的描述,现在这身子应该是我自己的,除了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和那长过腰际的头发。

    这算哪一种穿越?身穿+返老还童?我想不明白,和自称先知的老头子打听了半天也弄不出个所以然,算了,这个问题留着以后再想吧。

    接下来是我的身份。

    老头儿拉着我滔滔不绝口沫横飞地侃了一个下午,把我绕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总结出几点有价值的东西——

    在这个时空里,存在着五个大国:泽、熹、扈、良、启。这片山林就是泽国西南部的灵山。(居然是架空,不用担心历史了,窃喜~~)

    这个叫司徒炯的老头儿是天下有名的司命师,据他说是可以卜出凡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反正我是不信)。而叫小朗的小男孩是他捡来的孤儿,当作孙子照顾。

    说到司命师,要提到一个叫巫族的古老部落。巫族过去一直栖息在南蛮荒地,与世隔绝,族人掌握着各种奇能异术,其中有一种就是占卜术,可以通晓过去,预知未来。族里精通占卜术的人被称为司命师或司命先知。

    但是若干年前,巫族有一对相恋私奔的兄妹盗走了族里的圣物——灵珠。虽然之后灵珠被追回,却被血污了灵性。

    而巫族亦从此开始逐渐没落,故被污的灵珠被视为不祥的邪物,改称为血灵珠。巫族没落后,巫族的大司命师司徒韶带着徒弟来到灵山隐居。

    而到了现在,巫族的其他奇能异术都早已销声匿迹,只有占卜术还存在于人世。

    司命师一般只会收一个徒弟,这个徒弟是司命师占卜出来的资质适合的人,并由师傅给徒弟起一个司徒姓的名字,大概就跟和尚起法号是一回事儿吧……司命师会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都教给徒弟,学成之后徒弟就是下一任的司命师。以此往复。

    说到这也就差不多清楚了。

    对,我就是司徒老头子算出来的那个徒弟。还是什么千年难遇的转世天灵,资质奇佳,喜得老头子两只小眼睛贼亮贼亮的,一大清早的就领着小朗到灵池守着盼着等我来。

    不过在我看来他这一次是算差了,我可是土生土长的社会主义现代人啊,哪里会信什么占卜,现在只不过是一不小心从河里掉到这里来的。可又不好说出来打击他一把年纪的心灵,只好在一旁无奈的叹气。

    不过听了老头子一个下午的侃侃而谈,还是让我套出了些八卦内容。比如说司徒老头子居然还有一个师妹,据说是因为当年他的师傅占卜时,同时卜出了司徒老头儿和他师妹两个人,他师傅难以取舍,最后把两人都收为徒弟。

    本来我还想多八卦一些他师妹的事儿,不过老头子好像不愿意提起他师妹,脸色难看得和我问他要镜子时一样,我只好悻悻地放弃。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那个师妹在我来到之前不久就已经离开人世了,而且和镜子有关。而老头子对那个师妹的感情并不一般。难怪老头子这么讨厌镜子,家里一面镜子都没有。

    果然师兄师妹这种关系,通常都会出问题——

    夜深了,静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窗外低低的虫鸣和自己的呼吸。

    翻了一个身,突然很想家。

    我现在这样,如果是身穿,那在现代我就算是失踪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要是魂穿,那在现代,我会不会已经……我不敢想下去,深吸一口气,想起平时对我疼爱有加的老爸老妈,还有那个调皮捣蛋的弟弟,总是给我惹麻烦的死小子……

    他应该没事了吧,有了这次教训,他大概是再不敢到河里游泳了,只不过他这回惹的麻烦可够大了,害我付出这么大代价啊……

    我不禁无可奈何的笑起来,笑过之后眼里却湿湿的,真的想他们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回忆着以前和家人的糗事趣事,眼角还是湿润润的,伴着窗外的虫声草语,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3章先知“收徒”

    “砰砰砰……”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烦死了,又要上早自习了吗,我还没睡够呢……完了,早自习!变态教导主任要巡堂的……我猛地睁开眼,但随即又反应过来高考已经结束了,身上紧绷的神经又松下来,继续把头埋进被子里。考都考完了还这么早叫我,难不成老妈想让我复读?不要啊……

    “丫头,快开门,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门外传来一个老头子的声音。

    嗯?这是谁啊,家里有这号人的吗?我正在迷茫,忽然想起自己貌似已经加入穿越行列的事实,一下子睡意全无,睁了眼坐起来。外面的不是昨天那个古里古怪的老头儿吗,他大清早的找我又想干吗……

    “等等,我马上就来。”

    随便梳洗了一会儿,我便穿了老头儿昨天拿给我的衣服,披头散发以魔女造型开门走了出去。

    “起个床都搞这么久……你……”老头儿见我出来正打算抱怨我的速度,见了我的形象眼睛立刻瞪得老大,像见到怪物一样,半天才状似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罢了罢了,转世天灵自然是和常人不同的,看来我这个当师父的实在是任重道远啊……来,丫头,跟为师到书房去。”

    呃……我又做了什么让他老人家如此无奈的事了啊……顶着满头黑线,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老头儿走到书房里,心里猜测着他要干什么。

    推开书房的门,老头儿走进去坐到一张椅子上,又左右望望,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着我笑——

    “那个……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另外一张椅子我堆满书了……”

    随便找个地方?我有些不解的在书房里扫视一圈,随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书房里两面墙被两个几乎高达屋顶的大书架占据,上面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书籍纸张,还有许多塞不下的只能一半卡在其它书的缝隙里一半悬在空中,摇摇欲坠。书架前放一张大书桌已经完全看不到桌面了,除了文房四宝和书籍外还摆满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比如扭曲的木棍,奇形怪状的木片,还有龟壳……

    另外一面墙上本来挂着些字画,现在也被从地面堆积起来的书籍物品遮得若隐若现,墙角一张大椅子里同样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除了老头儿自己坐着的那张椅子和他面前我站着的这一小块空地,整间房里几乎就没有空出来的地方了。

    真是够混乱的。我环视一周完毕,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昨天被穿越的事实震撼到,没留意这房间的布置。这哪里还是书房,分明就是垃圾堆了嘛……

    “垃圾堆是什么东西?”老头儿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什么垃圾堆?”我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反问道。

    “你刚才不是在想这书房像垃圾堆吗?垃圾堆又是什么东西?”

    我有些流汗,这就是传说中的读心术吗,真的想什么都会被知道啊……我有些心虚,急忙打住想法左右张望,最后找了一堆看似摆得很稳的书坐上去,一边干笑一边摆手——

    “呵呵,没什么,不是什么东西……那个……大爷,您大清早的找我有什么事啊?”

    老头儿听我又叫他大爷,脸上不高兴了,板着脸一字一顿的纠正——

    “我是你的师父,叫什么大爷不大爷的,真是没规矩!”

    哎?我几时又承认我是你徒弟了的?我听他从昨天起就一口一个师父的也不乐意了,严肃地纠正他的错误——

    “大……呃,老先生,我想您一定是弄错了,我不是您的徒弟。我是穿……是不小心掉到河里,然后就到这儿来了的。”

    “……你这丫头真是,老夫都说你是转世天灵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老夫成为司命先知至今还从没有人怀疑过老夫的话,想当年……”

    老头儿一吹胡子说着说着又开始自我陶醉了,摇头晃脑的又是昨天要和我长篇大论的架势,我有些头疼,急忙打断他“想当年”的回忆——

    “不是的,老先生,我不是怀疑您的能力,可我真的不是什么转世天灵,我是掉到河里误打误撞过来的……那个,您既然这么有本事,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去啊?”

    “回去?”老头儿有些愣住,随即又一脸的悲痛欲绝,“多少人求着老夫收他们为徒我都没答应,如今好不容易算出来的徒弟居然还不领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师祖啊,徒儿不孝……”

    这个老人家……情绪好,笑眯眯的招手让他过去。

    他的情绪是收放自如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现在笑得春风满面的老头儿,心里无比的崇拜。

    老头儿从一旁的书堆里抽出纸笔,在上面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字便递给小朗。小朗探头看了看纸上的字,立刻瞪着大大的眼睛跑过来拉我——

    “神仙姐姐,你不愿意留下来吗?”

    神仙姐姐……我觉得脑袋上顿时出现了很大的一滴汗,沉重无比。小弟弟,我不是王语嫣噻,你也不是段誉,不要乱叫好不好……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要回家的。”压下心里的郁闷,我笑咪咪的对小朗说。随即又想起他听不到,便抓了毛笔歪歪扭扭的在纸上写下来。

    这字还真是丑啊,我写完立刻觉得羞愧不已,毛笔实在是不好驾驭,还是用圆珠笔写得顺手。

    “可是,爷爷说你是转世天灵啊,只有转世天灵才能做他的徒弟,你要是不留下以后谁来接爷爷的班啊?”小朗看了我的蚯蚓字,仰着天真的小脸疑惑不解的问我。

    “那个,我不是的……”在纸上艰难地写下一句否定的话,我决定还是继续和老头儿说话,这么说一句写一句的累都要累死了。

    老头儿显然是知道我想什么,拿过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小朗看后就乐得屁颠屁颠地蹦出门外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老先生,你就真的这么肯定我是什么转世天灵吗?万一真的那个转世天灵其实是在其他地方,你找我这个徒弟不是冤枉了吗?”

    纠缠了半天,我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就是什么转世天灵呢,穿越这么神的事儿都让我碰上了,那在这个世界里我可能的确是什么不同于常人的角色呢……

    “那当然,老夫的预测什么时候错过。”老头儿摸摸自己的白胡须,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而且灵池是什么地方,凡人怎么可能在灵池里出现?你在我预测到的时间地点准时出现,不是转世天灵是什么?”

    呃……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我估计短时间内老头儿也不会放弃收我这个“徒弟”,与其和他纠缠不清,还不如先随遇而安,以后再找机会回去。

    “那,作您的徒弟,要做些什么啊?”先知的徒弟啊,是不是也能学些未卜先知什么的……想到能做到小说里才会出现的预知,我竟有些期待,要是学到手了以后回去说不定还能露一手呢。

    “嘿嘿,刚开始嘛,自然是不能学太深的。就先学些占卜的基本心法,认识一下占卜用的工具……”

    见我眼睛有些发亮,老头贼贼的一笑,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那平日里嘛,就打扫打扫院子,洗衣做饭什么的,还有……”

    “什么?!”

    没等老头儿说完,我一下子跳起来。我就说嘛,这么苦口婆心的要把我留下来,他肯定是不安好心。洗衣做饭……这老家伙是想榨取我的廉价劳动力吗?我眼前立刻浮现出三毛当学徒时的悲惨遭遇。

    “哎,你不要不愿糊里糊涂的变成了第二个被老头儿“指使奴役”的压榨对象。

    下山的路上小朗带着我左拐右拐,把我绕得头昏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这小子一定经常下山,走得熟门熟路的,要是我自己走肯定要迷路了,想着自己这个在现代时在市中心逛个街都会迷路的路痴,我不由得跟紧了小朗,这里可是原始山林,开不得玩笑的……

    由于小朗听不见,除了他偶尔和我说几句话,我只能点头摇头表示一下之外,基本上没办法和他交流,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闷。好不容易下了山,进到了山下镇上的集市里,我不由得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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