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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晴妃现在怎样了,遣了如缀去问,说是太医还在诊治,应无大碍。

    不知何时沉沉睡去,再醒来,窗外暗夜沉沉,三更的钟声响起,已是半夜,身侧如缀倚在榻边睡着了,呼吸沉稳。

    我腹中饥饿,却又不忍唤醒她,便想自己下床寻点吃的,可这一动便将如缀惊醒,她急忙扶住我:“娘娘,您这是要干什么?”

    我像一个被发现偷吃的小猫一般,不好意思地说:“我饿了,如缀,你给我弄点儿吃的吧。”

    “娘娘,您躺着,我这就去!”如缀急急开门便唤澜儿,我止住她:“不必了喊她,你去煮些粥来,要熬得软稠些。我好多了,你快去吧!”

    如缀犹豫片刻,终是出得屋去。我掀开被子,小心将放着宣和皇后日记的黑木盒从床下拿出,放到被里藏好,快速翻阅几本日记,寻找那首“幼时所教之诗”。

    黎诗翎长于诗词,篇中确是有不少汉语诗词夹杂在英文日记中,可这五本日记记载的都是黎诗翎成为皇后之前的事,至于登践九鼎,入主皇宫后,如何教导子女,根本就没有。

    如此算来,最有可能记载宣和皇后教太子之诗的日记,应该是从高旻登基至他被谋杀那二十五年间的,可那些失落的日记,既不在我手上,也不在睿王手上,到底在哪里?这可如何是好,已过去一日,我蹙眉无奈叹气,听得如缀进门的声音,急忙将书藏回被子里。

    再躺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心下万分着急,眼看睿王后三日后便要离京城,最后之期眼见便到,现下却眉目全无。

    东方渐渐泛白,一线金光射到院中,我起床推开窗户,院内芍药迎风摇曳,依旧如数日前大婚当日般,红得耀眼夺目。

    大婚想到太子昨日的目光,我不禁有些忐忑,昨日水中挣扎半晌,面纱脱落,面上红疹被水洗去,我的容颜已被太子看在眼中,许是有先前的丑陋病弱作对比,太子看我的眼神中分明有惊艳,更让他忆起那日御花园中与他相撞的女子便是我。

    这事闹大了便是欺君之罪,眼下再无可能继续装作发红疹了,我必须尽快帮睿王拿到玉玺和牙璋,早日离开宫廷,否则

    正暗自思索,听得前院外隐隐有人声,便遣如缀出去探看。

    片刻后这丫头便回来了,满面通红羞涩万分:“娘娘,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来看您来了。问您醒了没有,如若没醒,就不打扰了。”

    我有些愕然,略一思索,吩咐道:“我病容不整,还是不要惊扰太子的好,你告诉太子,我还未醒。”

    如缀应到便转出内室去了,可外头声音不但没小,反而越来越大,有人不管不顾推门而入,随后一个尖细嗓音响起:“宇文良娣接旨。”

    我惊得急忙坐起身来,如缀也奔进内室,二人一通忙乱,打整一番收拾妥当,便急急转出外室接旨。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自顾自念叨着,懿旨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柄冰刃戳在心口,我几乎难以地盯着那纸金黄锦帛,身子一歪便坐到了宫砖上。

    不可能!晴妃居然已有了身孕,昨日溺水受惊,便小产了。皇上大怒,命皇后彻查此事,有宫人看到当时我们二人曾地盯着我,冷冷言道。

    训诫司,没有想到我这么快便追随怡贵人的脚步,进到那个地方。如缀哭着要同我一起进去,我狠狠一巴掌甩到她粉面上,霎时映出一个鲜红五掌印:“都是你这奴才坏事,自打你跟了我,就没一件好事!”

    如缀摸着脸颊,呆呆望我,嘴唇颤抖却再无言语,眼中晶莹闪动。

    我不再理她,举手理了理散落的几根鬓发,仰起头大方转过身,拂袖离去。

    一众人面色紧张,入宫才半年多的澜儿更是胆怯地低着头,我走过她们身侧之际,一不留神被裙裾绊倒。澜儿和吴嬷嬷将我扶起的瞬间,我俯身在澜儿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澜儿一怔,眼中一丝异样光芒一闪而过,随即便回复常色。

    太子立在院内,脸色极为难看:“宇文良娣乃心地纯良之人,怎会做出这等事来,昨日孤亲见良娣将晴妃推给救人内侍,而不顾自己,母后定是有所误会!”

    “殿下,奴才也是奉旨办事。”老内侍恭顺福身答道。

    太子转而将沉沉目光投向我,面上浮起一丝安慰:“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母后澄清事实,还你清白!你等我!”

    我凄然浅笑:“不必了,太子殿下,不必因为我而影响你们母子情分。韵玦福浅,多谢太子抬爱!”说完便向他一福身,转身随内侍走出落霞阁。

    训诫司,别的宫门匾额都是光鲜大气的,唯这块匾额遍布尘灰,粘着些许蛛网,房檐上零散长出些细细的野草,说不出的破败。

    “进去!”一个满脸冷漠的内侍将我狠狠推入了牢门,我原以为会罚我做一些苦力,不想却是将我关押起来。不一会儿便进来两个面相凶狠的中年宫女,二话不说便上前架住我,一个老宫人熟练而迅速地将我衣襟扯开,不顾我的尖叫和挣扎,硬生生将我外袍撕扯剥下,随即又毫不留情将我耳环拽落,发饰鬟钗取下。

    一番挣扎后,两人拿着战利品扬长而去,扔下仅着一件白色中衣又发髻散乱的我呆立原地,心底一阵酸楚,待嘴角尝到咸涩滋味才发现不知何时已落下泪来。

    训诫司的牢房不同于别处,每个牢房之间都砌起墙来隔开,许是怕人串供吧,我蜷腿抱坐在角落里,回想入宫这一月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晴妃一时说要姐妹团结,一时说为了我要与我断绝关系,随后又在狩猎场为我求情,一时又邀我赏荷然后共坠湖中。我承认自己愚笨,可晴妃这些举动却是让我彻底懵住了。

    本来想借睿王之力逃出宫去,可眼下我自身难保,还如何助睿王寻到那两样东西?我无奈长叹一声,耳边充斥着别的牢房传来的哀求、哭诉、怒吼,直搅得心里烦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的支持,有什么建议和感想,大家留下一点地说~~谢谢啦~~

    ☆、身边的细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啊,晚上再奉上一章,嘿嘿敬请关注~~

    天色渐暗,听得长长狱间巷道传来笃笃敲击声,一人悠悠呵道开饭了,方才一片哀号的监狱更加热闹起来,换为一片哭喊争抢之声。

    头发花白的老内侍拖一口破锅,持一柄碗般大小的汤勺,只往每个牢门口的破碗里倒入半勺汤水。

    我看着那碗几乎数得清米粒的清汤白粥,一阵苦涩涌上,这里似乎每日只供一顿饭,每顿也只是这么一点,难怪大家会哭求争抢。我并没有伸手去拿,那个脏兮兮的破碗已将我的全部食欲和饥饿感击退,等饿得什么都顾不上的时候再喝吧。

    入夜了,呼号哀求声并未减弱,嘈杂之中却隐隐传来一个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渐近,停在我牢门口。

    一个头发花白的苍老宫女,佝偻着腰身,伸手哆哆嗦嗦将我的牢门打开。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进门后便直直盯着我,眼中闪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异样光华,随即压低声音“娘娘!是我。”

    “澜儿!”我低声惊呼,果然是澜儿!

    “娘娘今早说‘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澜儿便来了。”澜儿轻轻一笑,随即淡淡蹙眉道:“只是澜儿不明白,娘娘如何得知我便是那个人呢?”澜儿此刻说话声音虽小,那双眼睛却是没了在落霞阁的胆怯。

    澜儿所说“那个人”便是睿王安插在宫里的耳目,也是送放着日记的锦盒给我之人。其实我也只是猜想,当日,只有如缀、澜儿和胡太医进过我寝居,本来我是怀疑有外人趁人不备进来过,但如缀和澜儿整天守着我,那可能性实在不大。胡太医更是不可能入得内室,况且正如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处,最不可能的人也许便是最可能之人,澜儿看似胆小怕事,入宫刚半年有余,是最最不可能之人,但正因为她不被关注,所以更加隐秘安全。

    睿王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我被他把目光牵着绕了一圈后,便又将怀疑转到了自己身边之人。

    今晨我被带走时,迫不得已赌了一把,如若她是那人,她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因为若非有些本事的细作是进不了训诫司寻人的,我那句言语便是告诉她,我已知道她的身份,她若来便可通过她联系上睿王。她如不是,自不会来,那我这把赌输,下一步也只得再作打算。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猜对了,不是吗?”我扬眉浅笑。

    “对,你猜对了,也活到头了!”澜儿报以一笑,眼中凶光突现,手间寒光一闪,我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一人飞身上来另一道寒光闪过,“叮”一声两个利器击落狱中金色干草之上。

    我登时傻住,看着站在眼前的二人,那人居然是方才的送饭的老内侍,他与澜儿相距三步之遥,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没有主上的命令,贸然行事!”那老内侍将声音压得极低,却听得出怒意滔天。

    “没有命令又如何,为了主上考虑,我就擅作一次主张!”澜儿毫不惧怕,一副凛然神色。

    “那也不行,主上命我保护她,定是有所考虑。你不得胡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老内侍负手于背,一阵凌厉掌风带过。

    “可她若是受不住拷打折磨,供出主上,岂非坏了大事?”澜儿焦急辩解道。

    “主上自有考虑,不用你来担忧!你莫不是要违抗主上之命?”

    澜儿一时语噎。

    老内侍不耐烦地蹙眉,“还不快走!”澜儿不甘心地被赶走了,还不忘狠狠警告我一眼:“你若是敢出卖主上,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待澜儿远去,老内侍才回身对仍在震惊中的我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请娘娘斟酌,主上让我转告,不日便会救您出去。”

    夜色渐黑,方才这一幕还在眼前,我怔怔立在原地,仔细咀嚼老内侍话语,心中疲惫而苦涩。没有想到澜儿居然为了不泄密而要杀我,只是她的出发点单纯是效忠主人,却不知要保守的是如何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也不怪她,虽然她在我身边做事,主人却不是我,自然要为真正的主人——睿王打算。

    澜儿当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打算,差点办了一件多大的傻事,如若我死了,这世上再无或再难找能读懂宣和皇后的英文日记之人,而那些谋权篡位的证物也将永远埋藏于深宫某处。睿王显然也明白这点,所以虽然一时没有救我出去,却是命人暗中保护我。他的势力果然不可小觑,居然训诫司都有他的人。

    夜里饿得心发慌,端起那晚冷粥勉强咽了几口,却刺爱一事最是牵绊,但凡成大事者必不可为儿女私情所拘。”

    我更是愤慨,他居然有这种自私的想法!本想与他好好论上一番,可惜时机不对。我转身冷哼道:“好了,没时间耗了,天亮之前我若不回凤仪宫去,便麻烦大了。”

    睿王也恢复常色,正色道:“可是有了头绪?”

    “呵呵何止有了头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也许便是谜底!”我自信笑言。

    “在何处?”睿王目中精光闪动,急切问道。

    “在我说之前,王爷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请王爷如实相告。”我神色凝重地问道。

    “请明示。”睿王干脆答道。

    “王爷若是得到玉玺和牙璋,将来作何打算?是否会立即起兵?”我目光燃燃,一颗怦怦狂跳的心高悬。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郭氏想要玉玺和牙璋谋反,作为高氏后人的睿王未必不会,更何况以他出身皇族的身份,更是多几分胜算,他那道玉玺和牙璋后会怎样?我不想因我一己之私而给苍生带来无尽灾难。

    “世间朝代更迭、王者继换,但苍生依旧繁衍生息。其实此事本是我高家一家之事,不应伤及万千臣民,但如若郭氏妄想祸乱社稷,让万民受苦!我高衍今日对皇天起誓,定叫他们以全族性命对天下苍生作出一个交代!”睿王一言,铿锵有力,回响在这个密室内,竟,何况密室隔音甚好,她听不到什么,你不必将置她于死地!”我急忙俯身去拉如缀,遂抬头怒视睿王。

    睿王与我对视片刻,似在考证我所言真假,片刻后撤回目光,淡淡言道:“她无事,我不过在她看清楚我们之前,将她击昏了。”转而对澜儿言道:“她不能留在此地,你速速将她带回落霞阁。将迷香交予我。”

    睿王接过澜儿递来的小纸包,对我道:“时间不多了,从速!”

    ☆、如愿

    四更钟声回响,整个皇宫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安静得可怕。

    太庙距后宫颇远,睿王似乎很熟悉宫内线路,带我在宫里左突右闪,躲避着巡夜侍卫。

    太庙近在眼前,他却猛然捂住我的嘴将我拉至怀中迅速躲回阑干下,待那队铁甲侍卫的橐橐靴声渐渐远去才将我放开,我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肌肤相贴,几乎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在暗夜里我兀自红了脸,斜眼却见他肃容侧耳,目光炯炯专注前方。

    太庙值守经不住迷香,不一会儿便难以支撑地倒地,睿王上前将他们扶起倚在殿门旁,点了|岤位,不仔细看便如同还在值守一般。

    重檐庑殿顶的太庙,沉香木包裹的雕花梁栋散发出幽幽香气。在常年不灭的供奉香灯映照下,高氏历代先祖的画像隔着常年不断的袅袅青烟,朦胧而遥远。

    琼华宫密室之中,澜儿告知所探查到的荷花灯盏下落。琼莲乃景国国花,正因为其之高贵稀少,景国皇宫只有供奉先祖的太庙才有荷花灯盏。

    睿王神色庄严稳步上前,在先祖挂像前重重跪下:“不孝子孙高衍,拜见先祖!”虽跪向先祖,可睿王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太宗高旻和宣和皇后黎诗翎的画像上,眼中包含了太多隐忍的东西。

    我暗暗生疑,睿王绝对和高旻和黎诗翎有着某种关系。

    大殿正中是高氏先祖也就是高旻父母的两幅挂像,旁边才是高旻和黎诗翎的画像。长明灯下,可见画像上的高旻威严端坐龙椅,皇后黎诗翎则优雅端庄。曾经的一对开国伉俪如今已成了顶着冰冷庙号让人膜拜的先祖。我长叹一声,看着黎诗翎绝代风华之姿,目光仿佛穿透画像之人看到了21世纪的沈溪瑶。

    她们本是一人,只是环境变了、时代变了,境遇也有了天壤之别。也许我并没有必要替黎诗翎或说替溪瑶难过什么,她拥有过真心相待的爱人,拥有过那些无比光华灿烂的人生,最后的落寞结局并改变不了她曾拥有的幸福。

    “我们从速吧!”不知何时,睿王已立于我身后,一脸凝重。

    我点头,同他一起走向挂像下那两支巨大的荷花造型的香灯,黄铜制成的荷花花瓣层层叠叠,花蕊的莲蓬周围凹槽被巧妙设计为盛灯油之处,九根灯芯象征皇家的威仪。整个灯盏都甚是精巧,而那个莲蓬却没雕刻出莲子形状,是个实心的,似是一处败笔。

    用力将莲蓬拔出,莲蓬下便只剩下一个空心的圆柱。睿王已经将旁边的香炉移过。不待我说话,他已默契地抓起香灰往空心的莲蓬圆柱里填去,我会心一笑,也上前抓起香灰向另一个灯盏里填去。

    黎诗翎说过“前后前后细思量”,将那首诗第一句的首字、第二句的尾字和第三句的首字与第四句的尾字接上,就成了“香漫荷盏”四个字。这个“盏”自然不会是酒盏,而“香”也将目光指向了太庙之类的地方,更巧妙的设计在于这太庙的灯盏都是固定不动的,想必每次给这高大的灯盏添油都是让值守们很费功夫的事,可愣是没有人会想到这灯盏藏着一个怎样巨大的秘密。

    何太后将这手札放在枕边二十多年,若不是黎诗翎将这个秘密用英文写成,估计也早被何太后堪破了吧!

    片刻过后,香灰渐渐漫上,两个灯盏的空心莲蓬都被填满,我们二人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向后退去。

    一丝几乎不易察觉的响声悠悠传来,仔细寻去,竟是从正中高氏先祖的画像背后传出,那是高旻和高询的生父、生母的画像。不一会,只见两幅画像如降帆一般慢慢降下,露出贴满赤金叶的墙壁,那墙上慢慢凸出两块砖来。

    睿王同我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睿王眼中绪,待再张眼便已是沉着镇定,大步走向那两幅画像处去。

    那画像本就是高高挂住,因此凸出的两块砖位置也很高,睿王行至画像前停住,继而点地跃起伸手去取,不过一眨眼功夫,便见他手中多出了两个雕花木盒。盒子被取出,那两块砖又缓缓缩回,画像也自然伸至原来位置,一切又复原。

    我一阵难抑的激动,好容易稳住些心绪,迈步疾走向睿王,颤声问道:“快打开看看。”

    睿王将一个盒子递与我,打开那个褐色雕龙的沉香木盒子,只见一道玉色光芒从打开的缝隙中射出,光芒随着盒盖的开启越来越亮,盒盖完全开启的瞬间,我和睿王都被刺得不禁闭上了眼。殿内被照亮得恍如白昼,长明灯之光都变得凄黄黯淡。

    再看盒中,一方晶莹如冰的玉块在盒中散发出盈盈如雪的晶光,龙头雕饰,四方底座,分明就是玉玺!我们二人相视无言,惊讶得无法言语。玉玺下镇着一份黄绫,睿王将玉玺拿起取出那份黄绫缓缓展开,我只看了一眼便几欲不能呼吸,竟然是传位诏书!里面赫然写着一句:“传位于太子高拓。”下盖鲜红玉玺大印。

    我跟睿王相视震惊,传位高拓!如果说宣和皇后的日记还不能够让人信服的话,这分诏书便是高询篡位的铁证!

    另一盒中也如我们所期盼的一样,一块镶金的墨黑玉牙璋卧于其中。睿王将这两个盒子缓缓合上,像合上了一段沉重的历史般,痛苦蹙眉,隐忍之色渐浓,将两个盒子紧紧抱于胸前。

    谁能想到宣和皇后居然把玉玺和牙璋藏在太庙,当初高询为了寻找这两样东西,许是翻遍了皇宫每一寸地方,但除了一个地方——太庙,供奉先祖之地如何能乱来。

    而更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玉玺和牙璋居然会藏在高氏先祖画像之后,这样的安排似乎是高旻和黎诗翎早就设计好的,只不过如今已不得而知其最初的意图,也许当初只是为了放置关乎社稷的重要之物,却无意间为日后保存下高询篡位铁证提供了安全之所。

    “王爷,如今,我已帮你完成心愿,王爷可不要忘记当日所立誓言!”我提醒道,“另外,王爷打算以何种方式助我出宫?”

    睿王闭目半晌将眉头舒展,看向我时已是眼底一片平静:“宇文小姐放心,高某绝不是自食其言的小人,早已备好一服假死药,择日便让澜儿交予你。”

    “可否准备两服?”我问道,又迎着睿王疑惑目光解释道:“我不放心如缀,想将她也带出宫去。”

    “不想骄纵刁蛮的宇文大小姐也有如此善意之举。”睿王促狭浅笑。

    “王爷谬赞,以您的‘善心≈ap;039;,大概也不会忘记还曾给我服过一味奇毒,而未给解药吧?”我揶揄着提醒。

    “呵呵那解药,待你出得宫去,我自会给你。”睿王眼里含的笑意似乎寓意深远。

    “为什么?”我有些气愤,又中了他的招。

    “不为什么,此事重大,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你放心,药性一时不会发作。”

    我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他还是不信任我。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让我先得了解药,确实有告发他的危险。

    将太庙里的东西移回原位,把一切收拾妥当,待我们二人回到东华寺时,天边已泛出浅浅青色,天快要亮了。那个被睿王劈晕过去的僧人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我迟疑着试探他鼻端却是气息全无。

    我吓得猛然往后退去,正好撞进身后睿王的怀中,他将我扶住,热热呼吸喷在我耳侧:“呵呵,我以为大胆如你这般的女子,应是什么都不怕。”

    我挣脱怒道:“眼下这死人在这里,你还说风凉话!”

    他却不以为然,淡淡道:“出家人犯色戒本就应受罚,此处乃皇宫,若不除他,不知还有多少宫娥会遭毒手,日后指不定还闹出什么乱子!”他看我一眼,接着说:“更何况,他几乎加害于你,更是不可饶恕!”睿王此言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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