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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积好久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别过头不看他,望着窗外默默垂泪。

    “怎么哭了?”从后视镜见到她流泪,左问天先将车子停到一旁,然后轻叹一声转过她的身子,试着将她拥入怀中。

    安琦不领情地推开他,含泪凝望的眼眸带着倔强。“你到底想怎样?如果要我辞职,我不会赖着不走,何必这样耍弄我?”突来的温柔让泪水流得更急。

    他硬是将她抱入怀中,吻去不断涌出的泪液。

    “怎么这么说呢?我从没有要你,更舍不得让你走啊!”

    “那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一个任你摆布的下属、想上就上的性伴侣?还是一个不用花钱的妓女?”安琦含泪指控,一并发泄出累积已久的怨气。

    从在一起以来,主张公私分明、恋情不公开的是他,破坏这项原则的也是他,更别说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主导,她只能被动地承受,无论在公司或私底下。难道爱一个人就该如此?但她不想再爱得没有尊严。

    从未见她流露如此绝然的表情,左问天心头一阵慌乱。

    “别这么说自己,我从来没有这么看待你……”抚着她的发,他艰难地承认两人的“关系”,“你是我的天使……我的爱人啊!”

    说实在的,最近他也不理解自己的转变。

    对于高擎的接近,他不像以前那般不在乎,不再笃定安琦会一直默默守候着他,他开始意识到失去她的可能……

    听到她允许高擎陪同在外过夜,他当场傻眼,随之而来是蚀心的妒意,还有莫名的惶恐。

    高擎的确比他体贴窝心,对安琦的关心大家有目共睹。他会是个好情人、好丈夫,他很怕安琦会选择高擎而离开他。于是,他第一次滥用职权设计好友,临时指派另一项任务。

    听到左问天称她为爱人,安琦本已坚决的心霎时软化,根本忘了他之前的种种恶劣行径。

    她泪眼婆娑凝望着他,想读出他真正的心意。

    “那……我算你的女朋友吗?”她不敢奢望成为他的妻子,要的只是他对两人关系的肯定。

    “当然啰,你一直都是呀!”左问天回答得理所当然,却引出更多委屈的泪水。

    “可是……我以为……我们只是性伴侣……”安琦勉强说出令她心痛许久的字眼。这令人难堪的三个字总让她在暗夜哭泣,心痛的感觉清晰如昨。

    “别哭了,是我不好……”左问天轻叹着将安琦抱入怀中,“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性伴侣,你一直都是我最在乎的女人;但是,如果外头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大家会将焦点放在这儿,你的才能将被忽略,我不希望这样……”

    从没想过安琦这么看待两人的关系,左问天心里涌现难得的罪恶感。“我正打算让你独当一面。你说过你的梦想就是帮每个新娘办一场毕生难忘的婚礼,所以我想尽快培养你成为一个专业的企画顾问,早日实现梦想,不希望因为其它事分心……这次的提案你就做得很好呀,”

    安琦拾起带泪的脸庞惊讶地望着左问天。“但你从不说……”

    她真的没想过他心里是这么打算,也没料到他会将自己提过的梦想放在心上。两人从来不曾谈过这些事。

    “如果我们的事让其它人知道,以后你在公司也会很难做人。像这次我采用你的企画,如果大家知道我们在一起,一定会说我偏袒你,反而忽略了你的努力……”

    一向不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左问天却因为安琦而破例。

    “可是,你在公司和我亲热,就不怕同事知道?”她分不出他话里的真假,“还有,平时我跟谁出去你都不在乎,这次为什么硬要取代高擎和我去南投?”她直觉他的出现别有用心。

    果然,左问天难得脸红,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

    “那是因为……我怕你被高擎抢走!”坦承嫉妒居然如此艰难。

    “问天……”看着他难得露出的羞涩,安琦心里泛起一道暖流。

    他的表情不会说谎,此刻的他好像十六岁的少年,正对着心上人做出爱的告白。他这模样大概就像高擎所描述的那样,热情纯真得像个大男孩。

    左问天的真情流露一下子便攻破安琦软弱的心防,她感动地献上热吻,感觉自己的一双翅膀复活了,快乐得好想飞上天……

    两人如胶似漆地拥吻着,直到后方的警车示意他们将车开走。

    到南投的一路上,左问天的右手一直紧握着安琦的手,安琦有如听话的猫咪依偎在他身旁,两情缱绻,不论前方有任何阻碍都能携手度过。

    左问天如识途老马很快找到目的地,原来这位花农正是他认识多年的好兄弟。

    还来不及寒暄,热心的主人钟坚首先带着两人来到温室,在成排灯泡照耀下,一大片含苞待放的野百合让安琦忍不住掉下如释重负的泪水。她不断向钟坚弯腰道谢,只差没冲上前抱他。

    “因为之前问天提到这批花五天后要送抵台北,所以我用灯光催他们提早开花,婚礼当天正是绽放得最美丽的时刻。”钟坚笑着补充,似乎也感染了安琦的感动。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安琦惊讶地望着左问天,不知如何表达她的感激,只能垂着泪滴不断向他道谢。“谢谢你……谢谢……”

    还好他帮了大忙,否则她这次真的不知道如何向新娘子交代。这次插手管这件事违背他一向的作风,对他的用心,安琦很感动。

    “这下你该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你留在公司,还说我存心耍你!”左问天拂去安琦的泪水,委屈地指控她的不信任。

    钟坚见两人之间流转的情意,识相地离开。

    安琦见花房只剩他们,不再掩藏满腔爱意。“你不说,我怎么猜得到你的心思?”她俏皮地吐着舌头,娇羞地倚进他怀里。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信任我……”左问天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他认为女人总喜欢胡思乱想。

    “谁爱你啊,”安琦故意推开他,转身面对整片灿烂如星辰的灯海,此情此景宛若置身梦境。

    “喜欢百合花吗?”左问天环住安琦的肩膀,将纤软的娇躯锁入怀中,俯下脸汲取她发上的香气。眼前这片璀璨只属于两人,甜美的柔情溢满胸口。

    安琦用脸颊磨蹭结实的胸膛,呢喃的语调如梦似幻。“喜欢,但是我更爱白色郁金香,尤其是一大片郁金香花海,可惜台湾看不到……”

    “没有‘金玉盟’办不到的事。”左问天轻抚她的发,不经意地说着。

    安琦对他的回答感到疑惑,却也没多问。只要得知他的心意。其它事再也无关紧要……

    新娘竟是我!2

    前一刻才让她尝到幸福的滋味

    下一秒又全部夺走

    原来,失去的痛苦

    远比不曾拥有还令人难以承受……

    第四章

    钟坚夫妻热心地留两人吃晚餐,席间左问天大方地介绍安琦是他的女朋友,令她感动不已。

    当男人肯将身边的女人介绍给哥儿们,表示他已经确认了这段关系。

    餐后,安琦在厨房帮钟大嫂文静初洗碗,左问天则和钟坚坐在屋外,仰望夜晚的星空。

    两个男人静静地抽着烟。钟坚先打破沉默。“安琦很不错。”

    “嗯。”左问天笑了笑,眯着眼睛望向眼前无尽的黑暗,感觉微风在他耳边低语。

    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几年前遭受背叛后,他躲在山里好几个月,夜晚就这么静静地抽着烟。那时钟坚也是不发一语陪在他身边,兄弟般的情感就在默契中滋长。

    今时今日,同样凉爽的风、宜人的空气,左问天的心境不可同日而语。确定安琦仍爱着自己,她的爱像是今晚的风令他浑身舒畅,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和负担。

    原来承认一段关系并非那么难。

    钟坚看着左问天难得流露的幸福神情,不禁打趣着:“幸福的感觉很不错吧?打算何时结婚?”

    他们夫妻的恩爱一向让左问天欣羡,虽然两人结婚前也经历过一些波折,但他们婚后的契合总算让左问天稍稍对婚姻有点信心。孑然一身的他想享受家庭的温暖时,总会独自上山寻找。

    “再说吧!并非每个人都适合婚姻。”

    至少目前还没有这个准备。只要两人确认彼此的感情,何必在乎那张薄纸?

    不过想起安琦之前在花圃所说的话,他忽然很想看她穿着白纱礼服,被一大片白色郁金香包围的画面,那一定很美……这时候,婚姻竟不再只有灰色。

    “不试试怎么知道?女人总希望有个家,一份安定的承诺。”钟坚看得出安琦深爱左问天,不希望他辜负一个好女人。

    “她会等我。”左问天信心满满,想起安琦的温驯,他的心中满溢着骄傲。

    “唉,那是她还年轻,女人的青春不能等呀!”钟坚忽然顿了一下,“还是,你的心里还有……卢宛晴?”

    左问天和卢宛晴陷入热恋时曾带她上山,钟坚和老婆一致认为卢宛晴根本不适合左问天。

    她太都会了,给人感觉有些骄气而且现实。

    首次见面时,她的态度十分冷淡,似是非常嫌恶这荒郊野外,直到左问天说出钟坚夫妻拥有这整座山,而且还是当时公司的大股东,她的态度立刻三百六十度转变,大哥、大嫂地叫得好不亲热。

    虽然夫妻俩都不喜欢卢宛晴,也不便对左问天说些什么。事情发生后他们懊恼了很久,放马后炮于事无补,只有说服公司其它股东解决善后,和明星达成和解。

    好不容易等左问天重新振作,打算跳脱婚纱界的经营模式创立一家婚礼企画公司,钟坚义不容辞拿出一千万借他。

    于是,左问天积极投入创业,一年之后就将钱还清,却也忙得很少上山,更别说带女孩子前来。

    钟坚知道这几年左问天身边女人不断,但左问天像是用罄了爱的存量,再也掏不出感情。

    这次他会带安琦前来,钟坚夫妻都为他高兴。他们对安琦的印象很好,直觉这女孩十分温柔纯真,和左问天极为相配,尤其两人之间的互动隐含浓密情意,看得出左问天重新找回爱的感觉。

    听到好久末被提起的名字,左问天心头颤了一下。他随即反问自己同样的问题,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安琦。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真正地开怀。

    “是的,我的心里有卢宛晴……”左问天顿了一下,故意对兄弟卖了个关子,“因为她,才能让我看到安琦的好。”

    听他这么说,钟坚也放心了。他拍着左问天的肩膀,以轻松的语调劝告兄弟:“既然知道安琦很好,就别放她走。”

    “嗯,我不会放开她,只是还需要时间……”对于兄弟的关心,左问天了然子心。

    “那就好,只是时间不会等人。”钟坚有感而发。他就是因为太有把握,差点失去了亲亲老婆。

    “我知道。”左问天心中有了谱。

    他不会再放开安琦,只是等他心甘情愿走进礼堂还需要一点时间,但他有预感那一天不会太远。

    安琦在厨房抢着洗碗,却抢输文静初,只好在一旁帮忙擦干碗盘。

    两个女人很谈得来,安琦很喜欢文静初的热情开朗,文静初则猛夸赞安琦的温柔是自己欠缺的。

    谁说厨房容不下两个女人?两人合作无间地很快就洗好碗。文静初负责煮咖啡,安琦则负责叫那两个男人进屋。

    当她穿越厨房通往客厅的长廊,来到两人身后,正巧听到钟坚问着左问天——

    “你心里还有……卢宛晴?”

    安琦直觉想到高擎曾提起的那段恋情,卢宛晴应该就是曾让左问天痴迷爱恋的那位助理……

    左问天短暂的沉默让安琦紧张地屏息,却又因为偷听别人谈话感到心虚,最后打算转身离去前,他的笑语响起——

    “是的,我的心里有卢宛晴……”

    安琦心一沉,来不及听到接下来的回答,便慌乱地往厨房奔去。

    “他们进来了吗?”正忙着将蛋糕装盘的文静初一转头,却对上安琦惊慌失措的模样。“安琦,你还好吗?”

    安琦强稳住心绪,不想在左问天的好友面前失控。“没、没事,只是忽然想到……我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

    “真的吗?实在太可惜了,这豆子可是绝品哦!”文静初当然听出这只是借口,仍不动声色地开着玩笑。

    聪颖的她猜到安琦该是听到什么让她心悸的话,这里的夜晚静到连个喷嚏都像打雷一样响亮。

    她看得出安琦对于感情相当稚嫩,才会被左问天那只情场老狐狸吃得死死的。

    “我说安琦,我们俩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感觉很投缘,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妹妹一样。如果你心底有什么事困扰着,想找个人聊聊,我的耳朵和嘴巴随时有空。”

    真诚却幽默的语气稍稍稳定安琦的心思,她真的好想和文静初聊聊感情的事,却又顾忌两人初次见面,而且文静初又是左问天的朋友。

    “静初姐,假设钟大哥心里还想着前女友,你会怎么做?”安琦故意声东击西,以为这样就不会被看穿心事。

    文静初当然猜出安琦所指为何,该是两个男人谈到过去的事被她听到。不过既然她不愿挑明来谈,文静初也只好跟着装傻。

    “要是我才不会庸人自扰。一来这可能只是揣测,我不会往牛角尖里钻,至少会先找他问清楚;况且,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如果他还爱着那个女人,当初就不会离开她而选择我,所以我才是最棒的!”

    这番道理虽是说给安琦听,却也是她经历这么多波折后修成正果的认知。

    “静初姐,你好有自信哦!如果我也像你这么有自信就好了……”安琦最欣赏这种女人,可惜她做不到。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患得患失,虽然知道该对自己好一点,情绪却常身不由己地随对方起伏。

    文静初不知道安琦为何那么没信心,比起那个心机女,她简直像个纯真无瑕的天使。

    “别这么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问天能遇上你是他的福气。我想应该有很多男生喜欢你,他才应该担心你被别人抢走呢!”

    文静初的话像是定心丸,一扫安琦心中的阴霾。想到左问天亲口承认嫉妒高擎时的神情,她真的相信他的在乎。

    “谢谢你,静初姐。”安琦脸上漾起开怀的笑容。

    见她似乎想开了,文静初笑着表达诚心的祝福。“真要谢我,等到你们结婚时一定要找我当媒人。”

    “一言为定啰!”

    晚餐后,左问天婉拒钟坚夫妻的留宿,带着安琦住进附近一家欧式风格小旅店。

    “不打扰你们夫妻的恩爱,我和安琦也要找个隐密的地方享受两人世界。”

    左问天毫不避讳的回答又引来安琦一阵脸红。

    他们选了旅店最精致的一间套房,正好以安琦最喜爱的花命名——白色郁金香。

    在插满郁金香的房间内,两人先是在超大按摩浴缸中来段亲密的鸳鸯浴,接着双双倒卧垂缀着蕾丝床幔的大床上,一次又一次缠绵。

    她毫无保留地倾注满怀的爱意,热情回应他的每一个爱抚,包容他每一次冲击。

    高潮之后,安琦昏睡过去。却从噩梦中惊醒,发现左问天不在身边,她急得坐起身子,慌乱地望着四周。

    左问天坐在灯下专注地看着笔记型电脑的萤幕,被安琦的轻喘声打断思绪,转头发现她坐在床上茫然地盯着他,神情相当无助。

    “怎么啦?”

    看见情人关怀备至的眼神,安琦披起被单投入他怀中。“我以为……你又走了。”她双手紧勾他的颈项,浑身轻颤。

    左问天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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